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 晋江仙独发 仙侠世界

作品:《快穿青梅为攻

    北界城位于魔域最北, 在魔域和修仙界交界处,仍处于北域魔宗管辖范围内,只是其内各方势力混杂,什么人都可能有, 所以魔宗管辖力并不强。

    白封礼在侧殿打坐了一上午, 直到下午, 燕白燃才从外面回来,叫上白封礼出门。

    不知道燕白燃要带他去哪, 此行燕白燃还屏退了左右魔使,只带了他一人悄然离山。

    北域面积不算小, 两人乘坐飞舟飞了半个时辰才抵达北界城。

    一落地, 燕白燃领着白封礼径直去了最繁华的城西。

    因着这里的人都打扮迥异,各有秘密,燕白燃和白封礼戴着面具也并不显眼。

    绕了半天,燕白燃最终停在一个看起来十分低调奢华的酒楼前。

    白封礼抬眼看了下牌匾清风雅意,颇有意境的四个字, 看起来像是文人最爱聚集的文会酒楼。

    白封礼扫了一眼收回视线,看向站在门口不进去的燕白燃。

    燕白燃正好侧过头看来, 不等白封礼询问,伸手抓住白封礼轻松飞上楼顶。

    燕白燃足下无声, 抓着白封礼跃过几栋楼阁,最终停在后方雅苑附近。

    这片雅苑与方才清风雅意的楼体相连,似乎是前楼后院。站在楼顶处, 可以清晰地将苑内景象尽收眼底。

    院内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花丛竹林,看起来颇具雅趣。

    白封礼不明所以,瞥了眼燕白燃。

    燕白燃翻手变出一枚玉牌, 注入一缕魔气,另一只手抓着白封礼手腕,从屋顶一跃而下。

    半空中隐约穿过一层禁制。

    待落到雅苑院墙之上时,方才从上空俯瞰的安静雅苑,突然活了过来,出现了各种声音。

    原本空无一人的小路上,多了往来行走的小厮婢女,引着一些戴着面具身着华服的客人往院里走去。

    路上,有行人行走的地方看起来一切正常。

    然而,在小径的假山后,凉亭后的竹林内,高过人腰的花丛内,在路人看不到的地方,却有压抑而凌乱的奇怪声音。

    “”白封礼脑中瞬间有了画面。

    不止脑中,目光下扫的刹那,眼前也有了画面。

    此刻,离燕白燃带他落脚的院墙不远处正好有一座假山,假山之后,有两个男子紧紧相贴,隐约可以听见刻意压低的挑逗之语。

    其后,被当作垫背的山石时不时滚下几颗小石子。

    很明显,这里似乎是为某些特殊爱好者的服务专区。

    白封礼“”想裂开。

    燕白燃的脑瓜子到底在想什么

    白封礼还在震惊发愣,横出来一只手突然摘掉他的面具。

    燕白燃捏着白封礼的面具,凤眸瞧着白衣青年脸上终于碎掉的清冷淡然,无声弯起的红唇,带了一丝得逞的狡黠。

    白封礼迅速撇开眼不再看下方景象,闭眼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冷静,压着音量冷声质问“魔尊这是何意此乃偷窥行径,着实非君子所为。”

    “自然是带玄黎来观摩学习一番。”燕白燃笑吟吟看着青年泛红的耳尖,理所当然回道。马上双修,没实践经验,总不能连理论都不懂吧。

    白封礼绷着脸,浑身的霜雪冷意都充斥着拒绝。

    燕白燃眨了眨眼,蓦地恍然大悟般,轻轻拍了下头“倒是本座的疏忽,玄黎真人乃正道人士,与本座魔宗之人不同,偷窥此举确实不适合玄黎真人。”

    闻言,紧绷的白衣青年似乎悄悄松了口气,硬邦邦道“在下并非此意,教派非以德行划分。”

    白封礼抿了抿唇,半是强调半是解释道“只是偷窥行径实在无礼,有违君子之道。”

    燕白燃挑了挑眉,仍带笑意的眼眸微眯“本座知晓了。”话落,突然重新抓住白封礼,几个起跃,回到清风雅意楼前。

    白封礼转身便走,步伐又大又急,显然急于逃离此处。

    “诶玄黎去哪”燕白燃拽住白封礼手腕,将人拉回,一脸纯然道,“本座保证,绝不再带玄黎偷窥,只是该学的还是要学。”

    该学的

    白封礼微愣,下一瞬,就被燕白燃强行带进了清风雅意的楼内。

    此时天色还未暗下,楼内还不到最热闹的时候,燕白燃和白封礼一进门,方才还在指挥下人打扫大厅的老鸨迅速迎上来。

    “两位客官”老鸨目光从两人抓握的手腕划过,迟疑了一瞬,保守问道,“是来”

