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作品:《我在六十年代为地府服务

    可是什么都没摸到, 她的手穿过了卫山的身体。

    卫山看着铃子,脸上露出苦涩, 收回了手。

    铃子叫了卫山几声, 没人应声,她捂着脸蹲下大哭“卫山,你混蛋死了还不让我安生, 存心让我忘不了你是吗”

    卫山眼里的痛苦更盛了, 那是一种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深深痛恨。

    “铃子, 别哭。”

    他只会蹲下重复说着这句话, 虽然铃子听不到。

    “姐姐,别哭了,再哭眼睛就不能要了。”

    阮荷蹲下安慰她,“姐姐,擦擦眼泪。”

    她又掏出一张干净的手帕,给铃子擦了擦脸。

    卫山在一旁看着, 双手插在头发里挠了挠, 带着深深的无力和懊悔。

    良久,他声音喑哑,像是认命了一样说“能让她再看到我一次吗有些话我想亲口对她说。”

    阮荷看向他,他祈求地看着他,在她面前, 一个骄傲的人,把自己放在了卑微的一面。

    沉默了一下,阮荷点头“好, 不过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卫山张了张嘴,颓败地低下头“十分钟,也足够了。”

    不是阮荷不想多给他们时间。

    是这里地点不对。

    大街上不能一个人无缘无故消失,她无法设置结界。在这大街上,铃子一个人自言自语时间久了,就是晚上,也不是没人,被人看到会被当成有病的。

    而且,她要想铃子看见他听见他的声音,需要动用法术帮铃子,到时候铃子能看见的,不止他一个鬼。万一有什么突然出来吓到铃子,可能给她带来很大的心理伤害。

    阮荷把铃子拉起来,看着她的眼睛,带着亲和的微笑说“姐姐,你想见到你未婚夫吗”

    铃子被她问得一愣,连哭都停下下来了。

    阮荷并没有等她说话,接着说“我帮你吧。”

    她手在铃子眼前一挥,铃子下意识闭上眼睛,再次睁开,阮荷已经不见了,她面前站着的,是她做梦都想再见到的卫山。

    卫山眼睛红着,一脸愧疚想念地看着她“铃子,对不起。”

    铃子不敢置信地走近他,抬手想摸摸他的脸“卫山,真的是你你回来看我了”

    可是她的手,却穿过了卫山的脸,让铃子脸上露出惊慌“为什么我碰不到你”

    她又摸了几下,甚至想拥抱卫山,但都失败了。

    “铃子。”卫山苦笑一声“没用的,我已经死了。”

    铃子愣住,随即哽咽着喊“那你回来干什么存心让我看着你痛苦吗”

    “不是。”卫山拼命摇头“我只是想最后和你说说话,想亲口跟你说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要你回来啊”铃子哭着嘶吼,很是崩溃。

    卫山就一直说着对不起,很慌,但他嘴太笨了,不知道怎么哄铃子。

    阮荷在不远处提醒他“还有五分钟。”

    卫山顾不得说对不起了,连忙开始说自己想说的话“铃子,别哭了。这一世是我卫山对不起你。铃子,你是个好姑娘,后面的日子你好好过,再找个对你更好的人,不要找像我这样傻的,把我忘了吧”

    “卫山,你真混蛋。”铃子红着眼睛瞪他。

    卫山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是,我不对,我混蛋。铃子,这一世欠你的,我下一世一定还你。”

    铃子抹了把眼泪“不用。”

    她吸吸鼻子说“你这一世陪不了我,别许下一世。我下一世才不要认识你这个会惹我伤心的家伙”

    卫山眼里滑过痛色,他看着铃子,没管她的话,上前虚虚抱住她。

    铃子话说得狠,却也没有动。

    “铃子,我要走了,忘了我,好好过下去。”

    他话音刚落,铃子就发现卫山一点点在她眼前消失,法术时间到了。

    “卫山,卫山”铃子慌张大喊“你别走,卫山。”

    她声音哽咽着。

    阮荷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姐姐,一切都会过去的。天晚了,你快回家吧,你父母会担心的。”

    “小妹妹,不大师,你让我再见见卫山。”铃子拽住阮荷,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我刚刚说的气话,我下一世,下下一世,生生世世,都和他在一起,我不会忘了他的。大师,你再让我再见见他。”

    “我不是大师,我只是普通人。小姐姐,你们今世缘分已尽,忘了他吧。”

    阮荷用巧劲掰开她的手指,转身离开,铃子要追,但很快阮荷的身影就消失在她眼前,只远远传来一句话“姐姐,快回家去吧,你家人会担心的,他也会担心的。”

