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1章双马甲7
作品:《主角跟吃软饭的炮灰跑了[快穿]》 第81章双马甲7
“哼哼~”
轻快的嗓音哼着歌,席妄抓着尖叫饼干一口一个,尖叫的灵魂发出悦耳的悲鸣,令恶魔发自内心感觉到愉悦。
这可是求完婚,祝九特意带他去买的!
求婚过程中祝九表面从容镇定,但恐怕也心情激荡,眼也不眨的把甜点店里的尖叫饼干全部买下,买了整整三箱。
席妄也满心欢喜得不行,举着手特意和甜点店里的小恶魔炫耀:“我家宝贝刚刚跟我求婚了哦~”
店里的小恶魔女仆面露惊讶,随即非常上道的开始夸夸:“恭喜两位大人,你们看起来格外相配,要不要再订一个血腥蛋糕,方便婚礼结束后分蛋糕。”
“我们的蛋糕可是可以定制灵魂的,就算是想要用人类的血和灵魂来做也是可以的。”
“只是这个价钱……”小女仆小小声的凑到席妄耳边,比了一个金钱的手势。
魅魔与她嘀嘀咕咕:“哇,还能吃人类灵魂吗?是那种罪无可恕的吗?杀小孩的我可不要。”
“我们有好多种任您挑选,您知道的,恶人的灵魂总是多种多样。”恶魔女仆耸了下肩。
“欢迎光临,灵魂甜点店。”
她扬声招呼了一声新进店的客人,转头好奇的问:“你们急着要吗?找城主大人证婚错过时间可不行。”
“嗯?”席妄疑惑偏头。
女仆立刻意识到了不对,抱歉说:“啊,我还以为你们求婚之后会顺便去结婚,毕竟下午三四点是结婚的好时候,城主大人会特意空出这两个小时来为新人证婚。”
“伴随着钟塔的准点钟声,彼此许诺如果对方要死了,一定会比死神先吃掉对方的灵魂,啊,多么美妙的爱情~”
恶魔女仆捧着脸,兴奋得潮/红着脸,满脸憧憬。
席妄后知后觉的红了脸,眼神顾盼间扇动着羞赧的情绪。
“这、这样吗?”
魅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正是结婚的最好时间。
无论是地上还是地下,大多在这个时候举行婚礼。
地上互相承诺无论贫穷富贵爱自己一生一世,地下则会向彼此许诺,如果有一方先死去允许对方吃掉自己的灵魂,永远陪伴彼此。
一想到这个,席妄就一阵激动。
当然最后两个人也没有一起去找城主大人证婚,他决定让祝九自己提出这件事,他可是被求婚的小魅魔,要学会矜持。
矜持的小魅魔直接在甜品店定下了结婚用的蛋糕,选用的灵魂材料是一对殉情的爱侣,他们临时前绝望的哀嚎会成为他婚礼的交响乐。
多么美妙的嗓音啊~
想到这个,席妄翘着脚,慵懒的搭在祝九的尾巴上,忍不住像是踩奶般来回踩动。
胸前的v字领大咧咧的敞开,几根绳子牵住两边的蕾丝花边,弱柳扶风般松松的打起一个蝴蝶结。
他依靠着沙发扶手,长发从肩膀散落蜿蜒及地,像是一捧月光粼粼撒落屋内,在昏暗的房间仍然散发着粼粼水光,朦胧如月下溪水潋滟流波。
指间渗透出的微光散发着宝石般的光泽,小魅魔时不时将目光放在手指间,愉悦的翘起唇角。
他眼神一瞥,落在沙发另一头的蛇人身上。
海神巫垂着眸子,手上捧着一捧散发着光芒的金丝,金丝在他的手下编织,逐渐出现波西米亚风的毛毯外型。
他眉目沉静,阴郁恹恹,深邃的眉眼像是充满了秘密与故事,神秘又引人探究。
两人回来之后,席妄迫不及待的想品尝尖叫饼干的滋味,祝九不吃这种污秽的灵魂,就安安静静的织毯子。
席妄的目光从戒指挪到蛇人身上,诱惑般敛起眸子,盯着他修长的双手,猩红的软舌舔了舔指尖。
风俗夜店的热闹被房门隔绝,暧/昧晦暗的房间与其他魅魔的房间没什么不同,靡乱的桃心大床铺满了暗示般的红,白皙的肌肤落在上面格外明艳,充满了某种张力。
是一种低俗又诱惑、可以随意揉/搓玩/弄的暗示。
“宝贝~”他长腿一屈,白软的脚掌踢开那些碍事的金丝,一下踩在某个位置。
在祝九擡眸看他的时候,他捉住了摇曳的桃心尾巴,张嘴将之送入口中,舌/尖轻/舔目光灼灼。
“别看注意这些金丝了,不如我们来做点快乐的事吧~”
他吐出舌尖,越发繁复的刺青点缀在舌面,显得漂亮又性感。
他坐直身子,双手按在小腹两侧,黑色的指甲尖点着魔纹,暗示般指了指那颗满溢着魔力的桃心。
“求婚第一do~啾啾~”席妄嘟起嘴巴,对着指尖亲了亲,飞去一个飞吻。
他面上潮红,满目风情,眼神像是藏着小勾子,勾勾又丢丢,丢去蛊惑人心的一眼。
祝九给织了个开头的毯子打了一个结,动作慢条斯理的。
“来。”
他收起工具,长尾一卷,直接卷上了席妄的腰。
席妄嘤/咛一声,直接软了身子,一把抱住祝九的臂膀,目露迷离。
如月光般绚丽的发丝垂落地下,如瀑布般在黑暗中散落一地,紧接着被阴影覆下,在黑暗中纠缠在一起,颤抖着抚/弄着,十指相扣情意绵绵。
求婚第一do,席妄吃得很饱很饱。
像是一朵娇艳的花,被精心浇灌开,满脸被疼宠过的艳丽。
腰腹上的桃心魔纹被填充得几乎满溢而出,不住闪烁着无法承受的光色,微微鼓起的小腹充满着靡/乱的肉/感。
令人爱不释手。
席妄忍不住摸了又摸,大胆的朝祝九送去一眼,咬着指尖满脸羞红:“都填满了。”
祝九伸手摸了摸,一本正经的“嗯”了一声:“怀了。”
“水宝宝。”
小肚子一晃,恍惚还能听见几道水声,真像是有几个月的身子。
“哼,人家又没有怀孕的魔纹。”席妄娇哼一声,暗示般挑眸,自上而下的吊着眼神,贪婪的舔/舐嘴唇。
“不过宝贝要是透久了,说不定呢~”魅魔在蛇人的耳边暗示调/情,双腿大大开着,坐在祝九的身上厮/磨。
他双手按在小腹两侧,正中间的魔纹闪烁着贪婪的光色,又似承载不下。
小魅魔对这件事的热衷程度不亚于吃饭喝水,心情好了要,心情不好了也要,恨不得一天到晚。
第一次还会哭唧唧喊着闹着受不住了,后面吃到了好巴不得直接死在祝九身上。
祝九宠他,老婆相邀,大多数都应了。
两人就在屋里厮混了三天,白日出来的时候,席妄被祝九像是抱小孩一般抱着,他打着哈欠,慵懒倦怠的靠在蛇人肩膀上,昏昏沉沉的眯起眼睛。
祝九哄他:“要不要回去再睡一下?”
“不行!”席妄嗓音黏糊,像是困懵了般支楞着喊了一声,又软乎乎的倒在了祝九的肩上。
他在祝九身上蹭了蹭,傻乎乎的哼哼笑了两声,嘴巴一抿侧头又闭上了眼睛。
黏黏糊糊的撒娇:“今天、今天要去捕猎呼~”
祝九:……
都这样了,还捕猎呢老婆。
“你已经把最厉害的捕到手了,我们回去睡觉好吗?”祝九在他耳边温柔的轻哄。
手掌轻轻拍了拍后背,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彻底睡过去了,小恶魔蹭了蹭老攻,完全没有回应。
“啊,不说我都忘记了!最近好像是史莱姆泛滥的季节吧。”
正在和姐妹们聊天的魅魔妈妈突然一拍手,笑吟吟的探头。
她解释道:“史莱姆这种生物脆弱但格外难缠,不过用它们的粘液做润滑剂十分合适,而且会奇效哦~”
“地下城每次都会安排专人进行捕杀,如果想要得到天然的粘液做润滑剂,就只能自己亲自去努力一下了。”
“大概是小宝贝为数不多能打过的怪物了,小宝贝总是很上心呢,真不愧是我的宝贝。”
“少来啦,第一次试图捕猎结果被妈妈嘲笑还没有扔一块石头威力大,把我们小宝贝惹得哭唧唧。”
“哎呀呀,我也没说错呀,好不容易成年了,第一件事居然是去欺负史莱姆吗,也太小心眼了。”
……
魅魔们聚在一起嘻嘻哈哈,互相揭对方短。
唯有祝九抚摸着小宝贝的头发,为恶魔的恶趣味感到无语。
可怜宝宝。
魅魔们投着骰子,毫不关心的摆了摆手:“走吧走吧,记得这次多弄点史莱姆回来哦。”
“如果没有足够的史莱姆黏液,今晚就不许你们进门。”
魅魔妈妈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瞥来一眼,恶趣味的补充。
祝九:。
恶趣味。
最近到了史莱姆泛滥的日子,这种生物虽然构不成伤害但是泛滥起来也格外麻烦。
城外甚至举办了史莱姆狩猎大赛,大赛历时三天,谁捕获的史莱姆最多,谁就可以获得荣誉勋章一枚,还有一张风情街的体验卷。
——一看就是魅魔妈妈友情赞助的。
祝九抱着小魅魔一路走来,获得了很多恶魔的注目礼,他们好奇的望着祝九,窃窃私语。
“这个恶魔从没有见过,是海妖一族的吗?”
“啊啊啊,他怀里抱着的恶魔,是大恶魔吗?翅膀好大,角也好大,斯哈斯哈,不知道能不能与这位大人一度春宵。”
“没听说过最近有什么深渊恶魔来地下城呀?”
……
众恶魔的窃窃私语纷纷扰扰,祝九面不改色,直接走到报名点拿了两张参赛卡。
他若有所思的问:“捕到的史莱姆可以自己带走吗?”
负责报名的恶魔漫不经心的回答:“你想要就带走呗,不过就算是卖到风情街,也卖不到比我们这更高的价格了。”
“这种东西,真不知道那些魅魔们为什么这么喜欢。”
“当然是有非常大的用处啦!”
席妄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他双腿盘在祝九身上,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双手撑着向上拉伸,伸了一个慵懒的懒腰。
他挥舞着翅膀,精精神神的从祝九身上下来,傲气又得意的仰着下巴,笔直的长腿优越直白。
满身被疼爱过的痕迹,靡/乱又性感,更是看得恶魔眼都直了。
席妄得意单手叉腰,遮不住腰腹上属于魅魔的标记,傲气十足的宣誓:“这一次的获胜者,一定会是我!”
他现在超级厉害,嘿~
“……”
“……”
这种大佬为什么和史莱姆过不起?要是比他厉害不会被杀掉吧?
前来参赛的小恶魔们瑟瑟发抖。
安静之中,祝九举起手啪啪鼓掌,眉眼认真笃定。
“对,宝贝超厉害!”
