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126 章 五胡乱华09

作品:《历史副本从崖山海战开始

    石勒死了,几乎不成人形。

    如他所愿的那样死得轰轰烈烈,在绚丽的冲天火光中,炸成了最璀璨的烟花。

    郑成功在恼怒中,对着他毫不留情一通乱轰。

    尘埃四溅,电闪雷鸣之后,石勒中弹坠落马下,竟是避开了要害,捂着伤处就地一滚,血流如注。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显然想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武器,来不及思索,便借着这一波惊起的滚滚尘烟作掩饰,就地开始了亡命逃蹿。

    石勒作为羯族小胡,外貌上看就是纯纯白种人,因为过于白皙,和周围灰头土脸的士兵们差异很大。

    他立时从伤处蘸了一把血涂在脸上,模糊了面目,身姿矫健,迅速一跃而起,夺了一匹战马翻身跳上,不忘趁机回头,向四处放几发冷箭造成动乱,给自己创造溜走的机会。

    观这熟练程度,这一套逃跑避难的操作,显然也不是头一回了。

    众多骑兵死士在四周为他开道,左冲右突,悍然无惧。

    “咦”,郑成功立在高处望着这一幕,见自己一击竟然没杀死他,震惊之后便是愈发生气,“这厮倒是有几分气运在身。”

    他重新给燧发枪换了子弹,准备进入阵中追杀石勒。

    李定国岂能让他如此以身犯险,当即将人按在原处,温声劝说道“森森消消气,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将他斩首带回。”

    “什么斩首,太便宜他了”,郑成功怒道,“他敢跟我抢人,定要让他死成一块一块的”

    “好”,李定国扬眉说,兵刃的锋芒绽开一道锐利光辉洞穿日月。

    “战略须得变上一变了”,郑成功沉思片晌,锐利的目光审视向四方,很快就将新的方案告诉了他。

    此刻石勒军队正在通过一处山坳险地,枯木怪石滚滚而落,惊得下方一片人仰马翻,哀嚎声中自相蹴踏,枉死者无数。

    李定国选了一个极为精妙的角度自斜里杀出,不偏不倚,拦在了石勒一行人出谷的必经之路上。

    郑成功凝眉注视着下方的各处战场。

    见另一边,一名白袍儒雅的年轻小将,中郎将卢谌,正和汉赵大将、石勒的侄子石虎打得如火如荼,刀光剑影横飞,有决生死之势。

    比较遗憾的就是本次进入副本位面没有开战舰进来,故而也没带太多武器。

    纵然对本阵营的军中装备进行了一些升级,但毕竟年代相差太多,技术落后了一大截,机械意义上的热武器完全没搞出来,燃烧爆炸火药倒是配了不少。

    郑成功一挥袖,将有变的信号焰火投向了天穹深处。

    战前众人商议好要跟石勒虚与委蛇一阵,引入包围圈中,一网打尽。

    现在发难其实稍微有些早了,刘琨、温峤两军还在远方依险设伏,尚未动弹,凭借他们这一支长安军的力量很难一举拿下对方全部。

    但是

    方才石勒如此大

    言不惭地要跟他抢人,这能忍吗,必然不能啊。

    还搞什么虚与委蛇,直接杀上去就是了,改为斩首计划,必须让这狗贼付出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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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谌见到信号,面色一变,当下不跟石虎在这边继续鏖战了。

    先是假作不敌之势,引诱石虎来追,而后猛一个后退拉开距离,默默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向了对面的石虎。

    石虎

    他被这一包外头塞了很多棉花所以软绵绵、带着奇怪气味的东西一砸,满脸都写着莫名其妙。

    卢谌露出了一个信心满满的微笑,没想到吧,我先前只是利用你来打磨自己的武艺,现在不装了,摊牌了。

    下一刻,只听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身前响起,火焰如窜天猴一般爬得老高。

    石虎“你踏马啊”

    这位未来历史上的十六国第一暴君,和宋祖那不成器的后嗣刘子业,并称为魏晋南北朝帝王届两大卧龙凤雏的奇男子,在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哀嚎之后,便被火焰吞没。