    铃子找了一会儿,没找到阮荷,只能失望转身坐上回家的公交车。后来,她再回想阮荷,却怎么都想不起来阮荷的模样。

    等铃子离开,阮荷才再次出现,这一次,她叫了阴差过来,把卫山带走。

    等阮荷回到赵家,天已经很晚了。

    阮荷出门的时候和她老师说了,晚饭在外面吃,晚上可能会回来晚点。

    老师只说九点前回来,就放她出去了。

    阮荷到家的时候,距离九点还差十分钟,她老师就坐在客厅里看书,看到她回来,状似松了口气,把书放下,问她“吃过饭了没”

    “吃过了。”阮荷笑着说,“老师,您快去休息吧。”

    “嗯。”赵润生起身,锤了捶腰说“老了,坐一会儿就难受。”

    阮荷赶紧过去扶住他“老师,您不用等我的。”

    她知道这个点赵润生既没在书房,又没去睡觉,拿着医书在客厅看,肯定是她还没回来不放心。

    阮荷感动赵润生关心她的举动,也庆幸自己没在外面耽误太晚回来,要是要老师等到深夜,她罪过就大了。

    “你一个小姑娘,出去天黑了也没回来,我哪能放心。”

    虽然不放心,但赵润生并没有问阮荷去做了什么事。徒弟的私事,阮荷想说就说,不想说他不强求,能有一个这样尊重徒弟的老师,阮荷觉得自己很幸运。

    “以后不会了。”阮荷说,扶着赵润生送他回屋。

    没几天就是过年,学校里早就放假了,但医院却还忙着。赵润生带的学生也放他们回家过年了,这些天都是阮荷跟着他,做他助手跟着他学习,帮他做一些简单的治疗工作。

    明天就是除夕,晚上吃过晚饭,阮荷要上楼,赵润生叫住了她“小荷,过年不回家,你和你爸妈说过了吗”

    “说了。”阮荷坐回沙发上“我来之前他们就知道。虽然我不回去,但我一直有给他们写信。”

    阮荷刚到京城的时候,让赵军领着她给家里拍过一份报平安的电报。但电报太贵,后来阮荷就隔两三天写一封信寄家里去,家里也一直给她寄着信。

    赵润生放心了。

    “明天我不去医院,你和小军小登熟,明天让他们带着你出去逛逛,买几件新衣服,过年也得有过年的样子。把这里当自己家,过年的时候穿一身新衣裳,喜喜庆庆多好看。”

    赵润生看阮荷一直都是青灰蓝三样颜色衣服换着来,虽然耐脏,但真没有小孩子的朝气。正好过年,他做师父的给她买身新的穿,小孩子,不用那么老气。

    “我知道了,老师。”阮荷乖乖应着。

    旁边坐着的赵军有些不乐意“爷爷,明天我和同学有约。”

    “约什么约”赵润生拍了他的头一下“有约给我推了,带你小师姑去逛逛。她第一次来京城,一直没出去过,明天你们带她出去找有名的地方玩。”

    “推不掉啊,都约好的。”

    “你们约好能干啥,一群人不干正事。”赵润生皱眉说,很不喜欢孙子那些不务正业的朋友。

    “我们去看电影,看地道战,哪里不务正业了。”赵军不平说

    赵润生抬抬眼皮看他一眼“那不正好,带着你小师姑一起去看。”

    赵军还要说话,赵润生直接说“就这样定了,起身回书房了。”

    阮荷对赵军咧咧嘴“师侄,明天就麻烦你了。”

    赵军苦恼哀嚎一声“我们一群大男生,带着你个女孩,这算什么啊”

    阮荷眨眨眼“你要是不想带我,我可以去和我老师说。”

    阮荷说着要站起来,赵军赶紧拉住她“小师姑,小师姑,没有不想,没有,你别去。”

    要是阮荷去了,不管她说得理由再好,他都得挨训,在这个家里,他地位就是这样低。

    第二天清晨,阮荷天还没亮就起来去院子里背书,等赵军醒来,她已经把今天的医书背诵背完了。

    她拿着书进屋,赵军睡眼惺忪,看到立马睁大了眼睛“休息还起这么早,小师姑,你简直不是人”

    阮荷“趴”一巴掌甩他脑袋上“我不是人是啥”

    “神,神,是神。”

    阮荷“哼”一声,慢悠悠上楼,赵军在后面呲了呲牙,阮荷回头,他又立马微笑看着她。

    吃过早饭,阮荷和赵军赵登出门。

    三人坐公交车到电影院门口,那里已经等着几个少年了。不止有赵军说的男生,还有三个女孩子。

    阮荷看向赵军,示意了下那三个女孩“你不是说只有男生吗她们是谁呀”

    赵军皱眉,低声骂了一声“我不知道。”

