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湿润
作品:《手拿甜文女主剧本》 u csstentu
邓斯玉终于看清沈淮与的脸, 也看到他握住杜明茶手腕的手。
以一种护崽的姿态。
顾乐乐和白陶陶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站在沈淮与旁边,防备地看着邓斯玉,朝她吐吐舌头,还做了个鬼脸。
脑袋像轰地一下炸开惊雷。
邓斯玉张了张口, 然而声音全部堵在咽喉之中, 无法出来。
她终于明白了,终于明白为什么顾乐乐和白陶陶会这么护着杜明茶。
想想也是, 杜明茶为顾乐乐做家教, 近水楼台先得月,与沈淮与的接触必然少不了。一来二往,交情也就这么结下
近十秒, 邓言深才惊诧开口“二”
沈淮与将杜明茶拉进房门, 将门关上,隔断邓言深没有出口的后半句话。
邓言深走的急, 跟的紧, 那门险些打在他脸上。伸手捂着鼻子,邓言深一脸错愕, 也不敢大叫, 只忧心忡忡地看邓斯玉“这事该怎么处理”
邓斯玉没有说话, 她脸色很不好看,透着点煞白。
邓言深也没指望她能给出什么答案, 他只是过于心焦才会问出这么一句。
此刻看邓斯玉没什么反应, 他也并不强求,只在月光下沿着来时的路往外走, 心乱如麻。
把邓斯玉往节目上硬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邓言深心疼妹妹,想让邓斯玉开心, 才拿了自己辛辛苦苦攒了许久的钱出来,想要让妹妹能开开心心上节目。
这事家长也知情,不过他们也没当回事。
邓边德倒是发了话,只要邓言深别动他的钱,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邓言深这才找上沈少寒,央求他陪自己一同出面,毕竟这个节目最大的赞助就是沈淮与,找来沈家人,老师也多给一份面子。
沈少寒最近跟着他父亲做事,平日里忙忙碌碌,早出晚归,无暇掺和邓边德这件“家事”。还是邓边德好不容易哄着他过来,才让对方点头答应。
沈少寒也只陪邓边德过来送了礼,什么都没说。
两人都只知道杜明茶被选上舞台,却没有一个人料到,老师会选择换掉杜明茶。
他们眼中耀眼无比的杜明茶,在老师眼中,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随时都能被换掉的“棋子”。
“算了吧,”邓言深忍不住看向自己妹妹,低声劝慰,“这件事不是咱们俩能左右了的要不就这样算了。”
邓斯玉没说话,她没有走石子路,脸色煞白地踏着雪往外走。皎白洁净的雪地上,清晰地显露出她的一连串脚印,一脚深一脚浅,印在邓言深心头,惹得他也愈发慌乱。
难道真的像爷爷说的那样,沈淮与认了杜明茶当干女儿
可这个干爹不太正常啊
邓言深喉结一动,脑海中仍旧是沈淮与握住杜明茶手腕的那双手。
手指修长,苍白,握的力道又是如此大,不舍得放开
“天,”邓言深喃喃低语,“不会是那种干爹吧”
沈淮与全然不知邓言深的慌乱,他握住杜明茶的手腕,将她一路拉到内室,一言不发,脸色沉沉。
杜明茶被他捏的手腕疼,只微微蹙眉。
老师已经看到沈淮与,她起先没认出,只瞧着好看,多看了几眼。
等顾乐乐和白陶陶手挽手过来时,老师才终于记起沈淮与的名字,惊的脸色微变“您怎么来了”
沈淮与平静地问“临近彩排了又要换人你们怎么想的”
老师看着他紧握杜明茶的手腕,顿时犹如醍醐灌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难怪。