    燕白燃直白道“我带人来观摩学习。”

    老鸨懵了懵“什么观摩学习”

    “开一间最好的雅间,然后找两个技巧最为娴熟的小倌送到房里,从前戏开始,一点不落地给他做一遍。”燕白燃指了指白封礼。

    老鸨“”真真是开眼了。

    见过各种奇葩的客人,还真没见过这么这么这么奇葩的客人

    一旁,白封礼听到燕白燃的要求也震惊了,冷静的面具隐隐开裂。究竟得有多强的心理才能说出这种要求啊还有,为什么说是做给他看

    燕白燃察觉身边青年冷意更甚,浑身就差冒冰渣子,掌心下被捉住的手臂肌肉紧绷,整个人僵硬得不行,唇角不由微翘。

    由于太过震惊,老鸨半天才回过神,僵着一张脸,客气道“这位客官,实在抱歉,本店没有这种服务”

    “当真不妨再考虑一下”燕白燃不紧不慢摊开掌心。那里静静躺着一块刻有宋字的令牌,正是方才使用的玉牌。

    老鸨“”

    看见代表同主家交情匪浅才能有的贵客令牌,老鸨果断改变态度,道“也不是不行。”

    老鸨咬牙“可以安排,但是,得加钱。”

    燕白燃“没问题。”

    上等雅间很快开好,流水一样上了一堆果盘糕点茶酒,没过多久,房门就被敲响。

    “进。”

    “哟,我道是谁能提出这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葩要求,原来是我们的燕大魔尊啊”一个身穿藕色长衫的男子进门瞧见燕白燃,怪叫一声,哈哈笑着走向燕白燃。

    “你来作甚。”燕白燃懒懒掀了掀眼皮,瞥见来人,不甚欢迎道。

    来人便是清风雅意背后的主家,北界城宋家少主,一个能把生意做遍九州的精明狐狸。两人交情说浅不浅,说深却也没那么深。

    “正好来此查账,听闻这种趣事,自然要来开开眼界,瞧一瞧到底是谁能提出围观情039事现场的奇葩咯。”宋勤峥不怕死地打趣,“没想到啊,燕白燃,咱们堂堂魔尊大人竟然有这种特殊的癖好。”

    燕白燃身旁,原本安静垂眼仿佛雕塑的白封礼敏锐捕捉到“燕白燃”三字,睫毛颤了颤,神色隐有一丝波动。

    “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可是给你挑了店里售后评价最好的一对,技巧顶好,绝对的娴熟,”宋勤峥眨了眨右眼,悄悄做了个手势,低声道,“只要这个价,你就可以把人带回魔宫随时随地日夜观赏,自己享受也是不错的,怎么样”

    燕白燃脸色不变,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啧。”宋勤峥摇了摇头,余光不着痕迹扫过一旁的白封礼,眼底划过一抹精光,十分识趣地住嘴。

    “那就不打扰燕兄好好享受了,玩得愉快。”宋勤峥笑笑,转身离开。

    宋勤峥离开,候在门外的两个小倌才走进门。

    两个小倌也是头一次做这种生意。不过想了想,之前同教习上课时也不是没被同伴看着做过,甚至当时还不止两双眼睛呢

    况且这两位客人给得实在太多了,而且主家还给了另外的奖赏。

    如此一番心里建设,两人在问过燕白燃得到开始的允许后,径直走向床榻。

    一人拿出优秀员工的素质,认真准备前戏。

    眼见亲着亲着,其中一人的手伸向腰封,白封礼果断闭上了眼。

    时刻关注白封礼的燕白燃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动作。

    玄黎真是意外纯情呢。燕白燃心中感慨,嘴上却不饶人,俯身低声“玄黎闭眼作甚”

    “本座花钱看教学,小倌收钱做教学,可有哪里不妥”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钱货两讫。

    “并无不妥。”白封礼哑然,无从反驳,只能闭目沉息。

    “玄黎真人你若当真心无杂念,即便目之所及再旖旎,也应毫无波动才是。”燕白燃凑近些许,低声蛊惑。

    “修道之人,由心观人。心中无欲,眼中便无念。玄黎真人,你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燕白燃温声说着激将之语。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白衣青年睁开了眼,只是脸上面无表情,周身寒气无声愈盛。

