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甘诚服
作品:《原来我是太子白月光(重生之妃你不可)》 “姑娘首要学亲蚕礼,永和之乐,是亲蚕礼专用,姑娘总该记得吧”
严嬷嬷一踏入西殿的门,直奔主题,毫不迟疑地问道。
槐嬷嬷一惊,立刻反驳道“严嬷嬷,礼乐自有司乐司掌管,我家姑娘要知道乐词作甚”
严嬷嬷不理槐嬷嬷,抬眼看向谢珠藏,似笑非笑地道“礼乐是礼仪的一环,更何况,礼典中记载了永和之乐,谢姑娘口口声声说着想学,不会没看吧”
谢珠藏却看了眼自己的茶杯,淡淡地道“没、没”
司籍一喜,迫不及待地和稀泥“槐嬷嬷说的是,严嬷嬷这题,谢姑娘来不及记下来,那也很正常。严嬷嬷还是换一道容易点的问吧。”
“水了。”谢珠藏不紧不慢地接着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
司籍一噎。她尴尬得恨不能捏住先前的自己的嘴让你嘴快说话
可谢珠藏这云淡风轻的态度,甚至让严嬷嬷都不敢造次。她们只好等着莲雾快速地给谢珠藏斟满水,谢珠藏抿了一口,不假思索地道“芳春,开令序”
谢珠藏说话还是不快,但是每一个字都非常的清晰。而且,严嬷嬷能鲜明地察觉,谢珠藏说话的停顿越来越少。
绕口令极好地锻炼了她断句的能力,而日以继夜地在萱椿亭练习,让谢珠藏不再惧怕于人前说话。哪怕是在严嬷嬷这些人面前,她也依然能做到顺畅地说三到四个字,停顿一下,再说完整句话。
“黼黻,藻寰中”
等听到谢珠藏毫不迟疑地说出最难的这一句乐词时,严嬷嬷心下一沉,知道这个问题决然难不倒谢珠藏。
门外跪着的宫人才要小松一口气,就听严嬷嬷一等谢珠藏说完,紧接着问道“姑娘定然是把亲蚕礼背得滚瓜烂熟了,那也该记得礼典上所载的亲蚕礼这一章,还记载了永和之乐不在“十二和”雅乐之列。又敢问姑娘,这十二和中的肃和,又是何乐词”
槐嬷嬷简直要气笑了“严嬷嬷,你先前问我家姑娘亲蚕礼上所奏的礼乐也就算了,多少还跟亲蚕礼沾点边。怎么着,现在连不沾边的礼乐
,你也要问”
槐嬷嬷虽没有对礼典滚瓜烂熟,却也深知,其他的礼仪尚有规律可循,但如“礼乐”、“祭文”一类,却是辞藻华丽而又繁复,是极难的。
谢珠藏才刚刚看完礼典而已啊她哪来的时间去背
这分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严嬷嬷一脸正气“谢姑娘继承谢家文华,才思敏捷、勤奋刻苦,乃是有口皆碑的,就连陛下也交口称赞。礼典上的亲蚕礼这一章,既然记载了十二和这一段话,姑娘想必看到了吧”
“既然看到了,若是不去学一学什么叫十二和,可当真配不上姑娘这敏而好学的才名啊。”严嬷嬷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讽刺。
“光凭你这一张嘴老奴倒要看看,礼典到底记没记这句话”槐嬷嬷气得想要去拿桌上的礼典。
司籍眼疾手快地抱走了礼典,苦口婆心地对槐嬷嬷道“槐嬷嬷啊,老奴是将礼典读熟了的,确然有这句话。”
先前蔫嗒嗒的熊嬷嬷,又再次恢复了气势。她扫了槐嬷嬷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严嬷嬷考量谢姑娘,姑娘答不上来,老奴就代劳,去殿外执鞭了。”
严嬷嬷朝熊嬷嬷笑了笑,将鞭子递给了熊嬷嬷。
殿外跪着的宫人听得清里头说话,闻言纷纷打了个寒颤。早先还只有一个人跪地求饶,此时,更多的求饶声此起彼伏地响起,竟连成了一片。
他们压根都不信谢珠藏。
严嬷嬷满心得意,又转而看着谢珠藏道“谢姑娘啊,您要是不想宫人受苦,老奴也可代姑娘,去跟扈昭仪求情。看在姑娘本就不善言辞的份上,扈昭仪定能维护姑娘一二。”
“毕竟,姑娘也不必非得亲自去亲蚕礼,不是还有礼官么由礼官代劳,皆大欢喜,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司籍也劝道“谢姑娘,宫外的人服侍您一场,也不容易。您这时犟着,也没什么意义呀。您听老奴一声劝,若是学不下来,还是跟扈昭仪说一声罢。”
熊嬷嬷已站到了殿外,闻言凌空一甩鞭,对跪着的宫人道“还不快求求谢姑娘我这一鞭下去,可没个轻重。”
熊嬷嬷这句话,如同千斤坠悬在众人的
头上,有那墙头草,早就哭着求了起来“求求谢姑娘求求谢姑娘”
一时间哭声震天,便是有那些不敢说话了,也早就颤颤巍巍,不知身在何处。
这些人里,唯有一个跪得笔直,听到熊嬷嬷的话,把腰背挺得更直了些。熊嬷嬷冷眼看着,稍微调转了身子,准备就拿这个刺儿头开刀。
谢珠藏冷眼看着台下的哄闹。
又是万声相逼啊。
这一次,不仅仅是嘲笑她口不善言,更是在嘲笑她卑怯懦弱,浅薄无知啊。
谢珠藏缓缓地站起来。
她的耳边嘈杂喧嚷,明明只有宫人的哀声求饶,可汇聚在她的耳边,竟好像又勾起了旧日的冷嘲热讽和贬低同情。
她拢在袖中的手,攥紧了自己的裙摆。可她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毅然决然地,甩开了自己的裙摆。
只是“哗啦”一声轻响,却将那千言万语的喧嚣声音,霎时肃清。
春阳暖照,万物新生。
谢珠藏迎着春阳,跨出了西殿的门。
熊嬷嬷见她步步逼来,头顶礼典的痛苦又浮上了心头。熊嬷嬷吓了一跳,只觉得脖子和头都僵住了。
