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作品:《我家有矿[重生]》 回到家, 他们首先要面对的就是来自王业萍的怒火。
要不是看在东西沉且贵的份上, 王业萍能把他俩屋里的电脑给丢出去。
就连向来受她偏爱的许征也没能幸免。
这年头买台电脑多贵啊。
王业萍看了眼价格,心在滴血, 止不住碎碎念, 又不是什么必需品,怎么老是浪费钱
许征轻声同她解释道“当初答应过许时, 说话得算数。”
“算什么算他小不懂事你也跟着瞎胡闹。”王业萍一个眼刀扫过来,语气强横。
为了不让战火波及到许时身上,许征一直把人挡在身后。
眼下木已成舟, 王业萍骂也骂了, 火也撒了,货却是没法退,只好留下。
“买了电脑, 许时不好好学习怎么办”王业萍最担心这个。
一旁的许时沉默不语,许征一口咬定“下回考试, 许时肯定能进班级前十。”
王业萍不太相信,追问起这次考试成绩“许时这回考多少”
许征也好奇, 转头问“多少”
面对两人同时投来的目光,许时硬着头皮说“倒数第三。”
听见答案,王业萍丝毫不给面子地笑了一声, 这一笑先前的紧张气氛消失不少, 怒火也在逐渐平息。
于是这件事被她轻轻放下“全班前十, 我等着你啊。”
“怎么就答应前十了”饭桌上许时同他窃窃私语, 满脸痛苦。
他一想到要看书就头疼。
“你行不行”别说许时, 许征也为他担忧,不过许征很快安慰道,“到时候要是不行,我帮你担着。”
许时对此异常敏感,强势反驳道“我行。”
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还挺倔。
许征给他夹了块鱼头“多吃点。”
以形补形,以脑补脑。
希望许时吃了鱼头,脑袋能变得聪明点。
许时用筷子戳着上面的鱼眼睛,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间半梦半醒的时候,许征躺在床上还没睡着,听见了许时的梦话“不就是学习嘛。”
许征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刚想出声询问,许时紧接着又说了句“可是我不想学,唉头疼。”
一应一答,流畅自然,完全不需要外人参与。
哀怨的语气十分强烈,要是许时醒着,定是顶着张苦瓜脸。
许时连做梦都不忘这件事,可见对他的冲击有多么大。
黑夜里,许征不自觉扯了下嘴角。
辛酸中又透着好笑。
次日,早上王业萍说中午有事回不来,许敬言也在单位里,让许征领着许时上外面随便吃点。
才九点,在客厅里的许征就看见许时抱了个玩偶跑了出来,直到看见许征才站定,揉揉眼睛确认无误后,转回洗手间洗漱去了。
十分钟后,穿戴整齐的许时坐到他旁边。
许征感兴趣道“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换成平时,许时能一觉睡到中午。
“做了个噩梦。”许时脸色不太好,面无血色比以往还要白上三分。
许征用眼神示意等着他往下说。
许时却不愿意开口再提,张开右手把脸捂着。
梦里可怕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先是梦见一觉醒来他哥消失不见,然后他还被人锁在了椅子上,面前摆着九门课本,一本本地过。
不学完,许征永远回不来。
把许时吓了个半死。
连忙跑出来一看,还好,许征还在。
两人差不多等到十点出的门,许时穿了件蓝色卫衣,胸口的两根绳一长一短,帽子很厚,反倒是脖子空空的,风不停往里灌。
许征忍了又忍,才没把帽子给他戴起来。
许时的身高比他矮半个头,许征的手搭在他肩膀正好。
手无意间蹭到许时颈间的皮肤,又软又嫩,还带着温度。
不冷就行。
这是许征的第一个想法。
周末经常能看见穿着校服的学生在街道上游荡,背着个书包,蓝白色的校服款式一样望去显著夺目。
其实不止周末,平时也见得不少。
许征不免想到了身旁的许时,恐怕许时也是其中的一员。
许时没察觉到许征的眼神,盯着路边小贩出神。
原来是个买冰糖葫芦的。
“想吃”许征看见了许时眼里的渴望。
许时没回答,只是下意识舔舔嘴角,许征便知道这是肯定的答案。
要换成王业萍在这,肯定会说,“都快吃饭了,吃什么糖葫芦。”
许征倒没管那些,走过去给许时买。
这年头糖葫芦小串的五毛,大串一块,没后世那么多花样,可一口咬下去,就能品尝到幸福的滋味。
许征拿着两串糖葫芦回来,看见许时旁边站了个中年男人。
穿着整齐,看着三四十岁的模样,还戴了副眼睛,在这个年纪可算是风度翩翩、长相儒雅,他双目注视着许时“你好,请问文照街怎么走”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个男人的第一眼就让许征下意识产生了危机感,说不上来是哪,总觉得哪里透露着古怪。
