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魔龙出场救妻

作品:《炮灰师叔还不想死(穿书)

    魔龙出场救妻

    大厅里,虞绫心急如焚,根本坐不住,已经前后转了十几个来回。

    师尧看着堵心得慌,就喊他坐下来,静静心。

    “舅舅!母亲病重,我怎么能静得下心来?”虞绫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左手捶右手,右手捶左手,慌得厉害,不由喃喃自语,“也不知道阿云能不能治好我母亲,他一向最是爱逞强,千万别伤着了自己才好!”

    此话一出,让原本想要出声宽慰他的宁长泽,顿时心里一凉,眼神瞬间就黯然下去。

    仙主自是见不得自家宝贝徒弟,被一个十几岁的黄毛小子,耍得团团转,当即就放下茶杯,冷冷一笑:“我早些时候听闻,虞公子是个孝子,如今看来,竟把一个外人的安危,看得比自己母亲的性命更加重要,昆仑宗真是好门风啊。”

    虞绫脸上的妆容,早就花了,之前在祠堂里满地乱爬,弄得狼狈不堪,任谁一眼瞧了,都能发现他是男扮女装。

    仙主此前也是一眼就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眼下自是对其有诸多不满。

    “仙主,我知男扮女装骗了大家是我的不对,但我也是有苦衷的,仙主何必凡事都往我家的门风上扯?我做错了事,我爹也已经狠狠教训过我了,还要怎样?纵然我是个混账,但我家门风终归是好的,我爹可是仙门宗师,剑道翘楚,修真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虞绫年轻性子急,一向是按捺不住气性的,当场就驳,但不想连累沈云意,遂半个字不往沈云意身上扯。

    可他心虚不敢扯,仙主可不心虚,直接点出虞绫三心二意,见异思迁,水性杨花,明明与自己徒弟早就定下婚约,如今大婚之日在即,居然还同沈云意纠缠不清,实在是不知廉耻。

    仙主更是直言道:“沈云意生是我仙府的人,死是我仙府的鬼,此次,他不仅违背门规,私自逃出神魔道,还迟迟不肯回师门,我这次远道而来,便是要将他亲自拿回去问罪!”

    “不行!我不准你动他!”虞绫急了,当即跳了起来,大声道,“你若是敢动他,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可笑,就凭你也想阻拦本仙主行事?”仙主冷冷一笑,丝毫没把一个小小晚辈放在眼里。

    虞绫气不过,又要理论,被师尧拽着胳膊,按回座位上,低声呵斥他消停一些。

    恰在此刻,门外传来脚步声,虞宗主人未到,声先至——

    “那如果再加上一个我,仙主又该如何?”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虞宗主拉着沈云意的手,一前一后踏进大堂。

    虞绫顿时喜上眉梢,窜起来喊了声:“爹爹!”

    随即在虞宗主的眼神示意下,赶紧把嘴闭上了。

    “虞宗主此话何意?”仙主面露不愉,瞧了眼被虞宗主护在身后的沈云意,冷冷一笑,擡手指了指他,道,“你可知,此人是我逍遥仙府的弟子!”

    虞宗主道:“仙主若是不说,我倒是当真不知。”他将沈云意拉到人前,正色道,“他一没穿仙府的宗袍,二未携带任何象征身份的物件,第三,不被同行的仙府弟子承认,又算哪门子仙府的人?”

    仙主冷笑:“虞宗主莫不是以为,给沈云意换了身皮,他就不是沈云意了?乞丐就是乞丐,皇帝就是皇帝,就算给乞丐穿上龙袍,他也当不成皇帝。”

    这话委实恶毒又难听,竟当众把沈云意贬低成了乞丐。

    眼下大堂中并非只有他们这几个人,也有几个站在角落里伺候的丫鬟,更有不少仙府弟子,立在仙主身后,静静旁观。

    这无疑是当众打了沈云意的脸,若是他今日不能咸鱼翻身,就要一辈子被钉死在耻辱柱上了,一传十十传百,要不了多久,今日发生的一切,就都会传扬至整个修真界,成为一些无聊的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就连仙主说过的话,也会被人模仿。

    说不准,在将来的某一天,还有名不经传的跳梁小丑,对着沈云意的脸,直接开大!

