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也好想有爹疼,有娘爱
作品:《炮灰师叔还不想死(穿书)》 他也好想有爹疼,有娘爱
沈云意暂且将魔龙安抚住了。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应该由他最先撞见魔龙夜袭昆仑宗,杀师尧剖丹,他试图去救师前辈,却不幸被魔龙所擒,还被其所伤,幸好虞宗主及时现身,从魔龙手中救了他。
如此,沈云意自然而然,就从杀人犯,转变成了受害者,还能以此为借口闭关,表面上是疗伤,实则躲起来偷偷炼化师尧的金丹。
但不知是不是对魔龙心生了一丝愧疚之情,沈云意转念一想,还是选择了方案二,起码这样能避开和魔龙正面交锋,他对魔龙道:“我先离开,待我走后,你再走,记住,一定要闹出大动静,最好把虞宗主引出来,让他亲眼看见师尧死在你手上。”
顿了顿,他又不放心地叮嘱:“切记,不可伤害虞宗主。”
魔龙道:“若只是如此,你今晚本不必来。”
更不必亲自动手杀人,他不想让沈云意手里沾血,对于他们修真者来讲,手上沾的血越多,劫生境的天雷就越难挨。
沈云意自然也懂这个道理,可是没办法,他不杀人,别人就要动手杀他了,他不敢保证,自己今后会不会滥杀无辜,但他可以保证的是,若非逼不得已,他不会大肆屠戮。
“我不来,又怎知你是不是又要食言?倘若,你只是把师尧抓走囚|禁了,随意剖了别人的金丹,骗我说是飞天境修士的金丹,以我的眼力,未必就看得出来。”沈云意嗤笑,当然,这只是其中一方面,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师尧当众羞辱文婧,骂她心术不正,水性杨花,说她是个贱人。
沈云意自知不是个好人,心性也差,卑鄙阴险还无耻,更是不知何为廉耻,但他终究也是打娘胎里生出来的,他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石头人儿。
所以,他绝不能容忍师尧这么羞辱他的母亲!
“云意,此前对你食言,我……”魔龙还未说完,就被沈云意擡手打断了。
沈云意笑了笑,看起来像是释然了,轻声道:“你不必再同我解释了,如今金丹我已经得到手了,此事到此作罢。你且放心,这是我最后一次提及此事,往后纵然你我再起争执,也定不会翻此旧账。”
时辰也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天就该亮了,索性就按照方才所说,沈云意先行离开。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便让魔龙撕裂空间,直接将他推回房中。
魔龙答应了,只不过他似乎很是依依不舍,抓着沈云意的手,不肯松开,眼看着被撕裂的空间,要重新聚拢起来,沈云意只好狠了狠心,一根根将他的手指掰开。
待回到房间后,沈云意才长长呼了口气,想起方才,竟鬼使神差地嗅了嗅手指,上面还残留着魔龙的气味。
他想,魔龙对他的确是真心的,可是,人心瞬息万变,魔龙曾经倒是喜欢他师弟呢,如今不也不爱了么?
可见,魔龙并非是那等从一而终之辈。
“元商陆,你若是敢负我,我定会让你付出代价……”沈云意沉思片刻,伸手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那个小人偶,还在他身上,看样子得多待几天了。
也不知道,魔龙说的是真是假,小人偶受了他的精血,就能“活”过来,那么,他倒是挺期待的。
屋里的烛火根本没熄,烧了大半宿了。
沈云意取出从前炼制出的血丹,这玩意儿他早就炼好了,就想着或许哪一天能派上用场,正好今夜能拿出来用用。
他刚取出两颗血丹,分装进两个小玉瓶中,外面就传来了喧闹声,不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急火火的脚步声,房门随即被拍得震天响。
“沈公子——!”
话音未落,沈云意就打开了房门,外面一片火光,乌泱泱的一群人手持火把,往南边狂奔。
“发生何事了?”他明知故问。
“是魔龙,他又夜闯了昆仑宗!听说是往师宗主闭关的洞府去了,宗主命我等好好保护沈公子!”那名弟子道,“请沈公子回房,我等就在此寸步不移守着公子!”
“不行,我必须得去帮忙……”
话音未落,南边突然响起一道轰鸣声,沈云意同众人纷纷寻声望去,恰好就看见昆仑宗上空,密密麻麻浮现出金光灿灿的阵法盘,一条巨大无比的黑龙,在半空中盘旋。
“这是昆仑宗的护宗结界,居然被打开了,看来宗主是想生擒魔龙!”
沈云意听见此话,不由暗暗冷笑,生擒魔龙,谈何容易啊。
果然不出他所料,下一刻,魔龙就徒手撕裂了空间,甩着巨大无比的龙尾,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远处传来虞宗主的怒吼声,沈云意与众人一同赶过去,就看见虞宗主抱着师尧的尸体,满脸悲愤,原本偌大的洞府,此刻也变成了一片废墟。
还横七竖八倒了一地人,但都还有气,一个个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沈云意表现出恰到好处的震惊和悲愤,上前出言安慰虞宗主,又故作姿态地问:“阿绫在哪儿?他可有事?”
