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生恶意
作品:《原来我是太子白月光(重生之妃你不可)》 谢珠藏这一声好,让扈玉娇露出第一个舒畅的笑容来。扈玉娇立刻道“梅烟笛中闻几弄。”
扈玉娇说罢,示意一旁的使女给谢珠藏的酒杯满上“阿藏,我的梅字在首字。该你饮。”
谢珠藏闷头将杯中的梅子酒一饮而尽。
果香甜柔,可入口却浓烈烫喉。
谢珠藏喝罢,轻声道“一枝春、春、春”她磕顿几声,也不知是谁“噗哧”笑了一声,引起了半遮半掩的笑声。
谢珠藏声音渐轻,竟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扈玉娇“失望”地道“阿藏,你这都想不出来呀罢了,你自罚一杯。谢大姑娘,你接吧。”
“姑娘”阿梨急道。
扈玉娇冷声呵斥“阿藏,你这宫女好没规矩。主子玩闹,哪有她开口的份儿,怕是宫规都忘了不成。”
谢珠藏一听扈玉娇话中有话,肃然地看向扈玉娇。扈玉娇与谢珠藏四目相触,微微扬起了下巴“要不要我请姑母,帮你管教一二”
谢珠藏缄默不语,她朝阿梨摇了摇头,自罚一杯。
谢尔雅神色复杂地看着谢珠藏,随口念了一句诗。这句诗的“梅”字,避开了谢珠藏的位置。
然而,其他的小娘子多少看出了些风向,能让谢珠藏喝的酒,都让她喝了。
等轮到赵二姑娘时,因为她坐在扈玉娇的左手边第一位,因此,她一句“青梅煮酒斗时新”,又把酒杯摆在了谢珠藏的面前。
此时,谢珠藏已是脸色薄红。
扈玉娇不等谢珠藏喝酒,径直道“梅蕊新妆桂叶眉。”使女这时才刚刚给谢珠藏满上果酒,扈玉娇拿帕子掩唇笑道“哎呀呀,我接的太快了,阿藏还没喝表姐那杯酒呢。”
赵二姑娘也笑“谢姑娘不如一并喝了吧”
谢珠藏沉默着连喝两杯。
扈玉娇见她喝完,忙道“阿藏,这一轮下来,你方才第一句诗总记起来了吧”
谢珠藏抬头看着扈玉娇。
扈玉娇笑看着谢珠藏,她的目光里是明目张胆的不屑和嘲讽谢珠藏再受玄玉韫的重视又如何
扈玉娇的心里,恶意如蔓草一样疯长“要不然,我给
你个提示我们这些闺秀,虽不识得什么四书五经,但五岁用来启蒙的声律启蒙,总是背过的。这里头就有梅字的诗。”
赵二姑娘轻笑道“那不如我再提示得更明白些雨长苔痕侵壁砌的下一句”
谢珠藏的双手放在小几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裙子。从席上之人那一声轻笑开始,前世那些嘲讽又如惊涛骇浪一般在她的脑海里翻涌。
谢珠藏极其、极其不想开口,她恨不能地上有一条缝,可以让她钻进去。又或者是这梅子酒,能让她一醉解千愁。
可是,她只是沉默着,只紧闭着牙关,竟连头也不肯低。
她知道,她只要一低头,玄玉韫激她、她于月夜奔出的努力,就会付诸东流。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就会一泻千里。
扈玉娇的笑容肆意而又鄙夷,谢珠藏直视着她的恶意,轻轻地,用尽全身力气,再一次开口“笑坐坐、坐”
“嗐。”赵二姑娘夸张地大叹一口气“声律启蒙的下一句,当是月移梅影上窗纱呀谢姑娘怎么连这个都忘了呢自罚自罚”
众人一齐哄笑。
在笑声里,谢珠藏声音颤抖,却勉力磕磕绊绊地继续道“雕、雕、雕鞍,歌、歌落落梅”
先前在毓庆宫已练得平顺的语句,再一次变得支离破碎。谢珠藏的眼底有眼泪在打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她以为她能缓慢地把话说明白了,以为她能不用在荼蘼阁避人耳目地练习了。她以为她有了长足的进步,曙光就在眼前了。
然而,当她站在这些满是恶意的人面前,她依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可是,哪怕这句话再稀烂,哪怕众人的嘲讽再刺耳,谢珠藏依然咬紧牙关,逐字逐句地说了出来。
