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0章替身亡夫6
作品:《主角跟吃软饭的炮灰跑了[快穿]》 第100章替身亡夫6
“还不快洗,磨磨蹭蹭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热闹的夜市里,繁忙的后厨响起几声斥骂,隔着薄薄的木板墙就是半敞着的破旧前厅,零星坐着几个客人。
那客人之中,有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眼镜,活像是个在写字楼里工作的文职人员,拿着酒杯喝得面红耳赤,发丝失意的散落在耳侧。
他呼吸微重,酒液顺着喉咙吞咽几下,吞进了胃里,熏染了意识,和着几乎没动过的小菜,在胃里火烧火燎的痛。
祝明呼吸凝重,他发丝散乱满面醉意,醉醺醺的擡眼,听着里头老板对员工的斥骂。
他酒杯重重一放,不知道哪里来的意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大声喊:“老板!再来一瓶酒!”
“好勒!”老板从里面匆匆忙忙走出来,利索的从箱子里拿了一瓶新酒。
撬开盖子,微黄的酒液潺潺倒进了杯子里。
祝明酒过三巡,愣是没想明白自家那叔叔遗孀怎么就对自己动手了,他想了又想,猜测是不是族老劝他过继惹恼了他,但此前他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想到那些被送去国外的人过得什么日子,祝明狠狠打了几个冷颤,晃晃悠悠的掏钱走人。
他脚步匆匆,混迹在人群里,胆怯的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路过后厨时,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祝明愣住了。
他那个家主叔叔死的时候,祝明都上初中了,就是再年纪小记不住,席妄上位后发了疯,那么大一张遗照天天挂在主宅里,逼着他们那些小辈日日上香,看那么久也该看够了。
甚至,祝明明里暗里给他这位叔叔的遗孀送过几个男人。
但没有哪一个,和眼前这人这么像。
像到了极致。
他蹲在地上,随着动作,牵引着后背与肩颈的力量,质量不够好的衣服在背上绷出凌厉的弧度。
他只是蹲在那里,不像是在刷盘子,浑身的气势活像是在寻仇。
眼见老板骂骂咧咧要钻进后厨,祝明脑袋一热,猛然冲了过去。
“他只是你的员工,又
乱的帖子很快歪了楼,转而开始夸赞席妄这个白月光到底是多么漂亮。
逐渐与数量众多的夸赞贴融汇一体,彻底消失在漫漫论坛中。
而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席妄,此刻正在超市里认真的挑选着紫甘蓝。
他穿着天蓝色的厚绒大衣,扣子严严实实的扣在下巴,脖子上还围着一条褐色围巾,正手拿着两颗紫甘蓝认真挑选。
紫甘蓝托在掌心,比手掌大得多,漂亮的琥珀眼在灯光下闪动着稀碎的光亮。
在认真挑选过后,席妄终于挑出了一个,满脸笑意的放进了购物车里。
祝九在旁边推着车,他围着漂亮的红绿格纹围巾,苍白的脸庞在艳丽的色彩衬托下似乎也多了几分温暖的血色。
他安安静静的跟在席妄身后当工具人,席妄走在前面东张西望,时不时回头问他问题。
“阿九,要不要买点虾?”他指着漂亮的玻璃水缸,里面的基围虾正在滚动的水源里活泼漂浮。
巨大的橙色牌子从头顶落下,用猩红的颜色标注36.8块一斤。
这是席妄之前压根看都不敢看的,他素来节省,在遇到祝九之前对自己也是扣扣搜搜,就着馒头啃咸菜。
但是今天是不同的!
席妄双眼晶亮,脸上的笑容温暖又绚烂,迎着头顶明亮的白灯,像是笼罩在月光中,越发显露出被好好养出来的莹润血色。
回头一望,眉眼柔和,像是温柔的月光,柔柔如一汪泉水。
祝九只是扫了一眼,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
临近新年,36.8块的虾打八折。
席妄刚结了最后一笔工资,正要囤积物资在家里猫冬过年的时候。
他欢呼一声,高高兴兴的扯袋子,用超市备的小网兜捞虾。
他不会捞,眼神先看向别人,踮着脚学别人的样子去捞游动的虾,捞上来总要盯着看看,看着它动了动腿才心满意足的捞进袋子里。
他这样一番动作慢吞吞的,旁边拥挤的阿姨看着都着急,挥舞着网兜挤在他的身边,差点把他给挤出去了。
席妄脚步一退,眉头刚蹙起,就抵到了身后人的胸膛上。
他瞬间惊惶转头,视线却撞进一片红绿格纹中。
祝九垂眸只盯着那水面,抓着他的手精准的一捞,那虾就跟不要钱似的,争着抢着往网兜里蹦,丢进袋子里时还活蹦乱跳的激烈挣扎。
祝九穿着正经,打眼一看浓艳的样貌更像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此刻挤在人群里,也不显得慌忙。
从容不迫的伸出手,在袋子口狠狠拧了两下,利索的在下边扯开一道口子,放出多余的水。
再扯新袋子一套,干净利索的装了虾。
看起来比席妄这个穷苦出身的,还要更有生活气一些。
很贤惠。
席妄都惊了,他张大嘴愣愣的看着阿九拿着虾,被带着挤出拥挤的人群。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有那么多人抢这打折虾,他们一退,汹涌的人群直接挤了过去。
那战斗力极强的抢虾大军,看得人头皮发麻。
“走。”祝九趁乱称了重,顺便洗了手,把虾放进购物车里的动作行云流水。
席妄反应过来,拿着虾连忙看了看,正正好两斤。
他也不知道一斤有多少,迷迷糊糊的掂量着数量:“一人一斤会不会不够?”
“够,一人一盘。”祝九推着行李车,又恢复了一贯事不关己的懒散模样。
好似刚才的动作已经耗费了所有气力,懒懒的垂下眸子,看起来也并不想推车了。
席妄就自己推了车,掏出一早写好的清单点了点数,兴奋得一拍手:“那我们去结账吧!”
他高高兴兴,路过酒水柜里,纠结了一下,拿了瓶大瓶装阿萨姆抱在怀里。
面上露出矜持又高兴的笑:“吃大餐得喝点好的!”
热热闹闹的氛围里,有的人进有的人出,两人提着大包小包顺着人群走出出口,顺着道路慢悠悠的往外走。
一点冰冷落在脸上,席妄擡起头,惊喜的发现又开始下雪了。
他呼出一口热气,白雾慢悠悠的在眼前飘,他巧笑倩兮,弯着眉眼伸手去牵阿九:“阿九,新年快乐!”
祝九撩起薄薄的眼皮看了他一眼:“还有几天过年。”
“那也快乐!”席妄理所应当的回答。
以往的新年他都是自己一个人过,也不想着要好吃好喝,只觉得屋子里好冷好孤独。
但现在!
席妄笑意盈盈,边走着边歪着头看阿九,心满意足的想。
现在有阿九了!
祝九默,只冷淡的注视着前方,那随着寒风飘来的血腥味几乎消散在空气中。
在席妄看不到的角落,一缕黑影融进两人的影子,带着结果回来复命,诡异狰狞的黑影自祝九脚下蔓延,狰狞的扩散开一片寂静的喧哗。
嗯,是个见血的好日子。
·
[时老师]:席同学,新年快乐,打算除夕怎么过?
[时老师]:[照片][照片][照片]
[时老师]:席同学钥要是家里没人的话,正好老师要在这里过年,要不要过来和老师一起过?
……
[梦梦]:不好意思老师,我除夕想和喜欢的人一起过。
指尖在“喜欢的人”停顿了很久,席妄脸红红的,眼波闪烁,却还是没有选择把这几个字删掉。
他咬着唇,面上翻涌着热度,好看的绯色从耳垂一直红到脖子,在潋滟的眼波中藏进了衣领里。
“阿九,今天晚上也买虾吃好吗?”回完消息,席妄扭头朝屋里喊了一声。
一如既往,祝九并没有理会这种琐事,垂着眼睑任凭阳光穿过拉开的帘子,洒落在面上。
暖暖的,哪怕是祝九周身冰冷,似乎也被这温暖的太阳晒出了几分温度。
他面容倦怠,眼下青黑似乎又重了几分,不显颓态,反而眉眼深深,在眼睑上折起深邃的弧度,越发忧郁惑人。
像、连夜干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席妄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困惑的蹙起眉:“怎么又困了?阿九身体真的没事吗?”
一直睡一直困,浑浑噩噩的,总是不好的预兆。
席妄有些担心,祝九也只是撩起眼皮,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没事。”
他撇开落在面上的手,似乎没有气力,一下子就从半空中坠了下来,两只手纠缠在一起,落在祝九的腿上。
席妄登时像沸腾的热水,只觉得“呜呜”的热气要窜到脑袋了。
他恍恍惚惚的被这个举动勾到,脑袋发昏,一下就把担忧给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满脸的羞意。
他实在羞涩,羞羞答答的说不出话,支吾着迅速说:“我、我出去买菜。”
一把抽出手,转身拎起袋子就走。
一出门,他脸上的羞意无法抑制,捂着手背在原地缓了缓,激动的心脏跳了跳,席妄在原地徘徊一阵,才斗志昂扬的提着买菜袋子出去买菜。
只有祝九困惑的睁开眼,茫然的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在猝然关闭的房门里又闭上了眼睛。
·
“席同学……”
在买菜的人群中赫然被人叫住,席妄回过头,就看到时文进在不远处对着他惊讶微笑。
时文进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擡步朝他走来。
他似乎特意做了造型,穿着好看的长风衣,脖子上带着米白色的围巾,朝着人微笑示意时显得风度翩翩,身上自带着男士香水的清新味。
一下子与生活气脱离开来,更是与穿着厚重外套拖着购物车的席妄格格不入。
席妄面露惊讶,配合着和时老师走到人少的地方。
时文进对着他笑,笑容中带着惊喜,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席妄的拒绝而烦恼。
他扫了一眼席妄购物车里的菜,关心的问:“席同学是自己出来买菜的吗?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怎么提回去?”
席妄试着推了推,意识到东西实在太多了,他认真的想了想,推着购物车示意:“那我可以先把购物车推回家!”
“这里的购物车能推回去吗?”
“能吧?我和这里的保安爷爷很熟的。”席妄小小的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小酒窝深深显露,格外可爱。
时文进与他一边走一边说,不知不觉就结帐到了出口。
他也不见外,直接伸手提走了最大的两个袋子。
席妄眼眸微睁,就见他毫无距离的笑着说:“我帮你顺路带回去吧。”
这一顺路,顺到了楼下,时文进又说:“不请老师上去喝杯水吗!”
席妄警惕得一怔,本能的想要摇头,却提不回袋子。
那两大袋猫冬的菜被时文进提在手中,就像是劫持了人质。
席妄目光落在时老师的身上,时老师依旧温柔有礼,却强硬的不容置喙。
席妄抿了抿唇,不甘不愿的小小声说:“家里有点乱。”
他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劝退人,但却没有注意到时文进孤注一掷的目光。
时文进这个身份下的玩家终于知道,上个玩家为什么攻略失败了,一声一声提示的淘汰音就像是死亡的预告,他猝然意识到,自己再等待下去,只会陷入一样的结局。
时文进眸色深深,脚步跟随着席妄的身后。
那是一种隐秘的、晦暗的声音,一声一声几乎与席妄的脚步同步。
席妄猝然浑身一冷,危机感如电流般流窜全身。
他抖着手,试图掏出钥匙,却手指一松“哗啦”落在地上。
席妄立刻想蹲下身去捡,时文进动作比他更快,抢先捡起来笑意盈盈的递给他。
看着时文进的笑容,席妄呼吸深深,努力几次,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小小声道谢:“谢、谢谢……”
“咔嚓——”
大门打开了,席妄盯着门把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久之后他还是放弃了把时文进关在门外的念头。
“老师,家里没有多余的鞋……”
他又开始发出小动物般,似乎想恐吓走敌人的细微声,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时文进堂而皇之的走进屋子,眼神环顾四周:“席同学是一个人住吗?这么偏的房子,会不会显得冷清。”
“老师那里还有空房间,你要不要搬过来?”
