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5 章

作品:《穿成柔弱小师叔

    嬴辛像是做了场噩梦,醒来脸色苍白,冷汗润湿的发丝贴在额间,还没回过神,他漆黑的瞳孔透着茫然。

    被朝岁一提醒,才发现自己此刻半蜷在对方怀里。

    他手臂将人腰身环着,脑袋歪斜靠着,倚在了朝岁身上,弯起的指骨发力,是死死抓紧,生怕对方离开的动作。

    不知怎会变成这样,嬴辛乌黑的睫毛抖了抖。

    带着寒意的海风吹过,他深吸了口气,准备松手,一股清幽的莲花香碰到鼻尖。

    嬴辛微愣,不由自主想起了梦境,那道撑伞的身影,立在月下,宛如遗世独立的青色莲花。

    这是海岸,怎会有花香。

    “小朋友,还不松手,”

    他正思索,耳边响起懒懒的催促,声音带着假意琢磨一番后的调侃腔儿。

    “不会抱师叔抱上瘾了吧。”

    嬴辛倏地收回手。

    大概觉得理亏,面对控诉和栽赃陷害,他先沉默了会,又不太甘心就此噎住般道“我不是小朋友。”

    再过不久,他就十四岁了。

    朝岁哼笑“只有小朋友才会说自己不是小朋友。”

    他动了动维持许久的姿势,揉着发麻的肩膀,举证道“我们大人,都是一笑置之。”

    冷风随海浪一起袭向礁石,朝岁穿着浅白色的中衣,青丝垂散,单薄衣衫勾勒着清瘦身形。

    外袍自是不会凭空消失。

    嬴辛望着裹在身上的青色外袍,眉眼本就沉寂,闻言发现说不过,干脆闷着脸不说话了。

    两人交谈间,一股寒意从另端传来。

    即墨尘一袭白衣,盘膝坐在干净的石上,左边悬着一剑,右边放置着七刹灯,冰眸冷冷注视着他们。

    嬴辛霎时警觉起来,朝岁的手掌落在他肩,轻按了按。

    “放心吧,堂堂剑尊,不会跟小孩儿计较。”

    即墨尘冷看了眼他,却没有反驳。

    一梦醒来,有些东西变了。

    不知中间发生了何事,嬴辛没有轻举妄动,他眼神不明地脱下外袍,准备还去。

    “醒了就行,”朝岁含混不清的说了声。

    他支颐坐着,困倦至极似的眯着眼,说完这话后,毫无征兆的,身体软趴趴栽向坚硬的石面。

    嬴辛反应极快地伸手,把人捞了回来,朝岁额头一低,嗑到他右肩上,如墨发丝撞了满怀。

    嬴辛嘴角微紧。

    隔着柔软的中衣,他指腹触碰到朝岁,冰凉的触感让他愣了一愣,回过神后,本欲推开的手顿住。

    耳根地方传来,浅浅动静,青年像是累极了,发出沉眠的均匀呼吸。

    嬴辛指尖微蜷了蜷,半晌侧过了脸,没有其他动作,任清瘦身影倚着他睡觉。

    他抬手扶着朝岁,自醒来后,乱糟糟的脑子更乱了。

    他想起了梦境中看到的身影。

    青年撑着红伞,低头看他时,露出的容颜,恍若神祇般俊美又陌生。

    嬴辛不自觉看向了身边的面容。

    不一样

    他在想什么。

    嬴辛抿了抿唇,正打算收回视线,余光透过几缕遮挡的青丝,看到师叔软白的耳垂间,有颗朱砂小痣。

    漂亮到灼人。

    嬴辛黑眸微怔,以前有这痣么。

    他无法确定,这时,即墨尘起身,剑随主动飞悬在他身后。

    “给我吧。”即墨尘走近。

    黎明将至,海潮将礁石四周淹没,很快这里会没有落脚之地。

    即墨尘一身白衣俯了俯,手指探向朝岁胳膊。

    他的手掌修长有力,根根指节如修竹般,指腹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准备将昏睡的人拎起带走。

