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46 章(小狗巡回游戏...)
作品:《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 方虎头愣了一下, 想要抽手,却没抽开,左右为难之下, 脸色微红, 故作姿态地翻了个白眼道“谁说我是为了你出气的”
拂拂笑眯眯也不说话。
女孩子之间的友情真的很奇怪,说浅薄也的确浅薄。
女孩子和男孩子是不一样的, 女孩子多是心思敏感的, 需要一个人能搭个伙做个伴, 一道吃饭一道上厕所一起说话。可偏偏就能因为这种浅薄相伴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说深厚, 倒也深厚, 碰上不平事, 愿意同仇敌忾, 为小姐妹挺身而出。
“是啊我知道。”拂拂笑眯眯地咬着字眼,“方姐姐,你一定要赢陛下啊。谁说女子不如男。”
“谁说女子不如男”方虎头一愣, 罕见地露出点儿笑来。
谁说女子不如男。
顾清辉低头默默咀嚼着这话里的意思,似有震动。
牧临川不由侧目, 眼眸微睁, 没有想到陆拂拂她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四目相对的刹那间, 拂拂奇怪地看着他。
牧临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手掌紧捏成拳, 像是在等着她的表态。
干嘛这么看她难不成还以为她是来给他加油的
罚她月俸还禁她足,还想让她给他加油,做梦吧。她不喝倒彩就是对得起他了。
“”
少年面无表情,旋即翻身上马, 只留给了她一个后脑勺。
心里暗暗咬牙切齿,发了狠般地想。
他今日定要赢过那陇西的什么虎头, 将这支梅花别在嫂嫂鬓角。
美人就该与傲雪凌霜的寒梅相衬,至于她陆拂拂,就是田间的野草。
他定要她后悔,叫她痛哭流涕,跪着恳求他的原谅
两匹骏马立刻如流星般掠草而飞。
少年持缰绳跨金鞍,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浩荡烟云过目,也并不斜乜一眼。裙摆飞扬,耳坠轻鸣。如一点星怒芒,直射而出。
方虎头面色沉静,也不遑多让。
她出生陇西军户,自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是秋风渡河,夜宿严霜,见的是关上月,嗅的是鸣金气。
上京缠绵的烟雨未尝锈去这陇西姑娘的烈性。
骏马长嘶,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冲至了牧临川跟前。
牧临川面色霍然一变。
被个女郎比下去,那是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沉下脸来扬鞭追赶。
却不料,这草场如此之大,方虎头竟然催马当先,侧身从牧临川身边撞过,定要将他别下来。
牧临川见状更是勃然变色,两匹骏马并驾齐驱,蹄声铿锵,毫不相让。
这一番明争暗斗看得拂拂心惊肉跳,跺了跺脚,忍不住大喊“安全第一啊小心点儿”
此时两人已经全然听不进去了。眼看着即将冲至终点,牧临川竟然抿紧了唇,斜探出身子。
从拂拂这边看来,少年就像是被斜挂在马背上,被颠簸得左右乱舞,又像是被狂风摧折的柳叶,随时都有摔下马的危险。
拂拂目瞪口呆。
小暴君、小暴君他这是疯了
一颗心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里,急得拂拂浑身冒汗。
这马速度这么快,从这上面摔下来岂不是相当于从高速行驶的汽车上跳下来,他为了赢不要命了吗
眼见距这一枝寒梅不过咫尺之遥,牧临川脸上微露喜色。
然而却在下一秒。
另一只皎白修长的手更快一步。
“咔――”
少女一袭戎装,乌发微扬,一手把着缰绳,一手握着那枝经雪的寒梅,策马冲出数步之外。
牧临川瞳孔微睁,心神激荡之际,骏马一声长嘶,脚下重心不稳,直将他跌下马来。
“牧临川”
“文殊”顾清辉失声惊呼。
拂拂想都没想,提起裙子,飞快地追了上去
叫你作死吧,作死作死,这回真把自己作死了
等到拂拂使出了当初跑八百米的劲头,涨红了脸,冲到事故地点的时候,少年刚手撑着地,从草丛中爬起。
