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作品:《听说师兄死过很多次

    鸣烟铧心情不太好。

    殷旬明明为了找自己做庇护花费了那么多时间精力, 目的不就是想好好活着么。结果现在这个渴望好好活着的人居然自己想死让她放手。

    那之前他嘴里的谋划都是干什么

    殷旬不行,他还没凌悦玥来得绝情。小赤龙在危急关头都是会毫不犹豫让自己的侍卫替自己去死的。

    读书人总是诗词歌赋浪漫满天遍地, 但鸣烟铧不是这种人。她一边听着殷旬叽叽歪歪, 一边努力找着任何有可能的生机。

    头朝下的鸣烟铧眯了眯眼,看见万丈之下似乎有一条白线。

    她定睛看去,眼睛一亮,果然是条河

    在这么高的山上往下看去都能看见,可见这河不小。

    打定了主意, 那边殷旬似乎还有不少遗言要交代, 但是马上就要支撑不住的鸣烟铧只能打断他,“说完了么, 说完就闭嘴,哪那么多废话。”

    跳个崖而已,叽叽歪歪那么多废话。

    该把殷旬放到自己手下操练两年,从步兵做起。

    不过就是从山头掉到山脚罢了, 中间又没有吃人的凶兽也没有机关阵法。真不知道为什么殷旬会觉得他要死定了。

    见男子一心求死不想拖累自己, 鸣烟铧语气有点不好,但她现在不想给殷旬道歉,只想把他嘴堵上。

    不只是嘴,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 鼻子眼睛耳朵都得堵上。

    殷旬一愣, 黑衣女子从头顶跃下, 那一瞬间遮住了阳光。

    随后身体再次落入熟悉的怀抱, 女子紧紧搂住自己, 仿佛恨不得将殷旬整个人都遮起来。

    这样亲密的姿势让殷旬心肝发颤,他的脸被鸣烟铧死死摁在胸口,嗅着熟悉冷香的同时能清晰感受到柔软的触觉。殷旬稍一挣扎屁股上就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

    “闭七窍,”女子清冷的身边响在耳畔,“底下有河。”

    殷旬睁眼,所以

    虽然是有河,但是从那么高的地方砸入水中,常人也必死无疑。

    可惜鸣烟铧不是常人,她估摸了下这个距离,看不清河水的流速,但想来应该没太大问题。

    她是没问题,殷旬就不一定了。因此,鸣烟铧当即把魔君抱进怀里,在空中调整位置,务必要让自己垫在下面给殷旬一个缓冲。

    砰

    两人落入水中,溅起了几丈高的水花。尽管关闭了七窍,殷旬却还是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被震的久久无法缓神。

