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83 章 生日快乐,男朋友
作品:《物种不同怎么谈恋爱!》 “7月26怎么了,还特地圈”桑游说到一半,话头顿住。
这时间怎么有点耳熟
桑游把这日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想起来是江黎的生日。
“”
奚迟也没预料到桑游会突然低下头,想到要遮的时候已经晚了。
“”
两人相顾无言。
桑游放下画到一半的抽象派素描,支着下巴,眼睛微眯,盯着奚迟“我生日怎么不见你用笔把日期圈出来”
奚迟“”
桑游“初二那年还直接忘了,岚姨提醒你去大院吃饭才想起来。”
奚迟“”
“这事你打算记多久”奚迟面无表情开口。
桑游“奚迟,你没有心。”
江黎听到两人对话的声音,靠在椅子上,转过头来看着奚迟“桑游生日是你陪他过的”
奚迟“”
腹背受敌。
好在江黎声音压得很低,桑游没听见。
话题已经到这,见江黎转过身来,桑游索性拿笔在桌角敲了两下,示意江黎。
“行了,既然都提起来了,那说吧,生日准备怎么过”
台上老王正不厌其烦,言辞激烈,激情输出,台下一群人嗯嗯哦哦应和着,正无聊,耳朵忽然捕捉到“生日”两个字,立刻探过头来。
“什么生日谁生日”
“游哥你要给谁过生日”
“靠靠靠,游哥不说我都忘了,已经7月15号了,黎哥生日快到了。”
本来黎哥生日就是难得的话题,更别说在这种百无聊赖的时候。
三分钟后,整个会议室,除了台上的老王,所有人都知道了黎哥快要生日的事。
桑游想了想“明年这个时候,人可能都凑不齐了,今年虽然大部分人马都在集训,但给你个面子,想个法子过来,也不是不行,毕竟是生日,一年也就”
“别来,”江黎淡声说,“不过。”
桑游“”
我踏马。
“行,”桑游一口气哽在喉咙,朝着江黎比了个大拇指,“你牛,你生日,你老大。”
桑游随手掏过一瓶水,拧开,猛灌了一口,随即看向奚迟“你男朋友,你管不管”
奚迟“。”
一群人絮絮叨叨半个小时,直到会议结束。
老王讲得口干舌燥,保温杯里的茶喝到见底,才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小迟和江黎留一下。”
“身体怎么样了”看着奚迟,老王目光都变得柔和起来。
“好多了。”奚迟如实道。
老王点头“虽然情况已经好很多了,但集训在基地,不比在学校,也没有钟山医生跟着,不能掉以轻心。”
“我已经跟集训那边的单位打过招
呼了,身体原因,给你和江黎安排了单独的房间,不和其他人一起住,”老王说,“免得出现状况,不好处理。”
“你就安心集训,有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
直到离开会议室,走到走廊,奚迟才琢磨出其中的猫腻。
“你跟主任说的”他停下脚步,抬眸看向江黎。
江黎“说什么”
“住一起的事。”
“嗯。”
“什么时候说的”
“前两天。”
最近又是竞赛又是期末考,奚迟差点都忘了竞赛集训是多人宿舍。
想想还觉得有些好笑“怎么想到要和老王说这个”
“很难想么”江黎笑了下,抬手拨过奚迟额间被风吹乱的碎发,认真开口。
“因为想和男朋友住一起。”
可能是今年成绩喜人,校领导心情好,展现出了难得的“人性”。
老王教育会议结束的当天,就让即将参加集训的竞赛生提前离校,羡煞一群高三预备役。
“没有暑假作业,还能提前离校,多美妙。”王笛捂着嘴不让羡慕的泪留下来。
“美妙”陈诗文从静姐桌上“刷”地抽出一张数学竞赛卷,随手指了一道题“来,看这个abcdefgh的正方体,k是棱ef上的一点,现在把这个eckf的值求出来。”
“求出来,你也可以没有暑假作业,也可以提前离校。”
王笛眼睛一亮“kfc什么kfc”
陈诗文“”
所有人“”
没救了,抬走,下一个。
说是提前离校,其实也就比王笛他们多了两天,集训官方群全员到齐后,管理员就陆续放出专题练习,题目越来越刁钻,花费工夫越来越长,不仅没闲下来,反倒比在学校里更忙。