许征回到许时身边,不着痕迹地把两人隔开,主动解答道“文照街,前面右拐坐三路车到市民中心下就是了。”
中年男人一愣,把目光转移到许征身上,露出个微笑“多谢。”
“不客气。”许征同样予以礼貌性回应。
许征等着他离开,临走前,中年男人还不忘最后瞥许时一眼。
可惜许时从头到尾都没发现。
许时早在第一时间接过了许征手上的糖葫芦,撕开塑料膜,一口一口,左边腮帮子鼓起来,一动一动的,看着就想戳。
糖衣被许时咬碎,卡嗞卡嗞的声音,混杂着山楂果肉一块咽下去。
许征试着咬了一颗,里面的山楂酸得他牙都快掉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许时会觉得这个东西好吃
“你不要给我。”许时夺过许征手上的半串糖葫芦,眯着眼睛享受着双倍的快乐。
冰糖葫芦吃多了的下场,就是许时中午只吃得下半碗饭,饭是无限量续的,以前许时来这家店吃两碗饭都不饱,如今竟沦落到这种地步。
许时一边揉着鼓起来的肚子,一边同他开玩笑道“好撑,要是妈在这里,肯定骂我不好好吃饭。”
“何止是你,连我都跟着骂。”许征搭腔道。
零食是他纵容买的,王业萍要骂也是骂他。
许时讨好地抱着他的手“所以我还是喜欢和你出来。”
也就是许征能够无条件地纵容他。
许征知道这样不好。
可是他忍不住。
既然许时开心,偶尔一餐饭不好好吃就不好好吃吧。
许征刚一转头,隐隐约约瞅见个人影,欲盖弥彰地穿了件外套,低着头。
许征凭借他过人的记忆力将那人认出。
不就是前面来找许时问路的人吗
他想做什么
跟踪他们
许征没和许时说起,领着他绕了好几条街,终于把跟着他们的男人甩掉。
许时紧跟着他,一路吃吃喝喝,没心没肺的模样。
许征不免担忧“最近上学的时候注意点。”
那人能跟上他们,保不准是冲谁来的,冲他来还好,过不了几天他就得回化舒,怕就怕那人的目的是许时,万一跟到许时学校去,这可如何是好。
“知道了。”许时还以为许征在警告他上学时要安分,不能像以前那样迟到早退。
许征思考着“要不你先在家待一段时间。”
许时跟见鬼似的望着他,而后了然道“哥,你在考验我对不对我不会上当的。”
许时刚在许征面前承诺下次考试能进全班前十,许征就抛出这么个大诱饵摆在他面前。
用心险恶。
许征张了张嘴,百口莫辩。
这个傻子。
事实证明,许征的直觉果然精准。
傍晚,那个男人守在他们家门口,来回踱步。
从发现被跟踪到正式碰面,其间相差不过几个小时。
就连许时也察觉到不对劲,拽了拽许征的袖子“那不是白天找咱们问路的人吗难道来兴师问罪了不应该啊,我也没指错路啊”
许征扣着许时的肩膀,让他安心。
他走到那人面前,警惕道“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中年男人被敌视也不在意,伸出只手“认识一下,我叫成例,你父母还没回来”
找他爸妈
许征刚握上他的手没多久,就听见了许敬言的声音“成总”
许敬言刚下班回家,风尘仆仆,与衣冠楚楚的成例形成对比,前者是埋没在芸芸众生的普通人民,后者是处于高位的决断阶层。
成例推了推眼镜,朝许敬言客气一笑“敬言。”
许敬言待人温和,很少与人急眼,面对成例倒有些过分的拘谨,他拿出包里的钥匙开门“进屋坐吧。”
许家屋子虽不大,但胜在收拾地整洁,每一处角落都遍布着生活气息。
墙上贴满了许征许时拿过的奖状,基本上是许征的,许时仅有的一张被挂在了正中间,还有个专门的相框裱起来。
班级三好学生,就连许时自己都不一定记得是什么时候得来的。
电视旁堆满箱子,旧衣服、暂时不用的风扇和锅,还有他们小时候的玩具。
家里的玩具都是许征小时候玩过的,许时接着玩,许征还记得,有一次许时把刚摆好的积木全推倒,心中压抑了许久问,“我什么时候才能不玩哥哥的旧玩具”
听响赶来的王业萍不悦道“你这孩子,玩具不都一样吗,你们玩一会儿就不玩了,买新的也是浪费。”
“不一样。”小小年纪的许时同她争执。
“有的玩你还挑,惯的你了。这些东西又没缺胳膊少腿的,哪不一样”王业萍转身回厨房炒菜,“我警告你啊,再吵连这些都不让你玩。”
新的和旧的,就是不一样。
许时委屈地站在一旁,咬着唇没敢再吭声。
许征观摩完了全程,跑到许时耳朵旁嘀咕两句,难过的许时很快被治愈。
他说的是,“没关系,妈不给你买,哥给你买,明天咱们拿红包去买。”
王业萍没收他们的红包,也有想让他两从小锻炼锻炼理财能力。
第二天,许征带上许时直奔商场,掏空所有钱,买了辆玩具车回来。
王业萍知道后,他们每年的红包再不属于自己。
用她的话就是小兔崽子,一有钱就乱花,妈帮你存起来。
即便如此,那辆车晋升为许时新宠,去哪都带着它,有次磕掉了个后轮,许时还为此悲伤好久。
成例用近乎贪婪的目光看遍许家的每一处角落,最终驻足在柜子上的全家福,一家四口,许时和许征穿着同样的衣服,笑得很满足。
王业萍也在这时候回到家,见到成例,她愣了一下,语气生硬“你怎么来了”
