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相亲第四天 楚奚元觉得不大对劲

作品:《古代收租躺平日常

    沈青霓身子微微往前倾,目光投下二楼,似在确认那真的是楚奚元,不是她看错了。

    她才来一次,就在这碰见了楚奚元,沈青霓心道,他是不是常来

    沈青霓想起上次他送自己的画,那一幅栩栩如生的菊花,现在正挂在寓居客坊中。

    他作画如此厉害,想来文采也是十分厉害吧

    刘夫人见她如此关注,关切询问,“青霓很喜欢飞花令酒会”

    沈青霓点点头,“我此前没来看过,第一次见感到挺新鲜。”

    她不扭捏,刘夫人觉着满意,“坐着视野不好,窗边有座位,你去窗边看吧,我与你大伯母闲聊几句。”

    不大好吧虽然她有看见别的雅间的贵客,在看到兴起时,直接撑在窗边看,身子都探出去了。

    但她此次来,可不止为了是听飞花令,沈青霓迟疑,看向余氏。

    余氏“去吧,我与刘夫人说说话。”

    沈青霓起身,坐到窗边。

    刘夫人唤来小二,让他送了些果脯茶水,放到沈青霓手边。

    沈青霓道谢。

    沈青霓垂眸往下看,兴致盎然。

    楼下,第二组的人依次落座,楚奚元抬眸,目光掠过三楼窗后的身影,忽然定格。

    三楼,正对上去的雅间窗后,是沈青霓。

    “此次飞月字。”

    中年男人朗声道,敲响铜锣,行令开始。

    同时,清脆的丝竹声奏响。

    与第一组时奏响的丝竹声相比,更显轻快,鼓点却更密集。

    楚奚元是第一个,行令由他开始。

    他道“月是故乡明。”

    第二人紧接,“明月何曾是两乡。”

    第三人立即说“今夜月明人尽望。”

    没有停顿,第一轮迅速过去,回到楚奚元,他道“月有盈亏花有开谢。”

    “夜月一帘幽梦。”

    “暗香浮动月黄昏。”

    受鼓点影响,几人语速或多或少加快,快速完成第六、七、八轮。

    八轮结束,无人淘汰。

    二楼场下,围观的人愈发多。

    有人感慨,“这一组真凶。”

    赵闻远在台下看,闻声附和,“谁说不是,兄台,你看好谁”

    那人道“暂时瞧太不出来。”

    “我觉得是第一个。”赵闻远叉腰,自家兄弟,不支持他,支持谁

    “为何”

    赵闻远“就他瞧着最气定神闲。”

    “是啊。”

    “我觉得他赢面挺大。”

    “可第二个、第六个都不错,而且第六个是许传君许公子,几次参加这醉仙楼的飞花令酒会都拔得头筹,你说他能赢,哪有这么容易。”

    赵闻远暗自琢磨,是不容易,但

    “他也不差,且看最后”

    三楼雅间窗前,也站了不少衣着华贵之人,今日的第二轮有点意思。

    往常决赛夺魁时,才有这场面。

    今日的飞花令有看头了。

    沈青霓对飞花令的了解,仅限前头刘文州那一组行令,但这并不妨碍她看出这一组的行令比第一组更焦灼。

    沈青霓目光紧盯台下,心中暗想,楚奚元能坚持多少轮

    周遭再热烈的讨论与关注,影响不到行令的进度。

    第九轮,楚奚元依旧是第一个。

    他镇定自若,完全不受丝竹鼓点影响,“月落乌啼霜满天。”

    第二人毫不迟疑,“明月松间照。”

    第三人“沧海月明珠有泪。”

    许传君不紧不慢“天下三分明月夜。”

    他之后的第七人“愿我如星君如月。”

    第十轮、十一轮,两轮下来,区别终于显露,第七人答的越发费力,卡着最后的规定时间答上,又是两轮下来,第七人汗水顺着额头滑下,嘴张了张,却没接上。

    中年男人敲响铜锣,高声道“淘汰”

    到此时,已经行令十三轮。

    十三轮,才终于淘汰一人,无论台上行令者,还是台下人看客,皆吐出一口气。

    沈青霓紧握的手放松,她不在场上,却实在紧张。

    她看向楚奚元,他坚持十三轮了。

    第十四轮,楚奚元变作第七字飞月,他不紧不慢,“淮水东边旧时月。”

    “月斜空碧合。”

    “掬水月在手。”

    “月下飞天镜。”

    “松月生夜凉。”

    一轮接一轮,用过的诗句不能重复用,行令者思考的时间变多。

    第十八轮,淘汰一人,楚奚元在。

    第二十一轮,淘汰一人,楚奚元仍在。

    第二十六轮,淘汰一人,楚奚元依旧在。

    第三十四轮,淘汰一人,此时台上行令者两人,楚奚元便是其中之一。

    另一位,是台下看客们看好的第六人。

    飞花令行到此时,所有人心中都崩紧了一根弦,决一胜负的时刻要到了。

    三楼雅间,沈青霓已经站起来,目不转睛看着二楼对决。

    轻快密集的丝竹鼓点蓦地一顿,再起势陡然变得高昂,声动天地。

    许传君握紧手中折扇,手背冒出青筋,三十四轮,几百句带月字的诗句,到后面,愈发冷门偏僻,坚持到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

