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作品:《奶兔包

    第19章

    “你的脸好红啊。”

    “很,很红吗”阮天心磕磕绊绊道,“因为今天天气很热。”

    她说完就后悔了,这个理由实在是有够蹩脚的。但是谢观看上去并不在意,只是说完这一句后,又退开了一点距离,又变回了原来的克己守礼。

    阮天心说不上来,感觉自己有一点微妙的失落。

    谢观教育她“以后不要对别的男人说这样的话。”

    可是你不是“别的男人”,你是我喜欢的男人呀。阮天心默默地想。

    谢观打量了下阮天心的衣着上身是蓝白的海军领衬衫,下shen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浅色牛仔裤

    还好,不是裙子。

    他又叹了口气,把阮天心叹得不知所措。

    她仅有的一点套路都是从各国电视剧里学来的,既生疏,又不新鲜。原本以为多少有点作用的呢,看来谢观并不吃这一套。电视剧害我

    她的心情变化简直肉眼可见。谢观看了她一会儿,问“还作数吗”

    阮天心迷茫道“什么作数”

    谢观“膝枕。”

    “”阮天心愣了两秒,忙点头,“作数的。”

    谢观没有再犹豫,也有可能确实是累了,调整了下姿势,便安静地靠到她膝上。

    那一个躺下来的刹那非常短,谢观的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阮天心觉得自己好像都没有感受到他的重量,也有可能是腿麻木了但是阮天心一动也不敢动。

    身体被钉住了,但脑袋是自由的,阮天心开始胡思乱想,万马脱缰

    谢观会觉得靠起来舒服吗她觉得自己大腿上的肉还蛮多的,应该比肩膀要柔软一点,谢观的脖子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她低头看谢观。男明星的脑袋毛茸茸的,剃过的头发又长出新茬,但还是很干净、很利落,也因为发型的关系,把五官全部袒露了出来,像英俊的神明。

    阮天心注意到他侧脸的鼻梁弧度,高得恰如其分,就不由想到粉丝的彩虹屁“想在哥哥的鼻子上滑滑梯”。

    越看,越觉得他哪里长得都好,就连窄窄的眼皮也好,薄薄的嘴唇也好,全部都是合着自己的心意长的,没有一个地方不喜欢。

    谢观闭着眼睛,突然道“你不困吗”

    阮天心被他吓了一吓,游移着眼神不敢再看他,“还好啊,我没有午睡的习惯的。”

    一年级的班主任中午没得空闲,往往都是一刻不停地盯在班里的,哪里还有午睡的时间呢再说,她晚上睡得很早,基本上每天都睡得饱饱的。

    谢观拧着眉毛,“我睡不着。”

    他的眉毛一蹙,阮天心的心就揪起来,觉得自己好像多情的贾宝玉,有义务哄林妹妹开心

    “这样还是不舒服吗”

    谢观摇头道

    ,“是失眠。”

    他这两天熬夜熬习惯了,就没有那么容易睡,感觉自己就像随时身处闹市,即使微小的声音也容易惹他厌烦。

    阮天心想了想,说“好吧,其实我有一个办法。现在,想象你是一只很胖很胖的橘猫。”

    谢观“”

    他神色复杂地闭上眼睛。

    “你是一只大橘,你吃得很饱”阮天心用温柔得近乎哄骗的语气徐徐道,“因为很胖,你吃完后就不动了。”

    “你一动不动地瘫在那里,把四肢全部摊开,摊到最大然后,太阳照在你身上,你感觉自己开始融化。”

    谢观“”

    “你化成了一滩冰淇淋你没有手,也没有脚,更没有脑袋你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谢观闭着眼睛,呼吸平稳。阮天心不确定他是不是睡着了。

    “猫变冰淇淋”的催眠故事讲完了,她小心翼翼地轻拍他的肩膀,用妈妈唱摇篮曲的语气哄了一下“哦,哦我们睡着咯。”

    谢观突然睁开眼睛。

    阮天心又被他吓一跳,失望道“怎么失败了”

    谢观好笑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套”

    “大学的时候有瑜伽课,”阮天心老实地说,“老师在快下课的时候教的,还没有一分钟我就在瑜伽垫上睡着了。”