“来,喝茶。”许敬言把刚泡好的茶放到成例面前。
下一秒,杵在客厅的许征和许时就遭到的王业萍的驱逐“傻站着干啥呢还不回去做作业。”
今天的王业萍,很暴躁。
许时被吓得一哆嗦,两人乖乖回屋。
许征关上房门的时候,还不忘往客厅看了眼,王业萍站在沙发边上,傲慢而防备的姿态,在他们离开前,气氛还很僵持。
被赶回来,许时好奇极了,同许征讨论“客厅里那人到底是谁呀”
“我哪知道。”许征也无奈。
一天之内频繁碰见的不速之客到他们家来,任谁也会被勾起无数好奇。
但无论是他还是许时,都不知道那人是来做什么的。
许时趴在门上朝许征勾勾手指“你过来,我们一块听。”
房门是关上了,声音却能够穿透缝隙。
许征和他一样,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辨认客厅里的人在说什么。
在听见声响之前,许征用手压了压许时的头发,毛绒绒的堆在他下巴那儿,有些痒。
这样的姿势,无异于许征将许时抱在怀里。
客厅里,许敬言率先开口打破气氛,拍了拍边上的沙发“业萍,来,坐。”
王业萍不甘不愿地坐下。
成例仍沉得住气,静静品茶。
不知过了多久,成例开口道“我这次过来,是想带回许时。”
“呦,听听这话,多不要脸。”王业萍的鄙夷写在脸上,透在声里。
王业萍质问道“当初你管过他死活吗”
成例不骄不躁“无论如何,血浓于水,我承认当初做的不对,我现在是来补偿他的。”
“你不出现,就是对他最好的补偿。”王业萍回怼道。
“这一切,还得让许时自己决定。”沉默已久的许敬言下了结论。
许家的屋子隔音并不好,即使声音变小许多,该听见的字,许征一字不落地全听见了。
客厅里的那个,是许时的亲生父亲
许征第一反应是去看许时的表情,许时不像他想的震惊,反倒过于平静,还发出一声冷笑。
“你知道了”许征疑惑道。
许时转身离开,得知那人真正身份,再没兴趣听下去。
只剩下许征愣在原地,老半天没反应过来。
许时不是他弟
怎么可能呢。
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的糯米团子,喊出的第一个字就是哥的许时,怎么可能不是他弟
就算是重生,许征也没多大反应。
这个事实一出来,就像一道雷从身体里划过,彻底电傻了。
许征是看着许时长大的。
小时候家里忙,父母都要上班,许时也算是他一点点带大的。
有了这个弟弟,许征虽然嘴上嫌弃,心里面喜欢地不得了,把许时当成了最珍贵的大型玩具,养猫养狗的乐趣,根本比不上。
许时从小就乖,不哭也不闹,白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许征逗他,许时也笑呵呵地抓着他的手指。
后来长大一些,许时化作许征的小跟班,许征走到哪儿,许时跟到哪儿。
有得必有失,因为带了个孩子的缘故,和同龄人玩不到一块,许征偶尔会烦,偷偷丢下许时自己跑出去。
为了不让许时乱跑,门从外面反锁了,许时在家里根本打不开。
等许征玩够了从外面回来,他面对的是个哭了一天险些哭断气的许时,眼睛又红又肿,手里抱着的玩偶都已经哭湿了。
当时许征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可怜兮兮的许时,让他意识到了自己做的事有多混蛋。
从那以后,许征很少出门,基本都在家和许时待在一块。
许时也黏他黏得更近,经常问道“哥哥你会不会走”
许征摇摇头“不会。”
许时还是一脸委屈“哥哥不要丢下我。”
“你好烦哦。”许征苦恼道。
眼见快把许时惹哭了,许征立马改口“不烦不烦,唉,你别哭啊。”
许时对他的依赖,比对家里任何一个人来得都要强。
小时候的许时对许征几乎到了盲从的地步。
许征说什么,他信什么。
甚至有一段误入歧途。
小孩子是敏感的,许时从小就察觉王业萍对他不是很喜欢。
王业萍更喜欢许征。
许时当时很难过,私下问过许征,爸妈不喜欢他,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许征也无法回答为什么,捏了捏他的手臂,答道“你太瘦了,长得像个猴子似的,等你吃胖点爸妈就会喜欢你啦。”
许征长得高高大大,许时却长得瘦瘦小小。
然后许时就开始一直吃,想要按许征说的做,吃胖一点,好让爸妈喜欢。
王业萍经常在饭桌上骂他是猪,她是典型的嘴硬心软,白眼翻上天也没阻拦许时吃。
吃着吃着,许时爱上了暴饮暴食的快感,心情不好就拼命吃东西,只要把胃撑到快炸,心里的难过才得以缓解。
那段时间,许时体重急剧膨胀,胖地像个球一样,还有了双下巴,这样的许时更加得不到父母的青睐。
许征很后悔,因此对许时更加地好。
许时小学一直胖嘟嘟的,直到初中长个子了才逐渐瘦下来。
出于愧疚,许征化身为宠弟狂魔,他把自己的零用钱省下来给许时买吃的,用零食逼迫他去跑步,跑一圈给点吃的。
