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6. 第 66 章 孩子给你

作品:《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屋内流景还在絮絮叨叨非寂有多爱她, 门外的非寂周身冷肃,犹如在冰雪里浸过。

    “你叫本座过来,就是为了听这些”非寂淡漠地看着狸奴。

    狸奴汗都要下来了“卑、卑职是想让您看看孩子,冥域皇族血脉特殊, 需要生父的气息方能”

    没等他把话说完, 非寂的手便放在了门上, 狸奴眼睛一亮,下一瞬便看到他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流景凭借胡说八道的本事, 成功说服断羽别再浪费东西, 等把人送走后,当即懒散地躺下睡个回笼觉。

    一觉醒来, 已经是下午了,她慢吞吞要了些吃食, 没等坐下用膳,狸奴便冲了进来。

    “舟明带人堵在了界门外。”他黑着脸道。

    流景莫名其妙“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我是你们的囚犯,不是先锋大将军。”

    见她还敢提从前的事, 狸奴顿时气个半死, 可一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又忍住了“他说三日内若不交出你,他便带人强行攻进冥域。”

    流景拿筷子的手一停“所以你们要交出我吗”

    “做梦且不说你对我们帝君骗财骗色, 单就你腹中还有我们冥域皇族的血脉, 我们都不可能放你走”狸奴怒道。

    流景“那就等他打进来。”

    狸奴“”

    漫长的沉默之后,他冷笑一声, “你以为我们冥域会怕”

    “冥域大多修妖邪道, 最喜欢血和杀戮,又怎么会怕,”流景见恐吓无用, 便识趣地退了一步,“这样吧,你帮我传个话,让他再晚个日攻打。”

    “你什么意思”狸奴警惕地看她。

    流景跟他分析“我总觉得,你们帝君再等个几天就该放我离开了。”

    “你就做梦吧,”狸奴冷眼看她,“帝君最恨欺骗,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流景失笑“我只说他会放我离开,又没说会原谅我。”

    狸奴皱了皱眉,正要问她什么意思,流景突然转移了话题“我方才做了个梦,梦见一条漂亮的小龙盘踞在床头。”

    “胎梦”狸奴精神一震。

    流景颔首“应该是。”

    “这么说来,少主会是一条龙”仙族的梦一向准确,狸奴顿时激动了,“三界已经几万年没见过龙了,若少主生来便是龙身,岂不是十年之内就会成为三界最强”

    “天资或许会好一些,但是不是最强还有待商榷。”流景轻笑。

    狸奴傻乐“帝君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强。”

    流景扬着唇角,搅了搅碗里的粥。

    狸奴一想到她的胎梦就有些坐不住,不出片刻便找理由跑了,去找谁不言而喻。流景慢吞吞喝粥,喝完便去床上继续躺着。

    她已经被囚禁两天了,屋子里非寂的气息越来越少,如今又没有大量灵力支撑,她也就越来越嗜睡。

    按照她的盘算,屋子里的气息还够她用上两三天,结果当天深夜,她便浑浑噩噩地醒了过来,周身被虚汗浸透,犹如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小腹隐隐作痛,体内灵力也逐渐流失,原本已经愈合的识海裂缝,因为灵力亏空渐渐有再裂开的趋势。流景缓缓呼出一口浊气,闭着眼睛蜷成一团。

    “水”她无意识地低喃一声,随即又清醒了些,挣扎着便要起身。

    结果下一瞬,便有杯子递到了她唇边。

    流景一愣,对上非寂冷漠的视线后无言片刻,默默将杯中水喝完。

    “还要。”她说。

    非寂又倒了一杯给她。

    流景连续喝了三杯,嗓子总算没那么干了,于是循着气息攀上了非寂的脖子。非寂微微一怔,表情瞬间门冷了下来“放手。”

    流景低喃一句什么,非寂没有听清,刚要强行扯开她,便听到她又说一句“肚子疼”

    非寂的手一顿,眼底的寒气几乎要溢出来“你又想骗我,这屋里的气息足够你用日,现在才两天,你怎么可能”

    “好疼。”流景困倦地看他一眼,见他不信,便松开他蜷成一团。

    非寂死死盯着她,许久之后到底还是将人捞进怀里。流景重新被他的气息包裹,唇角轻轻翘了起来“躺着吧,这样累。”

    “本座不过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知道,”流景打断他,“躺下吧。”

    非寂僵坐在床边不动,流景也不介意,直接将人拉了下去。

    两人时隔几个月重新躺在一张床上,身份不同,心境也不同了。

    “你怎么来了”流景没话找话。

    非寂“来警告你。”