    她总结道“瑜伽好累啊。”

    “”

    没有听到回音。

    阮天心再低头看谢观的时候,发现他可能真的睡着了,上下睫毛交错地搭在一起,嘴角笑意隐约。看上去意外的乖顺。

    阮天心又在捧着一颗心暗暗叫这个谢观好甜

    她特别想把他现在的样子拍下来,但是手机在衣服口袋里,如果要拿肯定会惊动谢观的。她只好憋着,拿眼睛当相机,特别慢地眨。

    这样憋了一会,眼睛就酸,忍不住想要阖上。她提醒自己“那就闭目养神一下下”,结果高估自己,竟然不到十秒就坐着睡着了。

    阮天心没有睡多久,到底不是习惯午睡的人。大概半个小时后,她就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盯着自己眼前的一片布料。

    确实应该是布料,白色的,有点硬,好像白大褂。

    盯着看的同时,她还发现自己的姿势变了,由坐着变成了躺着。脑袋下面枕着什么,不柔软、但结实,还挺舒服

    谢观的

    脸突然映入眼帘。他下颌轻抬,冲她扬了扬。

    “醒了”

    声音低暗,微哑。含着一点睡意。

    阮天心迟钝地想此等锋利的下颌线,不愧是谢观。这种仰视的死亡角度都顶得住,简直无懈可击。

    等一下,为什么是仰视

    阮天心反应过来,顿时头皮发麻天,她说她怎么躺着呢,原来枕在谢观的膝上

    刚才不是谢观靠在她膝上吗怎么现在反过来了

    睡意立马消失无踪,她几乎是蹦起来,但沙发总共也就那么点空间,她一蹦歪,人就“咕噜”一下滚到了地上。

    谢观“”

    他手还往前伸着,想捞,却没捞住。看她坐起来,还在地上发蒙,便去扶她。

    说是扶,其实更像提溜。她像一只掉进捕兽夹的小动物,被谢观救起后,那双总是雾蒙蒙的眼睛就跟着他,本能地转。

    谢观摸了摸她脑后,检查有没有起包,“摔疼没有”

    阮天心被拎到沙发上坐着,脸红得滴血,表情苦闷。

    她感受了一下,软绵绵、颤巍巍道“有一点点。”

    她是撒娇而不自知,但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很难不为此心动。谢观看着她,瞳孔里沉淀着暗的光彩,“哪里疼”

    “”

    阮天心这就闭嘴了,她不好意思说。

    但是谢观一直注视着她,好像不知道答案就不罢休似的。

    阮天心做了一下心里建设,羞耻地张了张嘴巴“尾巴骨疼。”

    谢观“帮你揉一下吗”

    阮天心“”

    “开玩笑的,”谢观若无其事状,“如果再疼,让小田带你去医院看下吧,不要忍着。”

    阮天心一听,连连摆手,舌头都被窘得不利索了“没、没什么大事,马上就好了。”

    谢观便也体贴地不再问,“再休息一会儿。”他道。

    这个话题好不容易揭过去,两个人像两个纯情的初中生一样坐在一起。

    准确来说,阮天心可能更像初中生一点。谢观淡定地像个高数老师。

    阮天心偷眼看谢观,试探地问他“刚才我睡着了吗”

    谢观颔首道“你睡得很香,在我搬动你的时候,你也没有一点感觉。”

    阮天心有苦说不出她想哭,谢观肯定觉得她睡得像头猪。

    “我醒的时候,你睡着的姿势很别扭。”谢观开始主动解释,“我就帮你变了下姿势,躺着确实好些。”

    阮天心又觉得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毕竟“谢观的膝枕”,是万千少女拿不到的成就。今天,她居然有幸获此殊荣

    就是在享受高级待遇的时候睡着了,真的好可惜。

    她心里还在扼腕,却要装出一副“我很成熟,这没什么”的样子,问谢观“那你刚才睡得好吗”

    谢观不知道为什么神色复杂,半晌道“托膝枕

    的福。”

    阮天心就跟他感叹,“太神奇了,刚才这么短的时间,我居然还做了个梦呢。”

    “什么梦”