难怪这次沈家会这么大方,先赞助舞服舞服上还不带任何o,还请江玉棋精心设计,又是赞助她们所有的练习费用,还大方地将暂时未对外开放的艺术院借给她们做场地。
老师想了长达一分钟的理由,一时无言,两腿颤颤,寸步难行。
“明茶,”沈淮与松开杜明茶的手,“你先带着陶陶乐乐出去玩,我和你们老师聊一会。”
杜明茶猜测他们等下要聊些什么黑幕交易。
对于她而言,这些话的确不需要听。
杜明茶十分擅长审时度势,她点点头,领着俩小包子离开,还贴心地关上房门。
她忽然意识到,沈淮与的身份或许比她想象中要更加高一些。
在杜明茶起初设想中,沈淮与大概就是一个中层职务的经理,手底下带销售团队的那种。但这可是帝都,舞蹈老师也曾带过几个舞团,小有名气,不可能会对一个中层级别的经理露出这种神色
难道,沈淮与的职务要更厉害吗
杜明茶陷入沉思。
白陶陶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几步,忽而悄悄和她说“姐姐,你要和淮与结婚吗”
杜明茶被她这天真无邪的话问的愣了一下,下意识予以否决“不啊。”
“嗨呀,”白陶陶人小鬼大般地叹气,“我看你和淮与长得很有夫妻相呢,为什么不结婚呀”
杜明茶被她弄的哭笑不得,她微微弯腰,摸白陶陶的头,逗她“你年纪这么小,竟然还懂什么夫妻相”
“我就是懂,”白陶陶认真地说,“你看淮与的眼神,和我爸爸看妈妈时一模一样。”
杜明茶抚摸她头发的手一滞。
有这么明显吗
她垂下眼睫,盖住眼睛中的情绪。
来不及思考太多,手机在这个时候滴溜溜响起来。
杜明茶看清楚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赫然是邓老先生的名字。
她接通,还没有叫爷爷,先听见他中气十足的声音“明茶啊,我到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杜明茶问清了他所在的房间,匆匆过去顾乐乐和白陶陶俩孩子不肯,执意要过去找沈淮与。
杜明茶只当俩小朋友怕生,目送他们进了沈淮与在的房间,才往东走。
邓老先生来的路上撞见邓言深和邓斯玉,直接叫回来,把他们俩骂了个狗血淋头。
杜明茶推门而入,正好听到邓老先生中气十足的声音“邓言深啊邓言深,早知道生下你这么个祸害,当时还真不如生块叉烧包你的脑子让你拉出去了还是来的路上被鸟叼走了敢挤兑明茶的名额,我看你是真活腻歪了”
邓老先生骂人也有技巧,他知道邓斯玉是养孙女,毕竟不是亲生,不愿落个“虐待养女”的名头,也不骂她,只把事情全推到邓言深头上。
恨铁不成钢,就差拎着邓言深的耳朵往墙上怼了。
眼看着杜明茶进来,邓老先生这才暂时停下,他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瞪着唯唯诺诺两人,这才怜爱地看明茶“明茶,过来,坐这儿。”
邓斯玉猛地抬头。
她还有些不能接受。
无法接受邓老先生方才还在脾气火爆地骂他们,转脸间又柔和与杜明茶沟通交谈。
这脸变得未免也太快了。
邓老先生让杜明茶坐在紧挨着自己的位置,一看到她纤细的肩膀,先心疼几分,声音放软“最近练习太累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他不能常常看顾这个孩子,外加愧疚使然,只觉她每次看都要瘦上几分。
想把杜明茶放在眼皮子底下更不行,家里的继妻凶恶,明茶断然不是妻子的对手。
邓老先生惦记这个孙女,每次想和她说话,但又找不到话题,只能每次都问“怎么瘦了这么多”
活像甄嬛传里的齐妃齐二哈,和那句“三阿哥又长高了”一模一样的口气。
杜明茶老老实实坐在他身侧“也没瘦。”
不仅没瘦,还在病美人白静吟的投喂下胖了点。
