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六十九章
作品:《穿成帝王的心腹大患》 磨这么点面粉对水磨而言再简单不过。
江玉珣和应长川配合着没多久便处理好了一袋小麦。
不知不觉已是正午。
泛着寒意的溪流自高处坠下,砸在巨石上摔为碎雾。
阳光在出磨坊的那一刹那变得刺眼,玄印监齐齐朝二人行礼。
天子与往常一样同众人点头,缓缓向山下走去。
玄印监统领齐平沙则紧随其后,将磨坊内的面粉拿了出来。
与江玉珣擦肩而过的那一刻,还不忘再次向他点头。
动作间他的视线正巧落在了江玉珣的手臂之上。
山中带着寒气的风穿过河谷,也在此刻轻轻地扫在了这里。
正随众人一道下山的江玉珣没来由地心虚了一瞬,并下意识将挽起的衣袖拽了下来。
齐平沙方才是不是看到我的袖子了
他会不会怀疑什么
夏衫本就轻薄,江玉珣的动作太大直接将衣袖扯出了褶皱。
齐平沙不由疑惑起来“江大人”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引得走在前方的应长川都回了头。
烟灰色的眼瞳哪怕是笑的时候都带着几分淡淡的寒意。
应长川这一眼,终于将江玉珣的理智唤了回来。
对啊我又没有干什么坏事。
怎么又做贼心虚起来了呢
“没事,”江玉珣立刻清了清嗓子,并一边整理衣袖一边向山下而去,“方才我的手上,好像有一只虫子。”
抱着面袋的齐平沙不疑有他“山中蚊虫颇多,江大人的确是把袖子放下来的好。”
“是。”
一行人缓缓向下走去,江玉珣的余光瞄到应长川的唇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分似有似无的笑意。
也不知道他看没看出自己在胡说八道
江玉珣心中又不禁打起了鼓来。
初秋,怡河两岸的水渐渐大了起来。
几场秋雨瞬间带走了平原上积攒一夏的暑气,不过三两夜怡河的水位便已涨至警戒线附近。
此时河颈处的“引河”已挖成部分。
天子将主持怡河修建工作的尹松泉召至仙游宫中。
仔细商讨几日后最终决定将本该在今年冬陆续开始的炸堤工作提前至秋季,尽最大可能减少洪水冲垮堤坝的可能性。
旨意下达之后,丹师们被玄印监带至服麟军营中,并与不久前自民间征集来的数术人才一道反复计算,并进行多次爆炸试验。
各方面均无误后,朝廷打算提前“切穿”怡河部分河坝的消息终于传了出去。
虽然已经做过周密的计算和布置,但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和意外。
炸堤开始前三天,玄印监便已封锁了几片危险区域。
而在更早之前,生活在危险河道附近的
百姓,已在官兵的组织下提前向安全地带撤离。
到了将要炸堤时,就连住在下游更远处的百姓也撤到了高处。
和一年多以前不同,这些生活在怡河两岸的百姓如今不但学了如何巡查河道与护堤,甚至还从官府派来的老师处学到了不少基础的水文知识。
只有年岁尚小的孩童还将下巴搭在母亲的肩上,一边打哈欠一边疑惑地问“娘亲,我们今天为什么要离开家呀”
母亲揉了揉她的脑袋,并小心地为她戴好帽子
“近来多雨水,怡河河道曲里拐弯,朝廷担心洪水顺着河道直冲而下,来不及拐弯冲出河道,便打算提前将河堤切穿。若洪水真的来了,排走的速度也会更快,我们这些住在怡河下游的人啊,连带着能安全许多。”
此时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高处。
女人一边说,一边抱着孩子转身看向如巨龙一般曲折盘踞在平原上的怡河。
“看,就是那里,”她指着新挖出的河道说,“未来河流便会顺着新道一泻万里。”
“这样啊,”小姑娘的表情格外认真,“若要人去挖岂不是很危险”
“的确如此,”深知怡河威力的女人喃喃道,“也不知道朝廷这次打算如何做”
随着她的动作,同乡的百姓也不由远眺怡河。