    他举起双手说“小师姑,你信我,我们说好的,都是男生,谁知道哪个牲口不讲信用带的女孩子。”

    赵军话音没落,阮荷“啪”一巴掌甩他背上“说话过过脑子,骂人别把自己带进去。”

    赵军立马“呸呸呸”,“小师姑,我说错了,他们是牲口。”

    阮荷斜睨他一眼“那你就好了。”

    赵军一扬头“那是,我可比他们听大人话多了,这些人,才是真的混世魔王。”

    赵登不插嘴,就笑着听两人玩笑。

    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声“不是爷爷压着,你也好不了哪里去。”

    “大哥你别拆我台。”赵润生咬着牙说。

    赵登不在意他的威胁。

    “军子,磨蹭什么呢你还不赶紧过来。”

    一个抽完烟男生,把烟头扔脚下碾了碾,双手插兜,自以为很酷地看向阮荷。

    阮荷看着他那不伦不类的模样,只想笑。

    明明年纪不大,非要装出成熟油腻的模样,太可乐了。

    “来了。彬哥,虎子、老黑、疯子、大仓。”

    总共五个少年,赵军一一和他们打招呼,“这是我小师姑,我爷爷收的最小的徒弟,你们跟着我一起叫就行了。”

    阮荷一脸慈爱笑着对他们点点头“不用拘束,我就是辈分大了点,年纪和你们一样的。”

    几个少年或许心里并没把阮荷当长辈,但都还有礼貌,虽然惊讶,也都叫了她小师姑。

    “军子,原本我觉得,就我一人逼着带我妹妹来了,没想到还是你牛,直接带两个长辈过来。”

    叫老黑的拍了赵军肩膀一下,玩笑着说。他长得又黑又壮,还不是一般的黑,外号才叫老黑。

    赵军对他呲呲牙,惹得老黑又笑着拍了下他,“都是同病相怜,兄弟理解你。”

    老黑就是带的妹妹来的,他妹妹和他长得一点不一样,白白净净,但个子一样高,模样比较英气。

    另外一个带妹妹是被赵军叫彬哥的武彬,他妹妹看着比较娇气,脸上带着傲气。

    还有一个女生不是这些男生的亲戚,是赵军他们的同学,赵军偷偷和阮荷说,那是他们班班花。

    阮荷看到那清纯漂亮的女生不时偷偷瞄武彬的眼神,就知道这班花过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进电影院后,男孩子就自动走在前面,买票,说笑,勾肩搭背。

    阮荷不知不觉,就和三女生走到了一起。

    小公主武芸打量了眼阮荷的穿着,骄纵“哼”了一声,离她远了好几步,很看不上她的感觉。

    班花文露喜欢武彬,自然全身心讨好武芸,一切跟着她走。

    倒是老黑的妹妹郭双性格像她外表一样,比较爽利,看着阮荷眼里满是好奇“我哥说军子哥老被他爷爷逼着背医书,你是他爷爷收的徒弟,你这么小就开始学医了吗”

    阮荷点头“中医需要学的知识很多,从小开始最好,我现在学就有点晚了。”

    “军子哥在家也喊你小师姑啊。我看你比他还小呢,你不会不自在吗”

    “喊啊。我本来就是这个辈分,规矩是这样,听习惯了,就没有不自在了。”阮荷觉得这姑娘性格不错,也喜欢和她多说几句,出来玩,总不能一直高冷吧。

    很快入场,阮荷和郭双坐一起,她另一边坐的却是武彬。

    赵军怕阮荷不自在,想和武彬换位,被他以太麻烦拒绝了,赵军也没再强求。

    看电影之前,阮荷以为自己会觉得无聊。但很快,她就被黑白电影里紧张又激烈的气氛带动起来。

    跟着那些和鬼子打的人一起担心害怕,心都提了起来。

    一场电影看完,阮荷的心情跟着几起几伏,最终消灭了高家庄的敌人,取得了胜利,阮荷差点跟着激动跳起来。

    “第一次看吧”

    武彬突然凑到阮荷旁边问,“我第一次看,也像你这样激动,突然有种想报国从军,跟着一起打仗的冲动。”

    阮荷看了他一眼,点头“老一辈革命军确实值得敬重,没有他们,也就没有我们现在的和平,你这冲动挺好的。”

    武彬“嗤”了一声,坐好说“但后来我就没这想法了,当兵有什么好的,家人天天跟着担惊受怕,几年不回来一次。”

    阮荷没吭声。

    电影院灯亮起来,阮荷才说“但总有人要舍小家保大家,就是因为这样,那些人才值得所有人敬佩。”