所以许时虽然胖,倒也健康。
小学里,要是有谁欺负许时,许征一定会去替许时报仇,渐渐的,所有人都知道,许时有个不好惹的哥哥。
许时以前不爱说话,许征便想方设法开导他,让他发生什么事都跟自己说,许时对他的话又言听计从,最后让许时养成了话痨的属性。
这点,许征不止一次后悔过。
可以这么说,在许家,全家人都偏心许征,而许征偏心许时。
对于许征来说,许时已经化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必不可少。
当宠许时成为了一种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戒掉的。
前世许征戒了一辈子,都没成功。
这世也不打算戒。
没想到,许时竟然不是他弟。
许征无数次想打人的时候,都用这么一个借口劝服自己自己弟弟,亲的、亲的,忍着。
结果现在,理由不成立了
许时安静坐在一旁,脸上嘲讽的表情又透露着难过。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许时抬头看着他,回忆道“初一的时候。”
正因为不是亲生的,许时有很多事不愿和家里说,包括许征。
后来他后悔了,又牢牢地抓紧许征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没了许征,就再没有人把他当真正的家人看待。
现在好了,就连许征,他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知道真相。
这么多年,他哥疼了个陌生人。
许时早知道真相,由于自私,不肯告诉他哥,他哥会不会恨他
许征从未见过这样的许时。
失魂落魄般,像是丢失了全世界。
他刚回来的时候,许时很皮,嘴碎得让人想打他,就算皮,无疑是快乐的。
这一刻的许时,浑身被阴郁气息笼罩,浓烈地驱散不尽,就像生活在阴影下。
许征的心一阵一阵揪疼。
不应该这样,他宠了这么多年的弟弟,现在如此难过。
许征想也没想地将人抱着,用行动安慰他。
“想什么呢我看着你这么多年,就算不是亲的,我也永远是你哥。”许征的声音带着坚定。
许征不免自责。
他在想什么
现在最难过的应该是许时才对。
就算他早知道了许时不是他亲弟弟,他能把人放下吗
不能。许征心里的回答再肯定不过。
既然如此,他对许时的关心,永远不会改变。
许征的话戳中了许时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许时再也忍不住,闭着眼,眼泪倾涌而出,反抱着许征。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难过。
许征承诺,会永远是他哥。
可是这样反而加重了许时心中的酸涩。
他想要的并不只是这样而已。
“我不要你当我哥。”许时下定决心道。
他第二句还没说完,许征一锤定音“不要也得要。”
得,许时更难过了。
屋内兄弟两人抱头痛哭,客厅里的对峙还在继续。
王业萍不会忘记,因为许时的到来,给他们家添了多少麻烦,现在养大了想把人要走,门都没有。
“我告诉你,许时不会跟你走的,我劝你趁早死了那条心。”王业萍恶狠狠道。
成例对自己充满迷之自信“你们已经有个儿子了,一个是亲生的,一个是迫不得已收养的,怎么样都会有所偏颇吧。”
“你还有脸说呢”王业萍面露嘲讽。
许时到他们家,一开始遭到了王业萍强烈反对。
这事得从王业萍和许敬言的相识说起,他两之间发生的事,简直能谱写一本乡村七十年代爱情故事。
王业萍,典型的农村妇女,巴溪村村花,长得漂亮,性格泼辣,村子里的小伙一个也看不上,唯独对下乡的许敬言情有独钟。
许敬言斯斯文文的,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气质,于是王业萍经常帮着许敬言干活,知青日子清苦,家里富裕的隔三差五寄点东西来,要是条件一般的就只好扛着。
王业萍就趁此叫上许敬言去她家吃饭,这一来二去的,两人互生情愫,结了婚。
婚后三年,政策改革,下乡的知青有了能回城的机会,当下是离婚的离婚、回城的回城。
许敬言没打算跟她离,许敬言父母却不断催他回城,好在此时王业萍怀了许征,许敬言为了带上她一块回城,家里人便找人换了工作,从月薪七百的换成了一百二的厂工。
王业萍跟着许敬言回城后,本以为能过上好日子,结果许敬言父母对她千般挑剔,嫌弃她是乡下来的,根本比不上白晴。
在逼问下,从许敬言口中,王业萍得知了白晴的身份,白晴是资本主义家的大小姐,成分不好,在之前和许敬言谈过一段,自从许敬言得知要下乡后,两人便分了。
许敬言父母早已将白晴当未来儿媳妇看待,白晴知书达理、温柔大方,哪是王业萍这个村姑能比的。
