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82 章 江望尘、萨敖
作品:《主角攻受又爱上了我[快穿]》 铁蹄踏入京城的声音不绝于耳,地面都生出了震动,不明所以者恐怕还要大惊失色,抖若筛糠地吼上一声“地龙翻身了。”
宫城里一片混乱,宫人们卷着包袱,从抽屉里胡乱抓了两把金银珠宝就跑,完全不顾及们主子们花容失色的艳丽面容。
现在谁会在意尊贵卑贱之身份啊,娘娘们的性命还赶不及一根黄金打造的针钗值钱。
混乱之中有抢夺珠宝的,也有将人推在身后当成垫脚石的。
不过这些都阻挡不住大军濒临宫城。
门一破,那之前就守在门口的将士们将几方出路都给堵住,任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就算宫人们抢去了再多珠宝又有何用。
宫人们面露绝望之色,瘫软在地被那些士兵们押送在一起,也不敢随意再逃。
正殿的龙椅之上,一名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面如死灰,嘴唇微微颤抖。
一旁侍候他的太监脸上也露出凄苦之色,哆哆嗦嗦地将一柄匕首搁置在案桌上,用凄厉哀绝的声音说“陛下,您就去了吧,给皇家留个颜面。”
这就是要他自刎的意思了。
男子生得阴柔,这时候也不见几分强硬,只是恨恨地盯着老太监看,一巴掌甩了过去“朕可是天潢贵胄,真龙之子,朕凭什么认输他江望尘乃是乱臣贼子,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贼,早晚都会遭天谴的”
这话恐怕也就只能骗骗三岁的无知小儿了。
现如今谁人不知大魏当今圣上不堪造就,昏庸无能,横征暴敛,又喜好奢靡享乐。边境年年叫那蛮夷进犯,又向外邦献上一大批民众难以负担的岁贡,百姓都到了卖儿鬻女,饿殍遍野的地步。
倘若在大魏正值壮年时期,他这性子旁人至多是叹一句昏君就轻飘飘地揭过了。
但他命不好,恰恰赶上了大魏王朝的末路,当贫者无立锥之地时,就要揭竿而起,把现在的局面推倒重来,重新洗牌瓜分,这才能叫人活下去。
恰是江望尘有足够的威望和实力,做了这个领头人,一路顺风顺水达到了京城,路过之城无一不开城门,迎义军,他们这一支军队如摧枯拉朽之势就推翻了大魏整个王朝。
大魏皇帝发疯的时候,义军的首领,也就是江望尘他们已经来到了宫殿里。
“别来无恙啊,陛下。”江望尘的声音森寒冷漠,眼中好似有弯刀。
这把刮骨弯刀直直地刺向大魏末帝,像是要把他的皮囊都给剥开,刺得鲜血淋漓,骨肉都一块块给剁碎剁烂。
末帝荣华富贵半生,从来都只有旁人朝他顶礼膜拜,何时让人用如此直白的目光打量鄙夷过,且江望尘身后跟来的那些士兵对他也没有任何尊敬,都用赤裸裸的视线盯着他看。
好像他就是砧板上随意的一块烂肉。
“江望尘,你大胆”末帝咬牙切齿,恨得滴血,“你这个乱臣贼子就算攻占了皇宫又能如何,日后定然有人会来勤王,你想做这个皇帝
,也要看自己的位置坐不坐的稳。”
江望尘不愿同他争执“这就不劳陛下您操心了,是要臣送您一程,还是您自己留个体面呢”
末帝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这样无耻直白,居然一点都不彰显自己的仁慈,定要让他去死
“你敢”他哆哆嗦嗦地说着,这时候才真正有了死亡的威胁。
江望尘朝他步步逼近,分明踩在地面没有多少声音,却吓得末帝两股战战,惊恐万状。
“陛下是当真不知现在自己墙倒众人推的处境吗您逼死了自己的所有兄弟,王室之中还有人会来拱卫你的统治吗,不是跑去南边就是被你残害。勤王现在就是个笑话”江望尘被他懦弱无能的样子激怒,说的话越来越振聋发聩。
“你轻信小人,残害忠良大臣将身边能用之人都给逼走,将大魏弄得破败不堪,你究竟有何资格活下去。不知道你还有没有颜面去见你宿家的祖宗”
末帝被他气得血气上涌,原本面如死灰的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你你大胆”
他语无伦次,竟辩驳不了什么,人也不断后退,腿弯触碰在台阶上,一软就跌坐在地上,活脱脱的一个软骨头。
江望尘已经拔起了刀,当着众人的面弑君无异会让皇帝的威严给下降,但是那又如何呢