他一本正经,一点没有觉得自己这个身份在这里胡闹丢份。
席妄扇动着遮天蔽日的大翅膀,像是夜间的王者,优雅从容,他抚了抚如月光般耀眼的长发,矜持的颔首。
显然也是这么觉得。
他指尖夹着号码牌,潇洒的朝着报名台的小恶魔扬了扬唇,殷红的双唇艳丽又妩媚。
“可以开始了吗?我已经准备好了。”
魅魔肆意散发的魅力在直面他的一瞬间,足以令这些低级小恶魔们神魂颠倒。
恶魔醉醺醺的回答:“当然、当然可以——”
他眼中转起了诡异的暗色纹理,如果中招有提示,脑袋上一定在疯狂的跳动标识。
【魅惑中g】
被魅惑的小恶魔殷勤的拉开大门,恨不得能跪在地上亲吻魅魔的鞋尖。
魅魔倨傲扬首,挑着唇将手递给身边的海神巫。
海神巫搭住他的手,两人手拉着手在注目下走进越见幽深的地下城外围森林里。
黑暗可怖的森林在眼前重叠交错,将两人的身影逐渐吞噬。
史莱姆是一种非常非常低智无害的生物,它们生活在任何地方,肆意的繁衍,呈现半透明的状态,偶尔有变异的可以使用元素,但大多数都作为无害又恼人的魔物存在。
这种东西虽然会对人类造成一点伤害,但对于恶魔的伤害来说微等于零。
难得的一点伤害,还是因为它们泛滥之后,肆意的吞噬周边的事物,造成的某些损失。
比如。
席妄挥动翅膀,身上泛起一圈一圈水波,无声向四周扩散。
触及到史莱姆后猛然一震,蹦蹦跳跳的史莱姆们纷纷震落砸在地上,化作一团安静的史莱姆果冻。
他们进入森林之后,变得超厉害的小魅魔大发神威,施展魔力如砍瓜切菜般肆意得收割着史莱姆的灵魂。
以前需要认真对待的史莱姆在此刻就像是玩具,他兴奋得琥珀眼中跳跃着火焰,不住翘起唇角,桃心尾巴得意的在空中翘起乱晃。
一时间都忘记了要把这些史莱姆尸体收集起来,翅膀一张,肆意的在空中飞舞。
这个时候,作为同伴过来的祝九显然有了作用。
他任劳任怨的帮老婆收集史莱姆的尸体,这些犹如果冻泥一般的尸体落在掌心,滑溜溜的往下渗透,从指缝中溢出黏糊糊的液体。
祝九手指一紧,黏糊糊的液体在手中跳动,牵连起润/滑的细丝。
不愧是用来做情/趣/润/滑/剂的原材料,指尖一搓就已半化成水。
想到这种东西用来魅魔身上的效果,祝九眸色一深。
而远处肆意收取灵魂的魅魔突然惊叫一声,一团史莱姆弹射而出,啪叽砸在他的身上
他动作一顿,手忙脚乱的想把史莱姆从自己身上弄下来,却猝然被史莱姆们反扑。
一团一团史莱姆砸在身上,逐渐汇聚成大团的粘液,史莱姆自带的腐蚀能力一点一点的消融着魅魔身上的衣服。
本就短而小的衣服在史莱姆粘液中逐渐消融,魅魔被粘液黏在地上,半透明的液体沾在身上令他动弹不得。
他正要用魔力震开,耳边传来蛇尾摩擦过地面的沙沙声。
漂亮的眼珠子一转,席妄往后一扬,在半透明的粘液中玉/体/横/陈,媚眼如丝。
“哎呀,阿九,人家起不来啦~”
他娇气得撅起嘴巴,粉嘟嘟的嘴唇在指尖啾啾两下,飞去一个飞吻。
祝九正要把他救出来,突然一顿,居高临下的眼神莫名幽深,透不出光的眸子深不见低般凝视着浑身狼狈的魅魔。
魅魔跌在地上,身上的小衣小裤被腐蚀出破破烂烂的小洞,挂在身上半遮半掩,强迫般露出半边白/花花的身子。
魅魔楚楚可怜,一副柔弱又可欺的模样。
祝九覆身上去,他哼唧一声,娇气的嗔怪:“哎呀,你做什么呀?”
“脱我衣服做什么啦?”
“不行的啦,人家已经有未婚夫啦,不能对不起人家~”
“不能这样,我不能陪你睡觉的啦~”
魅魔推拒着,一副贞洁守身的姿态,柔弱无骨的手抵在祝九的身上,不知是推是迎。
欲拒还迎的小嘴叭叭的,被男人衔住,只能可怜巴巴的“唔唔”挣扎。
他眼中含泪,泪盈盈雾蒙蒙的抽泣,被粗/糙的手掌一擦,眼尾瞬间红了一片。
祝九觉得这件事不能怪自己,他也算是个正经人,奈何魅魔宝贝实在不正经。
他用手掌蹭了一下小宝贝的尖下巴,嗓音沙哑性感:“哦?那我就是要睡怎么办?”
“宝贝,我睡了你,被你丈夫知道,他不要你可怎么办?”
小媳妇席妄立刻哭了起来,哀哀的拒绝:“不行的,不行的,我超爱我老攻的,不能被他知道。”
祝九面露“不悦”,强硬的攥着他的胳膊,“这可由不得你。”
强势的强盗强抢了小媳妇清白的身子,强势的气息熏得小媳妇是头晕眼花,含着眼泪稀里糊涂,被哄着晕乎乎的就占尽了便宜。
不止小衣被人扒下来又亲又咬,含月中了月匈,还被顶在上头,又颤又晃得哭求。
在这野地里,做足了不该做的事,捂着身子任凭怎么哭,也被强势的吃干抹净了。
两人从白日玩到夜里,终于把小魅魔喂饱了。
小魅魔吃饱喝足,他神情餍足,光着身子立于半空中,翅膀一扇,挥动魔力利索的将身上的粘液清扫。
魔力在身上萦绕构建出衣服,穿着短到腿根的皮裤,皮质的长靴包裹着雪白的长腿。
他姿态凌厉霸气,全然不见刚才的小媳妇样。
祝九捡起地上垫着的外袍,将上面的不明液体清理干净,随意的披在身上。
他张开手,从后抱住生龙活虎的小魅魔,亲/昵的咬耳朵:“宝贝,你的比赛结束了怎么办?”
魅魔:!!!
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席妄瞪圆了眼睛,他快速的在身上摸索号码牌,震惊的发现自己的号码牌已经在快乐的时候不翼而飞了。
“又、又垫底了QAQ……”
不、不如说,已经没有成绩了。
比赛是从下午一直到晚上,有三场比赛,席妄已经错过了第一场的截止时间了。
见席妄瞬间从吃饱喝足的餍足变成霜打的茄子,祝九闷笑一声,咬了他肩膀一下。
“小笨蛋。”
他尾巴尖一勾,挑起了一枚奖章。
@无限好文,尽
乱的帖子很快歪了楼,转而开始夸赞席妄这个白月光到底是多么漂亮。
逐渐与数量众多的夸赞贴融汇一体,彻底消失在漫漫论坛中。
而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席妄,此刻正在超市里认真的挑选着紫甘蓝。
他穿着天蓝色的厚绒大衣,扣子严严实实的扣在下巴,脖子上还围着一条褐色围巾,正手拿着两颗紫甘蓝认真挑选。
紫甘蓝托在掌心,比手掌大得多,漂亮的琥珀眼在灯光下闪动着稀碎的光亮。
在认真挑选过后,席妄终于挑出了一个,满脸笑意的放进了购物车里。
祝九在旁边推着车,他围着漂亮的红绿格纹围巾,苍白的脸庞在艳丽的色彩衬托下似乎也多了几分温暖的血色。
他安安静静的跟在席妄身后当工具人,席妄走在前面东张西望,时不时回头问他问题。
“阿九,要不要买点虾?”他指着漂亮的玻璃水缸,里面的基围虾正在滚动的水源里活泼漂浮。
巨大的橙色牌子从头顶落下,用猩红的颜色标注36.8块一斤。
这是席妄之前压根看都不敢看的,他素来节省,在遇到祝九之前对自己也是扣扣搜搜,就着馒头啃咸菜。
但是今天是不同的!
席妄双眼晶亮,脸上的笑容温暖又绚烂,迎着头顶明亮的白灯,像是笼罩在月光中,越发显露出被好好养出来的莹润血色。
回头一望,眉眼柔和,像是温柔的月光,柔柔如一汪泉水。
祝九只是扫了一眼,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
临近新年,36.8块的虾打八折。
席妄刚结了最后一笔工资,正要囤积物资在家里猫冬过年的时候。
他欢呼一声,高高兴兴的扯袋子,用超市备的小网兜捞虾。
他不会捞,眼神先看向别人,踮着脚学别人的样子去捞游动的虾,捞上来总要盯着看看,看着它动了动腿才心满意足的捞进袋子里。
他这样一番动作慢吞吞的,旁边拥挤的阿姨看着都着急,挥舞着网兜挤在他的身边,差点把他给挤出去了。
席妄脚步一退,眉头刚蹙起,就抵到了身后人的胸膛上。
他瞬间惊惶转头,视线却撞进一片红绿格纹中。
祝九垂眸只盯着那水面,抓着他的手精准的一捞,那虾就跟不要钱似的,争着抢着往网兜里蹦,丢进袋子里时还活蹦乱跳的激烈挣扎。
祝九穿着正经,打眼一看浓艳的样貌更像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此刻挤在人群里,也不显得慌忙。
从容不迫的伸出手,在袋子口狠狠拧了两下,利索的在下边扯开一道口子,放出多余的水。
再扯新袋子一套,干净利索的装了虾。
看起来比席妄这个穷苦出身的,还要更有生活气一些。
很贤惠。
席妄都惊了,他张大嘴愣愣的看着阿九拿着虾,被带着挤出拥挤的人群。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有那么多人抢这打折虾,他们一退,汹涌的人群直接挤了过去。
那战斗力极强的抢虾大军,看得人头皮发麻。
“走。”祝九趁乱称了重,顺便洗了手,把虾放进购物车里的动作行云流水。
席妄反应过来,拿着虾连忙看了看,正正好两斤。
他也不知道一斤有多少,迷迷糊糊的掂量着数量:“一人一斤会不会不够?”
“够,一人一盘。”祝九推着行李车,又恢复了一贯事不关己的懒散模样。
好似刚才的动作已经耗费了所有气力,懒懒的垂下眸子,看起来也并不想推车了。
席妄就自己推了车,掏出一早写好的清单点了点数,兴奋得一拍手:“那我们去结账吧!”
他高高兴兴,路过酒水柜里,纠结了一下,拿了瓶大瓶装阿萨姆抱在怀里。
面上露出矜持又高兴的笑:“吃大餐得喝点好的!”
热热闹闹的氛围里,有的人进有的人出,两人提着大包小包顺着人群走出出口,顺着道路慢悠悠的往外走。
一点冰冷落在脸上,席妄擡起头,惊喜的发现又开始下雪了。
他呼出一口热气,白雾慢悠悠的在眼前飘,他巧笑倩兮,弯着眉眼伸手去牵阿九:“阿九,新年快乐!”
