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13 章
作品:《穿成豪门弃女搞玄学》 冷汗涔涔的男人被走在雪地上, 颤颤巍巍的女人拉着。
原本已经跟出去两步的男人忽然站定。
这是一个雪夜,外面雪的簌簌的声音,听着他头皮发麻。
“家里的,你怎么了”小脚女人忧心的问道。
“走”男人说着, 就要扯着小脚女人走。
女人的脚很小, 踉踉跄跄, 根本跟不上他的脚步。
“你慢点。”雪地很滑, 小脚女人滑了好几步。
真人说道“就算你这时候回家,衙役很快就会找到她家里来, 你们这些周边的住户, 都会被带去询问。”
男人想着假如有人问他怎么办咬死不认
家里抢来的散碎银子, 跟那把看着值不少钱的琵琶, 还有他新做的, 被那个女人抓破,染上血迹的棉袄
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
穿着破袄的男人拧着眉头思索, 不对衙役知道这么些面前的陌生男人说出他的秘密到底有什么打算
是想勒索他或者揭发他
破袄男人握紧拳头, 他的眼中, 真人瘦弱清隽。
经年在田间地头劳作的男人,感受着自己拳头上的力量。
一个清瘦的男人,带着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姑娘
破袄男人他能将两人都灭口, 小孩杀了挺可惜,卖给别人家当丫鬟,当童养媳, 应该能挣一笔钱
男人起了杀心的那一刻。
真人的眼神变了。
他眼神凌厉的望着面前的人。
“你别这么看着我。”男人说道, 他想抬起手,一拳将真人打倒,但他恍然发现, 他的手抬不起来的。
不只是手,他浑身上下都动不了了。
“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男人说着,他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动了。
“兴许是冻僵了。”唐心幼笑着说道。
真人身上幸灾乐祸的狡黠,她耳融目染之下,已经学了十成十。
旗袍女鬼依旧没有神智的在挣扎,她想要从真人的手中逃出来,但是她做不到。
“你对我做了什么”男人问道。
外面传来靴子踩在雪地上的声音。
沙沙沙沙
“是这家吗”
“就是这家,家里只有一个儿子了。”
“我们看着门前有两个人。”
一列衙役簇拥着一个穿着朝服冠带的男人。
“江大人。”唐心幼奶声奶气的叫道。
江大人作为一方父母官,在年节将至的时候,所管辖的地方,突然发生命案,对他而言,根本不是什么好事儿。
“真人”江大人一眼就看见真人。
“您在呀”江大人连忙拱手“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儿。”
江大人与真人共事二十年了,这种命案夹杂恶鬼的事情,时常发生,江大人见怪不怪。
“这是犯人。”真人将面前穿着破袄的男人推出来。
男人还是一动不能动。
“您用法术将他定住了”江大人将手掌在破袄男人面前挥了挥,确认男人确实眼珠还能转。
江大人知道真人的手段。
“我倒是能将人带回去交差,但您能细细说说,案件的细节吗我好做卷宗记录。”
江大人红警的看着真人。
真人说道,“他家里有你需要的证据,仔细翻找以后,就能找到。”
“是”江大人说道,往房间里瞥了两眼,江大人看见床上已经冻成冰棍小孩尸体
“真人这孩子是冻死了吗”江大人从来多愁善感,他的治下,有孩提在冬夜冻死,说不难受那才是假的。
江大人又羞又愧。
世道如此,但倘若他这个做父母管的,能好一些,再好一些
这种杀人越货,小儿冻死的事儿,是不是就能少一些。
江大人掩面,一时间似乎有眼泪,但这不是他悲戚的时候。
“这具尸体青叶交由我来处理。”江大人恳求,丧尸他会尽量妥善料理。
这家母子太可怜了。
“啊啊啊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旗袍女神智还没有找回来,她凶悍地挣扎着,怨气一点点变得深厚,浓重,不多时,她就从真人的手中挣脱。
她龇牙咧嘴,直直往破袄男人身上冲。
真人指尖一点,就将旗袍女人点住。
女人还在挣扎,“还儿子命来,还我儿子命来”
她的执念就在儿子的死上。
“人死不能复生。”真人说道。
就连魂魄,也是小脸煞白的宿朝不言不语,双眼静默的望着真人。