“啊,”邓老先生松开手,着重看了眼站着的邓言深和邓斯玉,故意拉着杜明茶的手,提高声音,告诉她,“这次的事我和你干爹打电话说了,他说会让人过来,整个节目都是他投资的呢,你放心。”
沈二爷让人过来
杜明茶迷茫了。
二爷是闲着没事四处扶贫吗怎么哪里都有他
不由得杜明茶深究,邓老先生忽拉住她的手,狠狠地瞪了眼邓言深“言深,你别以为我年纪大了,不中用,管不了你们别说我现在好好的,就算哪天我怕死了,你们也别想欺负了明茶听到没有”
他手里的拐杖重重敲击到地面上。
邓言深眼皮突突地跳“听到了,您别这么说”
邓老先生又言辞激烈地训斥了一番这俩孩子,特意差助理给杜明茶的舞蹈老师打电话,这边还没问呢,那边对方立刻毕恭毕敬地说,这次的名额绝对不会再改动。
一切全部都按照沈淮与的意思来,保持原阵容不变,坚决不让邓斯玉强加进来。
而之前被一些人强塞进来的舞者,也在沈淮与的授意下全部被踢出去。
一也个不留。
除却几个的确跳的不理想的,其他的舞者仍旧召回,包括一开始被挤走的姜舒华。
通话直接开了免提,放给这些人听。
邓斯玉听着,脸青一块白一块的,嘴唇颤抖,低着头,感觉脸颊发烫,羞愤到恨不得不在这里。
杜明茶终于放心。
邓老先生很满意这处理速度,他结束通话,怔忡地瞧了瞧杜明茶,才让她离开,去练习。
他心中忽有种蓦然惆怅。
身为杜明茶的亲爷爷,在保护崽子这件事上,他还不如沈淮与这个半路上捡来的干爹呢
外面月色映照着雪地明晃晃一片,邓老先生站起来,腿有点麻了,膝盖也疼。
他早些年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当初陪他一同吃苦受累的发妻已经亡故四十多年,只剩他如今坐拥金钱和一副每逢阴天下雨便四处关节疼痛的身躯。
发妻亡故,最中意的长子早亡,亲孙子懵懂不知世事,亲孙女又与他不甚亲近。
邓老先生拄着拐杖离开,他不放心,在杜明茶练舞的教室外看了会杜明茶已经重新归队,在同学中,仍旧十分惹眼。
离开时,遇到杜明茶的老师,老师得知自己险些因养孙女换掉亲孙女时,差点昏厥过去。
现在见到邓老先生,她忙不迭地赶出来,柔声和气地问对方好。
邓老先生交谈兴致不高,但在得知竟是沈淮与亲自来谈时,吃了一惊。
上了车,邓老先生轻轻锤着自己膝盖,若有所思。
邓言深坐在旁侧,忍不住叫他“爷爷,我感觉二爷对明茶有些不对劲”
被邓老先生一巴掌猛捶到后脑勺上,捶的邓言深差点一头栽倒。
“在这儿放你娘的狗臭屁”邓老先生呵斥,“沈二是什么样的人他能干这种事你当他和你一样,满脑子都是奶子”
邓言深默默地坐起来,揉着后脑勺,大气不敢喘。
“我尝过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邓老先生一字一顿,“要沈二真对明茶有意思,以后我跟他姓”
市春晚并不是直播形式,而是采取的录制。
1月17号就开始录制了,和往年一样,纵使是市春晚,门票也不对外售卖,仍旧采取邀请制度。
沈淮与早就拿到了票,带着白陶陶和顾乐乐两个小皮猴儿一块过来看。
邓老先生得知后,喜不自胜,特意想办法弄到沈淮与旁侧的座位,想要和他仔细谈一谈关于杜明茶认干爹的事。
市春晚和先前学校里的那些节目不同,这种大事情,后台管控严格。为了防止影响杜明茶表演状态,也为遵守规则,邓老先生没有去打扰杜明茶,只和沈淮与坐在一起,忍着急躁,耐心地看完前面几个他丝毫不感兴趣的节目。
好不容易等到杜明茶上场,只是离得远,穿的舞裙也大同小异,再加上为了营造舞台效果而置办的无数彩雾,让人怎么都看不清她的脸。
邓老先生忍不住四下寻觅,嘀咕“哪个是明茶呢”
“左边数第二个,”旁侧沈淮与忽然说,声音低而稳,“现在跑到左三位置、正托梅花的那个。”