他低下头,成年人的高度落下如高山般的压力,笼罩下令人怯怯的阴影。
席妄蠕动着唇瓣,在房门发出响动的一瞬间,直接窜了出去。
“阿九!”
他一把扑到阿九怀里,利索的躲到他的身后,紧张得咬着指尖。
祝九把着房门,淡淡的青色经脉蜿蜒在手背,他神情淡漠,一把关上门与时文进对视。
“有事?”他神色淡淡,言语很不客气。
时文进只觉得在那双凤眸下寒毛直竖,鸡皮疙瘩一片一片起来,强烈的危机感席上心头。
他就像是一只肮脏的老鼠,在灯光下无处遁形。
恍惚间,一双危险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你被盯上了。
但片刻,他扯开笑容:“这是祝同学吧,席同学聊到过你,看来今晚我们要一起过年了。”
时文进挑了下眉,只这个动作,就令他汗湿衣背,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祝九目露审视,目光衡量般上下扫过,随即面无表情的淡淡应声。
“嗯。”
祝九都默认了,席妄才不会把他赶出去。
但是席妄还是觉得委屈,撅着嘴剁鸡肉,把案板剁得“梆梆”响,似乎这样能给他带来勇气。
正剁着菜,一只手从斜里伸过来。
席妄瞪圆了眸子,惊惶的转过头,差点与站在身后的男人撞在一起。
时文进倾身,双手绕过他握住他拿刀的手,言语暧/昧:“老师帮席同学剁菜吧。”
“我的手艺应该还不错。”
他说话时,身上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席妄屏住呼吸,一个矮身利索的从胳膊下窜出。
也不管礼不礼貌,他直接关上厨房的大门,声音穿过大门显得闷闷的,伴随“咔嚓”一声直接落了锁。
“那、那就交给老师了。”
时文进:……
恨恨的剁菜声被厨房大门关在里面,席妄躲到祝九身边,明显松了口气。
祝九垂眸看着他满脸劫后余生,淡淡的问:“你让他一个人做,就不怕他给我们下毒?”
席妄松懈的这一口气瞬间提了起来,他立刻意识到了这件事,满脸认真的窜起来:“对哦!”
他要去监督!
但是、但是QAQ。
席妄一时间纠结不定,祝九一把卡住他的肩膀把人捞下来,脑袋按在腿上。
他垂着眸子,手覆在席妄的耳朵上,淡声轻哄:“就这样,别去。”
笨。
“……”
席妄支吾几声,最终红着脸一把埋进祝九的小腹,被温暖的厚外套拢住了脑袋。
是膝、膝枕
席妄枕着柔软的膝枕,在祝九温暖的气息中逐渐睡了过去。
等他迷迷糊糊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客厅里没有开灯,黑黝黝的光线从外面斜进几缕天光,昏暗的云飘飘摇摇,黑与夕阳交融,呈现出难得一见的醺色黄昏。
“唔?已经天黑了吗……”席妄嗓音含糊,被枕了一下午的祝九擡眸,凤眸淡扫,“嗯”了一声。
时文进在自由发挥下,做出了九菜一汤,摆得桌子都要放不下了。
席妄看到的时候险些以自己没有睡醒,惊讶的张大嘴巴,迟疑的看了眼时老师,再看了看桌子。
一个人做了年夜饭,按理怨气应该比鬼还大的时文进像是文雅的小媳妇第一次来到婆婆家,含蓄的露出一个笑容:“饭好了,快来吃饭吧。”
席妄一时间,连动筷子都不敢。
他哆哆嗦嗦的坐下来,抓着筷子眼神乱转,一时间不知道什么能吃。
就在这时,一筷子菜被祝九夹在碗里。
他神色淡淡,却叫人分外安心:“吃吧!”
席妄立刻如赦大获般埋头苦吃。
时文进眸色幽幽,语气意味不明:“真令人嫉妒啊。”
“席同学对你可真信任,想和喜欢的人一起过年,他是这么和我说的呢。”
“那么,祝同学,你又是怎么回事呢?我听人说,你已经很久没有去学校里,除了家里有钱……这似乎也不属于是自己的闪光点吧?”
时文进语气怪异,话语直指祝九。
祝九神色淡漠,一点不为其所扰,一门心思给席妄夹菜。
席妄想擡头反驳,他筷尖一点,又催得席妄埋下头继续吃。
时文进几番挑衅都不成效果,他咬牙切齿,阴戾戾的目光格外凶狠。
几乎要将祝九生吞活剥。
吃完饭,祝九拢着袖子,这才第一次开口:“席妄,去洗下碗。”
席妄本能站起身:“哦,好!”
被时文进一把按下,时文进面皮抽搐,端得一副彬彬有礼的好样貌:“我去吧。”
时文进洗完碗,祝九又拢着厚外套,慢条斯理的说:“席妄,我们出去看烟花。”
他语气淡淡,却像是在时文进脖子上栓了一条绳。
他要洗碗,时文进就得主动去洗,他要出去,时文进也只能主动跟着出去。
席妄对出去看烟花这件事抱有很大的热情,他回屋子里翻出之前买的仙女棒,兴奋得双眼发亮。
脸红扑扑的被围巾围着,祝九的手指绕着围巾,再戴到席妄的脖子上。
席妄微低下头,感受到手指在脖间穿梭,悄悄红了脸。
“阿九,我们去放烟花吧!”
他擡起头,双眼发亮。
祝九似乎笑了一下:“小孩子。”
席妄才不管像不像小孩子,和阿九一起过年,他才不要装成熟的大人!
席妄与祝九手牵着手,他带着他穿过小巷,走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走到宽阔的广场上。
热闹的广场到处都挤满了人不知道哪里放的冲天炮,“咻”直冲上天,在天上炸开炫丽的色彩。
席妄擡起头,头顶接二连三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他的瞳孔倒影着璀璨的花朵,燃烧的末点如流星般四散坠落。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人,祝九擡头看着天空,白皙的脸上斑驳着闪动的火光。
光影在面上斑驳,在转瞬间熄灭又在转瞬间亮起。
席妄不知不觉露出了笑容,他唇角微弯,天真无暇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那一瞬间,他看着祝九的眼睛里,溢满了漫天遍野的星光,那满载情意的眼眸,承载着情愫的眼眸沉淀着最绚丽不过的色彩。
席妄在心里许愿: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希望阿九一直在我的身边。
对着流星,也对着祝九。
在对上祝九眼神的那一刻,席妄心脏扑通一跳,他面色醺红,像是醉倒在名为祝九的深渊。
在祝九逐渐靠近的过程中,他脑袋晕乎,被一只大掌托住后脑。
滴答滴答的钟表转动声在耳边流动,席妄一时间忘却了时间,他只懵懂的与祝九对视。
在扑通炸开的烟花下,祝九将外套拢在他的头顶,蠕动着唇,轻声开口: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阿九。”席妄恍恍惚惚的重复,温热的指腹擦过耳垂。
祝九似乎笑了,短促的一声,又像是轻叹。
“晚安,席妄。”
“晚……?”
席妄话还没说话,他猝然身子一软,倒在了祝九的怀里,拢在头顶的外套赫然化作一张大网,将他全然包裹。
祝九擡眸,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四周嘈杂的人群已经消失,烟花转瞬消散,一切归于虚无的安静。
时文进就站在祝九的面前,他满目惊恐。
下一瞬,转身就跑。
没跑出两步,巨大的威压在一瞬间如洪水倾泻,无法形容的恐怖笼罩在头顶,足以撕裂一切的力量旋风般在脑海盘旋……
时文进无法形容这一刻的痛苦,他只能倒在地上,像是一尊摔碎的瓷器,抱着脑袋疯狂尖叫。
“啊啊啊啊啊!”
他不停的在地面挣扎、蠕动……
像是一个疯子,不停的用脑袋撞击地面。
难以形容,无法分解的絮语在耳边絮絮,他手指深深陷入地砖,鲜血从指尖滚滚溢出。
一团阴影靠近,时文进擡头,祝九将人横抱,甚至嫌弃的伸手捂住怀中人的耳朵,眼中无视一切的淡漠并不将他放在眼中。
只要他一个念头,时文进就得死。
“别杀我,别杀我……”时文进太害怕了,他终于意识到祝九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他恐惧得涕泗横流,疯狂求饶,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
“杀了我也不能结束这一切,这是开始,还有好多好多的世界……好多好多……”
“梦梦,救救我,救救我,我是为你而来,我是来爱你的啊!”
时文进伸出手,装得深情款款,带血的手试图去拉扯席妄的衣角,被一脚踹翻在地。
他便就着这个姿势,哈哈大笑起来。
“祝九,你救得了这个,救不了另一个,这只是个开荒副本,还有好多已经开荒完的……”
“有多少呢,我想想,民国、星际、兽世……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绵悱恻的还休情态还残留在眼底,他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眸子,被掐着腮帮子,嗓音含含糊糊的,郁闷的鼓起一边。
“唔着似……勾硬!勾引!”
席妄要闹了,他震惊得双腿直扑腾,斜躺在祝九的怀里扑腾着非要下来,一边闹腾一边耍脾气!
这位置就那么大,祝九不拦着,他能扑腾着他的腿从椅子上扑腾到桌底下。
祝九一拦,他又气势汹汹的闹脾气,手指戳在心口,娇娇气气的骂:“你个不解风情,没心肝的,瞎眼的坏东西!”
“坏死了!坏死了!”他疯狂戳戳,娇气的撅起嘴,又委屈又不忿,漂亮的小脸写满了委屈。
那红唇一咬,饱满的陷入一片柔软,像是娇艳欲滴的花,面上被气红了一片。
祝九一双手如铁钳般,任凭他怎么折腾焊死在身侧,捞着他的腿没叫人掉下去。
闹了一通才将请帖拿过来,提示般回到正题:“你刚刚想说什么?”
席妄气鼓鼓的抱着胸,扭头“哼”了一声,娇气的拿后脑勺对着他。
祝九也不气,低头打开请帖,看到了一家戏班子的邀约。
这戏好不好,出不出名,伶人说的不算,戏迷们说的才算,那打赏的钱才算。
玲珑仙登台七年,把旁的角都压得死死的,别班的角再出色,在他面前也矮了一头。
那时尚且有不少人怨恨嫉妒,三年后复出不过两次登台,就已把戏迷们迷得五迷三道,也叫这几年出头的角心生不满。
偏生他这一回神秘的很,除了两回戏,愣是没露过面,把人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
角没有戏班子,总是多有不便,很多事都难处理。
这会有戏班子联系他,一是为了示好招揽,二也是想借一出戏探探契合度,也有打擂台的意思。
祝九心思百转:“这里面有你的对家?”
席妄眼波流转,幽幽转过头来,拿眼神骄傲的斜晲他,翘着兰花指,又娇又傲的轻哼:“呸,看他们也配。”
“郎君~看我仙姿佚貌,应是那阆苑仙葩,空闺寂寞,念一思凡,从天上下来了。”
他擡手一指,指了指天上,又哀怨的指了指祝九。
祝九:。
还挺自信。
他擡手摸了摸席妄的脑袋,一本正经的问:“天上掉下来的?”
“那还回天上去吗?”