两人一连好几天都连着视频做题,有一天甚至讨论到凌晨三点才挂断。
翌日再开视频的时候,江黎眉眼间都多了几分不可名状的郁气。
“新粒子那道题你有想法吗粒子轰击的方程式,还有新粒子质量与氢核之比,我求出来好像和答案有点偏差。”
“你做了吗做到哪步了”
奚迟拿着笔在纸上打着草稿,始终没发现电话那头诡异的安静。
直到手机“咚”的一声
奚迟抬头,这才发现江黎靠坐在椅子上,桌上没有卷子,没有草稿纸,甚至连笔都没有,就那么懒懒散散靠坐着,身上还穿着睡衣。
奚迟“”
“还舍得抬头啊。”江黎面无表情,声音轻到不像话。
奚迟愣了好几秒,才听出自家男朋友话语中的“不满”。
“不是说连视频做题吗。”奚迟干巴巴开口。
“是说连视频做题,没说连视频只做题,”江黎声音更淡,“秘书长,我
是你男朋友,不是线上陪读的虚拟网友。”
“”
“也不对,”江黎不紧不慢道,“线上虚拟网友还能有个早安、晚安,我就只有粒子轰击的方程式。”
“”
奚迟在脑海中回忆这两天视频过程中聊的话题,想找点证据证明绝对不止“粒子轰击的方程式”,结果发现除了题,还是题。
除了粒子,就是质量为、半径为r的匀质小球。
奚迟“。”
想到这里,奚迟下意识直了直腰,放下笔,一抬眸,又看到视频中江黎光秃秃的桌面,不自觉把自己桌上的卷子挪出了视频范围。
“那聊点别的。”奚迟一本正经说。
江黎“聊什么。”
奚迟思索片刻“吃了没。”
江黎“。”
两人隔着手机对视。
看着他收试卷的小动作,良久,江黎败下阵来,无奈地叹了口长气,低笑一声“好了,卷子拿出来,做题。”
校对完粒子轰击方程式,卷子翻面又写了一题,见人又有进入“学习勿扰”模式的趋势,江黎曲指在桌面上轻叩了一下“题目做到下午,晚上不做题,就视频。”
“今天晚上”奚迟抬起头来,“不行。”
江黎“”
江黎撂下笔,重新靠在椅子上。
奚迟“”
奚迟只好出声解释“我要出门一趟,不方便视频。”
江黎顿了下,问“去哪”
“清云观。”奚迟道。
江黎“怎么了”
奚迟“有点事,顺便看看功德。”
奚迟话音刚落,江黎便开口“我陪你。”
“不用,”奚迟答得很快,“你今晚不是要回老宅吗”
江黎有些意外“桑游告诉你的”
奚迟“嗯”了一声。
江黎没说话,只靠着椅子安安静静转了两下笔。
再开口时,眉头很快地蹙了下“一定要今晚去”
“嗯,”奚迟看着他,想了想,带着点“哄人”意味开口“明天休息一天,不做题,陪你视频。”
江黎暂时没答,只问“一个人去”
“不是,和家里人一起,”奚迟说,“回来可能会有点晚,你别等”
“到家给我发消息。”
“知道了。”
从清云观回来,已是深夜。
奚迟在一身香火气中,给江黎发了到家的消息。
怕他不信,还拍了一张卧室的照片。
江黎消息回得很快。
好,很晚了,早点睡。
想起江黎早上那句“线上虚拟网友还能有个早安,晚安”,奚迟笑了下,在消息框认真敲下四个字。
chi
晚安,好梦。
第二天,两人都没再做试卷,连着视频聊天,有一句没一下聊着,喂喂麻雀,然后讨论哪只麻雀贪嘴,话题也时不时扯到“粒子”,又很快带回来。
但大多数时候都安静地做着彼此的事,看书,整理集训要带的资料和衣服。
可即便不说话,也带着毫无保留的亲密。
转眼就是集训。
集训的日子枯燥乏味,睁眼是题目,闭眼是卷子评析与内测,但偶尔也有不规不矩”的时候。
一屋子各校顶尖学子凑一块,心思只一动,行动力便跟着窜出来。
虽然不到去年去码头水沟钓小龙虾的程度,但躲着摄像头点外卖,把书桌并在一起,拆了实验室纸皮箱做拦网,拿着casio991做球拍在教室举行乒乓球比赛,实在不想做题了就去操场连接电路偷看一场球赛,一个没落。
枯燥的日子偶尔也能开出花。
江黎生日前一天的凌晨,瑞城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
雨来得急停得也快,晨起时雨汽都散干净了,只有地上未干的积水滩显示着凌晨下了一场雨。
