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70 章 if线青梅竹马(一)

作品:《独占青梅(双重生)

    夏季炎热,使人不禁心浮气躁。

    江义承回了江府后,便沉着脸让下人把江絮清喊过来。

    难得见自己夫君这般严肃,好似隐忍着怒气将要爆发,唐氏便问道“怎么了,可是慕慕又出什么事了”

    江义承此时尚未蓄须,儒雅书卷气的面容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说道“夫人,慕慕已有八岁,再过几年也该是大姑娘了,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你不知道,她在鹤华书院都做了些什么”

    江家因世代文官的缘故,江义承在学识上对自己的孩子也要求极其严苛,即便江絮清是女儿,他也不能就这样放任她不学无术,尚在她四岁时便将她送到了鹤华书院学习。

    而鹤华书院的负责先生,正是他早已致仕的老师。

    吕老师不仅学识渊博,且德高望重,是无数文人心目中的清流,自己的孩子能在他手中教导,江义承是绝对的放心。

    可偏生不巧,他今日偶遇了吕老师,这才得知自己的女儿早就在昔日恩师面前闯下大祸,丢尽了他的脸面。

    江絮清哼着小曲,脚步轻盈地进了燕喜堂。

    她今年只有八岁,生得玉雪可爱,纤细苗条,一双水盈盈的杏眸澄澈明亮,灵动耀丽,便是如此已然能看出成人后是何等的楚楚娇态。

    江絮清行至江义承跟前,乖巧地喊“爹爹。”

    她还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反而还要扑到父亲怀里,她习惯性地想要撒娇,骤然对上父亲冷沉的脸庞。

    江絮清歪着脑袋,眉眼弯弯地笑问“爹爹,是谁惹您生这么大的火气啦”

    唐氏轻咳一声“慕慕,站好。”

    江絮清噘嘴,扯了扯自己腰间的宫绦,就想要耍赖。

    年岁尚小的姑娘自幼被娇宠长大,还没真正见过自己父母动怒的样子,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江义承见她还有脸笑出来,气得胸口有些疼,他猛灌一口茶,便说道“跪下”

    父亲的嗓音冷得不近人情,江絮清吓得双肩一缩,顿时眼泪在眼眶打转。

    她难以置信看着江义承,“爹爹,为何要慕慕下跪”

    她做错了什么

    爹爹平日那般疼她,怎么会这么凶的语气与她说话。

    江义承冷着脸,“你前两日是不是将吕先生撞倒后没有道歉就跑了”

    前两日撞了吕先生江絮清鼓着脸想了会儿,“是的,不过”

    她话未说完,江义承脸色难看至极,“你还知道承认撞伤老师同跟个没事人一样,为父平日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江絮清小脸慌张,急忙解释“爹爹,当日是那样的情况,我也是被人推了一把,没有站稳后才撞到了吕老先生,可我看到有人扶起他,他也没有出事啊”

    况且,她也是被人害的,又并非是她有意去撞吕先生。

    爹爹好生不讲道理。

    江义承才不

    管她是不是被人撞了,但她撞到吕先生是真,当时没有去扶还没有道歉,这件事被恩师说到了他面前,让他的脸往哪摆

    眼见女儿还不知错,江义承沉声道“罚你去祠堂跪一晚上思过”

    说罢,他宽袖扬起,便出了燕喜堂。

    跪一晚上的祠堂江絮清小脸一白,泪花吓得在眼眶打转。

    她最怕的就是夜里的祠堂了。

    还是她一个人的情况下

    夜色朦胧,皎月高悬。

    现下尚且未到夏日最炎热的时候,晚风从雕花窗缝隙吹进来,倒有些凉爽。

    江絮清跪在蒲团上,纤细的背影透着几分柔弱,她扭动着身躯将掌心垫在膝盖处稍微得以缓解。

    跪得久了,她细嫩的肌肤实在遭不住这罪。

    但爹爹这次摆明了要惩治她,无论阿娘怎么求情,也不准她从这祠堂出去。

    江絮清越想越觉得憋屈,父亲只在乎他的颜面,根本不管她是不是也被旁的孩子欺负了,当时若非有个少年用力推了她一下,她也不会撞到吕老师。

    凭什么让她道歉,她也是受害者

    想到这里,她心里便难受地要拧成了一团,眼圈渐渐泛红,她不断抬手擦眼角的泪水,可泪水偏生就是流个不停,她擦都擦不赢。

    夜里的祠堂只堪堪点了微弱的烛火,高台前摆放着诸多江家祖先的灵位,那些贡品在摇曳的烛光衬托下,忽明忽暗。

    此时,安静的祠堂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江絮清听到后,擦眼泪的手顿时僵滞停在颊边,白皙的肌肤都紧绷了起来。

