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 出笼路

作品:《偷你点阳气怎么啦!

    白灵有股很不好的感觉。

    他的直觉向来来的突然,这或许是天赋, 也或许是灵体敏感的预知性, 在大事来临前, 好似惴惴不安, 也好似将心思沉入寒水, 又重又冷。

    果然,剩下两个女生醒后, 均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在谢崇森用“言灵”引导下,两人懵懵懂懂的梦呓出身上发生的事。

    她们是执天屿粉丝不假,却还算理智, 只是花了很多钱买杂志、专辑,代言物品等。像见面会这么高昂的黄牛价,她们本是不会来的,可不知为何, 她们如被人操纵心神般, 鬼使神差的花了令人肉疼的钱,推掉工作学业,前来了南云台市。

    她们说,她们记不起过去一天以内的事了,一切像发生在梦里。

    梦境中,不知名的意识操纵着她们, 做出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 好比购买两桶汽油, 半夜潜入会场场地,将十字架钉在舞台下。

    一个女孩说到最后,浑身颤抖,后怕不已,那可是追了已久的偶像,差点被她亲手杀了就算不是偶像,是个普通人,她也不敢置信自己差点做出害命之事。

    另一个女孩,则不住摇头,痛苦的哀求想回家,想离开这里还追什么星,小命别追没了,怕是日后想起执天屿这三个字都要恐惧难耐。

    这两人反应不似作假,是普通人经历怪诞之事后的反应。

    谢崇森又问了一些问题,比如觉得是谁在害她们,有没有怀疑的可疑对象,两人皆一问三不知。

    眼镜女孩最后一个激灵,不确定说“小米,咱俩是通过什么认识的来着”

    被称为小米的女孩蒙了,她愣了许久,才对视眼镜女孩“对啊,怎么认识的对啊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小米越想越恐惧,她抑制不住的浑身打颤“我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不想不觉得,一想竟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记忆。我根本不认识她,在来见面会前,我们还是陌生人”

    白灵赶紧安抚两个吓坏了的姑娘“别急,现在你们很安全。你们好好一起回忆一下,都接触过什么”

    最后焦点,竟然定在了一家淘宝店上。

    一周前,某二手交易网上,有人贩卖执天屿的签名照,要价不菲。

    执天屿在参加选秀节目前,是一个“ag”地下组合的成员,垃圾公司接过很多低端活,流通出不少签名照。

    两个女孩看到后,觉得价格贵但是整个交易网只有这一人卖,便狠狠心买了。

    说着,小米颤颤巍巍的从上衣口袋掏出钱包,拿出小袋子里保管极好的塑封照片,递给白灵。

    确实是执天屿出道前的照片,面容尚青涩,妆容也比较古老,但执天屿神情激动的摇头“这不是我的签名。我写字不这样”

    说着,为了证明自己,他掏出外套里随身携带的马克笔,写了一个自己名字作对比。

    照片上的名字偏艺术字,而执天屿的字是赏心悦目的好学生的楷体字,确实不一样。

    两个女生脸色差极了,执天屿觉得这他妈也太不是个事儿了,假签名擦又擦不掉,他烦躁的两笔把假签名涂黑,只留了自己的在上面。

    他不敢去看两个粉丝的眼睛,诺诺的说“抱歉,都怪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如果你们还想要我的签名的话,这个给你们。”

    那两个女生迟疑的对视一眼,却是不敢接那邪气的签名照的。

    执天屿神情黯淡了下去。他忍不住低低苦笑一声,对啊,换谁谁还敢要这样可怕的处境,都是他害的,他还妄想着粉丝还能继续喜欢他

    人是薄情的生物。

    理性点儿来说,就是面对马斯洛五层自我需求时,若不能解决生命安全这低层需求,一切高于生命安全的层次,全似海市蜃楼,一瞬化为乌有。

    白灵有点看不下去。

    方才执天屿在耀眼镁光灯下,是如何万众瞩目,如何呼风唤雨,他站在二楼工作台,都忍不住心生向往,觉得执天屿真是厉害。

    可一场闹剧过后,号称粉头的两个女生,竟是签名照都不敢接了。

    白灵忍不住一手夺过签名照,结结实实吓了执天屿一大跳。

    “你,你干嘛”