在此期间,白晴也一直没结婚,等到许敬言回来后,才开始相亲,嫁给了富二代成例。
成例花心惯了,他们结婚不到两年,成例频繁出轨,狐狸精成功上位,挤掉了白晴,离婚后的白晴才发现自己怀孕,并决定偷偷将孩子生下来。
生产当日,白晴难产而亡,孩子活了,这个孩子就是许时。
白晴是个孤女,多年来得许敬言父母照顾,白晴死后,许敬言不顾王业萍的反对,领养了许时。
王业萍一开始死都不肯,摔盆大闹,可向来脾气温和的许敬言却难得硬气了一回,许时就这么成为了他们的孩子。
为此,王业萍还装模作样地回了一趟乡下,把许时抱回来,假装是自己生的。
那时候计划生育已经执行,为了许时家里交了好几万的罚款,王业萍看许时更不顺眼,相处久了,才逐渐把许时当亲生的看待。
许时的性格和许征不同,许征成熟稳重,许时调皮闹事,抛开是否是亲生的元素,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喜欢许征。
一开始王业萍没怎么管许时,都是许征带的,日子久了才慢慢看开,许时生下来什么都不懂,也没什么错。
王业萍是真心把许时当自己亲儿子,才会一个劲地骂他。
毕竟许时那张嘴,有时候王业萍恨不得拿根针将它缝上。
成例不知从哪得知了许时的消息,赶回来要孩子,王业萍自然不会让他得逞。
“你们养两个孩子,经济负担也很大吧我会补偿你们的,只要能让许时跟我回去,要多少钱你们说个数吧。”成例居高临下道。
他相信,这世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
“滚。”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一向当闷葫芦的许敬言会先开口。
许敬言脾气是好,可不代表他是个任人揉搓的面人“我叫你一声成总,是因为你是我的上级,这不代表你能在我家这么肆无忌惮。现在请你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被人当面指着鼻子拒绝,成例脸上挂不住“你们不要后悔。”
“你以为我先来找你们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让你们好好劝劝许时,好样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给我等着。”成例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掷到桌上,溢出的滚烫茶水烫红他的手背,使得他把手连忙缩了回去。
王业萍起身赶人“等什么等,等着我拿扫把赶你是不是还不快给我滚。”
成例灰溜溜地从许家出来,他本想采用最温和的解决办法,是那对夫妇不知好歹。
客厅的争吵声大得许征在屋内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还是头一回见王业萍发这么大火。
许征轻轻擦去许时脸上的泪痕,对他说道“不止是我,爸妈也是爱你的。”
父母的爱,有时不太明显,可当矛盾真正爆发的时候,枪口又一致对外。
晚饭,这么多年许家人第一次摊牌。
王业萍霸气道“小兔崽子你放心,虽然你不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除了这个,在我看来,你和亲生的一样。”
许敬言目光温和“我也是。”
许时微红了脸,之前他一直自卑于这点,如今把话摆到明面上,倒叫他有些无所适从。
王业萍接着补充道“还有你哥,你看,从小到大你哥多疼你,你可不能当小白眼狼啊。”
“我知道。”许时抿了抿唇,这一点,他一直都清楚。
“吃饭吃饭。”许敬言给许时碗里夹了个鸡腿。
王业萍夹了个鸡翅“多吃点,看你瘦的。”
高中正是男孩子长高的时候,许时身高在悄然生长,看起来比之前要瘦。
一时间得到多方位关爱的许时受宠若惊,啃着碗里的鸡腿不敢说话。
难得的在吃饭时话这么少。
“你这小子,不会想当富二代吧”王业萍猝不及防问道。
许时一口饭没咽好,呛着了,许征放下手里的筷子帮他拍背“妈,吃饭瞎说什么呢。”
王业萍有些心虚“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想当富二代还不简单,小时有我。”许征眼里带着笑意,“我以后,肯定比那个成例有钱。”
成例这个名字,在许征发家后从未听过,想来之后混得不怎么样。
许时握紧了手中的筷子,不打算打入他们的讨论。
今天这些人,都怎么了
一个个的,不正常。
十六年来,许时第一次这般放松过。
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被敲碎,让他再不必有所顾虑。
许时望向许征的眼里满是欣喜“哥哥哥哥哥。”
“诶。”许征应他。
“我好喜欢你啊。”许时说道。