    嬴辛眼前阴影落下,他好似没听到,不仅没理,还自顾自的将手臂横了过去。

    即墨尘的手,被微微挡住了。

    他冷眸看着小狼护食一般的嬴辛“此处湿冷,你要坐在这等他醒来吗,还是,你有力气带他离开。”

    少年黑眸望着他,张张嘴,最后没说话,伸长手臂固执地挡着。

    即墨尘读懂了那眼神流露出的意思,手背的青色筋络,明显起伏了下,嗓音掺了冰般的冷,“你觉得我会对你师叔图谋不轨”

    荒谬。

    “剑尊误会了,”短暂的整理了乱糟糟的思绪,嬴辛恢复了平日模样。

    他自是不承认,他也没有那么担心沈白休。

    他认真道“我是为剑尊考虑,”

    即墨尘面无表情。

    分不清这是不是威胁,他看着嬴辛微微凌乱的乌黑发顶,想到塔顶时,少年弯唇,青稚面容满怀恶意的笑。

    此等心性,假以时日,必成一方祸害。

    即墨尘冰冷的目光注视良久,最后转落在熟睡的白皙脸庞上,拂袖收起七刹灯“七刹灯无碍,这次放过你,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话落,即墨尘扫了眼朝岁,化作一缕剑光消失不见。

    半个时辰前,察觉这方天地异动,有股令人惊心动魄的气息,他赶到时,那气息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坐在礁石上的朝岁,正无奈地扒拉腰间的手。

    一番拉拉拽拽,发现少年抓的很死,硬扯下来,说不定会折断指骨,他有点郁闷地叹口气,浑身别扭的调整姿势。

    察觉即墨尘的到来,朝岁热络地打了声招呼。

    即墨尘的剑,直接横在了嬴辛脖颈上“把他交给我,不许包庇。”

    剑未出鞘,却寒气逼人。

    即墨尘曾一剑震山河,霜寒十九州,自此后,他的剑再未出现过,更别说持在手中。

    今夜之事,他着实动怒了。

    朝岁望着那覆有霜色的雕花剑鞘,食指轻弹,四两拨千斤地,往外轻轻推了推。

    “不可能,这

    是我师侄,让你带走了,我回去没法跟六师兄交代,要知道,他最疼爱嬴辛了。”

    即墨尘沉眸,剑身低鸣。

    空中流动的风,染上一抹肃杀,他毫不退让道“就算江宗主在此,我一样不会绕过他弟子。”

    朝岁刚断过因果,筋疲力竭,灵海空荡,原本日积月累的几片湖,干涸的连一滴水都看不到。

    这会莫说与即墨尘交手,他随时可能昏过去。

    见即墨尘如此态度,朝岁沉吟道“那这样好了,我们做个交易,你也不想今夜之事,来日重演吧。”

    他说的,自然是塔顶砒霜。

    即墨尘纤长的睫毛淡垂,意味不明的眸光看着他“所以,你终于打算自杀谢罪了吗。”

    朝岁“”倒也不必。

    原本只是猜测,听到谢罪两字,朝岁证实了些心中所想。

    他就说嘛。

    原主和即墨尘之间应该有点情谊,但不多。

    即墨尘那陷情极深的模样,显然不对劲,多半是

    “我想办法帮你解决情咒,”朝岁望着那张冰雪雕琢般的脸,正色道,“你睁只眼闭只眼,当今夜之事未发生过。”

    即墨尘冷声“现在能解了当年怎么没法。”

    朝岁想起谢罪两字,摸了摸鼻尖“毕竟是我下的嘛,这么多年,我也甚是愧疚,夜夜难安,一直在专研解咒之法,终于有点头绪了。”

    即墨尘凉飕飕道“以为我还会信你。”

    朝岁一手半抱着嬴辛的肩,一手举起“我发誓。”

