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7.养花 让他变成她的育花人。

作品:《今天也在努力攻略哥哥们呢

    鲁莲站在高处, 看着那辆刻了“昭”字的马车,往东城跑去。

    有侍卫从外进来,朝他拱手“郎君, 人都处理干净了。”

    鲁莲“恩”了一声,蹙目看着那辆马车彻底消失在眼前, 才转身。

    只是这一转身, 面上立马带起几分戾气, 脚一抬,直接将面前人踢了个仰倒, 骂了句“废物”

    侍卫被踢了个仰倒,也没敢起来,趴伏在地面,脑袋磕在地面, 道“郎、郎君息怒今日之事,实、实习在是阴差阳错”

    “是啊, 阴差阳错”

    鲁莲叹, 掸掸衣裳,这一回怒好似通过那一脚发完,又变回那个翩翩佳公子。

    只是湿漉漉的衣裳还贴在身, 并未换下,令他打了个冷战。

    侍卫知几, 忙唤婢女进来替鲁莲换衣裳,鲁莲则坐在床沿, 由婢女小心翼翼地脱衣, 脑子里却还在想,到底哪里出了错。

    他明明是看着姜瑶跳下水的,怎么救上来的, 是王娘子呢

    想起看到那张脸时、由心底冒出来的失望,鲁莲自己也对自己失望。

    既失望于他跟天底下的其他男人一样,也是个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偏还喜欢那么个轻浮、狠戾,随手就能给自己一刀的玩意儿。

    又失望于结果。

    他没救上来姜瑶,反倒救的是王娘子。

    “调查清楚了么,王她为何当时会在鹊儿桥上,又为何落了水”鲁莲问。

    侍卫低着头“据,据说,当时有人看到楚、楚二郎君也在桥上。”

    鲁莲怔了会,突然笑。

    这一笑,竟是前仰后合,眼泪都笑了出来。

    他擦擦泪“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也”

    “罢了。”他轻叹,“我有什么资格笑她。”

    除了换个人,他与从前又有什么分别

    不过还是条追着人跑的狗罢了。

    想到狗,鲁莲就想起另一条突然冒出来要来跟他抢骨头的狗。

    只是那狗比他身份更贵重

    “魏凌”鲁莲连连冷笑,“想纳她,他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去,给咱们的魏世子送上一份大礼”

    鲁莲叫侍卫附耳过来,侍卫一听,面色大变,忙退后,连连以头撞地“郎,郎君,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那,那可是誉王世子”

    鲁莲睨他一眼“誉王世子又如何又不是太孙这般胆小作甚”

    “去做得隐蔽些,别让人知道。”

    “可”

    侍卫还犹豫。

    “想想你母亲。”鲁莲面上带笑,声音温和,“你母亲可还躺在床上,等着你每天带药去呢。”

    “是。”

    侍卫低下头去。

    吊命的药很贵,若是寻常事,主家又怎会给这许多

    “另外”

    另外

    想起那曾长久挂在心上的那人,鲁莲声音到底轻了些。

    她于他而言,依然是不同的,便如沉在岁月里的细沙,不愿轻易惊扰。

    “你再去王娘子那边传个话,便说谣言不必担心,我会替她解决。还有,若她当真想嫁楚二,我鲁莲”鲁莲顿了顿,道,“会帮她。”

    这般轻易变志,他鲁莲于她到底有愧。

    侍卫应了声“是”,躬身退下。

    “鲁郎君身边的人,传来的就是这话”

    拈花园里。

    王清玄失魂落魄地坐在炭盆前,半天才问出一句话来。

    传话的人应了声“是”。

    “知道了,下去吧。”

    说完这句,之后,王清玄便不开口了。

    整个室内,安静得只有炭盆着燃时的“哔啵”声。

    婢女站她身后,拿了块松江白绫棉做的巾帕,小心替她擦那湿发。

    娘子自被救上来后,就一直这样。

    不论是换衣裳,还是旁的,都半点激不起她的兴致。

    婢女知道,她是不痛快。

    换她她也不痛快。

    下了这许多决心、花了这许多功夫,那心仪的郎君明明就在眼前,却偏偏能生生看着自己掉下去,半点没搭救。

    换谁,谁能不心凉

    婢女现下还记得,有一回中秋,娘子多喝了点儿酒,那素来清冷的人,说起那人时脸上泛起的红晕、还有那亮晶晶的眼睛。

    她说“我欢喜的人啊,是天底下最大的英雄,最好的人。他会在危难之时救我”

