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47 章

作品:《反咬一口

    “你不冷,  你比较像吃醋。”

    边赢“”

    云边还是比较民主的,让他自由选择的权利“冷和吃醋,你选一个。”

    边赢毫不犹豫“我选冷。”

    云边“”

    她给了一记不太明显的白眼,  起身就走。

    走开几步,听到他在背后叫她“欸。”

    云边不情不愿停下脚步。

    边赢“过两天请你去。”

    从他的角度,他能看到云边的颊侧浮起笑的弧度,  也能看到她硬生生把那点笑意压下去,然后冷淡地回应了他的邀请“干嘛请我吃饭”

    要不是亲眼看到她笑,  他肯定被她的冷淡骗过去了。

    边赢发现女生这种生物,细究起来真的还挺有趣的。

    “刚才不是你叫我请你”

    这一揭穿,他就看到她两只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还隐约能看到她脸颊咬紧牙关的痕迹。

    说出来的话冷冷清清“不想请不用勉强,我又不缺那一顿饭。”

    演技挺好。

    边赢还是懂见好就收的,再逗下去,  某人指不定就要恼羞成怒了,  他说“挺想请的,那点钱拿在手里花不掉太难受。”

    “哦。”云边愿意跟他面对面交谈了,她转过身来跟他约时间,“什么时候”

    时间得提前约好,否则没有期限的邀请,  谁知道是不是空头支票。

    边赢想了想,明天奶奶生日,  要过去给老人家庆生“后天和大后天,  你有时间吗”

    云边只当他让她在其中选一天,  她说“后天可以。”

    边赢“大后天呢”

    云边说“大后天也行。”

    第二天傍晚放学,边赢今天得以“请假”不上晚自习,跟云边一块前往边家老宅给边奶奶过生日。

    云边背着书包,  跟边赢打招呼有气无力“边赢哥哥。”

    “干嘛愁眉苦脸。”边赢看出她心情不佳。

    云边叹气,一想到又要看到边家那些人,她就头疼。

    但她也不方便当着边赢的面吐槽他的家人,所以她强打起精神,说“没,体育课跑累了。”

    仔细想想真是不公平,为什么便宜哥哥就不用去她外公外婆家,她却必须去他爷爷奶奶家找不自在。

    他只要不给她们母女俩难堪,大家就感恩戴德,仿佛他是拯救了世界的英雄;而她得讲礼貌,乖乖和边家的人搞好关系,该有的礼节一个都不能少。

    归根结底,人就不能太懂事。她就是输在太懂事了。

    她不说原因,边赢自己能猜出来“到了那跟着我。”

    云边点头,也确实只能跟着他了。

    坐在车里,她看着窗外街景倒退,这是她和妈妈继便宜哥哥的妈妈忌日后,第一次见边家爷爷奶奶。

    越想越愁。

    边家老宅的晚餐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大老远就飘香四溢。

    边奶奶的生日邀请了不少亲朋好友前来参加,自家人里面,除了边闻,云边和边赢是来的最晚的。

    大部分人云边都不认识,她打起精神,跟着边赢依次问好。

    大家都客气地应了,也有不少人看小姑娘乖巧漂亮多寒暄几句,唯有边奶奶的态度较上次明显冷淡许多。

    云边的担忧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她都没落个好脸色,想必妈妈那边更不用说,也不知道一下午是怎么过的云笑白吸取中秋节的教训,中午就过来帮忙了。

    云笑白恭恭敬敬,一派平静,面上没有丝毫不快。

    为了爱情这般委屈求全,值得么。换位思考,云边觉得自己永远都做不到。

    边闻忙完公司事宜,赶到边家老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是全场最晚到达的人,他把给边奶奶的礼物递过去“妈,生日快乐。”

    边奶奶没有接,冷笑一声“你别叫我妈,我受不起。”

    边爷爷脑溢血后语言功能受到影响要是没受影响,他会跟边奶奶一起骂边闻;至于大伯边阅一家,巴不得弟弟跟父母闹得越凶越好。

    打圆场的是别的亲戚“生日这种高兴的日子,大家开开心心的,别闹矛盾。”

    边奶奶拒绝和解,使唤保姆把自己的轮椅推开“讨了个新的老婆就六亲不认,发妻头一年的忌日不用去看,老妈生日也不上心。家门不幸。”