    “想你也是一门之主,说话竟这般刻薄难听,既然,你如此咄咄逼人,那我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今日,你带不走沈云意!”虞宗主握紧了沈云意的手,以示安抚。

    可这一幕落在宁长泽眼中,便是他们想要公开关系,最有力的证据,当即就上前一步,义愤填膺地道:“虞宗主!你切莫被沈云意这个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给蒙骗了!他生性放|浪,水性杨花,在神魔道中,与那魔龙纠缠不清,实在令人难以启齿!前辈如今与他举止这般亲密,如何对得起,对得起……”

    他几乎是有些难以启齿的,余光瞥了几眼虞绫,咬了咬牙,“前辈怎么对得起虞夫人?又怎么还有颜面,当阿绫的父亲?”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都有些糊涂,虞绫更是一脸懵,他问:“宁师兄,你,你这是何意啊?”

    明明每一个字都听得懂,但怎么连在一起,就让他完全不懂了呢?

    “堂堂七尺男儿,公然牵手!你们……!”宁长泽恼道,火气直接是冲着沈云意去的,“你真是丢尽了师门的颜面!如今师尊在此,还不速速跪下请罪,随我们一起回去!”

    “不是……牵手,牵手怎么了吗?”

    虞绫还是没有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他爹年近五旬,只不过是境界高,有钱,保养得宜罢了,而阿云才至弱冠,风华正茂,青春正盛,他俩中间都能生出两个虞绫来,所以,虞绫根本没有往那方面乱想。

    但他所想的方面,也同样不正经就是了。

    难不成爹爹这般偏护着沈云意,是因为沈云意其实是爹爹的私生子?!

    按年龄来算,完全有可能!

    从外貌上来讲,仔细打量的话,眉眼之间,确实有那么两分相似!

    可虞绫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爹和沈云意的生母,本来就是表兄妹,生得自然有几分像,而沈云意和他的母亲不仅模样相像,气质也颇为相似,都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病弱美人那一卦。

    瞬间如遭雷击,虞绫的面色惨白,在原地摇摇晃晃,一头扑到师尧怀里。

    苍天无眼啊,竟叫他们有情人终成兄弟!

    怪不得爹爹见到他想强迫沈云意,就大发雷霆,连家法都动了,原来真相竟是这般残忍!

    “宁师兄!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到底是为什么?!”虞绫只觉得肝肠寸断,一时间痛不欲生。

    宁长泽面露愧疚:“抱歉,阿绫,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你!”

    而除了误解的虞绫,其余人也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误解。

    师尧早就觉得沈云意和文姑娘气质相似,还曾暗暗鄙夷,觉得虞绫的喜好,某些方面完美遗传了他爹,就喜欢那种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病美人。

    如今,见此情此景,自是以为虞宗主年近五旬,还对当年没娶到表妹的事而耿耿于怀,如今老来风流,居然在外找了个和表妹容貌气质,都颇为相似的沈云意!

    实在是荒唐至极!

    眼下被宁长泽一个晚辈当场戳破了窗户纸,师尧都替他害臊!

    仙主不知这些陈年旧事,心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虞绫风流成性,还是个断袖,原来都是跟他爹学的。

    只有虞宗主心无杂念,一心一意只把沈云意当弟弟看待,紧握着他的手,将他护在身后,闻听此言,冷笑道:“我何曾被他迷惑?云弟对我一片赤诚之心,救我于危难之际,对我不离不弃!我岂能做那忘恩负义之辈,公然弃他于不顾?非君子所为!”

    虞绫听见此话,当即就掉眼泪了,很显然,他把他爹的这番说辞,完全看成是他爹对私生子的袒护了。

    师尧搂着外甥,气得脸都有些红,斥道:“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当年,你就被那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孤男寡女,毫不避讳,共处一室!如今你还……你这样对得起我妹妹吗?你让阿绫怎么看待你这个爹?”