    “警告什么”流景闭着眼睛问。

    非寂“警告你别妄图收买狸奴。”

    明知猫喜欢孩子,尤其喜欢自家主子的孩子,还刻意三番两次用孩子接近他,无非就是为了哪日逃走时,再用孩子演上一场苦肉计,好让狸奴帮她离开。

    流景被拆穿了也不慌,只是无声地勾起唇角“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帝君。”

    听她还敢承认,非寂周身寒气倏然加重。

    流景困得厉害,昏昏欲睡时,隐约听到非寂问她是不是真梦见小龙了,她嘴唇动了动没有回答,调整一下姿势便睡了过去,只留非寂一个人冷着脸盯着床帐。

    许久,流景动了动,将他抱得更紧些,肚子的弧度也贴在了他的腰侧。他后背一紧,靠她那边的手指动了动。

    似乎经过了漫长的挣扎,他终于抬起了手,却没有去摸她的肚子,而是点在她的眉心,探查她的识海。

    识海四裂,灵力枯竭,看来这段时间门,她的日子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春风得意。

    非寂冷笑一声,自觉该高兴才是,可薄唇却抿成严厉的一条线。

    流景这一觉睡得极好,翌日醒来时,只觉识海清明精力充沛,连早饭都多用了半个馒头。

    断羽到来时,就看到她把桌上饭菜吃得七七八八了,一时间门有些震惊“吃这么多”

    “现在是两个人了,自然要多吃一点。”流景揉揉发撑的肚子,老老实实任由她诊脉。

    断羽为她检查一番,顿时惊讶地看向她。

    “昨日受了非寂许多气息,所以今日格外稳定。”流景得意勾唇。

    断羽无言片刻,突然想起自己刚才要进门时,狸奴警告的那句别多嘴是什么意思了。

    “你什么表情”流景不解。

    断羽回神“嗯,没什么帝君果然好用。”

    “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可千万别出去说,让他知道肯定又要发火。”流景失笑。

    断羽也跟着笑“你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他为什么会发火”

    “他脾气大嘛,”流景解释完,又赶紧补充,“你也别在他面前提和好的事,他脸皮薄,如果被人知道这么容易就和好了,肯定会觉得没面子。”

    断羽起初还点头,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了“你们其实没和好吧”

    流景一本正经“和好了。”

    “果然,帝君还没原谅你,你就是不想我偷灵脉了,才撒谎骗我。”断羽冷眼看她。

    流景默默望天。

    见她精力尚可,断羽只给开了几味补药便离开了,关上寝房房门的刹那,她脸上的笑意刹那间门褪去,直接转身就往楼下冲。

    守在无妄阁外的狸奴听到脚步声,主动上前开门“断羽”

    断羽步履匆匆,直接从他面前经过,狸奴愣了愣赶紧追上,两人一前一后去了不利台外的偏殿,一进门便看到非寂趴在床边咳嗽。

    “帝君”狸奴看到他唇上的血,瞳孔一缩便冲了上去。

    断羽面色冷静,调动灵力便开始为他疗伤。

    一个时辰后,断羽凝神静气收回灵力,用眼神示意狸奴给自己搬把椅子。

    狸奴赶紧照做,还伸手将她扶坐下。

    断羽擦了擦汗,缓了许久才道“我若再晚来一步,帝君好不容易束缚在一起的神魂,只怕又要散开了。”

    “即便你不来,本座也可以稳固神魂。”非寂脸色还有些苍白,声音却已经沉稳。

    断羽失笑“您倒是自信。”

    “是你低估本座。”非寂抬眸,一双眼睛仍是冷肃。

    断羽沉默片刻,无奈开口“您这是还生我气呢”

    “不该”非寂反问。

    断羽“该,当然该,当年我在三界皇者之间门选择追随您,便立下誓言忠心忠事绝无欺骗,这次却帮着阳羲仙尊隐瞒身份,您生气也是应该。”

    “什么意思”狸奴突然开口,“你早就知道流景是阳羲”

    断羽默认。

    狸奴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火给她倒了杯茶。断羽淡定接过,平静与非寂对视“帝君,您愿意不顾性命给仙尊渡灵力,是不是意味着您不生她气了”

    “她腹中的孩子,或许是本座此生唯一的子嗣。”非寂淡淡开口。

    断羽一顿,夸张地抽了一口冷气“帝君的意思是,将来漫漫岁月,都不会再有别的女人、生别的孩子”