    “我梦见我拜鲁智深为师,练习倒拔垂杨柳。”阮天心比划道,“就是有一座山上,有一棵很大的树,我想把它拔起来,试了很多次都没成功。”

    “”谢观一反常态,沉沉不语。

    阮天心兴致勃勃地继续道“真的是太真实了直到现在,我感觉我的手掌上还

    有那种拔树的触感。”

    谢观神色难辨,张口也无言。

    阮天心慢慢意识到不对,安静下来,“”

    两个人突然同时跌入一段可怕的沉默。

    “”

    阮天心脸色由红,再变白,再转红。

    半晌之后,她哆嗦着嘴唇,用快哭出来的声音问“难、难道我真的摸了了吗”

    谢观含蓄道,“其实还好。”只是碰到。

    阮天心“”

    她裂了,她碎成一片一片的了。要是真的能化成齑粉就好了,这样她可以沿着缝钻进去,在谢观的眼皮子底下彻底消失。

    但是不行,她做了天大的错事,却想不到任何补救的方法。谢观肯定觉得她特别不矜持,怎么办

    上下嘴唇一碰,还没碰出一句得体的话,眼泪就先下来了。

    “对、对不起,我、呜呜呜哇啊”

    阮天心哭得停不下来,流的眼泪能把半个化妆室都淹了。

    谢观不知道她这么小小的人身体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泪水,饶是已经见过一次她的哭法,但感觉和当时有微妙的不同。

    旁人的眼泪会让谢观烦躁,阮天心的眼泪会让他心脏皱缩。

    她本来就是个楚楚可怜的长相,哭起来也像雨打花枝,睫毛被打湿,眼皮已经泛出粉色。一边哭还一边站到他面前,对他垂着头。

    “我不坐了,我不是人。”她抽噎着自省道,像犯错误的小学生。

    “”谢观正在找纸巾,闻言忍不住笑了,又皱眉,“胡说什么。”

    阮天心用一双泪眼看他,朦胧间只看到他一袭白大褂楚楚,连皱眉笑也很帅,于是更加悲从中来,觉得自己不配。

    “医生,你还是剁了我的手吧。”她低落地哽咽。

    谢观仍坐在沙发上。他的手拉了她手腕一把,便轻易地把没有防备的人拉到了双tui间箍着。

    阮天心的眼泪吓停了一瞬这是什么糟糕的姿势

    她想动,被谢观膝盖一拢,两tui又并住了,只能稀里糊涂地站着。

    谢观说“不许哭了。”淡淡的声音里有一股威吓。

    阮天心还在抽抽搭搭,又惊恐又无计可施地说“我、我停不下来”

    谢观闭了闭眼,拿指腹在她眼下揩了揩,用了点劲,阮天心疼得想躲,又听他轻斥道“出息。”

    兴许是从他的口

    气里听出了回旋的余地,阮天心渐渐不哭了,但还是低落,残余的泪珠挂在睫毛上。

    谢观用纸巾给她擦眼泪,力道很轻,让阮天心感觉到自己被宠爱。她变得不那么难过了,甚至还有点庆幸地想还好今天没有化妆。

    谢观给她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脸,手法虽然轻柔但很生疏,所以花了一点时间。

    擦完之后,阮天心彻底不哭了,肿着一对眼皮道“谢观老师,对不起。”

    怎么一哭又

    把名字哭回谢观老师了。谢观问她“你叫我什么”

    阮天心意识到危险,赶紧改口,用带着鼻音、又甜又黏的语气说“谢观,你真的太好了。”

    “这样就算好了吗”

    阮天心手指下意识地蜷了蜷,“总之就是非常非常好。”

    她说完就闭嘴了,不敢再发好人卡。因为她刚才差点把表白的话都脱口而出,但是现在什么也没准备,未免也太草率了。

    不知道自己错失了告白,只拿到两张好人卡的谢观轻声说“不是什么大事,让你哭成这样。”

    阮天心无地自容,不放心地小声问道“那个没问题吗”

    谢观“哪个”

    阮天心“”

    “嗯”谢观假意感受了下,话里的停顿让阮天心屏住了呼吸,“功能正常,应该没什么问题。”