    “嗯”不远处,两人吻至动情,衣衫散落。

    白衣青年的耳尖悄然染上绯红,强行镇静观看的冷静神色隐隐泄露一丝无措慌乱。

    燕白燃眼尖瞧见,眸子微微眯了下。

    “哗啦”燕白燃忽然抬手一挥,床榻至桌前凭空出现一张薄纱隔帘。

    虽只是让远处的景象多了层朦胧,却让桌边青年微微松了绷紧的神色。

    燕白燃眼睑微敛,垂眸饮了一口温茶,也不知为何忽作方才之举。明明是特意带人来观摩学习,而今,隔了层纱帘,怕是只能学个大概。

    似乎因为有客人观看,帘子那边的音调多了几分刻意的勾人婉转,燕白燃却觉得乏味刺耳,还不如看身边面无表情的青年强装镇定。

    “玄黎可还看得清如何进行”

    “”白封礼借着回话侧头撇开视线,微微沉默一瞬,方才低声回问一句,“魔尊不觉此举荒唐吗”

    “不觉。”燕白燃回道。

    青年神色一滞,无声深吸一口气,抬眸径直看向燕白燃的眼睛

    “在下一心向道,对情爱之事并无任何兴趣。”

    “宗门自幼教导,修道之人戒贪戒色。如今魔尊带我来此烟花之地,尽览情爱之事,究竟是何用意”

    燕白燃指尖轻弹,一道隔音屏障悄然形成。

    此刻,燕白燃嘴角噙着的笑意终于淡去。他懒懒转了转指尖的茶盅,掀眸看向白封礼。

    “本座到底是何用意,玄黎真人当真猜不出吗”

    白封礼沉默,唇瓣紧抿。

    “玄黎,你应当知道,早在无极剑宗将你送与本座之时,你就已经被当成弃子了。从你被送出的那一刻,就连无极剑宗门徒身份,也不复存在。”

    “玄黎,该认清现实了。同本座论道这些时日,以玄黎的聪慧,怎会猜不出,本座留你便是为了双修。而论道,不过遮掩之说罢了。”

    相处多日的平和表象被撕开,冷酷的现实也被毫不留情戳破,白封礼垂落的鸦羽狠狠一颤,眼尾晕出一抹红意。

    燕白燃视线轻轻扫过白封礼眼尾湿红,脑中忽然冒出初见那日,堂下白衣青年傲然又孤寂的身影。

    莫名的,不自觉咽下了更伤人的一些话。

    “本座并非不解风情之人,不然也不会带你来此观摩学习。”

    “同样是双修,比起不通门窍生疏而毫无体验感的麻木运动,掌握技巧你爽我爽岂不更好”

    “玄黎真人认为呢”

    “在下认为,唯有夫妻方可同被而眠行亲密之事,魔尊与我不过相识几日是连名字都不知晓的陌生人,如何做得”白衣青年冷着一张脸说完,站起身,“在下乏了,先行一步,就不陪魔尊继续看这场荒唐了。”说罢抬脚便走。

    然而,刚经过燕白燃面前,一只手臂横伸出来,捉住他的手腕用力往回一拽。

    倒向软榻刹那,白封礼掐诀欲稳住,一股魔气却突兀出现冲断施法,燕白燃随之欺身,紧紧扣住肩膀,将白封礼禁锢在软榻一角空间。

    燕白燃漆黑精致的凤眸紧紧盯着白封礼“照你这般说,合欢宗之人,人人皆婚,同修之人皆为道侣”

    白封礼哑然,向来灵敏的大脑,突然想不出反驳之语。

    “双修,说白了只是修炼方式的一种,既是修炼,何谈是情色,又如何做不得”

    “你说教派不以德行划分,修炼又有何不同”

    燕白燃句句似讲道理,却句句暗藏蛊惑。

    “论道数日,玄黎也应知晓,本座所研双修之法既非阴邪之功,不损阴德,不折阳寿,甚至可在享受云雨时共获进益,如何算不得正经功法”

    燕白燃也不知道,为何面对眼前青年会多出这般耐心。

    “修炼之事,但凡不违天和,又有什么区别呢”

    “玄黎觉得,本座说的可在理”

    白封礼微微怔然,回过神,冷冷低斥一声“谬论”随即蹙眉闭目,似乎不想再听燕白燃的歪理学说。

    瞧着青年墨眉紧蹙一副闭目塞听的顽固模样,燕白燃眯了眯眸子,嗓音微沉,居高临下,似是而非道

    “玄黎,不管你想得开还是想不开,都改变不了事实。”

    “睁开眼,本座既已花了钱,断没有浪费的道理。”

    “若是觉得隔着帘子不尽兴,本座不介意再替你去了纱帘。”

    “或者你想本座带你去前面观看”

    青年眼睫飞快颤动,闻言,猛地睁开,一字一顿咬牙道“我,会,了”

