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26 章 “写给你。”

作品:《物种不同怎么谈恋爱!

    桑游隐约听见身后奚迟喊他的声音,但混在电影背景音乐里,也听不太清,索性从前排转过身来,却看到奚迟半侧着身看着江黎。

    桑游“”

    “怎么了刚是不是在喊我。”

    桑游的声音让奚迟回过神来。

    “没事,”奚迟直起腰,重新靠回椅子上,莫名觉得脸侧位置有些发烫。

    残存的睡意彻底消失,明明教室里充斥着电影背景音乐和主人公对话的声音,奚迟却觉得没由来的安静。

    他用余光看了身旁的江黎一眼,江黎正低着头摆弄手机,像是在回消息。

    脸上依旧没什么神情,和以往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奚迟没再放心上,等手上水渍消失,慢声开口“有点闷,我开个窗”

    “嗯,”江黎淡声应了一句,从手机中抬头往窗边扫了一眼,见奚迟抬起手,又说“开后面那扇。”

    “刚睡醒,别对着吹。”

    奚迟也没犹豫,说了一声“好”,微侧过身伸手去够后扇窗户。

    江黎的视线随着奚迟的动作再度落在他脸侧,目光停留了片刻,无意识地按了两下指骨,收回视线。

    周末一过,各科老师为了让崽子们尽快收心,上来就是当头一棒。

    数理化三科老师各发了一张卷子,明面上说为了减轻同学们的负担,没发套题,简单选了七八道,可七八道都是大题,尤其是老付,每一道计算量都直逼压轴题,都是大题就算了,还要求当天写完,晚自习趁热讲解。

    语文英语虽然没有卷子,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一进教室一放包,小蜜蜂都没戴好,立刻开始抽背课本段落,这个周一还调了课,刚被语文兰亭集序袭击完,紧接着又是英语老师。

    英语老师姓姚,名字是叠字,莺莺,和语文老师刘莹的莹在声调上几乎没什么不同,两人名字像,脾气也像,尤其是iss姚,秀气精致,衣服天天不重样,向来是山海最受学生欢迎的一类老师。

    今日亦然,一上来就让课代表放了一首轻快清新的英文歌,就在所有人感叹还是莺莺最优秀的时候,莺莺笑着说“歌也听得差不多了,现在拿出听写本,听写第一单元单词,听写完同桌互相批改,再抽三个同学上黑板听写。”

    所有人“”

    莺莺,你没有心

    王笛上一堂课被吓死了十几次,到最后满脑子只剩下“onebyone”和“你try不了你try”。

    等到下课铃响,高二一班集体虚脱。

    “从那个女人说出onebyone这句话的时候,莺语就再也不是我心中最爱的科目了。”祝余趴在桌子上躺平。

    “这个星期是渡劫来了吗我刚去办公室,听到莺莺说要在这几天把两单元的课程搞定,要这样上一星期课,我光滑的大脑都要学出皱纹了”

    “玫瑰夜莺在高二一班的土地

    上彻底消失,今日起,一个雄鹰般的女人又在这里诞生,姚鹰鹰,你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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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英语,为了赶进度,接下来每科任务应该都会挺重。”林文光从教室前门走进来。

    祝余从饮水机旁警惕抬头“什么进度”

    “你别告诉我是期中考啊,周考都刚结束不久,之前我去办公室拿卷子的时候偷偷看过老付的教学任务表,上面说期中考会安排在10月底11月初左右,应该没那么快。”

    林文光斜眼看他“你还偷看老付笔记本了”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祝余反驳道,“行了快说什么进度。”

    “你们是真忘了还是装忘了今天几号24号了,马上国庆小长假,能不赶”

    底下人愣了半天,祝余这才一拍大腿“靠,怪不得今天早上去食堂吃早餐的时候,阿姨说这个周末要加班,我还以为食堂要搞什么大扫除,跟阿姨说了句这么辛苦,阿姨说那还是你们辛苦所以我们周末应该也要上课”