    他扭曲着,惨叫着,极力挣扎,如同一个火人般四处奔跑着冲入人群。

    此处本为山林,所到之处,烈焰四散蔓延开,很快就有许多赵军坠马,被火舌舔舐成了灰烬。

    卢谌也没想到这火药居然威力这么大,一溜烟跑到极远处,才敢回头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亲娘嘞,他居然把这种危险品藏在袖口中,还好明世祖手下的匠人靠得住,不然一个不小心,被炸成粉身碎骨的就是他了啊

    少年将军拍拍饱受惊讶的小心脏,策马而去,他要找自家舅舅寻求安慰去了。

    郑成功见到这一幕,觉得卢谌应该是没问题了,便不再关注。

    他重又拿出了巴雷特,而不是之前的燧发枪,从山巅瞄准了正在高速移动的石勒石勒。

    比起正面厮杀,这种一击毙命、干净利落的冷静杀伐,才是他更擅长的。

    可惜巴雷特自从被小老虎从时空长河里垂钓出来,里面所剩的弹药已经不多了,还得回去送给工器坊研究。

    石勒他值得这种一枪穿心的绝美死法。

    郑成功的手很稳,素白手指极为有力地发出了这一击,金属冰冷锋利的光泽在指间停驻片刻,一掠而过,更映得这只手修长清透,犹如川河覆雪、高城寒月一般。

    石勒虽然看不到他这边的景象,但无数次生死中拼杀出的本能,让他感觉到了危险,立刻转身想要逃离。

    李定国在他不远处捕捉到了这个机会,掷出长槊,从石勒左肩穿过,将他牢牢钉死在了原地。

    石勒悍勇无惧,竟是不顾流血的伤势,奋力撕扯挣脱,却恰好把自己送到了子弹面前,一瞬穿心。

    一捧温热的血花向着苍天溅起,李定国纵马从他的尸首上践踏而过,长安军有样学样,直接给石勒踩踏得一塌糊涂。

    四处屠杀汉民,将胡人明确分为一等国民

    ,汉人是二等人的暴君,着实不配死后拥有全尸。

    李定国挥戈斩断了赵字大旗,勒马高驻,冷然厉喝道“赵王贼首已伏诛就戮,我大汉王师征伐,战无不克,莫作徒劳抵抗,速速弃甲就擒”

    声如雷震,传向战场八方,整个后赵军团顿时陷入了大乱,一泻千里。

    石勒麾下较为骁勇善战者,共有十八骑士,夔安、孔苌、支雄等大将都是最早追随他起兵者,颇复一番神力,多年跟随他戎旗西指,四处北讨,哪甘心就此归降。

    眼见局势混乱不堪,当下就想先稳住阵脚,领军突围离去,保存实力来日再战。

    石勒虽亡,赵国宗室犹存,往后另推别者为主,亦或是图谋自立,都是不错的主意。

    怎料胡人将领们揽辔想走,麾下的士兵却已心胆俱落,全无斗志,束手就擒者甚众,余下也是皆如没头苍蝇般,随着将领四处亡命奔波乱蹿。

    正仓皇逃命间,冷不防赵军阵营中,有一气质如兰、高贵俊爽的少年混在其间,偷摸着向着本方将领放冷箭,射一下,就迅速隐入队伍中,飞快地换了个位置。

    十八将领中有三个接连被他光顾到,抬眼却见冷箭竟是从本方阵营的另一处分支射来的,不由面色大变,勃然大怒。

    或曰“我便知你狼子野心,果然现在容不得我,开始动手了”,或曰“你道老子怕你,先杀了你再出去”

