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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林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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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蕴星是个双性人。

    他的身体有点特殊,所谓的“青春期”来得晚,跟周围同龄的男生脱节。

    初二那年,生物课上学习了一些基础的生理知识,书本上详细标明男女性器官的不同。

    林蕴星身量不高,坐在前排的位置,看见有男生对着书本比划,发出“嗤嗤”“嘿嘿”之类的诡异笑声。

    “这个我有”

    “我也有,我也有”

    “你是想到谁”

    “我梦见了班花”

    少年完全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拧着眉,将游离的视线收回来,放到书页上。

    遗精是人在青春期生殖器官发育成熟后出现的一种正常生理现象。梦遗etdrea是遗精的一种,遗精就是指在没有性交或自慰情况下的射精。

    林蕴星认真地浏览文字,并进行仔细地回忆,发觉自己没有与之相关的经历。

    他心有不解,却受不了那些一边念叨班花名字、一边露出猥琐笑的男生,下课后选择绕到隔壁班找霍川。

    少年生得纤细,蓝白色的夏季校服穿在身上更显宽大。

    站在后门的位置,他正要张口喊人,就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

    那道带着审视意味的锐利目光变得柔和下来,松散地裹住林蕴星。

    似乎不用费力喊人了。

    只要林蕴星有事去找,霍川就永远都在,绝不会让他的找寻落空。

    “你怎么来了手里还拿着书”

    霍川在林蕴星走近之后,主动起身让位子,转而屈腿蹲到少年的旁边。

    随口问完,他从书桌侧面挂着的书包里翻出一个粉色的胖胖杯,拧开盖子递到林蕴星手边。

    一股清新的果茶香气弥散开来,究竟是为谁而准备的当然不必多说。

    跟身娇体软的林蕴星不同,十四五岁的霍川已经长得很高了。

    被老师安排在教室的最后面,正好是多出来的那一个,于是就变成单人单桌。

    林蕴星接过粉色胖胖杯后没说话,将生物书翻开到方才那一页,展示给霍川看。

    他小口小口地抿着清鲜的果茶,清澈眸光落在竹马的身上来回扫。

    霍川他们班的生物课还没上到这里,此刻一目十行地看完了。

    剑眉微挑,蕴藏着显而易见的疑惑,并没有发出怪异的笑声。

    林蕴星慢吞吞地喝了半杯果茶,这会儿有点喝不下,格外顺手地塞回给霍川。

    “为什么我没有”

    他不仅没有出现这种状况,也没有梦见任何人、做奇怪的梦。

    难道双性人的“青春期”不一样吗

    替妹妹解决剩菜剩汤是常有的事,剩茶自然也包括在其中。

    霍川仰头一口气闷完,把空的胖胖杯放进书包,小声回答,“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为花还没开吧”

    林蕴星无意识地鼓了鼓脸,得不到答案,只能暂且将问题抛于脑后。

    他又开始打量竹马,难掩好奇地询问道,“我听见同班男生在说班花的名字那霍川你有类似的经历吗梦到的是谁啊”

    霍川闭口不言,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距离上课还剩半分钟。

    修长有力的手臂揽在少年腰间,半搂半抱地带着人站起来,往教室外走。

    “诶等一下”

    林蕴星登时来劲了,拖沓着脚步不愿离开霍川的教室,亮晶晶的眼眸望向高挑的竹马。

    “你肯定有为什么不敢说”

    然而对于霍川而言,那点“阻隔”的力气算不上什么,跟小猫在挠似的。

    他失笑,轻描淡写道,“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林蕴星,是你不敢听才对。”

    “可恶,我敢听霍川,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话”

    林蕴星漂亮的眼睛滴溜溜转,下一瞬,竖起一只嫩白的小手挡在耳边,示意竹马凑过来说。

    “那你悄悄告诉我呗”

    霍川没再抗争,倾身靠过来,温热的吐息倾洒在少年的耳尖。

    “我的梦遗对象是你。”

    林蕴星呆住,脸上期待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这么凝滞了。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霍川做梦的对象竟是自己,为什么呢是不是听错了

    可是霍川接下来的话,明明白白地告诉林蕴星,没有听错。

    “妹妹,是你非要问的,不能怪我,更不能以此为理由疏远我,记住了没”

    上课铃恰在此时响起。

    原本是林蕴星拖延着不想回班,这会儿反倒救了慌乱无措的他一命。

    要说最了解林蕴星的人,霍川若是认第二,那便无人能排第一。

    虽不至于到“疏远”的地步,但多少有些尴尬,偷溜计划实施到一半就被成功拦截。

    全因娇妹妹被照顾得太好,难得有一次想要撇开霍川、独自回家,刚走出校门没几步就累了。

    中学生的书包重量不轻,林蕴星变换好几个背包的姿势,或背或拎或拖,还是觉得别扭。

    沉重的“负担”很快被人接过去,双肩骤轻,少年不由自主地松一口气。

    而后,他的耳边落下一道似笑非笑的嗓音,“妹妹,你不是很能跑吗怎么不跑了”

    面子能值几个钱

    肯定是一文不值啊

    林蕴星盯着自己泛红的手心看了看,干脆利落地转身,往霍川身上一靠。

    他举着小手,恃宠而娇道,“我手痛,你给我呼”

    “”

    十多分钟前,霍川在教学楼走廊等半天才发现坏猫溜了。

    担心某个不认路的家伙上错公交车,他抄近路去车站,没看到人影又回到校门口。

    结果呢

    林蕴星就可怜兮兮地站在路边,白色书包搁在地上拖来拖去,折腾成灰色。

    霍川本有一肚子话想说,各种放不下心的叮嘱,却在对上那双澄澈眼眸时

    悉数变作无奈地叹息。

    叹完气,毫无底线可言的霍川再也没办法摆出架势来计较了。

    他的本能是抓住那只小手,一边走,一边替两手空空的妹妹按揉。

    “谁叫你不等我的”

    林蕴星逮着机会就倒打一耙。

    “对不起,是我错了。”

    霍川有些心疼地瞧着他掌心。

    谁都没再提起“做梦”的事情。

    只是从那一天开始,霍川的理想型、喜欢的人就成了心照不宣的明牌。

    “唔”

    这次午觉,林蕴星并没有睡太久,或许还有沙发太过狭隘、不够自由翻身的原因在。

    少年抬手揉了揉眼睛,好不容易才睁开来,又一次对上另一双熟悉至极的沉黑眼眸。

    他慢半拍地表达疑问,“你、你干嘛一直盯着我呀”

    从十五岁到十九岁,霍川依然是自下而上地仰望林蕴星。

    青年与他对视半晌,默默地背过身去,贴心地提醒道,“恭喜你,你的青春期来了,不过你需要先换个裤子。”

    林蕴星径直扑到霍川背上,丝毫不见外地反问

    “哥哥不能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