    白灵跋扈的瞪他“怎么着,抢了就抢了,你还要反抗”

    执天屿缩了缩肩膀“没,没事,你拿吧。”

    白灵又瞥了一眼两个女生,他能理解女生们的选择没错,但他觉得执天屿有点可怜,他掩饰的轻咳一声“总之,这签名照是证据,说不定能找出线索小姐姐你们要是还想要的话,让他弄新的给你们吧。”

    这是给台阶下了,两个女生接连说好,可谁都能看出她们对“执天屿”这三个字避之不及。

    女生这看上去问不出太多了,佘姐喊来警方带人去做笔录,女生们惴惴不安,佘姐安慰道,她们算是被蛊惑利用的从犯,再加上害人未遂,没太大问题。

    小米在警察监视下走出体育馆时,突然想起了一个事。她回头,蹬蹬蹬跑过来,迟疑的对这行人看上去最好说话的,白灵道“我是执天屿粉丝一群的管理员。我的上面也就是粉丝群管理员管理群的群主,她有一套管理体系。打榜中花钱最多的、或者抽奖抽中的,会赠送官方赞助的特别礼物。”

    说着,小米又从钱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六棱柱玻璃瓶,如水晶般晶莹剔透,流转着血红色的液体。这应该是个吊坠,小米舍不得带,一直珍藏在钱包夹层。

    “深红是执天屿的应援色,”她解释道,“这是今年的新年礼,据说是总粉头去了高僧那请愿开光的香水,今天我们在场的小粉头和贡献榜前几名的,每人都有。”

    白灵小心翼翼接过来,轻轻扭开玻璃珠的塞子,一股旖旎浓香飘出,倒是有点檀香,但仔细闻,浓香极力掩盖的下,似乎有一丝腥味。

    小米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一直在想哪里有可疑处,但实在想不起来了。能帮到你们最好了。”

    说着,她的眼神在还沾染体温的小瓶子上停留了最后一秒,便走了。

    白灵有点看不下去“那个,调查后若是没害,会还给你的。你可以给我留个联系方式。”

    小米却轻轻摇头“不用了。我可能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再不会这么真情实意的痴迷一个人了。”

    今日已然太晚,按佘姐的暴脾气,当场想通告警方,封锁青禾女子高中。但谢崇森拒绝了这个提议,以免打草惊蛇。

    执天屿的经纪人、助理,不出所料的连带着保姆车人间蒸发了,执天屿当下哪儿都不敢去,佘姐也有意不放他走,便和谢崇森二人安排在了同一酒店,一是安全、二是监视下一步行动。

    经历了过山车似的三小时,执天屿精神非常不好。

    即使他听到昔日那么照顾他、相处温馨和睦如家人的经纪人与助理消失后,也没太大情绪起伏,只是垂着眼,婆娑着那瓶小小的琥珀色香水。

    “你说我的那些支持,是不是从最开始,就是谋划好的,这场阴谋的一步棋子”

    白灵转眼看他,执天屿正怔愣的望着车窗外飞逝的路灯,声音又轻又飘。

    “那我算什么呢诱饵引子还是最豪华的棋子”

    国际象棋中,能力最强,地位最高的女王,端坐棋盘最后,漠然注视着前方兵卒为其舍生忘死,打拼疆土,直到对方疆土覆灭,或者敌方勇士来临的一刻可地位再超然,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执天屿看到了敌方兵卒刺来的暗器寒光。

    白灵不知怎么回答他。他只能说“棋子的悲哀在于,它们看不到自己身处棋盘,也只能与同样傀儡的棋子作斗争。而它们想摆脱控制,只能试着凌驾于棋盘的维度之上这本来就是没办法的事。而世间没办法的事太多了”