    十八将都是赵国元老,石勒在世尚能稳稳压制住他们,石勒一走,就连继承人石虎也被干掉,这群人的野心纷纷上涨,谁都不服谁,都想着压别人一头。

    这般话不投机半句多,手上见真章,很快就演变成了火并,打得不可开交。

    便是夔安作为石勒阵营中较有智慧的一名将军,想着带领本部,先冲出去再说,也是冲到半路就被支雄一阵箭雨逼了回头,大有“今日部分出个胜负,谁也别想走”的趋势。

    众人仿佛都忘了这是两国之争的战场,瞬间陷入了你死我活,反倒是大汉军队生怕被误伤,全都远远地退了开去,只有在旁边观看的份。

    当然,也不是真的观看,而是严密一下包围圈,准备将他们今日尽数留在这里。

    如此发展,当真是让众人目瞪口呆。

    郑成功拿起望远镜,观察着那个在石赵阵营里最先动手、挑起乱子的少年,见他也远远地注视着这个方向,似有若无地挥了挥手。

    郑成功“”

    倘若不是自己毫不知情,都要怀疑这位是本方派过去的卧底了。

    他们这边直接大举压上,而数里之遥,原本在那里约定伏击的刘琨与温峤二军,见到信号得知战况有变,迅速赶来,严丝合缝地关上了包围圈的最后一处板块。

    温峤还很坏心眼地留了一角空缺,把那边埋伏的重重铁骑隐藏起来。

    给逃兵们一线渺茫希望之后,又将他们尽数抛入地狱。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转向了刘琨,神采飞扬地说“舅舅,今天收获了

    一场大胜”

    刘琨低眉擦拭着剑刃上的血痕,闻言,对自家外甥轻笑了一下,漫天锋芒与星火映入他静湖一般的眸中,散作波光粼粼阿峤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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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峤顿时高兴起来“舅舅,那我是不是已经合格了你之前为了保护我,把我送到建康城去,今后我不会再被排除在你的计划之外了吧。”

    他之前是被刘琨送走的,因为太闹腾了,后来跟着祖逖北上才见到了刘琨。

    温峤长大了是大魔王,怼天怼地,杀伐掌兵,现在年轻时候自然就是小魔王。

    他的姓这个「温」,就是桓温名字里的「温」由来,说是他爹桓彝很是仰慕温峤的文采风华,小桓温刚满一岁,就被抱了去见温峤。

    温峤大魔王名不虚传,抬眸扫了一眼,顿时兴味盎然地说,哎,这小孩骨相不错,让我掐一把听听他的哭声。

    掐一把听听哭声

    如此惨无人道的操作,着实是给小桓温那颗稚嫩的心灵,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温峤一边听着小桓温的哇哇大哭,一边笑得可开心了,直呼这孩子真嘤物不是,真英物啊

    然而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对于小桓温来说,那天夕阳下大魔王对他伸出的魔爪,和手臂上被掐出的红印,是他挥之不去的童年噩梦。

    更可怕的,还得数他爹桓彝听了大喜,直接将温峤的「温」拿来给他取名,小桓温的噩梦从此升级成了终身制。

    温峤平时做人,十分随心所欲,想骂谁就骂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散万金赌输了钱,就让好友庾亮花钱赎他,回回都是如此。

    但即便是小魔王,面对自幼仰慕的人也是很乖巧的。

    少年温峤伸手捉住刘琨一片衣角,神色特别热切地说“舅舅,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吧,我想见证你位及九五,能为你做很多事情的。”

    “这个么”,刘琨修长手指拂过剑锋,甲胄与剑佩上的坠玉碰撞相击,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看你今日的战绩再说。”

    “哦”,温峤虽然有点失望没立即得到他的保证,但还是很快振作了精神,握拳道,“那我一定努力杀敌,并且保护好你。”

    刘琨抬手摸了摸少年的鬓边乌发,微笑不语。

    就在温峤踌躇满志,此间气氛正好的时候,忽听得远处,隔着好长一段距离,就有“舅舅我来了”的一通乱喊声传来。

    卢谌白袍银戈,如惊电般奔驰到面前,在身前数丈外停驻,翻身下马,风一般飞扑向刘琨,一边叫道“舅舅,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刘琨本觉得他已经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了,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扑过来,未免太不成体统。

    但听了他这句话,不觉一怔,原本打算推开他的手,也变成温柔地拍了拍少年犹在微微发抖的后背“怎么啦,是谁欺负你了”

