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1. 世俗 哪怕他们不被世俗允许在一起。……

作品:《潋春光

    祁宴抵开她的贝齿, 卫蓁睁大眼睛,他高挺的鼻梁贴着她的肌肤,攻城略地一般亲吻而来。

    这一刻, 她感觉到他心头压抑许久的感情汹涌流出。

    卫蓁被吻得喘不上气来, 仅能靠着他的呼吸来渡气, 雪白的面颊浮起薄红, 挣扎着想要逃离, 祁宴的手扣上她的后脑勺,不许她离开丝毫。

    舌根发软, 双腿也发软。

    她听到他在她耳边开口,恍惚了一下,便是这一下, 被他有了可乘之机, 唇舌侵略而来。

    她嘤咛着“外面大王的人在。”

    祁宴道“我知道, 不要去开门。”

    他反手扣住她一只手腕抵在桌边, 那手腕上的天青色玉镯, 随着卫蓁的挣扎轻轻敲打着桌案,一下又一下,发出清越之声。

    少女呼吸声与郎君的呼吸声在黑暗中勾缠, 与窗外簌簌的雪落之声交织在一起。

    等他松开她唇时,少女两片樱粉色的唇瓣, 被蹂躏得已成靡丽红艳之色。

    她耳根绯红, 脸颊埋于他颈窝里, 好半晌都没缓过来, 只颤抖着声线道“你该走了。”

    可虽如此说,她仍旧紧紧攥着他的袖摆,没有一丝松开的迹象。

    她在他怀里平复呼吸, 而后抬起手,也环抱住了他。

    二人就这样静静依偎在一起,谁也没开口说些什么,仿佛这一刻便是天长地久。

    直到外面宫女一声话语,将卫蓁拉回了现实,“公主歇息了吗”

    卫蓁看祁宴一眼,“你先去躲一躲。我去见见那宫女。”

    她双手摸索着桌子,在祁宴的帮助下重新点燃了蜡烛。

    卫蓁走到门边,回头确保祁宴躲好,看不到他的身影,才将门打开。

    侍女立在门外,约莫三十多岁左右,生得一张鹅蛋脸,带着平和的笑意。

    “奴婢方才瞧公主屋内蜡烛熄了,还以为公主已经歇息。奴婢名唤作芙蔷,被大王派来照顾公主饮食起居,日后便侍奉在清雪殿了。公主眼下可是准备安歇了,奴婢来伺候您吧。”

    侍女是晋王派来的人,虽看着温和,行动间却是一派的老练,几句话便交代了来的目的,且要表明日后要管着卫蓁的清雪殿。

    卫蓁见她要进来,连忙拦住“姑姑也是来的第一日,与我尚未熟悉,且我也不习惯夜里有人陪在我殿内。就不必劳烦姑姑今夜伺候了。”

    芙蔷问“公主今夜不需要奴婢”

    卫蓁道“已经很晚了,姑姑就先去安置吧。”

    芙蔷朝殿内看一眼,见无什么不妥,便也道“那奴婢便先退下,公主也早些休息。”

    卫蓁含笑道别,一关上门,她捞起桌上男子的披风,立马往屏风后走去,对祁宴道“你快走吧。”

    祁宴靠在屏风上,懒洋洋转目看过来。

    卫蓁将窗户支开一条缝,冷风呼啸钻了进来,吹得她长发翩飞,她转头道“祁宴,你方才问我,没有想要与你就此断了一切关系。”

    她摇了摇头“我并没有,从没有过。”

    下一瞬,一只手伸出拉她入怀,卫蓁感受着他身上的暖意,眼睛一阵发酸。

    “但这些时日,我们还是避一避好吗”

    卫蓁踮起脚尖,唇瓣在他的眼角轻轻落下一个吻。

    少年纤长的睫毛如蝶翅轻扇,拂过卫蓁的肌肤,激起一股痒意。

    卫蓁中万般不舍,柔声道“走吧,小心一点,莫要被他们发现了。”

    祁宴接过披风,终于松开她,抬手替她理了理额间的碎发。

    他轻声道“我知道卫蓁,不会教你感到为难。”