“我也是。”许征坐在床边朝他敞开怀抱,“一起睡吗”
“好。”许时尾音抑制不住上扬。
许征今晚做了个梦。
梦里是前世的场景。
前世他不在家,许时和父母家庭关系紧张,王业萍又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有时候管不住嘴就总是埋怨。
许敬言下班了也硬是在外面转好几个小时,在家里的许时便成了她的发泄对象。
久而久之,许时越发沉默,回家了就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不轻易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成例出现在他身边。
早有预谋的接近,给了许时久违的温暖。
就算后来成例找上门的时候,许时得知他的身份也不排斥。
成例是有手段的,他先是让许敬言、王业萍先后下岗,许家开支变得越发紧张,贫贱夫妻百事哀,家里每日争吵不断,话题只有一个,为了钱发愁。
许时主动提出跟成例走,要求就是给足许家父母足够的钱。
为此,许时和父母的关系降入冰点。
再后来,许征醒了。
清醒后是睡在一旁的许时,他的手被许时抓过去牢牢抱在怀里。
许征望着许时的侧脸暗自发誓
有他在,绝不会让梦里的事情再次发生。
成例的报复手段来得又快又猛,今天早上,许敬言就被单位辞退。
这个结果许敬言早已料到,成例是他上司,要开除他也不过一句话的事,许敬言安然接受。
下岗在家的许敬言从花鸟市场买了只鹦鹉回来,绿色羽毛,看起来呆头呆脑的,许敬言正教它说话。
每天出去溜溜鸟、下下棋,日子过得照样逍遥自在。
王业萍早辞去食堂工作,影响不到她。
整治一个许敬言还不够,成例将手伸得更长,盯上了许征的公司。
许征在下午接到电话,他们原先合作的那家货运公司要毁约,煤没办法运过来。
许征稳住对方情绪“先不急,库存还有多少”
“剩下不到五十万吨了。”负责人连声哀嚎,一旦公司货源跟不上,他们的信誉就得大大受损,到时候损失的将会是大笔大笔的订单。
“这些天先减少接单,剩下的我来想办法。”许征说完挂断了电话。
成例。
这个名字他记下了。
从关乐到迁丰的运输线,向来平坦稳定,每隔三天,会有车队从矿上拉煤再运送到厂内。
和他们签订协议的货车公司原先合作地好好的,现在不惜高价违约金也要毁约,想也知道是成例的手笔。
许征先是打电话给尤志,问问他那儿有没有车能运。
尤志表示爱莫能助“我问过了,只要一听是到迁丰的路线,没一家敢接,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这样吧,我手里还有辆货车,你先用着别断货了。”
尤志的货车载重二十吨,从关乐到迁丰一来回就要一天,这二十吨的量远远不够。
“算了,我再想想。”许征拒绝了他提议,并承认道,“是啊,得罪了小人,怎么,你怕了”
“笑话,我是谁你就是得罪天王老子我也不怕。”尤志积极表态。
自从上次许征下矿后,尤志心里,两人就是过命的交情。
只要他能帮的,他义不容辞。
尤志压低声音安慰他“你也别灰心,要实在没辙,我去问问我爸。”
尤志出来的时候,曾对他爸放下狠话我不靠着你,也能闯出一片天。
尤广宏也被他气着你就是求老子帮你,老子也不帮。
男人的脸面至关重要。
但为了许征,尤志还是能暂时不要一会儿脸。
许征在外跑了一天,还是没结果。
天色渐黑,他朝家中走去,一进屋被许时吓了一跳。
许时竟然安安分分地坐在桌前看书。
看的不是包着课本皮的漫画书,而是货真价实的课本。
许征摸了摸他额头,不烫,没发烧啊。
许时闭眼靠在他腰上“别动,让我休息会儿。”
看了一整天的书,许时浑身难受,只有靠着许征的时候,能得到片刻休息。
许征的手贴着他的脸,语气放缓道“这么努力啊。”
“答应了你的事,要做到。”许时睁开眼,神情坚定。
许征说过的话,许时原封不动地照搬。
许征奔波一天的疲倦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手贴着许时的脸舍不得松开。
这么乖的弟弟,他可不能让给别人。
“你继续看,我去洗澡。”许征在精神上支持他。
许时按住胸口,强忍胃里的恶心,干呕两声。
他觉得,他反胃地快变成孕妇了。
许征浴室的泼水声正好掩盖了许时的干呕。
打了洗发水,指腹贴着头皮充分揉搓,头发上很快起了满头的泡泡,舀一杯水冲走泡沫的时候,许征突然想到了解决办法。
虽有些破釜沉舟的冲动。
仔细一想,越想越可行。
就这么办。
许征继续冲去头发上的沫,耳边传来一声许时的干呕“呕”
许征手一抖,水直接泼在脸上。
洗发水进到眼睛里火辣辣地疼,他连忙用清水洗眼睛。
许征知道,嘲笑人是要遭报应的。
这报应也来得太快了。
许征出来的时候眼眶还是红的,许时看见后愣了好久“哥,你哭了”
“没有。”许征拿起电吹风吹头发。