席妄故作思索,也一本正经的回答:“你欺负我,我就回天上去了。”
“哦。”祝九点头答应:“那我可不能让你回天上去。”
席妄眼睛一亮,唇角抑制不住的疯狂上挑,他手指揪着衣袖,在指尖纠结半晌,忍着羞意含蓄的问:“为什么?”
是不是喜欢我?
不料祝九答:“怕你回天上告状去。”
此话一出,席妄瞬间瞪大了眼睛,袖子一甩,立刻张牙舞爪的扒在祝九身上,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他牙齿利得很,跟小狗似的,一口咬在祝九脖子上,砸巴出鲜血味,席妄身子一软,如同喝醉般,醉醺醺的扒着祝九,腰软腿软,声音也含含糊糊。
“唔……好、好晕晕~好次!超、好!”
他像是叼着骨头般,小虎牙叼着肉厮磨,舌头不收突兀的变成蛇信,一吐一吐的扫过伤口。
鲜血顺着破口,流溢出不同寻常的力量,吝啬的从破口中挤出一滴,瞬间就叫席妄神魂颠倒。
他叼着软肉吮了又吮,舌尖讨好的舔舐,才吝吝啬啬的榨出一滴。
直把席妄馋得够呛,一个劲的往祝九身上拱弄,双臂柔软的缠绕在肩膀上。
像是一株贪婪的,汲取养分的菟丝子,毛绒绒的脑袋在脖颈处拱来拱去。
本来只是气意上头,咬了一口,连席妄都辨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脑子晕乎乎的,面上潮红一片,顺着脖颈藏进衣服底下,单薄的身子愉悦直颤。
祝九就当被小动物咬了两口,差不多的时候戳了戳他的额头:“两滴就够了,小心等下难受。”
他语气跟叮嘱别吃撑一般无二,祝九翻了两下请帖,拿请帖拍了拍席妄的头。
席妄脑子一懵,惶惶然回过神,看着被自己又吸又咬的软肉,茫茫然眨了眨眼。
“我那天见你,你是去捕猎的吧。”祝九语气笃定,抓着他的手腕,按在脉搏上定了定。
席妄满脸心虚,装傻充愣:“你在说什么呀?”
人家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漂亮啦~
他眨了眨眼,故意卖乖。
祝九语气笃定,又疑惑:“你化作鬼身,吸人精气而活,所以你是想吸我精气?”
所以才勾引他?
小笨鬼。
祝九又点了点他的额头:“去害人都能被欺负。”
席妄面上懵懂,猝然打了一个饱嗝。
他什么都没干,却感觉身体充盈着力量,捂着嘴直打嗝,惊恐瞪圆了眼睛,慌张又无措,一张嘴瞬间“咯噔”了一下。
“我……嗝!”他试图说话,一张嘴就忍不住打嗝,捂着嘴使劲忍了忍,身子都不停颤。
“嗯,吃太饱了。”祝九没有意外。
掐着他的脉搏探了探,又看了看喉咙,得出正常的结论。
他的血不同寻常,神力四溢,即便在梦中,若非席妄梦中身躯亦是神躯,只怕一滴血就能让寻常人暴体而亡。
只是哪怕神躯,在世界意识的影响下,也会呈现出如同设定般的效果。
席妄如今是鬼身,吸人精血,自然会为力量充盈的神血着迷,又因为身体孱弱,多喝一滴都要撑着。
祝九给他揉了揉肚子,温暖的大掌按在小腹上,轻轻的揉,一边揉一边打着商量:“以后十天喂你一滴。”
一滴什么?
席妄精明的支楞起身子,还不懂是什么好处,就大言不惭的提要求:“不,我要一天上亿!”
祝九:“……贪心不足。”
“撑死你。”
他警告般拍了拍席妄的屁股,把他从自己腿上赶下去了。
席妄哼了一声,嘴里嘟嘟囔囔:“你打一下有什么本事,有本事就把我按在床上打,打红了打肿了,看谁没脸见人!”
祝九只当没听着这污言秽语,把他的请帖丢回去了。
席妄一接,将请帖翻开,眼波流转间眼尾上挑出恶劣的弧度:“情场失利,戏场得意。”
“就不知,这冤家在其中,到底起到什么作用。”
席妄手指一戳,正正好好戳在请帖上的艺名上。
递请帖的戏班子有一个他的老对头,年年被他压一头,对他百般算计给予难堪。
这三年是混得风光无限,可在帖子里,班主诚邀席妄与自己的台柱子同台演上一出《锁麟囊》。
席妄做角他做配,那戏中二女恩情相牵,阴差阳错纸短情长,这戏外两人生死仇敌、恩怨难消。
席妄来了点兴致,他从地狱爬回来,可不就是来索这些仇人的命吗?
席妄一时兴起,在地上兴奋得来回走动,竟提早开始哼着戏词,咿咿呀呀的念词轻柔婉转。
“不想团圆在今朝,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心花可自豪。
种福得福得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这一世干干净净,生命里只有一个晓星尘~”①
他身段柔软,风流多情,摇晃着腰肢轻轻巧巧念词,嗓音愉悦中透着恶劣的戏谑,面上难已消磨的怨爬上眉眼。
那窗外光影落在他身上,透不出一点鲜明的色彩,他立于房屋之中,四周方方正正,囚徒般深陷其中。
而一边城北的戏班子,台柱子玉如烟也恨恨攥紧了手。
他才下了台,就被告知要与玲珑仙同台唱上一折《锁麟囊》,他做配!
一时扭曲了表情,良久才冷冷的笑出了声。
低哑的笑声渗人至极,玉如烟面色扭曲,低声念着:“好、好得很,我能毁你一次,就能毁你一次。”
“看看我们谁才能笑到最后!”
他猛然将桌面的东西扫到地下,癫狂的痴笑出声。
好似看到了席妄趴在他脚底下,狼狈不堪的可怜样!
“你等着!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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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席妄,来我的地盘不来和我打声招呼吗?”
玉如烟一身戏装,气势汹汹的走到化妆台前,正在上妆的席妄对着镜子细细描眉。
他似乎描得专注,眉笔在面上描出细细一条,上挑的眼尾弧度恰到好处,上挑起娇俏清丽的面相。
玉如烟没得到回应,气得面色铁青,一把按住席妄的肩膀,想将他扯向自己。
却不想席妄身子坐定,动都不动。
如玉烟掰了几下,难以置信,反而是席妄擡袖轻描淡写的一抚,他手背火辣辣的刺痛,连连倒向后面。
“啊!我的手!我的手!”
他疯狂大叫起来,感受一股刺痛,从手背烟熏火燎般灼灼闷痛到胳膊。
被旁边的伶人扶了一把,这才免了难堪。
“席妄!”他顿时气恼!
席妄肩膀一颤,好似才听见般,柔柔弱弱的回头,眉眼无辜:“哥哥想说什么?”
呸!什么哥哥,比他还大两岁,一个死绿茶!
“你装什么可怜,我这手……”玉如烟冷笑,伸出手想说些什么,目光一定,只见那手背白嫩嫩一片,全然没有任何痕迹。
班主撩起帘子进来,见事不妙,一把护在席妄的面前:“好了好了,马上就要登台了,如烟,你还不快去做准备!”
“班主!我这手……”玉如烟伸出手不甘控诉。
班主却不耐烦,看向他的目光冰冷一片:“你平素张扬,惯爱找人麻烦我忍了,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有贵客,我不喜欢再看到你闹事,快去准备吧。”
玉如烟气恼,被几个戏班的伶人推着送着往旁边劝走了。
席妄就这么懵懵懂懂的看着,眉眼无辜至极,像是事不关己的路人。
班主还与他道歉,点头哈腰的陪笑:“别见外,这孩子性子急,听说你想过来,有些气不过,我回头说说他去。”
“这加入戏班子这事……”
席妄柔柔弱弱,温柔的弯起唇角:“按理,我也是要找个戏班子的,能不能成还得看彼此的缘分。”
他眉眼弯弯,眼神意味深长的看向班主。
班主立刻会意:“您放心,您这个地位,到哪里都是角。”
“可这角只能有一位……”席妄掩唇,眉头微蹙,似乎有些忧虑,嗓音放缓略带些许迟疑。
“那必然是您了,玉如烟怎么比得上您!”班主不假思索。
席妄擡眸看着帘子后的玉如烟,不动声色的弯了弯唇角。
玉如烟几乎绞破了帘子,看向席妄的眼神很是恐怖,充满了妒恨与恶意。
临上台前,一碗梨汤送到了后台,送汤的小哥陪笑着送了送:“席先生,有位先生给你送了碗汤。”
那糖水泛黄,流动着略带漂浮的水色,浮动着几片漂亮的梨块,里边点缀着枸杞、红枣,看起来格外香甜。
席妄上场前原本不吃东西,他看了眼梨汤,又看了眼玉如烟,再次弯了弯唇。
琥珀色的眼似乎看透了一切,清晰的倒映出玉如烟看过来的模样。
两人彼此对视,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难以遮掩的硝烟似乎在两人之中冉冉升起。
席妄定定的注视着玉如烟,在他忐忑紧张的目光下,端起梨汤,一口一口喝进了嘴里。
玉如烟眼睛一亮,随即又像是得胜的公鸡一般,被人众星拱月的捧着,热热闹闹的出了后台准备。
他们哗啦啦人一走,化妆间瞬间空了个干干净净。
席妄孤零零的坐在里面,面无表情的伸手扣弄喉咙,催吐的冲动将梨汤吐了个干净。
他喉咙干呕,捂着胸口硬生生呕了几声,险些把自己胆汁都呕出来。
一只手轻轻拍在他的后背,席妄猛然擡头,对上那双淡漠的凤眸时,面上的冰冷猝然化作了满腔委屈。
“阿九!”
席妄委屈得眼尾发红,可怜兮兮的揽着祝九的肩膀,眼尾委屈的垂下,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软绵绵的告着状,半是撒娇半是埋怨:“你不在,那些人惯会欺负我,欺负我身边无人。”
“你怎得跑这里来了,人家可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等下人多挤不上去,我该看不到你了。”
席妄想抱着祝九撒娇,面上上了妆,戴着满头的珠翠,只能虚虚圈着肩膀,面上的委屈是一点不少,小嘴撅起可怜巴巴的。
祝九给他倒了杯热水,语气淡淡:“不想喝就不喝。”
席妄“哼”了一声:“人家人多势众的,我哪敢不喝啊!”
转眸却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恶劣至极的笑,唇角微弯起的弧度充满了冰冷戏谑的恶意。
“没关系,没关系,他喂了多少,我要他一口一口,加倍吞下去!”
“烧断他的肠子,烫熟他的胃囊。”席妄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越发兴奋诡异,他伸出手遥遥指了指玉如烟离开的方向,嘻嘻笑出了声。
“然后,我要他承受和我一样的痛苦。”
地狱那么可怕,怎么能只有他一人承受?