祝九撩起薄薄的眼皮看了他一眼:“还有几天过年。”
“那也快乐!”席妄理所应当的回答。
以往的新年他都是自己一个人过,也不想着要好吃好喝,只觉得屋子里好冷好孤独。
但现在!
席妄笑意盈盈,边走着边歪着头看阿九,心满意足的想。
现在有阿九了!
祝九默,只冷淡的注视着前方,那随着寒风飘来的血腥味几乎消散在空气中。
在席妄看不到的角落,一缕黑影融进两人的影子,带着结果回来复命,诡异狰狞的黑影自祝九脚下蔓延,狰狞的扩散开一片寂静的喧哗。
嗯,是个见血的好日子。
·
[时老师]:席同学,新年快乐,打算除夕怎么过?
[时老师]:[照片][照片][照片]
[时老师]:席同学钥要是家里没人的话,正好老师要在这里过年,要不要过来和老师一起过?
……
[梦梦]:不好意思老师,我除夕想和喜欢的人一起过。
指尖在“喜欢的人”停顿了很久,席妄脸红红的,眼波闪烁,却还是没有选择把这几个字删掉。
他咬着唇,面上翻涌着热度,好看的绯色从耳垂一直红到脖子,在潋滟的眼波中藏进了衣领里。
“阿九,今天晚上也买虾吃好吗?”回完消息,席妄扭头朝屋里喊了一声。
一如既往,祝九并没有理会这种琐事,垂着眼睑任凭阳光穿过拉开的帘子,洒落在面上。
暖暖的,哪怕是祝九周身冰冷,似乎也被这温暖的太阳晒出了几分温度。
他面容倦怠,眼下青黑似乎又重了几分,不显颓态,反而眉眼深深,在眼睑上折起深邃的弧度,越发忧郁惑人。
像、连夜干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席妄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困惑的蹙起眉:“怎么又困了?阿九身体真的没事吗?”
一直睡一直困,浑浑噩噩的,总是不好的预兆。
席妄有些担心,祝九也只是撩起眼皮,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没事。”
他撇开落在面上的手,似乎没有气力,一下子就从半空中坠了下来,两只手纠缠在一起,落在祝九的腿上。
席妄登时像沸腾的热水,只觉得“呜呜”的热气要窜到脑袋了。
他恍恍惚惚的被这个举动勾到,脑袋发昏,一下就把担忧给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满脸的羞意。
他实在羞涩,羞羞答答的说不出话,支吾着迅速说:“我、我出去买菜。”
一把抽出手,转身拎起袋子就走。
一出门,他脸上的羞意无法抑制,捂着手背在原地缓了缓,激动的心脏跳了跳,席妄在原地徘徊一阵,才斗志昂扬的提着买菜袋子出去买菜。
只有祝九困惑的睁开眼,茫然的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在猝然关闭的房门里又闭上了眼睛。
·
“席同学……”
在买菜的人群中赫然被人叫住,席妄回过头,就看到时文进在不远处对着他惊讶微笑。
时文进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擡步朝他走来。
他似乎特意做了造型,穿着好看的长风衣,脖子上带着米白色的围巾,朝着人微笑示意时显得风度翩翩,身上自带着男士香水的清新味。
一下子与生活气脱离开来,更是与穿着厚重外套拖着购物车的席妄格格不入。
席妄面露惊讶,配合着和时老师走到人少的地方。
时文进对着他笑,笑容中带着惊喜,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席妄的拒绝而烦恼。
他扫了一眼席妄购物车里的菜,关心的问:“席同学是自己出来买菜的吗?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怎么提回去?”
席妄试着推了推,意识到东西实在太多了,他认真的想了想,推着购物车示意:“那我可以先把购物车推回家!”
“这里的购物车能推回去吗?”
“能吧?我和这里的保安爷爷很熟的。”席妄小小的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小酒窝深深显露,格外可爱。
时文进与他一边走一边说,不知不觉就结帐到了出口。
他也不见外,直接伸手提走了最大的两个袋子。
席妄眼眸微睁,就见他毫无距离的笑着说:“我帮你顺路带回去吧。”
这一顺路,顺到了楼下,时文进又说:“不请老师上去喝杯水吗!”
席妄警惕得一怔,本能的想要摇头,却提不回袋子。
那两大袋猫冬的菜被时文进提在手中,就像是劫持了人质。
席妄目光落在时老师的身上,时老师依旧温柔有礼,却强硬的不容置喙。
席妄抿了抿唇,不甘不愿的小小声说:“家里有点乱。”
他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劝退人,但却没有注意到时文进孤注一掷的目光。
时文进这个身份下的玩家终于知道,上个玩家为什么攻略失败了,一声一声提示的淘汰音就像是死亡的预告,他猝然意识到,自己再等待下去,只会陷入一样的结局。
时文进眸色深深,脚步跟随着席妄的身后。
那是一种隐秘的、晦暗的声音,一声一声几乎与席妄的脚步同步。
席妄猝然浑身一冷,危机感如电流般流窜全身。
他抖着手,试图掏出钥匙,却手指一松“哗啦”落在地上。
席妄立刻想蹲下身去捡,时文进动作比他更快,抢先捡起来笑意盈盈的递给他。
看着时文进的笑容,席妄呼吸深深,努力几次,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小小声道谢:“谢、谢谢……”
“咔嚓——”
大门打开了,席妄盯着门把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久之后他还是放弃了把时文进关在门外的念头。
“老师,家里没有多余的鞋……”
他又开始发出小动物般,似乎想恐吓走敌人的细微声,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时文进堂而皇之的走进屋子,眼神环顾四周:“席同学是一个人住吗?这么偏的房子,会不会显得冷清。”
“老师那里还有空房间,你要不要搬过来?”
他低下头,成年人的高度落下如高山般的压力,笼罩下令人怯怯的阴影。
席妄蠕动着唇瓣,在房门发出响动的一瞬间,直接窜了出去。
“阿九!”
他一把扑到阿九怀里,利索的躲到他的身后,紧张得咬着指尖。
祝九把着房门,淡淡的青色经脉蜿蜒在手背,他神情淡漠,一把关上门与时文进对视。
“有事?”他神色淡淡,言语很不客气。
时文进只觉得在那双凤眸下寒毛直竖,鸡皮疙瘩一片一片起来,强烈的危机感席上心头。
他就像是一只肮脏的老鼠,在灯光下无处遁形。
恍惚间,一双危险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你被盯上了。
但片刻,他扯开笑容:“这是祝同学吧,席同学聊到过你,看来今晚我们要一起过年了。”
时文进挑了下眉,只这个动作,就令他汗湿衣背,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祝九目露审视,目光衡量般上下扫过,随即面无表情的淡淡应声。
“嗯。”
祝九都默认了,席妄才不会把他赶出去。
但是席妄还是觉得委屈,撅着嘴剁鸡肉,把案板剁得“梆梆”响,似乎这样能给他带来勇气。
正剁着菜,一只手从斜里伸过来。
席妄瞪圆了眸子,惊惶的转过头,差点与站在身后的男人撞在一起。
时文进倾身,双手绕过他握住他拿刀的手,言语暧/昧:“老师帮席同学剁菜吧。”
“我的手艺应该还不错。”
他说话时,身上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席妄屏住呼吸,一个矮身利索的从胳膊下窜出。
也不管礼不礼貌,他直接关上厨房的大门,声音穿过大门显得闷闷的,伴随“咔嚓”一声直接落了锁。
“那、那就交给老师了。”
时文进:……
恨恨的剁菜声被厨房大门关在里面,席妄躲到祝九身边,明显松了口气。
祝九垂眸看着他满脸劫后余生,淡淡的问:“你让他一个人做,就不怕他给我们下毒?”
席妄松懈的这一口气瞬间提了起来,他立刻意识到了这件事,满脸认真的窜起来:“对哦!”
他要去监督!
但是、但是QAQ。
席妄一时间纠结不定,祝九一把卡住他的肩膀把人捞下来,脑袋按在腿上。
他垂着眸子,手覆在席妄的耳朵上,淡声轻哄:“就这样,别去。”
笨。
“……”
席妄支吾几声,最终红着脸一把埋进祝九的小腹,被温暖的厚外套拢住了脑袋。
是膝、膝枕
席妄枕着柔软的膝枕,在祝九温暖的气息中逐渐睡了过去。
等他迷迷糊糊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客厅里没有开灯,黑黝黝的光线从外面斜进几缕天光,昏暗的云飘飘摇摇,黑与夕阳交融,呈现出难得一见的醺色黄昏。
“唔?已经天黑了吗……”席妄嗓音含糊,被枕了一下午的祝九擡眸,凤眸淡扫,“嗯”了一声。
时文进在自由发挥下,做出了九菜一汤,摆得桌子都要放不下了。
席妄看到的时候险些以自己没有睡醒,惊讶的张大嘴巴,迟疑的看了眼时老师,再看了看桌子。
一个人做了年夜饭,按理怨气应该比鬼还大的时文进像是文雅的小媳妇第一次来到婆婆家,含蓄的露出一个笑容:“饭好了,快来吃饭吧。”
席妄一时间,连动筷子都不敢。
他哆哆嗦嗦的坐下来,抓着筷子眼神乱转,一时间不知道什么能吃。
就在这时,一筷子菜被祝九夹在碗里。
他神色淡淡,却叫人分外安心:“吃吧!”
席妄立刻如赦大获般埋头苦吃。
时文进眸色幽幽,语气意味不明:“真令人嫉妒啊。”
“席同学对你可真信任,想和喜欢的人一起过年,他是这么和我说的呢。”
“那么,祝同学,你又是怎么回事呢?我听人说,你已经很久没有去学校里,除了家里有钱……这似乎也不属于是自己的闪光点吧?”
时文进语气怪异,话语直指祝九。
祝九神色淡漠,一点不为其所扰,一门心思给席妄夹菜。
席妄想擡头反驳,他筷尖一点,又催得席妄埋下头继续吃。
时文进几番挑衅都不成效果,他咬牙切齿,阴戾戾的目光格外凶狠。
几乎要将祝九生吞活剥。
吃完饭,祝九拢着袖子,这才第一次开口:“席妄,去洗下碗。”
席妄本能站起身:“哦,好!”
被时文进一把按下,时文进面皮抽搐,端得一副彬彬有礼的好样貌:“我去吧。”
时文进洗完碗,祝九又拢着厚外套,慢条斯理的说:“席妄,我们出去看烟花。”
他语气淡淡,却像是在时文进脖子上栓了一条绳。
他要洗碗,时文进就得主动去洗,他要出去,时文进也只能主动跟着出去。
席妄对出去看烟花这件事抱有很大的热情,他回屋子里翻出之前买的仙女棒,兴奋得双眼发亮。
脸红扑扑的被围巾围着,祝九的手指绕着围巾,再戴到席妄的脖子上。
席妄微低下头,感受到手指在脖间穿梭,悄悄红了脸。
“阿九,我们去放烟花吧!”
他擡起头,双眼发亮。
祝九似乎笑了一下:“小孩子。”
席妄才不管像不像小孩子,和阿九一起过年,他才不要装成熟的大人!
