正文 37、第37章
作品:《白月光药引重生了》 伏廷推开门,便看见小姑娘坐在桌前,鹅黄裙衫衬着玉白的肤色,简直让他移不开眼。
有时候,伏廷真恨不得把人藏起来,抑或时时带在身边,以免引得旁人觊觎。
早在青年踏入书房前,连柔便用一沓纸掩住了那幅画。
她故作镇定,端起瓷盏饮了口茶,润了润干涩的喉,过了片刻才轻声道“舅舅,柔儿有事想求您帮忙。”
伏廷挑眉,他两手撑着案几,欺身上前,嗓音中透着浓浓笑意,“何事”
连柔用手背揉了揉眼,不知是不是力道用得过重,少女眼尾略有些泛红,那抹绯色如同残阳映射冰雪。
“柔儿跟您提过,我曾救下一名身中噬身毒的乞丐,舅舅您身为骠骑将军,对麾下将士督管极严,找一个人应当不算难吧”
连柔嗓音温软清甜,她仰起头,目光落在男子的面容上。
伏廷肤色偏白,发色极黑,整个人犹如出鞘宝剑那般凌厉,与面丑喉哑、狼狈不堪的乞丐相差甚远。
但不知为何,连柔总觉得他们格外相似。
天下虽大,身中噬身毒的北魏将士却不多。更何况,在她记忆里,本应受到毒性侵扰的那人,却莫名其妙地痊愈了。
巧合到了极点。
伏廷神色微变,高大身躯陡然僵硬,他望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久久不言。
“怎么您是找不到他吗”
连柔站起身,绕过案几站在青年身边,她嘴唇抿成一条线,好半晌才开口“若您不愿回答,就罢了,只要别骗我就好。”
书房内安静非常,连柔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也听见了青年粗重的喘息声。
突然,伏廷攥住了她的手,哑声道“你早就猜到,那名乞丐是我,对不对”
脉门被这人扣住,连柔动弹不得,只能站在原地。
其实伏廷说的不对,以往她虽然觉得奇怪,却从未往那方面联想,毕竟伏廷气势非凡,无论如何都不该流落街头。
直到方才污了那幅画,她才起了疑心。
男人掌心灼烫,牢牢禁锢着雪白细腕。
真相未曾揭破时,伏廷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现在倒是舒坦不少。
“你还想知道什么舅舅一桩桩一
件件全都告诉你,绝不隐瞒。”他沉声保证。
习武之人气力远远胜过普通人,伏廷又常年领兵作战,经年寒暑,未有懈怠,连柔能挣脱他的钳制才是怪事。
气氛有些古怪,她忍不住说“您先放开我,好不好”
此时此刻,连柔被伏廷半嵌在怀,只要他稍一低头,下颚便能触及丰厚顺滑的鸦发,熟悉的甜梨香涌入鼻间,浅浅一缕,却足够令他神思不属。
“不好。”他毫不留情地拒绝。
连柔挺直腰背,想与伏廷保持距离,眼下这样的站姿,显得亲昵又暧昧,完全不该出现在甥舅之间。
可惜保持同一个姿势极耗费体力,连柔仅站了片刻,粉颊便红了个彻底,额角渗出细汗,脊背也涌起一股酸麻。
伏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掌心微移,安放在纤细的后颈处,他稍一用力,少女就被按进宽阔的怀抱中。
“本将军后悔了。”高挺鼻梁蹭了蹭白皙光洁的耳垂,他嗓音沙哑。
连柔就算再蠢钝,此时也觉察出了不对,她不敢问伏廷究竟因何事后悔,总觉得这人的答案是自己无法接受的。
她拼命思索脱身的法子,突然灵光一闪,急道“先前我救了您一命,您又帮了我数次,只要您现在放开我,将那些欠条作废,咱们之间的账目就一笔勾销,这样可好”
“可。”伏廷语气平静,不带丝毫波澜。
听到这话,连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她安静地等了半晌,男人依旧没有松开手,少女有些着急,怯生生催促“您、怎么还不放开我呀”
伏廷很清楚,自今日起,他的心思再也无法隐瞒,只要踏出这座府邸,连柔定不会像往日那般,将他当做长辈看待。
此等结果对他来说,既是坏事,也是好事。
坏的是今后他想接近面前的女子,怕是不易;好的是他的情念再不必遮遮掩掩,也无须强忍郁躁,为自己喜爱的姑娘挑选夫婿。
伏廷甫一松手,连柔便无比急切地冲出他的怀抱,远远站在窗棂旁,柳眉微皱,明澈杏眼中也透着些许迷茫。
她想不通,像伏廷这样的身份,无论何种天姿国色的美人都能轻易得到,为什么会对她生出兴趣
掌心抵在
冰冷坚硬的墙壁上,她急喘了几声,根本不敢再看伏廷,只能低下头,望着地面上的砖石。