    执天屿的嗓音微哑“所以,我们只能默默承受吗”

    “不,”白灵摇头,“我们要试图做越出棋盘的棋子。即使概率只有百分之一,甚至更低。”

    他对上执天屿希翼破裂的眼神,坚定的反问“难道你玩抽卡游戏的时候,会因为ssr卡的掉率只有1,就不去抽吗”

    执天屿怅然的摇头“可生活不是游戏”

    “是吗不是吗你已经输了。”白灵说,“输得一败涂地。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你还在怕什么无论找不找得出背后凶手,你都回不去曾经光鲜亮丽的日子了。”

    你已经是那个孤杆国王了。

    执天屿想,那我下半生的福气,是不是全都用在了遇到你上

    谢崇森的大手轻轻握住身旁小鬼的,那只不自然撑在座位上的手,早就在抖了。

    冰凉的小手下意识要挣脱,然后陷入温热里。

    谢崇森对上车窗倒影里白灵怅然的眼,低声说“要不要吃夜宵”

    白灵莞尔“吃啊。”

    次日7点,赶在晨光照耀在国旗杆最顶前,一行人赶到了青禾女子高中。

    好似料到他们会来,远远便能看到团委老师擦着冷汗,在校门口等候。

    他快步迎来,似乎想说什么,却被谢崇森不含情绪的一瞪,虚了声。

    佘姐回老家调查归海靖了,执天屿身份不便出门,利用自己的关系调查经纪人和助理,来学校的只有谢崇森和白灵。

    白灵狐假虎威的“哼”了一声,开门见山“你们学生有个叫胡天乐的,我们要采访她。”

    团委老师拎得清情况,不是他抗拒就推拒的了的。真盘盘查下去,这整座学校的负责人都脱不了干系,自他们先排人堵门口来看,他们已经默认了占下风了。

    说来也奇怪,现在是7点16分,早自习开始十六分钟了,操场上却来回徘徊着一些学生。白灵本以为她们是做值日,可仔细观察下来,她们就好似被安排好轨迹的巡回车,只绕着特定顺序来回散步罢了。

    他小声拉谢崇森袖子告诉他,谢崇森说,这些学生恐怕和体育馆的粉丝一样,被操控了精神。

    团委老师带来了胡天乐。

    还是那个秀丽女生,可惜天生三角眼,看人时让人下意识觉得不舒服。白灵扬起笑脸朝她打招呼,她却礼貌又疏离的客套的应了一声。

    似乎和那日见到的不太一样

    白灵想打发走团委老师,他却好说歹说都腆着脸跟着,谢崇森便转移话题把团委老师诱走,团委老师认为谢崇森是二人关系的主导者,犹豫了一会儿,跟着谢崇森走了。

    望着一高大一畏缩身影消失在办公楼,白灵转头看向女生,有些愧疚“那日你被抓走后,没发生什么吧”

    “你在说什么”

    骤然一阵清冷晨风起,梧桐红叶迎面打在白灵脸上,让他猝不及防的抖了一个激灵。

    白灵以为胡天乐还在畏惧操场上“巡逻”的人,一咬牙,拉着胡天乐跑向主教学楼,直直跑进那日躲藏过的昏暗楼梯角。

    等好不容易停下脚步,瘦削的女生一阵抗拒,甩开白灵的手,后退几步挪到墙边,一双三角眼满是戒备和陌生。

    白灵不敢置信的盯着胡天乐,没错啊,就是她,身高面相丝毫不差。他喃喃道“你都忘了”

    胡天乐只是警惕的瞪他,不言语。

    那张脸,竟与印象中,教室窗内投来视线的死寂之脸重合了。

    白灵不死心“你好好想想那天你告诉我许多学校不合理的地方,然后你被教导主任发现了,他把你抓了回去可恶,一定是他把你洗脑了,精神操纵了”