舞台上,沈淮与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的脸。
哪怕画着表演的浓妆,哪怕身边有无数与她同样纤细的身体
沈淮与眼中只有一个她。
经沈淮与一指点,邓老先生仔细瞧了几眼,顿时豁然开朗,心悦诚服“还真是,你眼真尖。”
这么多的人,就连他这个亲爷爷都认不出自己的崽,偏偏沈淮与一眼就能看穿。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淮与看明茶很不一般啊
在他眼里,明茶和其他那些人不一样啊
一想到这点,邓老先生顿时身心舒畅,他转脸,小声和沈淮与说“不愧是做爹的。”
沈淮与缓了缓,右手压着左手。
他说“爷爷,您先看。”
邓老先生想纠正他这辈分有问题,看沈淮与只专注看台上,又把话咽下去。
算了,还是别打扰他看节目,等演出结束了再说。
这一等就等过好几个小时,邓老先生坐的腰酸腿疼。上了年纪的身体不停提醒他老了老了,也该为孩子做打算了。
等到结束,邓老先生在沈淮与的搀扶下站起来,不免有些心酸,感喟“以前扶林还在的时候,他也这样扶着我。”
沈淮与说“您老注意脚下。”
“哎,”邓老先生干瘦粗糙的手搭在他胳膊上,忍不住,“淮与,我还是得和你好好说说明茶的事。你要是真疼她,就认了她做干女儿吧,哪怕以后放着不管她呢。但凡有着这个名头,她以后过的也能好受点。”
这话就纯粹客套了。
邓老先生知道沈淮与的脾气,以他的责任心,一旦真认下了,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沈淮与说“我还很年轻。”
邓老先生说“但是你性子稳啊。”
沈淮与垂眼“明茶和我差不了几岁,要她真叫我一声爹,说出去也被人笑话。”
邓老先生笑起来“这有什么被人好笑话的再说了,你和明茶清清白白,没人说什么。我放心你啊,你又不是那种禽兽。”
沈淮与却忽然另提了一事“最近明茶在为我母亲念书,陪她聊天。”
邓老先生笑容稍稍沉下来“我听说了。”
在沈淮与面前,邓老先生也不好评价白静吟如何,在他这种传统观念中,当初白静吟的确做了些不好的事情。
“母亲挺喜欢她,说要等开春了认她做干女儿,”沈淮与不疾不徐开口,“您看,要是我现在认了明茶,这辈分不就乱了”
邓老先生稍稍一愣“也是。”
他仔细琢磨,豁然开朗。
是啊,既然沈淮与觉着年龄差太小,不好意思给明茶当爹,给她当哥哥也一样。
要是白静吟真认了明茶做女儿,沈淮与就是她哥。说出去也好听,人也体面。
邓老先生心中清明,他说“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啊。”
一颗悬而未决的心,在此刻终于彻底安定下来。
只是他忍不住嘀咕。
看来大师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这情况下,明茶怎么可能还会叫沈淮与一声爸爸。
c大选送的这只舞蹈获得了意料之外的关注度,在小范围内结结实实火了一把。
由著名设计师江玉棋设计的舞服颇为吸睛,先前在校园表演中被老师视作“伤风败俗”的服饰,这次在市春晚上却获得一致好评。
这次衣服基本以敦煌飞天做参考,配色也格外大胆跳脱,映衬着正值青春少女的纯美,不由得令人目眩神迷,神魂颠倒。
更别提歌手声音甜美靓丽,与整支舞相辅相成。
节目录制结束后,杜明茶在宿舍里好好休息了两天,又打起精神继续学习。
她报名了三月份的tcf考试,前几天一直在为了节目忙碌,现在终于有时间“临阵磨枪”,大量某些辅导机构的电子资料。
姜舒华也报名了这次考试,她自制力太差,在家里完全学不下去,决定陪杜明茶一起。
