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4章 074

作品:《我的前夫是权臣

    先帝登基大赦天下, 谢鸣韶因罪不重也被放了出来。

    回到家里,母亲陪妹妹流放,父亲也被调任, 唯独剩下谢老夫人, 见到这孙子与他抱头痛哭。

    原本英俊挺拔的孙儿瘦成了一把柴, 老夫人抬起头, 颤抖着手“鸣韶,你这脸又是怎么回事”

    他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 怎么适应牢房,没多久就染上了严重的皮肤病, 脸上手上皆有疤痕。谢鸣韶眼中闪出凶狠的光, 低声道“祖母,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老夫人也不甘心, 但委实领教够了, 说道“你出来便好, 此后安分些。”长叹一口气, “我们斗不过他的”

    说的是谢鸣珂。

    他一生清白,毫无污点,为人处世又谨慎十分,根本没有把柄可寻。老夫人劝道“你莫要去惹事了, 在家中好好休养, 等我与你父亲写信, 看看他如何替你安排。”

    大燕律例, 犯罪者不可参与科举,不可入朝为官,谢鸣韶已经断了仕途。

    他脸色铁青“谢鸣珂不好对付,我可以拿别人开刀,又不是个个像他这般奸诈。”

    他在狱中受苦不是白受的,谁让他痛苦,他都要翻倍的讨回来在狱中那么多时间,他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

    老夫人心头一跳“你要做什么”

    “祖母不用管,我自有办法。”谢鸣韶道,“我如今住在何处”

    他们二房搬出来之后,谢鸣韶是第一次回来。

    老夫人命小厮领路“鸣韶,你要三思,切莫”

    谢鸣韶没听,大踏步而去。

    来到房中,他翻箱倒柜,他做不了官了,可是他们谢家多得是银子,他还有外祖父可以依靠呢,就不信报不了仇。

    老夫人叹口气,急忙写信给谢知敬,让他想办法阻止这儿子。

    此时,纪瑶正跟哥哥在珍珠湖钓鱼。

    春风徐吹,阳光普照,十分的温暖。

    纪瑶坐在河畔,眼见哥哥钓了十来条了,忙让小厮生火洗鱼,打算就在河边吃起来。

    这种日子越过越少了,她躲得了一次,躲不了第二次,等到哪日嫁人,想必会跟姐姐一样,嫌少有机会再这般逍遥了吧若是个大家族,也不知每日要应付多少人呢,比姐姐还要忙。

    小厮拎着鱼去冲洗,纪瑶斜坐在锦垫上,查看带来的香料。

    小姑娘微垂着头,一个个点过去,嘴里念念有词,突然发现少了一味胡椒,叫道“居然没带胡椒,木香,你使人去马车上看看,是不是掉在”话音刚落,耳边响起男人温和的声音,“纪姑娘。”

    竟是徐琅来了。

    纪瑶有点惊讶,很快就明白过来“徐公子,是母亲告诉你的吗”

    “是,我们在桃花林遇到纪老爷,纪夫人。”

    纪夫人马上就说纪廷元兄妹俩在珍珠湖钓鱼,母亲便让他过来。

    这徐琅好相处,纪廷元心想反正妹妹不喜欢杨绍,若能嫁给徐琅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回头道“徐公子,你来了正好,有口福了。”

    见到火,徐琅已经知道他们要吃烤鱼,笑道“说起烤鱼,我倒有一种吃法,这鱼洗干净后腌制一盏茶时间,外面包荷叶,埋入泥团,在周围烧火,等到泥团硬实裂开便可吃了。”

    “这不是叫花鸡不,叫花鱼吗”纪瑶莞尔,“这样真的好吃”

    “你试试就知。”徐琅叫小厮去采摘荷花,“应该有些小荷叶长出来了。”

    他又亲手放香料,盐粒。

    倒是非常熟悉的样子。

    纪瑶心道,这徐琅真是什么都会

    “不过会不会有点淡”她看着道,“哥哥喜欢咸一点。”

    “你呢”

    “我都吃。”

    “那你再撒点盐上来。”徐琅道。

    纪瑶取了些,细心撒上来。

    小姑娘挨得近了,有股香味飘来,让他觉得心头有一阵的痒,徐琅脸色有点发烫,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小厮摘了好多荷叶,洗干净拿过来,徐琅把鱼包好了,叫小厮用水活泥在外面糊一层,然后放在早就升好的火旁边。