    她很早便听哥哥提起过,祠堂是最容易在夜间闹鬼的地方。

    这里有许多祖先会在深夜出来吃这些贡品

    否则为何这祠堂的贡品,时不时要换上新鲜食物。

    江絮清望着昏暗的牌位,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那些牌位好似都上前了几步,意识到这点,她小脸顿时吓得失去血色。

    似是印证了她的猜想,她身侧的帘子也跟着轻轻晃动了起来。

    江絮清跪着的身子不由发软,下一瞬,直接瘫坐在蒲团上,吓得站也站不起来。

    她泪水夺眶而出,双手捂脸,细软的哭声从指缝间溢出来“呜呜要是裴小九在就好了。”

    她后悔了,昨日不该跟裴小九吵架的,否则他若得知她今晚被爹爹罚祠堂,定是会来看她。

    裴小九胆子大,他能将那些鬼吓跑

    她哭得凄切,嘤嘤不断,口中还在念着不知从哪学来的乱七八糟的咒语,试图驱赶邪鬼。

    缓慢曳动的帘子另一侧。

    少年身形颀秀,着一袭湛蓝长袍,以懒散的站姿斜倚在雕花窗旁,月光洒落至窗边,照亮他含着坏笑的桃花眼,白皙稚嫩的面容渡了层柔和的月色,使他攻击性极强的气势硬生生柔软了几分。

    听着小姑娘越来越细小的哭

    声,他伸出长指,缓缓从窗边摸了颗小石子,朝那迎风吹拂的帘子弹去。

    小石子落地后,在寂静的祠堂发出清脆的声响

    江絮清吓得小脑袋扬起,顿住,咽了咽口水,忽地她闭上眼,七慌八乱地从蒲团上爬起来往门外狂奔。

    就算被爹爹打她也认了

    这祠堂当真有鬼

    少年皱了眉宇,紧接几个跨步便轻松赶上了奋力往外奔的小姑娘。

    他一把揪住她后衣襟。

    江絮清是跑也跑不动了,泪水唰地就涌了出来,她呜呜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只要她不看鬼,那鬼就不能吃她

    裴扶墨瞧她吓得都不敢回头了,一时是又气又想笑,她但凡胆子大一点到帘子后面来就知道究竟是鬼还是人了。

    僵持了半晌,江絮清委屈地擦了擦泪,这只鬼,好似挺有耐心

    直到这会儿,她才察觉到不对劲。

    江絮清悄悄睁开一只眼,往下方打量看去,身后的鬼穿了一身蓝色的衣袍,瞧着纹路还价值不菲,布料上佳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一摆,裴扶墨眉梢一挑,便将她松开。

    江絮清转过身来,面前的“鬼”,果真是裴小九。

    她瞪着湿红的眼,正要开口问他为何捉弄自己。

    裴扶墨扫了眼她哭得通红的小脸,冷哼一声“嗯嗯嗯嗯嗯嗯嗯”

    江絮清“”

    他大晚上溜到她家祠堂来,就为了冲她嗯嗯嗯嗯

    江絮清擦了擦泪,水汪汪地看着面前微扬着下巴还带着一脸傲气的裴扶墨,想了半晌,才明白他在发什么神经。

    “嗯嗯嗯嗯嗯”

    裴扶墨指着她方才跪着的那蒲团边上卷起来的席子,下颌又往帘子另一边指,“嗯嗯嗯嗯嗯嗯。”

    江絮清“”

