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5、第 55 章

作品:《轻哄撒娇鬼

    只可惜, 湛寻出车祸,两人出国的计划泡汤,小年夜那天湛寻才出院。

    那天长辈都去了接他, 再一同聚在将渊小区。

    也算是两家家长正式见面。

    湛恪己和宋越很聊得来,围棋也难分伯仲,直到晚餐都还在交谈。

    房间里,应柠又抱着小赖说悄悄话

    “唉, 这个家真就只剩我和你孤零零的啦。”

    “连宋伯伯都不是一个人了”

    在大家相处得正融洽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万立霞母女, 她在门口扯了下万汐夏,后者似乎很不愿, 不耐烦地跟了进来。

    “都在呢。”万立霞又说“这是湛寻的爸爸吧”

    湛恪己礼数周到,应了声。

    万立霞拍了下万汐夏,“干什么愣着打招呼啊。”

    她懒着声儿,很不情愿问过桌上的长辈。

    宋越虽然猜到对方的来意, 但也不好当着湛恪己的面赶人走,只好让家政阿姨加了两张椅子。

    “还记不记得你宋酌表姐”万立霞十分热络,“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的。”

    “不记得。”万汐夏语气冷冷的。

    “嘿你小时候,我不是带你来做客过很多次吗”万立霞恨铁不成钢,怎么这么没眼色呢。

    万汐夏不吭声,翻起眼, 去看自己新烫的波浪卷, 指尾剔了剔眉毛。

    眼神似有似无地瞥了眼宋酌,扯了下嘴角。

    她这个表姐压根不爱和她玩,每回都被慕家的男孩儿霸占着,哪能搭理她啊。

    说起来,她不仅记得宋酌, 还记得她旁边正在帮她剔鱼骨的男人,改了姓,模样长开了,她也还认得。

    在公司年会里,他露过面,虽然时间极短、隔着很远的距离,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待人冷淡的丹凤眼,流畅的弧度,眼尾略狭长。

    小时候表姐不带她出去玩,她愤愤地跟在她屁股后头,在慕家窗口偷偷往里看时,第一次见那双眼睛笑了。

    都怨他。她心里冒出这种念头,极其幼稚。

    现在,当然没这么傻冒了,就觉得烦躁。

    她妈拉着她来这里,硬要容进去。这种感觉仿佛她小时候,硬要挤进她表姐和湛寻之间,结果被那双漂亮的眼冷了一下。膈应死了。

    她又拿指尾挠了挠眉毛,这次的频率更快。

    等饭吃得差不多,万立霞终于开口说“今天的小年夜还真是热闹哈,可惜,万卢他还在看守所呢。”

    “他之前让我一定要替他向湛寻道个歉,他那天喝了酒,一下子冲动了,想看看能不能撤诉”

    空气瞬间低沉,只剩万汐夏扒饭的声音,筷尖撞碗,清脆的响。

    湛恪己面色不虞,他儿子咳嗽下他都心肝疼,更别提在医院躺了这么久,他甚至还一度迁怒了宋酌,不过埋在心底没表露出。

    现在,这个人居然冠冕堂皇,要让他撤诉

    他没来得及说话,宋酌就撂下句“不行,表姑,这事儿没商量。”

    况且,万卢怀恨在心,哪天又喝酒,酒精上脑,找湛寻的麻烦也不是不可能。

    “你、他可是你表叔,你小时候他没少抱你”万立霞气得碰倒个玻璃杯。

    “抱过,把她摔骨折了。”万汐夏扒完那碗饭,冷不丁冒出句。

    “你闭嘴,这些倒是记得清。”万立霞瞪她。

    万汐夏撇撇嘴,又开始喝汤,呲溜溜的响。

    “宋越,你怎么看”万立霞不死磕她,转头问宋越。万卢当时属于醉驾,再加上故意伤害罪,很可能要判三年。

    她现在不好和湛家人开口,毕竟她女儿还在灵越上班呢,只好磨宋越。

    宋越“小酌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湛寻在宋酌态度强硬地护着他时,就满足了。

    但他仍旧没有松口的意思,万卢敢有对宋酌动手的念头,他就不可能谅解。

    最后,一切都按程序走。

    万卢被判刑,万立霞和宋家断了往来。

    但其实,这层亲戚关系永远都是藕断丝连的,但凡她有需求,照样能若无其事地上门,笑盈盈的。

    小年夜过后,湛恪己跑去了法国参加酒会,这种日子是人际往来最多的时候。他一走,湛寻要赴宴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他这段时间,学会了帮她吹头发。

    动作轻柔,不再扯痛她。

    吹风机“嗡嗡”的,很噪,他貌似很享受。

    有回吹好后,开关一按,噪音霎时间抽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他从后边搂住她,吻落在细肩上,说

    “宋酌,我们”

    “我们什么”她心跳骤快。

    她其实无意间看见了,他的裤袋支楞起一个四四方方的形状,里边应该是个小盒子。

    但他没有言语,过了会儿才继续下文“我们明天去参加一个宴会吧,在一艘游轮上,据说会燃烟花,你会喜欢的。”