“那就劳烦你,先替我去照看阿绫,还有,他舅舅的事,暂且别告诉他。”虞宗主沉声道,“那孩子藏不住事儿,若是被他母亲知道了,只怕……”
“我明白,兄长放心便是。”顿了顿,沈云意拿出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将其中一个玉瓶里装的血丹,递给了虞宗主,“兄长,这颗血丹是我今夜才炼制好的,我能力有限,暂且只炼制出了两颗,一颗请兄长喂嫂嫂服用,还有一颗,我想……”话到此处,他抿了抿唇。
虞宗主便明白,另一颗是要给他家阿绫,当即就道了谢。
“兄长不必同我客气。”
之后,沈云意就顺理成章去探望了虞绫。
这混账小子睡得挺熟,半点没被外面的动静惊醒,因为身上有伤,还伤在身后,他只能趴着睡,身下垫着厚实又柔软的被褥。怀里抱着的,俨然是一截衣袖。
沈云意认得出来,这是虞宗主的衣袖,想来是照看虞绫时,被虞绫抱着胳膊睡,方才听闻动静,着急赶过去查探,又舍不得惊醒好不容易睡着的儿子,便扯了衣袖。
还真是疼爱儿子啊。
“你们都出去守着,这里有我照看着就足够了。”
沈云意把侍女们通通赶了出去,这才缓步走至床边,他看着熟睡中的虞绫,仔细端详他的眉眼。发现他同虞宗主生得相像,但比虞宗主秀气几分,想来秀气的部分是随了母亲的缘故吧。
“我好嫉妒你,有真心疼爱你的爹爹。”沈云意坐在床边,擡手轻轻抚摸着虞绫面前的额发,喃喃道,“把你的位置空出来,容我坐几天可好?”
哪怕是一天也好,他很想知道,有爹爹疼的滋味。
虞绫恰在此刻醒了,闷哼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沈云意轻声道,“是身上的伤还疼么?”
“啊,怎么是你?我爹爹呢?!”虞绫十分惊讶,但也是惊喜的,可随即想起沈云意可能是他爹的私生子,顿时又由喜转悲,把脸往枕头上一埋,便不理人了。
“我猜,定是身上疼了。”沈云意也不恼,取出血丹喂到虞绫唇边,轻声道,“你且把这个吃了,伤就好得快了。”
“你,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好?”虞绫闷声闷气地道,“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你知道?”沈云意还挺诧异的,但很快他就猜测,虞绫肯定想偏了。
果不其然,虞绫声音更沉闷了:“你是我爹爹的私生子……不,准确来说,你是他和心上人所生的儿子,是不是?”
沈云意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吗?那宁师兄为何要说那种话?”虞绫懵了,“事到如今,你不要再骗我了,好不好?”
“我没有骗你。”沈云意反问他,“或者,在你眼里,虞宗主是个抛妻弃子之徒。”
“怎可能?我爹才不是那种人!”虞绫立马急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怀疑他呢?”沈云意笑了笑,把血丹直接塞虞绫嘴里了,淡淡道,“我若当真是他的儿子,他纵然为了你们母子,而不肯认我,也断然不会任由我在仙府受尽欺辱。”
虞绫想了想,又道:“那倘若,我爹此前不知你的身世,是同你在黑水城相识时,才发现的呢?”
“那你觉得,依你对你爹爹的了解,如果知道我真是他的儿子,他会如何做呢?”沈云意问。
“如何做啊……我想想,他会公开认回你,然后……”顿了顿,虞绫又道,“然后打死我,因为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你……”他抿了抿唇,神情十分难堪。
“是这样么。”那倒当真是敢做敢当,冒着被修真界指摘,也要认回亲子。这年头有这种魄力的男人不多了。
只不过,沈云意确实不是他的儿子。
“若你当真是我哥哥,我,我愿意承认你。”虞绫又道,“你这些年在仙府受了太多苦,这些我都知道,我,我也会帮着爹爹,一起补偿你,至于我娘和舅舅那里……”
“我的确不是你爹的儿子。”沈云意没有在此事上耍手段,只当是保全母亲的名声。
他不想让世人误以为,他母亲是个婚前就行为不检点的女子。
“好了,你再睡会儿吧。”等睡醒了,休息够了,就准备好接受舅舅已死的消息罢。
只要虞绫不作妖,一直安分守己,那么,沈云意是不会再动他了,不仅不会再动他,往后还会扶持他,当好昆仑宗的宗主,连药王谷也归虞绫管。
不管怎么说,虞绫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表弟,又对他一片痴情。
沈云意自知冷血无情,卑鄙无耻,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但他还没有坏到,一言不合就屠尽所有亲人的地步。
“阿绫,往后你要好好听你爹的话。”他为虞绫掖了掖被子,意有所指地低喃,“我其实与他一样,并不想真的伤害你。”
所以……都不要逼他,旁人若是对他赶尽杀绝,他也绝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