“不用那么感动的,真的。”许时以为是自己的努力感化了许征,让他躲进浴室偷偷哭。
早知道,他就不那么努力了。
“你说什么”许征按下开关,前面吹风机在耳边呼呼响,没听清。
许时的求生直觉让他选择了守口如瓶“没什么。”
许时学了一天,站起来只觉得头重脚轻,水烧开后,浑浑噩噩地进了浴室。
许征洗过的浴室还攒着热气,许时洗得很快,挣扎着最后一丝力气扒开浴室的门,睡衣胡乱套的,半边肩膀露了出来。
“脸怎么这么红。”许征看一眼就发觉不对劲。
许时眼里只有床,走到床边,扑了下去“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你头发还是湿的。”许征刚说完,睡在床上的许时已沉睡不醒,他想了想把线牵过来替许时吹头发,“也不怕头痛。”
吹风机制造的巨大声响都没能把许时吵醒,头发吹到全干后,有些炸开,随意散落在许时脸上,纯稚天真。
许征把被子扯到他身上盖好,躺床上的许时只露出个脑袋,乖巧极了。
许征看了会,刚想留他一个人在下面好好睡,睡着的许时主动往里滚了滚,空出边上一大半位置。
睡着了的许时也不忘用实际行动挽留他。
许征如他所愿,睡到了许时身旁。
许征一躺下来,感受到热度,许时自动往他这边靠。
转身、伸手、搭腿,一切都做得无比自然,像是演练过无数遍。
许时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许征身上,许征腾出另一只手把许时弄乱的杯子重新给他盖好。
许时的脸埋在他肩膀处,完全信任的姿势。
许征暗下决心,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为了许时,也值得。
“早上好,早上好。”一大清早,许敬言养的鹦鹉就在那儿叫。
经历了许敬言一天的不懈努力,鹦鹉终于学会说了第一句话早上好。
许敬言还给鹦鹉取名叫许翡翠,指它浑身的毛绿得像翡翠般剔透。
许时听见后表示了解,然后一直叫它绿毛。
许征是家里第一个出门的,鹦鹉自然是在同他说话。
许翡翠关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小翅膀一个劲地扑腾,似乎在渴望许征把它放出去。
“早上好。”许征回道,顺手还给它添了点饲料。
许翡翠激动叫唤“叽叽,早上好,早上好。”
没办法,它就会这么一句。
许征逗了它一会,继续出门办事。
他来到了汽车交易市场,这儿不同于普通的车行,车辆种类更加齐全,大中小型货车一应俱全。
许征找到卖家,经历了一番讨价还价后,商定下这笔生意。
许征此次大出血,一次性购置了十辆三十吨大货车,一辆花费十万,总价一百万。
买来的车停在工厂车库里,好在当初买的厂地方够大,车库位置绰绰有余。
不仅如此,许征还招募货车司机,一个月两千工资,要求有a2驾照,驾驶经验丰富者优先。
这在当地可算得上肥差,当天来报名的人达二十多个。
许征亲自面试了几个,然后让公司的人进行筛选,最后只招募十名货车司机。
不是许征不愿意面试,而是来报名的人,太多稀奇古怪的。
不少人被月工资冲昏了头脑,拿着c1驾照来报名,还在许征面前大放言辞,说他脑袋聪明,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保准把a2考下来。
许征当即让他走人,这要等上一个月,别说黄花菜凉了,他公司都能倒闭。
还有六七十岁的老爷子也想竞争这份工作,驾照拿的是a2没错,可这么大年纪了,许征敢让人长途奔波吗
自然是客客气气把人送走。
成例不让货运公司接他的单,那么许征就自己买车自己运,从货源到销售一条龙服务,减少中间商,挣的钱全部落入他的口袋。
他,成立了自己的车队。
货车车队。
买了车以后还要去办理相关证件,找人疏通关系,三天内就能办下来。
忙了整整一周末,直到周一,许征才把事情全部搞定。
剩下的就交给公司的人处理。
花钱请他们来干活,可不是吃白饭的。
解决了运输的这条路,就算成例的手再长,也干涉不到他这块。
难得的周末被成例这么一搅和,许征在家的时间少之又少。
今天回家时许时倒是没在看书。
站在笼子面前,同许翡翠聊天。
许翡翠“早上好。”
许时“绿毛,我教了你半天,怎么还是只会这一句啊”
许翡翠“叽。”
许时“好蠢啊你,该不会是弱智吧,鸟里面有没有弱智啊有吧,你就是。”
许翡翠“早上好。”
许时嫌弃之色溢于言表“啧。”
没过多久,许敬言就过来把他的宝贝鹦鹉提出去溜达。
“小翡翠。”许敬言叫得格外亲切,就连许征和许时都不曾享受过他这般讨好。
许翡翠黑溜溜的小眼睛一转一转,张口就来“弱智。”
这成了许翡翠学会的第二句话。
许敬言听了直皱眉“许时,是不是你乱教翡翠”
“不光我的事。”许时顺了个茶几上的橘子,溜回屋。
许敬言试图纠正“乖啊,翡翠,我们不学那些不好的东西。”