席妄与祝九手牵着手,他带着他穿过小巷,走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走到宽阔的广场上。
热闹的广场到处都挤满了人不知道哪里放的冲天炮,“咻”直冲上天,在天上炸开炫丽的色彩。
席妄擡起头,头顶接二连三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他的瞳孔倒影着璀璨的花朵,燃烧的末点如流星般四散坠落。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人,祝九擡头看着天空,白皙的脸上斑驳着闪动的火光。
光影在面上斑驳,在转瞬间熄灭又在转瞬间亮起。
席妄不知不觉露出了笑容,他唇角微弯,天真无暇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那一瞬间,他看着祝九的眼睛里,溢满了漫天遍野的星光,那满载情意的眼眸,承载着情愫的眼眸沉淀着最绚丽不过的色彩。
席妄在心里许愿: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希望阿九一直在我的身边。
对着流星,也对着祝九。
在对上祝九眼神的那一刻,席妄心脏扑通一跳,他面色醺红,像是醉倒在名为祝九的深渊。
在祝九逐渐靠近的过程中,他脑袋晕乎,被一只大掌托住后脑。
滴答滴答的钟表转动声在耳边流动,席妄一时间忘却了时间,他只懵懂的与祝九对视。
在扑通炸开的烟花下,祝九将外套拢在他的头顶,蠕动着唇,轻声开口: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阿九。”席妄恍恍惚惚的重复,温热的指腹擦过耳垂。
祝九似乎笑了,短促的一声,又像是轻叹。
“晚安,席妄。”
“晚……?”
席妄话还没说话,他猝然身子一软,倒在了祝九的怀里,拢在头顶的外套赫然化作一张大网,将他全然包裹。
祝九擡眸,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四周嘈杂的人群已经消失,烟花转瞬消散,一切归于虚无的安静。
时文进就站在祝九的面前,他满目惊恐。
下一瞬,转身就跑。
没跑出两步,巨大的威压在一瞬间如洪水倾泻,无法形容的恐怖笼罩在头顶,足以撕裂一切的力量旋风般在脑海盘旋……
时文进无法形容这一刻的痛苦,他只能倒在地上,像是一尊摔碎的瓷器,抱着脑袋疯狂尖叫。
“啊啊啊啊啊!”
他不停的在地面挣扎、蠕动……
像是一个疯子,不停的用脑袋撞击地面。
难以形容,无法分解的絮语在耳边絮絮,他手指深深陷入地砖,鲜血从指尖滚滚溢出。
一团阴影靠近,时文进擡头,祝九将人横抱,甚至嫌弃的伸手捂住怀中人的耳朵,眼中无视一切的淡漠并不将他放在眼中。
只要他一个念头,时文进就得死。
“别杀我,别杀我……”时文进太害怕了,他终于意识到祝九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他恐惧得涕泗横流,疯狂求饶,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
“杀了我也不能结束这一切,这是开始,还有好多好多的世界……好多好多……”
“梦梦,救救我,救救我,我是为你而来,我是来爱你的啊!”
时文进伸出手,装得深情款款,带血的手试图去拉扯席妄的衣角,被一脚踹翻在地。
他便就着这个姿势,哈哈大笑起来。
“祝九,你救得了这个,救不了另一个,这只是个开荒副本,还有好多已经开荒完的……”
“有多少呢,我想想,民国、星际、兽世……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绵悱恻的还休情态还残留在眼底,他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眸子,被掐着腮帮子,嗓音含含糊糊的,郁闷的鼓起一边。
“唔着似……勾硬!勾引!”
席妄要闹了,他震惊得双腿直扑腾,斜躺在祝九的怀里扑腾着非要下来,一边闹腾一边耍脾气!
这位置就那么大,祝九不拦着,他能扑腾着他的腿从椅子上扑腾到桌底下。
祝九一拦,他又气势汹汹的闹脾气,手指戳在心口,娇娇气气的骂:“你个不解风情,没心肝的,瞎眼的坏东西!”
“坏死了!坏死了!”他疯狂戳戳,娇气的撅起嘴,又委屈又不忿,漂亮的小脸写满了委屈。
那红唇一咬,饱满的陷入一片柔软,像是娇艳欲滴的花,面上被气红了一片。
祝九一双手如铁钳般,任凭他怎么折腾焊死在身侧,捞着他的腿没叫人掉下去。
闹了一通才将请帖拿过来,提示般回到正题:“你刚刚想说什么?”
席妄气鼓鼓的抱着胸,扭头“哼”了一声,娇气的拿后脑勺对着他。
祝九也不气,低头打开请帖,看到了一家戏班子的邀约。
这戏好不好,出不出名,伶人说的不算,戏迷们说的才算,那打赏的钱才算。
玲珑仙登台七年,把旁的角都压得死死的,别班的角再出色,在他面前也矮了一头。
那时尚且有不少人怨恨嫉妒,三年后复出不过两次登台,就已把戏迷们迷得五迷三道,也叫这几年出头的角心生不满。
偏生他这一回神秘的很,除了两回戏,愣是没露过面,把人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
角没有戏班子,总是多有不便,很多事都难处理。
这会有戏班子联系他,一是为了示好招揽,二也是想借一出戏探探契合度,也有打擂台的意思。
祝九心思百转:“这里面有你的对家?”
席妄眼波流转,幽幽转过头来,拿眼神骄傲的斜晲他,翘着兰花指,又娇又傲的轻哼:“呸,看他们也配。”
“郎君~看我仙姿佚貌,应是那阆苑仙葩,空闺寂寞,念一思凡,从天上下来了。”
他擡手一指,指了指天上,又哀怨的指了指祝九。
祝九:。
还挺自信。
他擡手摸了摸席妄的脑袋,一本正经的问:“天上掉下来的?”
“那还回天上去吗?”
席妄故作思索,也一本正经的回答:“你欺负我,我就回天上去了。”
“哦。”祝九点头答应:“那我可不能让你回天上去。”
席妄眼睛一亮,唇角抑制不住的疯狂上挑,他手指揪着衣袖,在指尖纠结半晌,忍着羞意含蓄的问:“为什么?”
是不是喜欢我?
不料祝九答:“怕你回天上告状去。”
此话一出,席妄瞬间瞪大了眼睛,袖子一甩,立刻张牙舞爪的扒在祝九身上,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他牙齿利得很,跟小狗似的,一口咬在祝九脖子上,砸巴出鲜血味,席妄身子一软,如同喝醉般,醉醺醺的扒着祝九,腰软腿软,声音也含含糊糊。
“唔……好、好晕晕~好次!超、好!”
他像是叼着骨头般,小虎牙叼着肉厮磨,舌头不收突兀的变成蛇信,一吐一吐的扫过伤口。
鲜血顺着破口,流溢出不同寻常的力量,吝啬的从破口中挤出一滴,瞬间就叫席妄神魂颠倒。
他叼着软肉吮了又吮,舌尖讨好的舔舐,才吝吝啬啬的榨出一滴。
直把席妄馋得够呛,一个劲的往祝九身上拱弄,双臂柔软的缠绕在肩膀上。
像是一株贪婪的,汲取养分的菟丝子,毛绒绒的脑袋在脖颈处拱来拱去。
本来只是气意上头,咬了一口,连席妄都辨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脑子晕乎乎的,面上潮红一片,顺着脖颈藏进衣服底下,单薄的身子愉悦直颤。
祝九就当被小动物咬了两口,差不多的时候戳了戳他的额头:“两滴就够了,小心等下难受。”
他语气跟叮嘱别吃撑一般无二,祝九翻了两下请帖,拿请帖拍了拍席妄的头。
席妄脑子一懵,惶惶然回过神,看着被自己又吸又咬的软肉,茫茫然眨了眨眼。
“我那天见你,你是去捕猎的吧。”祝九语气笃定,抓着他的手腕,按在脉搏上定了定。
席妄满脸心虚,装傻充愣:“你在说什么呀?”
人家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漂亮啦~
他眨了眨眼,故意卖乖。
祝九语气笃定,又疑惑:“你化作鬼身,吸人精气而活,所以你是想吸我精气?”
所以才勾引他?
小笨鬼。
祝九又点了点他的额头:“去害人都能被欺负。”
席妄面上懵懂,猝然打了一个饱嗝。
他什么都没干,却感觉身体充盈着力量,捂着嘴直打嗝,惊恐瞪圆了眼睛,慌张又无措,一张嘴瞬间“咯噔”了一下。
“我……嗝!”他试图说话,一张嘴就忍不住打嗝,捂着嘴使劲忍了忍,身子都不停颤。
“嗯,吃太饱了。”祝九没有意外。
掐着他的脉搏探了探,又看了看喉咙,得出正常的结论。
他的血不同寻常,神力四溢,即便在梦中,若非席妄梦中身躯亦是神躯,只怕一滴血就能让寻常人暴体而亡。
只是哪怕神躯,在世界意识的影响下,也会呈现出如同设定般的效果。
席妄如今是鬼身,吸人精血,自然会为力量充盈的神血着迷,又因为身体孱弱,多喝一滴都要撑着。
祝九给他揉了揉肚子,温暖的大掌按在小腹上,轻轻的揉,一边揉一边打着商量:“以后十天喂你一滴。”
一滴什么?
席妄精明的支楞起身子,还不懂是什么好处,就大言不惭的提要求:“不,我要一天上亿!”
祝九:“……贪心不足。”
“撑死你。”
他警告般拍了拍席妄的屁股,把他从自己腿上赶下去了。
席妄哼了一声,嘴里嘟嘟囔囔:“你打一下有什么本事,有本事就把我按在床上打,打红了打肿了,看谁没脸见人!”
祝九只当没听着这污言秽语,把他的请帖丢回去了。
席妄一接,将请帖翻开,眼波流转间眼尾上挑出恶劣的弧度:“情场失利,戏场得意。”
“就不知,这冤家在其中,到底起到什么作用。”
席妄手指一戳,正正好好戳在请帖上的艺名上。
递请帖的戏班子有一个他的老对头,年年被他压一头,对他百般算计给予难堪。
这三年是混得风光无限,可在帖子里,班主诚邀席妄与自己的台柱子同台演上一出《锁麟囊》。
席妄做角他做配,那戏中二女恩情相牵,阴差阳错纸短情长,这戏外两人生死仇敌、恩怨难消。
席妄来了点兴致,他从地狱爬回来,可不就是来索这些仇人的命吗?
席妄一时兴起,在地上兴奋得来回走动,竟提早开始哼着戏词,咿咿呀呀的念词轻柔婉转。
“不想团圆在今朝,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心花可自豪。
种福得福得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这一世干干净净,生命里只有一个晓星尘~”①
他身段柔软,风流多情,摇晃着腰肢轻轻巧巧念词,嗓音愉悦中透着恶劣的戏谑,面上难已消磨的怨爬上眉眼。
那窗外光影落在他身上,透不出一点鲜明的色彩,他立于房屋之中,四周方方正正,囚徒般深陷其中。
而一边城北的戏班子,台柱子玉如烟也恨恨攥紧了手。
他才下了台,就被告知要与玲珑仙同台唱上一折《锁麟囊》,他做配!
一时扭曲了表情,良久才冷冷的笑出了声。
低哑的笑声渗人至极,玉如烟面色扭曲,低声念着:“好、好得很,我能毁你一次,就能毁你一次。”
“看看我们谁才能笑到最后!”