    “明天不行,我和都耀的总经理约好,要谈签约的事情。”她侧头同他说,视线落在微抿的唇角上,贴近亲了上去。

    亲了会儿,他喘息着,脖颈上的线条现一下、隐一下,“好吧。”

    说出这两个字时,胸膛微微起伏。

    结果,她还是去了那艘游轮上。

    当时耿烽的电话打来,说“宋小姐,你有时间吗”

    她看了下腕表,正好九点整。她已经签完约,准备回家,“有啊,怎么了”

    “湛先生喝醉了,跟人闹了起来,你能来下这里吗位置已经发给你了。”

    后来想想,耿烽实在不适合演戏,声音正经没起伏,一点儿都不着急,亏她还深信不疑。

    现在呢,她如今正站在游轮顶层夹板上,倚着栏杆。远处是夜景繁华的城市,楼下是奢靡的氛围,杯盏轻碰,香槟映着吊灯的璀璨光亮。

    这时,她接到了万汐夏的电话,对方的语气硬邦邦的,似乎是自己跟自己较劲,“你男朋友,湛寻,现在正在码头边的游轮甲板上,搂着个女人。”

    她一愣,笑问“你在哪儿”

    万汐夏“你管我在哪儿一句话,要不要去撕她。”

    她烦躁地耙头发,波浪卷又蓬了点。

    “我看到你了。”宋酌的视线终于望见江边的女生,发丝被风吹得飞扬,旁边停着辆黑色的机车,与夜色融为一体。

    宋酌咧嘴笑,摘下了被风吹得摇晃的鸭舌帽,露出张小巧精致的脸蛋。

    以及,脑门上亮铮铮的包。

    湛寻咬她耳朵,“谁的电话”

    万汐夏听到话筒里低沉的话,再看到对面卸下帽子的女人,不就是让她小时候又爱又恨的表姐。

    她更暴躁了,“你大晚上戴个帽子干嘛啊搞得我认错人”

    “哎呀,别那么暴躁,要不要来上来玩”又捂着手机侧头问湛寻“可以靠岸重新出发的吧”

    “嗯,可以。”湛寻垂眸说。

    “谁要和你玩”万汐夏吼完,掐断了电话。

    跨上机车,连车带人在江边飞逝而过,消失不见。

    这个表妹,平日外表上浓妆艳抹,内地里倒和小时候没什么两样,原来这辆机车是她的。

    宋酌想起在灵越大厦楼下轰鸣的声浪,以及那声轻佻的口哨,仔细想想,好像是万汐夏吹的

    很快回忆中断,因为余光被无名指的钻戒闪了下,她摊开手掌,又伸远点,越看越爱这枚戒指。

    “昨天晚上,差点没忍住。”湛寻声音清冽,藏不住的窃喜,就在刚刚,他和宋酌求婚了。

    昨晚险些没忍住,差点说出口,打破早就备下的计划。

    “小骗子。”宋酌捏了下他的腰。

    亏她还急匆匆赶来,生怕他没分寸伤到自己或者别人,结果,一进来,就是场策划好的求婚。从码头上来,被带到顶层甲板,湛寻就在这儿等着她。

    周围满是亲朋好友,任恰、林佳音、祝阙连说是在法国参加酒会的湛叔叔都在。

    她还没哭,宋越倒先泣不成声,湛恪己递给他一方手帕,被擦完鼻涕眼泪递还回来时,他捏着个小角,偷偷扔进了垃圾篓。

    最后,宋越的哭声,差点盖过旁边演奏的音乐。

    湛恪己简直想捂上他的嘴。

    好在没什么差池,宋酌迷迷糊糊地戴上了戒指。

    一摸脸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眼泪跟豆子似的在掉,一是感动;二是为什么她正好脑门有个大包啊帽子都不敢摘。

    今早她出门不利,被对面路边飞出的棒球砸中了脑袋,额头肿起个包,亮铮铮的。她只好戴上顶鸭舌帽,帽檐压低,好盖住脑门的大包。

    不然就这样签约也太滑稽了。

    被求婚时也很滑稽,她一手捂着快被江风吹走的帽子,又慌乱地伸手去戴戒指,总之手脚都不会使了。

    对面的湛寻倒是有条不紊。

    想到这里,她捅了下旁边的湛寻,仰头问他“你刚刚不紧张再说一遍最后那句话给我听听。”

    他眨了眨眼,眸色仿佛缀上了江面下的星光,垂睫静静看着鼓噪与戏谑自己的她,喉结轻轻滑动,他说

    “宋酌,我爱你,在等你的回应。”

    她仰头笑得很开心,懒洋洋倾倒进他怀里。耳朵正好贴着他心脏的地方,隔着衣物,都能听到急促的、擂鼓般的声音。

    “咚、咚、咚”。

    “原来你也紧张。”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满是讶然。

    “嗯,紧张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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