    阮天心反射性地想让他“去医院检查下”,话还没出口,脑子里灵光一闪,迫使她闭嘴。

    怎么好这样说事关男人的尊严问题

    谢观看她抿着嘴,还是忧心忡忡,于是又强调一遍“没事。”

    阮天心张了张嘴巴,还想说点什么,化妆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她被吓了一吓,脖颈后面的汗毛顿时立起。

    谢观和她同时看过去,门很快打开又很快关上了。谢美香看到他们的姿势“”

    阮天心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还被谢观的膝盖夹着,大惊失色地后退了两步。谢观这回松了劲,没再锢着她。

    阮天心向谢美香打招呼“灵均妈妈。”如果忽略她红透了的脸颊的话,那倒还算得体。

    谢美香一脸一言难尽。

    她走近了才发现,阮天心是哭过的。眼睛肿肿的,还泛着红,她一看就觉得眼前一黑。

    让她说谢观什么好,这么大好的独处机会都搞砸了不顶用

    她心思电转,对阮天心亲切道“阮老师帮我们家这么多忙,还没来得及道谢呢,叫我美香姐就好了,别那么见外。”又面露担忧,“怎么哭了是不是谢观欺负你了”

    阮天心顿时卡壳,不知道怎么解释目前的状况。谢观平淡地接过话茬“是沙子进了眼睛。”

    谢美香“”

    她抽了抽嘴角,也不再多问。谢观一开口,就会有上百种敷衍她的方法。

    阮天心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不敢打扰谢观工作,就戴好口罩,和两个人道别。

    阮天心回去的时候,陆星屿还在拍戏。等到日落西山,他才收工。

    工作结束,他也没走,反而站在原地,和同剧组的演员说起了话。

    太稀奇了,星屿居然会主动留下来和人聊天,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阮天心挪动小板凳,试图穿透人群看清楚跟陆星屿聊天的人。是个女孩,脸被陆星屿挡住了。

    肯定不是胡涂,因为陆星屿跟这个女孩子说话的时候很平和,一点都没有彗星撞地球的狂躁。

    难道是溪亭吗阮天心好奇极了,偷偷把小板凳挪近。

    没想到陆星屿突然转过头来,跟阮天心对上了眼。

    阮天心“”

    陆星屿“”

    阮天心迟钝地“啊”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拿起记录本,挡住了脸。

    陆星屿无语地冲她比了个中指。

    陆星屿没有跟那个女孩子聊多久,就回来了。也没心情跟阮天心掰扯偷看的事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魂不守舍。

    阮天心把他拉起来,他像个木偶一样,被她牵去卸妆。

    “刚才是溪亭吗”她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问。

    “”陆星屿没说话,隔了半晌,突然泄气似的吼出一句“啊”

    陆星屿的生活助理小单快步走到他身后,紧张地说“星屿,小点声。”

    陆星屿拿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瞪着他。

    “是今天拍摄不顺利吗”阮天心关切道。

    陆星屿转过头,含糊地嘟哝“不是。”顿了顿,又开始生气,“溪亭怎么能”

    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不说了。

    这也太折磨人了吧阮天心被那半句话吊着,感觉自己的好奇心就要爆炸了,她屏住呼吸“溪亭怎么了”

    陆星屿警惕地说“跟你没”他话没说完,看到了阮天心红肿的眼睛。

    陆星屿一下子眉毛皱得更紧,“怎么回事谁欺负你”

    怎么出去一趟还肿着眼睛回来了妈的

    阮天心还在为那个没有说完的八卦费神,于是诚恳地说“是憋红的。星屿,如果你不把剩下的话说完,我就要憋死了。”

    “”

    陆星屿加快脚步,走向化妆间。他要是再听阮天心的鬼话,他就是猪。

    阮天心忙不迭跟在他后面,“等等我呀。”

    结果到吃饭时间,陆星屿还是没告诉她。

    陆星屿没食欲,两个人在酒店房间的地毯上坐着吃外卖。

    陆星屿吃完就要赶阮天心走,“自己没房间吗去去去。”

    阮天心坐在地毯上不动,“你就告诉我吧。”她眼巴巴道,“不然我晚上觉都睡不好。”