    生日宴在极为尴尬的状态中开始。

    饭后闲坐时间,边奶奶叫保姆拿了两个首饰盒过来,里头各有一只质地颜色上乘的玉镯,一只给了边家大伯母,另一只给了边赢“我打给两个儿媳妇的,你妈不在,交给你。”

    整个过程,她没有给云笑白一个眼神,当着所有人的面,丝毫没给她留情面。

    众人神色各异,桌上的氛围诡异到极点,静得连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见。

    云边不知道妈妈是什么反应,也许在强颜欢笑,也许已经难掩难堪,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忍心看。

    她也不想看边赢的反应。

    现实又一次把他们逼到截然不同的对立面。

    余光见他接过首饰盒,向边奶奶道谢“谢谢奶奶。”

    这种画面,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边闻忍无可忍,把酒杯往前重重一放,站了起来“妈,你要是不喜欢我们过来,早点说就好了,我们不过来碍您的眼就是,也省得笑白忙里忙外一下午落不到您一句好听的话。冯越忌日的事情我说过两百遍了,天下着大雪我没法回来,是不是我冒着大雪出事了您才能满意,死了儿媳,你连儿子也不想要了”

    边奶奶手掌狠狠拍在桌上,她站不起来,只能坐着和儿子对峙“我不要听借口,我只知道你老婆头一年忌日都没上心。她在天之灵”说到儿媳冯越,边奶奶心痛难忍,眼泪簌簌掉了下来,“得有多么寒心,她陪了你快20年,为你操持内务生儿育女,奉献一生,没有看到儿子长大,那么年轻就撒手人寰,可你呢贪图自己的享乐,她一走就娶了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你还有没有良心”

    一旁亲朋好友劝母子俩消消气。

    但边闻被“不三不四”四个字刺得理智丧失,摔了杯子冲母亲怒吼“你别忘了冯越是你哭着闹着以死相逼求我娶的,也是她心甘情愿嫁的,我十几年来在一个不爱的女人身边度日如年,没有过过一天开心的日子,每天都在忍都在熬,她为我生儿育女奉献一生,可我这半生的幸福都毁在她手里了你知道吗”

    边奶奶盛怒之下,颤抖的手指指着边闻,“你”了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们要是这种态度,我们以后不会再来自找不痛快,我见不得我老婆受这个委屈,没有活人给死人让路的道理。”说着,边闻不顾云笑白拼命拽他衣服下摆示意他不要再说,拉起云笑白,“我们走,”他又拉云边,“走边边,我们回家。”

    边闻拉着妻女走出几步,背后是父母愤怒的质问,亲友的劝和,一时间嘈杂无比。

    他什么都不想管了,离去的脚步像是一场逃亡,逃离他曾被束缚了二十年灵魂的牢笼。

    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云边微弱的提醒“边叔叔,哥哥,还有哥哥。”

    今日发生的种种不愉快,让边闻在潜意识作祟下排斥一切与冯越有关的人事物,以至于若不是云边提醒,他真的不记得自己回家还应该带上儿子。

    边闻回头,只见一片混乱中,边赢手里紧紧拿着那个奶奶给他妈妈的手镯,静静站着注视他,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心疼和迷茫一起涌上边闻的心头,只觉这二十年像梦一场。

    这天的闹剧以惨不忍睹收尾,边赢没有回家,在爷爷奶奶那里住下。

    回家路上,车里很沉默。

    到家门口,云笑白对边闻说“你去把阿赢接回来吧。”

    她的声音有一丝竭力压抑仍泄露的更咽。

    “明天吧,明天我去接他放学。”边闻疲倦地说,“现在他不会想见到我的,妈也是,现在回去肯定又要闹起来。”

    云笑白魂游天外地点点头。

    夫妻俩回到房间,回想刚才在婆家发生的事情,云笑白久久无法释怀,她惶恐地问边闻“我嫁给你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是我太自私了吗,不顾别人的感受,对不起你前妻,对不起你父母,对不起你儿子。不然为什么好像我怎么做都是错呢。”

    无论边闻怎么安慰,云笑白都没法消除自我怀疑。

    边闻灵机一动“我们出去散散心吧,不是说找到读书那会的胶卷了吗,我们去把它洗出来。你看到我们那个时候的照片,就不会怀疑我们走在一起有什么错。”