    他越说越难过,总觉得是自己的错,可胡天乐熟悉的单薄身形总让他觉得女孩还是那个敢说真话的女孩,不由得上前一步去抓她的手。

    然后他察觉出是哪里透露着矛盾感了。

    胡天乐身上若有若无的臭味消失了。那股不是血味,也不是腥味,只是很刺鼻,带着生物下意识厌恶的腐气的味儿,替代为清新的洗衣液味。

    见莫名其妙喊她过来的少年愣住,胡天乐不耐烦的皱眉,瞥一眼冉冉升起的晨辉“我说,你到底想问什么我是学生会的,一直循规蹈矩,没被教导主任叫去过。你要没其他事,我就回去自习了。”

    她又仔细等了白灵一会儿,见白灵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毫不留念的转身就走了。

    白灵猛地意识到什么,快步去追步伐极快的女孩,放声问道“你觉得学校的管理方式合理吗”

    胡天乐停下了脚步。

    她露出了然的神情,嘴角挂上一丝嘲讽,也许把白灵当成了教育局来调查“素质教育”的人。

    她轻声说“为什么不合理呢难道别的学校,就不是我们这种管理方式吗”

    这句话是带着凄微的抱怨意味的,却又不含什么希望,只是在陈述处境,陈述无能为力的现实罢了。

    带着青黑的一双眼安静的投向白灵“老师们总是说,学习好是为了自己的未来,我们何尝不知道呢但我们也不知道,究竟还有没有别的路,会是最优解。”

    “我不是这个意思”

    胡天乐摇摇头“我要回去学习了。我的月考成绩不好,我不能再缺课了。”

    白灵又追了几步,他心里一个声音告诉他,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胡天乐见他追的吃力,最终又停下来,认真的说“所有人都在同一条起跑线了,无法说谁受益、谁吃亏你现在抗拒的事物,也未必不是对你最好的。真正受益的人,总是吃光胜利果实,躲在背后偷笑的;没有受益的人,看到了希望,或许也能苟延残喘的欺骗自己,得过且过,未尝不是好活法你能评判家庭主妇和希拉里谁感到更幸福吗你不能。”

    “这都是歪理”白灵难过的摇头,“没看过外面天空的鸟,总在安慰自己的幼崽,笼中生活是最好的。”

    “那么,家雀的幼崽放归大自然,又怎能活的下去呢”

    白灵一时愣了“总归是有办法的吧。”

    “这是个死循环,”胡天乐轻轻的说,“你有了当家雀的父母,也便决定了你家雀身份的未来。想离开笼子,真的是太难了。”

    胡天乐的身影离开几分钟了,白灵却迟迟无法回神。

    他转头,窗内投来视线的女孩们瞬间收起好奇眼神,重新投入课本上去。教室里的老师不善的瞪着他,好像在说“快走,别让我们学生继续分心了”。

    就像笼中老雀,正用无声的抗拒,驱赶笼外带来新鲜诱惑的飞鸟。

    白灵鼓起勇气走进教室,亮出谢崇森给他准备的证件。他轻咳一声,在教室嘈杂议论声中,问出一个奇特的问题“你们对追星怎么看”

    这问题炸了锅,整间教室的窃窃私语变成大声议论,老师愤怒的一拍桌子“安静”

    白灵从前排随机点人。

    一个眼睛机灵的溜溜转的女生起身回答“追星非常不理智。您是来询问之前坠亡案的她们真是太傻了,青春的年纪追星只会耽误自己,为什么不有了工作收入,前途确定了再追星呢”

    她的同桌当即反驳“现在追星当成娱乐消遣完全可以,但不能本末倒置。”

    女生们你一言我一语,眼见着又要吵起来,白灵赶紧问下一个问题“你们给执天屿投过票吗”

    答案是,没有。

    其一,青禾女子高中禁止携带手机,被发现用当场没收;其二,执天屿粉丝后援团在学校臭名昭著,路人缘极差,投也不会给执天屿投。

    这个答案和调查出的“全校为执天屿投票”出入极大,白灵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谢崇森还没回来,白灵便随便坐在了教室看不见的一处台阶上思考。

