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
作品:《偏执着迷》 chater22
“你像是变了个样,让我觉得见你是上辈子的事。
你刚叫我名字,我就想笑,好像自己刚放学,只是在校门口等了你五分钟而已。”
匿名
店内冷气开得很足,罗马钟盘上面,镶着宝石光珠子的指针堪堪走过十二点。
白裙子的姑娘,在角落里蜷缩着,难过着,像是只离群索居的刺猬。
dan见到她流泪的双眼,一瞬间心麻了。
高大的,穿着白色里衬,黑色西裤的男人蹲下身,二十七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心慌窒息的滋味。
这么多年,他见过无数的,健康的不健康的,哪怕是鬼门关里走过数遭的,但没有一个能像面前的姑娘这样令他这般不知如何是好,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碰碎了的。
他哑着声,满眼心疼,摸摸桑渴的头“我不会不要你。”
桑渴却红着眼,固执的否认,深呼吸“不,你总是不要我。”
“在巷子里,在马路边,你总是一声不吭地丢下我。”
“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天好凉,好黑,我追不上你。”
大约是身前的人的目光一直在她脸上,说着说着,桑渴又开始挣动,试图用手捂住脸“别看小渴,小渴丑。”
dan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在她眼中,是另一个人。那个将她伤害到体无完肤的,但同样是她这辈子都丢不掉忘不干净的人。
那个名叫端端的少年。
他倾身,拥抱住他,可是他是男人,他也有七情六欲,似乎在这样一个跌宕的瞬间,他动心了,他没法不去管她。
对自己的病人动心,是很大的忌讳。
“你很漂亮,小渴。”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苦笑着,臂弯宽厚温暖。
桑渴一瞬间身体僵直,她想溺死在里面,永远都不出去。
“漂亮吗”桑渴呆呆重复,又不住地摇头“不。”
“我很丑的。”
“你会喜欢又大又白的女人吗我不是,小渴不是哦。”说完她羞涩地笑了一下,整个人都瘫软在dan的怀里,耷着眉眼,喃喃自语“我那里很小的,你不会喜欢的。”
“你喜欢那里鼓鼓的,头发又黑又长的,眼睛大大,笑起来好看的。”
就
像刚才红裙子的女人一样。
“我想回家,你送我回家好不好,你可以背着我吗”
“医生”
她又叫他医生了。
桑渴说完主动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眼神软惨又执拗。
dan叹息一声,将她背到身上。
两人安安静静,相互依偎,没有半点多余的声音,除了从裙身口袋里,不慎遗落的录音笔,在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
桑渴说她不想坐车,车子晃得她头晕。
dan于是就背着她,徒步,朝家走。
正午的阳光七分灼热,三分婉转。
金色的针芒洒在身下人的眉眼发梢,桑渴用双臂搂住他的脖子,贪婪地嗅着他的气息。
走了十来米,她突然就问“端端,我婊吗”
dan的脚步僵住,他侧过头看向后背上的姑娘,桑渴恍惚间意识清明了,她咬唇说“对不起。”
“医生,对不起。”
“小渴不是有意的。”
裴行端追到那家西餐厅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监控里明晃晃地拍到,他们进来又离去的画面。
一路上他吓坏了数名路人,服务生。
见一个揪住一个,不顾一切嘶吼着问人呢,他们去哪了
青年人眉骨上是一道新鲜的疤,眼神凶悍灼热。
刚才他们停留的餐桌已经换了新主人,裴行端一脚蹬坏了身前的红木椅。在路人怪叫,惊恐万状的神色中四处冲撞。
最后他在墙角找到一支不慎遗落的录音笔,已经快没电了,头顶闪烁着红点。