    “哦”燕白燃挑眉,敛眸随意提问,“那方才一人是如何开拓行进之路的”

    青年怔住,如何开拓行进之路

    燕白燃轻嗤一声,凤眸微眯“玄黎,你若再学得如此不专心,本座不介意做你教习,就在此地与你成就好事让你亲自体验一番。”

    听到如此威胁,青年脸颊猛然涨红。

    一身冰雪浸染春红,看得燕白燃心底发燥。

    真是见鬼了,他怕不是此人被下了蛊。在魔域混迹数十年,什么样的美色没见过,怎会轻易被蛊惑,偏偏在此人面前把持不住。

    燕白燃在心里暗骂一句,神色不甚自然地支开身子。

    桎梏消失,青年迅速坐起,冷着一张晕染红霞的脸,看向纱帘。

    “好好看,若是一遍学不会,便让他们再做一遍。”

    青年面无表情,只是气质愈发冷然,周身更是隐隐浮现一圈细碎的冰雾。

    也不知是被忽略了,还是燕白燃刻意为之,隔音屏障自始至终没有撤掉,甚至成了双向隔音。

    燕白燃深知攻心讲究松紧适度,也不打算把人逼得太紧,一场云歇就带着白封礼离开了。

    虽然只看了一场,但从清风雅意出来外面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走在出城路上,皆是熙熙攘攘的行人,还有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行至城门附近,有人群聚集将路堵了大半,走近了看,被众人围在中央的一群年轻男女身着无极剑宗内门服装,皆是无极剑宗弟子。

    “多亏了玄晟师兄,不然方才可让那恶人跑掉了”

    “玄晟师兄如今可是元婴真君,区区一个金丹魔头,怎么可能逃出师兄手掌心。”

    “说的是如今没了玄黎,宗门上下同代天骄中,玄晟师兄才是天赋最高的”

    听见此话,被围绕中央的玄晟笑容微僵,淡了几分。从入门起,他便视玄黎为毕生竞争对手,数十年来,努力追赶却永远触摸不到背影,而今对方却已是没资格同他比较了。

    “喂,你会不会说话,玄黎金丹已废,这辈子只能停在金丹境,就算他还在无极剑宗,那也是没资格同玄晟师兄比较的。”

    “对对对,玄晟师兄才是如今魁首”

    吹捧玄晟贬低玄黎之语随风入耳,白封礼仿若未闻,戴着面具,如同普通路人,静静与人群擦肩而过,走向城门。

    燕白燃轻扫了一眼白封礼,然而,隔着面具,让他瞧不清白封礼的神色。

    收回视线,燕白燃无甚表情地瞥向无极剑宗那群人,指节微屈,不着痕迹拂出一缕细风。

    走出城门登上飞舟,隐约听见有青年男女的混乱尖叫声传来。

    “艹,哪来的不长眼的鸟,敢往你爷爷头上拉屎”

    “啊啊啊臭死了臭死了我要把这些鸟全杀了”

    “那鸟呢该死飞得真快”

    “啊啊啊为什么用了净尘术这气味还散不掉”

    “”

    白封礼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低头看城门热闹的燕白燃,唇角勾起淡淡弧度,却又在燕白燃转头看来时,瞬间消失。

    回到寝殿两人各自分开,回去休息。

    待燕白燃殿内灯火熄灭,白封礼悄然出门,来到后山汤池。

    今日先是去了清风雅意粘了一身脂粉,又在满是浮尘的街上步行了许久,即便用了净尘术,但还是觉得少做了什么,躺下难眠,只能再起身过来水浴一番。

    那厢,燕白燃也未入眠,正在进行每隔几天就要做的魔核熔炼与魔气压制。

    不知道是不是看了一下午白封礼的缘故,闭上眼出现的就是白封礼的脸。

    耗费大半功力终于将溢出乱窜的魔气消磨干净,燕白燃缓缓收功。

    再过两日合蕴丹就能炼好双修迫在眉睫,不能再拖了。

    从榻上起身,摸着被汗水浸透的中衣,习惯性掐了个净尘术。

    隔窗看了眼侧殿,那边还点着灯火,应未睡下。

    想来也是,今天受了这么大刺激,恐怕是一时半会很难睡下。

    燕白燃盯着窗户看了一会儿,发现对面烛火安静,没有任何影子晃动。

    燕白燃迟疑。

    那家伙,应该不会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哭吧

    应该不会,他看着不像会哭的那种人。燕白燃虽是这般想着,身体却悄然走到了白封礼窗外。

    侧窗开着,一眼能瞧见床榻,上面只有叠放整齐的枕头被褥,丝毫没有主人睡下的痕迹。

    人不在。

    燕白燃略微感应了下位置,随即眉梢微扬。似乎,又去了后山那处汤池。

    去沐浴了

    说起来,方才出了一身汗,他似乎也需要沐浴一番。

    白封礼看着只穿了中衣突然出现的燕白燃,没有像上次那样惊惶起身穿衣,只淡淡瞥了眼就收回视线,重新阖上了眼皮。

    直到听见衣服坠落和有人下水的声音,才又睁开眼。

    “还以为玄黎找个角落哭去了,原来竟是又独自来后山享受了。”燕白燃赤着胸膛下水,十分自然地找了处光滑舒适的岩石,懒懒靠了上去。

    “魔尊说笑,无缘无故我为何落泪。”