    他说罢翻身出窗,离去前转头又望了她一眼。

    他那道身影与漆黑的夜色彻底融在了一起。一直到听不见窗外脚步声,卫蓁悬着的心才回到胸膛。

    她的目光落在昏黄的窗纱上,透过那里,仿佛还能看到刚刚少年离去时的背影。

    她在他面前一直没有落泪,这会终于眼眶湿润,控制不住掉下眼泪,卫蓁抬手拭了下眼角,唇角浮起笑容。

    她怎么会想要与他断了关系

    她不曾向他倾诉过心声,不曾与他说过喜欢他,是因为心中迷茫,看不清与他的前途,可如今他说会与她在一起,一同走下去。

    那她也是如此。

    从头到尾,她需要的郎君只是让她心安。

    她也不知,他能不能明白,自己方才吻上他眼角的意思。

    她愿意相信他,与他一同走下去。

    卫蓁回头,吹灭蜡烛,上了榻。

    四更天时,她满头湿汗,从噩梦中惊醒。

    梦里那野兽扑来的一幕太过逼真,卫蓁手搭在额头上,红唇轻轻喘息着。

    当时宫宴之上,卫蓁坐在上方,看得格外清楚,野兽四周都是人,它挣脱束缚之后,咬伤了一侍卫,又朝上方扑来。

    按理说,野兽伤了一人,应当被血腥气勾住停下,然而那野兽却不曾停下,偏偏扑向晋王,像是目的就在他一人。

    卫蓁眉心紧锁。

    既然野兽事先被调教过,有没有可能昨夜的事不是意外,有人在背后主使,想要借着野兽之口除去晋王

    如若晋王一死,晋国储君尚未立下,朝堂必定陷入大乱。

    谁会在此中受益最大六殿下姬池的疑点是最大,究竟是他行此下策,又或是另有其人

    卫蓁忽然想起,昨夜她陪在晋王身边时,在晋王身上闻到了一股清淡异香,从前从未有过,当时就觉不对,但未曾多想。

    待明日一早,她便翻一翻书简,对着香料比对一二,看看能不能将那气息辨出来。

    她怀疑正是这气息,才引得那野兽发狂。

    晋王的贴身衣物只有近身伺候的几位宫人才能碰,若真如卫蓁猜测,那晋王身边必然混进了不干净的内奸。

    清晨时分天未亮,卫蓁起身往晋王歇息的偏殿走去,想要趁着晋王衣物被销毁前将其带回来,然而去时被宫女告知,晋王的衣物已被收拾干净,都由宫人烧了。

    卫蓁便心知自己猜测不假,她并未追问,回到宫中。

    她找来自己昨日的衣裙,自己一直与晋王在一起,衣服也沾染了一点他身上的气息。

    这时,凉蝉来报,道是芙蔷姑姑来了。

    卫蓁道“她是晋王派来监视我的。做好我们事,不必过多在意她。”

    卫蓁看着面前摆放着香料盘子,拿起桌上的香经翻看起来。

    除夕宴席上发生的事,经过一夜已经传遍了宫廷内外。

    而姬池作为进献上野兽之人,自然难逃责罚。

    姬池跪在王殿前,声称自己无辜,断断不知野兽怎会发狂,晋王未置一言,叫人将他带下去,由司狱亲自拷问。

    姬池离开后,不多时,先后来了几位王孙来探望晋王,都被打发了去。

    直到正午时分,祁宴前来,才被允许其进入大殿。

    晋王听到脚步声,睁开眼道“你来了”

    祁宴行礼后起身,到床榻边坐下“大王可曾好点”

    “寡人好得很,这点小伤何足挂齿”

    晋王坐起身,神色如常,受伤的手臂碰到床头,脸颊肌肉隐隐抽搐,祁宴赶紧去扶着,晋王背往床栏杆靠去“昨夜宫宴之事,你是觉得事出偶然,还是姬池觊觎寡人之位,刻意所为”

    祁宴沉默了一刻道“此事一时也难以定论。六殿下当不至于如此,然而可也不能不怀疑,其在齐国之时,齐王是否以利引诱之”

    晋王道“你觉得是齐王所为”

    “一旦大王遭遇不测,晋国上下必定动荡。那野兽被齐王调教过,焉知是否是齐王之意齐王若如此做,虽然冒进,风险极大,可一旦成功,齐国便能从中受益无穷。”

    “可那野兽已死,此事难以探究。”

    “是,所以臣说,此事并无定论,一切皆看大王的意愿,”祁宴道,“大王或许轻飘飘揭过,又或许借此发难于齐国。”

    晋王意味深长道“祁将军如今行事,越发像一位谋略家了。”

    他话锋一转“但寡人今日为何召见你,不是谈此事。”

    祁宴隐约猜到他的意图,道“不知大王所为何事”

    “年关一过,寡人打算给学宫中诸位女子指婚,你与楚公主熟悉,你与寡人说说,觉得楚国公主嫁给哪一位王孙合适”

    晋王审视着祁宴的神色,少年人缓缓抬起眸,除了眼睫最初轻颤了一下,便再无一点情绪的起伏,他道“公主的婚事,牵扯甚大,臣作为外男,实在不宜议论。”

    “那公主的婚事便任凭寡人做主了。”

    许久的沉默,殿内无人开口。

    晋王看他面不改色,道“寡人问你,你对楚公主,可曾有过不该有的妄念”

    祁宴道“大王何意”

    “你如今被授予了官职,也无须日日陪在寡人身边了,这段时日,你且搬出王宫去住,也免得寡人夜长梦多,总想起当年你父亲对寡人女儿做的事。”

    祁宴笑道“大王觉得臣与楚公主之间不清不楚”

    晋王嗤笑“寡人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你舍身救她的那一刻,敢说自己对她没有一点别的心思吗”

    “祁宴,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晋王脸上笑意荡然无存,只余下一片阴沉“下去吧。”

