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肆拾叁

作品:《一觉醒来怀了崽

    薛白抚摸着幼清发红的脸庞, 嗓音带笑,“清清生气了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幼清拿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睛瞟着他,捏在手里的桂花枝蹭来蹭去, 落得满床都是金灿灿的花瓣,香得幼清鼻尖发痒, 不停捂住嘴巴打喷嚏。

    薛白明知故问“桂花糕和桂花酒酿圆子能不能哄好”

    幼清思考了几秒,有点心动了,他四处乱瞟着小声地说“你试一试呀。

    于是睡前吃饱喝足,幼清又重新开心起来。他躺在床上摆弄着自己送给薛白的那块玉佩, 连薛白顺势把人揽入怀里, 都没有跟他翻脸。

    “是荷叶。”

    白生生的手指头戳着玉佩, 幼清认了半天才识出雕刻的是几片荷叶。薛白“嗯”了一声, 修长的手放到幼清的肚腹处,少年吃得肚皮鼓鼓, 隔着单薄的里衣,薛白给他揉了几下, “鼓起来了。”

    幼清吓了一跳, 忙不迭推开薛白,不让抱了。他慌慌张张地说“不、不许你碰我的肚子。”

    “嗯”

    薛白的下颔抵住幼清的头顶, “不许”

    “因为、因为”

    幼清一心虚就结巴,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 实在是编不出来一个理由, 干脆闭上眼睛装睡算了, 不过幼清还是很有危机意识的, 装睡也要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肚子。

    才不能让这个王爷知道他怀孕了

    他倒是想得好好的,结果没过多久,幼清自己就给睡着了。有没有人再碰他的肚子,有没有再被拉进怀里,幼清一概不知,他蹭着薛白的肩膀,砸巴着嘴睡得不省人事。

    “荷叶鸡、荷叶鸡排”

    这小东西吃完了桂花,又开始念叨起荷叶来,见什么都想吃。

    月上枝头,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深,蝉鸣都只有寥寥几声,幼清却突然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他拧起眉心待了一会儿,实在难受得不行了,只好努力地往床边爬,结果还没有跑下床就忍不住了,幼清趴在薛白的身上吐了一地。

    “怎么了”

    薛白轻拍着幼清的背,守在屋外的侍女连忙进来点亮灯,又把地上的狼藉清理干净。幼清含着漱口茶不说话,半天才慢慢吐出来,他病恹恹地趴回薛白的身上,皱着脸胡乱地说“吃多了。”

    “不多。”傍晚在酒楼时,幼清没有吃几口就闹着要回府,而临睡前他也不过咬了几口桂花糕与小半碗的米酒而已。薛白把幼清按在怀里,侧过眸对侍女说“让管家请一个郎中过来。”

    “不行”

    幼清一把捂住薛白的薄唇,扭头对侍女说“不请郎中,我说得才算数。”

    他难得机灵一回,晓得自己犯恶心肯定不怪睡前吃得多,而且郎中一请来,自己怀孕就瞒不住了。

    幼清稍微睁大眼睛,如临大敌地对薛白说“就是吃得多。”

    薛白捏着他的脸,不置可否,只给侍女使了一个眼神,侍女行了礼安静地退下,薛白这才安抚他道“不想要郎中过来就罢了。时候已经不早了,接着睡吧,若是明早你赖床不肯用膳,岳丈、岳母会放心不下。”

    “不能请郎中。”

    幼清拱着薛白的颈窝,又郑重其事地给他念叨了好几遍,只是一遍比一遍声音小,到最后只有软绵绵的哼哼声。

    薛白倒不言语,只轻拍着幼清的背,哄着他入眠。不多时,管家领着郎中急忙赶来,他敲了敲门,站在屋外恭恭敬敬地通报道“王爷,裴郎中请来了。”

    “稍等。”

    幼清只穿着里衫,薛白瞥了他一眼,又给少年套上自己的白衣。

    他们这边的动静吵醒赵氏,赵氏和衣推开门,大致扫了一眼,见邹总管带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年轻人候在门外,这年轻人的手里还拎着一个药箱,应当是郎中。赵氏不由眉头微蹙,担忧地问道“邹管家,这是怎么了”

    “王爷道王妃方才呕吐不止。”

    赵氏心里一惊,稍微思量几秒,寻思着说不定是孕吐,也抬手敲了敲门,“王爷,清清怎么样了”

    薛白道“进来吧。”

    赵氏赶紧走进来,幼清还趴在薛白的怀里睡着,侍女只点了一盏油灯,昏昏暗暗的火光倒是半点没打搅到幼清。赵氏看得又好气又好笑,她摸了摸幼清的额头,说“这祖宗自个儿睡得还挺香。”

    薛白把幼清放下来,“岳母。”

    而后他又望向管家请来的年轻郎中,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地说“裴郎中,给他看看吧。”

    年轻郎中取下药箱,赵氏不好阻拦,她低头觑一眼幼清,干脆趁着薛白不注意,掐住幼清的腰。

    “痛。”

    幼清茫然地睁开眼,人还是懵的,他气冲冲地问道“谁掐我了”

    “谁掐你了”赵氏敲了一下幼清的脑袋,冲着他挑起眉,而后笑吟吟地说“这大半夜的,你把别人闹得不安宁,自己倒睡得挺香。”

    幼清看清楚是赵氏以后,没胆儿再发脾气了,委屈巴巴地说“没、没人掐我。”

    赵氏坐到床边,揉着幼清的脑袋说“王爷担心你,还连夜给你请来了郎中。”

    “你又骗我”

    幼清瞪一眼薛白,扭头一瞄,又乐了,这郎中还是老熟人。他脆生生地问道“怎么是你呀”

