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40 章

作品:《我穿成了巫蛊娃娃

    第二日乾承帝批完重要的奏折, 将剩下的丢给魏忌,就打算离开。

    谁知人还没出门,顾凝芷来请人的宫人就到了。

    见乾承帝没动, 魏忌疑惑道“陛下”

    乾承帝点头, “朕这就过去。”

    随后便带着常安常明出去了。

    半路,乾承帝在龙辇上对常明说道“你去那边说一声,就说朕晚点过去。”

    常明领命离开。

    凤临宫还没有休整完毕, 这一晚, 宓妃的生辰宴是在栾庆宫举办的。

    只是栾庆宫外却搭起了一个巨大的高台,足有二三十来米高。

    那高台由精工雕刻的几人围抱的粗壮巨木支撑着,上面让人用防风透光的纱布围起,两旁种满花草树木, 再用各种贵重纱缎点缀, 点起盏盏宫灯,却显得犹如仙境亭台, 让底下的人神往不已。

    顾凝芷宴请了宫内一部分妃子,以及宫外的命妇。

    可只有几个命妇有资格上那高台。

    仙乐奏起时,上面的人在掖庭司出产的地热炉中暖意洋洋, 下面的人却只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几个宫妃甚至在心中咬牙切齿地诅咒顾凝芷,认为她就是故意把她们找来让她们受罪的。

    而上面,却气氛正好。

    顾凝芷挑来的命妇,都是有眼色会说话,还十分能来事的。

    她们一边看着节目, 一边说着喜庆的说辞,倒让场中一直保持着热闹的氛围。

    随后宴会来临,乾承帝让人送来了他准备的贺礼。

    东西很多,都是少见的贵重, 不少来自海外,让命妇们很是羡慕了一阵,立马有人凑趣道“陛下对娘娘真真是再用心不过,先不说这些礼了,我家那个就是能为我撘上这么个台子,我就能日日笑醒了”

    顾凝芷也露出了丝甜蜜笑容来。

    碧游宫里,闻弛准备好了东西,却只等到常明。

    常明还安慰道“陛下只说晚些时候来。”

    闻弛笑笑。

    将人送走后,闻弛让小纯拿来纸笔,开始画了起来。

    从傍晚画到晚上,又从晚上画到深夜

    碧游宫正殿里的灯光一直没有熄灭,却好似黑暗中浩渺汪洋上的一叶孤舟,孤独而无人注意。

    听了沈夫人的话,顾凝芷眉眼流转,幽幽看向上座的男人。

    好一会儿她却开口道“这些皆是身外物。本宫却是知沈大人与夫人伉俪情深,日日与夫人相伴,就是外放,也是带着夫人一起的。这样的感情,才真的是令人歆羡。”

    这话说的,在场的其他妇人都不有点头。

    顾凝芷没说的是,这沈大人家中还无一个姬妾,是京中有名的痴情郎。

    那沈夫人被这么一说,再能说会道,也禁不住脸红。

    可顾凝芷的眼睛却没有离开过乾承帝,那其中的东西,甚至已经令其他妇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顾凝芷今日却是异常大胆,她随即起身在乾承帝面前缓缓跪下,“臣妾谢陛下,愿为陛下舞一曲以报。”

    “准了。”乾承帝笑道。

    看着这个男人脸上的笑意,顾凝芷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向场中。

    而这时,命妇们已经在宫人的安排下下去了。

    随着乐声响起,顾凝芷也随之舞动起来。

    这舞与之前顾凝芷给人的形象完全不同。

    顾凝芷平日里给人的感觉是端庄优雅,甚至有些不苟言笑的,可今日,那舞中却带上了一丝妩媚与妖娆。

    乾承帝这时才发现,这样的冬日,顾凝芷却只穿着条裙子,在一次又一次的高抬中展露无疑。

    而她身上的纱裙也随着舞动逐渐滑落,露出半片香肩

    顾凝芷一边舞着,不便不由想起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

    那几日她还记得有人来回禀她,说乾承帝日日流连碧游宫,说他与那人白日宣淫,同塌而眠,连吃食都共用一个碗。

    顾凝芷听到这些的时候,除了嫉妒之外,甚至是有些迷茫的。

    她知道那个人不仅毁容了不说,身体也烧毁大半。

    那样的可怕样子,为什么能够引得陛下对她如此痴迷呢

    就只是铃铛所说的,那让人遐想的气质吗

    还是她有些什么不同的手段呢

    听着这些消息,顾凝芷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刀一刀地剜着,挖空了她的心,又开始挖她的脑子。

