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73 章(他争权夺势,本来就为了陆...)

作品:《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

    女人当她是冻懵了, 极力露出个安抚性的微笑来,倒了碗热水递到了陆拂拂手中。

    拂拂“多、多谢。”

    那叫阿妃的小姑娘就牵着女人的衣角,睁着黝黑的大眼睛, 有些好奇又有些怕羞地看着她。

    一口热水下肚, 拂拂这才感觉到结冰了的五脏六腑终于开始解冻,血管里的血液也终于流动了起来。

    女人说, 她姓左, 单名一个慧字, 小姑娘是她女儿, 叫左爱妃。

    拂拂嘴角一抽, 爱妃这个名字

    捧着热水, 拂拂斟酌了半秒, 鬼使神差地开了口,“我姓陆,叫陆泠泠。”

    陆泠泠是幺妮的大名。

    左慧没有怀疑, 很友好地笑了一下“女郎也是逃难来的”

    拂拂支支吾吾,含含糊糊地应了。

    “嗯。”

    这儿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 喝了点儿热水, 恢复了精神, 拂拂飞快地站了起来, 坚强跟上了难民队伍, 与抱着阿妃的左娘子,缀在了队伍后面,边走边说话。

    一晚上奔波,少女乌黑的大眼睛下面泛着青黑, 浑身脏兮兮的,裙子也被路上的荆棘勾破了, 乌发散乱,但胜在还算精神。

    拂拂犹豫地抿了抿嘴巴问“左、左娘子,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不知道。”左慧苦笑,“往南吧,南渡,南方至少安生点儿,不像这儿,兵荒马乱的,到处都在打仗,还有胡人四处作乱,据说陛下都打到信都去了。”

    左慧有些伤心“这四处都在征兵征粮,谁知道哪里有个好去处。”

    陛下可不是指牧临川吗

    拂拂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这队伍里面男人这么少,都是些老弱病残了。

    左娘子神情黯淡,阿妃大眼睛有些茫然和无措,扯着娘亲的衣角。

    看得拂拂一时哑然,心里难受得不行。

    难怪人们都在追求统一。

    拂拂眼里露出点儿迷惘和恐惧来,望着眼前这衣衫褴褛的队伍,几乎一下子就想起了,她之前和牧临川的玩笑话。

    “你要是能重新当皇帝,那我每天得用金锄头种地,睡那种几百平米的大床,养好几百个面首。”

    她当初这么说,本是存着点儿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意思。可谁想到,牧临川竟然真的这么干了,竟然真的准备从上党打回上京。

    拂拂内心一阵愧疚,猛地抽动了一下,不安地动了动唇。

    一将功成万骨枯,遑论一个帝王创业呢。牧临川要成为一个明君的前提是他得重新杀回去。如今这战火纷飞,是不是也有她的推动在其中

    她为了幺妮的病,间接导致这么多人无家可归真的是正确的吗

    “女郎”

    “女郎”

    眼见身旁的女孩儿突然像梦游一般魇住了,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开始冒汗,杏眼露出恐惧之色,左慧担忧地追问。

    拂拂猛然回神,对上了左慧担忧的视线,摇了摇头。

    “我没事。”

    她知道自己刚才是钻牛角尖了。

    哪怕没有牧临川,焦涿等人也会发动这场战争,她在这场战争中起到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她心里总觉得愧疚,愧疚得她满头大汗,手足无措。

    这一路上,拂拂看到又有几个零星的难民,像她一样,加入了队伍。

    这些难民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木然地跟着队伍移动。除了和陆拂拂一样新加入的脸上会露出些迷惘和凄惶之色,不知道要往何处去,其他人大多都已经麻木了。

    这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傍晚,众人这才自发地找了个温暖避风的地方,停下来修整,埋锅造饭。

    拂拂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等停下来才惊讶地发现,她竟然跟着难民队伍走了这么远。