    “我也想知道怎么是你。”裴郎中没好气地说“早知道是你,我就不来了,省得又想一出是一出,让我帮你去碰瓷。”

    “已经碰完了。”幼清吐了吐舌头,喜滋滋地说“不想见到我,那你就走吧。”

    裴郎中说“我是不想见到你,但是我想见到银两。”

    幼清咕哝着问道“你就不能视金钱为粪土吗”

    “我疯了”裴郎中说“有钱不赚是傻蛋。我干嘛和钱过不去”

    幼清想了想,从赵氏那里摸出来几锭雪花银,企图用金钱来收买这个郎中,“你要是走开,我就把它们给你。”

    裴郎中摸着这趟出诊得来的金条,高深莫测道“医者仁心,取之有道。”

    其实就是嫌钱给得少了。

    这青年郎中就是上回幼清闹着给他包扎脖子的那一位,赵氏打量他几眼,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打算借故支开薛白,便笑着问道“清清,你与这位郎中相识”

    “在下裴青书。”裴郎中否决道“不认识。”

    幼清和他说得不一样,“认识。”

    赵氏闻言正欲开口,又忽而一顿,略带歉意地笑了,“王爷。”

    薛白望过来,“嗯”

    “瞧我这记性,方才老爷还向我提起,如今你与清清已经成亲近两年,他有些话想同你说一说。”赵氏蹙眉道“只是老爷唯恐说出来,王爷会心生不悦,是以踌躇不已,不若便趁着今日,把话说开吧。”

    薛白眉梢轻抬,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侧过脸盯着幼清。

    赵氏又道“清清这边有我看着。”

    她叹了一口气,“王爷待清清如何,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这心里实在是存有顾虑。我一个妇道人家,眼界浅薄,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有老爷说得清楚,王爷同老爷好生聊一聊,这样日后我们回金陵,也能放得下心来。”

    薛白思忖片刻,毕竟事关幼清,他微微颔首道“可以。”

    赵氏说“这边动静有些大,老爷也没有睡下,王爷可以直接过去。”

    “有劳岳母了。”薛白摸了摸幼清的脸,“乖一点,让郎中给你看一看。”

    幼清仰起脸瞧他,这会儿倒是看起来格外乖巧,只是待到薛白一走远,幼清连忙追问赵氏“娘亲,爹爹要和他聊什么呀”

    赵氏笑吟吟地回答“是你爹和他聊,我怎么会知道”

    幼清一脸茫然。

    赵氏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笑着解释道“小傻子,我不过是随口寻了个理由,故意把王爷支走罢了。”

    至于幼老爷要怎么圆,赵氏顾不大上,只是但凡幼老爷说漏嘴,他大抵得在床头上跪个一些时日了。

    裴青书四处张望一眼,薛白不在,邹管家也退了出去,他指着自己问道,“夫人,你是不是忘记支开我了”

    “裴郎中不必避开。”赵氏摇了摇头,客客气气地说“我有一事相求。”

    裴青书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只是说“夫人请讲。”

    赵氏怜爱地望着幼清,慢条斯理道“是这样的,我们家清清怀孕了,前不久才知晓已经两个多月,今晚闹出来的这档子事儿,只是他孕吐罢了,这家伙自个儿好着呢,怀孕到现在,吃得香睡得好。”

    她一顿,笑了笑,“不过怀孕一事,我们暂时还不想告诉王爷,裴郎中可能帮忙瞒住王爷”

    裴青书问道“为何不告诉王爷”

    幼清脆生生地回答“给他一个惊喜”

    “不是亲生的惊喜“”

    是不是薛白亲生的,幼清还真的说不出来,他低头看了几眼自己的肚子,抬起脸不确定地问道“娘亲,是不是这个王爷亲生的呀”

    “”

    赵氏笑骂道“不是他亲生的,你还能自己给他变个儿子出来”

    幼清一想也是,于是放心地对裴青书说“不是这个惊喜。”

    裴青书冷静地问道“是不是王爷亲生的,为什么你自己都不能确定”

    幼清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是因为他还没有生出来。”

    赵氏在这边和裴青书商量着可否帮忙隐瞒幼清怀孕一事,心想着幼老爷应当能应付一二,却没有想到隔壁的幼老爷急出一身汗都没有憋出几个字。

    什么顾虑

    他的顾虑可多着了,幼清失忆又怀孕,薛白不会疼人,幼老爷寻思着把幼清领回金陵,做土财主都比当劳什子的王妃好,可这些又不能实话实说,毕竟要交代就得先交代清楚幼清这会儿的状况。幼老爷只得支支吾吾地说“我担心那什么”

    薛白抬起深黑的眸,“岳丈但说无妨。”

    “那什么”幼老爷硬着头皮,老调重弹,“清清他、他让我们给宠坏了。”

    薛白道“清清心思纯澈,是以格外招人疼爱,不论是岳丈岳母、宫中的贵妃,亦或是本王与别人,都愿意由着他的性子来。”

    幼老爷又说“这不是京城入了夏天儿太热,临了冬又一场雪接着一场雪,实在是太冷了,清清这怕冷又怕热的,不习惯这边的气候。”

    薛白平静道“本王在王府内给他建了座自雨亭,也修了处温泉汤池。”

    不管幼老爷说什么,薛白见招拆招,还堵得他说不出来话,幼老爷到底不是赵氏,嘴皮子不利索,这样五六回下来,他狠了狠心,干脆一拍大腿,“贤婿,咱们还是看看清清怎么样了吧。”

    说完,幼老爷不顾薛白若有所思的神色,干笑着推开门,结果他才走入隔壁屋内,就瞅郎中的手搭在幼清的腕子上把着脉。

    裴青书背对薛白与幼老爷坐着,他没有注意到有人过来,“这脉象”

    幼老爷望向身旁的薛白,心里咯噔一声。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