    卢谌先前被袖中爆炸物一吓,这时本已经渐渐缓过神来,结果被他这么一拍,心中顿时又升起了许多的后怕和委屈,

    扁着嘴道“那石虎贼子好凶我好艰难才杀了他,等会定要从十八赵将身上讨回来。

    刘琨见他如此,自是免不了轻言细语安慰几番,温峤顿时就被撇在了一旁,心中不禁暗暗气闷。

    正想着该找个什么理由和舅舅说话,把卢谌挤一边去,忽见卢谌握着刘琨的手,电光火石之间倏然一抬眼,给了他一个极为得意的眼神,快得仿佛像错觉。

    温峤大怒,卢子谅这小绿茶从小就惯会装,看他小人得志的样子,太不要脸了

    温峤伸出手,准备直接把卢谌拎起来。

    刘琨安慰到一半,发现外甥们神色不善地针锋相对,似乎又要打架咦,为什么说又,便一挥袖,隔在了二人之间“有这精力不如放到今日的战斗上,那边的混战也快要落幕了。”

    “舅舅说的是”,温峤拔剑出鞘,傲然道,“我今日定会斩将搴旗,冲锋杀敌,军功远胜卢子谅,我要证明我才是你最好的外甥”

    他这是做什么梦呢,卢谌微笑,语气施施然道“哦,那你可得抓紧了,谁让我刚才已经击杀石虎,立下泼天战功了呢。”

    温峤更为生气,随着刘琨一声令下,第一个就挥剑杀了出去,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在了赵国胡骑铁蹄之上。

    卢谌见他如此凶猛,目光波澜不惊,很坚决地守卫在了刘琨身边,一边不忘给人上眼药“温太真就知道闷头往前冲,我不一样,在我心目中舅舅远比战功重要。”

    “你啊”,刘琨不觉摇摇头,“多亏阿峤此刻已经冲入敌阵中,不然被他听到,又要闹得不可开交。”

    他不打算让卢谌继续待在这里,卢谌是文官专转职,走儒将路线,战场厮杀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磨砺。

    “放手而为”,刘琨勉励他道,声音中浮动着一缕笑意,“几年前石勒全盛时,我尚可以击败他,何况今日败甲残兵。”

    卢谌再三叮嘱他要注意安全,这才放心地转身开始冲锋。

    单论战力,刘琨毕竟是年少时就开始闻鸡起舞练剑的人,比他们两个都能打,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状态奇佳,很快如利刃斩落,就将十八骑分割成了数个左支右绌的阵营,击杀了数名首领。

    这可能是大汉名将舅舅们共有的一种神奇buff吧,只要和外甥一起作战,就会效果翻倍。

    刘琨有两个外甥,效果翻了两倍不止,杀得敌军人头滚滚,要么降,要么死,骇得魂飞魄散,不再有一战之力。

    李定国率领长安军来了一波包抄,侧身见他们一家人都杀疯了,不禁露出了惊叹之色。

    刘琨远远地望见,报以一个温和的笑意。

    当然,如果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怎样的修罗场,此刻一定笑不出来。

    本次是自五胡入侵中原以来,第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胜,一战歼灭赵国主力,斩首数万,余众皆降。

    若是流民就或留在长安周边营建,或迁回原籍从事生产,若是军士就打散入本土军队,

    扩充重编。

    主力既灭,重要将领也都尽数折损,拿下赵都襄国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此刻姜维也在出兵北方,截断后路,李定国北征闪击,和他来了一次精妙的配合战,迅速平定襄国,传召召国全境,望风而降。

    石勒的太子石弘在城破之日逃入崇训宫,自焚而死,赵国遂灭。

    接下来,大汉需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来消化本次灭赵之战所收获的成果,清察吏治,重订方针,安抚百姓,扫灭叛乱,严明纲纪,肃然远近,这些事都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另外,和蓟地接壤的段氏鲜卑也不太安分,觉得赵国方灭,大汉又不能在短时间内掌握整个政权,很想趁火打劫一番,扩地开疆。