    “这么重要的事老付怎么都不说”

    王笛这时候脑子倒转得快“这还用想怕分心呗你看上了一天的课哪科老师提起国庆小长假的事了上来就是一套试卷、听写组合拳,为了什么为的就是麻毙我们”

    “幸好我们没被毙掉,一想到国庆小长假,现在我看数学卷子都觉得眉清目”王笛拿着数学卷子一浏览,“yue”

    所有人“”

    国庆小长假话题一出,教室重新热闹起来。

    奚迟正在做题,就听到邱长清站在过道的位置小心翼翼喊了一声“迟哥。”

    刚好做完物理最后一道题的奚迟抬头“怎么了”

    “这个国庆假期,你还要去我那边吗要的话我把房间提前收拾一下,给你留出来。”

    “嗙”的一声响。

    前排许云锐手上的水杯一脱手,重重砸在地上。

    水杯吃了力,慢悠悠滚到了后排他黎哥脚边。

    许云锐“”

    可真敢滚

    许云锐一个箭步俯身就把杯子捞了起来“手滑,黎哥我自己来。”

    这种时候他还敢让他黎哥替他捡杯子

    起身的瞬间,许云锐快速扫过邱长清的脸。

    靠,他听到了什么

    “还要去我那边”、“提前收拾”、“给你留出来”,这话的意思西山秘书长之前还住过邱长清家不仅住过,还不止住了一次

    许云锐想了想,以西山秘书长这种和他黎哥一起住都等到晚上11点再下来,不想被别人看到的性子应该不会轻易同意这种

    下一秒。

    “你那边忙么。”

    显而易见的松动语气。

    江黎拿着笔在试卷答案上不轻不重点了两下,放下笔。

    “应该还好,”邱长清语气雀跃起

    来,“其他人也不用我招待,到时候我可以去接你。”

    奚迟思考了小一会儿,说“好。”

    邱长清肉眼可见的高兴,连“嗯”两声之后忙说那我回去把房间重新收拾一下。

    说完,邱长清转身就要回座位。

    走出没两步,又忽然停下步子。

    刚刚自己过来的时候,南山主席好像在写卷子,自己站旁边说了一通话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

    这么想着,邱长清重新折回身,小幅度的颔了一下首,以示歉意。

    这下不止许云锐,南山一群人都震惊了。

    还敢挑衅

    江黎和奚迟的位置在教室靠窗后排,也是最角落的位置,邱长清刚就站在江黎位置旁边,背对着教室众人,从南山那边的角度看,根本看不见邱长清的脸,只能勉强看到动作。

    于是,他们就看到这位邱小观长当着他们黎哥的面,“撬”了西山秘书长不说,还在走出去的瞬间,重新折返,朝他们黎哥抬下巴挑衅

    南山自掐人中开始吸氧。

    邱长清回到位置,刚好铃响。

    下午最后一节课,原本是体育,考虑到运动会刚过,作业又多,商量过后改成了自习。

    老付最后一道题出得有点刁,用竞赛思路解挺简单,可老付明确规定不能使用超纲的方法,奚迟从数学题目里体验了一回“由奢入俭”的感觉,正用答案倒推过程,就听到塑料瓶挤压的清脆声响。

    奚迟一转头,江黎正拧开瓶盖喝水学校超市也不知道从哪里进了一批矿泉水,瓶身软得像纸,一拧盖子就噼啪响。

    “假期有安排”江黎喝了一口水,忽然问。

    奚迟思绪还停留在倒推的答案上,边看试卷边问“什么安排”

    江黎有些散漫地靠在椅子上,淡声说了三个字“邱长清。”

    奚迟笔尖在草稿纸上列下两条公式,随口“嗯”了一声“可能会去他那。”

    “也很长时间没去了。”

    江黎偏过头,眼皮很轻地撩了一下,看了他一眼。

    正要开口,奚迟已经算出答案,他停笔,揉了揉自己的手指,很自然地问“你去过么”

    江黎很轻地皱了一下眉“什么”