现在宿舍内只有两人。
校园中也空下来,安静沉默,唯有留校学习的学生脚步匆匆。
“明茶,你要是申请上交换生,那你暗恋的人怎么办”姜舒华将中性笔的笔帽咬的咔吧咔吧响,若有所思,“据我所知,这次交换至少一年,长的话得两年两年呢。”
杜明茶将书本仔细叠起来“说起来也不是太长。”
“哪里不长了,”姜舒华难以置信地看她,“两年意味着什么啊别说黄花菜凉了,就算是个被狗吃的金针菇,也都被循环利用730次到连渣都不剩了吧”
杜明茶收拾笔记本的手一顿。
她将中性笔仔细合上,抽出里面用光的笔芯,换掉。
用完的旧笔芯被套上黑色软针头套,放在一个笔芯筒里,塞的满满当当,毫无空隙。
杜明茶用力推进去,指腹压的有些疼,留了一个泛白的小圆圈。
“两年都够生个孩子了,”姜舒华伸了个懒腰,认真地说,“明茶,你说,在出国前,要不要和暗恋的人表个白”
“然后呢”杜明茶笑了,“答应了之后,就是长达两年、不确定的异地恋不答应的话,也白白添一份伤心事。”
“啊啊啊啊,”姜舒华泄气了,她苦恼地揉着自己头发,“怎么这么为难”
显然,她也陷在某种不可言说的纠结中。
“要不干脆给对方下个药,睡了再说”姜舒华忽然口吐狂言,眼巴巴看着杜明茶,“睡完就跑,是不是超刺激是不是能让对方永远记得我们”
“希望你清醒一点,我们在帝都,不是海棠市,”杜明茶捏了捏她的脸,“千万别有这种违法乱纪的念头。”
“行吧,”姜舒华病恹恹地坐了回去,“算了,反正暗恋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
杜明茶拿了新打印的资料,坐在桌子前。
一放寒假,宿舍里人减少,学校的供暖系统就没那么热了。放假前,在宿舍里只穿t恤就行,现在不得不穿上毛衣。
杜明茶双手捧着脸,搓了搓,感到了一点点暖意。
她和沈淮与,现在就像是一袋刚刚拆开的薯片,正好是赏味期限中。
现在固然美味,可薯片只有那么多,一口气吃掉后就只剩一个空荡荡的袋子。
盛满了空虚。
但她绝不会为沈淮与停留。
暗恋应当让人变得更好,而不是让人变得卑微、丧失理性、被恋爱冲昏头脑。
爱情要给予她勇气,而不是让她耗光勇气去维持
后者根本不是爱。
杜明茶清醒地取出崭新的中性笔,在第一页上仔细写下自己名字。
她绝不会为了沈淮与而放弃留学的机会。
她要走的更远,更好,要站在更高处与他并肩。
而不是一棵终日躲在他麾下、经不起风雨的菟丝子。
大年三十当天,杜明茶独自在空旷的宿舍中醒来。
伸手挡住眼睛,她眯了眯眼。
耳侧听不到任何鞭炮声,这是杜明茶过的最安静的一个年。
洗漱后,杜明茶换上一条浅绿色裙子。
浅绿如春芽苏草,底色纯净柔软。
这是她极为“奢侈”地花了450元巨款从学校后街购来的,还要求对方送了一双丝袜。
杜明茶今日穿了成套的内衣,同样的淡淡绿色,与平时的纯棉质地不同,新胸衣前端有柔软的三道细丝交叉,前开口,可以从前面打开。
她听霍为君调侃时说起过,处男连胸衣都不会解,光研究搭扣就能研究半个多小时。
也不是纯棉的三角裤,上面有着漂亮的藤蔓纠缠,边缘处有着极其柔软的蕾丝,不需要整条脱下,只要轻轻松了两边的系带蝴蝶结,就能打开。
在绿色连衣裙外套上羽绒服,在乘地铁前,杜明茶从学校花店旁认真地挑选了一束花。
又用掉她近半个月的饭钱。
杜明茶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这束花,无奈地铁上人实在太多,她不得不一手拽着拉环,一手用力将花高举过头顶,胳膊累的发酸,她一仰脸,就能闻到被她仔细保护好的、甜美花朵味道。
好不容易出地铁,杜明茶的胳膊已经开始有点酸疼了,她带着保护好的花朵,顺利通过门卫,进入沈淮与的家中。