    娘子未指名道姓。

    可她身边的哪人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那人啊,莫说是娘子,也是整个长安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年少成名,高不可攀。

    可婢女素来觉得,这满长安,唯有自家娘子配得他。

    娘子清柔雅静,才华横溢,既写得一手好诗,还能弹得好曲,更有琅琊王氏这等既清且贵的家世,天底下何人配不得

    偏那人

    婢女忍不住又想起,方才自明月楼上,遥遥望去的那一幕。

    那郎君半蹲下去,将那满长安都声名狼藉的小娘子搂入怀中,柔靡的红,与那清贵不可近的白交织在一起,便仿佛是话本里常道的、才子佳人的场景。

    他甚至还细心地用大氅整个掩住了人

    婢女叹一口气。

    王清玄却还未回过神来。

    她脑中只有掉下水时、那人轻轻抖开她手的一幕。

    那一幕反复回放,令她心志煎熬,仿佛自小而生的信念塌了。

    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

    她想,他怎会如此

    门口有人进来。

    王清玄看了一眼,泪水便落下来。

    如同这世上最最委屈之人。

    她道“二哥”

    姜瑶靠着车壁,大约是失血过多,亦或是冷。

    她又昏昏沉沉的了。

    马车内点了炭盆。

    但炭盆也不够热,烘不热她。

    她伸着手臂,由楚昭给她上药。

    也不知这楚昭是不是上药不熟练,这许久了,也才涂了她一个手臂。

    另只手臂还血渍呼啦着。

    在马车经过一处颠簸时,他用力了点,姜瑶忍不住“嘶”一声,泪眼汪汪地道“阿昭哥哥”

    阿昭哥哥他眉头紧锁,过了会,似忍不了,朝门外唤了声“那个谁进来,替你家娘子上药”

    姜瑶便笑。

    楚昭看她一眼“笑什么”

    “我还以为阿昭哥哥你什么都擅长呢。”姜瑶又笑。

    楚昭睨她一眼,这时,青雀掀帘进来。

    这素来叽喳的丫头,却似有些怵楚昭似的,一进马车,便将自己蜷到姜瑶脚边,鹌鹑似的一言不发,给她涂药。

    马车一颠,姜瑶眉才一皱,还未说什么,那楚昭便道“你不会伺候人”

    青雀却似吓坏了,手里的药瓶子险些快握不住,声音打颤“奴、奴婢”

    “行了,你吓她作甚。”

    姜瑶将药瓶子拿过来,又叫青雀出去。

    这回,她重将药瓶子给楚昭,那双含情煞雾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他“阿昭哥哥,还是你给我上吧。”

    “我婢女上不好呢。”

    楚昭唇抿了起来。

    他看她一眼,带了几分不耐似的“正常点说话。”

    手却接了她药瓶子,重新过来,替她上药。

    姜瑶“哦”了一声,也不吭声了。

    只就这么看着近处的楚昭。

    他人凑过来,这般高的一个人,腿儿都似放不下,就这么靠近她,好似要将她周围的空气都夺了似的,满处都是这人的气息。

    那密密的一层睫毛垂落下来,睫毛下那双眼睛就这么紧盯着她手上的伤口,一只手还在笨手笨脚地给她倒药粉

    “阿昭哥哥以前没给人上过药”

    她问。

    楚昭抬头看她一眼

    那意思显而易见。

    也对。

    他哪还需要给人上药

    只有别人给他上药的份。

    这般说来,她是独一份了

    姜瑶想着,嘴角翘了起来。

    突然觉得,他也并非如她所想那般不可靠近。

    但渐渐地,另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姜瑶被这念头一激,那点昏沉全没了。

    错了

    她之前的做法错了

    人不同,做法便该有别。

    大郎君兴许会被一碗粥、一次陪伴感动,可明显

    楚昭不会。

    他这样的天子骄子,爱不缺,陪伴亦不曾缺;从来得来的,都是旁人的供奉。

    所以,她送东西,有什么用

    明明应该反过来

    让他送啊。

    让他变成那个供奉的人。

    多付出、多照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待沉没成本变高,自然而然的,那情感便有了、浓了。

    谁能不爱上自己精心浇灌出来的花儿呢

    当你日日夜夜,以心、以血浇灌它,自然而然,她便成了你花园里最重要的一朵。

    你会时时刻刻想到她,时时刻刻担忧她,担忧她被风吹、被雨打,你会为她的绽放而欣喜,为她的枯萎而落泪。

    所以,她得楚昭,做她的“育花人”啊。

    让他时时刻刻担忧她、想着她,直到最后

    她对他至关重要、不可或缺。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