“你在想什么”真人问道。
宿朝不会说话,不会写字,平时会跟他沟通交流的人,也就只有娘亲。
这人看样子并不和善,宿朝才见他一面,心里有些怕他。
“你母亲不想你死。”真人说道。
宿朝只是摇摇头。
不知道是不赞同她母亲的执念,或者他也不想死,或者他觉得生死没有什么关系。
“你想活着吗”真人问道。
一群衙役,江大人,破袄男人,裹脚女人,都看着真人,跟空气对话。
但是挺他的意思是,这里有人
是谁
是孩子,还是女人。
这可都是几天才死的。
破袄男脸上的神态像是都要裂开了。
这世上是有鬼神的吗
如果有鬼神,他杀了人,是不是就会遭受到无尽的报复
破袄男人大口大口的呼吸,他的心脏鼓噪着,他开始害怕了。
他想起旗袍女人哀求他时的样子。
女人说,泪流满面,分明就是娼妓,她哭的像是处子一般。
现在想想,那个女人不是为她自己哭喊求饶。
女人哭的是儿子,女人只求他不要拿走那些钱,女人原本买来的那服药洒在地上,混了雪水,已经不能要了,她哭着她求着
她想要拿着钱重新买一副药给儿子服用。
她想要就会儿子的命。
手不提肩不能扛的女人,挣扎的时候,硬是把他的新棉袄撕破了一个洞,这个女人死了,变成了鬼,要是真的发起疯来
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情
会不会让他死的很惨
男人动不了,一双眼睛里却已经称满了恐惧,他不想死
地方上的父母官是个仁慈的人,他杀了人,更多的可能是充军,在边境戍守几年,就能活着回来了。
就算是杀人的事情败露,他都未曾相识此刻一般害怕。
“救命救命”他在心底里喊叫着。
裹着小脚的女人几乎听不懂现在发生了什么。
邻家文温婉不与人结仇的寡妇死了,凶手是她的丈夫
官府来拿人了。
她往后的日子,要像寡妇那样过活了
小脚女人簌簌流出好几行的眼泪。
“怎么会这样”女人舔了舔唇。
天上的雪不断往下落,眼看已经落了厚厚一层。
“尸体不能教给你处理。”真人说道。
旗袍女人已经疯了,她听不进任何话,她只想着杀死全部的人。
杀了这些人,给儿子偿命。
“凶手你们带走把,这里我来处理。”真人说道。
江大人二话不说,将穿着破袄的男人带走,又从男人家里找出了一个不相宜的,香手帕包着的散碎银子,一柄琵琶,一件破烂沾染血迹的棉袄。
“真人,这钱财,琵琶我们带走,还是交还死者”江大人说道。
既然已经确信这里确实有鬼,江大人不愿意招惹鬼神,这些事情都要办的妥帖。
“留下吧。”真人说道。
“是。”
真人敛眸“过完年,别处正月,你就辞官吧。”
江大人楞了一下。
“真人,您这话您能不能详细说说。”
但真人一脸的天机不可泄露。
“是。”
江大人躬身带人离去。
衙役们冒着风雪而来,顶着风雪而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真人望着阴霾的天色,又有叹出一口气。
“儿子。“旗袍女一身血泪,虽然已经化成血肉冰凉的魂魄,但她也不是放在供桌上,没有情感,冷漠孤独的刍狗。
她是一个人,她是“灵”,她有着百转千回的心思,她可以为了儿子发狂发癫。
“你想灰飞烟灭,还是想让你儿子活过来。”
雪夜肃杀的凉气中,真人的冷漠,正如天地不仁。
癫狂的旗袍女鬼,对活过来这件事儿,似乎有些不能理解
什么叫做活过来
是她想的那样吗
活过来是说让已经变成鬼的宿朝活过来。
穿着锦兰色斗篷的小女孩,似乎有什么想不通的大难题“师父,你不是说死了,就是没了。”
“那是对你来说,对我来说,死了,还能有。”真人说。
普通人不能或死人肉白骨,但是真人可以。
真人的境界已经接近神灵,他可以像天,像地,他可以冷漠平视,也可以垂帘悲悯。
“哦。”小女孩点点头,似懂非懂,但是有一样,师父从来都是最厉害的。
真人瞧着宿朝这孩子可怜。
懵懵懂懂的,分明什么都还不知道,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
孩子不应该是这样的。
倘若当初唐心幼的父母没有将唐心幼扔了,而是艰难的带着唐心幼,过着惨淡的生活
在落满雪的床上,被冻死,是不是也是唐心幼的归宿
一想到这里,真人心里就多了一点怜悯。
救下宿朝,或者只是瞧着他可怜,看着像是孤苦的唐心幼。
宿朝虽然是哑巴,将母亲的丧事料理以后,就跟着真人到乾阳山,学习法术。
比起乾阳山的其他弟子,宿朝就显得娴静。