    她难道不应该去找个有人烟的城镇,然后想方设法联系上牧临川吗

    耷拉着脑袋,陆拂拂戳着不知道从哪儿捡到的小树枝,在冻得硬邦邦的土地上,写写画画。

    找牧临川,不找。

    她如今在人冀州地盘上,还找牧临川呢。就不说人家信不信她灰头土脸的像不像王后了,就算是真信她的话,她指不定就被人绑起来送到敌营做人质了。

    用小树枝在地上果断地,划了个叉。

    最重要的是,她好不容易出来了,真的愿意回去吗

    明君改造计划已然失败,就算她相信牧临川,信他能打回上京,这得猴年马月的事了吧。难道要她十多年一直围着牧临川转悠

    拂拂生生打了个哆嗦,忙将地上的牧临川给抹干净了。

    到时候她都三四十了,她虽然喜欢他,可还没这么伟大。

    她不信命没错,可到了这地步,也由不得她不信了。

    若有所思地盯着地面,拂拂反倒是想通了。

    丢掉了小树枝,拂拂精神奕奕,意气风发地站起身,拍了拍手掌。

    她想通了她不回去了

    她救牧临川本来就是一时侠气作祟,天知道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待在后宅,待在后宫,待在刺史府的那段时间她都快闷死了,还必须要端着王后的体面。

    她从小上树掏鸟窝,下地偷西瓜,下河摸鱼虾这些事儿没少干过,野惯了。就算前面战火纷飞,她好歹还有系统傍身不是吗

    到时候找个地方安顿了下来,再慢慢联系这个世界的爹妈

    想到这个世界的爹妈亲人,拂拂眼睛有些湿润,忙伸手擦了擦。

    左娘子心善,见她孤身一人,竟然问她有没有吃的,若没有,大家一块儿吃。

    或许是如今还远没到饥荒人相食的地步,大家都带了干粮和银钱。

    拂拂杏眼一弯,笑着拍了拍包袱,掏出包袱里的烙饼“女郎不用担心,我带了的。”

    左慧这才轻轻吁了口气,方才她是真的担心陆泠泠没带干粮,若是没带,她捱饿,她良心看不下去。

    可若是分给她,她又舍不得。

    拂拂也确实是饿了,将烙饼撕成小块,就着热水,狼吞虎咽地吞了。由于太饿,也没尝出个什么味道出来。好在胃里有了东西垫着暖和了不少。

    夜幕降临,星光闪烁,阿妃睡着她和左娘子之间,三个人奔波了一天,几乎一闭眼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此时此刻,刺史府里却不如拂拂那儿这般平静,已然是闹翻了天。

    一向颇有涵养的孙英,此时也忍不住动了怒,指着跪倒在地上的奴婢部曲们破口大骂道“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叫你们看着,你们就是这么看着的”

    一众部曲们自知失职,骇得冷汗连连,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郎君息怒,我等、我等已经派兵追查了。”

    “有什么用王后被贼人虏走,就算追回来有什么用”

    “就算你们完好无损,毫发无伤地带回来了,世人会信吗”

    另一旁冷眼旁观吃茶的孙景,这才不紧不慢地搁下了茶瓯,“好声劝慰”道,“阿兄消消气。”

    孙英一双虎目如箭一般冷冷地射了过来。

    孙景立时就火了。

    这算什么眼神他好心安慰,他这算什么眼神

    孙英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眼神冷冷的,像是能看穿人心,一字一顿道“阿景,王后出行的事儿你也知晓吧”

    孙景心里咯噔一声,有些心虚,却还是强撑出一副勃然大怒的模样“你这是怀疑我”

    孙英移开了视线,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额角“我不是这个意思。”

    孙景却大发雷霆,一脚踹开门走了。

    独留孙英望着被踹开的门板,怔怔出神。

    寒风打着旋儿吹了进来,吹得他身上发冷,心却更冷。茫然四顾,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好不容易才搭上了牧临川,却自作聪明弄成了这般模样。他吃点儿苦也就算了,万一连累到阿耶的霸业