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起了切堤之事。
“你们有所不知,”说话的人面孔稍有些陌生,他一边极目远眺一边对周围人说,“我听说这一次朝廷并非以人力切堤。”
他的语气颇为神秘,看上去好像真的知道什么一般。
“那还能是什么”百姓一边向山上的避险处走,一边疑惑地问,“总不能是借畜力吧”
那人又神秘兮兮地说“我听人说啊,朝廷是打算借雷之力。”
“雷”他的话将周围人吓了一跳,“这话可不敢乱说,雷电乃玄天之力,哪里是人能够随便借来的”
走在他身旁人瞬间紧张起来“就连巫卜大人都借不来。”
说话的人并没有和他们纠结这个问题,只是神秘兮兮地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语毕便加快脚步融入人群之中,眨眼间就没有了踪迹。
“江大人,借雷炸堤一事已经照您所说传了出去,”身着便装的玄印监向江玉珣行礼道,“现在百姓都在等着看巨雷如何切堤呢”
正在最后一次检查河道地图的江玉珣笑着抬起了头“那就好,对了还有那几名贵客,也千万别忘记请,总之声势越浩大越好。”
玄印监当即道“您就放心吧费大人已经将此事接了过去,由他安排定然不会出错。”
听到此处,同在这间殿上的庄有梨有些不解地问,“阿珣为何要这样做”说完他又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道,“这种大杀器难道不该保密吗”
殿上几人虽知道江玉珣的打算,但前几天实在太忙没
有时间细问。
听庄有梨提起此事,纷纷好奇地看了过来。
想看弃脂焚椒写的穿成帝王的心腹大患第六十九章吗请记住域名
好不容易闲下来的江玉珣一边继续检查地图,一边轻声说“按照原本的计划,大周要在这几年期间内培养出将近十万骑兵,加上后备力量,这数目可达十五万人之多。”
见他打算细说,庄有梨放下手中工作耐心听了起来。
江玉珣仔细道“这些骑兵在上战场之前,必须学会配合。既要与传统的步兵兵阵配合,更要与火器配合。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让战马尽可能脱敏。”
“这需要一点点训练与适应。”时常去往服麟军驻地,并已现场见过骑兵训练的顾野九补充道。
“对,”江玉珣缓缓卷起手中地图,“此事涉及人数众多,折柔迟早会知道。与怡河两岸百姓的平安比起来,此事何时传出便没有那么重要了。况且此前火器的实验规模都太小,朝廷也需要一个机会去做大规模的实验,以验证其威力。”
“说的也是”庄有梨不由点头。
说话间江玉珣已经整理好地图,从桌案前站了起来“况且折柔就算知道炸堤一事,短时间内也不会将它与武器联系在一起,更别说在意了。”
“我知道了”庄有梨重重击掌道,“炸堤之物名为地雷,乍一听我还以为它又是聆天台鬼鬼神神那一套。折柔人向来自大,就算听说此事也会将其当成与过往一样的逸闻,或是百姓编出来的神话,绝对不会太过在意。”
江玉珣顿了顿道,“差不多就是这样”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按照他们的个性,恐怕只有真正挨打之后才会相信世上还有此物。”
说着,少府费晋原也从殿外走了进来。
他朝江玉珣笑了一下说道“聆天台已经收到了信,明早商忧便会亲自来此地观礼”
聆天台认为风雨雷电皆是玄天之力,并坚信人力渺小,只能被动接受“洪水”之类的困苦,或是通过祭祀去讨好玄天。
虽说“地雷”只是借名而已,但若能借此机会再灭一灭聆天台的气焰,那便再好不过了。
朝廷可不会白白错过这个机会。
江玉珣赶忙回礼“辛苦费大人了。”
“诶,这是我分内之事”费晋原笑着说道,“火器既要露面,那必须风风光光才是。除了商忧外,那个自克寒来的使臣也收到了通知。届时这里定比江大人想象的还要热闹。”
江玉珣放下整理好的地图与费晋原一道朝殿外走去。