若是不能手刃仇人,不能为父报仇,他卧薪尝胆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就为了那个帝王之位吗,真是可笑
“江望尘,你不能,你要是杀了我,我那九弟定然会恨死你的。我可是他亲哥哥,你手刃他的亲兄长,他怎么可能会原谅你”
末帝叫得极大声,他整个人都变得脸红脖子粗,看起来狰狞无比,整个宫殿里几乎都回响着他的叫声。
江望尘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神杀意更浓。
手腕翻转间,血嗤地一下在殿宇中溅了一大片,一颗脑袋骨碌碌地滚在地上,众人鸦雀无声,本就悄无声息的宫殿此刻蔓延着叫人惊恐的死寂。
末帝身边的老太监被吓得瘫倒在地上,两腿之间都洇湿出了一团恶臭的液体,他却是吓得叫也不敢叫。
江望尘站起了身“宣,末帝不堪忍国破江山亡,拔刀自刎。”
立时就有人上前一步,跪地道“是”
江望尘眼神愈发冷酷森寒,手下的人被他威严的面容给吓到,愣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有人在背地里偷偷骂末帝那蠢货,提谁不好,偏偏要提九皇子,这下便是阎王爷想多留他一会儿,都找不到机会。
其实关于末帝和九皇子以及现在的江将军三人之间还有段内情,当初闹得沸沸扬扬,俨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到底也是一段丑事。
当时谁敢多谈一言,不都噤若寒蝉么,生怕多谈一句此事儿就得要命。
来来回回都逃不过情之一字。
老皇帝身亡之后,新帝登基,竟想着要将曾经和亲的九皇子接回来。
但这怎么可
能呢
且不说当初大魏这边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才把人送过去,要是想将人给带回来,那定然又得耗费众多财力。
这点还算不上什么,不过些许钱财上面的消耗罢了。
期间最让人觉得头疼麻烦的还要属大夏那边,听闻那位九皇子深得新王的宠爱,都已经成了新任大夏王后了,为了九皇子,他们兄弟相残都快打出狗脑子了,这怎么可能会愿意松口。
他们也还在奇怪,新帝又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物,当时九皇子还在大魏时,新帝不是最讨厌对方了吗,怎么现在又做出怀念亲弟弟,非得将人接回来的姿态。
众人摸不着头脑。
眼见着劝不住新帝,对方还将当年陪同九皇子和亲的江望尘给喊进宫中,非得问出来个所以然。
江望尘对新帝还心存幻想,当即就欢欢喜喜地进宫,已经在想办法劝谏现在的新帝励精图治,只要能让大魏强盛起来,只要九殿下还想归乡,他们就有办法把人带回来。
可偏偏事与愿违,他进宫后不过区区一刻钟,就将对新帝仅剩的那点希望打碎得七零八落,对皇室的荒谬认知更上一层楼。
新帝竟是问他,若是将他九弟弟接回来,可否让对方假死在半途中。
江望尘当即就有了很不妙的预感,问他,陛下想做什么。
也不知道新帝是愚蠢还是无所顾忌,当即就道“朕想让他做朕的妃子。”
江望尘满脸的不可思议,用错愕的眼神看着对方可陛下,九殿下是您的亲弟弟你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啊”
新帝用莫名其妙的目光看他“朕很清楚,但这又怎样呢”
原来他知道,只是他罔顾人伦,根本不在乎旁人的死活和眼光罢了,也根本不在乎他的九殿下会不会痛苦。
他早该知道新帝是什么德行的。
当时二人不欢而散,新帝还嘲讽他是和他父亲一样不知变通,不堪造就的蠢货,活该死在大夏。
原本江望尘就对自己父亲的死心生疑窦,现在当即就将目光放在新帝身上,有了目标后,果真通过蛛丝马迹将真相拼凑出来竟真是新帝害死了他的父亲。
江望尘还没来得及从京城逃出去想方设法为自己亲父报仇时,就听宫里传来消息。
道是新帝知晓九殿下是接不回来了,就让画师进宫来为离去的九皇子作画,他要睹物思人。
可那些画师究竟是画什么的,结合之前新帝的荒唐无稽的话,已经不言而喻了。
江望尘怒得气血上涌,当即就要去宫中想要弑帝,最后却被下属拼死拼活拦住,送出京城。
皇帝的宫殿就如筛子一般,各家世族的探子,各国的间谍都充斥在内,有心人只要稍稍打听就能够知晓内情。
这些爱恨情仇不提也罢,有道是胜者为王,现在新帝,哦不,现在已经是末帝被斩杀,如今这大魏也算是江望尘的天下了。