    他能确定,白天接触到的这些师生,和夜间并非同一批人。

    不知是校方得知事情败露,解脱了对精神操控,还是精神操控只会在晚间进行

    等等坠亡案发生在白天,若是白天校方能进行精神操控,为何搞出这种事端闹大了岂不是吸引警方和天师视线,徒增暴露的风险

    也就是说,坠亡的女生,其实是清醒过来,发觉自己被操纵,试图引起外界关注的一批学生

    那日的胡天乐说,她不是学生会的,是执天屿粉丝后援会的,想要取得自由。

    今天的胡天乐说,她是学生会的,她觉得教育制度没有不好,她甘愿蜷缩铁笼。

    现在想来,胡天乐的一番话从头到尾都充满了暗示。

    白灵向办公楼跑去。

    天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方才清澈浅淡的晨辉,一瞬被血色浓霞掩盖。深红云翳犹如末日黄昏,将一切笼罩在未名状的无望与苍凉中。

    空气中拉起丝缕红线,交织,蔓延,成雾,白灵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不意外的咳出一丝染血的唾液。

    这是幕后人急了。

    白灵用围巾捂着嘴,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向上冲,一楼、二楼、三楼就是这里

    浓郁到几近化作实质的血腥味,犹如爆发的烟火,从尽头的办公室绽放。

    白灵一个箭步冲上去,拉开防盗门,浓郁十倍的血味扑头盖脸袭来。

    他早有准备,闭眼屏息就往里冲,就见伸手不见五指的红雾正中,谢崇森正大开大合的与看不清的东西争斗。

    白灵看过很多,知道这时候不能打扰主角打仗。他慌张的环顾四周,瞥到血色间办公室角落的一颗盆栽。

    那盆栽真是奇怪,偌大的仿古高脚花盆,就孤零零一只枯枝杵在中央。不,也不是枯枝,貌似是没发芽的松树

    谢崇森察觉到白灵进屋,他交手的有些吃力,也分出心来低吼“走别过来”

    白灵摇头,遵循着下意识的动作,朝松树枝扑去。

    “咔嚓”一声,那松树枝轻易折断了。断裂声却清脆如折断了动物骨头,下一秒,松枝断裂截面,竟慢慢涌出一滴浓稠鲜血来。

    白灵心中警钟大作,他猛地一矮身,“咚”的一声巨响,一只粗壮如巨人黑色毛手的异物,狠狠砸在了墙边档案柜上

    铁皮柜子被这直径两米的大手一砸,竟是玻璃爆裂,铁皮凹陷。受击处沾满了恶心的黑色毛发与血污,白灵不做停留,连滚带爬的朝谢崇森跑去。

    屋中并没有体型如此庞大的怪物,这巨手好似隔空,从地球另一端,从第四维伸来的天外之手,一击过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非常害怕,害怕极了,害怕自己的头和铁皮柜一样爆裂,可他只要看到谢崇森的身影,一腔奔流热血,就平静下来了。

    谢崇森不做多言,揽住白灵一个翻滚,翻出这办公室,就听一声咆哮撕心裂肺,在办公室浓郁血雾中不断嘶鸣。

    谢崇森带着白灵直直冲下楼梯,白灵不安的朝后望去“那东西是”

    “死了,”谢崇森声音急促,却一如既往地沉稳,“它的核并不在那,只是个投影罢了。”

    白灵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二人拐下楼梯,跑进广场的那一刻,就听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好似地震般隆隆令人浑身颤抖,也好似巨浪撞击冰山。

    白灵许久才从耳鸣中缓过神来,再回头看时,却惊呆了。

    血雾消散了。

    在秋日晨辉渺小却坚韧的辉映下,血雾逸散、消失,空气蜕变成原来的模样,好似气球爆炸,将恶心的异味全数炸开。

    金灿灿的小太阳旁,有一朵七彩金云飘来。

    那金云本是吉祥喜庆的,不知为何,白灵却在瞥见那祥云的下一刻,浑身刺痛无比。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