    房间里没有别人。陆星屿看了看她,犹豫地坐了下来。

    “今天下午溪亭和我搭戏,她是女三号。”

    “我们的戏份同时结束,我确实是跟她在聊天。”

    阮天心“嗯嗯,然后呢”

    “然后她就走了,就上了一辆迈巴赫”陆星屿突然无能狂怒,“开迈巴赫的是一头熊我看见了”

    “啊”

    阮天心不幸被他愤怒的尾气波及,

    一时间意识都漂移了。她没能理解陆星屿话里的意思,以为自己听到的是一个科幻片的开头。

    “一、一头熊吗”阮天心结结巴巴地确认,“真的是一头熊在开车吗”

    “”陆星屿转头对着她喷,“阮天心你脑子有什么问题教一年级教傻了吧这明显就是一个比喻啊”

    “哦,哦。”阮天心讷讷道,“一个长得像熊一样的男人。”

    “对,我怀疑是个毛子。”

    “俄罗斯人吗”阮天心又问。

    “有点像,不然怎么会长那么高”陆星屿悻悻道,“还有点老。”

    阮天心总结信息疑似毛子血统,长得很高,老男人。莫非这就是溪亭喜欢的类型吗

    她又隐蔽地看了一眼陆星屿刚成年不久,比白斩鸡稍微好一点的身材,算上增高鞋垫和头发,总计身高一米八三。

    怎么看都没胜算唉

    但是作为亲属,肯定是要站在陆星屿这边的。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想开点,说不定只是她叔叔。”

    “我只是担心她被人骗,”陆星屿欲盖弥彰道,“毕竟是同一个剧组的,大家都是朋友。”

    阮天心咋舌哇,少来了吧。

    陆大少爷什么时候把剧组里的别人当朋友了怎么没见你这么担心女一号呢。

    想到女一号,阮天心不禁问“你跟胡涂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们好像很有矛盾的样子。”

    陆星屿嗤笑一声,“那个脑残想要爬导演的床,结果走错房间,穿了个浴袍就来敲我的门,被我喷了个百花齐放。”

    他又啧啧道,“丢人玩意。”

    吃瓜群众阮天心“”

    她没想到,胡涂这么一脸冷若冰霜的样子,私底下也蹚这种浑水。真是“人不可貌相”。

    陆星屿不八卦,但说到胡涂的糗事,他明显有了谈兴。正当他还想给阮天心好好科普一下胡涂的奇葩事迹时,电话响了。

    陆星屿接起,助理小单用发抖的声音道“不好了星屿,你上热搜了”

    阮天心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吃瓜群众,竟然会有变身女主角的一天。

    她和陆星屿头碰头看微博热搜,第三名和第五名都是他。一个是“陆星屿女朋友”,一个是“陆星屿片场分手”。

    阮天心“”

    在一个热衷于明星爆料的营销号里,他们找到了谣言的起源一

    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糊图。

    图上,阮天心戴着口罩,陆星屿正在帮她整理衣服领子。

    一时间,全网都炸了

    粉丝哭天抢地,有说“我不信我不信”的,有说“崽崽你才十九岁”的,超话里乱成一锅粥。

    不少人都默认自己房子塌了陆星屿出了名的和女爱豆有壁,女性搭讪基本上理都不理的,什么时候见这位少爷一脸温柔地帮女孩子整理衣领子了

    阮天心指着粉

    丝说的“一脸温柔”,费解道“这个是怎么看出来的”

    继续刷新,发现营销号在十分钟前又更新过一条速报原本以为是真爱,探班期间亲亲我我,岂料收工后,陆少当场黑脸发飙,把绯闻女友丢下不顾,疑似矛盾难调,最终以分手收场

    下面又配了一张图陆星屿一脸阴沉地走向化妆间,阮天心颠颠地跟在后面,好像一只围着主人转的柴犬。

    阮天心、陆星屿“”

    这个娱乐圈新瓜更新之后,受到了更多的关注。尽管有很多人在喊“开局一张图,其余全靠编”,但还是有不少粉丝和路人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陆星屿的超话里,不太成熟的小学生粉和妹妹粉已经开始叫了

