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4.昭斓 你来做什么?

作品:《今天也在努力攻略哥哥们呢

    夕阳唱晚。

    姜瑶抬头看了眼即将走到地平线的一抹斜阳, 提着食篮,到了昭斓院外。

    院门口守着两位带刀侍卫。

    侍卫见她来,便是一躬身“见过娘子。”

    “你们郎君回来了么”姜瑶问。

    “郎君未归, ”侍卫拱着手, “娘子有事, 我等可以代传。”

    这便不大好了。

    姜瑶又看一眼天,这个时辰,楚昭该回来了才是她令红玉打探过了, 近些日子, 楚昭虽未来看望过她, 却是日日回国公府的哪怕去城外练军, 半夜也是要回来的。

    “莫非你家郎君去练军了”

    侍卫又道“郎君今日不练军。”

    姜瑶叹息一声,跑空了。

    不过倒也没什么, 下次来便是。

    正要将食篮递给侍卫, 令他送进去,就见院内走出来一个青衣小厮,正是竹青。

    竹青一见姜瑶, 那张讨喜的脸上便露出笑“姜娘子来了又来送糕点”

    “来, 进来。”

    说着将要引姜瑶进去。

    侍卫要阻止,被竹青眼一瞪“去去去去去没眼力见的也不见是谁来这可是姜娘子, 咱府中贵客”

    说着,朝姜瑶又是一笑, 那笑近乎谄媚“姜娘子, 请进我家郎君很快就会回来, 您在里头稍坐。”

    他将姜瑶引进院子,又一叠声地喊“碧玺”。

    碧玺带着琉珠在房间里整理,听闻动静出来, 发觉竟然是姜娘子。

    姜娘子养病不在屋里头呆着,来郎君这

    碧玺心里疑惑,一等看见姜瑶手中提着的食篮,哪里还有不懂面上不觉就露出笑来“娘子来了请进。”

    这回倒也不嫌竹青咋呼,于是,姜瑶又被热情地迎进了屋子。

    这是正对着院门的一间房,分成里屋两屋,以一座十二扇紫檀落地屏风隔开。

    外屋陈设清雅,博古架,一整排靠墙的书柜,书柜上书摆得满满当当,很明显,这书平日里被人翻阅得很勤,有些书页都卷了边。

    博古架上更是各色精美绝伦的窑瓷彩绘,晶粉、靛蓝、彩乌不过,各色彩窑里绘得最多的,还是梅。

    而另一面墙上挂着弓刀,还有一副靠墙立着的乌金铠甲

    姜瑶一一看过去,只觉这房间处处,仿佛都散落着楚昭的气息。

    他在这生活,学习,把玩自己喜欢的一切

    姜瑶走到那副立着的乌金铠甲,伸手欲触,却被那叫琉珠的婢女阻了。

    琉珠低了头“娘子,此物是郎君爱物,旁人不可碰触。”

    姜瑶“哦”了声,收回手来。

    这时,碧玺恰好端茶进来,见这副铠甲,道了声“这是郎君十六岁那年去往乌河王庭时穿的,已然小了,可郎君舍不得扔,便留在这做纪念了。”

    姜瑶通过她话语,仿佛看到那十六岁时的少年,意气风发,一战成名,得意无从诉说,便将此放在房间以功勋。

    倒是可爱。

    姜瑶心想。

    她便也不碰触,走到桌边,接过碧玺递来的白瓷盏。

    这瓷盏极为精美。

    瓷壁薄如蝉翼,望之几如透明,只在杯壁寥寥绘上几笔柳叶儿,清茶落在期间,仿佛点点细雨。

    光看便是享受,更别提喝了。

    姜瑶一边惊叹起楚二郎生活之精细,一边又惊叹起碧玺不愧是楚二郎的贴身侍婢,待客这样妥帖,连选的茶盅都特意搭了她今日的打扮。

    她喝了口茶,道“好茶。”

    碧玺又给她倒了一杯,笑道“娘子喜欢便多饮些。”