    只听噼里啪啦的响声,泥越来越硬,渐渐有裂痕出现,伴随着一阵阵淡淡的混合着鱼肉,荷叶的清香的味道。

    小姑娘微微前倾身子盯着看,徐琅嘴角翘了起来“马上就要好了。”

    “我第一次这么吃烤鱼。”纪瑶有点期待。

    徐琅低声道“你应该不会失望的。”

    再过得一盏茶工夫,徐琅叫小厮把泥块敲掉。荷叶露出来,香味更浓了,他撕开荷叶露出了鱼肉,问小厮拿来筷子,小心给纪瑶夹在一张小荷叶里。

    冒着热气,纪瑶食指大动,耳边听到男人叮嘱“小心烫。”

    纪瑶便吹了吹。

    红红的嘴唇嘟起来,叫徐琅看着脸又一热,他觉得纪瑶可爱极了,有时候有种说不出的娇憨。

    远处。

    太夫人一行人也是要来珍珠湖走走,陈媛看到纪瑶正跟一位年轻男子在吃鱼,笑道“原来纪姑娘的日子过得这般热闹呢,我还说请她赏花,恐怕都抽不出什么空。”

    她已经认出来,那是京都出众的才子徐琅,心想这纪瑶真是不简单,难怪之前杨绍会喜欢她,还送了猫儿,倒是不知为何二人又不成了,是否因为纪瑶水性杨花瞧瞧,青天白日的,跟徐琅如此热络。

    她边说边观察杨绍。

    杨绍并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什么。

    只见他玄色的衣袍在风中不时飘起,带来一阵清冽的味道,陈媛看着他,神色越发爱慕,这人不止生得俊美,还是能在朝堂呼风唤雨的人啊。

    潜哥儿越长越大了,纪瑶这阵子在家中给潜哥儿做了两件夏衣,正好下个月就能穿上。

    这日要去看姐姐,廖氏亲手做了一碟姜醋拌鳊鱼,叫她一并带过去。

    纪瑶道“姐姐家又不是没厨子,还带这个”

    “你懂什么,这是我做得,外面任哪个厨子都买不到。再有这鳊鱼是你祖父送来的,多新鲜,你快带去,正好到了一同吃午膳。”

    她小心放进一个大食盒,塞入轿子。

    到得春林阁,老远就听到潜哥儿咯咯的笑声,纪瑶扑上去,一把抱住潜哥儿“快叫我姨母”

    “姨努”潜哥儿盯着纪瑶看,实质并不怎么认识,只是正当学说话时,别人让他叫,他就会跟着叫。

    “真乖啊。”纪瑶在他脸上亲了亲,“潜哥儿越来越胖了,我都要抱不动了呢。”

    纪玥笑“一天吃好几次,能不胖吗父亲还总是叫厨房做什么鱼羮,鸡肉羮让他吃,说小孩子就要多吃点。”

    谢知慎如今就在家中享天伦之乐。

    来到屋里,纪瑶让木香把食盒打开“娘做得,叫我们一起吃。”

    “好香,娘做这个手艺真不错。”纪玥叫丫环上菜,“做了你喜欢吃的煨三鱼,酱油鸭”

    姐妹俩个坐下用膳,说说笑笑。

    这一待就待了两个时辰,其间纪瑶一直抱着潜哥儿玩,纪玥看她那么喜欢孩子,说道“若有喜欢的,早些议亲,我听娘说挺满意徐公子的。等你成亲之后,也生个孩子,跟潜哥儿做个伴。”

    纪瑶手指抚在潜哥儿脸蛋上,没有说话。

    临走时,纪玥送她到门口,纪瑶刚要道别,却见一个丫环疾步过来,禀告道“夫人,纪夫人来了。”

    母亲

    姐妹俩都很惊讶,正一头雾水时,就听到廖氏在远处叫道“玥儿,不得了,玥儿,你快救救你爹”

    “什么事”纪玥脸色一变,跑上去扶住廖氏的手,“娘,爹爹怎么了”

    “被抓了。”廖氏急得哭起来,“就在刚才,说是刑部将他请走的,说什么判错案子,他能怎么判错案子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好,我只能来找你,玥儿,你去跟姑爷说,让他帮帮忙,你爹可不能出事啊。”