    对此姜维表示,他仿佛在做梦。

    一干石赵政权的文武高官,弗论胡汉,俱被送往了长安城,择起德高才美者,选入朝中效命。

    其中就有当日在乱军中,隐秘动手放冷箭的那个少年。

    郑成功认出他来,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便携他进宫去见刘琨。

    这少年气质冷冷淡淡,对万事万物都似漠不关心,却一路上对他很是热络,攀着他的手问东问西,似是想知道他的所有事。

    结果末了,听见殿前侍卫恭敬行礼的声音,他眼神一闪,带了几分惊讶地问“咦,你不是汉王吗”

    郑成功微微摇头。

    得到否认的回答后,少年立即松开他,沉声道歉,并说明自己只是为了刘琨而来。

    宫殿内,众人正围坐着,开一场小型庆功宴。

    刘彻见郑成功来了,忙冲他招招手,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一个黄金吃瓜位置“世祖快看。”

    郑成功眉梢微挑,坐到那边去,只见卢谌和温峤正在四目相对,妙语连珠。

    一方用词文雅,主打一个暗潮涌动刀光剑影,一方怒极,直接破口大骂,挽起袖子就准备动手。

    说来说去,总不离争夺舅舅的关注之事。

    刘琨只打算将一个外甥留在朝中,另一个送出去历练,总得给孩子充分的发展空间吧。

    这就导致二人这些天争吵不休,让众人看了无数的热闹,刘彻一面吃瓜,一面心中开始胡乱琢磨。

    幸好这事没发生在汉武朝,不然每天吵得宛如几百只鸭子,全家都不得安生了。

    话又说回来,如果卫青也像刘琨一样有两个外甥,那自己岂不是双倍的快乐

    刘彻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怦然心动,但转瞬看了一眼视频那头的霍去病,还是硬生生打住了自己这个危险的念头。

    冠军侯只有一个,四海八荒也只得这一个。

    就算真存在某一处时空位面,卫青再多出来一个外甥,那也不可能是他的冠军侯。

    刘琨被二人夹在中间,真真头疼不已,

    转头看见郑成功带了一名面目陌生的少年进来,如蒙大赦,立即转移话题道“这位是”

    那少年立在当

    场,亭亭风峭,犹如一支清新秀雅的素冠荷鼎,目光在他面上凝住了许久,泛着许多深深浅浅、晦暗难明的光芒。

    他声音清润“晚生崔悦,清河崔氏一弃子,自故土沦陷后屈身仕赵,若论关系的话当称呼汉王一声舅舅。”

    崔悦从袖中翻出一物,传示众人,乃是当年刘琨,或者说中山刘氏给他母亲的信物,后来他母亲身死,就被崔悦收了起来,一直收藏到今日。

    刘彻“”

    郑成功“”

    场中众人“”

    眼前两个外甥的争端还未解决呢,怎么还又多出来一个

    沉默许久,刘彻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那个致命的问题“越石,你到底有几个好外甥”

    卢谌和温峤此刻也不吵了,也都将死亡视线投向了刘琨,笑吟吟地问“是啊,舅舅,你到底有几个好外甥”

    刘琨将信物接过来一看,再三检察,发现居然还真是他这一脉的,不禁眼前一黑。

    这一刻,他希望这个人间他从没来过。

    万万没想到,前些日子好友祖逖的修罗场刚结束,他费尽心力,好不容易才把人哄高兴了,现在居然又要面临新一轮的亲情修罗场。

    面对卢谌和温峤洞穿的视线,刘琨缓缓竖起三根手指“据我所知,我就三个外甥。”

    温峤冷笑一声“呵,我不信。”

    卢谌面无表情“舅舅,你想好了再说,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个。”

    刘琨扶额道“子谅,阿峤,别这样,我今天之前也不知道自己还有第三个外甥啊,他母亲我都没印象了”

    崔悦保持着神色不动,笑容清浅地说“我知自己寸功未立,汉王不愿认我也无妨。”