    “清云观,”奚迟转过头,“你刚刚问的不是这个吗。”

    “”

    江黎难得有些哑口。

    他沉默几秒,视线重新回到面前的试卷上,再开口时,语气随意不少“为什么会想去观里。”

    “安静,”奚迟轻声说,“做题效率都高。”

    道观古刹对修行之人来说并不陌生,对妖族也是,百千年前还没有建立秩序的时候,道观古刹还有妖族止步的规矩。

    但步入现代社会后,随着各界更为密切的合作,和谐共生成了最基本的宗旨,妖族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越来越重要,早就没了“止步”一说,去佛、道清净修行之地小住几

    日修个缘是常态。

    但江黎没想过答案是去观里做题,失笑。

    “清云观还有一株三千年的楠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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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老观长也在愁这个问题,这么多年,供了这么多香火,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还没生灵。”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奚迟写完数理化三张卷子,又从桌角抽出一份竞赛题,他简单扫了几眼,挑了两题和今天最后那道解题思路相似的,边看边说“说不定观里的猫生灵都比那株楠木生得快。”

    猫

    江黎脑海闪过一只这段时间“见面”频率不低的小田园猫。

    蜷蹲在老式的黛瓦屋檐上晒太阳,檐角还能看见半截辟邪铃。

    原来是道观的猫。

    江黎有了答案,但还是问了一句“你头像上那只猫”

    话题忽然又拐了个弯,奚迟“嗯”了一声“是清云观的猫,田园猫,小三花。”

    连续做了好几道大题,奚迟眼睛有些泛酸,听江黎提起这个话题,便从桌膛拿出手机,打开了其中一个相册,递过手机。

    江黎一低头先看见了相册的名字,简介明了,一个“1”。

    里头照片不多,都是一些古钟、山水和花草,从照片中就能看出一个“静”字,唯一比较鲜活的就是那几只神态迥异的猫。

    “观里猫很多,也吸引了很多访客,称呼它们为小仙长,”奚迟慢声说,“还有专门给它们点香火的。”

    来道观点香火,念的却是“南无阿弥陀佛”,第一次在清云观听到的时候,奚迟还愣了,后来邱长清解释说“他们念的不是南无阿弥陀佛,是南无阿咪陀佛,猫咪的咪。”

    奚迟“”

    更奇怪了。

    但佛道一家,只要心诚,倒也没那么多规矩。

    奚迟手指一一划过屏幕“还有很多,没拍全。”

    相册见底,奚迟正要收回手机,江黎却开口“有名字么。”

    “都有,你问哪只。”

    奚迟随口一回,他也以为江黎只是随口一问,直到江黎抬手,在他手机屏幕上往前滑了两三下。

    江黎的手指停在一张照片上,很轻地点了一下屏幕。

    “这只。”

    奚迟垂眸,看到照片的瞬间怔了一下。

    是他头像那只。

    心口不轻不重跳空一拍。

    很快,奚迟就没那个时间去管突然跳空的心口。

    他选这只做头像没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这只比较黏他,可现在

    奚迟忽然不太想说。

    他沉默好半晌,才装作很稀松平常却还是能听出一点生硬的语气说“它名字有点直白。”

    江黎很少听到用“直白”来形容一个名字,更何况这个词还出自奚迟的口中,于是“嗯”了一声。

    虽然声音很是轻描淡写,但奚迟还是从中听出了一点“我看看到底能有多直白”的意味。

    奚迟“。”

    又沉默几秒,奚迟静声说了三个字“写给你。”

    江黎看着他抽过草稿纸,笔尖在纸上很快地划动。

    看字与字之间的停顿,名字似乎有点长,像3、4个字。

    奚迟写完,把草稿纸往江黎桌上一放,便自顾自重新开始做题。

    江黎从一串数字和公式中,找到了唯一的文字。

    字是四个字不假,但名字就两个字,剩下两个字,大概是警告

    因为上面写着

    功德,别笑

    江黎很轻地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