学习更用心。
真人知道,宿朝并不贪心,但是宿朝学习法术时,心底大概想的是,有朝一日,他能像真人一样,扭转阴阳,年前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变得更厉害一些,变得更强大一些,变得什么都不用失去。
游刃有余得像是真人一般。
正月时,江大人辞官,带着一家老小,准备回老家。
刚出正月,就听说江大人在京城的儿子遭难。
被人牵连入狱,危在旦夕,宫里都传出来斩首的信息了,说要牵连家人,但家中人早就告老还乡,理应对江少爷的犯上谋逆之举,并不知晓,皇恩浩荡,只杀鸡儆猴。
后来的发展,不知道该不该说江家少爷有福气。
朝中又一位王爷,喜欢吃醋。
口癖奇怪,恨不能拿一根大葱沾着醋,就能吃一顿饭。
王爷跟前最大的红人,就是一位晋地商人。
这位商人,正是当年受过江少爷一两黄金恩惠,返回故乡的那个乞丐。
商人求着王爷,终于让那位江少爷,留下一条性命,但江少爷从此孑然一身,永不录用。
说到底所谓的犯上谋逆,也是给旁人背锅,受了牵连。
江家小少爷从狱中出来,已经瘦了一圈。
他不禁想起来当年乾阳山真人所说的
晋商说道“今后做不成官,不如你就跟我学经商吧,走南闯北,见识天地辽阔,才不辜负男儿身”
也不知道在狱中,江少爷遭遇了什么,整个人都沉默寡言起来,他点点头“好。”
六年后。
宿朝十六岁,唐心幼十一岁。
宿朝出门历练,给人看风水,事情办得漂亮,真人夸了他一句。
但真人总瞧着唐心幼不高兴。
就准备了唐心幼喜欢的小零嘴儿,想要谈谈这个小姑娘的口风。
“最近怎么了”
“我学的差不多了,我也想要下山历练,我做的一定比宿朝好。”唐心幼说。
真人还当怎么,原来是好胜心作祟。
“不是不让你去,我手中这些事儿,瞧着都不简单,等有谁家看风水的差事儿了,我一准想着你。”真人说道,就见唐心幼眼珠滴滴溜溜的转着。
“你起什么坏心思了”真人问道。
“师父,你都有什么事儿能不能让我瞧瞧。”
“你瞧什么。”
“我能捉鬼的。”女童仰着头,几年下来,她也越发嚣张。
“你能捉什么鬼。”真人想着这时候,还不是她冒险的时候,小小的女孩,在家玩就是了,想要出门,也要等到十六岁。
但真人不让她去,她心里反而更不高兴了。
背地里找了师父,闻了闻,乾阳山最近都有哪些差事儿。
师父捋着他的白胡子。
比起真人,十多年如一日的青年模样,师叔慢慢变老了。
“你问这些干嘛”师叔很怕师父。
“师父让我先看看,要文较我临事时的反应。”唐心幼编起瞎话来得心应手。
可怜师叔就这么被骗了。
案子总共就七八桩。
唐心幼抱着师叔给的卷宗,回到自己房间里,点了一盏小灯。
她趴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查看着。
河伯娶亲的案子,这个不行,河伯算是半个神明,唐心幼打不过。
山鬼摄人精魄的案子,这个也不行,山鬼都是山中滋生的灵物,打杀了,要折福寿的。
“还有新嫁娘夜哭案。”
说是山下一家财主的闺女,出嫁前一天,丈夫喝花酒,回家路上失足跌进池塘里淹死了,两家婚事都准备好了,男方家里当即改了丧事儿。
对新嫁娘不闻不问,扔在娘家,像是没有这门亲事,那姑娘原本还好好的,等那个男人死了七天以后
女孩像是换了一个人,日日哭,夜夜哭,爹娘不认,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眼看他已经七八天了,在没人解决,眼看女孩就要不行了。
“这个可以。”
唐心幼敲了一下卷宗,这个看着也算明朗。
相许就是那个男人死了,地下孤寂,想要带走女子。
这种事儿,不能放着不管。
灯光下,唐心幼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
心里就连明天怎么悄悄摸摸下山,带上什么都盘算好了。
就听见窗外浴缸里,鱼儿跃出水面,激起水声,在水面上荡漾开涟漪。
窗台外,真人站定,笑着摇摇头,乾阳山,还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儿。
小姑娘爱折腾,就由着她,大不了他跟在后面,保驾护航,保准他的小姑娘吃不得一点亏。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