    武彬“呵”了一声,没有说话。

    一群人起身出去,阮荷站起来的时候,偷偷往武彬军装上衣口袋里塞了张符。

    武彬能说出那话,阮荷猜也能猜出来,他家肯定有人在当兵,如果她没猜错,就是他爸爸。

    武彬说着讨厌军人的话,但阮荷能听出来,他心里对于军人,还有着一份隐藏很深的热爱。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让他压制住了。

    他身上虽然充满正气,却又带着很少的阴气。武芸身上就没这种阴气。

    不管阴气从哪里来的,有这张符,他就不会有事。

    接下来一行人开始逛街。

    赵军要带阮荷去买衣裳,她们去了百货商场。

    这里的百货商场可比阮荷那小县城大多了,还有很多县城没有的东西。

    阮荷逛得挺开心的,连听到武芸叫她土包子都没有在意。

    倒是接下来的行程中,文露一直不动声色挑拨武芸和阮荷的关系,想让武芸找她的事。

    阮荷感觉到了文露的敌意,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挺莫名其妙的。

    可小公主武芸虽然看不上阮荷,但她只会“哼”,并没有找事。阮荷根本不在意她闹的这小脾气,倒也相安无事。

    不过看天不早了,玩一天要分开的时候,阮荷突然盯着文露说了一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文露被她看得心慌,蹙眉“莫名其妙,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阮荷没说话,只意味深长看了眼她身后。文露突然觉得身后凉凉的。

    倒是武彬,忽然看向阮荷,眼里有着不明的意味。

    上了公交车,赵军摸摸胳膊,奇怪地问阮荷“你刚刚怎么突然对文露说那两句话,没病吧”

    他还伸手去探阮荷额头的温度,被阮荷打掉了“我没病,我不是对文露说的,你们都有份,警告你们好好做人。”

    赵军立马炸毛“我行得正坐得直,哪里没有好好做人了你说。”

    “没说你。”阮荷赶紧给他顺毛。

    “这还差不多。”

    赵登不像赵军心思那么简单,他总觉得,阮荷刚刚说的话,别有用意,但他也想不出来为什么。

    ***

    武彬回到家,屋里有暖气,比较热,他外套直接脱了一扔。

    他妈妈跟在后面收拾他的衣服,念叨着“刚回来别脱衣服,容易生病。脱了别乱扔,每次我洗衣服都找不到你的。”

    武彬一边“嗯嗯”应着,一边回屋。

    他正偷偷在屋里看老黑塞给他的书,就听到外面他妈连声叫他,吓得他差点心脏停了。

    慌乱把书往抽屉里一塞,武彬有些不耐烦地走出去“又怎么了妈。”

    “武彬,这是什么你从哪里弄的”

    武妈妈拿着从武彬口袋里翻出来的符,表情非常严肃。

    武妈妈是个从小信仰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人,对于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向来不喜欢。之前国家又大力打击封建迷信,看到儿子兜里有这东西,她很生气。

    “我不知道啊”武彬一脸迷茫“我没去寺庙,这东西哪里来的”

    “你不知道”

    看武彬脸上表情不似作伪,武妈妈疑惑了“它在你兜里,还能凭空出现”

    武彬走过去拿了符上下看,然后摇头“妈,我真不知道,我也不认识这是啥”

    不知道为什么,他靠近闻了一下,有熟悉的香味,很熟悉。

    武彬皱眉,仔细回想。

    武妈妈看着那符,表情嫌恶“不知道就扔了。”

    此时武彬却身子一顿,想起来这符的香味从哪里来的,他拿着符说“我去烧了,扔了万一被别人捡到了,也是麻烦。”

    武妈妈点头,让他自己去处理。

    武彬拿着符回屋,却并没有烧了它,而是摩挲着,喃喃说“这是小师姑的符她怎么塞进来的”

    武彬试了试,无论怎么塞,他都没成功,他放弃了。

    但这张符,却被他夹进了书里。

    ***

    文露回到家,看着狭小的房子,听着外面各种刺耳的说话声,父母拌嘴的声音,只觉得无比心烦。

    这时,她想起阮荷最后看她的眼神,突然没了烦躁的心情,心里惊了一下,看着四周,脸上有着惊慌。

    低声念了几句“别来找我,别来找我,不是我。”

    说完,她在屋里坐不住,有些慌乱走出屋子,走到正在外面走廊做饭的她妈身旁。

    “妈,我帮你吧。”

    “不用。”看到是她,文妈妈脸上笑得格外灿烂“我闺女真孝顺。但你的手可不是用来做饭的,快回屋学习去。”

    夜里,阮荷躺在床上,忽然,窗帘被风吹起来。

    阮荷坐起来看向窗户。

    “我就知道,你会过来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月每天六千字,天天九千好累,我手腕疼,这个月歇歇。感谢在20191231 23:54:0320200101 23:05: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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