    孙英一时间愧疚得无地自容。

    许是心虚使然,这一路上孙景还在喋喋不休地怒骂,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这算个什么狗神”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好心安慰他,竟然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我看这回有他好受的”

    这一路披风带雪地回到屋里,孙景犹未消气,一连砸了好几个瓶瓶罐罐,抬腿踹了一脚跟前伺候着的侍婢,叫人来奉酒。

    几杯酒下肚,才将将平了怒意。

    他这高昂的怒意来得太过奇怪,或许除了怒意,更多是无处可宣泄的心虚与恐惧。

    吃得有些微醺了,孙景昏昏沉沉地卧在榻上睡了,直到前屋忽然传来些骚动,将他从睡梦中吵醒。

    孙景一个翻身坐起,眼见前屋那儿火光冲天,将天空照得恍若白昼,他心里忽然咯噔一声,涌出了股不祥的预感。

    忙大为火光地招来侍婢问出了什么事儿。

    “前面那儿怎么回事”孙景面沉如水道,“怎么这么吵”

    侍婢一副吓得不行的模样,颤颤巍巍,支支吾吾地才吐出几个哆嗦的字来。

    “陛、陛下”

    “陛下”

    孙景面色大变“陛下怎么了快说”

    “陛下回来了”

    牧临川回来了他怎么回来的回来得这么快

    他、他不是在信都吗

    孙景霎时间也骇得白了一张脸,跌坐在榻上,唇瓣哆嗦得厉害。

    一直掩埋在心底的恐惧此刻终于喷薄而出。

    他后悔了。

    当陆拂拂这事儿闹得这么大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后悔自己逞这一时之气,几杯马尿下肚,借着酒意弄出了这种事。

    当务之急,是绝不能让牧临川知道他牵连其中。孙英那混账已经怀疑他了

    孙景定了定心神,眼神冷酷,转瞬下定了主意。

    若事发,他就把这事儿全推到丁慈头上都是丁慈这蠢货干的,与他无关

    数日前,

    陆拂拂在崇福寺,于众目睽睽之下被虏走,曹九又痛又悔,不敢耽搁,匆忙分兵两路,一路去找王后的下落,另一路则四方打探这些蒙面骑士的消息。

    而他自己则一人一骑,昼夜不停,赶往信都城外报信。

    这个消息极大的震动了孙循等人。

    “陛下。”少年唇瓣抿得发白,趴在地上砰砰磕了数个响头,“是臣无能,叫王后被贼人所虏。臣知晓虽万死难辞其咎,单凭陛下发落,臣绝无怨言”

    牧临川并未有多大的反应,他静静地听完了他的话,就叫人把他给带了下去。

    随后便转动轮椅,面向孙循与焦涿,说了一句话。

    “孤要回上党一趟。”

    孙循是知道这小疯子看重陆拂拂的,不由皱紧了眉,暗道一声不妙。

    焦涿虽也能理解,到底是不以为然。

    女人如衣服,这王后救不回来也就算了,若救回来才麻烦。不如对外只推说病死了,还能另娶几个姿容美丽的新人。

    当然这话焦涿是不好意思说的,他咳嗽了两声,拧紧眉不太赞同。

    “陛下,如今并州和冀州正在打战,陛下孤身一人返回并州怕是不安全。”

    “不如这样,臣这就派兵去上党帮着找王后。”焦涿蹙眉斟酌道,“好叫陛下知晓,今日这信都之战已到了紧要之处,离不开陛下在此坐镇。”

    牧临川好说歹说都是名义上的主帅,两军交战之际,主帅却跑了,哪怕事出有因,对士气的打击也不小。故而,焦涿不论如何都不赞同牧临川为了儿女之情,弃信都于不顾。

    焦涿一开口,孙循也表现出了赞同之色,当然他这也是为了好腾出时间来处理孙英那混小子闹出来的破事儿。

    牧临川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此时天才微明,滹沱河河畔静荡荡的,唯余星子几点,寒潮随波往岸上拍打而去。