祝九只是听着,默默给他喂了几口水。
看着席妄低着头,像是小动物般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喝水,祝九语气淡淡:“别被欺负了。”
“才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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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
一声锣鼓喧天,红绸散开,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戏台。
只见那铺满红布的戏台缓缓走出一人,那人手撚兰花,衣着散乱却不减美貌,反而面带愁绪,嗓音哀怨,叫人听着心疼。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
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②
《锁麟囊》讲的是主人公出嫁时为躲雨进入庙中,被一女子的哭声吸引,仔细询问才知那女子家中贫寒,出嫁也身无可依。
主人公怜她可怜,将自己嫁妆里一袋珠宝相赠。
三年后突发洪水,主人公与亲友离散,落得满身狼狈,一思及自己离散的儿子、父母便泪湿衣襟。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注定,
又谁知人生祸福事顷刻分明。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
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程。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
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
休恋逝水,苦海回生、早悟兰因。
可怜~我平白地遭此贫困,遭此贫困,
我的儿啊!”③
因一户人家家里招照顾孩子的女侍,主人公进入主人家,这家的孩子与她的儿子年岁相仿,性格顽劣,将球踢入阁楼,逼迫她进去捡拾。
主人公进去其中,竟意外看见自己三年前赠送出去的锁麟囊。
原来这家的主人就是曾经受过她帮助的女子,在主人家的帮助下,主人公最终与父母、儿子团圆。
于是唱:“换衫依旧是富贵容样,莫不是心头幻我身在梦乡。
猛擡头见老娘笑脸相向,儿的娘,问—声老娘亲你来自何方
这才是净生还人天相。”
……
“这才是今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
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
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新花可自豪。
……”④
温柔婉转的戏腔唱至最后一句,满身华服的玲珑仙擡袖一指,满面笑吟吟,幽幽长吟:“种福得福如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⑤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玉如烟,你可知罪?”
一时之间,亮堂光鲜的舞台赫然暗下灯光,那原温柔体贴的赵氏女在此刻面色惨白,恍若纸人,一双琥珀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玉如烟双腿一软,倒在昏昏暗的舞台上,他面色惨白,骇得瑟瑟发抖。
霎时间云雾缭绕,似鬼门洞开,一队面容青紫的鬼怪猝然出现,手中拖着长长的锁链,如同锁牲畜般捆在他的脖子上。
“我没有、我没有……”玉如烟十分慌张,他擡头乱看,只听一声轻响,定睛一看瞬间瞳孔震动。
眼前哪里是什么舞台,俨然是地府阎罗殿!
那身穿戏服的玲珑仙恍若纸人,高高在上的坐在由白骨搭建的王座上,他唇角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那他亲眼看着描出来的眉头爬上冷诮。
光影流动的斑驳在他面上,他好似那玉石雕刻的雕像,眉眼不动,像极了披着纸人皮的鬼物。
一开口,阴风阵阵,万鬼哭啸:“种福得福如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
“玉如烟,我挂念你啊~”
幽怨的嗓音一字一句,几乎化作利刃,狠狠将玉如烟刺得鲜血淋漓。
玉如烟被吓得尖叫:“我不是!我没有!放过我!”
他慌不择路,软手软脚的爬起来就跑,身边的鬼物一拉锁链,他便如牲畜般在地上拖拽。
他双眼瞪大,满目惊恐,几乎裂出红血丝,狰狞的看着一碗泡着骨头、怨魂的汤越来越近。
他不肯张开嘴,就掰开下颚骨头,不肯吞咽,就敲开喉管。
冰冷的汤混着指头、发丝,顺着喉咙,“咕噜”“咕噜”吞进了嘴里。
玉如烟吞咽不及,汤水顺着嘴角流下,但有更多更多,被他吞进了嘴里。
他的肚子一点一点大了起来,落进肚子里的汤像是有生命般,在肚子里咕咕直叫。
席妄坐在白骨之上,愉悦的看着这恐怖的一幕,欢喜的鼓起掌。
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话剧一般,兴奋的哈哈大笑,满目怨恨:“吞啊!吞啊!”
“这一切,可是你自己结成的果。”
“瓜熟蒂落,我还送你一个孩子呢。”
席妄自觉自己真的是太好了,面上洋洋得意,可爱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玉如烟惊恐的注视着自己的肚皮越来越鼓,真像是有个孩子在里面翻身,时不时鼓起怪异的痕迹。
“啊啊啊啊!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啊啊啊啊啊!”
的、傻乎乎的白兔子。
兔子先生呆呆的站在路灯下,漂亮的眉眼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天使般,明亮稀碎的光影从他头顶洒下,越发显得明媚耀眼,眉眼纯粹得犹如天使般。
是看着就会让人心生愉悦的好样貌。
而兔子先生也在打量着陌生的狼先生。
狼先生是一匹黑狼,似乎极其怕冷,高挺的身体病殃殃的,眉眼垂下厌世的弧度,裹着温暖的针织毛毯。
望过来的视线沉冷又深邃,异域鲜明的眉眼格外优越,优越到令人哑言的骨相,只消一眼,就将兔子先生蛊得目眩神迷。
他讨人喜欢的言辞一下子离他而去,兔子先生磕磕巴巴:“您、您好……请问请问你是……”
“第八位居民。”狼先生不耐烦的打断他。
他打了一个哈欠,裹着毛毯冷得一个哆嗦,却并没有裹紧自己,反而牵着毛毯张开暖呼呼的怀抱,冲着席妄扬眉。
“过来,抱。”
兔子先生:!!!
一道白影闪过,兔子先生不加思考、失去理智,一头栽进了狼先生的怀抱。
他比狼先生矮半个脑袋,漂亮的短发磨蹭着狼先生的脖颈,痒痒的。
狼先生头颅一低,将下巴抵着兔子先生的头顶,压制住这令人发痒的动作。
与此同时,手臂一捞,毛毯顺着手臂将兔子先生包在怀里,裹得严严实实。
不甘寂寞的兔尾巴从缝隙里挤出一个毛球球,在空中兴奋颤抖。
狼先生目光一定,玩味的揉了揉他的兔尾巴球:“小笨蛋。”
敏感的兔球球被人握在手心里作弄把玩,兔子先生浑身一颤,呜咽着发起抖来,兔耳朵敏感的乱动。
可即便如此,他也只是把脸往狼先生怀里埋了埋,嘴巴动了动,只发出羞涩到极致,无法辨明的声响。
红晕似滴入水中的墨,转眼间就从耳朵根红到了脖子,顺着脖子钻进了衣服里。
狼先生瞬间得到了一只快熟透的粉兔子,连耳朵尖尖都泛起了粉。
“呜呜……”兔子先生难耐的晃了晃屁股,两瓣挺翘的滚圆在空中颤了颤。
狼先生流氓般顺势摸了一把,恹恹的眉眼一脸正经。
他嗓音淡淡,直说:“饿。”
兔子先生钻出狼先生的怀抱,努力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锈顿的脑子不假思索的提议:“狼先生要吃肉吗?”
“小镇里新到了一批质量很好的活肉哦!”
兔子先生一脸期待,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祝九巧妙的忽略了活肉是什么肉,他托着下巴面露思索,目光懒洋洋的定在一处发散思维想了想:“兔子,不吃肉吧?”
兔子先生鼓了鼓腮帮子,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努力的攥拳挥舞:“虽然、虽然我不吃肉,但是我也超厉害的!”
完全没有肌肉的手臂鼓起一团软肉,兔子先生努力绷紧表情,证明自己超级厉害,兔耳朵都在努力使劲往上提。
但实际上真的超级可爱。
祝九认真的点了点头,眼中漫出笑意:“嗯,兔子先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兔子。”
兔子先生被这句称赞夸得飘飘然了,他得意的翘起唇角,口中的话语如蜜一般甜蜜。
“那狼先生想吃什么呢?我那里还有自己做的草饼哦,超级好吃的。”
祝九可有可无的点头,恹恹的垂下眉眼:“那我给你留个门,我要去屋里烤火了。”
“……这个世界也太冷了。”
完全不适合他生存。
祝九一进入这个世界,就被阴暗潮湿的艰难环境带得昏昏欲睡。
如果不是感受到席妄的到来,他恐怕要就此冬眠。
这个温度,实在太适合来一场一睡不醒的冬眠了。
只是为了装酷才穿薄斗篷的兔子先生:?
他困惑的感受了一下夜风,虽然冷,但是也可以接受!
所以狼先生,是饿到已经意识混乱了吗?!
大危机!
兔子先生立刻警觉的翘起兔耳朵,身负重担的点了点头。
好在兔子先生的家离狼先生的家并不远,平时散步三分钟就能到的路程,兔子先生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有一位这么近的邻居。
他跑了一个来回,像是要把家给搬空般,将所有的草饼和烹饪的饼干用袋子装好,一股脑的装进袋子里,大包小包的挂在身上。
走的时候还是个帅气的兔子侦探,回来就成了兔子农工。
兔子先生大包小包的,像是劳累收获回来的小农户,将一个个口袋扯开,把里面的东西宝贝的掏出来。
擦擦不存在的汗水,白嫩嫩的小脸上满是丰收的喜悦。
“这个是蒲公英草饼,这个是提摩西草饼……还有这个!”兔子先生从数量繁多的袋子里一把掏出一袋子果干,拆开包装露出里面珍藏很久的蔓越莓果干。
漂亮的色泽令兔子先生嘴馋咽了咽口水,巴巴的送到狼先生嘴边。
左眼写着“快吃”,右眼写着“期待”。
吃了一嘴草和种子的祝九张开嘴,又吃了一嘴酸掉牙的果干。
祝九:……
确信了,席猪猪要谋杀亲夫。
他裹紧了温暖的毛毯,坐在壁炉旁边,温暖的壁炉里燃着火焰,忽明忽暗的温暖火光映照在男人的脸上,深邃的眉眼挡不住他从心底涌上来的倦怠。
漂亮的地毯铺在地上,也不过成为火光中那零星被眷顾到的陪衬。
祝九撩了撩眼皮,头一低,脑袋靠在兔子先生的肩膀上,眼睛安静的闭上,卷翘的睫羽在面上落下阴影。
那阴影遮不住眼下青黑,兔子先生低着头,为狼先生的不设防而感到开心,又深深的被狼先生的侧脸吸引。
“这么好看的先生,为什么会孤零零的住在这里呢?”兔子先生郁闷的嘟囔着。
眼神忍不住长久的注视着狼先生,在无意识中越来越近,近得几乎能数清对方的睫毛,因为他的呼吸此刻正如蝶翼般抖动。
没有一点瑕疵的脸此刻就靠在他的肩膀上,兔子先生如被蛊惑般低下头,在即将触及侧脸时。
安静的睫羽颤了颤,赫然睁开一双淡漠凉薄的凤眸。
闭眼安睡的男人直勾勾的盯着他,兔子先生脸瞬间爆红,猛然坐直身体,结结巴巴的解释:
“我、我只是看你突然睡着……想看看你怎么了!对!就是这样!”
他欲盖弥彰的辩解,只觉面上火辣辣的,一双漂亮的琥珀眼中溢满了羞涩的雾色。
兔子先生用兔耳朵遮着脸,不好意思的埋下头。
仍旧靠在他肩膀上的狼先生打了个哈欠,嗓音慵懒,手指无力的在他胳膊上抓挠了一瞬,脱力的跌在他的手背上。
冷得,像是一具尸体。
祝九嗓音含糊,带着数不清的困倦,勉强安慰了几句,声音越来越轻。
“困……”
狼先生一个栽倒,直接倒在了兔子先生的腿上。
他枕着兔子先生的腿,黑发散落脸侧,遮住深邃的眉眼。
兔子先生手指轻柔,将发丝撩开时,竟觉得自己像是在掀新娘头纱。
反应过来后,登时满脸绯红,羞得恨不得扣条地缝钻进去。
感受到腿上的狼先生动了动,他紧张得坐直身体,注视着狼先生的反应,半晌他垂下头。
将刚刚那个没有完成的脸颊吻,落得严严实实。
像是盖戳一般。
落了我的戳,就是我的居民啦!
兔子先生找到了失落的第八位居民,他心情很好。
哪怕一觉起来,听到鸡妈妈那里的游客出问题,他也能满脸笑容的带着人走过去。
巨大的院子里,鸡妈妈挥舞着翅膀,尖叫着指着游客残破的肢体应激大骂:“人类!人类!有人类混进了我们小镇里!”
