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五章

作品:《不知良缘

    第八十五章

    第八十五章

    城外有平南王和他勾结的蛮夷,以如今幽州的境况,只怕是有去无回。

    李骞怒道:“江怀云,你想杀我直说便是,何必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江砚沉默不语地盯着李骞,若有所思。

    李骞脸色一变,疑心江砚当真在考虑如何杀掉他,低骂着离开。

    “你这个疯子。”

    *

    李骞出来后,恰好看见远处的姚芙绵裹得只露出个脸,他在江砚那处受了气,自然要找姚芙绵的不快。

    他特意走过去取笑:“瞧你这细弱不堪的模样,稍微大些的雪便能将你冻死。”

    “屋里的炭火可还够用?”李骞凑近,“你若求我,将我哄高兴了,我说不准可分些给你。我可不像你们这种姑娘家,受不得半点冷寒。”

    “这是自然。”姚芙绵面露鄙夷,讥讽道,“郎君厚颜无耻,自是风雪不侵。”

    “你又骂我?”

    可李骞不但未被惹恼,反而习以为常,甚至还能与她继续聊下去。他想靠近,又被姚芙绵身旁的侍卫拔刀挡住。

    “主公说了,靠近姚娘子者,杀无赦。”

    李骞毫不在意,目光上下打量。

    “你可知还有一种法子,不必炭火衣裳也可使人发热……我一早便说过江怀云身板文弱,如何伺候得了你,你若是跟了我……也不必靠着那些炭火取暖。”

    姚芙绵眼波流转,义正辞严:“郎君怎的又在说表哥坏话。”

    “李郎君适可而止吧,莫要再贬损表哥了。”姚芙绵拔高声音,神色凛然,“你再如何辱骂表哥,也无法使郎君你变得高尚。”

    “我何时辱骂……”

    身侧传来破风声,一支羽箭穿过发冠,一阵冲击之后,发冠破裂掉下,李骞头发散开。

    姚芙绵立刻朝江砚跑过去,告状:“表哥,李郎君又在离间你我。”

    李骞怔愣在原地,好片刻才恍过神,怒不可遏。

    倘若箭再往下分寸,射穿的便是他的脑袋。

    “江怀云!”

    他披头散发,形容狼狈,指着江砚大骂:“有你这般枉顾人性命的?”

    “离她远一些。”江砚漠然,“否则下回便不止如此。”

    李骞气得说不出话,最后冷笑一声。

    “你总有求我的一日。”

    *

    平南王的势力扩大,再一次对城门发动进攻,原本能够抗衡的幽州不再占据优势,堪堪击退敌军。

    城中百姓不知情况,认为有江砚守城不会有事,只是城门无法出去,难免造成不便,一些人不懂得形势严峻,只着眼于眼前的日子,只会因此埋怨江砚未能快些击败敌军。

    以幽州的守备抵挡平南王不是问题,只要不出意外,待支援一到,便可剿灭平南王等人。

    姚芙绵生于扬州长于扬州,还未经历过这样严寒的冬日。

    她肌肤娇嫩,每到冬日都要用润肤的面脂手膏,否则肌肤便会干得发痒。

    当初从扬州到洛阳带的膏脂不多,到后来连手指几乎是到了要皲裂的地步。

    这回原本是要回扬州,她带了足够的膏脂,可来了幽州之后每日都要擦身涂脸,一瓶膏脂很快见底。

    当日姚芙绵便出府去寻铺子,因战乱的缘故,好些铺子已经关门,或是换了别的行当做。

    好不容易寻到一家,问了价钱后,高昂得她怀疑自己听错:“这是金子做的不成?”

    “女郎有所不知,城外有反贼,如今城内何物的价钱不跟着飞涨?何况已有许多年未遇到过这样寒冷的冬日,这膏脂还有御寒效用,防肌肤龟裂。我这就剩两瓶,价钱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你不要,很快就要被旁人买了。”

    话虽如此,姚芙绵仍是认为价钱高得荒唐。

    她又找到另外两家,俱是同样高昂的价钱,最后她并未买。

    至少还剩一些,省着些用兴许还能坚持到援军抵达,届时便不必花这个冤枉钱。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不剩多少钱财。

    她爱护自己的容貌,见着剩下不多,身体不再涂抹,余下的都要用在脸颊上。

    至于身上若是有何处发痒,只能在涂完脸之后,再用指腹残留的药膏去抹。

    江砚变得更加忙碌,姚芙绵不想因自己的事去打搅他。她不懂得打仗,但从那些侍卫的只言片语中也能了解到幽州情况不妙,眼下江砚还是不要分心的好。

    夜里江砚回来,姚芙绵正细致地往自己脸上抹面脂,听得动静,只是随意撇去一眼,再无旁的反应。

    仔细说来,她沦落至今日这般窘迫境地,还不是江砚害的。

    “听闻你今日出门了。”江砚看出姚芙绵望向他的眼神里含的怨怼,问道,“去了何处?”

    她没好气道:“与你什么干系。”

    一想到是江砚害得她在幽州吃苦受冻,姚芙绵便不大想理会他,连睡觉时候都是背对着江砚。

    *

    雪天行路艰难,原本该抵达的援军还在路上。

    平南王清楚若是援军一到,幽州更难攻下,于是一边攻打城门,一边继续勾结周边蛮夷,许诺他们好处,以壮大自己的势力。

    天大寒,炭火用得快,许多人家中炭火即将用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取暖,好省些炭火。

    他们对今后的日子感到发愁,一面埋怨现下只能被困在城内,一面又盼着江砚能够守住城池,一旦城破,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

    姚芙绵已经不再外出,她裹着厚衣蜷在屋内,只在冷得发抖时才会燃一些炭火。

    若是赶着日光明媚,她才会出去走动走动,免得一整日呆坐着。

    到了夜里,屋外的风声似哭泣一般令人胆颤。

    姚芙绵早早歇下,原想着待江砚回来之后将脚放他身上取暖,许久之后,还未等到江砚回来她便先睡熟了。

    直至天蒙蒙亮,江砚才从外头回来,带着一身寒气。

    睡梦中,腿上发痒,姚芙绵无意识地摩挲两下,之后感到一片凉意,她的裙摆被人掀开。

    她霎时惊醒,睁开眼,便看见江砚沉沉的目光。

    对视半晌,姚芙绵目光下移,落在他掀起她裙摆的手上,骂道:“江砚,你真是禽兽。”

    从外头回来,竟是立刻想要与她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