    她瞪了裴扶墨一眼,便听话的过去将那张阿娘给她准备的席子取过来。

    裴扶墨嫌弃她动作慢,过来一把抢过那席子便摊开垫在地上。

    席子很大,铺在地上都能容纳三个人,中间以帘子隔开。

    江絮清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跟他一样躺在帘子的另一侧,她取过母亲给她准备的软枕便趴下了。

    不知为何,当知道裴小九来了后,她便不再害怕了。

    她躺在席子上,唇角微微翘起,隔着那轻薄的帘子,想跟裴小九聊聊天。

    想半天,她小声道“嗯嗯嗯嗯嗯”

    没一会儿,从帘子底下递过来一张纸条「笨蛋,你嗯半天还上瘾了」

    不是他先嗯的江絮清气得捏紧小拳头,冷哼了声,便将裴扶墨递来的纸,原封不动塞了回去。

    昨日她和裴小九吵架,最后放了句狠话,三天内谁主动和对方说话,谁就是小狗。

    她不愿做小狗,看来裴小九也不愿意。

    江絮清还生着闷气,这时一张纸条又塞

    了过来,她取来一看,「是不是怕了,想哭吗」

    她咬了咬唇,不知道如何回复他。

    裴扶墨像是知道她在为难,便从另一边又递过来了纸墨。

    江絮清取过来,犹豫了下,写了一句话。

    裴扶墨侧躺在席子上,右手撑侧脸,他隔着这轻薄的帘子,盯着小姑娘安静地趴着写字。

    小姑娘的侧脸映在帘子上,裴扶墨的目光忽地被她发髻上的丝带吸引了。

    他没忍住上手戳了下,嗯,是倒影。

    纸条从底下递了过来。

    「怕你明知我最害怕夜里的祠堂,这里面这么多灵位,多吓人啊。」

    裴扶墨唇角微勾,提笔落下一句话,他几乎可以想象到江慕慕看到这句话会气成什么样子。

    江絮清盯着帘子半晌,总算看到纸条递过来。

    「我方才没看见,再哭一个给我看看。」

    “”

    他果然是来看她笑话的

    江絮清气得将那团纸攥成球,从底下掀起帘子正想砸到裴扶墨身上,谁知,她悄悄掀起了帘子后,正好对上了裴扶墨含着笑意的桃花眼。

    他竟是早就预判了她会拿纸砸他

    江絮清放下了帘子将脸一撇,粉白的半边脸颊尚且带着红晕,漂亮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戳一下。

    裴扶墨回想方才看到的一幕,也丝毫没有犹豫,伸出长指隔着帘子就戳她脸颊。

    她脸颊软绵绵,轻轻一戳便陷了下去,即使是隔着帘子,那滑腻的手感也使裴扶墨微微一怔。

    江絮清趁他出神之际,连忙将那团纸砸到他身上,气得便背对着他躺下了。

    裴扶墨抿了抿唇,将掉在他怀里的纸团捡起,他缓缓打开,果不其然一行字底下还画了一张生气的鬼脸。

    「讨厌的裴小九」

    江絮清抱着软枕躺在一侧,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裴扶墨递过来新的纸条。

    他莫不是被她气跑了

    江絮清连忙转过身,见到帘子那边还有少年的躺着的懒散身形,这才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时,纸条又悄悄递过来,「前两天被人撞了的事,怎么不同我说」

    他问起她被旁人撞,然后她又撞到吕老师的事。

    江絮清犹豫了会儿,写道「一点小事罢了,况且我也不是什么事都要跟你说呀。」

    本身就是小事,这件事她都没有告诉哥哥呢。

    裴扶墨有些不悦,「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告诉我就是把我当外人。」

    江絮清隔着帘子看着他好看的轮廓,又望着这上头简直要溢出纸张的霸道,朝他拱了拱鼻尖,写下「我又不是你的人凭什么比我爹管的还多」

    她爹娘都没他管这么多呢。

    裴扶墨看着纸上这句话许久,眉宇间的不痛快渐渐拧成一团。

    他尚且年少,白皙的脸庞上涌现冷厉的神色,瞧着不怒自威。

    裴扶墨将这张纸揉成团,便翻身一躺,长腿交叠,手臂枕着头脑,黝黑的眸盯着祠堂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絮清趴在软枕上,眼神时不时扫一眼帘子那边,另一边许久没动静,也再没有纸条传过来。