昨天漂亮温柔的女孩被鸡妈妈扯得支离破碎,零星散落着一些破碎的鸡蛋壳。
从残破的肢体中掉落出来的,染着血的纸片粘在地上,与血肉混在一起几乎分辨不清。
游客扮演守则:
一:请游客隐藏好自己的人类身份,动物小镇的居民格外厌恶人类。
二:兔子先生是友好的,兔子先生会热心的帮助所有小镇居民。
三:早上八点至晚上十一点是用餐时间,你可以在期间任何时间用餐,但请不要食用任何不在居民食谱上的食物。(红字)只有人类,才会什么都吃!
……
识,我才不会和你睡一张床!”
“你别做梦了!”
他瞪了祝九一眼,自顾自的决定祝九以后就睡他床边的地毯上了。
想到以后他睡床,祝九睡在地毯上,稍微一偏头就能看到他。
小少爷从没有养过宠物,他以前觉得狗太蠢,猫太傲,但现在他却觉得养一只祝九也不是不可以。
他兴致勃勃的让兵甲怪把祝九的东西搬进来,并且饶有兴趣的准备了一只皮项圈。
刻着他名字的皮项圈被他拿在手中,他坐在床边,愉悦的晃动脚丫,脸上满是恶劣愉悦的笑容。
祝九跟着兵甲怪收拾东西回来,他眼神一挑,仰着下巴逗狗般招呼:“狗狗,过来。”
“……”
祝九走过去,垂着眸子在小少爷面前蹲下。
小少爷穿着白袜的脚踩在他的膝盖上,他似乎格外愉悦,手指灵动的解开项圈的扣子,绕过祝九的脖子倾身在他颈后扣上。
因为动作,漂亮繁复的花边衬衫倾下衣领,愉悦可见雪白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红/梅,淡淡的甜香在鼻尖若隐若现。
祝九眸色深深,盯着那一点皮肤,喉咙不自觉滚动。
穿梭在颈间的手指跳舞般点着皮肉,细碎的发尾因为动作,若有若无的扫在祝九面上。
祝九闭了闭眼,掩住眼中不可抑制的侵/略/欲。
只听一声“咔哒”,席妄退开满意的看了看,手指扯着项圈一拉,祝九被迫前倾,双腿抵在地面,黑色的狼耳朵在头顶一晃。
席妄愉悦又玩味,他抚弄着祝九的狼耳朵,语气像是哄狗:“乖狗狗~”
“真乖。”他看了又看,满意的不行。
祝九几乎扑倒在他腿间,脸下压被人为把玩着敏/感的耳朵,一时间喉头滚动,僵硬的任由柔软的手抚弄过耳朵,攥着翘起的尾巴把玩。
席妄嘴里念叨着,不自觉嬉笑出声,眼神闪烁着恶意。
“乖狗狗,乖狗狗。”他越念越兴奋,神经质的露出笑容,将狗绳扣在项圈上,一圈一圈的缠绕在手上。
“乖狗狗就是要猎兔子的,我讨厌那只蠢兔子,真恨不得你咬死他。”他垂首在祝九耳边低语。
祝九动了动,甚至说不上挣扎,无声无息套在脖子上的狗绳威胁般勒紧。
席妄面露狠厉,阴沉沉的流露出浓郁的恶意:“你是我的狗,不允许你觉得别人比我好!”
“下次再听你夸那只蠢兔子……”他暗示般勒了勒绳子。
绳子勒住了祝九的脖子,也勒住了他的手,深深陷入了掌心。
极端的嫉妒与厌恶扑面而来,席妄甚至不觉得祝九以下犯上比那只蠢兔子还要可恶。
他厌恶那只蠢兔子,恨他在祝九眼里比自己好。
恨不得祝九把那只蠢兔子咬死。
祝九一把攥住不断勒紧的绳子,他薄唇微动,脸埋在重重阴影中,辩不清脸上的表情。
只是干脆利落的说:“不。”
席妄瞬间变了脸色,阴沉沉的恨笼罩在眉眼,狠厉的收紧绳子死死勒在祝九的脖子上。
“那你就去死吧!”
坏狗!
不属于他的,砸掉也不给别人!
什么美味,愉悦的翘起唇角。
下一秒,被一只大手摸了耳朵,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带起几分痒意。
席妄伸手抓了抓,烦恼的蹙眉挥手驱赶,反而被抓住了手腕。
他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睫羽不悦的颤抖着茫茫然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
入眼是祝九那张浓烈颓靡的脸,恹恹垂落的眉眼忧郁漂亮,妥妥的忧郁美人。
美人正担忧的摸了摸他的额头,俯身近距离额头贴额头,近得连彼此卷翘的睫羽有几根都数得一清二楚。
席妄脑子一团浆糊,被突如其来的亲近迷得晕头转向,抓着被子紧张得磕巴一下:“美、美人,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赏脸与我共进晚餐?”
祝九:……
“你失忆了?”
祝九面上的疑惑颇为明显,席妄也觉得眼前的美人眼熟,随着他逐渐远去,漂亮的脸收入眼中,更眼熟了。
不就是他家狼先生?
席妄迷迷糊糊和他家狼先生说:“先生,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好漂亮的美人了。”
“……谢谢?”
还知道撩美人,看来没什么事。
祝九松了口气,把人扶起来喂汤。
席妄笑了两下,喝了几口汤后突然扁嘴苦着脸,忧愁的叹了口气:“先生,我以后不是无限流之主了,就喝不上汤了QAQ!”
没有情绪再给他熬汤喝了!
一下子条件降级了好多好多哇!
一贯肆意的小少爷掰着手指,对自己有多少财富没有概念。
此刻,他恋恋不舍的看着送到嘴边的汤,视死如归般的张嘴吞下。
一副吃一口少一口的架势。
祝九轻笑一声,曲指敲了敲小少爷的脑袋,漫不经心的回答。
“谁说没东西吃了?没东西吃,你把我吃掉不就成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在小少爷惊恐的目光下镇定自若的舀起热汤,送到小少爷嘴边。
见小少爷死活不开口,一脸惊恐,他又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坏,淡淡的笑意落在脸上,难得撑起几分精神。
“吓你的,笨。”
笨宝宝。
他弹了小少爷的脑袋一下,小少爷捂着额头,恼怒的大声哗哗:“坏狗!”
“嗯嗯,我坏,我坏,快吃!”
祝九把汤送到他嘴边,一连喂了两碗,把小少爷喂得肚皮滚圆。
小少爷觉得自己要没饭吃了,真是多余。
小少爷将副本分割关闭后,就陷入了昏迷。
这一昏迷就睡了三天,期间祝九特意清点了一下物资。
祝九抱着小少爷去看看自己的仓库,那么多副本给他提供了满满一仓库一仓库的存货,足够他敞开肚皮吃上几百年。
他们所在的世界在割裂开那些副本后属于孤岛一片,偌大的世界只有那些负责伺候小少爷几百年的各种器械怪物。
小少爷在这样的世界待着,以前有副本观影,但其实他以前也不爱看那些玩家闯关。
有没有副本对他区别不大,他甚至可以满足自己的愿望,把祝九关起来,只给自己看。
祝九一觉醒来,就发现房间里的帘子拉得死死的,小少爷坐在他的身上,笑得得意洋洋,嚣张的朝他扬眉。
他一擡手,双手被镣铐锁在床头。
小少爷暧/昧的抚弄上祝九的胸膛,一脸沉冷的说:“你已经被我锁起来了,现在这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算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祝九配合着一脸隐忍,不住挣扎着镣铐:“你想干什么?我不会屈服的!”
“哼哼,等我把你睡服了,你不服也得服!”
小少爷实在得意,冷着脸说这一句台词,都憋不住笑,几次差点上挑起唇角露出得意又嚣张的笑容。
他话不多说,凶神恶煞的两眼放光,直直扑向祝九。
祝九被锁着手臂,一脸隐忍的仍由他为所欲为。
小少爷上完,兔子先生继续坐上来。
摇摇车开了半夜,祝九从碗口大的镣铐里抽出手,一脸镇定的抱着没有力气的小少爷去洗澡。
又有回祝九洗完澡回到房间,房间里的灯光变得十分暧/昧不清
他撩开被子,一只穿着半透明纱裙的小妖精躲在床上瑟瑟发抖,一脸不忿:“你这个混蛋,你休想……”
祝九捏着他的下巴冷笑出声:“欠了我这么多钱,还不了,肉偿!”
随即撕开毫无作用的纱衣,暗红色的裙装支离破碎,松松垮垮的挂在少年身上。
少年隐忍抽/泣,扒着祝九又哭又打,活像是被强/迫的良家妇男。
……
诸如此类的事情并不是少见,没有人来,两人在这个世界玩得十分花里胡哨。
祝九和席妄在这个世界呆了不知道多久的岁月,他们也没特意记时间,闲的没事就聊聊天,实在无聊就看看书、玩玩游戏。
席妄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话,一天到晚,自己喝汤比昨天少吃了一口都要和祝九说。
祝九也满是耐心,与小少爷缠在一起,十分享受两人亲密无间的状态。
午后,席妄枕着祝九的肩膀,他才说完自己今天早上看到一朵花开了,祝九附和着说等下摘回去给他插瓶子里好好看。
两人你来我往,聊着没有营养的闲话。
席妄突然说:“好无聊啊。”
祝九斜目看他:“那今天宝贝想当什么?高洁的天使?清高的白月光?”
他们闲得无聊,就会从书房里随便挑。
席妄会根据记录的副本变作副本里面的化身,和祝九玩扮演游戏。
他昨天才演完因为双副器官而怯弱可怜的阴暗房东,当小痴汉跟踪祝九,反被房客闯进屋子里好好尝了口囚/禁/爱。
席妄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知道。
撑着下巴,琥珀眼温柔的注视着祝九。
那目光,就像是在看自己可望不可及的恋人,又像是在看一个幻梦。
他靠在祝九身上,闭眼轻声说:“晚安。”
祝九恍惚反应过来什么,抚摸着他的侧脸,无奈的勾唇一笑。
“好吧。”
“晚安,席妄。”
下个世界见。
·
“咚咚——”
冰冷的夜,停靠在地下室的悬浮车玻璃被人敲响。
正躺在里面不安沉睡的少年皱了皱眉,他面色潮红,茫茫然睁开了眼,颈后的信息素监测仪正“哗哗”的拉响警报。
就在这种情况下,少年猛然降下了玻璃,灌入的冷风将他浆糊般的脑子吹清晰了不少。
他撩起眼皮,朦胧的凤眸溢满冰冷的侵/略/欲,直勾勾的注视着外面。
“……您好,我的抑制针没了,请问你能……”
面色潮红的银发青年话语一顿,琥珀眼定定的望向他,不住的屏住呼吸。
但下一秒,他不受控制的深深呼吸起来,汲取着空气中那好闻的,犹如红酒灼烧般微醺的气味。
祝九脑袋昏沉,他一把拉开车门,将外面软绵绵的青年拉进来。
青年身体软成面条,被一下子拉倒在他怀里,他还有点意识,浑浑噩噩的努力挣扎。
“窗、窗户……”
不能让信息素跑出去!
