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江湖八卦速递2
作品:《[综武侠]我带盲盒系统穿武侠》 番外:江湖八卦速递2
秋高气爽。
风吹,纸动,白衣翻飞。
西门吹雪从第二版面挪开双眼,从第一版面那加粗加大的标题开始细看。
《惊!江南某青楼头牌男扮女装六年,竟无人发现!》
报纸先是对那头牌的模样和排场写得天花乱坠,什么六王爷为了一睹芳容,半夜爬窗之类的话都敢写,简直不要命。
他倒是不知道,这份报纸发行之前,叶蝉衣已经快马送了一份给皇帝看。
顺带着,还送上一条举办官方报社的妙计。
她称自己这种行为,叫做给皇上试水。
皇上知道叶蝉衣的小九九,但看着上面罗列官方报社的种种好处,他还是有些可耻地心动了。
牺牲一个六皇叔,换来江山安稳。
还是很值得的,对吧?
话说回来,西门吹雪一目十行,粗略看完头条以后,总觉得文章里那个一亲芳泽,结果摸到某些不该存在东西的人,有点像他某个倒霉朋友。
他先按住自己想要深究的心,继续将其他市井新闻看完。
其他新闻并没有青楼头牌是男人那么炸裂,但也差不到哪里去。比如某富商面上一副慈善模样,实则回家会随机找自己的十八房小妾,殴打折磨等等。
真实得令人看着都有些悲伤。
西门吹雪将自己每年四个人的名额,分走一个。
待他派人核查完就动手。
第二个版面,头顶“江湖不靠谱小道消息”格外粗大,且用上了深紫墨痕印刷,在一堆黑色字体里面,显得格外醒目。
稍逊那红色加粗的头条罢了。
这一版面,比“江湖靠谱消息”要离谱很多,也令人羞耻得有些不好意思看。
于是这群不好意思的人,他们用手指半遮着眼睛看。
比如——
我是丐帮弟子,匿名举报我们彭长老睡觉不洗脚,还喜欢和别人倒着睡,深更半夜就把脚塞到别人嘴巴里。——知名不具的丐帮弟子
武当弟子想要发点牢骚,我们某位仙风道骨的师伯,私底下总是在自己的院子穿着大裤衩子乱跑,对我们无意撞见的弟子眼睛伤害十分严重。——鼠鼠大队三零一
深更半夜,六王爷居然找来画师,将他的房事画成册子,以供欣赏珍藏。——鸽子大队七七七
匿名举报青州府某黄姓商人,明明家产万贯,还要深夜翻入我们贫苦人家的鸡舍,偷走几只鸡,十天半个月就来一次,太过分了!——某青州府受害人
惊世骇俗!我大姨妈家的表哥媳妇的邻居四大爷的三十岁独身老孙子,居然对我们家母猪做出某种惨绝人寰的举动!——眼睛已瞎的草民
底下小红字标注:此版面消息,未经核实,只图一乐,请不要轻易相信。
看完的西门吹雪:“……”
好像很真,又好像很离谱的样子。
西门吹雪大马金刀坐在房顶上看八卦报的时候,也有不少人闲钱多的富户,并不介意花几个小铜板,瞧瞧“男花魁”的头条新闻。
只是大部分人始于噱头足足的头条,忠于“江湖有故事”版面。
稿件紧缺的缘故,原本能放下六篇连载文章的排版,如今只有一篇《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刊登,其他位置只能缩减,写上gg“更多连载故事,等你来投稿”的字样。
这么一来,这篇连载故事就得写……很长。
横竖叶蝉衣是放了几万字上去,手差点儿写废了,深夜还在挑灯奋战。
花满楼恍然之间,莫名诞生一种“我是不是失宠了”的感觉。
其实叶蝉衣只是洒狗血上瘾罢了。
故事是现代烂大街的狗血故事,各种烂梗齐上。
只是架不住,世间普罗大众,好这一口的实在不少。
人嘛,有时候就是要看点怀疑自己精神状态的东西,才能够让自己出门的时候,还维持着正常的精神状态,不然容易失衡,导致自己暗戳戳变态。
《男人引趣》的故事情节,是这样的——
话说在高门大户有这么一位姑娘,她叫南宫冰璃雪舞樱。名字是长得有些奇怪,但是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作为女主,集齐所有光环于一身,琴棋书画诗酒茶,那只是基本操作,射御数也只当是寻常。哪怕是民间小把戏,骰子、叶子牌等等,也是个中高手。
完美的她,还有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同样优秀男二,以及围绕身旁的各类男人所喜欢。他们深爱她,可高贵冷艳如冰山的她,却并不喜欢其他男人,觉得他们都太平平无奇,比不上自己,还不够独特。
就在武侠读者们好奇,这么优秀的姑娘,到底会喜欢谁的时候,我们的男主——十八郎,他登场了。
遇到女主之前,十八郎是个平平无奇的江湖小子,脸上涂着黑灰,头发蓬乱,衣着糟糕。他出身贫寒,爹娘早逝,有一个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爷爷,等着他起早摸黑,坚强不屈赚钱买药。
有一回。
南宫——名字太长,叶蝉衣自己都记不住,后头都用简写。
女主南宫即将过生辰,几个深爱她的男人一商量,这种时候不应该惹她伤心,争风吃醋,他们得团结起来,为南宫举办一场盛大的生辰宴!