    非寂面无表情看她。

    断羽不敢演了“帝君修为太强,天道有衡,不可能垂怜第二次,这孩子确实极有可能是您唯一血脉。”

    “所以本座给她渡灵力,也不过是想保住这点血脉。”非寂淡淡道。

    断羽失笑,心想谁信啊。

    她从乾坤袋里取了些药,让狸奴拿去熬,狸奴知道是故意支开自己,担忧地看了眼非寂后,便还是识趣离开了。

    断羽看着房门重新关上,这才扭头与非寂对视“帝君,仙尊先前初初知晓有孕时,是想将一切对你和盘托出的。”

    非寂垂着眼眸,也不知听了没有。

    狸奴把药拿到后厨,亲自盯着熬了半个时辰,端回偏殿时又磨叽许久,觉得时间门差不多了才慢吞吞进门。

    断羽已经走了,非寂独自坐在窗边,定定看着窗外厚重的积雪。

    狸奴赶紧把药碗放下,急匆匆去关了窗子“帝君您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受风。”

    非寂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是不是断羽跟您说什么了”狸奴迟疑地问。

    “没有。”非寂将药一饮而尽。

    当天晚上,他又一次出现在无妄阁的寝房之中。

    流景换上寝衣正准备入睡,看到他后愣了一下“你来了啊”

    非寂看着她身上穿的,是他曾经亲自所选的鹅绿色衣裳,沉静的眼眸瞧不出情绪。

    “看什么”流景讪讪,心想他不至于现在过来跟自己打一架吧

    非寂也不言语,只是面无表情到床边躺下。流景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笑了笑正要拒绝,对上他的视线后又把话咽了下去。

    脱鞋,躺下,熄灭夜明珠。

    她又一次沉浸在熟悉的气息里,抚着肚子很快睡去。魔气凝结的月光倾泻进窗子,在地上留了一地清冷的余辉,非寂静静听着身边人的呼吸,抬手点在她的眉心。

    翌日天不亮,非寂便要离开,睡梦中的流景察觉到什么,翻个身将他抱住。

    下一瞬,她便醒了,见非寂有离开的意思,便打着哈欠坐起来“帝君,我们聊聊吧。”

    非寂喉结动了动,冷淡开口“本座和骗子无话可说。”

    流景失笑“聊聊吧,你也不想这样不清不楚下去对吧。”

    非寂沉默一瞬,到底还是留下了。

    第一次开诚布公,地点在床上,两人还都穿着寝衣,这场面委实严肃不起来,好在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并未被眼下的环境局限。

    “当初我来幽冥宫,并非是故意来耍你玩,而是因为身受重伤急需灵药补身,狸奴恰好发布公告,说能为你解情毒的话,便赏上阶灵药三千。”

    “起初,我真的只是为了活下去”

    流景从三千年后的第一次重逢说起,事无巨细,仿佛又过了一遍相同的人生,只是这次非寂不再是被骗的那个,她也没再隐瞒。

    “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后,我心里还挺高兴,一是因为有了和你共同的血脉,二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存在,你知道真相后即便再气再恼,也总要与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只要有联系,我们便不会像三千年前那样彻底诀别。”

    流景说到舟明需要她的情丝救小月亮这段时,并未提及炼化时的凶险以及之后的天谴,也没提起所需要的长生仙草。

    非寂听到她说残缺的情丝长完整了,想起她曾经也说过情丝并不完整的事,眼眸里渐渐多了一层审视“你情丝为何残缺”

    流景一顿,一本正经道“生下来就残缺了。”

    非寂眉头微蹙,总觉得哪里不对。

    流景见状赶紧继续往下说,非寂便不再想情丝的事,静静听她说话。

    当听到她说起骗自己的那些事时,非寂静静别开脸。

    该生气吗

    该的。

    可在经历了神魂分裂的愤怒之后,他便很难再有如此汹涌的愤怒和恨意,只是无端觉得有些累,累得不想呼吸,不想动弹,不想思考。

    “可你识海里有断灵针,我怕一旦说出来,便会害你神魂碎裂,便只能离开”流景说到这里,顿时无奈一笑,“谁知道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非寂靠在枕头上,安静地看着她。

    流景话锋一转,突然语气轻松“帝君,其实我觉得你也没必要这么恨我,毕竟你的情毒还是我帮忙解的,要不是我,你早狂性大发死掉了。”

    “按你所说,要不是你,本座也不会中情毒。”非寂不上当。

    流景“我后来还救你了呢,就是杀非启那日,我不顾性命给你输了很多灵力。”