方虎头已经下了马,在检查他的情况。
“别动。”
少年那精心编织过的小辫子被颠散了一大半,半面卷发垂落在颊侧,压着眉梢,一声不吭。因为方才这一番剧烈的运动,面色惨白中泛着叫人心悸的红。灰头土脸,堪称狼狈。
他倒是想挣扎抗拒,出言讥讽,却疼得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得紧紧闭上嘴。
“陛下,骑马并非儿戏。”方虎头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并无身为一个妃嫔应有的关切与担忧。
这伤势她见得多了,戍守陇西的将士哪一个不比这暴君伤得严重,断手断脚却未得抚恤,兵马先行粮草却未补足,这一切都是他所为。
身为君王,就应该肩负起为君的责任,可是他压根就没做到。
非但如此,方虎头言语里还带了点儿讥讽之意“上京的缠绵春雨,可是已经消磨了陛下骨子里的锐气”
拂拂张了张嘴,脚步减缓,停在了距离他几步之外。
牧临川低着头,一声不吭,死死咬紧了牙。
他是个疯子不假,却也是个人,是人自然有七情六欲。甚至比常人更为自恋,爱炫耀,更为虚伪,更为高傲偏激易怒。
他看都没有看陆拂拂一眼。
一直到顾清辉赶到。
“文殊你可要紧”顾清辉担忧地问。
“断了。”牧临川平静地说。
顾清辉和拂拂同时一愣。
牧临川垂下眼,哪怕疼得快受不住了,语气也尽量轻描淡写。
“我腿断了。”
拂拂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牧临川腿上,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少年将裙摆掀开了一些,露出被黑色长靴包裹着的修长的小腿。
半截森森的骨茬刺穿了皮肉衣料,裸露在外。
拂拂
不得不说,伤成这样了还能面不改色。这小暴君果真是个狠人。
牧临川仰头看向顾清辉,纤长微翘的眼睫垂下“抱歉,嫂嫂,文殊没能为你赢回那枝梅花。”
顾清辉心中一震,看着少年柔软依恋的模样,心口微酸。
“无妨。”
“疼吗”
牧临川“疼。”
少年抿得唇瓣泛出了个浅浅的月牙儿印,撒娇般地说,“嫂嫂,文殊好疼。”
见状,拂拂有些不上不下
叹了口气。
得嘞,有白月光安慰,还需要她这个替身什么事儿。
她松了口气,赶忙走到方虎头身边,去察看方虎头的伤势。
“方姐姐,你有没有事受伤了吗”
方虎头是为了她才和这小疯子比试的,要是方虎头也受了什么伤。
拂拂愁眉不展,那她真的要羞愧死了。
“我没事。”方虎头扯了扯嘴角,摊开手,低声道,“这个,给你。”
拂拂看了一眼她掌心的红梅,又抬头看了眼方虎头,仰起头笑起来。
拿起梅花,别在了方虎头鬓角。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这梅花最衬方姐姐啦。”
袁令宜身子骨弱,此时才搴裙姗姗来迟。
先是低声询问了牧临川的伤势,这才抬眼看向陆拂拂与方虎头。
方虎头抬手摸了摸鬓角的梅花,有些不大自在,思忖了半秒,将梅花又递交给了袁令宜。
“我是俗人,用不上这个。”
袁令宜微讶,旋即脸上漾开一抹绯红,笑逐颜开。
牧临川表现得对陆拂拂爱答不理。
但陆拂拂一走开,顾清辉就敏锐地察觉到,少年目光忍不住老往陆拂拂那儿瞟,神情既复杂又恼怒。
在陆拂拂看过来之前,又迅速别过头去。虽然在软着语气,在同她撒娇,然而猩红的眼里明显有点儿心不在焉,心思明显就不在这儿。
看了看陆拂拂,又看了看牧临川。
顾清辉心下微微一沉。
文殊和陆拂拂这是――
春风拂碧瓦而过,吹动黄金殿内流苏轻颤。
金鸭微温,龙涎香袅袅散入空中。
淡淡的芳润甜香,馨雅动人。
顾清辉坐在床畔,看着半靠在床头的少年,有些无奈道“这几日你且安心休养罢,日后千万莫要这般莽撞了。”
牧临川面色苍白“文殊知晓。”
待顾清辉离开之后。
牧临川心不在焉,面无表情地数着帐子里的流苏。
一、二、三、四,待数到第二百五十根的时候,面色一变再变,终于没忍住,抬手唤来张嵩,神情迷之从容镇定,“王后可来探望过孤”
张嵩一愣“陛下,你不是将王后禁足了吗从马场回来后,王后就自去禁闭了。”
牧临川
头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虽然禁了她足不假,可陆拂拂她竟然真的不曾来探望自己
来看他一眼再去关禁闭不行吗