    “好好好,你别急。”纪玥马上让沉香去找管事,将这件事告知谢鸣珂。

    姐妹俩把廖氏扶到房里坐下。

    纪瑶也被吓到了,前世父亲虽说有点窝囊,一直提不到提升,可却从来没有犯过错。

    “娘,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也许只是去问个话。”她安慰廖氏。

    “问个话如此大张旗鼓,要把老爷专门带去刑部”廖氏摇头不信,“肯定是出事了”

    她这般判断,纪瑶也不知怎么说了。

    三个人只好在家中等消息。

    很晚了,谢鸣珂才回来,一起来的还有纪廷元。

    “廷元”廖氏看到儿子,眼泪又流下来,“你爹爹怎么样了,刑部放人了没有”又拉住谢鸣珂,“鸣珂,你很有能耐,相公应该无事吧他那么老实,能做错什么”

    可能就是太老实了,太过耿直,才一时不察。

    谢鸣珂道“前不久岳父审理了一桩案子,郑家一家三口被杀,嫌犯为死者邻居名张秋山,当时有人目睹张秋山从郑家出来,手上沾血。后来张秋山认罪被岳父处斩,谁想到今日才发现杀错人刑部调查得知,说张秋山是被衙役严刑逼供才认罪,指使者乃岳父。”

    廖氏眼睛一翻,差点昏过去。

    “不,不,相公绝不会如此,他怎么可能会让人严刑逼供到底是谁诬陷相公姑爷,廷元,你们可不能让相公蒙冤啊”

    大燕律例对官员断案极为严苛,判错案如果被发现,轻则贬官,重则是要掉脑袋的,尤其是判错杀人案,如今那张秋山已经被处斩,纪彰的处境当然危险,纪瑶的脸色也白了。

    她问纪廷元“哥哥,是衙役诬陷爹爹吗刑部有没有将那个衙役抓起来”

    “就是衙役招供的。”纪廷元恼火,“他是父亲手下的审讯衙役,也不知为何要对付父亲”

    “是不是收人钱财”纪瑶问。

    “谁知道呢,人在刑部。”

    “相公如今在何处”

    “在刑部大牢。”

    廖氏身子摇了摇,眼前发黑。

    纪廷元扶住她“娘,我先同你回去吧,也许过几日就查清楚了,如今在这里也是干着急。”

    “是啊,娘,我们先走吧。”纪瑶也道。

    廖氏叹口气。

    一家三口回了家。

    第二日又去探消息,仍是一无所得,刑部只说案子堆积如山,不可能处理的那么快。

    后来谢鸣珂来,提到谢鸣韶,说怀疑是谢鸣韶在背后捣鬼,他已经出了牢房,又说刑部现任堂官与文安伯有几分交情。那文安伯是谢家二夫人的父亲,见女儿落得如此境地,也未必不会出手。

    当初谢鸣韶可是关押在顺天府的,二夫人与文安伯都希望纪彰通融,可以送饭送菜,纪彰没有同意。

    纪廷元闻言,恨不得提刀去杀了谢鸣韶。

    廖氏实在撑不住了,跟谢鸣珂道“鸣珂,你看你能不能去见见侯爷只要他一句话,应该就无事了吧”

    这天下都是皇上的,杨绍是皇上信赖的人,他去请求皇上通融,又能治什么罪呢。

    听到这话,纪瑶微微捏紧了手指。

    谢鸣珂有点为难,他不是这种人,可如今刑部堂官与他们关系不深就算父亲也帮不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不管是不是诬陷,当初斩杀张秋山的命令的的确确出自于纪彰,事情就很难办了。

    “我去试试。”但那终究是自己的岳父,谢鸣珂答应。

    在家中等了两天,没有消息。

    听说刑部好像就要定案了,而谢鸣珂一直没有见到杨绍。

    廖氏日日抹泪,沈夫人与沈妍来相看。

    沈夫人道“我也让相公想办法了你得保重好身子,别纪老爷出来了,你倒下了。”

    “多谢。”廖氏握住沈夫人的手。

    沈妍与纪瑶说话。

    “你说得要多少银子才能买通刑部堂官若是可以,我能出这个银子。”