熊嬷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谢珠藏“谢姑娘,这可是宫令女官和扈昭仪都允了的,您想作甚”
谢珠藏站在石阶上,看着在众人中突兀地挺直着身子的宫女,淡声道“我以为,你们会有更好的算计。”
“却原来,也不过如此。”谢珠藏声音轻缓,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宫人“而你们,身为西殿宫人,竟对外人摇尾乞怜。”
谢珠藏轻轻地叹了口气“不过是肃和罢了。”
谢珠藏的声音很平静,可让严嬷嬷无端地听出了不屑一顾的倨傲来。
“明灵,光至德”谢珠藏一面朗声道,一面转身,看向严嬷嬷,一字一句地背完“方期,远庆臻。”
司籍压根没想到谢珠藏能背得出来,她“哗啦啦”地把书翻得飞快。
等她翻到时,她心下一沉。
一字不差。
槐嬷嬷多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司籍不对劲,她立刻大声喝问“怎么样姑娘背对了吗”
司籍紧闭着嘴巴,求救似地看向
严嬷嬷。
严嬷嬷的脸黑如锅底,她在脑中飞快地思索着礼典里更难的礼乐。然而,她还没有想出下一个刁难的问题,就见谢珠藏步步走向了熊嬷嬷。
“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谢珠藏走一步,便是一句四字短语,她说得太顺畅,让熊嬷嬷捏着鞭子的手都抖了起来。
不仅仅是熊嬷嬷,严嬷嬷更是越听,心越沉。而司籍飞快地将礼典翻到第一页,张大了嘴。
谢珠藏离熊嬷嬷两步之遥,停了下来,她看着熊嬷嬷,却是对着严嬷嬷说话“严嬷嬷,不必再想了。你要是想、想听,这本礼典,我皆可背。”
严嬷嬷想用礼典来压她,若她是前世的谢珠藏,此时恐怕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吱声了吧。然后,她怯弱无能又自视甚高的名声,转眼就会传遍后宫。连带着西殿的这些宫人,恐怕也要心生怨怼。
可惜啊。她是已经活过一次的谢珠藏。
这本礼典,早在前世时,扈昭仪为显仁义,就丢给谢珠藏读过。美其名曰,也算是教她宫中庶务。谢珠藏兢兢业业地将这本礼典,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
更不用说,她借这几天的功夫,将它又重温了一遍
而今,严嬷嬷又怎么可能难得倒她
严嬷嬷身子一颤。
这么短的时间,谢珠藏是怎么背下来的
然而,谢珠藏不会理会严嬷嬷的困惑,她直视着熊嬷嬷,神色笃定地伸出了手“这根鞭子,该给我了。”
她不是在问,而是发出了毋庸置疑的命令。
熊嬷嬷两股战战,下意识地退一步,弯腰低头,恭敬地把鞭子呈给了谢珠藏。
谢珠藏握紧鞭子,转身对跪着的宫人道“平身。”
这一瞬,那个一直挺直着腰背的宫女,才如劫后余生一般地伏低身子,大声地道“多谢姑娘姑娘万福”
这一刻,所有跪着的宫人都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齐声应和“多谢姑娘姑娘万福”
他们跪谢谢珠藏,心甘情愿。
这声音震耳欲聋,让槐嬷嬷都跟着激动起来“来来来,姑娘早备了益气汤,排队来领一碗姑娘的赏”
槐嬷嬷一把揭开装
着益气汤的大缸的木盖。
益气汤的热气腾升而起,如春光乍破,将冬日的寒冷一扫而空。
严嬷嬷神色复杂地看着重新热闹起来的西殿,看着刚才还哭丧着脸的宫人们,一改颓然,喜气洋洋地排队去领益气汤。
没有人不称颂谢珠藏的才思敏捷和仁心仁义。
严嬷嬷又神色复杂地看向像霜打了茄子的熊嬷嬷,以及目瞪口呆至今还没回过神来的司籍,她的目光最终落在那个正朝她迎面走来的谢珠藏身上。
严嬷嬷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清醒地意识到。
谢珠藏,已不再是赏梅宴时的谢珠藏。
谢珠藏走到严嬷嬷身边,朝她笑着颔首“严嬷嬷既考、考教了我,也该我,来问嬷嬷了。”
谢珠藏说着,重新坐到了上首,居高临下地看着严嬷嬷。
槐嬷嬷大声喝道“跪下答话”
熊嬷嬷和司籍一个哆嗦,“噗通”一声就跪在了谢珠藏的脚边。偷鸡不成蚀把米,其形势的反转,竟在转瞬之间。
严嬷嬷一凛,可殿外宫人目光如刀,人人都恨毒了她,她不得不恭恭敬敬地跪在谢珠藏的跟前。
她回想起熊嬷嬷和司籍对她说的话为师者,当以身作则。严嬷嬷自认对礼典无比熟悉,此时也不敢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谢珠藏的问话。
谢珠藏的唇边,露出了胸有定见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引1永和;肃和武则天从三岁到八十二岁第三部,王晓磊著
引2“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礼记曲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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