    云边有自知之明,默认便宜哥哥的请吃饭自动失效。

    所以第二天放学,她在教学楼出口看到边赢等在那里的时候,她踯躅着停下了脚步,她没有那个信心相信他是在等自己。

    边赢从手机里抬头,看她站在那不动,蹙眉“傻站着干什么”

    云边甚至回头看了一圈,才确认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边赢哥哥,我们去吃饭吗”她问。

    “嗯,不是早就说好了吗”边赢反问。

    云边笑起来,她点头“嗯”

    就这样吧,家里的糟心事暂时都不要管,她只想抓住眼前的快乐。

    两人一起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双方都是学校里面人尽皆知的人,走在一起难免惹人关注,不少路过的学生都会多看他们两眼。

    云边还记得几个月前便宜哥哥把她当瘟疫,明令禁止她在学校跟他有什么接触。

    现在大大方方跟她一块走,随便别人揣测他们的关系。

    边赢带云边去了上次请叶香去过的那家餐厅。

    虽然上次被叶香搅得没动几下筷子,但怎么说也是尝过了的,云边比较倾向于去新鲜的场地见见世面。

    趁着还没进门,她试图扭转他的决定“边赢哥哥,我们去这家吗”

    “嗯。”

    云边“这么短时间内吃两顿会腻吧”

    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话里有漏洞,果不其然,边赢也找到bug了“海鲜面连吃三顿怎么没见你腻。”

    “”云边声明,“你不要老是说海鲜面,不然我就误会你在吃醋。”

    边赢“”

    大眼瞪小眼片刻,边赢问“不喜欢这里”

    他看出她的小排斥了。

    “也不是不喜欢,这里挺好的。”上次过来的时候,云边寥寥吃了几口,这家店的口味对得起便宜哥哥的挑剔,她解释说,“但我更想去没去过的地方。”

    “明天去。”边赢说,“这家店明天不营业。”

    云边怔愣“明天”

    边赢用一种“你在做什么梦”的眼神打量她“上次不是说好了吗”

    云边这才明白过来,便宜哥哥问她“后天和大后天,你有时间吗”不是让她从中挑一天,而是跟她约了两天晚饭。

    “我不是说和了吗”边赢觉得他这个便宜妹妹理解能力多少有点问题。

    云边觉得她这个便宜哥哥的行事才叫奇葩“那谁约饭会连约两顿”

    “我啊。”边赢理所当然地回答,他不想继续跟她掰扯谁的问题比较严重,“你就说你明天有没有空。”

    云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的。”

    菜品上来,边赢自己没动多少筷,但看得出云边的食欲不错,食量比平时大很多。

    说了好几遍饱,但是等饭后甜点端上来,她还是忍不住拿起了勺子。

    自己喜欢的东西得到别人的认同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边赢惦记着云边的吃醋论,才没让云边跟海鲜面比个高下出来。

    云边也看得出边赢心情还不错,吃冰淇淋的过程中她犹豫再三,提及敏感话题“边赢哥哥,你今天回家吗”

    边赢不假思索“回。”

    他才不会把自己的家拱手让人,他的存在就是母亲存在过的最大证明,哪怕是回家多晃悠两圈,刷刷存在感也好,省得父亲徜徉在爱情的海洋里,把妈妈忘得一干二净。

    不知道母亲知不知道,她的丈夫从来不曾爱过她,每天在她身边都是一种煎熬。

    他知道,爱情是没有理由的、不讲道理的。

    但是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母亲的人生被她最爱的男人全盘否定。

    他不答应,他绝不允许。

    云边舒了口气“太好了,叔叔还说今天晚自习结束以后会去学校接你放学呢。”

    接他放学,这可真是从小到大屈指可数的待遇了。

    边赢自嘲地勾勾嘴角。

    “嗯,回,奶奶家没有换洗衣服。”

    当着云边的面,他倾向于构建和谐社会,不想把那些糟心事搬上台面。

    这种心态,类似于很多父母吵架吵得再凶也不想当着孩子的面,有一种保护的意味在里面。

    次日傍晚。

    等放学铃响过没多久,邱洪出现在边赢教室外。

    “怎么了”边赢拎上书包出去。

    邱洪说“晚上去哪浪,带哥们一个。我跟我们那傻逼班主任是真的处不下去了,搞得上晚自习是我自愿似的,还不是他自己当初苦口婆心劝我的。”

    “我晚上有事。”边赢拒绝。

    “什么事带我呗。”邱洪没地可去,“哈巴也说要回家,我没人了啊。”