他一边说话一边抬眸深深地看向远方的怡河。
怡河还在缓缓向东流去。
远观如一条长长的白练,包裹着深棕色的土地。
平原上的寂静将在明日被巨响所打破。
江玉珣比任何人都要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寅时天还没有亮,位于怡河北岸的春皓山上已经热闹了起来。
大周的文武百官受皇帝之邀携家眷齐聚此处。
起先想要尽快离开昭都去往北地的邢治听闻此事后也多留了几日,甚至还借着“宗正之子”的身份来到了春皓山上,与众人一道围观“切堤”。
观礼者个个彩饰华服,衣着华丽而正式。
在众人的衬托之下,身着铅白色法衣的商忧与随行人等,看着便有些过分寡淡了。
伴随着一阵“万岁”之声,天子也出现在了春皓山上,并落座于提前修好的观礼台正前方。
切堤的时间还没有到,宫女们先将早膳端到了每个人的桌案上。
“这是香瓜”同样受邀观礼的克寒使者次嘉一脸惊讶地看向盘里的东西,“不是说它多产于春夏之交,且放不了几天吗”
自幼学习大周官话的他,对周地的特产、风物也有一定了解。
来到昭都以前他便很想尝尝“香瓜”的滋味,只可惜过了季节未能吃到。
说着,次嘉便忍不住用筷子夹起一块切好的香瓜,并放在鼻间深深地嗅了起来。
听到背后的声音,坐在不远处的江玉珣转过身去说“这是在温室内养成的,哪怕不当季也能成熟。”
“原来如此”次嘉当即恍然大悟。
他忍不住将香瓜放入口中,清甜的滋味立刻将还在发困他唤醒“果然好吃”
前几日次嘉已被众人科普了“温室”,并知道了牡丹于冬日盛放一事。
但次嘉还真不怎么了解,在最近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大大小小的温室已经遍布怡河平原。
如今花卉培育只占温室种植小小一角,大头则是各种各样的蔬菜、瓜果。
不止各大田庄,许多有余力的百姓也已尝试着自己修起了简易温室。
食物的诱惑下,“玄天”也暂时被他们抛到了一边。
昭都甚至整个大周的饮食习惯,已经逐渐产生了变化。
切堤的时间被定在了卯时。
早膳将用完时,远天颜色已一点点变亮,定好的时间将要来了
江玉珣原本轻轻搭在膝盖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此事虽然已经过反复的推演,但是江玉珣心中的紧张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半分。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炸堤都不是一件小事。
无论是大周百姓还是今日来观礼的官员,皆默认江玉珣为此事的主要负责人。
这个时候他一定不能显露出半点的惊慌。
等待天亮的这段时间,周围不断有人与江玉珣暄,他只得强行装出镇定,并打起精神一一应对。
直到桑公公缓步走来轻声道天子有事叫他去前方,周围的官员这才四散开来。
江玉珣向天子行了一礼“陛下,您叫臣有事”
应长川没有说话,而是缓缓将目光落向怡河。
犹豫片刻,江玉珣也正坐于天子身边,与他一道看向春皓山下。
晨雾渐渐散去,怡河平原上如棋盘一般整齐的田地也现出了它的模样。
负责修凿河道的工匠们早早撤离河道,此时正在春皓山山脚的空地上等待一会的结果。
修凿好还未贯通的河道,此刻正如一条藏于云雾背后的巨龙般若隐若现。
大部分小麦已经种好,只等着时间去孕育。
而怡河的上游,还有百姓正在抓紧时间连夜开垦土地,打算抓着秋种的尾巴整好田地,再多种一些庄稼。
江玉珣被山风吹得眯起了眼睛。
但没了周围人的“恭喜”声,他的心也难得静了下来。
春皓山虽然不高,但自此处正巧能俯瞰怡河与两岸的平原。
江玉珣不由顺着官道向西看去。
远处有几个小黑点正慢慢地向春皓山下移来,过了一会后江玉珣方才看清,那是运送粮食的马车。
今年的夏税收得格外顺利,此时就连大周最西边郡内的粮也已送到了昭都附近,只等着被着存入宁平仓中。