    “这哪里是银子可以解决的”纪瑶心想,这也许是谢鸣韶精心设计的一出戏,他在狱中原本就无事可做,指不定天天在琢磨报仇的事情呢。故而一出来,就对父亲下手了。

    父亲太过刚直,对属下要求严格,也许早就得罪了那些衙役也难说。

    纪瑶心头沉甸甸的,早知今日,她也许不该提醒父亲赈灾粮的事情,这样父亲就不会升官了。

    在户部做一个小小的主事,又能惹出什么祸来

    如此想来,倒是自己害了父亲。

    晚上,她怎么也不能入睡。

    翻来覆去,熬到深夜,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着,突然又被一个噩梦惊醒,梦里,杨绍扼着她的脖子道,“你不要后悔”

    她一头的汗。

    月光从窗外倾斜进来,落在被子上,她怔怔出神。

    很早之前,杨绍就结识谢鸣珂了,后来就算当时他不想见自己时,却仍是与谢鸣珂保持来往,可见他们之间的情谊。然而这种时候,自己的父亲,谢鸣珂的岳父被押入牢房,谢鸣珂却不能见到杨绍

    这怎么可能呢

    正常的话,他应该会主动帮忙才是。

    有个念头忽然在脑中越来越是清晰,纪瑶再也没有睡着。

    又过了一日,谢府仍没有什么好消息,等到傍晚用过午膳,纪瑶带着木香偷偷溜出了家门。

    廖氏担心丈夫,纪廷元也在外奔波,谁也没有精力去注意她。

    木香道“姑娘,你要去何处”

    “去怀远侯府。”她叮嘱道,“此事你决不能告诉母亲,还有哥哥。”

    那日,纪瑶跟杨绍在四季茶舍的事情木香是看在眼里的,已经意识到主子要做什么,她很担心,只是也不知说什么好。

    谁让老爷如今在大牢呢

    木香去雇了一辆轿子,纪瑶坐着去侯府。

    在门房问过之后,门房的小厮说杨绍不在府中。

    她只好在外面等。

    夜色渐渐降临,虽说四月底已是初夏,可晚风仍有些凉,纪瑶站在一棵海棠树下,两只手紧紧握着。

    “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木香道,“姑娘,你说侯爷会不会今日不归呢那姑娘就算等在这里也无用。”

    “再看看吧。”纪瑶不甘心就这么离去,既然那刑部堂官与文安伯认识,不定会苛待父亲呢,父亲年纪不轻了在那里受苦,她不能忍,“要是母亲发现我们不在家,等会问起,你就说我们去了清月酒庄,沈姑娘那里。”

    沈妍会帮她隐瞒的。

    木香点点头,见风大,挡在纪瑶面前,犹豫了好一会儿低声道“不知姑娘见到侯爷,可否有用。”

    这话叫纪瑶的心一缩。

    那也是她担心的。

    可什么都不做,怎么对得起父亲呢这件事很明显,杨绍已经知道了,却不帮谢鸣珂,也不露面,他的意思还不明显吗

    纪瑶咬了咬唇,她肯定要去试一试的,不可能干等。

    风中,小姑娘的裙衫飘摇,十分显眼。

    陈烈从府里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她,他愣了一愣,就在这瞬间,纪瑶发现了,急忙上来。

    陈烈无处可避,轻咳声“纪姑娘。”

    “侯爷真的不在府里吗”纪瑶问。

    “不在。”

    “那他在何处”

    陈烈不敢说“纪姑娘,你不要让小人为难。”

    没有杨绍准许,他是不敢透露地点的,他还要脑袋呢。

    纪瑶没有办法,只好道“那你是不是要去见侯爷能否给我带个话给他,就说我在侯府门前等候。当然,倘若他没有空,我明日还会再来。”

    声音轻轻的带着请求,让陈烈心里听着难受,他点了点头,快步而去。

    云和居。

    杨绍正同左都御史陶大人在蔷薇苑一起喝酒。

    案前,一名绝色美人怀抱琵琶,优美动人的曲声从她手指尖流动出来,好似涓涓小溪,连绵不断。

    陶大人又敬酒“那些人是瞎了眼睛弹劾都督,说都督什么只手遮天,那是皇上的决策,与都督何关”

    “我自有做不到位的地方,也怪不得他们。”杨绍笑一笑,“忠言逆耳,良药苦口,我也需得有人来时时提醒,我看有位叫陈明安的官员很有几分铁骨,应该得以重用,不日便奏明皇上。”