皇帝当初看这一段的时候,多么希望他后宫的嫔妃们,也能有这种令人艳羡的深刻觉悟。
男主十八郎刚刚好遇上这个机会,被后厨招去做杂活,烧火、洗菜、送菜,哪样辛苦干哪样。
就在十八郎被指使捧着菜篮子,去将残羹烂菜叶子送到后门运送泔水的车上时,我们在宴会上应付多个男人,应付得不耐烦的南宫。
她!
借着尿遁逃到后院,翻墙要走。
意外,在叶蝉衣笔下刻意的安排里发生。
男主女主头一回相遇,便是凌空而降的南宫,落地时压根儿没看墙角底下有没有人,就纵身一跃,结果一屁股将十八郎撅了。
十八郎抱着菜筐的身体,往前一扑,眼看就要和菜筐一样,脸先着地。
他赶紧闭上自己的大眼睛,等待疼痛到来,再收拾残局。
此时,腰间圈上一只有力的……小手,将他整个人拉扯着,撞进一个温暖、柔软、香气喷喷的怀里。
只不过身高差的谬误下,南宫不小心碰到了某个不应该碰的地方。
这小子还挺有料。
南宫十分不靠谱的龌龊想法,在脑海里面一闪而过。
十八郎抹着黑色灰的脸,腾一下红了起来。
南宫却有些不耐烦将他放开,并斥责他走路不带眼,毛毛躁躁,莽莽撞撞。
“首先!我不叫小子!我有自己的名字,叫做十八郎!”蓬头垢脸之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吸引了南宫全部的注意力,“其次,是你从天而降,撞到我,还摸我……腰,应该由你来说对不起,而不是我!”
十八郎不为权贵低头的脑袋,梗成一条梆直的竹竿:“不要以为你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随便折辱人!”
哟嚯。
南宫心想,小样,还挺倔强。
她对他邪魅一笑:“本姑娘今日没时间陪你玩,不过……”
南宫将他逼近墙面,歪头歪嘴,甩着马尾,用三分不屑三分施舍三分漫不经心,以及一分兴致盎然的眼神,盯着十八郎那犟牛一样的眼睛。
她一手撑墙,一手叉腰,低头缓缓靠近,努力踮起脚尖,俯视他。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十八郎的脸,因为对方的靠近,再次变得通红。
他发现,其实这个女人的确该死的好看,就是性格太糟糕了,令人没办法生起好感。
南宫却在说完这句话后,听到了隔着一堵墙的男人呼喊声。
她赶紧溜之大吉。
后来,女主又在十八郎去酒楼后厨做工,被同伴欺辱的时候,将他认出来,顺手解围;在一次诗社的雅致活动里,给替园中杂草挥锄头不小心伤到珍贵花木皮的他解围……
如此种种,三番四次“顺手”解围。
也不清楚他们身上是不是有磁铁,不管怎么样都能吸到一起去。
十八郎慢慢发现,南宫这个人就是脸臭脾气臭,其实心地还挺善良,并不是他初初误会的那样。
随着二人接触越多,南宫的注意力也被这个坚强不屈的小子吸引。
他真的好特别。
南宫不自觉关注着他。
一次巧合的机会,让南宫看到了十八郎将脸洗干净以后的真实模样。
他那君子如玉,遗世独立的出尘模样,让她的关注变成别的意思。
这个男人,一定是她的!
南宫霸气想道。
她开始使出浑身解数,吸引对她开始有好感的十八郎。
送花送早餐送亲手做的礼物,只是基本操作,她还带他去自己的别庄一起度过酷夏。
老迈的管家擦着眼泪,红着眼睛说:“您是我们小姐第一个带回家的男人。”
就在二人开始生出情愫时,一个消息将南宫砸得脑袋晕眩。
她爹对她说,她和优秀男二叶蔺的婚事,要准备起来,先浅浅定个亲。
南宫一听,哪里愿意,用生命去闹腾争取婚恋自由。
她娘哭得要生要死,娘俩软磨硬泡,终于在南宫饿得奄奄一息,病得魂魄快要离体时,妥协了。
南宫拖着虚弱的身体,想要和十八郎分享这个好消息的时候。
男二叶蔺上门,不早不晚,先超前一步找到十八郎,说自己即将和南宫定亲的事情。
十八郎如遭雷劈,失魂落魄。
等到南宫找上门来,十八郎已经收拾好心情,变得冷血无情,将南宫赶出门。
他一双眼睛,仿佛瞎了一样,看不出她的虚弱。
他一张嘴巴,好似涂上剧毒,说不出伤人以外的话。
“我根本就不喜欢你这样自大自傲的人,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一脸懵圈的南宫,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
“我不信,你怎么会不爱我!”