处于易感期的Alpha脑子混沌,下意识的遵循着Oga的命令,将窗户锁上。
但这个举动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他们的信息素被牢牢锁在了车内,Alpha鼻尖满是银发青年的味道。
他无意识的在青年脖子上乱啃,找寻着腺/体的位置。
青年口中发出难耐的呻/吟声,被易感期里暴躁的少年来回啃咬脖子。
他面上露出似痛似爽的表情,挣扎着不知道是要迎合还是拒绝,淡淡的桃香从腺/体溢出,像是饱满的水蜜桃,一口下去汁水四溢。
处于发/情/期的Oga脑子混沌,牢牢锁住腺/体的监测仪正发出计量耗尽的报警声。
科技发展至今,abo平权运动兴起的同时,限制标记的信息素监测仪也被发明。
小小的一片锁在腺/体上,有检测信息素溢出、和自动注射抑制剂的功能,在能量耗尽之时,还能很好的保护Oga不被标记。
是以,Alpha焦躁找寻,最终只能犹如困兽般咬住冰冷的监测仪,在断断续续的警报声中,勉强唤回一点思绪。
Oga已经在恍惚中摸到了抑制剂的替换装,掉在Alpha的腿间。
Alpha看样子是成年后第一次易感期,并没有做足准备,在车里就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
好在Oga似乎经验丰富,强撑着咬着牙,哆哆嗦嗦的摸索着备用装。
被人抓住手的那一刻,他眉眼茫然惊惶的擡起头,清醒过来的Alpha面容深邃,一双凤眸淡漠凉薄,是非常强大的Alpha。
如果他硬要标记,强硬的扯开锁住腺/体的监测仪标记。
他一定会受伤。
Oga面露惊恐,空气中的蜜桃香却越加浓烈。
双眼迷离,双腿不自觉的磨蹭起来,无意识的贴近Alpha。
又惊惶又渴求,一双琥珀眼潋滟着难以清扫的混乱。
不住的攥着少年的肩膀,痛苦的闭上眼睛,泪水从眼尾滑落。
不要……
满车厢的蜜桃味熏得祝九恍若喝醉酒般,面色潮红。
双眼却清醒一片,在Oga微弱的挣扎中,捞起备用装。
干净利落的撩起Oga的长发,将注射片替换进监测器中。
监测仪自动检测到信息素溢满,探出注射针头,无痛向腺/体注入进抑制剂。
抑制剂还有一会起效,但Oga已经放松下来,软倒在少年身上,呆滞般愣愣的望着少年沉静的眉眼。
被、被救了?
席妄迟疑的想着,面上漫起一片羞涩的粉。
埋头将小脸埋进衣领里,脖颈因此露出斑斑点点的痕迹,充血的腺/体肿胀难堪。
肥嘟嘟的似乎等待着人来疼爱。
概的价格。”
迎宾小姐又拿出了一张证书,上面漫长的0比满柜子的黄金还要晃眼。
不过两人都没有在意这张证书。
祝九拿起吊坠,俯身将之绕过席妄的脖子,轻轻在颈后勾住。
席妄随之垂头,露出修长的脖颈,浅淡的蜜桃甜香丝丝曼曼的从腺/体溢出,越发甜蜜动人。
他伸手托起栩栩如生的银蛇,眉眼悸动。
琥珀眼定定的望着祝九,眉宇间含着万般情愫。
祝九试探着去牵他的手,自然没有被拒绝,反而被席妄反手勾住。
Oga面上泛红,眼神闪躲:“或许,电影要开场了。”
祝九包了场,自然没有错过一说。
可他轻笑一声,温声答应:“嗯,要开场了。”
电影很好看。
——或许。
祝九的目光总忍不住落在Oga的侧脸上,昏暗的电影厅内,Oga身上笼罩着光,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子,朦胧又漂亮。
而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也是这么盈盈的望着他。
以至于Alpha色令智昏,已然记不住电影到底在放什么。
散场时分,席妄与祝九在江边共享烛光晚餐,烛火雕刻着漂亮的花形,随着燃烧,朦胧着彼此的眉眼。
所谓灯下看美人,江水之间映着热烈朦胧的灯火,对岸是一片灯火连篇的夜晚。
江风拂面,晚风轻柔,抚动着落在肩上的长发,也抑制不住脉脉情愫。
席妄托着下巴,眉眼专注的看着路上灯火辉煌的街道,在一片安静的晚风中,回程的道路越来越熟悉。
席妄偏头,困惑的蹙眉:“这条路……”
祝九自然的回答:“是回学校的路,能赶在门禁前回去。”
早已做好晚上回不去的准备,席妄懵了一瞬,竟有些出乎意料的结巴:“就、就这么回去吗?”
祝九也定了一瞬:“……学长是还想去哪吗?”
悬浮车安静的停在宿舍楼下,车内一片安静。
收了贵重礼物,约会吃饭看电影,已经觉得在和Alpha交往的席妄眉眼迷茫:“……真的回来了。”
啊……
还在追求人的祝九:“……我帮学长解安全带?”
“咔嚓”席妄气鼓鼓的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他心里又羞又恼,为自己的心急也为Alpha的不解风情。
他脚下踩得极重,“哒叭”“哒叭”的踩在石板上。
门口的顶灯感知到人,立刻亮起灯光,撒下一片明亮的光影。
“学长。”祝九猝然出声。
席妄气恼回眸,腮帮子微微鼓动,显然还在生闷气。
却见祝九眉眼柔和一瞬,定定的看着他,语气柔和:“不要太辛苦,太逼着自己对身体不好。”
“不过努力不是坏事,凡事尽力就好了。”
“晚安,席妄。”
“!!!”
啊啊啊!!!(//////)
能这么快……”
“那它们为什么大批进攻?背后一定有虫母在操控,甚至可能是已经厮杀完,唯一剩下的虫母。处于进化虫皇的过程中,才会极度需求能源与食物。”
……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虫族是宇宙里没有感情的怪物,它们的思维里没有相互合作的概念,就连同族都是它们的竞争对象。
只有虫母才有可能将它们集结在一起,虫母会集结虫族壮大自己的队伍,并且与其他虫母拼杀,剩下的那一个会成为虫皇,将所有虫族收拢在一起。
就像是大脑操控着细胞,虫皇会迅速繁衍,指挥虫族不断的掠夺资源。
他们千年来与虫族战斗的经验令所有人不敢松懈,陆少校缓缓开口:“把圣鹰小队派上战场。”
“老陆!”
“他们是最出色的学员,如果连他们都打完了,那就派在校生,在校生打完了,就是我们手无寸铁的百姓!我们必须把虫族拦在国境之外,不惜任何代价!”
掷地有声的话语令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最高统帅缓缓点头。
一封调令迅速传到圣鹰小队的手中。
他们被打散,作为新兵提前入伍,被派往国境四方。
席妄紧张的抿着唇,在心里求了又求,在点开调令看到里面的地点后,终于松了口气。
气氛一派凝重,他也有点笑不出来,此刻倒是松了口气:“和阿九一个地方。”
祝九倒显得理所当然,他没多少恐惧,漫不经心的揽着席妄开玩笑。
“那军官大人在战场上步步高升,可别忘了我这个糟糠夫,我给你当副官去。”
他低头亲了亲Oga的唇角,Oga内心的紧张都散了散,被羞意取代。
他面上微粉,羞得攥着Alpha的袖子,小小声嗔怪:“真是坏死了,这个时候还开玩笑。”
“这个时候,才要开玩笑。”祝九一本正经,宝贝的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揽了揽,低声宽慰:“别怕,我在你身边呢。”
席妄眼眶微红,琥珀眼粼粼着水光,在眼眶转了转。
“……嗯。”
小队接到消息,当天就发了军装,被编入了作战队伍,随着一批一批士兵去往遥远的边境。
状况过于紧张,所有人不被同意联络外界,政府压着情况不让外传,所有人只能沉默的在军舰上紧锣密鼓的加急训练。
席妄与祝九被分隔两个小组,连吃饭都只有半个小时,掐着点投入紧急的培训中。
不管Alpha还是Oga都被注射了抑制剂,延缓发/情/期与易/感/期的到来,颈后的监测仪也被更换为军用款,添加了定位、警告、证明身份、限制信息素的用处。
在投入战场的前一天,所有人的光脑第一次链接上网络。
上级拿着光脑在人群中来来回回走:“诸位,这场战争至关重要,身后既是家园,我们无路可退。”
“现在,你们每个人有15分钟的时间联络家属,切记,禁止向外界说明战场情况,禁止涉及你们的位置、禁止说出任何丧气话……”
上级语气缓了缓,不及之前严肃冷厉:“兄弟们,这可能是你们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家人,跟自己的父母兄弟们再说一句“我爱你”。”
上级眼眶微红,扭头走向前方:“打完的过来写遗书。”
席妄遥遥望着上级长官的背影,他拿着光脑,垂下眼帘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打给谁。
他的父母兄弟早就死了,自己的那些朋友也正在等待着上战场的传召。
打给祝九……
他摩挲着光脑,安静的光脑猝然响动起来。
只是隔了一个训练场,祝九将他拉进一个群体通讯里。
他手忙脚乱接通,好久不见的Alpha棱角更凌厉了,他穿着迷彩服,凤眸定定的望着他。
两人隔着屏幕,安静的望向彼此。
后面加入进来的祝父祝母笑得热热闹闹,似乎在饭桌上,一边说笑一边回过头看向他们。
“哎呀,乖宝现在在哪里呢?又在训练啊?”祝母摸着麻将,轻声抱怨:“这大过年都不让你们回家,也太过分了吧。”
“……妈妈。”席妄抿了下唇,轻轻笑了出来:“妈妈,我们训练结束就回去啦。”
“新年快乐。”
祝母含糊的嗯了一声,将手中的麻将丢出去:“三万。”
扭过头笑吟吟的答应下来:“妄妄新年快乐!”
“小宝贝什么时候回来,我和你爸给你包了红包……真是的,大过年的都不着家。”
祝母抱怨着,瞪了祝九一眼:“你这小子,记得把红包转给妄妄,要是让我发现你私吞了,回来有你好果子吃。”
祝九漫不经心:“给席妄不就是给我的,是老婆给我零花钱。”
他们两这些天连个话都难凑一起说两句,谈个恋爱跟地下情似的,别说什么红包了,多聊两句训练上的事都嫌多。
他们也不好说现在的情况,就只能这么蒙混过去。
祝母与他们热热闹闹插科打诨了一会,着急去打麻将,匆匆忙忙挂了通讯。
只有席妄与祝九两两对望,祝九眸色深深,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凤眸直直的望向席妄。
“白打封闭针了。”祝九低声呢喃,富有磁性的声音性感低沉,像是在耳边亲昵的诉说。
席妄耳廓泛红,他下意识的遮了遮耳朵,眼神闪烁着望向四周,结结巴巴的嗔怪:“这、这个时候你还说这个……”
“本来打算终身标记后求婚的。”祝九又说。
席妄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像是变成了小哑巴,低着头面色绯红,一句话也说不出。
两人磨磨蹭蹭,连着通讯只看着彼此,在通讯要结束的时候,席妄才终于小小声开口。
“……我愿意。”
他唇角微弯,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笑容盈盈好似月光,精致柔和的眉眼笼罩在光芒下,眉眼清浅,如山水氤氲般溢满了似水柔情。
祝九眸色悸动,唇瓣微动似要说些什么。
通讯断了。
所有人望向前方,大片大片的星云在眼前扩散,数不尽的星星连成星河,唯有越来越近的边境星昭示着他们的目的地。
一如训练时那般,他们上了机甲,迎着漫天星光与数不清的黑影,猛然跳出军舰。
漫天的战火在瞬间炸亮,火光斑驳闪烁着极速的光影,机甲冲出军舰群,视死如归般扑向虫族。
虫族拍打着羽翅,冰冷的复眼盯着猎物,非人般机械的挥舞着镰刀。
如同死神的降临,在此刻与前仆后继的炮弹撞在一起。
……
他一出现,小恶魔席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兴奋的飞扑过去。
打小和妈妈阿姨和姐姐们贴贴的小恶魔,对喜欢的人没有一点界限感,他高兴得与祝九贴贴,兴奋得用软乎乎的小脸去蹭他的脸。
男人的脸看着冷硬,蹭起来却十分柔软,他拍打着翅膀,在空中翘着屁股,俯下身亲昵的贴贴。
一双琥珀眼像是溢满了星星,注视着祝九的目光格外热烈。
“阿九!”