    “唔,所以本座猜错了。”燕白燃摊了摊手,“作为赔礼,本座请你喝酒如何”

    说罢,掌心轻拂,水面便多了一张木质托盘。托盘上是一个白瓷酒壶,两个酒盅。

    “一种青果酿制的酒水,不醉人,玄黎可放心喝。”慢条斯理斟满酒盅,指尖轻推,酒盅稳稳当当顺水滑至白封礼面前。

    白封礼看了燕白燃一眼,端起酒,一饮而尽,屈指微弹,推回酒盅。

    燕白燃挑了挑眉,再斟再送。

    白封礼拿起便是再次饮尽。

    一人没有言语,在静谧的流水声中如此反复数次。

    最后,燕白燃扣下酒盅,直接凭空变出一个圆肚白玉酒壶,朝着白封礼丢了过来。

    手臂一抬,白封礼轻松接住,指尖挑开塞口,拎起便饮。

    玉壶里的酒水显然与方才温和的酒水不同,入口就是辛辣的呛意,呛了白封礼一个突然。

    呛洒出来的酒水从嘴角流出,顺着下颌线滑过滚动的喉结流向胸膛,在清冷月色下,留下一路晶莹痕迹。

    燕白燃端着从始至终的一盅酒,轻抿一口,眸子微眯,欣赏着月下饮酒美人图。

    一壶酒尽,额头多了一层薄汗,白玉般的面庞浮上一层绯红,漆黑冷淡的眸子也比往日多了几分温度。

    “玄黎喝得可还算满意”

    白封礼没说话,指节微勾,扣好酒塞,手腕轻甩,将酒壶丢回给燕白燃。

    燕白燃也不生气,反而翻手又拿出一个同样的白玉酒壶。

    “这可是猴族精心酿制数百年的佳酿,有价无市独一无一,玄黎可莫要再暴殄天物,此酒还是慢饮细品口感最佳。”虽是这么说着,燕白燃却没有丝毫心疼的神色,随手便将酒壶再次丢给了白封礼。

    白封礼接住,却没立即打开,静静感受了片刻壶身自带的凉意,终于抬起眸子正视燕白燃。

    许是被辛辣的酒水刺激过,向来清冷的嗓音带了几分磁性的沙哑“酒水贵重,在下不过无极剑宗弃徒,便不再浪费了。”

    说罢,白封礼手腕轻翻,将酒壶原路丢回。

    “本座想送何人便送何人。”不等酒壶坠落,燕白燃掌心一挥,酒壶再次被魔气裹挟着原路飞回。

    “魔尊的好意在下心领,不过酒水就不必了。”白封礼同样以灵气击回酒壶。

    “既已送出,断没有再收回的道理。”

    “饮多伤身。”

    “两壶而已,不多。”

    随着施加的灵力魔气愈强,酒壶直接僵停在半空。

    “在下酒品不好,再喝怕是会在魔尊面前失态。”白封礼声音平静,维持着灵力输出。

    “怎样不好,”燕白燃笑着施压,嘴上不忘调侃,“可会乱性”

    “说不得。”

    “那岂不正好可以与玄黎成就一番好事”

    青年显然比不上燕白燃脸皮厚,听见此调侃,呼吸乱了一瞬,灵力控制出错,“咔嚓”几声,悬停半空的白玉酒壶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轰然碎裂。

    下一瞬,酒水与碎玉四射,裹挟着残留能量砸入水中溅起条条水浪,仿佛下起了雨。

    一时间,鼻尖被浓郁醇厚的酒香充斥。

    “啧,可惜了。”低低的一声轻叹,倏忽由远及近。

    赤着胸膛的燕白燃突然出现在白封礼身前,凤眸睨了静然不动的青年一眼“为何不躲”