    江絮清愁苦的小脸耷拉,将脸埋在软枕上,压了左脸压右脸,好似极其为难。

    犹豫了许久,她最终还是写下一句话。

    一张纸条小心翼翼地从另一侧递过来,却并没有像先前那般放下就收回了手,反而那只纤细的小手也跟着慢慢地探索,待摸到一角冰凉的衣裳后,她唇角一翘,轻轻扯了一扯。

    小姑娘的力气很小,带着娇憨地试探及讨好,身上的香气也从衣袖中溢了出来。

    裴扶墨斜乜了眼自己腰侧的那只小手,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袍,肌肤如白雪,小拳头也软绵绵地像是没有骨头一般,不像他的拳头硬邦邦的能打的人鲜血直流。

    他唇角微扬,方才眉宇间的冷厉也霎时间消去。

    那只手在他腰侧停下,缓缓地往上爬,最终探到他的脖颈,便颤巍巍地将纸条摊开在他面前。

    「裴小九,你不会生气了吧好吧,是我错了」

    江絮清弯着腰,将脸贴在那帘子上,手腕举着那小纸条还一晃一晃。

    裴扶墨轻嗤了声,直接捉住她纤细的皓腕,江絮清“啊”了一下,整个人便贴到了帘子那侧,东倒西歪地扑在他身上。

    少年的手劲很大,自小跟着父亲镇北侯习武的缘故,年仅十一岁便比寻常男人的力道还要扎实。

    裴扶墨一把扯开帘子,垂眸看着江絮清趴倒在他身上的姿势。

    她面颊绯红,水眸含雾,发髻凌乱,碧绿色的丝带也贴在唇角,仰着小脸看他,狼狈又惹人怜。

    “江慕慕,这就是你哄人的方式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她竟想一句话就想将他打发了

    江絮清哎哟了声,扶着裴扶墨的小腿才稳当地爬了起来,忽然听到这句话,她先是一愣,接着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她神色激动地爬过去扯着裴扶墨的腰带,笑着喊“裴小九,你输了”

    裴扶墨垂眸看向扯着他腰带笑得跟朵花似的小姑娘,怔了片刻,半晌,哂笑地摇头,“江慕慕,瞧你这点出息。”

    不久打赌赢了么,至于这么高兴

    江絮清坐了起来,骄傲地扬起脸“谁先说话就是小狗,你输了,你是小狗”

    裴扶墨摸了摸眉尾,好意提醒道“这个赌,对我也没什么损失,你忘了”

    江絮清“啊”了声,盯着裴扶墨的脸想了许久。

    后知后觉才想明白,他本来就是小狗啊

    他幼时最喜欢咬她了,于是她给他取了个小狗的称呼,他也干脆认了下来。

    所以现在她喊他小狗,他也无所谓。

    真是好大一盘棋

    江絮清嗓音拔高了几分“大骗子,

    你又欺负我”

    亏她还将这个赌约看得那么重,原来他根本就是在耍她玩。

    裴扶墨手腕搭在膝盖上,哼哼笑“骂,继续骂,一会儿把你江家的下人引过来,他们看到二小姐不好好跪着还美滋滋躺着睡觉。等传到江伯父那去,有你好受的。”

    江絮清骂也不能骂,气得踹了他一脚,裴扶墨捉住她的脚踝,她又扯也扯不回来。

    二人小声闹了半晌,席子都歪七扭八的。

    此时“咕咕”声从江絮清的小腹里传出来,她臊得脸颊微红,裴扶墨从衣襟处取出一包糕点递给她。

    江絮清讶异,“你不是最讨厌吃甜食吗”

    怎么还随身带包糕点啊

    裴扶墨淡声道“夜里周严贪吃去买的,买多了硬是要塞给我。”

    江絮清毫不客气取了过来,反正他不吃甜食,丢了也是浪费。

    望着她吃到唇边都是糕点碎屑,裴扶墨默了一息,“你就不怕把耗子招来,夜里啃你的嘴”

    江絮清握着糕点的手一僵,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

    “好好吃,嘴巴擦干净。”

    “喔”