    即墨尘“连仙尊都做不到。”

    朝岁“谁都不是无所不能的。”

    即墨尘面露意外,像是第一天才认识他般,目光在朝岁身上来回打量。

    最后他持剑冷冷一转,贴着嬴辛脖颈。

    “若我不答应呢。”

    朝岁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老老实实与人商量了。

    吃到了修为低弱的苦,他幽叹口气,耷拉的眉眼有些发愁。

    即墨尘见他一副无计可施的模样,嘴角冷挑,正要说话,朝岁幽幽的嗓音传来。

    “其实某些时候,我这个人是没有道德的。”

    即墨尘拧眉,还没明白意思,朝岁探出白皙的指尖,在他布满霜意的剑鞘,轻轻挠了挠。

    这一勾挠,相传能撼动十九州的长剑,骤然像被道小闪电击倒了般,颤着抖了抖,不住往后缩去。

    即墨尘手指一软,险些做了件丢尽剑修颜面的事。

    剑差点从手中掉落。

    即墨尘面色铁青,死死盯着作恶的人。

    朝岁晃着碰到剑鞘的白皙长指,半眯起眼,露出无赖似的笑,“你不答应,我可就碰你了,不止碰,我可能还会摸你的手,碰碰你的头发,哦,我还能每夜趴在你耳边,给你讲好听的情话”

    “够了闭嘴”

    即墨尘方才冰霜似的面容,泛起不正常的红。

    他死死握住手中剑,深吸着气,看朝岁的视线,像恨不得把他生嚼了。

    即墨尘上次见到沈白休,还是百年前,两人年少,一同在仙尊身边修行的时候。

    分别多年,未曾见过一面,他只时不时听到沈白休出师后,干的一些荒唐事。

    百年不见,没想到这厮越发不要脸了。

    即墨尘看着还在发颤的剑,嘴角紧抿,冷眸渐渐染上一丝近乎自恼的怨愤。

    “此事我答应你,”他最终收了剑,看到朝岁心满意足的神色,“你倒是对这师侄护得很。”

    朝岁耸肩“没办法,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话落,他低了低头,嬴辛闭着眼,黑色额发被冷汗润湿,安静垂着,睡梦中,他乌色长睫不安的颤动,在月下投落了淡淡阴影。

    少年生了幅好皮囊,逐渐舒展的五官透着俊,皮肤很白,唇红红的,实在有点赏心悦目。

    朝岁轻啧了声。

    倒也不全是苦衷,他挺喜欢这便宜师侄的,白白净净,像朵花,要是再乖一点就好了。

    朝岁手掌在那乌黑的发顶,胡乱薅了薅。

    即墨尘收了回忆。

    他离开后,海岸归于宁静,天穹渐明,旭日带来的光亮照在礁石上。

    嬴辛从醒来后,就隐隐察觉哪里不对,他感知体内动静,灵力探到命脉,毫无阻拦的时候,他整个人微微一僵,呼吸近乎停滞。

    不见了,地狱痋

    朝岁恢复意识的时候,体内的神魂先苏醒了,一睁眼,看到欲言又止的系统。

    “仙君太胡来、不,太努力了”

    因果之事碰不得,寻常人沾上就要遭天谴,不知朝岁哪学的通天本领,一叶斩因果,等同于真正的只手遮天了。

    这个天,还是天道,系统想想就头皮发麻。

    朝岁头疼厉害的,神魂揉着额角,随口道“没那么严重。”

    系统环顾四周干涸的灵海,眼神幽幽。

    是啊,

    只是灵炁尽无,短时间内没法重塑灵海而已。

    其实,确实不算严重,断因果是何等逆天之举,换个修士,早已经天谴,人都没了,只消耗灵炁,这点代价几乎等于没有。

    但朝岁如今不在真身内,没有那浩瀚无垠的灵炁,好不容易扩大的灵海,一朝回到解放前,系统实在心疼,最重要的是,它没有家了。

    悬在半空,哪来浸在灵海里舒服。

    看着试图重新锤炼灵海的神魂,系统幽声提醒“仙君,灵海受创,短时间内是无法凝聚灵炁的。”