马车一路向东,将到春皓山下时终于被岗哨中的士兵拦了下来。
炸堤的时间将近,前方已经不再安全。
又过了一会,远处的屋舍内生出了淡淡的炊烟。
一切都平静而有序。
整片怡河平原,都在将散的晨雾中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卯时将近,应长川终于回眸将视线落在了江玉珣的身上“爱卿可是在紧张”
如今的自己好歹已是朝中重臣。
怎么能将“紧张”挂在嘴边
听他这么问,江玉珣下意识就想嘴硬。
然而此刻他脑袋已经摇了起来,嘴上却只得诚实道“臣方才简直是要紧张死了。”
春皓山下的风吹起江玉珣鬓边一缕长发,发丝微乱的江大人终于不像方才那么紧绷。
他赶忙整理仪容仪表。
应长川跟着笑了起来“如此夸张”
方才江玉珣那被迫成竹在胸的样子全部落入他的眸底。
但此刻,会紧张、会担忧的江玉珣,才是只有应长川能看到的样子。
天子莫名地享受这样的特殊。
“是啊,”怂都怂了,江玉珣索性放弃挣扎道,“万一一会出什么问题,岂不是愧对了这么多人的努力,还有百姓与各位同僚的信任。”
他顿了几秒忽然小声补充了一句“还有陛下的。”
江玉珣一点也不想让信任自己的人失望,无论这个人是谁。
“爱卿仅仅是因为担忧辜负众人的信任而紧张”
江玉珣穿越前刚刚大学毕业没几个月。
经历这么多事情后他成熟了不少,如今已将强装镇定的功夫学了个十成十。
但在debuff的影响下,他还是轻声道“更重要的是臣完全不敢想若此次计划失败,那么整条河道又该怎么办。”
说话间,他的声
音也不由微微颤抖了起来。
自觉有些失态,说完这番话后江玉珣停顿几息突然笑道
“不过臣也接受一切结果,无论好坏。”
江玉珣的语气无比认真,显然是真的做好了失败与背负骂名的打算。
说话间,春皓山上突然传来一阵钟声。
那口巨大的青铜钟就悬在不远处,它被敲响的那一刻,江玉珣所在的观景台都跟着一道震了起来。
江玉珣方才缓过来一点的心情再度变得紧张。
他脸色苍白,手也不自觉地紧紧攥在了一起。
“时间马上要到了”江玉珣喃喃自语道。
正坐在观景台最前方的他看到,有身披轻甲骑着快马的士兵正从春皓山下朝怡河而去。
他的手中高举着火把,目标正是那根引线。
江玉珣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名骑兵。
目送着他将探下身将火炬贴在了长长的引线之上。
这番动作士兵已训练了无数次。
不过刹那,引线便被他点燃。
火焰燃起的那一刻,士兵迅速骑马转身奔向春皓山。
江玉珣的耳边再次传来一阵钟鸣。
观礼台瞬间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朝山下看去,期待着“巨雷切堤”的瞬间。
又是一阵钟鸣,士兵骑马躲至春皓山下没了踪影,长长的引线也在这一刻燃到了尽头。
就是这一刻
怡河上那缕熹微的火光忽然消失不见。
江玉珣下意识攥紧了手心,并忘记了如何呼吸。
他隐约听到了一阵窃窃私语声。
“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看到刚才的火光了吗”
“雷呢”说着,那人还疑惑地抬头朝天上看去。
“难道是玄天未曾赐力”
就连来自克寒的使臣,也在这个时候疑惑地回身朝身边的人问了起来。
江玉珣的手攥得愈发紧,指甲似乎已经在这一刻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虽未回头,但他却能感受到背后众人如同实质的眼光。
就在这个时候,应长川的声音出现在了江玉珣的耳边“爱卿不必担忧。”
江玉珣下意识回眸看向天子。
观礼台上众人莫不紧张观察着山下的动静,只有应长川不紧不慢地端起桌上茶盏。
这一瞬,天子的声音压下各种各样的异响,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火药的药量已经经过反复测算,试过几次都没有问题。”