    牧临川神色平静得几乎令人发指。

    如今他也唯有平静。

    曹九带来的这消息甚至令他有些茫然和困惑。

    他无法想象陆拂拂竟然会失踪。

    轮椅碾过了冷硬的冻土,印出道道辙痕,他眼里泛着红血丝,目光淡然到了极点。

    第二天,漠然地忽视了焦涿与孙循一干人等的建议,带了同样勃然大怒的石黑径自回到了并州,一回到并州,得到留守的黑甲佛图传来的消息后,便直奔丁府。

    在丁府家眷骇恐惊惧的视线中,一刀斩下了丁慈的头颅,提头离去。

    孙景那厢刚下定了决心,这厢就看到了牧临川像来索命的厉鬼一般,披着一肩风雪,神情疏冷地出现在了他门前。

    他路上没合过眼,眼下青黑,间白的乌发上也凝了冰花,身上的血迹结成了冰棱,可他偏偏耐住了。

    孙景惊怖交加地看着他,都快疯了。

    他想不到牧临川怎么会突然就出现在了上党他不是在信都吗

    他目光惊疑不定地从他身上扫过,这才发现牧临川手上还拎着个什么东西。

    是个鲜血淋漓的人头。

    是丁慈的人头

    丁慈双目圆睁,明显是在错愕之中被斩的脑袋。

    孙景见状,终于默然无言,浑身瘫软跪倒在了地上。

    牧临川看到了他,嗓音低而沉“郎君久违。”

    泛青的唇瓣动了动,将手上的人头砸到了孙景脚边。

    孙景终于忍不住,伏在地上失声道“陛下陛下饶命。”

    “郎君缘何要孤饶你一命”牧临川漠然地俯视着他。

    孙景张了张嘴,自知失言,不敢再说什么,只伏在地上连连叩首不及。

    “仆、仆万死,是仆将王后的消息不小心走漏给丁慈这小儿的。”

    死人不会说话,孙景看了一眼丁慈死不瞑目的头颅,便不敢再看,又趴在地上继续磕头。

    “仆也没想到丁慈这小儿竟敢”

    孙英风尘仆仆地赶来,见到此情此景,二话不说,撩起衣摆跟着孙景一同跪在了地上。

    “求陛下饶吾弟一命”

    事已至此,孙英还有哪里不明白的,他本就怀疑此事和孙景脱不了干系,如今真相昭然若揭,他哪怕恨极了孙景蠢钝,却又无法坐视牧临川杀了孙家的血脉。

    牧临川很轻地,“嗤”地一声笑了一下。

    虽然很轻,却在这陡然安静下来的雪夜中,显得尤为清晰。

    牧临川淡淡道“孤有说过你们犯了什么罪吗”

    孙英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间竟然趴在那里,无声地张了张嘴。

    少顷,孙英终于咬牙开了口“是臣,是臣无能,玩忽职守,未能看顾好王后。”

    孙景见状,连忙跟上“是臣不该将王后的消息走漏给那丁慈小儿”

    孙英简直杀了孙景的心都有了,这个时候还推卸什么责任,真当牧临川是傻子不成

    牧临川平静道“既如此,依爱卿之见,此罪当杀当缚”

    一片哑然无声。

    孙景忍不住浑身哆嗦起来,对上了牧临川的双眼,从那双眼里他看不出任何“人”的感情色彩,平静幽深得如同深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招惹上的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牧临川不置可否,目光落在孙景身上“请将军为我缚住孙郎君。”

    此话一出孙景嘶声低吼道“牧临川你敢你若杀了我,阿耶绝不轻饶于你”

    一直守在牧临川身后的石黑,顿了顿,依言走上前。

    孙景奋力地挣扎起来,怨毒的看着他“你敢”

