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0章 番外二

作品:《痴宠令

    在前后不到一年的时间中,张元良就先后退了两次亲。

    也是因为他这前后两次的亲事退得太具有戏剧性,不少大家夫人都拿着他身上的事迹教育自家心性不定的儿子。

    “你嫌弃我给找的未婚妻这不好、那不好,却不知你们自己年纪小,眼光不成熟。你看看那个张家的张元良,当初非要退婚,和怀家那个嫡女一生一世一双人,结果呢”

    “结果怀家落魄时,张元良对她不离不弃,等到张家落魄时,怀家马上就想办法退了亲。”

    “那些想方设法与你偶遇、去勾着你心的姑娘,只能与你共富贵,绝对没有办法与你共患难。”

    “你看那沈家姑娘被退亲以后现在怎样了,人家嫁给了封家的公子,现在日子过得别说多甜蜜了,封家的太太每每提及时都说好。让我说,那个张元良还不知道现在心里怎样懊悔呢。”

    “能勾搭手帕交未婚夫的姑娘,你还真以为她天真善良、清纯可人如同一朵小白莲啊,我呸”

    因为这些背后里的私下议论,张元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京城年轻公子们的议论对象。

    让他们说,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那怀家姑娘腿脚当时都跛了,张家还是不计前嫌的与她定亲,结果现在张家一出事,怀家马上就独善其身了。

    这种姑娘,在她身上花费心思,又哪里值得

    对于这些背后的种种说法,倒是也有人去张元良面前说,张元良却只哂然一笑。

    至于值不值得,让他说,当然是值得。

    年少轻狂,稍微花费点时间给自己上上一课,又有哪里不值得。

    在与怀倩柔退亲后,他便潜心准备考试。

    张明山因为被罢官暂时归家,因为并未获罪,算不上罪官之后,他依旧保有科举资格。

    所以他几乎憋着一口气,在八月的举人考试中,准备一举成名,好好洗刷一下最近身上的憋屈,也为父母添添喜气。

    怀抱着这种心态,张元良在家中温习功课的这段时间,可以说是非常刻苦,几乎到了头悬梁锥刺股的地步。

    如此一连半年多的准备后,他面色沉凝地上了考场。

    然后,成绩一放出,成功榜上有名。

    举人榜单共录取六十人,他排在三十九,而再往上,便是沈弛的第三。

    张元良的目光闪了闪,他看着高高在上的沈弛的名字,又果断低下了头。

    他这次已经发挥出自己的应有实力,而且因为父亲赋闲在家的缘故,最近可谓将全部时间都花在了他身上。

    现下他身上的这个举人功名,便是张家崛起的希望。

    哪怕之后张父确实不会再进入官场,但是没关系,他马上就要崛起,肩负起张家崛起的重担。

    另一边,怀倩柔听到这个消息后,稍微怔愣了一下,半晌垂眸开口“他一贯是个有才的,能够中举,我并不意外。”

    小丫鬟小心观察着她的面色,捡着她喜欢听的转移话题“就算张公子现在已经是个举人了,但他的家境毕竟已不是官身了。”

    “您想想封公子多好,他家不仅是官身,而且还已是举人,并且入读了国子监,再也不会有人比他更有前途了。”

    怀倩柔低头看着手中的首饰,目光逐渐柔软。

    她更喜欢温柔且浪漫的公子,而很明显,苏廷煜就恰巧戳到了她的心底。

    最重要的是,他对她很好,真的是很好。

    怀倩柔这般想着,便很快将张元良抛到了脑后,他们已经退亲,以后也将会更无瓜葛。

    这样就好,无需再提。

    之后又过了半年,就在怀倩柔与苏廷煜之间关系日渐升温以后,怀父因为曾经的事,被同行寻到了机会使绊子,再次被拉下马。

    这次的罪名依旧被扣得严重,不像张明山那般被罢免官职、赋闲在家,很有可能还是会被流放。

    再次从官家小姐到平民之身的变故,仍旧让怀倩柔承受不了。

    她听到这个消息后,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她马上让人去寻找苏廷煜,却不想,苏廷煜在听闻这个消息后,只是淡淡一笑“曾经张元良在你落魄时,一直在你身边帮你,最后还是被你轻易舍弃。我可不想也被你当做可以攀附并舍弃的物件。”