    琉珠欲言又止,被她瞪了一眼,便甩手出了门去。

    碧玺留在这侍奉,与姜瑶说了几句,姜瑶才知,楚昭这儿的瓷盏,大都是他自己描的样儿,再送去瓷窑做的。

    姜瑶惊讶,看着手中杯。

    确实十分灵气。

    柳叶欲飞,只寥寥几笔,放这薄如蝉翼的白瓷上,简单又灵巧,再泡上一盅碧螺春,简有“细雨微风柳叶池”之意境。

    “你家郎君欢喜这些”

    碧玺道“郎君不爱与婢子们说这些,不过竹青倒是说过一句,说郎君说世间多俗物,不若他自己来。”

    姜瑶

    好臭屁。

    好傲慢的一个郎君。

    和书里那清冷佛陀,有一毛钱的像

    外面气恼而出的琉珠正揪着她那手帕,对着竹青抱怨“竹青,你看碧玺姐姐她怎对那姜大娘子这般殷勤”

    “郎君的房间我等除了打扫进出,旁人没事都不得进出,可碧玺姐姐竟然让她待在里边;还有,郎君这儿用来待客的茶杯,可都是自外头买来的,她、她竟然取那柳叶盏给人家”

    正喋喋不休,却被竹青不耐烦地阻了。

    “碧玺姐姐做事自然有碧玺姐姐的道理,琉珠你莫要多管。”

    “我如何不管我要不管,恐她要将郎君这的东西都送到人面前了郎君这样的人”琉珠欲要继续,却被竹青吓了一跳。

    竹青这人,素来笑嘻嘻,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冷不丁冷一下脸,倒是叫人害怕。

    “竹青”

    “琉珠,你那心思收一收。”竹青道,“郎君的性子,你也明白的。”

    若非几人是一同长大,竹青恐怕都没心思劝,也亏得郎君在这院子里待得少,又有碧玺帮衬掩饰,恐怕这琉珠早被赶出去了。

    琉珠红着眼“竹青,你什么意思”

    她在婢女中生得貌美,素来有几分骄傲,此时被挑破,便有些懊恼“我这样的身份,如何敢肖想郎君只、只不过”

    “随你”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竹青懒怠再管,看琉珠可怜兮兮,到底顾念情分,还是道了句“甭管郎君怎么想的,姜娘子你敬着就是。”

    “可、可郎君不是讨厌她”

    琉珠想起郎君上回丢了的碟子。

    那一团团棉花似的奶糕点,还是她拾的呢。

    碧玺被人叫出去了。

    于是,房间内只剩下姜瑶只因进门时,碧玺说“郎君的房间,我等除了打扫,外人是进不得的。”

    姜瑶自然不会多嘴问一句那她这外人为何能进。

    于是,红玉和青雀就被留在门外了。

    现下,房间内只剩一个姜瑶。

    姜瑶便站起,走到窗边。

    沿窗摆着一个长长的曲案,曲案上是一白瓷细颈瓶,瓶内斜插一支艳牡丹。

    牡丹花开正盛,层层叠叠,红如赤火。

    姜瑶下意识便想起慈恩塔那晚,那人簪在她鬓边的一枝。

    她惊讶他喜欢牡丹

    姜瑶手自案上半开的一本书拂过。

    春山游记。

    原来是一本游记。

    姜瑶看了看封皮,原来他平日里看的,都是这些

    还以为他只看兵书呢。

    此时等楚昭不来,姜瑶倒是也没半分不耐,只是看看他的书,又看看他挂在墙上的弓刀,最后又到那案上的一叠纸。

    窗户半开,有风自外来,吹得那叠纸落了一张在地。

    姜瑶捡起,欲将它放回那叠纸堆,却突然“咦”一声。

    她看着那被风吹起一页角的纸下面。

    那是

    一副画

    姜瑶伸手,才抽出来,还未细看,就听门“吱呀”一声,楚昭从外走了进来。

    一见她,就面色大变,下一秒,姜瑶只感觉手上一轻,方才还在手里的东西已被人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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