牧临川睁大了眼,惊怒交加地脸都红了,眼里盛满了不可思议。
她就没想过她来这儿看看他,哪怕哪怕做个样子
说不定他心情一好,就饶了她呢
她难道连这都不懂吗
张嵩看着少年像赌气一般,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掀开被子把自己埋了起来。
隔着被子,传来了少年阴阳怪气的讥诮“她不是喜欢关禁闭吗那就继续关没孤的允许,谁也不能放王后出来。”
她不是喜欢关禁闭吗
哪天等她反悔了,他也绝不会放她出来。
或许是真的有些累了。
他阖上眼,沉沉睡去。
少女正坐在水晶帘前梳头。
眉眼间落了蝴蝶般水样的光。
水样的青丝自臀际垂落,腰肢窈窕,乌发如云。
他像小孩子找到了新奇的玩具,好奇地把玩着她的头发。一遍一遍穿过,看着发丝如水一样自指尖滑落。
又或是垂着眼,从容而娴熟地亲吻她。
一下,又一下,如蜻蜓点水。
自打他玩她头发的时候,陆拂拂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等他黏糊糊地亲她的时候,更是去推他的脸,气笑了,几乎是出言不逊道“牧临川你是属狗的吗”
他非但没动怒,反倒还漫不经心地继续骚扰她。
“是。”
陆拂拂“”
少女有些遭不住了“那你帮你我去把矮柜里那只发簪拿来。”
他去了。
拂拂惊讶地睁大了眼。
回到妆案前,他拿着发簪在她发间比划,要替她带上。
被她拒绝。
他兴致勃勃,言笑晏晏“我帮你画眉吧。”
少女嫌弃得直皱眉“不要,你画得丑死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少女又试探着说了一句“冻死了,你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吧。”
语气温和耐心地仿佛在和一只小狗玩巡回游戏。
他非但去拿了衣服,还去关上了窗,拨热了炭火。想了想又去拿了个小暖手炉,塞到了她手里。
“这下不冷了”他一压眉梢,笑着问。
“嗯。”她正专注地画着眉,手笨画得歪歪扭扭的,心不在焉地敷衍他,“不冷了,谢谢你。”
他坐了一会儿,似乎是闲不住,又去给她倒了杯茶。
金鸭熏炉中最后一星火光暗下,香灰积郁了厚厚一层。
牧临川睡梦中猛然惊醒了。
坐在床上,少年神情莫辨地盯着玄色床帐上的金线龙纹。
面色一变再变,惊疑不定地想。
他怎么会梦到陆拂拂梦到陆拂拂这也就算了,还在梦里对她言听计从的。
哪怕面对顾清辉,他都绝无这般乖巧听话。她又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梦里指使他
而梦里,他好像还挺自得其乐的
阴郁地盯着床帐看了一会儿,牧临川再招来张嵩。
“王后可有悔意”
这才时隔多久啊。
张嵩有些哭笑不得“并无。”
到了傍晚,少年明显焦躁了。
再度招来张嵩,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王后可有认错的意思。”
张嵩给了个委婉含蓄的回答。
牧临川神情漠然那不就是没吗。
这一夜,他并未睡好。
翻来覆去地想着陆拂拂。
越想越有一种被欺骗了感情的愤怒。
她怎么敢这样对他他如此纵容她,将她从冷宫里捞了出来不说,吃穿住行也从未短过她,她被人用位份欺压了他就封了她作王后。
他他不过是冷了她几日,对她略施小惩,她竟然这就翻了脸。明知他卧伤在床也不来探望。他给了她这么多次机会,枉他一颗好心喂了狗。
第二天,天还未亮,牧临川就一身低气压地坐在床上,面色黑如锅底,又双招来张嵩,“一夜过去了,王后可曾后悔了”
张嵩
无奈安慰“陛下且安心养伤,老奴才去探探。”
“不必了,”牧临川冷冷打断,扶着腿冷笑道,“她既然这么硬气,孤倒是希望她能继续硬气下去。”
“今日孤就算死在这儿,烂了这条腿孤都不会再原谅她”
自昭阳殿离去后,顾清辉未多耽搁,径直回了桂宫。
一踏入殿门,便觉察出不对,案几不止何时多出了一封信,以白玉兰压着。
顾清辉心里一紧,拿起信,仿佛能嗅到未干的墨香,淡淡的鸣金之气。
这是王城中探子来信,牧行简为成就大业,养了三千死士,其中探子更是数不胜数。
信中道说,不日牧行简便要起兵,望王妃能里应外合,共谋大业。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