    原主体内,有道处处压制灵海的禁制,断因果前,朝岁特意吞下了江叶草给的一片干荷叶。

    荷叶上的法咒起了效,这次禁制并非出现。

    “禁制未现,灵海怎会受创,”他不解,扶额道,“

    我还头疼,一定是原主真身出了问题。”

    系统“这次和原主没关系,仙君这是透支了。”

    朝岁入鬓俊眉一顿,斜斜挑起。

    什么玩意。

    系统解释道“灵炁不足,仙君施法时,把灵海根底的炁都刨出来了,灵海透支严重,只有等恢复元气才能如初。”

    朝岁灵海空过,但没透支过,迈入大能者境界的时候,他体内灵海之广阔,已经堪比八大洋。

    原本从家财万贯的首富,变得兜里拮据到只剩一两个铜板,已经不习惯极了,现在直接负债累累。

    朝岁嘴角弯弯,朝下了。

    好在他这人,春风得意惯了,练就出一身云淡风轻,视金钱如粪土的能力,他揉了揉额角,没一会散漫的“哦”了声。

    没了领域,看不到外界情况,神魂乖乖在原主真身归位,睫毛微颤睁开了眼。

    他在一艘妖舟上。

    妖舟宽敞华丽,舟间阁楼十八层,金碧辉煌,每层楼檐下悬着四方铜铃,声声脆响,穿梭在云海之中。

    幽香弥散的阁楼里,候在榻边的侍女,双手捧着一只狐狸模样的玉雕,柔声道“吾皇,仙主醒了。”

    沈白休虽是金丹修士,但他出师时,玄沐仙尊赠了他一座仙府,梵音仙府。

    拜仙府所赐,沈白休行走各界,勉强有了个尊号,就是仙府主。

    意识到在说自己,朝岁望了眼窗边的少年,随后目光落向玉雕。

    吾皇,难不成是

    “小师弟,来我妖界何必坐什么中枢舟,”玉雕内传出极好听的男子声音,像晚风中,弥散的低醇酒香,带着醉人的蛊意,“你说一声,三师兄派人来接你就是了。”

    朝岁哑然。

    行踪这就暴露了。

    也不奇怪,前往妖界的每艘灵舟,里面坐着谁,妖界定有专人盯梢。

    “师弟,你怎么离开青阳宗了,”江叶骅的声音随即传出,担忧到,“忘了上次被巫幽门掳走的事么,你现在很危险,别乱走动。”

    话落,他意味不明道“还拐走我弟子,你想做什么啊”

    到底是谁拐谁。

    朝岁瞥了眼窗边面色不变的人影,不知这小鬼,先对江叶骅说了什么。

    他浅浅应了声,江叶骅纳闷道“你来妖界做什么,你不是受不了妖气嘛。”

    “六师弟何意,”玉雕另端,立马传来不满的声音。

    “自己弟子说的话都不信,当什么师尊。小师弟是念及血月将至,担心我这个三师兄,担心到寝食难安,才决心冒险潜入妖界哪怕力薄,也要誓死守护我拳拳之心天地可鉴,你凭什么怀疑。是这样的吧,小师弟。”

    朝岁表情微妙“是的。”

    江叶骅委屈的闭了嘴。

    又交代了几句,玉雕光华散去,侍女将狐狸玉雕放在茶几边,恭敬的行礼退去。

    室

    内瞬间只剩两人。

    朝岁睡了一天一夜,在此期间,嬴辛将当夜之事,回忆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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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软榻上的身影醒来,少年翻着书,表面垂下眼帘,默无表情,实则手指几乎将书页揉碎。