许翡翠越叫越上瘾“弱智。”
许敬言气得再不让许翡翠和许时待一块,拎着笼子出了门。
许时回房间一边看书一边吃橘子。
现在的橘子还不到成熟的季节,皮都是绿的,很酸。
对许时来说却有奇效,恶心的时候吃两片,能缓解反胃。
许征周一没课,事情解决后,买了周一晚上的火车回学校。
许时原本想去火车站送他,被许征强行留在家里。
“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你自己一个我哪放心啊”许征正色道。
要是许时送他到火车站,为了安全,许征还得把许时再送回家。
折腾来折腾去的,没必要。
许时从书中探出个头,遗憾道“那好吧,你小心点。”
“到了给你发消息。”许征拿上行李,临走前不忘叮嘱,“少看点书,早点睡觉,要看白天再看,不差那一时半会儿。”
“好哦。”许时乖乖地应下。
凌晨的车站没什么人,大多是进来睡觉的,带床棉被,在车站的椅子上躺着,一觉睡到天亮。
许征给许时发短信到车站了。
许时好快。
许征赶紧去睡觉。
许时等你上车了我就去睡。
许征抬头看了眼信息牌我检票了,你去睡吧。
许时骗谁呢现在才五分。
许征买的是十二点半的车票,最多提早十五分钟检票,不可能这么早进站。
许征的谎言就这么轻易被戳破,他无奈笑笑就你聪明。
半小时后,许征终于坐到车上,再次给许时发信息这回真上车了,不骗你。
等了半天,许时没回。
距离车站不过一两千米的距离,许时手里的手机滑落在床上,屏幕亮起,人却缩进了被子里。
坐在车上的许征和许时,两人的距离,不断拉长。
许征坐了一晚上火车,刚到学校就去上第一节课,早上才收到许时的回复昨天睡着啦,你到学校了吗
许征眼皮沉重,挣扎着按了几个键嗯,在上课。
许时我也是,在上历史课,好无聊。
好好上课。发完这个消息,许征就趴桌上睡了过去。
一晚上没合眼,只要是能睡觉的地方,像教室的桌子都显得弥足珍贵。
两人的角色就此颠倒,许时撑着下巴百般无聊地听课,许征成了在课上睡着的那个。
周三,许征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许可证都办好了,车队今天就可以载货。
许征总算满意,这两天公司迫不得已减少接单,如今车队就位,又能继续以往的营业额。
也不知道这买车的一百万什么时候能挣回来。
就算运输费挣不回来,能治得了成例,这钱许征花得心甘情愿。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事。
公司稳步经营,许征有打电话询问,成例再没来他们家闹过,就连许时都不曾见过他,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许征只要他没来烦你就好。
许时他敢来我揍他。
许征逐渐变得忙碌起来,每天除了上课剩余时间就是和许时发发消息,一个月话费指定上百。
齐瑾生开始发现他的不对劲,在许征又一次对着手机笑后,同霍成章嘀咕道“许征是不是谈恋爱了”
霍成章用看傻子似的眼神“你才发现”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何野主动加入他们讨论“是吧是吧,哪有人对着手机笑得这么开心的。”
三人极为默契地交换了视线,同时点头。
没错,许征一定是谈恋爱了。
自从失恋后,齐瑾生看破红尘,化身为老母亲的担忧“异地恋多不靠谱啊,连对方变心了都不容易察觉。”
霍成章察觉话里的漏洞“你在咒他”
“不敢不敢。”齐瑾生赶忙将自己撇清关系。
恋爱中的人都是盲目的,万一许征事后知道这件事来找他算账怎么办
许征已成为宿舍重点观察对象,偏偏他本人还不觉得。
齐瑾生偶尔跑过来传授他恋爱经验,让他谈恋爱的时候多上点心,嘘寒问暖啊,关心得无微不至,否则距离一旦远了,感情出变故的几率越高。
许征听得云里雾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齐瑾生又拍了下自己脑袋“不对,我和你情况不一样,不过我虽然没和女孩子谈过恋爱,但道理也差不多嘛,你自己多注意点。”
“哦。”许征没领会到他话里的意思,趁着下课,抓住何野小声询问,“齐瑾生最近又谈恋爱了”
何野瞪大双眼“又谈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样的谣言一个个传开,最后传回了齐瑾生那里。
齐瑾生磨了磨牙,不识好人心。
许时最近学业方面遇到点困难,看书的时候虽然还是老毛病,但能克服,就是有些方面怎么都搞不明白。
在班上环顾了一周,还是他小弟同他建议“老大想学习啊找隔壁班那个书呆呗,叫什么魏言,成绩可好了,年级第一呢。”
许时心下满意,就他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