    女子纤细的胳膊牢牢的禁锢在腰间,殷旬回神之后,一抬头却见鸣烟铧闭着眼睛没了动静。

    他瞳孔微缩,慌乱之下呛了几口水。他想拉着鸣烟铧上岸,可腰间那双手臂却紧紧缠着,花费了不少力气才勉强掰开。

    待到岸上,他试探了下女子的鼻息后才松了口气。还好,应该只是砸懵了,等她醒来就可以了。

    抱起浑身湿透的女战神,殷旬找了个有树木遮蔽四周,顶头又有阳光取暖的地方。索性储物袋还能使用,以防万一他在里面塞了很多东西,此时甚至连白玉床都有一张。

    血腥味钻入鼻间,殷旬看见了鸣烟铧垂在身侧的那只鲜血淋漓的右手。

    在山上的时候为了抓住殷旬,这只手被鸣烟铧死死扣入石地中作为固定。

    女子的手虽然因为练刀带上了些薄茧,可原来的样子也是修长白皙的。这只握刀的手,而今却指甲翻裂,伤痕累累。

    殷旬抿唇,将它处理干净又撒上了药粉。

    殷旬的灵药数不胜数,药粉刚刚吸收,破裂的皮肤就愈合了起来,但那上面的指甲却只能等它自己长出来。

    处理好手后,殷旬取了块干燥的巾帕给紧闭双眼的女子擦拭了遍身体,鸣烟铧的储物袋中应该是有换洗的衣服的,可她现在人昏迷着,设置了禁制的储物袋外人无法窥探。

    殷旬只好将自己的备用衣袍给她换上,所幸鸣烟铧不是月铃这种娇小的个子。两人身形差的不大,这衣袍本来就是宽松的款式,穿在鸣烟铧身上也没什么怪异。

    殷旬拆了她绑头发的发带,把她滴水的长发在阳光下梳顺晾在一旁,自己也换了套衣服。

    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女子,殷旬心中有些复杂。

    抛去那些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唯一让他能准确分析出来的,是强烈的欢喜。

    这就是生死与共的感情吗

    陌生的感觉充斥全身,这是殷旬从没尝到过的滋味。

    可以为了对方抛却性命,会因为见到对方活下来而感到雀跃,会完全信赖对方

    这是什么样温柔又炽热的感情。

    而鸣烟铧,从小就是被这样的感情滋养浇灌长大的。从前是卫黎,现在能算上他了么。

    殷旬只觉得控制不住的开心,他跪在床边,描摹着女子的五官,最后索性用自己的脸贴上去,轻轻蹭了蹭。

    好高兴

    心脏兴奋地快要跳出来,一种想要更加贴近的冲动诱惑着殷旬,让他和女子十指相扣,耳鬓厮磨。

    不够,还不够,还要更亲密

    “烟铧烟铧”他眯着眼睛,一遍遍念着女子的名字,仿佛每念一次两人的关系就近一步。

    在这不停歇的甜腻声里,鸣烟铧眼睫颤了颤,醒转了过来。

    脸上贴着的头可以通过对方的声音让她判断出来这是殷旬。听到他像是小鸟求欢似的声音后,鸣烟铧放心了下来。

    还有力气发出这样的声音,应该没有受伤。

    殷旬见她起来,好歹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异样。他退开几步让女子起来。

    “可有不适”

    “还好。”鸣烟铧检查了下自己,四肢健全不痛不痒。待看见身上的月牙白袍后抬头看向殷旬,“你的”

    “嗯。”

    鸣烟铧点头,这衣服她穿着也不难受,便不打算再换。头发还在滴水,她收起枕边自己红色发带,披着头发等它晾干。

    “衣服我过两天洗好还你。”

    女战神说着,从床上走下来。铂金色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给月牙白的长袍拢上了华光,三千墨发垂在身后,滴滴答答地朝地上间或落下水滴。

    不着粉黛的女战神面无表情,那双漆黑沉寂的眸子望来,看得殷旬心脏一跳。

    白袍散发的鸣烟铧比起她黑衣束发时,更加气势逼人。

    若是卫黎在这里就会发现,此时的鸣烟铧的气质神态和鸣阡鹤有了七八分相像。

    不知道是因为心境转变了,还是因为换上了不同的衣服,殷旬只觉得天界的女战神前所未有的强大美丽。

    一股睥睨苍生的气场扑面而来,那是真正神祇的模样。和蹲在地上和殷旬一起看蚂蚁搬家的女孩截然不同,威仪非凡的天界战神让人想要顶礼膜拜,跪倒在她脚前,似乎只要她一个眼神就能定人生死。

    在殷旬眼里简直披上了圣光的鸣烟铧不解地看着面前呆愣的男子,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腰带,系好了啊

    “我穿白色很奇怪吗”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冲殷旬问道。

    “不奇怪。”殷旬回神,握住了她的手,温柔笑道,“烟铧很好看。”

    鸣烟铧点头,“你也好看,你笑起来更好看。”

    果然,还是自己认识的那块石头。并没有因为换了件衣服就成了高岭之花。

    殷旬弯起眼睛,想用自己的额头去碰她却被鸣烟铧挡下。

    “殷旬,我们得好好谈谈。”女战神严肃道。

    “好。”殷旬点头,拉起她的手在自己颈旁来回蹭动。

    鸣烟铧从开灵智以来没被这么对待过,她迷茫了一瞬后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没抽动。

    殷旬拉着不放,她的重点也不是手,而是关于殷旬的心态问题。

    难得轮到鸣烟铧语重心长地教育别人,她措了措辞后开口,“殷旬,你这样不好。”

    “哪里不好。”男子侧过脸,着迷的亲吻着鸣烟铧带着薄茧的手。

    要更亲密更近殷旬眼神有些迷离,他从没有过如鸣烟铧这样的好友,也没见过魔族之间挚友相处的模式。但他知道温柔的肢体接触越多,就代表感情越好。就像是互相舔毛的小狮子那样,他想抱着鸣烟铧在温暖的阳光下睡一觉。

    此时此刻的殷旬满心满眼都是鸣烟铧,如果不是担心清冷的女战神不适,他甚至想将她的手指含进口中,一一舔舐。

    古老而野蛮的魔族就如兽族一样,喜欢用肢体接触来表达亲昵。

    鸣烟铧刚刚化形的时候何尝不是这样,她同卫黎表达亲昵的方式就是像小狼狗一样扑来扑去咬来咬去。

    “严肃一点殷旬。”鸣烟铧皱眉,总觉得殷旬变得怪怪的,“别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脸。”她家教倒是不错。

    殷旬捧着女子的手不放,依言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鸣烟铧一阵沉默。

    半晌后,她开口道,“你的发情期是不是快到了”妖族有发情期,魔族有吗

    那双一直以来都澄澈透亮的碧色凤眼,此时里面一片蒙蒙的水雾,迷离暧昧得勾人心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