    白封礼扫了眼燕白燃指尖捏住的那片差点划伤他脸颊的碎玉,漠然不语,垂下眼睑。然而视线垂落之际,余光忽而瞥见燕白燃腰间一抹红色,不由神色一怔。

    “护好你这张脸,不要有下次。”燕白燃指尖微微用力,白色碎玉霎时化作齑粉飘散。

    “燕白燃是哪三个字”白封礼目光怔怔,从燕白燃腰间的血蝶胎记上艰难移开,紧紧盯着燕白燃脸上的半张鬼面,似乎想透过这张面具看清底下的容颜。

    燕白燃从未隐瞒过名字,被白封礼得知也不觉意外,只觉白封礼问的问题实在突兀奇怪。

    眯了眯眼,掩去眸底的深思,燕白燃勾唇,状似随意道“想知道”

    “让本座检验一番你今日所学,若本座满意,告诉玄黎也未尝不可。”

    白封礼愣了下,抿唇,无声攥紧指节“魔尊缘何非要双修”

    “还能为何,自然是为了修炼。”

    “魔尊身为大乘尊者,已然可以纵横九州。”

    “不至渡劫,何以飞升修仙路漫漫,向来看不到尽头。”

    白封礼沉默。

    燕白燃眼波微转,话头一变,反问白封礼“玄黎难道就不想修复金丹,再踏仙路,探索世间无穷玄奥吗”

    白封礼唇线微绷。怎会不想

    “今日碰见的那位名为玄晟的剑宗弟子,本是落后你许多的师弟吧而今,却是元婴之境了。”

    “若你当初未曾重伤,说不定如今已入化神。可惜”燕白燃适时停顿,留下惹人遐想的空间。

    看着面无表情垂眸不语的白封礼,燕白燃眸色深深,唇角轻扬。

    “玄黎,你同本座参悟多日,应当知道,吟龙引凤诀还有极为特殊的疗愈之效。本座身为大乘,修为深厚,在本座襄助之下,修复金丹,未尝没有希望。”燕白燃嗓音温和,却句句暗藏蛊惑,勾着人心底最深的欲望,将人一步步哄骗到悬崖尽头。

    良久,白封礼低声反驳“双修,并非修道正途。”

    “呵,”燕白燃嗤笑一声,嗓音忽沉,“何为正途何为歧途”

    “没有不择手段,没有劳民伤财,没有损伤天和,比之那些将人当做炉鼎,汲取他人修为和生气的双修功法,还不够光明磊落吗”

    “只因需要赤039裸相对,需要肉039体交互,便将它归为歧途,玄黎怕不是被迂腐之人教坏了脑子,偏见太深”

    “枉玄黎纵览万宗之法,竟还不懂最简单的道理修炼一途,最忌偏见。”

    “若心存偏见,如何集万宗之长,精进当世之法只会固步自封,不进则退罢了”

    一番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话,将白封礼说得无言以对。

    不知是否是被酒精麻痹的缘故,迟滞的大脑机械地回荡着燕白燃的铿锵话语。冷玉一般的面庞,逐渐露出几分恍惚迷茫。

    眼前人言语坦荡,字字珠玑,让人丝毫无法反驳。

    似乎,当真是他被迂腐教化禁锢了思想,无形中对双修功法带了偏见。

    一直注视着白封礼的燕白燃敏锐察觉到对方的心神动摇,眼底划过一抹幽光,悄然收起暗中施压的迫人气势,语气随之一变,恢复了温和。

    “世人愚昧所以有偏见,玄黎却不该如此。”他柔和安抚。

    “修炼一途,本就应该穷尽全力,抓住一切机会,绝不因为偏见而放弃一丝一毫的向上可能。”

    “修炼,本就不该有偏见。”

    “玄黎,本座将你当做知己方才说出此番剖心之语。只希望你能早些想通个中道理,与为兄携手共进,一同钻研修炼之道。”

    燕白燃温声说完,便不再多言。只用宽和期盼的目光,静静地看着眼前青年。

    青年神色恍恍,剑眉紧蹙,内心似乎陷入了极大的混乱。

    “照你这般说,合欢宗之人,人人皆婚,同修者皆为道侣”

    “双修,说白了只是修炼方式的一种,既是修炼,何谈是情039色,又如何做不得”

    “你说教派不以德行划分,修炼又有何不同”

    “枉玄黎纵览万宗之法,竟还不懂最简单的道理修炼一途,最忌偏见。”