    “哪里来的路人甲,太矮了点吧,一点也不配。”

    “艹,我房子塌了哥哥你要是被绑架就眨眨眼,是这女人纠缠你,你才不耐烦了吧”

    “gun啊倒贴者司马,贱不贱”

    阮天心“”

    眼看着言论越来越粗鄙,简直不堪入目,陆星屿的脸色也阴沉下来。他看了一眼阮天心,不自然道“都他妈是低龄粉,说话不过脑,我等下发微博澄清。”

    阮天心叹了口气,伤心地辩解道“我好歹也有一米六出头的啊。”

    倒也没有那么矮吧

    陆星屿无语,阮天心这个女人抓重点的本事简直差得要死。

    不过也不能任由这股妖风再吹下去,正好经纪人电话打来,陆星屿去阳台上接。

    阮天心又翻了翻评论,对那些污言秽语倒没什么大感觉,只是觉得神奇陆星屿的粉丝群体给人感觉年纪很小,同时又很有战斗力,一口一个“哥哥”的,陆星屿真的很招青春期少女的喜欢。

    陆星屿打完电话回来,一脸厌恶地说“就知道十有八,九是胡涂,发疯发到我的地盘来,妈的找死。”

    他又对阮天心解释,经纪人已经和白露女士,也就是陆星屿的妈通过气了,现在在撤热搜,热帖也在逐一清除。

    “现在要做的就是发一条微博。”

    他重新坐下来,跟阮天心一起选合照。

    他选的第一张,阮天心不喜欢,觉得自己在前面脸显得大;陆星屿让她选,阮天心选完之后他又不满意,说自己五官变形了,两个人争来争去,差点打起来。

    陆星屿挑得心头火起,大喊一声“干嘛反正你

    的脸都要被挡住的,有什么关系”

    “”阮天心不情不愿地嘟哝道,“那不许选我看起来很矮的照片。”

    陆星屿不理她。片刻之后,阮天心的手机发出一声响,提示她陆星屿更了一条微博。

    他的微博名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两个简单的字陆呸。

    阮天心觉得这个名字真是太拽了,很符合他动不动就要喷人的脾气。

    陆呸更新微博呸,那是我姐。

    文字下附的合照让阮天心杀心顿起那是两年前的照片,陆星屿刚刚到一米八,但是还是比她高,正用胳膊肘把她使劲按下去,显得她异常的矮。

    正是阮天心的爸爸记录下了这张屈辱的照片。阮天心早该想到的,它是陆星屿最喜欢照片里的1,显得他英姿不凡。

    陆星屿看她撇嘴,就道“反正也是打码的,谁认得出你啊你说是吧。”

    阮天心软绵绵地骂他“陆星屿,你无耻。”

    她往下一翻,评论区果然已经变了天。陆星屿的低龄粉惨遭打脸,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tian颜,一边说“哥哥好帅好嫩”,一边打招呼说“姐姐好”,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阮天心看得眼花缭乱。

    她的微博账号很少发原创的东西,都是转一些“哈哈哈哈”的笑话,和用来追踪谢观的动态。陆星屿也不知道她的账号,也就没有关注她

    幸好没有,否则账号一暴露出来,可能就要多出好几百万个小学生妹妹。

    评论区里不仅有粉丝,还有吃瓜的路人。阮天心刚一刷新,就看到最新回复里有人说“果然好矮。”

    果、然、好、矮

    四个字像落下的巨石一样,瞬间把阮天心压垮。她猛的站起来,瞪了陆星屿一眼,噔噔噔跑了。

    陆星屿“”

    阮天心跑回自己房间,收拾了一下郁闷的心情。

    虽然一直说她“矮”是有点伤人,但星屿说的也没错,好歹打了码呢。事情解决就好了,再跳出来澄清自己的身高,那才是没事找事。

    是她自己要来探陆星屿的班,又给他添了麻烦。这样想想,阮天心不仅不生气了,还有点愧疚。

    等陆星屿回家,她再给他做一道水果拼盘中的经典之作超豪华葡萄孔雀,开屏版他一定会喜欢

    她想着想着,心情就变好了,在床上打了个滚。

    衣服兜里的小笔记本掉出来,里面装满了她今天学习到的一些套路。她刚准备把它翻开来再复习一遍,微信就响了。

    谢观“你和陆星屿,在谈恋爱吗。”