上面有用胶带缠裹的痕迹。
他抹了一把脸,颤抖着点开。
最初是近乎空白虚无的盲音,似乎天地万物之下,只剩下他斑驳隆重的心跳,喘息。
“咔”
“晚上好,睡得好吗”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他想关掉,突然,女孩子软软欣喜的嗓音传来“我很好。”
这是他这两年来,在猪狗不如的日头时光里,发疯也想听见的声音。
女孩子娇羞地,轻言细语吐露着“抱抱我,好吗”
裴行端瞬间肢体僵麻,他疯了。
桑渴。
你想被谁抱,你要抱着谁
桑渴趴在dan的后背上,突然她又不想被背着了,想握住他的手,慢慢走。
她从后背
上下来,死死扣住dan的臂膀,生怕一个不留神他就会走丢似的。
桑渴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她知道,看一眼就少一眼。
不过,不相似。
眉眼,唇齿,细节。
一点儿都不相似。
但是她不想松手。
很久没有过这样热烈令她着迷的滋味了。
如果只属于她一个人,就好了。她闷闷地想。
走到路口,桑渴习惯性去摸口袋,那里空空如也。
“我的笔,掉了。”桑渴说。
“什么笔”
“笔,我的笔。”桑渴不停的翻口袋,白了张脸,失魂落魄的,她想回去。
路段正值红灯,满登登的人,高峰期,dan拉住她。
“别急,别急。”
“我的笔”桑渴后背靠着那人温热有力的小腹,身体被轻柔禁锢住。
她捂着嘴,情绪有些崩溃。
录音笔里,有你承诺的,不会离开我的证词。
那天,裴行端摆脱掉那些来追堵他,将他抓回去的私人保镖,夜里缩在一家不记名的三流旅店里。
他做梦了。
梦里他摘下帽子,他站在这儿,看着她,喘着粗气。
他抹了一把脸,满目柔情,笑着张开双臂。
过来,桑渴。到我这儿来。我不会离开你了。
而她的目光却穿过了他,女孩子兴奋地呼喊“端端”
然后直直扑向另外一个人的怀里,笑得好甜蜜。
裴行端愣住了,身体僵直,面容开始变得扭曲。
他失声唤“回来”
冲过去要将两人拉开,但是徒劳。
白裙子的姑娘露出陌生清冷的眼神,不解地问“你是谁”
“放开我。”
“我不喜欢你了。”
心抽搐着,惊醒后,裴行端的身边是那只捡到的录音笔。
他蜷缩在床头,抱住生疼的脑袋。
那天过后,桑渴开始吃药。
糖果状的胶囊,一天三粒,用盒子装好,每天每天分门别类,从周一到周六,早餐晚餐,睡前。
药物比虚无缥缈的催眠治疗来的更加直接,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不懂事给周围的人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dan不主张用药,但是桑渴已经到了不得不用的地步。
她没能找到那支录音笔,晚上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她也不出门。
舅妈每天都在家,这天快递送到家里,黑帽子的快递员说,东西是给桑渴的。
里面是一张字条。
歪歪扭扭的字迹。
你丢东西了
在我这里
桑渴很晚很晚才想起那个包裹,打开后,她按照字条里的提示出了门。
在楼道里,远远看见一个人影。
也不知道那人在这里等了多久,等了几天,像是阴沟里的蛆。
寂灭的夜晚,不知哪家小孩深夜练习钢琴,传来空灵的乐曲。
那人背着光,五官棱角不甚分明,手指隐隐地发颤,身躯透着兴奋的颤栗。
他按下手中的东西。
“咔”
“晚上好,睡的好吗”
那是,端端的声音。
桑渴呼吸一滞。
“还给我。”她说。
“还”裴行端饿狼似的惨盯着她。
她长大了,变得比小时候更勾人了。
“嗯,还给我。”桑渴目光里只有那只黑色的录音笔,声音很低“求求你,还给我吧。”
“这是我不小心弄掉的东西。”那对我来说,很珍贵的。
“你还给我吧。”
裴行端一步一步,漫不经意地逼近她,那笑容,刻意隐忍,装作无谓,可是难看的要命。
他慢慢悠悠摘下帽子,露出板寸的脑袋,嚣张恣意的眉眼。
两年了,他整个人气质变得沉冽,肃冰。
不知道他这两年经历了什么。
