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第 34 章

作品:《穿成民国文豪糟糠妻

    而此时此刻,还是高桀早上才来过的这苏氏园林里,处几乎被爬山虎所覆盖的房间里传来阵阵奇怪的嘶吼声。

    那声音像是山吼兽的叫声,从密不透风的窗户里传来出来。

    不过并未飞出这院子,因为这院子四周都种满了侧柏,重重叠叠的,将这院子给围住,只在月亮门那里留了扇小小的铁门。

    由此,这座小院子在整座苏式园林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然而就是这样个看起来偏僻又古怪的院子里,竟然是恭顺王爷每日都要来走趟的地方。

    院子里有个梳着旗头的中年老嬷嬷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清洗着什么,水井边的小水渠里,红彤彤的片,满是腥臭味,忽然听到月亮门外传来敲门声。

    她刚要起身,屋子里出来个白脸光下巴的男人,穿着长袍子,脑后也留着长辫子。

    又或许不该称他为男人,他大抵是这前朝最后批内务管事了。

    “我去。”他用着那尖细的嗓子说着,弓着腰飞快地小跑过去。

    很快便将门打开,来人正是恭顺王爷。

    刚进来便朝着正房看去,“格格今天怎么样”

    老太监的身子弯得更低了,胆战心惊地回道“不大好。”说着,往水井边瞥了过去,“送来的饭,没饮多少,而且身上的东西越来越多了。”这都清理了个早上才收拾差不多呢。

    刮的时候格格还疼得总是发出叫声,叫人听得心慌慌的,又怕让外面的人发现。

    恭顺王爷听了,倒没有像是往常那样对这太监动手,只略停了下脚步,就进去了。

    四下的窗户上都糊了厚厚的纸张,外面还覆盖着爬山虎,杜绝任何日光透进来。

    但屋子里依旧亮堂如白昼,除去了那摆放着的几座仙鹤灯盏,正中央的房梁上,还悬挂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

    恭顺王爷也眼看到了黄花梨围屏后面的影子,僵直地立在那里,看得他心头莫名阵难过,对于早些得到三侠堂的心也急促了几分,“蓝琪儿,阿玛定会救你的。”

    他说着,走了过去,绕过黄花梨围屏,果然见到心爱的女儿就站在那面巨大的西洋镜面前。

    蓝琪儿死的时候,才十六岁不到。

    那会儿前朝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灾难,甚至是整个国家亦是如此,恭顺王爷妻儿们个个死在他的眼前。

    唯独,就剩下这个小女儿了。

    他也曾死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活了过来,只是却要靠着引用活人鲜血才能维持生命。

    后来经个玄门中的朋友帮忙,他以这不死之身进入了玄门中,久而久之,便可如同正常人般,在太阳底下行走。

    只是仍旧是要靠着鲜血来维持生命,任何珍馐入口,都将没了半点味道。

    偏他又是个饕餮,所以即便是感受不到了那些美味佳肴,仍旧还是改不了日三餐山珍海味的习惯。

    八国军杀进北平城的时候,他们离开得太晚,女儿受了重伤。

    于是他效仿着古籍,将女儿变成像自己样,虽从此后没有半点味觉,但却能拥有长生不死之躯。

    可断然没有想到,不知道哪里出现了意外。

    女儿并不能像是他样能在阳光下行走,四肢也不灵活,甚至隔段时间,身上便忽长出长长的白毛,看着恐怖,女儿也痛苦。

    因此这些年,他已经在想解决的办法。

    现在办法已经有了,只要拿到三侠堂,切就好了。

    蓝琪儿虽四肢僵硬,但也不是说点都动不了,而且身边有忠仆伺候,所以乍看,她除了脸色惨白些之外,与别的女孩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她踩着高高的花盆底鞋,脑袋百八十度转了过来,面对着恭顺王爷,叫了声“阿玛。”只是声音和她整个人样,很僵硬。

    她的脚下,有堆还没扫的白毛,是刚才老太监给她刮下来的,才穿好衣裳,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便去开门了。

    这会儿正来收拾。

    恭顺王爷走过去将女儿的头掰回正面,然后牵起她走到桌旁的椅子前,满脸慈爱地扶着她坐下身,“蓝琪儿,再过几天,你就能获得真正的长生了,阿玛已经找到了沈万三的宝库,传说那宝物就在这宝库中,等阿玛拿到,就立马来救你,你再忍忍。”

    他说着,眼角有些酸涩,只是他个僵尸,哪里来的眼泪

    “好,阿玛,谢谢。”蓝琪儿很费劲地说了这几个字,然后抬起手臂,想要给他擦眼睛。

    只是她手臂僵硬,是如何都做不好这个动作的,看得恭顺王爷心里越发难受。

    这时候老嬷嬷进来了,福身行了礼,“王爷,外面有人来禀。”好像很急,不然她是不敢冒险进来打扰王爷和格格的。

    恭顺王爷不知道怎么回事,从苏灿的生辰八字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燃成了灰烬之后,他就直觉得不安,如今听到下面的人都寻到这里来,心里就越发不好了。

    不过还是耐心地和女儿说了几句话,交代好嬷嬷照顾蓝琪儿,才急匆匆去了。

    可不是十万火急么个多小时前,发现高桀忽然不见了。

    实在是奇怪得很,明明该在房间里,外面那么多保镖,谁也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还没顾得上找高桀,没想到安插在陆家那边的眼线来了消息,陆家忽然急匆匆收拾行李,好像要马上离开上海去北平。

    此刻恭顺王爷听到这话,白净圆润的脸颊上,两道横眉直竖,“不能让他们走”