那热烈的目光,远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
海蛇巫心间一跳,张开双手把失去记忆的笨蛋宝贝抱在怀里,任由他像小狗一样在自己身上乱蹭。
突然他手拂过背脊,隔着裙子摸到了一团乱动的东西。
祝九蹙眉:“宝贝,你屁股后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目光探究,伸手就要撩小恶魔的裙子。
小恶魔连忙捂着屁股,惊慌失措的红了双颊,他眼神闪烁,兴奋的桃心尾巴恨不得从裙摆下钻出来,讨男人的安抚。
“什、什么都没有!”席妄支支吾吾,眼见人鱼宝贝不信,立刻捂着小腹一脸紧张:“我、我肚子疼!”
他这一说,祝九立刻抛下了裙摆下乱动的秘密,伸手摸上软乎乎的小腹。
小腹上的魅魔纹因为男人的抚摸,正滚烫的发着热度,小恶魔被这么一摸,立刻就像是发热般,烧得面红耳赤。
他双眼迷离,活像是被欺负了般,慵懒的倒在祝九的身上。
席妄无意识的拉扯着祝九的衣服,语气娇憨:“再揉揉嘛~”
祝九顺从的给他揉小腹,揉得小恶魔双眼迷离,不住的发出轻口耑声。
他双腿动弹,纠结在一起,呜呜/咽咽的撒娇般在祝九身上乱蹭。
嘴里胡乱说着借口:“我、我这是要成年啦,热热的,你身上凉凉的舒服,让我贴贴就好啦~”
祝九信以为真,用了点力揉了揉他的小腹,语带诱哄:“那宝贝只可以让我一个揉。”
小恶魔被蛊得一塌糊涂,软绵绵的声音比人鱼公主甜美的嗓音还要甜腻。
“好、好的呀~(//////)”
呜呜呜,阿九的手好大好软,想舔舔嘿嘿。
在
“宝贝看看,这是什么?”
奖章被蛇尾巴尖送到面前,席妄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史莱姆狩猎大赛的冠军奖章。
翻到后面,赫然雕刻着冠军的名字。
——魅魔席妄。
祝九说得轻描淡写,漫不经心的在他脖子上轻咬:“宝贝想要的,我怎么会忘记?”
“啊!”席妄顿时惊喜的尖叫出声。
他一把扑向祝九,激动得疯狂亲亲:“宝贝!宝贝!这怎么做到的?你明明一直在□我。”
他暗示般挺了挺腰,眉宇间的促狭与妩媚遮也遮不住。
祝九揽住激动的小魅魔,拍了拍他的屁股无奈的安抚:“小心掉下去。”
“当然是你不知道的时候。”
他挑了一下眉,浓烈深邃的眉眼在席妄眼里,帅气又神秘,令他目眩神迷。
他陶醉的醉倒在祝九的身上,抱着奖章亲了又亲:“这可是我超级厉害的证明!”
“以后,我也是可以快速而优雅的绞杀小恶魔的大恶魔了!”
席妄已经记不得为什么执着于这个比赛了,但是从弱小的小魅魔变成拥有大翅膀大魔角的大恶魔,显然是魅魔中格外特殊的一个。
他眉眼柔和,扬起小脸亲了亲祝九的侧脸,欢喜的弯了弯唇角:“当然,阿九才是我的宝贝~”
“最喜欢,最喜欢的宝贝。”
祝九无奈的轻笑了一下,垂眸亲/昵的在席妄额间落下一吻。
“能得到宝贝的青睐,是值得我倍感骄傲的事。”
“我也爱你,宝贝。”
过是个正常男人,拥有世俗的欲望。
两人在同一个夜晚辗转反侧。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席妄黑着眼圈,没精打采的打开门,过长的发丝遮住了眉眼,在面上拢下层阴霾。
他恍恍惚惚的走出房间,一下子撞在了哨兵身上。
哨兵回过头,担忧的撩起他的头发,指腹按在他的额头:“痛吗?”
“……”席妄瞪圆了眼睛,看着祝九的脸逐渐靠近。
他慌慌张张的退后一步,差点摔了,被祝九一把拉住。
祝九神色淡淡,此刻露出不赞同的情绪,像是在责怪他的恍惚。
“不舒服吗?”
“不——”席妄磕磕绊绊,说不出一句话。
总不能说他想着祝九,想到失眠吧?
席妄晃了晃脑袋,有意转移话题:“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有哨兵狂暴了。”祝九手指一指,指着人群里满脸痛苦暴虐的哨兵。
席妄这才发现一个拐角之外,围满了面色严肃的哨兵向导。
一个哨兵上前制住了他,向导配合默契,同时攻击哨兵的精神领域。
精神狂暴的哨兵惨叫一声,软软的倒在地上,由其他几个哨兵上前将他压制住,让向导为他进行精神疏导。
在白塔里精神狂暴还算是好的,向导稀缺很多哨兵得不到及时的疏导,在最初有很多次哨兵在人群里直接精神狂暴,伤害了很多无辜民众。
后来白塔强制向导每月为哨兵提供精神疏导,加上向导逐渐变多,情况才慢慢好起来。
祝九过来围观,只是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席妄小小声跟他科普:“精神狂暴的时候,哨兵的精神领域一片混乱,是没办法进行精神疏导的,所以只能先让他平静下来才能进行精神疏导。”
所以才会直接攻击,让他先失去意识。
“简单粗暴。”祝九若有所思。
说话间,白塔的教官过来了。
他先是确认了哨兵的情况,随后疏散人群,走到祝九面前时,他语气熟稔:“你动手没?”
“没,不了解情况。”祝九漫不经心的回答。
“听说你昨天疏导很顺利,什么时候能出任务?这几天我跟军队把你的档案调过来了,就进以前和你合作过的哨兵小队怎么样?”
能配哨兵小队一起合作的军队大多都是出危险任务的,是特种小队,基本上风里来雨里去,很是危险。
教官的语气十分温和,说话都有商有量的,显然和祝九认识不短时间。
对此祝九不置一词:“嗯。”
他垂眸看了一眼身边的向导,主动跟教官提:“我想申请专项疏导。”
有些哨兵能力出众,是可以申请配合熟悉的向导专项疏导。
等级高的哨兵,往往需要的向导等级很高,为了保证不陷入精神狂暴,最好能拥有固定疏导人员。
教官满口答应:“行,你想指定谁?”
席妄在旁边张了张嘴,闷闷的垂下脑袋。
他等级太低,专项疏导的向导轮不到他。
祝九偏头看了席妄一眼,说:“席妄。”
席妄听到他叫自己茫然然擡眸,却不想祝九按着他的肩膀,说道:“就让他专门来给我疏导。”
“我给你开工资,你愿意吗?”祝九偏头,小声的在席妄耳边问询。
席妄面上一红,难以惊讶与激动,他睫羽一颤,哪怕顶着教官不赞同的目光,还是忍不住顺从本心,轻轻“嗯”了一声。
“我愿意的。”他垂下头,心说,不要工资,他也是愿意的。
,白到发光的皮毛软乎得像是一只白白净净的大雪兽。
三十层的大楼在巨大的白鼬面前只不过是个玩具,只是一个呼吸就能掀起飓风,一个动作就能让大地震动。
它似乎第一次以这个视角看世界,被大树直戳屁股,立刻不适的动了起来。
席妄的声音像是飘在空中,惊恐的大叫:“柚柚别动!!!”
要、要掉下去了!
巨大的白鼬在瞬间消失,被白鼬藏在毛毛里的席妄与祝九悬空一坠,猛然从高空落下。
下落的途中,祝九一把抓住树枝,一把拉住从自己身边掉落的席妄,两个人吊在空中,一时进退两难。
席妄攀着他的手臂,爬过他的背,借着肩膀的助力翻到树枝上,祝九也很快翻了上去。
顺着大树,两人一点一点往下爬。
祝九往下一跳,手一张一把接住了从树上跳下来的席妄。
“重了!宝贝有好好吃饭。”祝九掂了掂,淡定的表情一点都看不出他赫然得知席妄遇害时的暴戾模样。
“阿九!”席妄忍不住扑到祝九肩上,喜极而泣般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哭得嗓子都发哑,一边哭一边慌乱焦急的在祝九身上乱摸,带着失而复得与死里逃生的恐惧与慌乱。
祝九抱着他,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后背:“好了好了,没事了,怕不怕?”
“不怕。”席妄抽泣着摇了摇头,又咬着嘴唇,抽泣着掉眼泪。
“不怕还掉小珍珠,小哭包。”祝九轻声哄他,亲了亲他哭红的鼻尖。
席妄含着眼泪,睫羽一眨,簌簌就往下掉小珍珠。
“……那个小女孩,我没来得及保下来。”他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的说,肩膀一颤一颤的,像是要哭背过气去。
提到那个女孩,一贯只在乎席妄,对所有都淡淡的祝九也神思不蜀:“……这孩子的父亲知道了,该多伤心。”
他不知为何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祝九恐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当他把枪对准女孩时,那一瞬间涌起的情绪,以至于现在还不能释怀。
只是祝九选择了席妄,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扣下了扳机。
两人沉默许久,祝九见席妄一直在抽泣颤抖,忍不住心疼:“好了好了,再哭就要难受了。你真心疼她,我们再回去看看,给小姑娘收拣一下尸骨?”
祝九说出口,自己也很难受。
席妄含着眼泪同意了这个主意,他像是唯恐祝九被人夺走般,一直拉着他的手,死活也不肯放开。
眼角挂着眼泪,可怜的红了一片,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你再哭,眼睛都要哭瞎了。”祝九撩起衣服,用干净的地方给他擦了擦眼泪。
席妄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的拉着他不放:“我就想哭!”
但他也知道祝九现在也不好受,眉头一直紧蹙,他抿了下嘴,声音变得沙哑,懂事的揉眼睛:“唔……我不哭了。”
“哭吧哭吧,小哭包。”他这一说,祝九又忍不住改了口。
他是舍不得席妄哭,但是也受不得席妄懂事的模样,像是受了委屈,更叫人怜爱。
祝九亲了亲席妄的眼尾,吮去那些为那个小姑娘哭出来的泪珠。
语气也沉了很多:“那个小姑娘要是知道有人为她这么哭,也会流泪的吧。”
她会不会哭,没有人知道,她已经死了。
但活着的人,会为死去的人痛苦,这是肯定的。
他们说回去收拣尸骨,但其实心里有数,那么大的爆炸,如果不是柚柚一下子变成超级大的样子挡住全部伤害,他们也难以活下来。
柚柚甚至一屁股把研究所给坐塌了!
席妄和祝九在废墟里找了找,其实也不用太多心思,巨大的爆炸把所有都炸毁了,巨大的深坑里只有一些焦黑的残片。
但他们一搬开残片,一条完整的蛇骨出现在面前。
蛇骨少了三节,雪白的骨头泛着如玉一般的光泽。
席妄都懵了:“这、这是研究所的藏品?”
祝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脊梁骨,骨头好痛,像是被人抽骨头了。
他脱下衣服,将蛇骨裹了起来,动作像是抱着一个婴孩。
“……我们把它带回去吧?”祝九默默露出了非常想要的表情。
席妄答应了,他和祝九再在废墟里找了找,结果是什么都没找到。
不得已,席妄只能把超级大的柚柚放出来,让它对着巨坑刨了两爪子,当做小姑娘的坟。
席妄:“……柚柚这样,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要养不起了,柚柚!