他逃,她追!
他插翅难飞,并且惊动了久病的爷爷。
十八郎赶紧擦干净眼泪,摆出坚强微笑的表情,跑去安慰爷爷。
南宫却在听到那一声声咳嗽以后,诞生了一个压根儿不做人的想法。
等到十八郎出来,她就将这个想法说出来。
“我知道你很缺钱。”南宫拿捏着他独特的痛处,“我刚好不想和世家联姻。你假装与我成婚,我帮你找良医,给爷爷把病治好。”
坚强不屈的十八郎,在这一刻妥协了。
他们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将整座城轰动。
新婚之夜,她满以为,自己这样做能够让他看清自己的心。
熟料。
十八郎咬着牙根道:“你就算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本来没有这个意思的南宫,冷笑起来,将衣带一丢。
“那我就先得到你的人再说。”
红烛随着床帐,摇曳整整一夜。
诸位武侠看官们,以为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不不不。
婚后,两人在院子一南一北两个最远的屋子住着,就是非要空着主卧。
不太清楚主卧做错了什么。
回门那日,南宫才假装“我不爱他,我只是很认真在装样子”,陪他周旋在一干人精里面。
就在这时候,女主的远房表妹,作为稍次南宫身世但同样惊才绝艳的女二登场。
女二林希央逮着机会,将十八郎堵在后花园假山处。
“十八郎,是你吗?”她拿出一枚陈旧的络子,晃在十八郎面前。
看着眼前旧物,童年记忆浮上心头,十八郎脱口喊了一声:“你是央央妹妹!”
正当他们执手相看泪眼,不知该说何话时。
时时刻刻关注着十八郎的南宫,已转过假山,死死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故事……
断在三人视线交缠中,只留下末尾四字——笔者:夏蝉
侠客读者们:“……”
饶是没兴致往下读,只是秉持知己知彼原则,才买来瞅瞅的西门吹雪,也觉得这委实过分了些。
他匆匆扫完第四版面的评论,将八卦报叠成豆腐,往江湖八卦报社的方向飞去。
清风将他衣摆拉长。
买了八卦报的人,更多则是喜欢将“江湖有故事”版面和“江湖匿名评论中心”版面,连在一起看。
诸如——
实不相瞒,我有个朋友,对不靠谱小道消息里,六王爷的画册十分有兴趣,可高价悬赏。——鼠鼠队一一八
想问一句,点了花魁的那个红披风侠客,是四条眉毛吗?——其实我是花公子
我也有一个朋友,他不敢求六王爷的画册,只求夏蝉将南宫和十八郎的新婚夜,详细写写就好。——红裤子
鄙人有个浅陋的问题,想要请教,十八郎他十八年来,从不洗脸吗?为什么南宫看他洗完脸,就觉得这个人俊逸得出尘?——我爱真理
简直侮辱我的眼睛,这样利用家人威胁成婚的人,不管男女,都要不得吧?还不如丢去喂狗!——你清醒点
底下小红字备注:本期所有评论,皆为杜撰。诸位读者、看官,可投稿自己对本期报刊评论,短评两个铜板一条,长评百字十个铜板。
闲人看评论时,西门吹雪已经从屋顶落到街上,擡头看着“江湖八卦报社”六个大字,面目冷峻,不动如冰山。
二层前来兴师问罪的陆小凤,一声“我呔”,转身拿着小刀,就跳到后院水井边上去。
叶蝉衣不太理解他,看向楚留香:“他干嘛?”
楚香帅摸着鼻子,猜测:“有愧于心?”
花满楼“唰”一下,悠悠将扇子展开,慢慢摇着:“楚兄可以肯定些。”
他们轻笑一声,起身下楼。
陆小凤动作很快。
叶蝉衣他们三个刚下楼,对上西门吹雪,陆小凤就捂着嘴巴,出现在大堂。
“咳。西门,好久不见。”陆小凤还是有些心虚,“你怎么……突然到江南来了?”
西门吹雪将手中信封甩给陆小凤,抱着乌鞘剑,冷冷看他:“我爱吃蒜?”
其他人说什么,他不管,也不在意。
陆小凤专门送信来问,就是过分。
小凤凰心虚,将手挪开,冲西门吹雪尴尬一笑,有些不自在摸着自己空落落的人中。
西门吹雪看他失去胡子的模样,心里舒服了许多。
他叹一口气:“其实我这一次,并不想用你的胡子抵账,主要找的人也不是你。不过你既然已经刮了胡子,我就姑且抵掉。”
看戏三人组窃笑。
哦嚯,好像有人胡子刮早了。
陆小凤瞪眼:“?”
那他胡子白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