他猛然将桌面的东西扫到地下,癫狂的痴笑出声。
好似看到了席妄趴在他脚底下,狼狈不堪的可怜样!
“你等着!你等着!”
·
“好久不见,席妄,来我的地盘不来和我打声招呼吗?”
玉如烟一身戏装,气势汹汹的走到化妆台前,正在上妆的席妄对着镜子细细描眉。
他似乎描得专注,眉笔在面上描出细细一条,上挑的眼尾弧度恰到好处,上挑起娇俏清丽的面相。
玉如烟没得到回应,气得面色铁青,一把按住席妄的肩膀,想将他扯向自己。
却不想席妄身子坐定,动都不动。
如玉烟掰了几下,难以置信,反而是席妄擡袖轻描淡写的一抚,他手背火辣辣的刺痛,连连倒向后面。
“啊!我的手!我的手!”
他疯狂大叫起来,感受一股刺痛,从手背烟熏火燎般灼灼闷痛到胳膊。
被旁边的伶人扶了一把,这才免了难堪。
“席妄!”他顿时气恼!
席妄肩膀一颤,好似才听见般,柔柔弱弱的回头,眉眼无辜:“哥哥想说什么?”
呸!什么哥哥,比他还大两岁,一个死绿茶!
“你装什么可怜,我这手……”玉如烟冷笑,伸出手想说些什么,目光一定,只见那手背白嫩嫩一片,全然没有任何痕迹。
班主撩起帘子进来,见事不妙,一把护在席妄的面前:“好了好了,马上就要登台了,如烟,你还不快去做准备!”
“班主!我这手……”玉如烟伸出手不甘控诉。
班主却不耐烦,看向他的目光冰冷一片:“你平素张扬,惯爱找人麻烦我忍了,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有贵客,我不喜欢再看到你闹事,快去准备吧。”
玉如烟气恼,被几个戏班的伶人推着送着往旁边劝走了。
席妄就这么懵懵懂懂的看着,眉眼无辜至极,像是事不关己的路人。
班主还与他道歉,点头哈腰的陪笑:“别见外,这孩子性子急,听说你想过来,有些气不过,我回头说说他去。”
“这加入戏班子这事……”
席妄柔柔弱弱,温柔的弯起唇角:“按理,我也是要找个戏班子的,能不能成还得看彼此的缘分。”
他眉眼弯弯,眼神意味深长的看向班主。
班主立刻会意:“您放心,您这个地位,到哪里都是角。”
“可这角只能有一位……”席妄掩唇,眉头微蹙,似乎有些忧虑,嗓音放缓略带些许迟疑。
“那必然是您了,玉如烟怎么比得上您!”班主不假思索。
席妄擡眸看着帘子后的玉如烟,不动声色的弯了弯唇角。
玉如烟几乎绞破了帘子,看向席妄的眼神很是恐怖,充满了妒恨与恶意。
临上台前,一碗梨汤送到了后台,送汤的小哥陪笑着送了送:“席先生,有位先生给你送了碗汤。”
那糖水泛黄,流动着略带漂浮的水色,浮动着几片漂亮的梨块,里边点缀着枸杞、红枣,看起来格外香甜。
席妄上场前原本不吃东西,他看了眼梨汤,又看了眼玉如烟,再次弯了弯唇。
琥珀色的眼似乎看透了一切,清晰的倒映出玉如烟看过来的模样。
两人彼此对视,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难以遮掩的硝烟似乎在两人之中冉冉升起。
席妄定定的注视着玉如烟,在他忐忑紧张的目光下,端起梨汤,一口一口喝进了嘴里。
玉如烟眼睛一亮,随即又像是得胜的公鸡一般,被人众星拱月的捧着,热热闹闹的出了后台准备。
他们哗啦啦人一走,化妆间瞬间空了个干干净净。
席妄孤零零的坐在里面,面无表情的伸手扣弄喉咙,催吐的冲动将梨汤吐了个干净。
他喉咙干呕,捂着胸口硬生生呕了几声,险些把自己胆汁都呕出来。
一只手轻轻拍在他的后背,席妄猛然擡头,对上那双淡漠的凤眸时,面上的冰冷猝然化作了满腔委屈。
“阿九!”
席妄委屈得眼尾发红,可怜兮兮的揽着祝九的肩膀,眼尾委屈的垂下,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软绵绵的告着状,半是撒娇半是埋怨:“你不在,那些人惯会欺负我,欺负我身边无人。”
“你怎得跑这里来了,人家可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等下人多挤不上去,我该看不到你了。”
席妄想抱着祝九撒娇,面上上了妆,戴着满头的珠翠,只能虚虚圈着肩膀,面上的委屈是一点不少,小嘴撅起可怜巴巴的。
祝九给他倒了杯热水,语气淡淡:“不想喝就不喝。”
席妄“哼”了一声:“人家人多势众的,我哪敢不喝啊!”
转眸却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恶劣至极的笑,唇角微弯起的弧度充满了冰冷戏谑的恶意。
“没关系,没关系,他喂了多少,我要他一口一口,加倍吞下去!”
“烧断他的肠子,烫熟他的胃囊。”席妄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越发兴奋诡异,他伸出手遥遥指了指玉如烟离开的方向,嘻嘻笑出了声。
“然后,我要他承受和我一样的痛苦。”
地狱那么可怕,怎么能只有他一人承受?
祝九只是听着,默默给他喂了几口水。
看着席妄低着头,像是小动物般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喝水,祝九语气淡淡:“别被欺负了。”
“才不会呢~”
·
“嚓——”
一声锣鼓喧天,红绸散开,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戏台。
只见那铺满红布的戏台缓缓走出一人,那人手撚兰花,衣着散乱却不减美貌,反而面带愁绪,嗓音哀怨,叫人听着心疼。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
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②
《锁麟囊》讲的是主人公出嫁时为躲雨进入庙中,被一女子的哭声吸引,仔细询问才知那女子家中贫寒,出嫁也身无可依。
主人公怜她可怜,将自己嫁妆里一袋珠宝相赠。
三年后突发洪水,主人公与亲友离散,落得满身狼狈,一思及自己离散的儿子、父母便泪湿衣襟。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注定,
又谁知人生祸福事顷刻分明。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
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程。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
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
休恋逝水,苦海回生、早悟兰因。
可怜~我平白地遭此贫困,遭此贫困,
我的儿啊!”③
因一户人家家里招照顾孩子的女侍,主人公进入主人家,这家的孩子与她的儿子年岁相仿,性格顽劣,将球踢入阁楼,逼迫她进去捡拾。
主人公进去其中,竟意外看见自己三年前赠送出去的锁麟囊。
原来这家的主人就是曾经受过她帮助的女子,在主人家的帮助下,主人公最终与父母、儿子团圆。
于是唱:“换衫依旧是富贵容样,莫不是心头幻我身在梦乡。
猛擡头见老娘笑脸相向,儿的娘,问—声老娘亲你来自何方
这才是净生还人天相。”
……
“这才是今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
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
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新花可自豪。
……”④
温柔婉转的戏腔唱至最后一句,满身华服的玲珑仙擡袖一指,满面笑吟吟,幽幽长吟:“种福得福如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⑤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玉如烟,你可知罪?”
一时之间,亮堂光鲜的舞台赫然暗下灯光,那原温柔体贴的赵氏女在此刻面色惨白,恍若纸人,一双琥珀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玉如烟双腿一软,倒在昏昏暗的舞台上,他面色惨白,骇得瑟瑟发抖。
霎时间云雾缭绕,似鬼门洞开,一队面容青紫的鬼怪猝然出现,手中拖着长长的锁链,如同锁牲畜般捆在他的脖子上。
“我没有、我没有……”玉如烟十分慌张,他擡头乱看,只听一声轻响,定睛一看瞬间瞳孔震动。
眼前哪里是什么舞台,俨然是地府阎罗殿!
那身穿戏服的玲珑仙恍若纸人,高高在上的坐在由白骨搭建的王座上,他唇角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那他亲眼看着描出来的眉头爬上冷诮。
光影流动的斑驳在他面上,他好似那玉石雕刻的雕像,眉眼不动,像极了披着纸人皮的鬼物。
一开口,阴风阵阵,万鬼哭啸:“种福得福如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
“玉如烟,我挂念你啊~”
幽怨的嗓音一字一句,几乎化作利刃,狠狠将玉如烟刺得鲜血淋漓。
玉如烟被吓得尖叫:“我不是!我没有!放过我!”
他慌不择路,软手软脚的爬起来就跑,身边的鬼物一拉锁链,他便如牲畜般在地上拖拽。
他双眼瞪大,满目惊恐,几乎裂出红血丝,狰狞的看着一碗泡着骨头、怨魂的汤越来越近。
他不肯张开嘴,就掰开下颚骨头,不肯吞咽,就敲开喉管。
冰冷的汤混着指头、发丝,顺着喉咙,“咕噜”“咕噜”吞进了嘴里。
玉如烟吞咽不及,汤水顺着嘴角流下,但有更多更多,被他吞进了嘴里。
他的肚子一点一点大了起来,落进肚子里的汤像是有生命般,在肚子里咕咕直叫。
席妄坐在白骨之上,愉悦的看着这恐怖的一幕,欢喜的鼓起掌。
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话剧一般,兴奋的哈哈大笑,满目怨恨:“吞啊!吞啊!”
“这一切,可是你自己结成的果。”
“瓜熟蒂落,我还送你一个孩子呢。”
席妄自觉自己真的是太好了,面上洋洋得意,可爱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玉如烟惊恐的注视着自己的肚皮越来越鼓,真像是有个孩子在里面翻身,时不时鼓起怪异的痕迹。
“啊啊啊啊!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啊啊啊啊啊!”
的、傻乎乎的白兔子。
兔子先生呆呆的站在路灯下,漂亮的眉眼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天使般,明亮稀碎的光影从他头顶洒下,越发显得明媚耀眼,眉眼纯粹得犹如天使般。
是看着就会让人心生愉悦的好样貌。
而兔子先生也在打量着陌生的狼先生。
狼先生是一匹黑狼,似乎极其怕冷,高挺的身体病殃殃的,眉眼垂下厌世的弧度,裹着温暖的针织毛毯。
望过来的视线沉冷又深邃,异域鲜明的眉眼格外优越,优越到令人哑言的骨相,只消一眼,就将兔子先生蛊得目眩神迷。
他讨人喜欢的言辞一下子离他而去,兔子先生磕磕巴巴:“您、您好……请问请问你是……”
“第八位居民。”狼先生不耐烦的打断他。
他打了一个哈欠,裹着毛毯冷得一个哆嗦,却并没有裹紧自己,反而牵着毛毯张开暖呼呼的怀抱,冲着席妄扬眉。
“过来,抱。”
兔子先生:!!!