祝九:“……”
他也养不起,没辙。
两人面面相窥,席妄不抱希望的绝望表示:“我看看它能不能变小一点点吧。”
他跑到柚柚的身边,仰着头只觉得眼前出现了一座看不到尽头的肉山。
“柚柚,变小,变小。”他喃喃着,试图用这种笨办法将柚柚念小。
或许是意念真的有用,柚柚逐渐变得越来越小,摇身一变,变回了原来的大小,活泼的跳到席妄的肩膀上,呆萌可爱的抖了抖小胡子。
“柚柚真是大功臣,回去给你开罐头。”祝九揉了揉柚柚的腮帮子,毫不吝啬的夸奖。
席妄也松了口气,贫穷的小家终于被拉开了破产的边缘。
祝九用自带的信号枪对着天空发射了求救信号,他们简单的休整了一下,就利用自带的地图开始寻找回基地的路。
“……阿九,你是怎么赶来那么及时的?是在附近做任务吗?”席妄忍不住问。
“不……”祝九顿了一下,给了一个非常模棱两可的回答:“我听到了,你在叫我。”
“你在向我求救,我好像天然就知道你在哪。”
“啊?”
席妄怔了一下,面露惊讶,随即他擡头:“那这么多侦查无人机,也是你带来的吗?”
祝九:???
巨大的爆炸震动天地,距离基地不过一百多公里,刚从丧尸围城中缓过来的人们一擡头,就见一只巨大的猛兽出现在空中。
它的身形是如此的巨大,它一走动,就像是要天崩地裂一般。
躺在地上摆烂等救援的哨兵看到,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天爷啊!!!”
“怪、怪物!”旁边的向导更是激动得手一重,差点没给哨兵干过气去。
不管是哪里的哨兵和向导,看着远处那巨大的、朦胧在云雾中的猛兽,都露出了非常惊恐的表情。
基地大手一挥,直接把扣扣搜搜舍不得派出去的侦查无人机都派出去侦查,密密麻麻的无人机在席妄与祝九的头顶来来回回的盘旋。
不知道从哪里开过来的军车队伍就地一漂移,战友探出头,冲着两人大喊:“天爷,这附近刚刚出现一个超级大的白色怪物,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
祝九:……
席妄:……
白色怪物?
费了一番解释,非常紧张唯恐怪物攻城的基地高层接起卫星电话一听。
“什么?那么大的怪物那是一个向导的精神体?”
“什么?对方一个S级向导?”
“什么?还是我们基地的向导?”
一个一个好消息砸得基地大佬人都懵了,他缓缓放下卫星电话,露出了一个释怀的笑容。
“我一定在做梦,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不奇怪了!”
“……”好吧,还是很奇怪的好吗!
“还不快把人带回来!有这人才咱们国家何愁丧尸不灭?!”
来不及多想,他嘶吼大呼,面露狂喜。
那可是S级的向导!国宝啊!!!
别管想干什么,就是当基地老大也得先把人留下来!
·
“席先生。”
是夜,月色如墨,笼罩下无垠黑幕,层层乌云遮蔽着漫天星光。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擡眸,他眉眼清浅,如山水氤氲般恬淡,一笑,眼尾几道皱纹不减风华,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他示意般偏了下头,目光撩过眼前的一排男人:“这是?”
作为中间人的老李冷汗直冒,作为在席先生面前说得上话的老人,他最知道席先生最讨厌这类事情,不断给旁边的人使眼色。
攒局的刘总看不出他的不悦,反而嬉笑着暗示讨好:“这不是听说您对……念念不忘,您看,这几个可都是根据那位找的,大家都是男人……”
“哦?”席妄挑眉,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下一秒,他冷下眉眼,还没有说话,身后站着的黑衣保镖上前一把将刘总按在地上。
刘总猝不及防,发出几声惨叫,被人捂着嘴拖了下去。
席妄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目光连扫过那排男模都不屑,语气中透露出淡淡的不悦。
“不要多事。”
他语带警告,作为牵线人的老李目睹刘总的惨状,顿时冷汗连连,低头卑微应答。
“是、是……”
“夜深了,走吧。”席妄眉目柔和,他站起身,保镖给他披上一件黑色的大衣,像是披上了黑暗般。
他似乎身子不好,瘦弱纤细,身上总是带着香烛冷雨的气息,寡淡的眉眼像是一眼望尽了人生的悲悯。
更准确的是,像是失去所有欲/念的枯木。
“席先生,请。”保镖为他整理了外套,低头恭请他离去。
他擡步,与那群男模错身而过时,一双凤眸无声睁开。
席妄鬼使神差,转头与那双凉薄的凤眸对上了眼。
他瞬间停住了脚步。
祝九也终于看清了这位席先生的正脸,寡淡清浅,却勾人至极,像是只披着人皮的艳鬼。
不是你的奴隶,你怎么能这么骂他!”
“他已经做得够好了,你付他几个钱,凭什么这么侮辱人!”
祝明一脸富贵不能屈,又殷切的向身后人递了个安抚的眼神:“别怕,他不敢再骂你。”
老板:……
祝九:……
“不是,他……”他谁啊他?
老板一脸懵逼,就见眼前醉醺醺的客人像是英雄救美的英雄,温柔的对突然出现在后厨的人说:“我送你回家吧,你不要在这里工作了,可以去找个更好的。”
他抖着手,抽了几下,终于从钱夹里抽出一叠红钞。
祝·倔犟·小可怜·九毫不客气,他用只是泡了泡肥皂水的手直接从祝明手里抽走了钱,理直气壮的低头点了数,随即面露不虞。
“啧。”
老板:……
你啧什么?嫌少啊!
嫌少给我啊!
老板一脸懵的看着两人像是演偶像剧一样,一前一后的走了。
一直在偷懒不知道跑哪里去的老板儿子姗姗来迟,立刻被老板一巴掌拍在背上:“还不快去洗碗!”
老板儿子:“……洗洗洗!”
却说祝明游魂一般深一脚浅一脚跟着祝九走了,他也是醉过头,稀里糊涂就跟着他走到了黑暗的巷子里。
人一走进去,立刻被几个保镖捂住了嘴,无助的挥舞几下手臂,被人浇了一桶冰水。
他被按跪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晃了晃满头的水,整个人瞬间清醒不少。
“叔、叔叔……”
祝明惊恐的看着黑暗中走出一个人,那人披着黑色的风衣,从黑暗中走出时,黑风衣上似乎裹挟着北欧风雪与香烟混合起来的气味。
一点星火在黑暗中闪烁,席妄抽了一口细细的香烟,烟火在指尖燃烧。
他漫不经心的瞥了祝明一眼,目光居高临下间透出淡淡的轻视:“还知道我是你的长辈,我让人把你送到国外深造,你跑什么?”
放屁!
祝明挣扎着,他最知道席妄的手段,他被送到国外,离开了祝家的权利中心不说,说不定一个月被限制只有几百刀,连房子都租不起!
“叔叔、叔叔……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是您的侄子啊,我对您忠心耿耿!”祝明立刻上道的为自己求情。
他双膝在地上磋磨着,没有一点尊严,像是小狗一样用脸轻轻蹭着席妄的西裤。
到底是祝九的侄子,眉宇间还与他有几分相似,只是年轻绅士,看起来彬彬有礼,套上一身职场西装,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精英模样。
此刻面露哀求,像是只白白净净的小奶狗,凌乱可怜的望着他。
席妄的神色没有一丝动摇,他抖了抖烟灰,带着温度的烟灰在空中飘摇,侮辱般落在祝明的脸上。
他弯下腰轻柔的拍了拍他的脸,将烟碾灭在祝明的身上。
“祝明,我国有着非常完善的法律,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好好在国外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把他送到国外去。”席妄一挥手,静默的保镖将人押起。
祝明甚至来不及求饶,就被捂着嘴押上了车。
“咔嚓”火机敲亮了明火,点燃细细的香烟,安静的在指尖燃烧。
一直安安静静当背景板的祝九这时走上前,张开双臂环住了席妄的腰,他从后抱着人,将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就着席妄的手抽了一口烟。
吞云吐雾间,两人的眉眼模糊不清,只有席妄的手赫然颤抖起来,他将烟掐灭在指尖,一只手不自觉反抓着祝九的衣服,攥出道道褶皱。
“唔!”
两人吻得匆忙,又足够的缠绵,交换着彼此潮/湿的呼吸,沉溺于黑暗中危险的亲/昵,以至于心跳声都显得格外吵杂。
分开时,一线银丝牵连而出,席妄满脸绯红,迷离着漫上眼眸的雾色,颤抖着睫羽深深呼吸着。
他唇一抿,红肿的唇被人复上,翻江倒海般再次被撩拨,剥夺着他最后的呼吸。
祝九垂着头,透不过光的阴霾笼罩在眉眼,他眉眼模糊,笼罩下的阴影几乎将席妄笼罩。
“老婆好辣。”他嗓音微哑,带着几分沙哑的笑意。
他笑得散漫戏谑,逗弄般摩挲着席妄的下颚,一手牢牢圈着他的腰,保持着此刻密不可分的危险距离。
席妄眼尾飞红,深深呼吸几次才总算缓过气。
“……别乱说。”他轻声斥了一声,不轻不重,没有一点威慑力。
与对祝明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
席妄闭了闭眼,在祝九怀里缓过了劲,红肿的唇微抿,都能感觉到几分刺痛般的酥麻。
他有些不好意思,耳尖染上绯色,被人含在嘴里,细细的舔/弄。
更觉得过头,忍不住偏开视线不住抵抗:“别……”
他这一声拒绝软绵绵的没有力道,祝九非但不怕,还咬着他的耳朵调笑:“好可怜啊,老婆刚刚对祝明这么凶,真的一点心软都没有?”
“我看他满眼哀求,还以为老婆要心软呢。”
“……你也太小看我了。”席妄偏开头,语气微冷,漂亮的眸子斜晲过来,目光又利又凶。
“他留着也是个祸害,把人送出国都不省心,我还怕他留下来那个系统又让你走什么剧情。”
席妄低声说着,看起来是连带着祝明,一起记恨上了。
系统把祝九送回他身边,他暂且也奈何不了它,但是祝明席妄还是动得了的。
一想到剧情里,祝九原身和祝明缠缠绵绵,席妄心里就不是滋味。
“你总是提他,不会心软的是你吧?”
他眸子一斜,面露不悦。
祝九听着就觉得好笑:“他可是我亲侄子!”
“现在又不是……”
席妄话说到一半,也后知后觉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
他下意识的看向祝九,抿着唇微低下头,不自觉偏开了视线。
又一个人偷偷懊恼了。
祝九抱着他,漫不经心的逗弄:“那你是不知道,我以前可凶了,祝家人吓唬小孩子都是说不听话就被祝叔叔抓走了。”
“剧情里他能和原主搞一起,我都怀疑他有病。”
比如那S什么M。
祝九也算是知道他的脾气了,没真开过头的玩笑逗弄,说笑间把自己剥得干干净净。
席妄不太高兴他这么说自己,反驳着:“没有,你以前好着呢!”
家世好,长得好,学历高,会赚钱又能压制住那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
在席妄心里,祝九没哪里做得不好的。
被算计没了,那是祝家人阴险狡诈,他们坏!
祝九:“……老婆你对我还挺有滤镜的。”
祝九以前妥妥的封建大家长,还涉黑,真活到现在不漂白自己就等着铁窗泪吧。
他一时觉得有趣,摩挲着下颚玩味的眯起眼睛。
“我很好奇,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不说给我听听?”他在席妄耳边低语,席妄正要开口,被他捂住嘴。
男人低笑着,暗示般挑眉:“别急,我们有很多时间来说。”
“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