可这位亲手打下皇位的将军脸上并无
多少喜色,他亲自手刃仇人,却在万事尘埃落定之后心中只余寂寥和空荡,仿佛生命都无甚意义所在。
这时候又传来大夏王后过生辰宴,大夏王为博美人展颜,竟从西域那安排了些古里古怪的“戏剧表演”,据传都是王室才能看到的戏班子呢。
无数人感慨他们老萨家为了这一美人干出多少不理智之事,分明只是一届男子,却让几方大佬为他倾心相争,堂堂一国之首的后宫不但只有他一人,还愿意为了对方不留下自己的血脉。
这哪能不是深爱呢。
江望尘苦笑,他在别人眼中是赢家,分明只是小小统领,却夺得了皇位,此后这天下就是他江家的天下。
可这真是他想要的吗
万里江山,无边孤独。
他比谁都清楚治大国如烹小鲜,要把满是疮痍的大魏给挽救回来当然不只是建立一个新国度那么简单,他要做的事还很多,要走的路还很长。
那么他最终还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人吗他在死前能做到想做的事吗
他的殿下明明曾拉着他的手苦苦哀求他,一定不能忘记他,一定要把他从大夏接回家。
可他终究违背了诺言,什么也不曾做到,像是一个卑劣的小人。
他怎么对得起殿下呢
江望尘的侍从跟在对方身边,看着自家主子又拿着信封面露凄苦之色,忍不住出声安慰主子。”
他现在还未称帝,身边人的做法都是一切照旧。
“你就莫要自责了,现在您要打起精神来治理好咱们国家,不能轻举妄动,贸然跟大夏对上。主子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想来九殿下明事理,也会理解您的。”他都是拣好的来说,“何况当初也是多亏了你在暗中出手相助,这才将郑妃给从宫廷里救出来。”
“九殿下写信来感谢您,不也是理解您的做法,专程来安慰你吗。”
侍从的话说得好听,可惜江望尘从信封里看到的却字字都是谴责和不满,像是在哀怨他为何不去将对方给救下。
而他也确实无能。
可他不会一直无能下去。
信封被他珍藏在一方小盒子中,里头的信不多,但都被主人保存得极好,从那歪七扭八的字到最后自成风骨,清秀端方,可惜这些字迹的变化都没有他的参与。
他知晓,现在自己总算站在了棋局上讲话,今后究竟谁胜谁败就说不定了。
“阿嚏。”萨敖捏捏眉心。
一旁侍候的宫人立刻走上前来,就要为他披上毛毡,却被他立起手拦下。
他心知自己身体没什么毛病,现在打喷嚏多半是有人在念叨自己了。
思及此,萨敖放下手中的折子,稍蹙的眉心略略放松下来,他问身后的宫人“王后和王子在做什么”
宫人如实回答“回大王,王后在教王子念书。”
他登时也不继续处理折子了,站起身来“走吧,先去看看他们。”
宫人们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大王在处理折子时需要放松时,总会去看看王后和王子,至于其他人,是一概都入不了大王的眼。
萨敖在路上又酸溜溜地想着,他的王后倒是对萨偃那孩子上心,关心程度比对他都高,从前也不见得王后对他有这么耐心。
但这毕竟是他当初做的孽,无论如何他都得受着。
事情发生得也没多长时日。
约摸就在三年前,手底下的部落首领还有左右贤王,宗族催他纳妃生子的折子信封都快堆满他处理公务的王帐了,他心烦意乱。
他的王后说要是他敢纳妃,他就敢跟着他弟弟或是随便哪个野男人跑了。
当时宿时漾是想着,主角攻只有他一个,到时候他给主角受让位还算容易,要是主角攻有了其他多余的人,他还怎么想方设法成全二人啊。
但萨敖并不知情啊,他只当这是宿时漾开窍了。
果然守得云开见月明,他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于让久不动心的宿时漾都愿意为他打开心防了。可是宿时漾随口一句就要跟别人跑了,他又觉得心酸。
当时也不知如何想的,计上心头,就同他委委屈屈地说“那我总得有个孩子吧,不然我这王位真的让萨仁来继承么以他那么仇恨我的性子,怕是得将咱们大夏折腾得天翻地覆不可。”
宿时漾就捂住自己的肚子,警惕地看着这人别瞅我,我又不能生,你就算是把我看出来一个花儿也没用。”
萨敖遗憾地收回视线,和声细语地问他“那王后,你说该当如何呢”
宿时漾为了不让萨敖借此发癫哪怕对方知道他不能生养,也可能会把这件事作为借口在晚上兽性大发他的脑子在这会儿就转得飞快。