    百年猴儿酒,凡人一滴醉。

    猛饮一壶,后劲涌上,只觉大脑一片混沌,思绪不成,难以思考。

    凌乱的思维,繁杂的声音,让他无法思考燕白燃说的到底是对是错,到底该与不该听信燕白燃。

    白封礼从青岩上撑起身子,似乎起得太突然,身形微晃。耳边有水声盈动,横伸过来的温热掌心将他扶住。

    白封礼低眸看去,隔着鬼面,对上一双透着深深熟悉感的眼睛。

    燕白燃清水村能为燕白两家立墓之人,唯有同样未死的无碑之人燕白燃。

    若是阿燃

    “说的,应是对的”怔然一瞬,白封礼无意识低喃,嗓音轻且飘忽,若非燕白燃是修炼之人,怕是根本捕捉不到。

    那双冷若孤霜的眸子随着话音飘散,微微黯然,透出些许落寞。

    他闭了闭眼,睁开“何时双修”

    燕白燃眼底划过流光“两日后。”

    “好。”

    一声落下,白封礼揉了揉太阳穴,抬手召来衣袍,似要穿衣离开。

    “等等。”燕白燃扣住白封礼手腕。

    “玄黎应知,温故知新,方才熟能生巧。”

    “今日所学,如隔数日再回想,可还能记得几分”

    “不若今夜便试上一次,熟练一番,也免得后日生疏,徒增不妙体验。”有一才有一,若不趁着此时好骗拿下,待明日清醒,只怕又要变成难啃的冰疙瘩。

    白封礼颤了颤眼睫,掩去幽深暗芒,静静看了一脸纯然正经的燕白燃一眼,抿了抿唇,缓缓哑声道“好。”

    话音落下,谁都没有动作。

    良久,白封礼率先缓缓俯首,唇瓣颤抖着吻上冰凉的镂刻鬼面。

    燕白燃有句话说的没错,修炼一途,本就该穷尽全力,抓住一切机会。

    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生疏地插039入光滑如绸缎的墨发,温软擦过高挺的鼻梁,落在那双红唇,笨拙辗转,又在燕白燃仰头露出白皙脖颈后,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亲吻至喉结。

    他做的认真,仿佛心无旁骛当真只将此事当成一项修炼,当成一次练习。

    然而,无论是眼尾还是耳垂,尽皆红透。

    吻至深处,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青年似乎觉得面具着实碍事,插在墨发里的手指轻轻勾扯,解开了绳扣。

    而燕白燃只是享受着眯了眯眼,不曾阻止,甚至无声撤掉了鬼面禁制,选择放任白封礼的举动。

    “啪。”鬼面缓缓滑落,坠入池水,溅开涟漪。

    白封礼短暂怔了一瞬。

    燕白燃慵懒掀眸,眼底波光流转,忽而抬手攀住白封礼颈部,掌心微微用力,将人压向青岩,居高临下睨了一眼,亲了下去。

    温软相触刹那,有磁性嗓音响起。

    “还巢燕,白,花欲燃。”

    “记住了,本座名讳。”

    温暖的阳光照进侧窗,洒向床榻。

    整齐的床榻之上,躺着一个不着寸缕,只腰间覆了张薄毯的青年。

    青年长着一张俊美如神祇,清冷禁欲的脸,闭目无情的模样,给人只可远观不可侵犯的疏离冷漠之感。

    然而,胸膛遍布的痕迹将这种高冷打破冲淡。

    长睫颤动,榻上的人睁开了眼。

    头痛欲裂。

    白封礼捏了捏鼻梁,撑起身,晃了晃还有些昏沉的脑袋。

    半晌,昨夜在后山汤池的荒唐画面一点点回到脑中,清晰放映。

    抬起右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余光又瞥见手腕处的咬痕。

    深红色的咬痕在白玉一样的手腕上,格外的显眼。

    “留个教训以作警示,下次若是再做错,可就不止是咬手腕了”燕白燃不满的声音隐约又在耳畔响起。

    白封礼看着咬痕,眨了眨眼,蓦地,唇角微扯,轻笑一声。

    这人属狗的吗每次气急就咬人。

    不过是假装生疏没让他一下爽到实处,怎么就咬得这般狠呢

    上午白封礼没去藏书阁,在侧殿专心打坐,运转灵力驱散体内残余的酒精。

    不愧是百年猴儿酒。

    就算是修士,一旦喝多了也撑不住它的后劲,一晚上过去,头还有些晕沉。

    待祛净体内酒精彻底醒酒,已是中午。

    瞧了眼窗外天色,略微思忖,下午也不打算去藏书阁了,转身走到书桌前,铺纸磨墨。

    待燕白燃处理完魔宗要务,回到寝殿时,便发现,某个人似乎从昨夜回房后便一直未出。

    悄然行至侧殿窗外,顺着窗户向里看去。

    房间主人正坐于书桌前,只是一改往日将墨发束的一丝不苟,衣冠严谨的古板模样,此时墨发垂散肩头,腰封未束衣襟微敞,看起来像是方起床的模样。

    他执笔坐在书桌前,左手撑着下巴,似乎正在发呆,就连右手的毛笔墨汁滴落,也浑然不觉。

    燕白燃倚窗静静看了一会儿,屈指敲了两下窗棂。

    屋内发呆的人猛然回过神,向窗边望过来,待瞧见窗外人的模样,神情微微一僵。

    燕白燃似无所觉,语气自然地打招呼“今日怎得没去藏书阁”