她不服。
她绝不要向这样的人低头。
扈玉娇拿帕子掩了嘴唇,故作惊讶道“嗐,原来你就是话说得慢呀,你怎么不早说呢,我们可以等你呀”
众人纷纷露出惊愕来,这惊愕里,几乎不加掩饰地掺杂着居高临下的同情,以及对自己说话流利的自得“是呀,你早说呀”众人接着扈玉娇的话,争先恐后地
表示着自己的“善良”。
扈玉娇看着挺直着腰背的谢珠藏,把谢珠藏当跳梁小丑来戏耍,可怜她“阿藏呀,你先前那句一枝春,是想说什么呀我不知你说话磕巴,这才误以为你背不出来。你且说来听听”
阿梨站在谢珠藏身后,几乎要气哭了“扈姑娘你明知我家姑娘口不善言,你不要欺人太甚”
玉骨亭忽地一默。
阿梨这句话,如刀尖戳破了窗户纸,揭开了伪善的面具,露出里头早已乌黑的恶意来。
“你好大的胆子”扈玉娇厉声呵斥“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当真不把本姑娘放在眼里不成”
见阿梨还没被吓得跪下,赵二姑娘冷冷地道“娇娇,娘娘不是让严嬷嬷来伺候了么不如索性让严嬷嬷把人送去永巷,好生管教。”
永巷处置犯错的宫婢,进去就得脱一层皮,能活着出来,不死也是半残。
阿梨一颤,她咬紧牙关,梗着脖子道“要处置奴婢,自有宫规宫法,扈姑娘和赵姑娘又不是宫中人,焉能做得了宫规宫法的主”
阿梨这话不可谓不重,赵二姑娘倒是先被吓了一跳,一下子偃旗息鼓,只看着扈玉娇。
扈玉娇早把自己当成了东宫的人,闻言冷笑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奴才。还真当本姑娘治不了你来人”
扈玉娇厉声呵斥完,众人皆噤声不敢说话。
谢珠藏却站了起来。
谢珠藏的手藏在袖子里,手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身子都在发抖。可她依然站在了阿梨的身前,直视着扈玉娇。
“谁、敢”
谢珠藏的声音低沉,前所未有的坚定。
阿梨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谢珠藏的背影她自小被教着,要听谢珠藏的话,要当她的口舌,护着谢珠藏一辈子。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是谢珠藏站在她的身前。
其他人比阿梨还要吃惊。她们早笃定谢珠藏是绵软懦弱的性子,从她那身不欲争锋的月白色棉裙就能看出来。更何况,她才刚刚因为结巴被嘲笑过啊她难道不应该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粒尘土吗
她凭什么不低头,她凭什么站起来,她凭什么不卑微怯弱如尘埃
扈玉娇微微收
敛了自己脸上的错愕,她提着酒壶,站了起来,走近谢珠藏“你以为你说句谁敢,我就当真拿你这宫女没办法”
扈玉娇靠近谢珠藏,近乎耳语地道“就算我现在,将这一整壶酒都倒在你脸上,她们也只敢说没看到谢珠藏,你以为你是谁”
谢珠藏呼吸一滞。
她明白,扈玉娇没有说错。
寒风如刀,刀刀割着人心。
扈玉娇的笑容在她面前放大“谢珠藏,你一个结巴,凭什么当太子妃”
扈玉娇话音未落,远处忽地传来一声呼唤“阿藏”
扈玉娇面色一变。
几乎是谢珠藏下意识转头的刹那间,她忽地听到瓷瓶碎的脆响。谢珠藏还没回过神来,就听扈玉娇带着哭腔道“阿藏我都说你可以慢点说了,你便是再接不出来,也不该迁怒于我呀”
谢珠藏猛地回头去看
扈玉娇银红色的裙子上有大片紫褐色的酒渍。而酒壶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谢珠藏抿着唇看向扈玉娇。扈玉娇泫然欲泣,眸中有得色一闪而过
玄玉韫,正跨步而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