    近日来父母吵架吵得哈巴如履薄冰,一放学就回家,哪都不去,生怕哪天回家家就散了。

    边赢说“带不了,真有事。”

    说有事但又不说到底什么事,邱洪怀疑地眯起眼睛“你不会要去泡妞吧”

    边赢不说话。

    邱洪就确定了,凑近来八卦“靠,真的啊,谁啊”

    边赢把他推开些“真有事,没开玩笑。”

    “那到底谁啊,我认不认识”邱洪一路跟着他,刨根问底。

    教学楼出口,云边等在那边。

    看到边赢跟邱洪两个人出来,她狐疑地打量两人片刻,装作若无其事跟两人打招呼。

    三人一块往校门口走,邱洪没多想,只当云边是顺路,他指着边赢跟她说“妹妹,你哥交女朋友了,你知道不”

    “啊”云边奇怪地跟边赢对视一眼。

    邱洪义愤填膺“晚上要去约会,死活不带我。”

    云边懂了,她只能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你见过你嫂子没有”邱洪尝试从云边这入手。

    云边心底已经抠出三室一厅了,面上没露端倪“没有。”

    邱洪冥思苦想“最近没见什么女的跟他走得近啊。”

    “你都说去约会了,那我怎么可能带你”边赢被邱洪缠得不行了,开怼,“我洞房花烛夜是不是也要带你”

    邱洪悻悻地缩回手“不带就不带,大不了我自己找乐子去。”

    因为邱洪搅局,云边和边赢只能分头行动。

    两人打了两辆车,先后抵达餐厅。

    边赢先到的,云边在侍者的指引下找到他,刚坐下来,就听他说“我担心邱洪说出去,就没让他知道。”

    邱洪小时候是个爱告状的性子,边赢吃过几次亏,现在长大了,虽然邱洪不再是告状鬼,但边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关键时刻总不忘保持警惕。

    尤其两家是邻居,万一邱洪说漏嘴,很快就能传到边家。

    云边诧异,她没想到便宜哥哥居然会给自己解释这个,其实她一点都没觉得他们单独就餐瞒着邱洪有什么不对,就算不是邱洪是其他人,哪怕是最为靠谱的颜正诚,她也没想过大方承认。

    至少不是现在。

    她自己都还没弄清楚的事情,怎么可能先让别人乱猜。

    对于这家餐厅,云边给予了高度评价,甚至比昨天那家更合她的口味。

    奈何胃口小,装不下太多的美味佳肴,她看着桌上剩下几盘一动没动的菜品,有点遗憾。

    边赢好笑道“喜欢明天再来就是了。”

    “不要,天天吃会腻的。”

    云边说完这句话,两人对视的目光有片刻停顿。

    云边知道,边赢又想说海鲜面了。

    边赢也知道,他要是敢说海鲜面,会令他看起来很像在吃醋。

    虽然他可能也许他应该他妈的真的是在吃醋。

    在餐厅慵懒随性的爵士音乐里,氛围不自觉有点暧昧。

    其实云边此时此刻并不好意思说什么吃醋不吃醋,她把头发拨到耳后,找了个正当理由拒绝边赢的邀约“连续三天在外面吃饭,我妈妈会担心的。”

    事实上,像今天这样连续两天,云笑白就该关心她的状况了。

    奇怪的是,一直等到她吃完,都没有接到云笑白的电话。

    可能是因为妈妈这会没在家不知道吧,云边没多想。

    事实上,云笑白在家,也知道云边已经连续两天放学没回家。

    她对着一堆洗出来的旧照片发了半天的呆,强烈的震惊让她完全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今天下午,照相馆打电话给她说照片洗出来了,其中一些保存不当的胶卷已经报废,虽然没能洗出所有的照片,但能找回部分,云笑白已经很知足,她拿了照片回到家,如获至宝,一张张翻阅。

    这些照片记录着她和边闻年少轻狂的过往。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多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或细节,她早已经忘记了,要不是看到照片,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再记起。

    比如这张她和边闻拿着献血证的合照。

    她记起来了,自己和边闻为什么都会对边闻的血型有a型的记忆,因为同一时间献血的有个名字也念“bianen”男人,那个人的血型才是a型。

    两人的献血证一开始搞混了,后面及时发现才调换回来。

    至于边闻的血型,明明白白写着“o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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