一道白影闪过,兔子先生不加思考、失去理智,一头栽进了狼先生的怀抱。
他比狼先生矮半个脑袋,漂亮的短发磨蹭着狼先生的脖颈,痒痒的。
狼先生头颅一低,将下巴抵着兔子先生的头顶,压制住这令人发痒的动作。
与此同时,手臂一捞,毛毯顺着手臂将兔子先生包在怀里,裹得严严实实。
不甘寂寞的兔尾巴从缝隙里挤出一个毛球球,在空中兴奋颤抖。
狼先生目光一定,玩味的揉了揉他的兔尾巴球:“小笨蛋。”
敏感的兔球球被人握在手心里作弄把玩,兔子先生浑身一颤,呜咽着发起抖来,兔耳朵敏感的乱动。
可即便如此,他也只是把脸往狼先生怀里埋了埋,嘴巴动了动,只发出羞涩到极致,无法辨明的声响。
红晕似滴入水中的墨,转眼间就从耳朵根红到了脖子,顺着脖子钻进了衣服里。
狼先生瞬间得到了一只快熟透的粉兔子,连耳朵尖尖都泛起了粉。
“呜呜……”兔子先生难耐的晃了晃屁股,两瓣挺翘的滚圆在空中颤了颤。
狼先生流氓般顺势摸了一把,恹恹的眉眼一脸正经。
他嗓音淡淡,直说:“饿。”
兔子先生钻出狼先生的怀抱,努力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锈顿的脑子不假思索的提议:“狼先生要吃肉吗?”
“小镇里新到了一批质量很好的活肉哦!”
兔子先生一脸期待,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祝九巧妙的忽略了活肉是什么肉,他托着下巴面露思索,目光懒洋洋的定在一处发散思维想了想:“兔子,不吃肉吧?”
兔子先生鼓了鼓腮帮子,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努力的攥拳挥舞:“虽然、虽然我不吃肉,但是我也超厉害的!”
完全没有肌肉的手臂鼓起一团软肉,兔子先生努力绷紧表情,证明自己超级厉害,兔耳朵都在努力使劲往上提。
但实际上真的超级可爱。
祝九认真的点了点头,眼中漫出笑意:“嗯,兔子先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兔子。”
兔子先生被这句称赞夸得飘飘然了,他得意的翘起唇角,口中的话语如蜜一般甜蜜。
“那狼先生想吃什么呢?我那里还有自己做的草饼哦,超级好吃的。”
祝九可有可无的点头,恹恹的垂下眉眼:“那我给你留个门,我要去屋里烤火了。”
“……这个世界也太冷了。”
完全不适合他生存。
祝九一进入这个世界,就被阴暗潮湿的艰难环境带得昏昏欲睡。
如果不是感受到席妄的到来,他恐怕要就此冬眠。
这个温度,实在太适合来一场一睡不醒的冬眠了。
只是为了装酷才穿薄斗篷的兔子先生:?
他困惑的感受了一下夜风,虽然冷,但是也可以接受!
所以狼先生,是饿到已经意识混乱了吗?!
大危机!
兔子先生立刻警觉的翘起兔耳朵,身负重担的点了点头。
好在兔子先生的家离狼先生的家并不远,平时散步三分钟就能到的路程,兔子先生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有一位这么近的邻居。
他跑了一个来回,像是要把家给搬空般,将所有的草饼和烹饪的饼干用袋子装好,一股脑的装进袋子里,大包小包的挂在身上。
走的时候还是个帅气的兔子侦探,回来就成了兔子农工。
兔子先生大包小包的,像是劳累收获回来的小农户,将一个个口袋扯开,把里面的东西宝贝的掏出来。
擦擦不存在的汗水,白嫩嫩的小脸上满是丰收的喜悦。
“这个是蒲公英草饼,这个是提摩西草饼……还有这个!”兔子先生从数量繁多的袋子里一把掏出一袋子果干,拆开包装露出里面珍藏很久的蔓越莓果干。
漂亮的色泽令兔子先生嘴馋咽了咽口水,巴巴的送到狼先生嘴边。
左眼写着“快吃”,右眼写着“期待”。
吃了一嘴草和种子的祝九张开嘴,又吃了一嘴酸掉牙的果干。
祝九:……
确信了,席猪猪要谋杀亲夫。
他裹紧了温暖的毛毯,坐在壁炉旁边,温暖的壁炉里燃着火焰,忽明忽暗的温暖火光映照在男人的脸上,深邃的眉眼挡不住他从心底涌上来的倦怠。
漂亮的地毯铺在地上,也不过成为火光中那零星被眷顾到的陪衬。
祝九撩了撩眼皮,头一低,脑袋靠在兔子先生的肩膀上,眼睛安静的闭上,卷翘的睫羽在面上落下阴影。
那阴影遮不住眼下青黑,兔子先生低着头,为狼先生的不设防而感到开心,又深深的被狼先生的侧脸吸引。
“这么好看的先生,为什么会孤零零的住在这里呢?”兔子先生郁闷的嘟囔着。
眼神忍不住长久的注视着狼先生,在无意识中越来越近,近得几乎能数清对方的睫毛,因为他的呼吸此刻正如蝶翼般抖动。
没有一点瑕疵的脸此刻就靠在他的肩膀上,兔子先生如被蛊惑般低下头,在即将触及侧脸时。
安静的睫羽颤了颤,赫然睁开一双淡漠凉薄的凤眸。
闭眼安睡的男人直勾勾的盯着他,兔子先生脸瞬间爆红,猛然坐直身体,结结巴巴的解释:
“我、我只是看你突然睡着……想看看你怎么了!对!就是这样!”
他欲盖弥彰的辩解,只觉面上火辣辣的,一双漂亮的琥珀眼中溢满了羞涩的雾色。
兔子先生用兔耳朵遮着脸,不好意思的埋下头。
仍旧靠在他肩膀上的狼先生打了个哈欠,嗓音慵懒,手指无力的在他胳膊上抓挠了一瞬,脱力的跌在他的手背上。
冷得,像是一具尸体。
祝九嗓音含糊,带着数不清的困倦,勉强安慰了几句,声音越来越轻。
“困……”
狼先生一个栽倒,直接倒在了兔子先生的腿上。
他枕着兔子先生的腿,黑发散落脸侧,遮住深邃的眉眼。
兔子先生手指轻柔,将发丝撩开时,竟觉得自己像是在掀新娘头纱。
反应过来后,登时满脸绯红,羞得恨不得扣条地缝钻进去。
感受到腿上的狼先生动了动,他紧张得坐直身体,注视着狼先生的反应,半晌他垂下头。
将刚刚那个没有完成的脸颊吻,落得严严实实。
像是盖戳一般。
落了我的戳,就是我的居民啦!
兔子先生找到了失落的第八位居民,他心情很好。
哪怕一觉起来,听到鸡妈妈那里的游客出问题,他也能满脸笑容的带着人走过去。
巨大的院子里,鸡妈妈挥舞着翅膀,尖叫着指着游客残破的肢体应激大骂:“人类!人类!有人类混进了我们小镇里!”
昨天漂亮温柔的女孩被鸡妈妈扯得支离破碎,零星散落着一些破碎的鸡蛋壳。
从残破的肢体中掉落出来的,染着血的纸片粘在地上,与血肉混在一起几乎分辨不清。
游客扮演守则:
一:请游客隐藏好自己的人类身份,动物小镇的居民格外厌恶人类。
二:兔子先生是友好的,兔子先生会热心的帮助所有小镇居民。
三:早上八点至晚上十一点是用餐时间,你可以在期间任何时间用餐,但请不要食用任何不在居民食谱上的食物。(红字)只有人类,才会什么都吃!
……
识,我才不会和你睡一张床!”
“你别做梦了!”
他瞪了祝九一眼,自顾自的决定祝九以后就睡他床边的地毯上了。
想到以后他睡床,祝九睡在地毯上,稍微一偏头就能看到他。
小少爷从没有养过宠物,他以前觉得狗太蠢,猫太傲,但现在他却觉得养一只祝九也不是不可以。
他兴致勃勃的让兵甲怪把祝九的东西搬进来,并且饶有兴趣的准备了一只皮项圈。
刻着他名字的皮项圈被他拿在手中,他坐在床边,愉悦的晃动脚丫,脸上满是恶劣愉悦的笑容。
祝九跟着兵甲怪收拾东西回来,他眼神一挑,仰着下巴逗狗般招呼:“狗狗,过来。”
“……”
祝九走过去,垂着眸子在小少爷面前蹲下。
小少爷穿着白袜的脚踩在他的膝盖上,他似乎格外愉悦,手指灵动的解开项圈的扣子,绕过祝九的脖子倾身在他颈后扣上。
因为动作,漂亮繁复的花边衬衫倾下衣领,愉悦可见雪白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红/梅,淡淡的甜香在鼻尖若隐若现。
祝九眸色深深,盯着那一点皮肤,喉咙不自觉滚动。
穿梭在颈间的手指跳舞般点着皮肉,细碎的发尾因为动作,若有若无的扫在祝九面上。
祝九闭了闭眼,掩住眼中不可抑制的侵/略/欲。
只听一声“咔哒”,席妄退开满意的看了看,手指扯着项圈一拉,祝九被迫前倾,双腿抵在地面,黑色的狼耳朵在头顶一晃。
席妄愉悦又玩味,他抚弄着祝九的狼耳朵,语气像是哄狗:“乖狗狗~”
“真乖。”他看了又看,满意的不行。
祝九几乎扑倒在他腿间,脸下压被人为把玩着敏/感的耳朵,一时间喉头滚动,僵硬的任由柔软的手抚弄过耳朵,攥着翘起的尾巴把玩。
席妄嘴里念叨着,不自觉嬉笑出声,眼神闪烁着恶意。
“乖狗狗,乖狗狗。”他越念越兴奋,神经质的露出笑容,将狗绳扣在项圈上,一圈一圈的缠绕在手上。
“乖狗狗就是要猎兔子的,我讨厌那只蠢兔子,真恨不得你咬死他。”他垂首在祝九耳边低语。
祝九动了动,甚至说不上挣扎,无声无息套在脖子上的狗绳威胁般勒紧。
席妄面露狠厉,阴沉沉的流露出浓郁的恶意:“你是我的狗,不允许你觉得别人比我好!”
“下次再听你夸那只蠢兔子……”他暗示般勒了勒绳子。
绳子勒住了祝九的脖子,也勒住了他的手,深深陷入了掌心。
极端的嫉妒与厌恶扑面而来,席妄甚至不觉得祝九以下犯上比那只蠢兔子还要可恶。
他厌恶那只蠢兔子,恨他在祝九眼里比自己好。
恨不得祝九把那只蠢兔子咬死。
祝九一把攥住不断勒紧的绳子,他薄唇微动,脸埋在重重阴影中,辩不清脸上的表情。
只是干脆利落的说:“不。”
席妄瞬间变了脸色,阴沉沉的恨笼罩在眉眼,狠厉的收紧绳子死死勒在祝九的脖子上。
“那你就去死吧!”
坏狗!
不属于他的,砸掉也不给别人!
什么美味,愉悦的翘起唇角。
下一秒,被一只大手摸了耳朵,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带起几分痒意。
席妄伸手抓了抓,烦恼的蹙眉挥手驱赶,反而被抓住了手腕。
他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睫羽不悦的颤抖着茫茫然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
入眼是祝九那张浓烈颓靡的脸,恹恹垂落的眉眼忧郁漂亮,妥妥的忧郁美人。
美人正担忧的摸了摸他的额头,俯身近距离额头贴额头,近得连彼此卷翘的睫羽有几根都数得一清二楚。
席妄脑子一团浆糊,被突如其来的亲近迷得晕头转向,抓着被子紧张得磕巴一下:“美、美人,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赏脸与我共进晚餐?”