    石黑皱了一下眉。

    他是听陛下的,又不是听孙循那老匹夫的。王后被这人弄没了,就算陛下不杀了他,他这颗良心也要催着他杀了这姓孙的孙子

    紧跟着,牧临川眉眼未动,冷酷,残忍到以至于变态的,迅速出手,以刀筑其口

    刀刃自孙景咽喉突出,孙景睁大了眼,喉口咕噜噜响了两下,再也没了生息。

    石黑也适时地撒开了手,脸上飞溅了点儿血,却连眉毛都没抽动一下。

    孙英浑身一震,望着牧临川不顾孙循的脸面,面不改色地对孙景施以酷刑,目光中终于含了几分惊恐之色。

    牧临川却根本没看他。

    望着血泊中的孙景,他顿了顿,又抽出了刀刃,反以刀环砸烂了孙景半边脑袋,这才从容地将这两只人头一并交给了石黑,命他悬挂在城门前示众。

    什么忍耐,什么为大局着想,不要与孙循撕破脸。

    他想。

    他争权夺势,本来就为了陆拂拂这人。

    不论是为了大局与辛灵定亲,还是为了大局饶孙景一命,这不都是搞笑吗

    他向来不信这所谓的大局。

    他忽然想到了陆拂拂跟他说过的那些话本。

    帝王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不惜将其打入冷宫,宠幸旁人来当靶子。

    写这些话本的根本不懂帝王是种什么样的东西。

    丢了手中沾血的长刀,牧临川垂眸想。

    他我行我素,唯我独尊久了,毫不顾忌,从来就不曾在乎过这些。别说这是儿子,就算是老子,他亦照杀不误。

    牧临川此举,果不其然引得孙循震怒。

    收到消息后,孙循气得拔剑斩断了面前的桌案,连连大骂了三声。

    “这养马奴”

    “老夫来日势要杀了这养马奴”

    牧氏先祖,据说曾以牧业为生,故而以养马奴三字辱骂牧临川,倒也不是无来由。

    宋夫人闻讯赶来,哭得几乎快昏死过去。

    刘夫人忙着指挥众人善后,看着宋夫人哭得这般梨花带雨,她心情分外复杂,既觉得后怕又觉得庆幸。

    既庆幸阿英没事,又庆幸孙景这小儿已死,宋氏贱人失去了凭仗,再也无人能与阿英争夺孙家家主之位。

    可大家同样是做母亲的,哪怕曾经多有龃龉,此时望着宋夫人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也难免升起了些兔死狐悲之情。

    刘夫人忍不住长叹一声,上前安慰道“节哀。”

    可谁曾想宋氏压根就不领情。

    她的安慰于她而言,更像是在耀武扬威的炫耀。

    “你很高兴吧”宋氏陡然止住了哭声,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紧了刘夫人。

    刘夫人被她看得心里发憷,外强中干地皱紧了眉,往后退了半步,“你这什么意思”

    宋氏嗤地破涕为笑,扯出个古怪而扭曲的表情。

    嗓音尖而利,指着刘夫人大骂道“贱人我告诉你,你别高兴得太早”

    “哈哈哈哈引狼入室,必反噬其身。”

    “阿景、你、我、还有你宝贝儿子孙循”

    “早晚,早晚早晚会轮到你们”

    什么你你我我的都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耐心耗尽,刘夫人面色一沉,终于忍无可忍,懒得再与这疯婆子计较,就当方才她猪油蒙了心好了才跑来劝慰她。

    杀了孙景之后,牧临川出了刺史府。

    北地苦寒,风色十分阴沉,雪花大如掌,团团片片地落在肩头。

    他纤长的眼睫微颤。

    来到并州后,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北地的风雪竟如此酷厉。

    也就愈发显得记忆中陆拂拂她那副浅薄热闹的做派有多暖和。

    远处有孤鹄啼枝。

    他想,他一定能找到陆拂拂。

    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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