    “这是什么话”,刘琨立即反驳道,“是我之疏忽,没有早点灭赵把你接回来,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明日我来考察一下你的才学。”

    崔悦含笑称是“多谢汉王。”

    “还叫汉王”

    崔悦从善如流地改了口,轻轻垂下眼睫“多谢舅舅。”

    他目光扫过对面警觉地瞪着他的卢谌、温峤二人,心想,我们来日方长。

    经历了这个小插曲过后,宴会重又至少是表面上重又恢复了热络。

    刘彻没法直接当面吐槽,和卫青一阵狂发消息,手指在输入板上宛如飞起。

    郑成功拉着李定国低语,声音放得很轻,不时往刘琨那边看一眼,俨然目睹着一出超凡脱俗的家庭大戏。

    李定国认真倾听,十分捧场,每到关键时刻都会准确给出反应,在他讲得滔滔不绝的时候还不忘递上一杯水。

    而一旁的刘阿斗,他悟了

    难怪他之前给刘琨建议,让刘琨多去结拜几个义兄义弟,刘琨不肯去。

    本来还以为是考虑到祖逖的心情实际上也确实是如此,但现在刘阿斗充满激情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觉得自己

    又学会了一种为帝为王的小技巧。

    原来刘琨的挂没有开在结拜兄弟上,而是开在了晚辈身上啊。

    刘阿斗望向刘琨这三个外甥。

    温峤骄傲不逊,眉眼凌厉;卢谌温文尔雅,儒将风范;崔悦衣冠高华,空灵如兰,唇畔氤氲着一抹浅淡莫测的笑意,一看就是个谋而后动、绝不简单的人物。

    嗯,确认过眼神,三个都是狠人。

    崔悦入朝为官,从主簿开始做起,很快凭借他的能力扶摇直上,一路风生水起,更是时常出入禁宫,秉烛夜谈。

    这也让温峤和卢谌愈发生气,决定联手对付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外来客。

    刘彻每日除了处理政务,就是忙着吃瓜,打开视频给卫青和霍去病各种讲述,活脱脱就是一个瓜田里的猹。

    这日,他倒是破天荒地没有讲瓜,卫青正觉得有些奇怪,便见自家陛下神色带着几分奇异,将镜头一转,露出了另一边的刘琨“仲卿,越石有某些问题要请教你。”

    刘琨手持镜头沉吟许久,终于忍不住转头“祖宗,你能先出去一下吗,你在这里,我问不出口。”

    刘彻不禁有些生气,怎么他反倒成了外人了。

    但转瞬想起他这些天来的经历,心中便是满怀同情,拍了拍他的肩,径自离开了。

    卫青很有耐心地等着刘琨发问,暗自揣测对方将陛下撇到一边,是要跟他商议什么大事。

    在刘琨开口前的漫长时间内,他进行了一番头脑风暴。

    这件大事上至大汉未来的战略版图,下至如何处理一位特殊官员,甚至还有什么屯田振军、宫室营造、重编凉州,等等,所有全都被他考虑到了。

    就在卫青觉得自己思量万无一失的时候,却听见刘琨面色沉重,缓缓问道“长平侯,你知道如何才能当好舅舅吗”

    卫青“”

    什么离谱的东西

    刘琨满心无奈,家里孩子整天闹修罗场,搁谁身上也遭不住啊。

    譬如昨天,卢谌说看见了一个面条的配方很不错,要煮给他试试,刘琨欣然同意。

    结果温峤与崔悦得到消息,居然各自做了一碗面带进宫,当面要他选出自己究竟更喜欢一碗面。

    刘琨能怎样,总不能厚此薄彼让孩子们寒心吧,只能含泪把三碗面全都吃掉了。

    好容易吃完了三碗面,刘琨已经开始自我怀疑,自己这舅舅当得是不是有问题,不然怎么就一个个都针锋相对,在他面前乖巧无比,一转身就折腾得快把天捅出了一个窟窿呢。

    所以今天,他终于决定来请教一位行家高手。

    卫青听了他的解释,恍然大悟“好啊。”

    不得不说,这可真是问到他的专业领域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