“当日我身中噬身毒,若不是你将我带回城西,悉心照料,我能不能保住这条命都不确定。”
说话时,青年刻意收敛周身萦绕的气势,他身量本就劲瘦,刚才自军营折返前,为了确保血气尽消,还特地冲了冷水澡,此刻配上淡青色的长袍,看起来与寒窗苦读多年的书生并无差别,甚至还更为俊美。
这副外表极具欺骗性,连柔看着伏廷,胸口隐隐泛起一丝钝痛。
前世她受伤后,便躲在长夏伯府中,未曾救下这人。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上辈子骠骑将军身上的噬身毒一直未解,只能依靠叶神医不断压制毒性。
即便如此,伏廷也在她进京后的第二年离开人世。
连柔越想越难过,她踉跄了下,只听吱嘎一声,她不小心用手肘顶开了窗扇。
一阵秋风吹过,桌案上厚厚一沓纸被吹了下去,四处翻飞。
而那副污了的画,恰巧落在伏廷跟前。
青年弯下腰,捡起薄薄纸页,他略略扫过,而后一步步走到连柔跟前,黑眸亮得惊人,灼热异常。
“这是你画的”
连柔尴尬至极,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被鬼迷了心窍,否则怎会在伏廷的书房内画他的肖像现在被正主发现,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她点点头,听到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硬着头皮道“舅舅,雨后山路难行,我该回去了。”
长臂一伸,伏廷直接将窗扇合拢,阻隔了外面的一切。
他似笑非笑“下雨的话,更不必急着赶路,毕竟你在雨天没法做生意,不若等雨停后,本将军亲自送你离开。”
“就不麻烦您了。”
连柔着实不敢接受伏廷的好意,颤声拒绝。
伏廷将画递到少女跟前,问“为什么要画我”
那副肖像被墨汁污得不成样子,偏偏还能显露出男人的轮廓,连柔掌心一片湿黏,声音低若蚊蝇“我察觉相似,便画了,若舅舅不喜欢,直接毁掉就是。”
她撒了谎,其实她是心里想着伏廷,才生出画肖像的念头,并非发觉端倪,借此对比。
“画都成这样了,毁与不毁
有何差别”
“那、那您想怎么样”
伏廷眸底笑意更浓,“你再给本将军画一幅,须得细致些,要是画的不好,还得重来。”
连柔脑袋嗡的一声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有谁主动要求旁人画肖像的。
“你不愿意”
他将画像仔细收好,放在博古架上,随即来到少女跟前,环抱双臂,眯眼挑眉,神情透着几分威胁。
“愿意的。”连柔咬了咬唇,实在不知该如何拒绝。
闻言,伏廷满意至极。
离开书房时,连柔只觉得自己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抬眸望着天幕,弯月刚好被乌云遮蔽,她不由叹了口气。
伏廷强忍着将人拥入怀中的冲动,他暗暗告诫自己要克制,毕竟连柔年岁还小,如若将她吓坏了,他便再无机会可言。
水滴石穿,贵在持久,他终会得偿所愿。
基于这种想法,他亲自驾车,将人送回城西小院。
秋雨夹裹着寒意,连绵下了三日,好在雨势不大,并没有诱发洪涝。
这天好不容易放晴,连柔走进仓房,准备将药材炭火等物拿出来晒一晒,还不等她将物什归拢妥当,就听到前院传来一阵喧闹声。
青苓快步行至主子面前,轻声道“主子,有位姓秦的公子上门了,现下就在堂屋,听说他是相府的嫡出少爷,身份尊贵,也不知怎么来到咱们府上。”
连柔不自觉握紧了竹篮,指尖被粗糙的倒刺划了道血痕,殷红血珠不住往外涌。
青苓惊呼一声,急忙夺过竹篮放在地上,而后又冲进卧房中取药箱,给小姐处理伤口。
“这篮子才买不久,新得很,上面有不少竹刺,待会奴婢用砂纸磨一下,就不会伤着了。”
连柔根本没注意青苓的话,她脸色刷白,整个人坐在石凳上,站都站不起来。
秦琰不是回京城了吗为何会在陪都又为何主动出现在宁家
金疮药粉洒在伤处,带来针扎般的刺痛,同时也让她的理智恢复几分。
前世的连柔曾经在秦琰身上栽过跟头,好不容易重活一次,自然不会在原地摔倒第二次。
不管秦琰来此究竟有何目的,她都不会再受这人蒙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