    “怎么……舅舅居然早就知道?!”虞绫震惊,随即嚎得更大声了,扯着师尧的衣袖,大喊,“舅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为什么现在才说?我是个畜生,我是畜生!我,我强迫了阿云,我和他,和他……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他挣脱师尧的怀抱,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哭着喊着,说自己是个畜生,自己对不起沈云意,无颜再存活于世,不如死了干净!

    师尧连忙拽住他,怒道:“混账!你母亲就你一个孩儿!你若死了,让她怎么办?”

    “我该死,舅舅!我该死!我真该死啊!”虞绫狂扇自己的脸。

    宁长泽于心不忍,想要上前安抚他,却被仙主一把拉住,冷笑道:“事已至此,我看,这亲不成也罢!”

    “师尊!”宁长泽急了。

    “闭嘴!”仙主呵斥他一声,又高声道,“贵宗的门风真是不敢恭维啊,从上至下坏透了,也罢,他们年轻人吃些苦头也好,吃一堑长一智,只当是我家徒儿遇人不淑,识人不清,但从今往后,仙府与昆仑再无瓜葛!但——”

    话锋一转,他擡手一指沈云意,“但这个孽畜,我今日必须带他回去处置!”

    “你敢!”虞宗主沉声道,“想带他走,就先问过我手里的剑!”

    场上气氛瞬间凝重起来,除了虞绫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哭,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师尧擡手将人劈晕,抱在怀中,见虞宗主如此偏护着沈云意,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寒声道:“你既这般糊涂,那我即日起,就带我妹妹和阿绫一起回药王谷去!从此,与昆仑一刀两断!”

    “阿绫是我的儿子,你带不走他。”虞宗主转头望了过去。

    “那好,念在阿绫的情面上,我且问你,到底是选阿绫和我妹妹,还是选和那个贱女人那么相像的沈云意?!你说!”师尧步步紧逼。

    此话一出,沈云意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师尧,他清楚知道,师尧口中所说的“贱女人”,指的就是他的母亲!

    “你说什么?”虞宗主勃然大怒。

    仙主立马落井下石,冷笑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想不到虞宗主倒是个多情之人,也不知是何种女子,居然让虞宗主时隔多年,依旧念念不忘……莫不是个天仙般的妙人,那想必就是有什么独门秘术,吸引了虞宗主罢?”

    “岂止?”师尧嗤笑一声,“那个女人当年年纪小小,就惯会装可怜,博取男人的同情,说起来,同沈云意的把戏还真是如出一辙,当真是好不要脸!”

    虞宗主再也无法忍受,多年前就积压的怒火,瞬间喷涌而出,剑指师尧,杀气腾腾:“住口!我不许你出言侮|辱文婧表妹!”

    “等等!”本来还跟师尧一唱一和,联手埋汰人的仙主,顿时神情一变,“你说,她叫什么?文婧?哪一个文,哪一个婧?”

    “文婧……?”宁长泽也愣住了,惊讶地喃喃,“我娘也叫文婧。”

    他这么一句“我娘也叫文婧”,像是往干草堆上,直接丢了把火,短暂苏醒的虞绫恰好听见这句,顿时发出一声悲鸣——

    原来,宁师兄和沈云意也是兄弟!

    这造的是什么孽!

    当即又晕了过去。

    “什么?你娘也叫文婧?”师尧怔住,脑中灵光一闪,突然之间,就什么都明白了,顿时火冒三丈,“好啊,我说你怎么能同意阿绫和一个男人结为道侣!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你当年没娶到你表妹,就来祸害阿绫,纵容阿绫和你表妹的儿子产生感情!”师尧气得口不择言起来,“你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不是,师前辈,虞前辈!这到底关我母亲什么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什么表妹?”

    宁长泽十分迷茫,可还没来得及多问,仙主就打断他的话,厉声问虞宗主:“师尧所说,是不是句句属实?文姑娘真的是你表妹?到底是不是?”