    阮天心“”

    她一骨碌爬起来,跪坐在床上。她怎么忘了,全国人民都能看到的绯闻,谢观当然也能看到了

    她迅速回“我是冤枉的,星屿只是弟弟,我对天发誓”

    谢观平淡地指出“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阮天心着急地从床上跳下来,整个房间绕圈,从门口绕到阳台,比无头苍蝇还慌张。

    她直接砸过去一条语音“没有血缘关系也是弟弟如果说要谈恋爱的话,那也太荒唐了”

    她很少用这样激动的语气讲话,语速都比平常快了一点,但还是偏慢,就像一个言语功能不健全、又被大人冤枉的小孩。

    听起来好像要哭了。谢观弹了弹烟头,点了下屏幕。

    他冷静道“接视频。”

    视频通话打过去,阮天心很快就接了。画面起伏晃动,是蓬松得像云朵一样的白色被褥。阮天心把自己裹在里面,看不到脸,只露出一个发旋。

    谢观说“不想看到我”

    他的语气里含着一种微妙,虽然和平常一样轻而慢,没有任何音量和音调上的变化。

    但阮天心就是感觉他有一点生气。

    她在心里闷闷不乐地想你生气什么,我还要生气呢。

    但是想归想,谢观都这样说了,她不敢再别扭下去,磨磨蹭蹭从被子里钻出来。只露了脸和手,整体看依然是一团,宛如一只被伤害过的小动物。

    眼睛露出来之后,在手机另一头的谢观便也能看见了。没出息的阮天心在看到谢观的那一刹那,又定力全无。

    谢观的白大褂已经脱了,但气质和电影里的主角仍然高度贴合,有种不太温良的禁欲意味。他甚至还戴了眼镜,金丝边那种,最斯文败类。灯光在他的眉弓和眼窝处打下阴影,连轮廓都显出古典。

    他好像也在酒店房间,坐在沙发椅上,身旁摆着烟灰缸和剧本。手指里夹一根烟,猩红的火光若隐若现。

    阮天心在心里骂自己肤浅。

    她只憋了两秒钟,就忍不住主动开口“没有不想看到你。”

    其实想每天都看到你。

    她的眼眶变得又酸又热,睫毛扑闪起来,替自己委屈。

    谢观凝视她半晌,声音低下来“又哭了”

    什么叫“又哭了”,这个人说话好没道理。阮天心凑到屏幕前面,冲谢观扒开眼睑,做了一个类似鬼脸的表情。

    “你看,没有哭。”她还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忿忿地。

    谢观突然笑了,眉眼里阴霾散开,有种春风拂面的味道。

    “嗯,是没有。”他配合地往前倾,企图看得更清楚一些。

    透过镜片,那双眼睛天生泛着冷清,但和眼下的那颗小痣一组合,能勾魂。

    阮天心魂不守舍道“那你下次不能再冤枉我了。”

    谢观说“嗯,”又把烟头摁进烟灰缸里,保证道“没有下次。”

    阮天心又问“其实在看到新闻之后,星屿马上就澄清了,你没有看到吗”

    谢观顿了顿,说“看到了。”

    又意味难明地补充“想听你说。”别人说的,都不作数。

    “不管几遍我都可以说,我和星屿是清清白白的,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

    他喜欢溪亭,我喜欢你。

    这句话阮天心不敢说,只是在心口反反复复徘徊,又甜又苦。

    “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可以冤枉我,你不能冤枉我。”阮天心把下巴缩进被子里,小声说。

    谢观这会儿心情肉眼可见的不错。他嗓音放轻,在夜里格

    外像诱哄“为什么”

    坏了,说得太暧昧了。阮天心暗地里一掐大腿,冥思苦想。

    突然灵光一闪,“因为因为你是一个好人”

    她不无喜悦地赞美道。

    作者有话要说谢观解锁成就一天获得三张好人卡

    s溪亭的官配已经出现

    伸手讨评论啦,前排发小红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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