    因皇上重用杨绍一人,难免会引来不满,有些官员群起弹劾,结果他竟说出这番话。

    陶大人很意外,在这意外中又多了几分忌惮。

    权势滔天容易让人迷失,但眼前这个人显然非常清醒,如此年轻能有这种定力,也不怪皇上青睐。

    陶大人说话也更谨慎了。

    站在门外的陈素这时突然见到了陈烈,低声问“你怎么来了今日你不是休息吗”

    “是,可是我在侯府门口见到纪姑娘了。”

    “是吗”

    “纪姑娘说在门口等侯爷,假使侯爷无空,她明日再来。我把这话带给你,我先走了。”

    这臭小子,不是在为难他吗陈素咬牙。

    侯爷为那个姑娘付出多少,如今两不相见也清净,怎么突然又找上门来了陈素眉头拧了拧,忽然想到前几日谢鸣珂来求见一事,恍然大悟,定是因为纪老爷而来的。

    那他到底要不要说呢

    陈素实在不太清楚杨绍的心思,要说放下了那姑娘,他也没有娶妻,当然也可能是先帝才驾崩,可若没有放下他要是不告诉的话,以后会不会秋后算账陈素后背顿时一凉,犹豫片刻,走进去在杨绍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杨绍手顿一顿,没有说话,只是把酒继续喝了下去。

    他没有立刻离开云和居。

    直到酒尽酣畅,夜深时分,方才打道回府。

    没想到,纪瑶居然还在。

    不像上回踏春时穿得如此鲜艳,她一身的素色,好像天上的月光般皎洁,杨绍从车窗里看了她一眼,叫车夫入府。

    看到马车了,纪瑶快步上来。

    然而,车行得极快,一晃就从眼前过去,她根本没有追上。

    杨绍肯定就在车里。

    她有点难堪,脸色一下红了。

    “姑娘,要不还是回去吧。”木香低声道,“姑娘再等也许都没用的,指不定还受寒生病。”

    今日要是见不到,以后更难。

    纪瑶摇摇头“我不走。”

    谢鸣珂见不到杨绍肯定是被她拖累,她只能自己来。

    木香都要哭了。

    大半夜了啊,但愿夫人后来没有去看过姑娘,不然肯定要被发现了,连去酒庄可能都说不通

    纪瑶一直站着。

    府内。

    杨绍清洗完出来披着身玄色的外袍,坐在案前写字。

    这么晚也不知道写什么。

    陈素等了会儿,到底没忍住,上去道“侯爷,纪姑娘还没有走,看架势不定要站到天亮”

    他从来都不知道她有种毅力。

    杨绍眼眸眯了眯“让她进来。”

    陈素赶紧去传话。

    终于还是见她了,纪瑶快步走进去。

    木香被拦住了。

    纪瑶一个人走到那个院落,杨绍在东次间。

    平常他回来,若是不去书房,就在这里看书写字,或是写信。

    厢房里,有一排书架,放着他喜欢看的书,还有兵器架,上面有刀,剑,还有一把,最中央是一张极大的卷云纹翘头紫檀木案桌。

    此时他就坐在案前。

    不甚明亮的光影下,他面色冷肃,纪瑶一颗心怦怦直跳,真有些后悔上次对杨绍那么狠,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她就不会那么说了,她可以说得温和一点

    纪瑶叹口气,上去行礼道“侯爷,我是为家父的事情来请求侯爷。想必侯爷知道,家父如今在刑部,因一桩错案被”

    “那又如何”他打断她。

    纪瑶深吸一口气,跟他讲道理,毕竟不是父亲的错“家父光明磊落,两袖清风,绝不会指使衙役逼供,此乃天大的冤枉,小女子恳求侯爷令刑部彻查,还家父清白”

    “本侯为何要下令”杨绍声音冷冷的,“刑部做事有刑部的规矩,不在本侯职权范围之内。”

    那话好像冰冷的雨浇下来,纪瑶愣了片刻,咬牙道“侯爷到底要如何,才能救家父父亲他是被冤枉的,侯爷明明也知道”

    “他与我无关。”

    “侯爷。”纪瑶感觉自己要被赶出去了,心头着急,脱口道,“如果侯爷能救家父,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做任何事”杨绍轻声笑了起来,好似觉得十分有趣。

    半响,他看着她道“把你的裙衫脱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