    沈云意见仙主情绪这般激动,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可是仙主年少时,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呢。

    就是因为仙主对文婧爱而不得,所以在文婧死后,才会想方设法收宁长泽为徒,还视他为亲子,对其百般偏爱。

    如果仙主知道,宁长泽并不是文婧的儿子,而一直以来,被仙主打骂,轻视,看不起的沈云意,才是文婧的亲生孩儿,那么,仙主的表情,一定会非常精彩罢?

    可到底怎么做,才能证明,自己才是文婧的亲儿子呢?

    滴血认亲?

    但这也只能证明,沈云意是宁家主的儿子,并不能证明,他是文婧的儿子。

    明明,就差一点点,最后那层窗户纸,就能被捅破了,就差一点点了。

    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大家都明白,他沈云意才是文婧的儿子!

    沈云意在心中默念:阿娘,你如果在天有灵,就帮帮我,帮帮你唯一的儿子罢。

    “怎么,仙主也认识她?”师尧毒舌了一句,“想不到,她倒是蛮有能耐的,居然还曾攀附过仙主这根高枝!”

    这无疑是把本来就紧张至极的局势,瞬间推向了一个不好收场的高度。

    虞宗主轻轻一推,将沈云意推到了安全的地方,提剑就冲师尧刺了过去。

    而仙主也同样将宁长泽推开,紧追其后。

    师尧抱着虞绫,虽是飞天境,但以一对二,还是有些吃力,宁长泽生怕伤到了虞绫,赶紧冲他喊:“把他给我!”

    “痴心妄想!”师尧冷笑一声,直接把虞绫抛到了房梁上,刚好卡在上面,一时半会儿动弹不得。

    三人从大堂打到了外面,一个飞天境,两个劫生境,根本没人敢插手。

    沈云意原本想趁机偷袭师尧,好替自己母亲狠狠出一口恶气。

    谁本想宁长泽误以为他想偷袭仙主,立马反手祭出射日弩,远远一箭,刚好钉在了沈云意脚边。

    沈云意擡眼瞧他,笑得阴恻恻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擡手一招,长剑入手。

    目标瞬间就变得十分明确了。

    可就在沈云意逼近宁长泽之时,仙主却突然从三人混战之中,抽身离去,闪现至沈云意面前,擡手便拿,冷笑道:“罪该万死的人,是你!”

    沈云意大惊失色,迅速躲闪,竟被一掌打在了胸口,瞬间倒退数步,幸好有龙甲衣护住胸口,否则刚刚那一下,他定然要被震碎心脉。

    眼看着虞宗主被师尧缠住,无暇分神,沈云意额上冒出冷汗,当即二话不说,想先走为上。

    谁曾想,仙主早有准备,竟直接祭出法宝,将四面八方的退路,尽数堵死。

    沈云意眼下犹如瓮中之鼈,只能做困兽之争了!

    “真是难为你了,居然都修到了天成境!”仙主寒声道,“你心术不正,行事阴险毒辣,若再放任你在外胡作非为,早晚有一日,要闯出弥天大祸!”

    “我既与你师出同门,就万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欺世盗名,今日,我就代替我们的师父,亲手废了你的修为!”

    “龙甲衣也护不住你!”仙主双手结印,掌中盘旋着一面镜子,正是他近日才修炼出的法宝,名为“万相镜”,可以轻易破解对方的防御。

    不要!

    沈云意面色惨白,眼睁睁看着仙主一掌冲他打来,惊慌之下,竟忘了用剑,擡手硬接他这一掌。

    两掌相接,威力惊人。

    虞宗主惨然大喊了一声:“云弟!”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沈云意这次铁定要被打成重伤,一道白影从阵阵罡风之中,倒飞出来,倒地吐血不止。

    沈云意气喘吁吁,几乎快握不住手里的剑了,他满脸不敢置信地擡起左手,望着掌心,喃喃自语:“我,我居然打得过劫生境?”

    “自然不能。”

    身后传来魔龙的声音,他的一只手还贴在沈云意的背上,勾唇一笑,“你不能,但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