    “在那之前,本座刚刚救了你。”非寂反驳。

    流景“前几天,你神魂崩裂,我是不是又救你了”

    “本座神魂崩裂又因为谁”非寂冷眼问。

    流景无言片刻,叹气“怨我,怨我当初不该喜欢你,让有情花结个花苞坚持了十年,否则舟明也不会跑来祸害”

    “什么花苞”非寂倏然打断。

    流景沉默许久,笑了“你不用知道。”

    “本座偏要知道。”非寂死死盯着她,脑海却浮现老祖在沉星屿时曾说过的话

    “其实你将这花儿给我时,绿枝下藏了一个小小的花苞,过了数十年才未开而凋。”

    藏了一个花苞。

    过了数十年才未开而凋。

    过了数十年才未开而凋。

    未开而凋

    “帝君”流景打了个响指。

    非寂回神,冷言相对“怎么”

    “其实我觉得咱俩之间门的账是算不清楚的,你若非要让我承认骗了你有多亏欠,”流景偷瞄他一眼,“我说实话你别生气,真没有,毕竟形势所迫,再来一次我只怕还会如此,除非我不想活了。”

    “你倒是坦诚。”非寂面无表情。

    流景扬了扬唇“你生气也正常,但我觉得你没必要恨我,毕竟我能让有情花盛开,便说明对你并非只有欺骗。”

    非寂喉结动了动,不得不承认这一刻被她说动了。

    或者说更早以前,在鼎盛的愤怒之后,她不顾性命强行救他时,他便什么气都消了,再有的怒意只是因为她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屡次三番豁出去救他。

    也正因为如此,他不肯见她,不想见她,生怕会被她发现这个真相,发现他本质上就是个没出息的人,随便她招招手,他便会像狗一样凑过去,三千年前如此,三千年后也如此。

    可是现在,她朝他递了台阶。

    “所以呢,你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他听到自己问。

    你要如何,想如何,该如何,说出来。

    流景笑笑“想让你放我离开。”

    没听到自己设想的答案,非寂下意识看向她。

    “虽然舟明干了很多混账事,但小月亮无辜,我得救她。”流景解释。

    非寂冷脸“你连自己都保不住。”

    “所以得跟你借点气息,之后有舟明相助,保住自己还是可以的。”流景轻笑。

    非寂“你还信他”

    “他没有选择。”

    非寂陷入漫长的沉默,流景也不急,静静等着他做决定。

    许久,他说“就在冥域救。”

    “不行。”流景拒绝。

    非寂周身寒意愈重“为什么”

    “因为只有在天界,才能救小月亮。”流景编不出理由,只能随口解释。

    “那就让她去死,”非寂眉眼间门充斥残酷,“你腹中有本座的孩子,本座不可能让你走。”

    “你放心,等孩子出生,我便叫人将他送来冥域。”流景放出自己最大的筹码。

    非寂倏然抬头“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不管后来如何,我们这段关系都始于欺骗,再继续也不合适了,不如趁早断了,而孩子只有一个,按道理我十月怀胎,怎么也该跟着我,但我愿意将他让给你,前提是你放我走。”流景平静地看着他。

    非寂死死盯着她,再开口声音已经沙哑“你用孩子跟我做交易”

    “也不算交易,我只是觉得你做父亲,应该比我做母亲更合格一些。”流景扬着唇角,眼里却没什么笑意,腹中孩儿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不安地动了动。

    非寂沉默良久,问“我若不答应呢”

    “那我便只能硬闯不利台的防护大阵离开了,”流景叹气,“我如今灵力不多,若是折在阵里,你此生或许都不会再有孩子。”

    “你威胁我。”非寂瞳孔渐渐发红。

    流景安静与他对视良久,道“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非寂猛然站起来,冷酷地看着她“我根本不在乎什么孩子。”

    “你若以为在天界时,是因为舟明说你有了身孕我才放弃杀你那你就错了,我从未想过杀你,只是当时神魂渐崩无法自控,但最后放下法器,也只是因为我想放下法器,从来与孩子无关,你要是觉得用孩子可以威胁我,就真是大错特错。”

    流景眼眸微动。

    “你若要闯阵,尽管去闯,就算孩子没了,就算只剩一口气,我也会将你救回来,生生世世地关着,你说得对,你其实并不欠我什么,我心里也清楚明白,可我偏要将你幽禁在无妄阁中,你又能如何”

    “本来你我已经没有干系,是你又来招惹我。”非寂冷静的表象完全崩坏,彻底露出卑劣又怯懦的内里。

    流景对上他通红的眼睛,觉得这事儿比自己想的难办。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