    他这个师叔

    地狱痋的消失,一定与其有关。

    刚得到这个结论,嬴辛在刹那间,想到了许多,诸如朝岁何时得知他体内有地狱痋的,如何解决的,又如朝岁还知道什么,会不会已经发现了他体内的魔源

    许多想法在脑海闪过,到最后,他望着昏睡过去的苍白面颊,脑海朦朦胧胧只剩下一个念头。

    是为了帮他除掉痋虫,才这样累的么

    此刻见人清醒了,嬴辛敛下黑眸所有情绪,侧首望去。

    他嘴唇微动,想问朝岁有何目的。

    还没出声,朝岁带着几分沙哑的嗓音,率先响起,问罪道“嬴师侄啊,你得赔我一样东西。”

    嬴辛定定看着他“什么东西。”

    朝岁指向腰间“记得么,我这原来挂了片晒干的莲叶,现在不见了。”

    嬴辛注意到过那叶子,莲叶在夜间,流动着繁复的法咒痕迹。

    不是寻常莲叶。

    想起苏醒时,闻到的清幽花香,嬴辛眼神变幻不定“与我有关”

    “当然了,”朝岁比划着,帮少年回忆。

    “当时我见你面色不好,走近摸了摸你的头,本想替你把脉,没想到我这护身法叶,一下化作流光钻入了你体内,我召唤不出,你又晕了过去,我只好坐在石上等你醒来。”

    嬴辛愕然。

    他用灵力试探命脉,没发现地狱痋,不放心,用魔源又试探过一遍,确认痋虫不复存在了,但有个取而代之的东西一朵极小的,莲花虚影。

    难不成是那荷叶所化。

    纯粹误打误撞,他这师叔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像是听到不可思议的东西,一声哼笑。

    “那可是我师尊,你的师祖,玄沐仙尊赠我的造化莲叶,天下仅此一片。”

    嬴辛微微睁大了眼。

    地狱痋有多难根除,嬴辛再清楚不过了,哪怕朝岁换个名字,他都不会相信。

    但众所周知,玄沐仙尊千百年前,就迈入了飞升境,倘若是他倒真有可能,这世间,应该也只有他能做到此事

    合情合理,但不知为何,嬴辛有点不大相信。

    他漆黑的眼,带着几分莫名的固执,看向了朝岁,不知自己想得到什么答案。

    茶几上,摆着几株鲜活的灵草。

    朝岁下了榻,俯身摘了两片叶子,放在嘴里嚼着。

    察觉嬴辛视线,他顿时好奇似的问“话说,你吞下那造化叶,可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比如看到了谁。”

    嬴辛脸色一变。

    当然看到了。

    就像身临其境,梦境中,那年冰冷的雨夜,月下青衣红伞。

    那人站在他面前,低头露出一张他未曾见过,犹如神祇的俊眉玉容。

    那眼睛很漂亮

    是双介于凤眸与桃花眸之间的多情眸,眼尾微翘,倘若含笑与人对视,恐怕世间没有几人不会脸红心跳,被逼的率先移开视线。

    “原来你看到师尊了啊。”朝岁佯装惊讶。

    没想过那人会是玄沐仙尊,嬴辛愣了愣。

    “他好看吗。”

    忽而,一个声音落在耳边。

    嬴辛抬眸,才发现朝岁不知何时走到他面前。

    见他不答,青年一手撑在桌边,俯身微眯起眼,近距离看着他。

    “问你呢,长得俊俏吗。”

    嬴辛坐在椅子上,冷不丁被拦住起身去路,他长长的睫毛,不自在的垂了垂。

    不知是被朝岁这话问的,还是因俯身平视,那张清冷面容凑的太近,少年白皙的耳根,浮起一点薄红。

    朝岁眼尖瞅见,神魂顿时得意地像只大尾巴狼,几乎快翘起尾巴。

    嚯,小孩还会害羞。

    他确实生的很俊。

    “坦率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拍了拍少年的肩,毫不脸红的夸赞道,“你师祖当年,可是九州一枝花,人见人爱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