走近了,她才知道,这人是谁。
是他啊。原来是他。
桑渴愣愣盯着他的脸,一瞬间瞳孔放大。
双腿发软,她想跑,但是又不敢跑。
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雨夜,尸身,僵直的躯体。
她突然就想吐。
裴行端轻易就走到她身前。
他没发觉身前人的不对劲,她生病了。
他一直都自我,一直都粗心。
“桑渴。”
“你想我吗”他笑得贱兮兮的。
身子下边的姑娘,脸小小的,苍白的,病态的,瘦弱的,只对他好的,他发了疯惦念的。
桑渴愣愣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她摇了摇头,小声说“不想。”
裴行端低声轻笑了两下,又逼近了她一点,桑渴本能的朝后退。
“为什么不想。”他邪笑着。
“桑渴。”
“我可是每天,每天都很想你
呢。”他深呼吸了一口。
空气里隐隐约约漂浮着,属于她的体香。
“我想摸你,我想干你。”
“知道吗,我只对你提得起兴趣。”
我每天夜里,发了疯的,只要一想起你,就能从心底涌上万般的柔情。
我是那样厌恶年幼的时期,但是你来了。
你突然就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那样纯白,那样无辜,那样令我着迷。
有你,我居然开始怀念。
我居然怀念被当成畜牲一样对待的日子。
可我现在害怕了,我害怕我们回不去了。
桑渴还是盯着他手里的笔,她说“裴行端。”
“还给我吧。”
“我丢的,你还给我把。”
裴行端听见从她嘴里叫出来的,自己的名,突然就笑了。
他看着她,而她盯着他的指尖。
恍惚间,他觉得,上一次见到她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她还是那么听话,还是那么喜欢跟着自己。
好乖好乖。
但是一想起陌生高大的男人,他们紧紧靠在一起的画面。
裴行端的笑意就生生被堵住了,他笑不出来了。
突然就发狠地抓住她的双肩“桑渴,他抱过你,他摸你哪儿了你们做过了”
忽然就换了话题,他问。
桑渴呆呆的,他在说什么她只想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清澈见底的眸子在不算光亮的环境里,像是一双温润流光的璀璨珠子。
这里面的生生不息的光芒,有几分是因为他亦或是别人
裴行端抓住她肩头的手,随着针扎般淌过的时间攥紧,锥心。
桑渴说“疼。”
“好疼的。
“你松开我吧。”
裴行端什么都顾不得了,突然托住她的腰,将她压在小区无人经过的楼道里,原本桑渴白皙孱弱的胳膊,被生生挤压出淤青。
桑渴尖叫了一声。
叫声是最好的催化剂。
裴行端开始脱裤子,脱了一半,动作又突然停下。
身子下边的人,只剩下惊惧和颤抖,她还这么小,她这么脆弱,他一直都舍不得。
一直,都舍不得。
“桑,渴。”不过一个名字,他竟念得数次哽咽,他要哭出来了。
“桑渴,你脏了
。”
他一下子瘫软在她的后背上,抱住她,亲吻她的耳根。
不远处的路灯光颤动了两下。
过了一会,他又说
“脏了,我不介意。”
“脏就脏了,你跟着我,你好好跟着我,别跑了。”
“我不会嫌弃你的。”
“以后,只给我抱好不好只给我一个人操,我不嫌弃你,我不会的。”
哪怕你被别人弄过了,我也一样爱你。
爱到不行。
爱到想死的境地。
裴行端抹了一把脸,阴惨惨地苦笑着,对她说“我以后不会再骂你了,我也不会再欺负你,你乖乖的,不要跑了,别不要我,啊”
身子下边的人,摸起来冰冰的,好香,好舒服。他不想松开,想一直这样抱着。
桑渴一个字都听不懂,她又被托着腰,再度旋转着面对他,胳膊好疼,她听不懂,仍是低着头,一个劲的要推开他。
“你答应我,桑渴。”
你答应我。
他快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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