哪怕是过年,他家中仍旧没有什么过年的氛围。
没有贴对联,没有倒着的福字,没有红彤彤的灯笼。房间陈设往常看着干净,如今却觉出几分落寞的滋味。
沈淮与系着围裙,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早过来。
瞧着她手中的花,他眉头稍稍一抬“送给我的”
“当然,”杜明茶笑眯眯,“不然难道是拿来吃的吗”
杜明茶四处去寻找玻璃瓶子,准备放置花,无意间看到桌子上红彤彤一摞,凑过去看,才发现是写好的对联。
红色的纸,裁好了,齐齐一摞,上面黑色的墨迹还没干。
她愣了下“原来有呀,你怎么没贴”
“还没来得及,”沈淮与在倒水,“能麻烦善解人意的杜老师帮我贴一下吗”
杜明茶将花朵仔细放在宽口玻璃瓶中“那要看温柔体贴的淮老师能不能给我满意的午夜饭了。”
“我从希尔顿那边订了一份年夜饭,现在准备做一些粥和蔬菜沙拉,”沈淮与问,“唔,饺子还没定,你喜欢吃什么馅的”
“随意,”杜明茶插完了花,往白色风信子上淋了些水,浇在半开半合的花瓣上,“都听你的。”
沈淮与去厨房中煮粥,杜明茶先拿小的福字,认真地贴在一些家具上。
最后一张,她拿到厨房中。
沈淮与正守在料理台前。
白色的衬衫,没有系领带,袖子纽扣打开,用袖箍箍起来,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
明明是极为正式的装扮,却系了一条哦不,两条围裙。
看得出来他并不常下厨,围裙很短,他不得不系了两条。
杜明茶抿嘴笑了一下,她拿着那张福字,故意靠近沈淮与,在他眼皮子底下,倾身,微微弯腰,贴在光洁明镜的瓷砖上。
“我家会在厨房也贴一个福,”杜明茶说,“妈妈说过,这叫福气满堂。”
以这个角度,沈淮与清晰地看到她胸前的洁白。这条绿色的裙子领口开的低,如包裹白色玫瑰的绿色梗,包不住一团洁白,由着皎白玫瑰肆意盛开、怒放。
她身上也有淡淡的花香,或许是刚刚整理花朵时,被花朵侵染了气息。
沈淮与喉结微动,他说“还说了什么”
“还说了些其他的东西嗯”杜明茶忽然伸手,抚摸着他的唇,“你的唇怎么这么干”
触感柔软,杜明茶摸了一下,便低头,从自己裙子上的小口袋里取出一只润唇膏。
她拧开润唇膏,举着手,仔细地给他涂着唇瓣“我帮你润一润啊。”
润唇膏也是白玫瑰的味道,和她身上一模一样。
洁白的膏体在唇瓣上轻轻摩擦,杜明茶眼睛清澈,如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小溪。
“好像有些不够,”杜明茶将润唇膏仔细地收起,忽而攀住他脖颈,努力踮脚,吻上他的唇,只贴了贴,旋即离开,笑,“我帮你润润啊”
话音未落,沈淮与掐着她的腰,将毫不设防的杜明茶抱到料理台上,臀部接触到冰凉的瓷砖,身侧就是明晃晃的厨刀,闪着寒光,他刚刚正握着这厨刀,如今捏着她的腰。
沈淮与的手按在丝袜上,轻微的撕裂声,他扯开一道裂口,脆弱纤细的丝袜纹理经不起力道,柔软质地被扯开,破裂。
连带着她绿色的裙摆,领口处,也被手指扯开。
沈淮与按住杜明茶试图遮掩的手,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垂眼看着被他撕开的残破绿裙和丝袜,腰带上的银白色坚硬金属冰凉,把她腿侧肌肤硌的发痛、发红。
沈淮与声音低哑“还不够湿润,再来。”
温热的指尖触碰着丝袜的破洞边缘,他气息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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