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章

作品:《不知良缘

    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起初江卓对姚芙绵怀有嫌恶,家族落寞便想要来攀上江氏这棵高枝,偏偏还是受人敬仰的江砚。

    姚芙绵如何配得上?

    江卓敬重江砚,认为姚芙绵那样身份的人站在江砚身旁都是对江砚的一种亵渎。

    他静观默察,想要寻到姚芙绵的错处好将她赶出府,可姚芙绵的举止无任何可指摘的地方。

    到后来,许是暗中观察姚芙绵的举止成了习性,姚芙绵甫一出现,江卓目光便会不由自主被吸引……

    最令他气愤的是,姚芙绵看似待他表面顺从,实则却对他不屑一顾。

    近来更是因她频频心烦意乱,这种憋闷意乱在看见姚芙绵与江砚共处时尤甚。

    姚芙绵害他变得魂不守舍,却还浑然不知,这令江卓极度不快,令他不想让姚芙绵得偿所愿,最好再离江砚远一些……

    姚芙绵难以置信地睁大眼,唇瓣翕动,喉中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使得她发不出丝毫声音。

    迷魂汤?

    江卓?

    她?

    “江卓,你莫不是……”余下的话姚芙绵不敢说下去。

    江卓比她还要小两岁,在姚芙绵看来年岁尚小,怎么会懂得什么是情爱。

    这若是传出去,兴许又会招致来什么流言蜚语。

    可江卓的话表达的确实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江卓见她惊诧,顿时皱眉,清秀的脸浮现懊恼。

    可话的说出口,哪还有收回的道理。

    他冷哼一声:“总之,你最好收起你的心思。另外,离我堂兄远些,他很快便要出兵去往幽州,眼下正是关键时刻,届时堂兄不在,伯母与众族老怎会留你在江府继续纠缠。”

    江卓说完,原以为姚芙绵会笑着反唇相讥,不料却在她脸上看到更加吃惊的神色。

    “出兵幽州?”她双目睁大,追着江卓急急问,“江砚要出兵幽州?何时的事?”

    这时江卓也反应过来了,江砚要出兵幽州这样大的事,姚芙绵居然不知。

    “亏你日夜与我堂兄日夜共处,竟连如此重要的事都不知。”江卓语气带讽,“堂兄这段时日正是为这事忙碌,很快便要启程。不过也是,与你说了有什么用……我话还未说完,你要去哪?”

    姚芙绵提裙跑开,对身后气急败坏的江卓置之不理。

    来到皓月居,门口的侍者告知她江砚还未回来,而姚芙绵此刻心中堆满疑惑,还有一股无处发泄的怨气,径直入了皓月居要等江砚回来。

    今日祠堂祭拜还有些事需要善后,江砚留下处理,很快便解决完回去皓月居,姚芙绵未等太久。

    “江砚。”

    姚芙绵鲜少如此连名带姓地喊他,一贯带笑的娇美面孔此刻也被汹汹怒意代替。

    “你是否有事瞒着我?”

    眼睫微动,江砚不动声色避开她的目光,只是温和问道:“发生何事?”

    姚芙绵几步走到他面前,质问:“你要出兵幽州一事,为何不告知我?”

    起初以为是无关紧要的朝中哪位将军,姚芙绵并不在意,是以也未过多打听,可那人正是江砚,没道理她一点风声都不知,只能是有人刻意瞒下她。

    何况江砚有许多次机会可以同她提起,他偏偏不明说。

    “你去幽州,那我呢?”姚芙绵气得几近发抖,“你可想过我如何?”

    正如江卓所言,江砚不在,大夫人与江氏其余族老少不得会想法子,好让她往后离江砚远一些。

    即便江砚承诺会处理好这些事,可姚芙绵不信。

    她不信江砚不在时,她能相安无事。

    “你要随我去幽州。”江砚开口。

    姚芙绵听得一怔。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她的去向决定了,也不管她是否愿意。

    江砚既无法留下,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将她一同带走。

    可姚芙绵不会去幽州。

    “你说过回洛阳之后会让我回去扬州……”说不清是怨怼还是委屈,姚芙绵眼中含了莹莹泪水,指责道,“江砚,你不可言而无信。”

    “你父亲那处我派了人日夜照料,你不必担心。”江砚清楚姚芙绵的顾虑,嗓音依旧平和,“待从幽州回来,我会陪你回去看望。”

    可去幽州并不在姚芙绵的打算里,即便真去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她原本这几日已在准备回扬州的事宜。

    “我不会去幽州。”盛怒过后,姚芙绵冷静下来,字句冷硬,“要去你自己去,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去。”

    “你不去也无妨,我会很快解决战乱,回来之后立刻陪你回去,你且等我一阵……”

    “不必了。”姚芙绵面色恢复冷然,说出口的话像冬日藏在湖面底下的寒冰,“江砚,你我之间,不如到此为止。”

    江卓的话提醒了姚芙绵。

    江砚因她而与大夫人不和,如今又被她发现了江卓待她的心思,这些事若传出去,少不了要扣一项祸水的罪名在她头上。

    宋岐致与江砚决裂也因她而起,外界虽不知实情,但也传得沸沸扬扬。

    与江砚……兴许便是一场错误。

    一时的情爱最当不得真。

    江砚脸色因她想要再次撇清干系的话语变得阴沉。

    “芙娘,你在说胡话,是不是?”

    姚芙绵垂下眼,已经在思索对策。

    以江砚的性子,如何肯轻易放过她,只怕是她若真做得决绝,江砚只会比她更不择手段。

    于是她转而露出一副哀婉神色:“我是舍不得表哥,可又怎能同表哥一同去幽州,若传出去,世人只会认为表哥昏蒙,为女色所迷,于表哥名声不利。”

    看似为他着想的一番话,却字字都是她的退路。

    江砚已了然姚芙绵的心思,压抑怒火,冷眼看她继续说下去。

    “表哥且安心支援幽州,我先回扬州去,待表哥得胜归来,我定会衷心恭贺表哥,至于……其余的再论。”

    姚芙绵自认自己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进退有度,如何也该让江砚放心了。

    而江砚早已熟知姚芙绵口蜜腹剑作态,一眼便看穿她心中所想。

    她若真回了扬州,只怕不会再回来。

    可他们是这世上关系最亲密的人不是吗?

    分明姚芙绵不久前才答应嫁与他。

    为何又能如此轻易地反悔。

    心脏像被人紧紧攥住肆意蹂.躏,却不得缓解,无措又掺杂恼怒,最后只能沉默地忍受痛楚。

    “芙娘,你到底将我当做什么?”喉咙像被砂石堵住,使得江砚开口也变得艰涩,“待战乱平息,再无事情可阻拦你我婚事。府中亦不会再有人敢反对,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奉到你手上,你想如何便如何。”

    江砚语气急切,上前一步捉住她手,目光紧紧盯着她。

    “芙娘,陪在我身边,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