    怀倩柔

    怀父被流放的惩罚已经快要下来,如果最后不能寻到一个下家,她将会也跟着前往西南边陲,在那里定居,没有个十年,是肯定不会允许再回京城。

    怀倩柔在惊慌之余,想到了张元良。

    她仔细地找出那件被张元良夸赞过的浅粉春装,素净着一张小脸去了张家,厚颜寻人。

    然而张家的小厮早早得到消息,却不愿给她传信,还是恰好的,张元良刚从外面回来,在门口见到了人。

    张元良看着等在门口楚楚可怜的少女一眼,目光微怔了一下。

    这般的眼神,给了怀倩柔希望。

    她忙用行动不是很灵活的腿脚急切地走上前去“张郎,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走着去西南,不要说是一个正常人走到那边都得脱下一层皮,就说她这个腿脚不是很灵便的跛子,可能都不用走到半路,就得因为脚程太慢,而被鞭子活活抽死。

    她不行的,她根本坚持不下来。

    “你帮我,帮帮我啊,我不想去西南的。”

    张元良淡淡地看着她,声音清冷,不为所动“很抱歉,这次我帮不了。”

    越是在顶立门户的过程中,他越是发现曾经的天真与无知。

    他们张家本来就是贫寒起家,当初张父倒台时,但凡有一个岳家能够拉拔一把,他们恐怕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若是怀倩柔一开始没有故意与他偶遇,算计于他,他们张家可能也不会沦落至此。

    当初瑾郡王在发迹之前,不过孤儿寡母,未有爵位,一届白身,还身体孱弱,沈家也没有升起过毁坏婚约的念头。

    那么轮到他,就将更加不能。

    不得不说,几年前被问及曾经与沈家退婚,他后不后悔,他说不后悔。

    但是几年后再问,他却是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这样一个女人

    真的是不值得

    不值得

    在张元良这般的拒绝之下,怀倩柔到底是无法,最后还是跟着发配的队伍一起,被流放走向西南。

    只是因为路途太过遥远,再加上她的腿脚太过不灵便。

    路上根本没有坚持多远,便被一个过路的富商给买走,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回到京城。

    张元良在听闻这个消息后,怔怔地坐在书房中良久。

    许久,他提起毛笔,缓缓在纸张上写下三个字“勤愤悔”

    之后数年,张元良奋发图强,终于得进一甲,由于名声的缘故,他带着爹娘等一大家子去了外地任职,多年都没有再回京城。

    十数年后,张元良回京述职,偶然见到一位温婉的妇人带着两位小儿在布匹店内挑选布料。

    那位妇人笑容温婉,气质柔和,一如现在的大家闺秀那般,温柔似水,却美得没有攻击性。

    在她身边的小儿女调皮可爱,却在看向她时,眼底有些明显的濡慕与欣喜,可见她们间感情的深厚。

    就在这时,一位骑着马的清冷男子从街道尽头而来,待路过店铺时,他动作利落地跳下骏马,向着店铺内的妇人开口“夫人。”

    妇人惊喜回头,向他摆了摆手“启璋,你快来看看这边的布料。”

    男子面上表情依旧很少,一副不好相处的模样,但脚下却已听话地走到她身边,看着妇人手中的布料开口“怎么又是给我买,多给自己买点,多做些衣裳。”

    沈云婉嗔他一眼“怎么,你嫌弃我做的衣裳不好看”

    封启璋动作一顿,而后马上开口“当然不是,如果是夫人做的,那当然是最好看的,只是我怕你累着。”

    沈云婉再次低头,有些不是很高兴地别过身去。

    封启璋有些无措地摆弄了下面前的布料,而后突然从袖间取出一枚发簪,直接插到了沈云婉的发髻上。

    沈云婉察觉到头上的重量,有些诧异地抬手,待摸到头上的发簪,转头看他“你又来这一招。”

    明明是他自己说话噎人,办事也噎人,却偏偏哄人时分外娴熟。

    封启璋见她面色柔和,眉眼也不由舒展“不管怎样,有用就行。”

    听他这样说,沈云婉的心情也愉悦起来,她随手点了几匹面前的布料,让店家送到府上,便与封启璋一起转身,向不远处停靠的马车走去。

    边走她边说着今天上午的见闻,封启璋眼睫微垂,不时地侧头看她,听得非常耐心。

    就在两人已经走出店铺一段距离后,封启璋突然似有所感的回头,看向那布匹店铺对面的茶寮二楼。

    二楼半开的窗口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他原本似正在发呆,发现他突然回头后,便礼貌地向他点了点头,而后便转身步入隔间内,不再露面。

    封启璋眸光闪了闪,一转头,直接伸手将旁边正兴奋着的夫人给揽住了腰。

    沈云婉面色一红,回头看他“大庭广众下的,你在做什么啊。”

    封启璋继续面无表情,只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放松“你是我夫人。”

    沈云婉

    这是又受到了什么刺激

    此时,茶寮的二楼包间中,张元良看着面前茶盏中晃动着的自己残影,用食指点出一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三个字。

    张元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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