    洪硕一听这话,赶紧上前道“少将军走吧,先叫大王歇息。”

    祁宴起身,神色平静“臣叩谢大王。”

    晋王看着少年离去,他早就知祁宴的性子执拗,自己也已提醒过,他若执意不将心思收起,那晋王该怎么处置他,也说到做到。

    “魏国的宰相何时到”晋王缓声问道。

    “约莫七日后,姬渊殿下说,那日傍晚,他去迎接魏相,将其安置接待来宾的会馆中,再与之交谈,试探魏相的态度,若是妥了,再引魏相进宫与大王会面,为魏相举办宴席接风洗尘。”

    晋王颔首“他想的是周到,就交给他做,毕竟那事关他自己的婚事。”

    洪硕道“是。”

    魏国宰相的车队,在七日后的黄昏时刻,到达了绛都。

    魏相行事低调,车队前后加起来也不过六七辆马车,然而车上那玄黑蟒纹绣着一个“魏”字的黑色旗帜,迎风飘展,一入城门,还是引起了街道上不少百姓的注目。

    一旁酒肆里,姬渊靠在栏杆边,俯看着下方年轻的魏相从车上走下来,被自己的人迎接,引入会馆之中。

    “魏相到了,殿下是否去见”

    姬渊道“我稍后便来。”

    侍卫应下“殿下,还有一事,自魏相入晋以来,属下一路悄悄跟着他们,发现魏相一古怪之举。”

    姬渊手敲着栏杆不语,侍卫便继续道“魏相派出去一个手下,一路寻找一枚玉佩的下落。”

    侍卫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姬渊接过垂眸,不由蹙了下眉梢。

    “殿下当年与魏公主指腹为婚时,魏王送给晋国的一枚玉佩,上面绣着的魏国的腾蛇纹,与魏公主的玉佩是一对。也正是这画纸上画的。”

    姬渊自幼收在身边的东西,当中细节自然一清二楚,这张图纸上画的玉佩与自己的那枚一模一样。

    姬渊问道“魏相的人找玉佩时,还说什么了”

    “魏人悬赏此玉,凡是能玉佩线索者,赏赐百金,能找到玉佩主人者,赏赐万金。”

    这便耐人寻味了,那玉佩主人正是魏公主,魏相好端端地寻他魏国的公主做甚

    从魏国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姬渊与魏公主的婚事,他就猜到当中必有端倪。

    侍卫问道“此事是否禀告大王”

    “不用,盯紧他们,有任何风吹草动告诉我。”

    姬渊淡声道“魏相到了王都,必然也会寻找玉佩,这张图纸上只画了玉佩正面,你去将我玉佩的另一面画下来,拿去套魏人的话。”

    侍卫道“殿下妙计。”

    次日,七殿下于宫外会见魏相,二人交谈甚欢、长谈直至深夜的事,便传入了宫中。

    魏相表明,此番来晋,确实是想要结魏晋之好,再续前缘,没有一丝一毫怠慢晋国的意思。

    可魏国也实在无奈,公主因为染上恶疾,面容有损,身子孱弱,占卜的卜者说,卦象不吉,公主须被送离魏宫养病,不得对外宣扬,直到前些日子,公主才重新被大王接回宫中。

    魏相一等公主的病慢慢好转,便即刻启程来晋地了。

    “两国邦交,联姻是必然,魏国绝不会出尔反尔。”这是魏王的原话。

    只是公主尚未痊愈,魏王也怕公主此时入晋,因水土不服加重疾病,更怕公主病容有损,令晋国不悦,所以婚约一拖再拖。

    祁宴清晨从将军府入宫面见君王,便从晋王那边得知了此事。

    而晋王听了姬渊转述的魏相之话,不满之色溢于言表。

    祁宴出了王殿,与左盈走在长廊,路过的一处花池,前方就要走到卫蓁的院子了。

    自祁宴搬出宫,与卫蓁有七日未曾见面,今日大王召见他,也未曾让卫蓁在身边作陪,是有意让卫蓁避着他。

    身边之人突然开口“将军还记得,此前曾给属下看了一枚玉佩,那玉佩涉及到公主的身世。”

    祁宴低声道“是,你可曾有眉目了”

    左盈乃祁宴心腹,祁宴信任他,并也未曾隐瞒卫蓁身世内情。

    左盈提醒道“将军,魏相来晋国了。”

    祁宴脚步一顿,一下明白,卫蓁既是魏国贵族之女,他们直接去问魏相,请他相助调查此事,便可省却许多麻烦。

    祁宴看一眼前方“前头便是公主的院子,你去向她要玉佩,待魏相入宫之后,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带着玉佩私下去见见魏相。”

    左盈道“那属下便说,在当铺中收到了此玉佩,问魏相能否看出此玉出自何家。”

    左盈顿了顿,“但此事也不可宣扬出去。”

    毕竟在外人眼中,公主乃是楚国贵族血统,代楚国联姻,如若她的身世被揭发出来那便是少了一张护身符。

    祁宴在长廊上停下,看着前方道“是,去找她吧。”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