    白封礼唇线绷直,略微不自然地撇开视线,声音硬邦邦的,透着冷意“魔尊有事”

    “无事,”燕白燃眨了眨眼,面色如常道“只是过来看看玄黎。”

    “顺便问一下,玄黎今晚可还去后山汤池”

    “咔嚓”捏着毛笔的指节微微泛白,一个不小心,力道大的便将笔杆当场折断。

    白封礼迅速垂下眼帘,遮去了眼底的复杂。

    在知道魔尊是燕白燃后,他已然对双修一事没了不愿,然而他们之间存在着数十年不曾相见的陌生与种种隔阂。

    喜欢无法言说。他只能不断坚定内心,反复催眠,如今只是帮助燕白燃修炼,只是纯粹的修炼,不可掺任何其他情感,然后努力维持着疏离冰冷的态度。

    “不去。”他语气生硬地拒绝。

    “啧,”燕白燃有所预料,也不纠缠,状似随意关心一句,“也好,玄黎今日好好休息。待明日开始,玄黎可是要辛劳九九八十一天呢。”

    “晚些时候本座给玄黎送些补药来,绝不会让玄黎亏虚了身子。”

    白封礼脸色一黑“”一话不说,抬手一挥,直接关了窗户,将某张脸隔绝在外。

    “对了,”燕白燃敲了敲窗户,似乎不放心,又隔窗叮嘱道,“玄黎今夜睡前一定要记得在心中温习一遍知识,明天可不要再犯昨日的错了哦。”

    白封礼“”

    燕白燃说到做到,下午送完丹药,晚上当真没再出现。

    翌日,燕白燃出去了一整天。

    天色擦黑方才回到寝殿。

    回到寝殿第一件事,就是邀请白封礼一起去后山沐浴。

    共同沐浴后,顺势自然而然地,服用合蕴丹开始了第一次双修。

    双修成为每日必做,有了第一次,后面越发习惯自然。

    “玄黎,憋太久了对身体不好,修炼而已,该放开就放开一点。”

    “玄黎,聪慧如你怎么在这方面就愚笨了双修并无定式,不必每次都一模一样一板一眼,那太无趣了。跟随自己的感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嗯”

    “玄黎,今日我们换个新姿势。”

    “玄黎,本座觉得这种姿势修炼效率更高,你觉得呢”

    “玄黎,这些姿势你最喜欢哪种”

    “玄黎的技巧越发娴熟了。”

    “玄黎,你出汗了。”

    “玄黎,你耳垂好红啊。”

    “玄黎今日怎得这般凶”

    “玄黎可是忘了给喉结这里上药今日便是顶着这般痕迹让娑絮瞧见了”

    “玄黎,今晨本座可是瞧见了,你偷亲了本座。”

    修仙不知岁月,转眼约定的百日时间已过半数。

    “玄黎,你今天莫不是直接吃了一瓶补丹”水池边,燕白燃一脸餍足眯着眸子,像慵懒的猫一样,懒洋洋倚在青岩上。

    “不曾,在下年轻,尚且无需服用药物。”

    白封礼垂眸仔细舀起清水,慢慢浇在燕白燃身上。

    掌心下的肌肤瓷白细嫩,衬得遍布的红痕格外浓烈娇艳,透着惑人的靡丽。

    燕白燃不信“那我让你停了你为何不听”

    “”白封礼垂了垂眼,面不改色语气真挚道,“抱歉,当时进入了一种顿悟的玄妙状态,沉浸其中一时抽不出心神。”

    燕白燃闭了闭眼,最终还是将“不要再有下一次”的话咽了下去。

    方才,就连向来自控的他,都控制不住变得大脑空白,只知随从本能沉沦。

    那种令人感到失控的心慌与心跳加速的刺激,宛如罂039粟,让人忍不住期待下一次。

    理智告诉他,不能让任何超出掌控的事情出现。

    但

    有史以来,第一次,他选择了放纵自己遵循内心深处的欲039望。

    不过短短八十一日,现在已然过半,便是剩下几十日放纵一番又如何待双修结束,他自会了断。

    心中有所决断,燕白燃便不再多想。

    “五日后,东洲辰乙秘境开放,你随我去走一趟。”

    “去多久”

    “少则十数日,多则数十日。”

    “好。”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