    翌日天光明亮。

    唐氏清早醒来,便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秋晴来了祠堂。

    江义承这次是铁了心要管教女儿,担心唐氏心疼女儿半夜给她放出去了,便下令给祠堂落锁。

    唐氏取了钥匙过来,吩咐秋晴打开。

    自己女儿胆小怕鬼,昨晚也不知道有没有睡好,她准备的席子软枕和薄被也不知道她懂不懂得照顾自己。

    唐氏担心的一晚上睡得不安。

    房门打开后,阳光从门口投入进去。

    乖巧的小姑娘趴在席子上,睡姿不太优雅,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小脸通红,唇角还带着笑意,显然睡得很香,看来是没出什么事。

    秋晴指着另一边的席子,显然空出了一大块。“夫人,您看那处。”

    那处位置空无一人,唐氏的目光扫向另一边的窗户,窗口微微敞开,清晨的微风吹进来,拂动帘子。

    她摇头无奈地笑,看来昨晚下令不准封锁窗子是对的。

    裴家那小世子,果然来了。

    江府后院高墙,周严大清早天没完全亮就来这边蹲着,没一会儿,一道身影从高墙后越了过来。

    裴扶墨稳当落地,看周严还在靠着墙壁打瞌睡,走过去推了他一下,“醒醒。”

    周严迷迷糊糊转身,看到面前的少年衣冠得体,英姿勃勃,就是穿了身与昨日一样的衣裳。

    “世子爷,您偷看完江姑娘回来啦”

    裴扶墨蹙眉,敲了周严一下,“瞎说什么,我去找江濯有事,他欠我的课业没补上,今日林先生就催着要了。”

    周严惨叫了声,揉了揉发红的额角,小声埋怨道“您找江公子还要翻墙,还要彻夜不归啊”

    裴扶墨阔步走在前头,丢下一句话“周严,话再这么多,就把你丢到我父亲的军营里操练一番。”

    周严打了个哆嗦,快步追上去,“世子我错了”

    望着裴扶墨走的方向,周严好奇问“世子,这不是回咱们侯府的方向,这大清早的,您要去哪儿呢”

    街边早市的烟火气浓重,清早便人来人往,两侧街道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太常寺寺丞之子魏与冬大清早出了魏府,上了魏家马车后便要去往鹤华书院。

    半途中,魏家马车被人拦下。

    车夫看清是谁后,顿时也不敢前进了。

    面前的少年正是镇北侯的嫡次子,长安城鼎鼎有名的裴扶墨。

    魏与冬见马车停了,从里头钻了出来,不爽地骂道“谁准你停下的不知道本少爷赶时间”

    车夫已自觉的下车。

    魏与冬怒着面容朝前看去,对上了少年面无情绪的脸。

    裴扶墨站在马车前,冷冷地睨他“下来。”

    魏与冬脸色煞白,思绪在脑子里转了许久,回想最近有没有得罪这尊大佛的事。

    周严一把将魏与冬提下来。

    他踉跄几步,“裴,裴世子,您找我有什么事”

    裴扶墨转身朝一旁的小巷子进去,周严拖着魏与冬跟过去。

    没多久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魏与冬被揍的鼻青脸肿,扑通一下倒地,他哭着喊“裴世子,我也没惹你啊,你打人也该有个原由吧”

    裴扶墨漫不经心地吹拂手背的灰尘,掀起眼皮淡声道“魏大公子记性不好,那便由我打得你恢复记忆。”

    他一拳头正要挥下。

    魏与冬吓得抱紧自己的脸,哭得痛哭流涕,大声喊“等会我想起来了裴世子,我推了江姑娘是我的错,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他在脑子里疯狂的想为自己辩解,却怎么都解释不出来。

    因为他就是有意去推江絮清,他看到吕老师正要从江絮清身旁走过去的

    裴扶墨冷声道“给你半天时间,你向她道歉,再与鹤华书院的吕先生解释清楚。倘若做不到,下次伺候你的便不只是轻轻一顿打,你魏家我也要给拆了”

    裴扶墨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魏与冬狼狈地扑在地上,吓得嚎啕大哭,他不敢质疑裴扶墨说的话,因为他是真的做得到。

    他就是这样,无法无天猖狂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