托这场雨的福,这天比往日都凉快一些,但仍是暑气最盛的时节。
当天课程很满,除了上课,还有一场内测考试,当场考,当场改,当场评讲。
等一切结束,回到寝室,已经晚上十点。
距离26号只剩2个小时。
两人洗漱完,江黎躺在床上,看着坐在另一张床频频看时间的自家男朋友,心口很轻地塌下去一小块,又被不知名的情绪填满。
他看着时间,他看着他。
江黎没由来地想起几天前,微信闲聊间桑游说的话。
“提前知道他要给你过生日,会不会少了点惊喜。”
江黎的答案是,不会。
直到现在,其实他依旧对“生日”没什么特别的执念,但因为这个“生日”里会有这个人,所以连等待的过程都让他觉得满足。
知道零点会吵,江黎索性熄屏,关机。
墙上的挂钟一秒一秒走着表,发出“滴答滴答”的细微声响。
时针、分针、秒针同时指向一个地方的时候,江黎听到一道干净到极致的声音。
“生日快乐,男朋友。”
奚迟坐在床尾的位置,穿着宽松柔软的睡衣,眼睛映着灯色,漾着光。
“伸手。”他说。
江黎今天异常听话,摊开掌心,一错不错看着他。
奚迟抬手,贴在他的掌心上,轻轻放下一个物件。
江黎低头一看,是一个平安符。
明黄色的平安符,和他除夕夜送的那个很像,但明符中间是“清云观”的标志。
江黎的猜测成真。
“那天去清云观求的”江黎声音很低。
“嗯,”奚迟笑着说,“没有蜡烛,但你可以对着这个平安符许愿。”
过了两秒,他补充“想要什么都可以。”
江黎心口酸软,语气却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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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要月亮呢。”
“可以。”奚迟没有犹豫。
他眼睛太漂亮,漂亮到江黎有一瞬间的恍神,他胸腔平缓却长久地起伏了一下,把平安符小心拢好,压下心口已经发乱的情绪,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平静。
“除了这个,还有呢。”
奚迟顿了下,失笑“你怎么知道还有。”
江黎“那天你去清云观,2点21才下山。”
求个平安符,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奚迟下意识往前坐了一点,靠他更近。
他声音又轻又慢,像是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夜间故事。
“本来想求个签的。”
江黎安静应着“嗯,然后呢。”
“可我不知道要问什么,”奚迟看着他,轻促地笑了下,“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其实刚开始确诊返祖症那几天,桑游说我运气不好,我也觉得自己运气挺糟。”
“可后来,它把你带到了我身边。”
“再后来,我又觉得就算没有那个症,也会有什么东西把你带到我身边。”
“去清云观那天,其实我已经走进求签堂了,该敬的神明也都敬过了,最后却发现没什么要问的。”
“然后观长跟我说,无问不求签。”
奚迟抬眸看他,眼底是清晰的笑意。
“他说,人若自知天理合,何须着意问天神。”
江黎指尖一颤,没说话。
奚迟抬手,牵过江黎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所以我出了求签殿,给你点了一盏功德灯。”
恭敬过天地,功德不息,灯不灭,岁岁年年,万夜长明。
“江黎。”
江黎喉结重重地滚了滚,良久,久到他自我减震和缓冲结束,才哑着声开口“嗯。”
奚迟倾靠过去,两人额头轻抵。
“你才是我的那支上上签。”
那一瞬间,江黎清晰地听见自己理智崩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