祝九:……
“你失忆了?”
祝九面上的疑惑颇为明显,席妄也觉得眼前的美人眼熟,随着他逐渐远去,漂亮的脸收入眼中,更眼熟了。
不就是他家狼先生?
席妄迷迷糊糊和他家狼先生说:“先生,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好漂亮的美人了。”
“……谢谢?”
还知道撩美人,看来没什么事。
祝九松了口气,把人扶起来喂汤。
席妄笑了两下,喝了几口汤后突然扁嘴苦着脸,忧愁的叹了口气:“先生,我以后不是无限流之主了,就喝不上汤了QAQ!”
没有情绪再给他熬汤喝了!
一下子条件降级了好多好多哇!
一贯肆意的小少爷掰着手指,对自己有多少财富没有概念。
此刻,他恋恋不舍的看着送到嘴边的汤,视死如归般的张嘴吞下。
一副吃一口少一口的架势。
祝九轻笑一声,曲指敲了敲小少爷的脑袋,漫不经心的回答。
“谁说没东西吃了?没东西吃,你把我吃掉不就成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在小少爷惊恐的目光下镇定自若的舀起热汤,送到小少爷嘴边。
见小少爷死活不开口,一脸惊恐,他又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坏,淡淡的笑意落在脸上,难得撑起几分精神。
“吓你的,笨。”
笨宝宝。
他弹了小少爷的脑袋一下,小少爷捂着额头,恼怒的大声哗哗:“坏狗!”
“嗯嗯,我坏,我坏,快吃!”
祝九把汤送到他嘴边,一连喂了两碗,把小少爷喂得肚皮滚圆。
小少爷觉得自己要没饭吃了,真是多余。
小少爷将副本分割关闭后,就陷入了昏迷。
这一昏迷就睡了三天,期间祝九特意清点了一下物资。
祝九抱着小少爷去看看自己的仓库,那么多副本给他提供了满满一仓库一仓库的存货,足够他敞开肚皮吃上几百年。
他们所在的世界在割裂开那些副本后属于孤岛一片,偌大的世界只有那些负责伺候小少爷几百年的各种器械怪物。
小少爷在这样的世界待着,以前有副本观影,但其实他以前也不爱看那些玩家闯关。
有没有副本对他区别不大,他甚至可以满足自己的愿望,把祝九关起来,只给自己看。
祝九一觉醒来,就发现房间里的帘子拉得死死的,小少爷坐在他的身上,笑得得意洋洋,嚣张的朝他扬眉。
他一擡手,双手被镣铐锁在床头。
小少爷暧/昧的抚弄上祝九的胸膛,一脸沉冷的说:“你已经被我锁起来了,现在这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算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祝九配合着一脸隐忍,不住挣扎着镣铐:“你想干什么?我不会屈服的!”
“哼哼,等我把你睡服了,你不服也得服!”
小少爷实在得意,冷着脸说这一句台词,都憋不住笑,几次差点上挑起唇角露出得意又嚣张的笑容。
他话不多说,凶神恶煞的两眼放光,直直扑向祝九。
祝九被锁着手臂,一脸隐忍的仍由他为所欲为。
小少爷上完,兔子先生继续坐上来。
摇摇车开了半夜,祝九从碗口大的镣铐里抽出手,一脸镇定的抱着没有力气的小少爷去洗澡。
又有回祝九洗完澡回到房间,房间里的灯光变得十分暧/昧不清
他撩开被子,一只穿着半透明纱裙的小妖精躲在床上瑟瑟发抖,一脸不忿:“你这个混蛋,你休想……”
祝九捏着他的下巴冷笑出声:“欠了我这么多钱,还不了,肉偿!”
随即撕开毫无作用的纱衣,暗红色的裙装支离破碎,松松垮垮的挂在少年身上。
少年隐忍抽/泣,扒着祝九又哭又打,活像是被强/迫的良家妇男。
……
诸如此类的事情并不是少见,没有人来,两人在这个世界玩得十分花里胡哨。
祝九和席妄在这个世界呆了不知道多久的岁月,他们也没特意记时间,闲的没事就聊聊天,实在无聊就看看书、玩玩游戏。
席妄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话,一天到晚,自己喝汤比昨天少吃了一口都要和祝九说。
祝九也满是耐心,与小少爷缠在一起,十分享受两人亲密无间的状态。
午后,席妄枕着祝九的肩膀,他才说完自己今天早上看到一朵花开了,祝九附和着说等下摘回去给他插瓶子里好好看。
两人你来我往,聊着没有营养的闲话。
席妄突然说:“好无聊啊。”
祝九斜目看他:“那今天宝贝想当什么?高洁的天使?清高的白月光?”
他们闲得无聊,就会从书房里随便挑。
席妄会根据记录的副本变作副本里面的化身,和祝九玩扮演游戏。
他昨天才演完因为双副器官而怯弱可怜的阴暗房东,当小痴汉跟踪祝九,反被房客闯进屋子里好好尝了口囚/禁/爱。
席妄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知道。
撑着下巴,琥珀眼温柔的注视着祝九。
那目光,就像是在看自己可望不可及的恋人,又像是在看一个幻梦。
他靠在祝九身上,闭眼轻声说:“晚安。”
祝九恍惚反应过来什么,抚摸着他的侧脸,无奈的勾唇一笑。
“好吧。”
“晚安,席妄。”
下个世界见。
·
“咚咚——”
冰冷的夜,停靠在地下室的悬浮车玻璃被人敲响。
正躺在里面不安沉睡的少年皱了皱眉,他面色潮红,茫茫然睁开了眼,颈后的信息素监测仪正“哗哗”的拉响警报。
就在这种情况下,少年猛然降下了玻璃,灌入的冷风将他浆糊般的脑子吹清晰了不少。
他撩起眼皮,朦胧的凤眸溢满冰冷的侵/略/欲,直勾勾的注视着外面。
“……您好,我的抑制针没了,请问你能……”
面色潮红的银发青年话语一顿,琥珀眼定定的望向他,不住的屏住呼吸。
但下一秒,他不受控制的深深呼吸起来,汲取着空气中那好闻的,犹如红酒灼烧般微醺的气味。
祝九脑袋昏沉,他一把拉开车门,将外面软绵绵的青年拉进来。
青年身体软成面条,被一下子拉倒在他怀里,他还有点意识,浑浑噩噩的努力挣扎。
“窗、窗户……”
不能让信息素跑出去!
处于易感期的Alpha脑子混沌,下意识的遵循着Oga的命令,将窗户锁上。
但这个举动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他们的信息素被牢牢锁在了车内,Alpha鼻尖满是银发青年的味道。
他无意识的在青年脖子上乱啃,找寻着腺/体的位置。
青年口中发出难耐的呻/吟声,被易感期里暴躁的少年来回啃咬脖子。
他面上露出似痛似爽的表情,挣扎着不知道是要迎合还是拒绝,淡淡的桃香从腺/体溢出,像是饱满的水蜜桃,一口下去汁水四溢。
处于发/情/期的Oga脑子混沌,牢牢锁住腺/体的监测仪正发出计量耗尽的报警声。
科技发展至今,abo平权运动兴起的同时,限制标记的信息素监测仪也被发明。
小小的一片锁在腺/体上,有检测信息素溢出、和自动注射抑制剂的功能,在能量耗尽之时,还能很好的保护Oga不被标记。
是以,Alpha焦躁找寻,最终只能犹如困兽般咬住冰冷的监测仪,在断断续续的警报声中,勉强唤回一点思绪。
Oga已经在恍惚中摸到了抑制剂的替换装,掉在Alpha的腿间。
Alpha看样子是成年后第一次易感期,并没有做足准备,在车里就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
好在Oga似乎经验丰富,强撑着咬着牙,哆哆嗦嗦的摸索着备用装。
被人抓住手的那一刻,他眉眼茫然惊惶的擡起头,清醒过来的Alpha面容深邃,一双凤眸淡漠凉薄,是非常强大的Alpha。
如果他硬要标记,强硬的扯开锁住腺/体的监测仪标记。
他一定会受伤。
Oga面露惊恐,空气中的蜜桃香却越加浓烈。
双眼迷离,双腿不自觉的磨蹭起来,无意识的贴近Alpha。
又惊惶又渴求,一双琥珀眼潋滟着难以清扫的混乱。
不住的攥着少年的肩膀,痛苦的闭上眼睛,泪水从眼尾滑落。
不要……
满车厢的蜜桃味熏得祝九恍若喝醉酒般,面色潮红。
双眼却清醒一片,在Oga微弱的挣扎中,捞起备用装。
干净利落的撩起Oga的长发,将注射片替换进监测器中。
监测仪自动检测到信息素溢满,探出注射针头,无痛向腺/体注入进抑制剂。
抑制剂还有一会起效,但Oga已经放松下来,软倒在少年身上,呆滞般愣愣的望着少年沉静的眉眼。
被、被救了?
席妄迟疑的想着,面上漫起一片羞涩的粉。
埋头将小脸埋进衣领里,脖颈因此露出斑斑点点的痕迹,充血的腺/体肿胀难堪。
肥嘟嘟的似乎等待着人来疼爱。
概的价格。”
迎宾小姐又拿出了一张证书,上面漫长的0比满柜子的黄金还要晃眼。
不过两人都没有在意这张证书。
祝九拿起吊坠,俯身将之绕过席妄的脖子,轻轻在颈后勾住。
席妄随之垂头,露出修长的脖颈,浅淡的蜜桃甜香丝丝曼曼的从腺/体溢出,越发甜蜜动人。
他伸手托起栩栩如生的银蛇,眉眼悸动。
琥珀眼定定的望着祝九,眉宇间含着万般情愫。
祝九试探着去牵他的手,自然没有被拒绝,反而被席妄反手勾住。
Oga面上泛红,眼神闪躲:“或许,电影要开场了。”
祝九包了场,自然没有错过一说。
可他轻笑一声,温声答应:“嗯,要开场了。”
电影很好看。
——或许。
祝九的目光总忍不住落在Oga的侧脸上,昏暗的电影厅内,Oga身上笼罩着光,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子,朦胧又漂亮。
而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也是这么盈盈的望着他。
以至于Alpha色令智昏,已然记不住电影到底在放什么。
散场时分,席妄与祝九在江边共享烛光晚餐,烛火雕刻着漂亮的花形,随着燃烧,朦胧着彼此的眉眼。
所谓灯下看美人,江水之间映着热烈朦胧的灯火,对岸是一片灯火连篇的夜晚。
江风拂面,晚风轻柔,抚动着落在肩上的长发,也抑制不住脉脉情愫。
席妄托着下巴,眉眼专注的看着路上灯火辉煌的街道,在一片安静的晚风中,回程的道路越来越熟悉。
席妄偏头,困惑的蹙眉:“这条路……”
祝九自然的回答:“是回学校的路,能赶在门禁前回去。”
早已做好晚上回不去的准备,席妄懵了一瞬,竟有些出乎意料的结巴:“就、就这么回去吗?”
祝九也定了一瞬:“……学长是还想去哪吗?”