    陆家有高人,只怕是得了那位高人的指点,不然怎么偏要去北平他们要逃难,现在不是该去金陵才是最安全的么

    为何要去北平,难道他们知道北平有自己畏惧的东西

    本来恭顺王爷只想要三侠堂,设计杀了陆相城他们这几个有威望的老头就好,是高桀那没用的东西办事不力,才牵扯了这么多。

    现在恭顺王爷又怀疑陆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比如三侠堂下面的宝库那他就更不能放陆家的人走了

    宁可杀错也不可放过,当初朝廷要是有这份觉悟,哪里有现在的激进分子么

    所以当下便有人去备车。

    他没带烟馆子里的那帮打手,只叫了个心腹来开车。

    陆家就算真请了什么了不起的人来了又如何难道他能打死自己么可笑至极

    所以恭顺王爷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以人之力,将陆家灭门。

    到时候再转嫁到高家的身上去,如此来就只剩下个袁家,得到三侠堂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他是这样打算的。

    而陆公馆里,宋雁西看着件件行李往外搬,心急如焚。

    苏灿也很着急,他不想去北平,可他拦不住陆家的决定。

    知道了切前因后果的萧渝澜更着急,他的话就更不顶用了,陆尊对他不能说是冷淡了,简直就是直接漠视他这个人的存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让陆尊如此不喜,甚至都比不过苏灿这个渣渣

    但也更能体会,平时自己怀疑宋雁西的业务能力时,她是不是也这般心情

    陆尊不给他好脸色,他不是没去试图劝说宋雁西的几位表哥,但是这几位对他就更离谱了,那个陆知堂就直接揪着他的衣领警告“别想癞吃天鹅肉了,滚回你的金陵,别休想骗我们雁西。”

    于是萧渝澜只能退回来了,和苏灿宋雁西起坐在钢琴房里。

    三人愁眉不展,也就小塔个人抱着那些点心吃得有滋有味的。

    钢琴下面的高桀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嘴里堵塞的手帕,苏灿觉得无聊,硬是喊着萧渝澜起将人给拖了出来。

    然后分析起高桀的反叛,只因个情字而起。

    宋雁西也无聊,听到他们俩的话,凑来过来,“那恭顺王爷跟你说打算怎么复活她”说着,面掐着手指,不知道算个什么。

    高桀本来不愿意说的,但是想到自己失踪了这么久,手下的人肯定都发现,报给王爷了。

    王爷定回来救自己的,到时候陆家个逃不了,哪怕眼前这多管闲事的萧渝澜,所以也不妨告诉他们。

    也省得他们在把自己塞回洞里去。

    大冷天里的,里面全是湿气,懂得他手脚都僵硬了。

    “自然是找具合适的身体,召回她的魂魄上身。”王爷当然说得没这么简单,但是高桀也不懂,反正最后就是这个意思。

    萧渝澜听这个才入门的听了这话,都觉得好笑,“不是,你白长了这么大个头么你怎么就不用脑子想想别人的身体能平白无故给你上身么死人的话倒是能随便上去,可没了人气,就算上身成功了也就是诈尸,这季节温度低,但肯定是十天不到,尸斑该长的还是要长。”

    高桀当然不相信他,“你懂什么”王爷才是他心中永远的神,他亲眼看到王爷只用手指勾勾,就要了自己个仇人的性命。

    这是他所见过的任何高手都不能达到的。

    所以高桀才会如此死心塌地跟着恭顺王爷,相信他给自己许诺的切都会实现的。

    苏灿不懂,但胡说八道的本事不小,也跟着掰扯起来。

    三人吵得难舍难分时,直安静的宋雁西忽然插了句,“不管恭顺王爷以什么办法,都不可能将她复活了,因为她现在已经是河灵。”可见人家根本不想复活。

    “这是什么”萧渝澜和苏灿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原来刚才宋雁西好奇,也是无聊就算了把,反正算死人,没什么关系的。

    然后就意外发现这位阿寒姑娘虽然是吞自尽,也是死在那青楼里。

    这种横死的魂魄,应该会留在原地,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是很难离开的。

    但是,阿寒离开了,不但如此,还去了这城里处小河边,将自己的魂魄与那小河融为体,成为了河灵。

    说是河灵,但其实就是永不超生,如果河干枯了,她也就烟消云散了。

    所以般情况下,是不会有谁想不通,跑去与条小河绑定的。

    那就是自掘坟墓。

    正常的魂魄,有这个本事可以化灵的,人家都要去找大江大河,要么就是名胜古迹,名家画作甚至是古玩。

    就好似个古董和个普通的碗,那肯定要选择古董啊。

    古董有人小心翼翼保存,即便出了点意外,也有人会立即修补。

    可是普通的碗呢碎了就碎了,定的时间不修复好,与之融为体的灵当然也就没了。

    她以通俗的方式,给萧渝澜和苏灿科普了下什么是河灵。

    苏灿就发出疑问,“听你这样说,也算是半个神仙了,那她为什么不去黄浦江”黄浦江干不了,她岂不是与天地同寿

    “你不废话么,这种好地方肯定有人捷足先登了。”萧渝澜说道。

    那个原本很是不相信他们的高桀忽然问宋雁西,“是哪条河”

    “我哪里知道叫什么名字,不过旁边有几株老桃树。”宋雁西就大致看了眼,哪里顾得上去研究这河叫什么名字

    原本对宋雁西充满了不信任的高桀忽然抿嘴,满脸的哀伤,“她的孩子,就掉进了那河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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