忽然间,他灵光一闪“没人说这个继承人非得是你亲生孩子吧,养子也占了一个子字,不若咱们去领养一个孩子吧。”
萨敖唇角就勾了起来,他就是故意把宿时漾往自己的陷阱上边引过去。
现在对方是随时都能拔腿就跑,可若是他捡了个孩子去养呢。
据他这么多年同王后朝夕相处,差不多算是摸清了对方的性子,知道他的王后是看着不着调,实际上很有责任心,不会随随便便捡了孩子就不养不管,他就有更多的筹码将对方给留住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二人也在育婴堂里捡了个弃婴回去。
这时候婴儿的抛弃率极高,养不活就扔给官府的大有人在,压根不缺可以领养的孩子。
此事是他们瞒着所有人悄悄进行的,等把孩子养大了,都已经是木已成舟了,那孩子跟他们相处出了感情,又是由大王王后亲手抚养长大,受到最珍贵的王室教育,任是谁都没办法说出个不对来。
至于混淆王室血脉,那就是个笑话。
要是他们真的那么重视,也就不会有乱成一堆的继承制了。
除此之外就是现在的大夏王拳头硬,哪里会容许他们置喙呢。
王子便这般定下来了,算算时日,是三年零五个月。
萨敖记得这么清楚,也很难说清有没有自己的嫉妒所在。
王后对那孩子过分重视也不是一件好事,比如他就被忽视得很彻底,常常还要跟个孩子争夺宠爱。
宿时漾那是因为自己还是男高中生就一跃升级当爸有点不太适应,生怕自己把孩子给养歪,这才无微不至了些,总不能把人带回来就不负责吧,他可不是那样的人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萨敖也算是将他的小性子给拿捏得无比准确了。
就比如现在,宿时漾就要给萨偃念故事,从寓言故事里学习做人的道理。
他讲的很有趣,不仅仅只是小王子听得津津有味,就连一旁的宫人都入神了。
萨敖来时又不让人通报,以至于他们大王都已经进了王帐,竟无一人知晓。
他惆怅地想着,自己这个大夏王当得实在是太没尊严了些,居然没人在意自己。可是当他看见自己的王后聚精会神,双眸发亮地讲着故事,小王子托腮还有宫人们或坐或仰地看着对方时,又觉得这一幕实在是熨帖他的心尖,便是再辛苦也值当了。
看着看着,他就觉得心痒痒,去唤其他宫人“将本王的墨宝给拿来。”
他要亲自将眼前看到的一幕给画下来,珍藏着,时时观赏。
大夏王的命令,宫人们自是不到一息时间就给拿了过来。
萨敖的画技不差,他大笔一挥,趁着宿时漾等人都沉醉在自己的世界时,就创下了王后说书图这一传承千年的珍贵文画。
且不说后世之人是如何评判议论这幅画的,便是当今之人就有许多偷偷将这幅画临摹下来,几乎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就是为了呈现给某些个尊贵的男子。
像是有王后宿时漾真颜的画,那可不单单是千金难求,除了那些个人,也无人敢买,否则这就可能不只是掉脑袋的事了。
宿时漾讲得口干舌燥,正要喝点甜汤润润喉时,终于发现了萨敖的存在。
他眉头一扬,好哇,这人现在过来都不让人通传了,莫不是想偷偷看他有没有做什么坏事。
再看萨敖居然埋头于笔墨纸砚间,不知道做什么那么入神,他一下就升起了好奇心,拉着小王子走了过去,准备给对方一个“惊喜”。
恰在此时,萨敖的画已经到了尾声,正在提笔点睛时,被他二人这样一吓,那一点到了宿时漾的耳垂上。
宫人们比谁都要审时度势,知道谁能招惹谁不能,所以都很听宿时漾的话,竟然无人敢帮他。
萨敖心想要是他的王后想要刺杀他,怕是闭着眼睛都能成功。
“啊,这画是毁了么,该怎么办”宿时漾惊呼,他眼中还有些遗憾。
萨敖微笑“莫急。”
只见他笔毫轻点间,微微滑动,墨迹就拖拽成了一只耳环。
败笔瞬间成为点睛之笔。
“好厉害。”宿时漾惊叹。
萨敖挨了自家王后的夸奖,连脊背都挺得更直了些。
恰在此时,小王子忽然说道“母后,我以后也会画出这样好看的画,把您的英俊潇洒,大方洒脱都给记录下来的。”
小孩子这么积极,宿时漾夸赞的当然是孩子,当即好听的话就跟不要钱似的砸向对方。
萨敖脸一黑“等你出师作画,还早着呢。”
小王子自是不服气的,又是一番反驳。
一家人吵吵闹闹,竟也显出几分温情,王家也并非完全无情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