“况且退上万步,若此事真的出了问题”应长川一边说一边放下手中茶盏,将他的目光落在了江玉珣那双鸦黑的眼眸上,“不是还有孤这个天子吗”
铜钟又一次敲响。
江玉珣的心脏似乎也被震麻了一瞬。
应长川虽然没有明说,但江玉珣却清楚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倘若此
事失败,他并不是要用天子之权收拾残局,而是与自己一道承受所有的质疑。
“轰”
一声闷响压过了不远处的钟鸣。
整座春皓山甚至于整片怡河平原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有人惊惶失措,瞬间站了起来想要逃命“地震”
“快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不,不是地震,”站在他旁观的官员呆呆地看着前方的怡河,“是河堤,怡河的河堤被切断了”
卯时天还没有大亮,仍有一部分百姓正在熟睡。
巨大的轰鸣将他们从睡梦中惊起。
他们正欲惊慌躲藏,却在看清了天色之后想起今日卯时,不正是切堤的时候吗
春皓山观礼台上,包括巫觋在内的众人都忍不住站了起来。
只剩江玉珣与天子仍静坐在人群的最前方。
爆炸还在继续。
长长的土质堤坝在这一瞬迸裂。
细碎的沙土瞬间化作黄雾,被风裹着吹向了整片平原。
长堤好似一条金色的巨龙,正翻腾着挣脱锁链的束缚。
巨大的烟雾下,没了束缚的怡河水直直地朝东奔涌。
如另一条青龙与沙尘汇聚的巨龙纠缠着向前。
爆炸声还未结束,巨大的水声便已有了震透耳膜之力。
观礼台上不知是谁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断了”
“堤坝自己断了”
本该温柔的河水在刹那间冲毁了苟延残喘着的最后一道河堤。
生出的巨浪如鲜血般朝平原上溢去。
江玉珣的心跳这一瞬重得快要冲破胸膛。
正是此刻,熟悉的声音突然划破烟尘传到了他的耳边。
“放手。”
江玉珣张嘴便呛了一口尘土“咳咳什么”
应长川有些无奈地朝他笑了一下,紧接着江玉珣的手背上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温热。
天子握住了江玉珣的手,有些无奈地轻轻拍了几下并朝他摇头道“把手松开。”
堤坝已经全部切断,爆炸声也于此刻消失。
“啊”江玉珣心中虽疑惑,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将手松开一点,下意识看向掌心。
方才他太过用力,此时手心上的皮肉都被指甲戳烂,正向外汩汩地冒着血。
江玉珣被自己手上的鲜血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地想起了疼。
“嘶”他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别动。”
细白的皮肤上沾满了鲜血。
好似被寒风打落坠在雪地里的红梅。
戎马半生的天子明明见惯伤与血。
却在这一刻生出了陌生的担忧。
应长川蹙眉从袖中取出丝帕,一点点掰开江玉珣的手指,耐心地替他擦拭起了掌心。
柔软的丝绢仔细避开伤处,滑过掌心带走了刺眼的鲜红。
天子的动作从未如此小心。
烟尘还没有散去,平原上的巨龙仍在呼啸。
春皓山上众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山下的奇景,只有江玉珣和应长川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弃脂焚椒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