    她甚至疯魔般地控制傀儡偷溜入碧游宫,在森严的护卫外听到了那个男人从未在她面前释放过的轻松笑声。

    他们在做什么呢

    那日顾凝芷痴痴地缩在他们窗外的树枝上,听着里面的欢快的笑声后,暧昧的声,哭泣呢喃声,还有男人温柔做小地哄劝安慰,甚至带上了哀求。

    这一切像密密麻麻的针扎在顾凝芷身上,疼得顾凝芷觉得自己的血都要流干了。

    原来这个男人还能如此温柔小意,还能如此放下身段说话,还能如此任人肆意放纵

    到底是什么,能够令他这样痴迷,痴迷到连身份都不顾了

    光是想象一下那屋中的画面,顾凝芷便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被撕碎了。

    那日她浑浑噩噩回去,便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脑子里始终回荡着的,便是那个女人沙哑的哭泣声,和男人的哄骗哀求。

    顾凝芷坐在那里,一下一下地掰着手中的东西,直到将那个傀儡拆成了碎块,都没能醒过神来。

    后来她便想,也许她就是太过端庄了,也许陛下就是喜欢这样的。

    既然她可以为了陛下去学阴灵之道,那为什么不能去学这些呢

    既然陛下都能为了欢愉放下身段哀求那个低贱的女人,那她又为什么不可以

    于是她求着陛下建了这座高台,将这里装扮成令人神往的孤立仙境;她去学曾经不屑一顾的舞,做那些矫揉的动作;她还用上了能够让人血脉膨胀的域外靡靡之音

    一曲舞毕,顾凝芷微喘着,遥遥拜倒下来,身上的绸纱就此落下,春光显现,她双臂合拢,遮挡住一部分,更显得若隐若现诱人万分。

    随后,她才彻底拜倒,甚至是以一种卑微的匍匐之态跪在那里,微微抬起头,痴痴看着乾承帝

    今日外面的雪格外大,映得月光也分外明亮,像是为哪个心怀不甘的人,点着那盏等待归人的灯。

    小纯站在屋内,看着闻弛斜斜倚在榻上,依旧在不停地画着。

    他的膝上铺满了画纸,那画纸长长地垂落,甚至叠满了屋子。

    可是他的笔还没有停。

    “主子,您别画了。”小纯心疼地道,“这么晚了,陛下不会来了,您歇歇吧”

    闻弛不知道,小纯却是知道的。

    宓妃落仙台上的乐声始终不断,那些命妇却已经被赶了下来。

    看那些人的眉眼,便能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夜,落仙台的灯怕是都不会灭的,主子是等不到陛下了。

    再画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闻弛并没有听,只说道“你去睡吧,我再画会儿。”

    小纯哪里敢去睡,却是背过身偷偷抹了眼泪,随后却又捧来新的颜料。

    “主子,那您想画到何时”

    “大约明日吧。”

    大约明日,乾承帝还是会来的。

    乾承帝确实是第二日来的。

    当他穿越风雪来到碧游宫时,天已是微微擦白了。

    看着那屋中点着的灯,他皱眉,脚步更快了。

    都来不及抖落身上的雪,他掀开门帘走进去,却一下子止了步。

    那屋里满地的画纸,几乎没有人落脚的地方,不知道主人到底费了多少功夫,又画了多久。

    他往屋里看去,见到那人坐在窗边抬头看着他,手中还拿着笔,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青衣,显得人越发清瘦。

    乾承帝立马将身后的帘子放下,正要解释,却忽然听到对面的人沙哑着声音说道

    “我从来没有等到过你。”

    乾承帝一怔。

    “我从草垛里醒来,命悬一线,你走了。

    “我历尽劫难、撑着最后一口气回来,你正带着新宠去看灯会。

    “我用上了下作手段撒谎哄骗,负了别人回来找你,你却生生将常小岁打个半死,让为他替命的我九死一生。”

    听到这儿,乾承帝一下子握紧了拳头。

    而此时对面的人红着眼睛,一滴透明的泪珠从对反脸上滑落,“我以为我不会再上当了,可笑这竟又是一次。”

    说着,他便抬起手,乾承帝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轻轻推倒了身旁的烛火,火焰一下子将屋中所有的纸张吞没

    眼前瞬间失去了那人的身影,乾承帝不顾身后人的阻拦,一下子冲进火中。

    将人从火场中救出来时,乾承帝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却见那长长的不知费了怀中人多少心血的画纸上,画满了他们曾经的过往

    有两人的那可笑的初识,他还拿着毛笔逗他。

    有他做了自己的手,高兴地拿来夜明珠送他。

    也有他低头为他画衣服做木桥的画面。

    原来他是想在今天与他相认的,原来他其实也是原谅过他的。

    而这一场火,却将一切都烧成了灰烬。

    作者有话要说  我。。改了无数次,真的尽力了

    就是顾凝芷的那场舞,没啥内容,大家意会吧orz

    后面加的是为了补足删掉的字数,不然无法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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