悬浮车安静的停在宿舍楼下,车内一片安静。
收了贵重礼物,约会吃饭看电影,已经觉得在和Alpha交往的席妄眉眼迷茫:“……真的回来了。”
啊……
还在追求人的祝九:“……我帮学长解安全带?”
“咔嚓”席妄气鼓鼓的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他心里又羞又恼,为自己的心急也为Alpha的不解风情。
他脚下踩得极重,“哒叭”“哒叭”的踩在石板上。
门口的顶灯感知到人,立刻亮起灯光,撒下一片明亮的光影。
“学长。”祝九猝然出声。
席妄气恼回眸,腮帮子微微鼓动,显然还在生闷气。
却见祝九眉眼柔和一瞬,定定的看着他,语气柔和:“不要太辛苦,太逼着自己对身体不好。”
“不过努力不是坏事,凡事尽力就好了。”
“晚安,席妄。”
“!!!”
啊啊啊!!!(//////)
能这么快……”
“那它们为什么大批进攻?背后一定有虫母在操控,甚至可能是已经厮杀完,唯一剩下的虫母。处于进化虫皇的过程中,才会极度需求能源与食物。”
……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虫族是宇宙里没有感情的怪物,它们的思维里没有相互合作的概念,就连同族都是它们的竞争对象。
只有虫母才有可能将它们集结在一起,虫母会集结虫族壮大自己的队伍,并且与其他虫母拼杀,剩下的那一个会成为虫皇,将所有虫族收拢在一起。
就像是大脑操控着细胞,虫皇会迅速繁衍,指挥虫族不断的掠夺资源。
他们千年来与虫族战斗的经验令所有人不敢松懈,陆少校缓缓开口:“把圣鹰小队派上战场。”
“老陆!”
“他们是最出色的学员,如果连他们都打完了,那就派在校生,在校生打完了,就是我们手无寸铁的百姓!我们必须把虫族拦在国境之外,不惜任何代价!”
掷地有声的话语令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最高统帅缓缓点头。
一封调令迅速传到圣鹰小队的手中。
他们被打散,作为新兵提前入伍,被派往国境四方。
席妄紧张的抿着唇,在心里求了又求,在点开调令看到里面的地点后,终于松了口气。
气氛一派凝重,他也有点笑不出来,此刻倒是松了口气:“和阿九一个地方。”
祝九倒显得理所当然,他没多少恐惧,漫不经心的揽着席妄开玩笑。
“那军官大人在战场上步步高升,可别忘了我这个糟糠夫,我给你当副官去。”
他低头亲了亲Oga的唇角,Oga内心的紧张都散了散,被羞意取代。
他面上微粉,羞得攥着Alpha的袖子,小小声嗔怪:“真是坏死了,这个时候还开玩笑。”
“这个时候,才要开玩笑。”祝九一本正经,宝贝的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揽了揽,低声宽慰:“别怕,我在你身边呢。”
席妄眼眶微红,琥珀眼粼粼着水光,在眼眶转了转。
“……嗯。”
小队接到消息,当天就发了军装,被编入了作战队伍,随着一批一批士兵去往遥远的边境。
状况过于紧张,所有人不被同意联络外界,政府压着情况不让外传,所有人只能沉默的在军舰上紧锣密鼓的加急训练。
席妄与祝九被分隔两个小组,连吃饭都只有半个小时,掐着点投入紧急的培训中。
不管Alpha还是Oga都被注射了抑制剂,延缓发/情/期与易/感/期的到来,颈后的监测仪也被更换为军用款,添加了定位、警告、证明身份、限制信息素的用处。
在投入战场的前一天,所有人的光脑第一次链接上网络。
上级拿着光脑在人群中来来回回走:“诸位,这场战争至关重要,身后既是家园,我们无路可退。”
“现在,你们每个人有15分钟的时间联络家属,切记,禁止向外界说明战场情况,禁止涉及你们的位置、禁止说出任何丧气话……”
上级语气缓了缓,不及之前严肃冷厉:“兄弟们,这可能是你们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家人,跟自己的父母兄弟们再说一句“我爱你”。”
上级眼眶微红,扭头走向前方:“打完的过来写遗书。”
席妄遥遥望着上级长官的背影,他拿着光脑,垂下眼帘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打给谁。
他的父母兄弟早就死了,自己的那些朋友也正在等待着上战场的传召。
打给祝九……
他摩挲着光脑,安静的光脑猝然响动起来。
只是隔了一个训练场,祝九将他拉进一个群体通讯里。
他手忙脚乱接通,好久不见的Alpha棱角更凌厉了,他穿着迷彩服,凤眸定定的望着他。
两人隔着屏幕,安静的望向彼此。
后面加入进来的祝父祝母笑得热热闹闹,似乎在饭桌上,一边说笑一边回过头看向他们。
“哎呀,乖宝现在在哪里呢?又在训练啊?”祝母摸着麻将,轻声抱怨:“这大过年都不让你们回家,也太过分了吧。”
“……妈妈。”席妄抿了下唇,轻轻笑了出来:“妈妈,我们训练结束就回去啦。”
“新年快乐。”
祝母含糊的嗯了一声,将手中的麻将丢出去:“三万。”
扭过头笑吟吟的答应下来:“妄妄新年快乐!”
“小宝贝什么时候回来,我和你爸给你包了红包……真是的,大过年的都不着家。”
祝母抱怨着,瞪了祝九一眼:“你这小子,记得把红包转给妄妄,要是让我发现你私吞了,回来有你好果子吃。”
祝九漫不经心:“给席妄不就是给我的,是老婆给我零花钱。”
他们两这些天连个话都难凑一起说两句,谈个恋爱跟地下情似的,别说什么红包了,多聊两句训练上的事都嫌多。
他们也不好说现在的情况,就只能这么蒙混过去。
祝母与他们热热闹闹插科打诨了一会,着急去打麻将,匆匆忙忙挂了通讯。
只有席妄与祝九两两对望,祝九眸色深深,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凤眸直直的望向席妄。
“白打封闭针了。”祝九低声呢喃,富有磁性的声音性感低沉,像是在耳边亲昵的诉说。
席妄耳廓泛红,他下意识的遮了遮耳朵,眼神闪烁着望向四周,结结巴巴的嗔怪:“这、这个时候你还说这个……”
“本来打算终身标记后求婚的。”祝九又说。
席妄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像是变成了小哑巴,低着头面色绯红,一句话也说不出。
两人磨磨蹭蹭,连着通讯只看着彼此,在通讯要结束的时候,席妄才终于小小声开口。
“……我愿意。”
他唇角微弯,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笑容盈盈好似月光,精致柔和的眉眼笼罩在光芒下,眉眼清浅,如山水氤氲般溢满了似水柔情。
祝九眸色悸动,唇瓣微动似要说些什么。
通讯断了。
所有人望向前方,大片大片的星云在眼前扩散,数不尽的星星连成星河,唯有越来越近的边境星昭示着他们的目的地。
一如训练时那般,他们上了机甲,迎着漫天星光与数不清的黑影,猛然跳出军舰。
漫天的战火在瞬间炸亮,火光斑驳闪烁着极速的光影,机甲冲出军舰群,视死如归般扑向虫族。
虫族拍打着羽翅,冰冷的复眼盯着猎物,非人般机械的挥舞着镰刀。
如同死神的降临,在此刻与前仆后继的炮弹撞在一起。
……
他一出现,小恶魔席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兴奋的飞扑过去。
打小和妈妈阿姨和姐姐们贴贴的小恶魔,对喜欢的人没有一点界限感,他高兴得与祝九贴贴,兴奋得用软乎乎的小脸去蹭他的脸。
男人的脸看着冷硬,蹭起来却十分柔软,他拍打着翅膀,在空中翘着屁股,俯下身亲昵的贴贴。
一双琥珀眼像是溢满了星星,注视着祝九的目光格外热烈。
“阿九!”
那热烈的目光,远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
海蛇巫心间一跳,张开双手把失去记忆的笨蛋宝贝抱在怀里,任由他像小狗一样在自己身上乱蹭。
突然他手拂过背脊,隔着裙子摸到了一团乱动的东西。
祝九蹙眉:“宝贝,你屁股后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目光探究,伸手就要撩小恶魔的裙子。
小恶魔连忙捂着屁股,惊慌失措的红了双颊,他眼神闪烁,兴奋的桃心尾巴恨不得从裙摆下钻出来,讨男人的安抚。
“什、什么都没有!”席妄支支吾吾,眼见人鱼宝贝不信,立刻捂着小腹一脸紧张:“我、我肚子疼!”
他这一说,祝九立刻抛下了裙摆下乱动的秘密,伸手摸上软乎乎的小腹。
小腹上的魅魔纹因为男人的抚摸,正滚烫的发着热度,小恶魔被这么一摸,立刻就像是发热般,烧得面红耳赤。
他双眼迷离,活像是被欺负了般,慵懒的倒在祝九的身上。
席妄无意识的拉扯着祝九的衣服,语气娇憨:“再揉揉嘛~”
祝九顺从的给他揉小腹,揉得小恶魔双眼迷离,不住的发出轻口耑声。
他双腿动弹,纠结在一起,呜呜/咽咽的撒娇般在祝九身上乱蹭。
嘴里胡乱说着借口:“我、我这是要成年啦,热热的,你身上凉凉的舒服,让我贴贴就好啦~”
祝九信以为真,用了点力揉了揉他的小腹,语带诱哄:“那宝贝只可以让我一个揉。”
小恶魔被蛊得一塌糊涂,软绵绵的声音比人鱼公主甜美的嗓音还要甜腻。
“好、好的呀~(//////)”
呜呜呜,阿九的手好大好软,想舔舔嘿嘿。
在
“宝贝看看,这是什么?”
奖章被蛇尾巴尖送到面前,席妄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史莱姆狩猎大赛的冠军奖章。
翻到后面,赫然雕刻着冠军的名字。
——魅魔席妄。
祝九说得轻描淡写,漫不经心的在他脖子上轻咬:“宝贝想要的,我怎么会忘记?”
“啊!”席妄顿时惊喜的尖叫出声。
他一把扑向祝九,激动得疯狂亲亲:“宝贝!宝贝!这怎么做到的?你明明一直在□我。”
他暗示般挺了挺腰,眉宇间的促狭与妩媚遮也遮不住。
祝九揽住激动的小魅魔,拍了拍他的屁股无奈的安抚:“小心掉下去。”
“当然是你不知道的时候。”
他挑了一下眉,浓烈深邃的眉眼在席妄眼里,帅气又神秘,令他目眩神迷。
他陶醉的醉倒在祝九的身上,抱着奖章亲了又亲:“这可是我超级厉害的证明!”
“以后,我也是可以快速而优雅的绞杀小恶魔的大恶魔了!”
席妄已经记不得为什么执着于这个比赛了,但是从弱小的小魅魔变成拥有大翅膀大魔角的大恶魔,显然是魅魔中格外特殊的一个。
他眉眼柔和,扬起小脸亲了亲祝九的侧脸,欢喜的弯了弯唇角:“当然,阿九才是我的宝贝~”
“最喜欢,最喜欢的宝贝。”
祝九无奈的轻笑了一下,垂眸亲/昵的在席妄额间落下一吻。
“能得到宝贝的青睐,是值得我倍感骄傲的事。”
“我也爱你,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