    他看向楚奚元,楚奚元神情自若胸有成竹,他判断不出是真是假。

    这人不知从哪冒出来,此前从未听说,若是飞花令几次夺魁者败在一个新人手中,传出去都令人笑话。

    他必须要赢。

    激昂的丝竹声中,许传君道“有日月朝暮悬。”

    楚奚元“不知乘月几人归。”

    “僧推月下门。”

    “峨眉山月半轮秋。”

    “明月别枝惊鹊。”

    “杨柳月中疏。”

    “一时回首月中看。”

    “一樽还酹江月。”

    许传君答得越来越吃力,胜负逐渐分明,但他仍在坚持,不到最后一刻,结局未定。

    楚奚元已没有最初的气定神闲,他沉思一会,道“多情只有春庭月。”

    许传君接“月涌大江流。”

    “咚”

    铜锣声蓦地敲响,丝竹声“铮”的一声后,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向台上中年男人。

    沈青霓也看向他,屏息凝神。

    中年男人朗声道“月涌大江流与第十七轮重复,第二组楚奚元胜”

    许传君愣了一瞬,神色懊恼。

    台下,看客鼓掌欢呼,为这一组对决的得胜者庆贺。

    赵闻远的声音尤为突出。

    三楼雅间,沈青霓一脸惊叹,她知道楚奚元有真才学识,但不知竟然有这么厉害

    沈青霓伸手使劲鼓掌,若不是顾忌着身后有余氏和刘夫人,定也与旁人一道欢呼雀跃。

    台上,楚奚元站起来,一眼瞧见沈青霓的兴奋、惊叹与赞许。

    楚奚元敛下眼眸,同许传君拱手道“在下楚奚元,承让。”

    许传君也站起来,同样拱手,“非也,在下许传君,希望日后还有机会能与你同台相争。”

    楚奚元含笑道“我很期待。”

    两人走下台,许传君走向友人的座位,楚奚元被赵闻远拉到一边。

    赵闻远激动不已“你这么厉害,咋不早来参加,但凡你露一手,声名鹊起了已经”

    楚奚元“”

    台下的看客与参与的书生,仍在讨论这一场。

    刘文州身旁围了几个好友,他感慨道“还好我在第一组,若是在这一组,怕不是第一个就淘汰了,那可真丢人。”

    “岂可妄自菲薄,你的学识咱们都知道,厉害着呢。”

    “你也夺魁了好几次,与那许传君有来有回,赢面相差无几,若你与那楚奚元同在一组,谁输谁赢还不定呢”

    可输了咋办,刘文州一人拍一巴掌,“可别抬高我,我还要脸呢。”

    几人笑闹打趣,刘夫人身旁伺候的刘嬷嬷找来,俯身在刘文州耳边道“五少爷,夫人请您上三楼雅间。”

    刘文州颔首,同友人打声招呼,起身往三楼走,从楚奚元身侧经过。

    刘文州压低声音打探,“刘嬷嬷,你见着沈姑娘了吗,沈姑娘如何”

    刘嬷嬷答非所问,“五少爷行飞花令辛苦了,上去吃茶歇息一会儿吧。”

    刘文州“”

    楚奚元侧目,看向两人上楼的背影,目光随两人上了三楼,目送他们进入雅间。

    分辨方位,沈清霓也在那个雅间。

    他与沈青霓相识

    沈青霓随余氏来醉仙楼,瞧她观摩飞花令激昂的兴趣,应是为飞花令酒会而来,但楚奚元直觉不大对劲。

    三楼,沈青霓从窗边端坐回余氏身侧,内心却在雀跃。

    待下次见到楚奚元,定要向他表达自己满腔的佩服之情,太厉害了

    房门推开,刘文州踏入雅间。

    沈青霓侧目望去,近看之下,他的容貌亦十分俊朗,白嫩嫩的,用狗系来区分的话,是小奶狗,瞧着就好欺负。

    她看向刘文州,刘文州亦在看她。

    刘文州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惊艳,母亲先前与他说在给他相看亲事时,给他看过沈青霓的画像,画像上的人是好看,却不如此时来的惊艳。

    刘文州只看一眼便收回目光,拱手见礼,“母亲,沈夫人,沈姑娘。”

    余氏嘴角盈着笑,眼中是对他的打量与考察,是个知礼的。

    刘夫人将刘文州神情看在眼中,心想此事多半能成,含笑道“快坐下。”

    刘夫人趁机压低声音道“沈姑娘对飞花令颇感兴趣。”

    刘文州不动声色坐下。

    第三组飞花令开始。

    刘夫人,将话题往这上面引,聊得还算融洽。

    很快,第四、五、六、七组相继上台,决出每组得胜者。

    七组的得胜者,争夺最后的魁首。

    刘文州告辞下楼,站在二楼台上,不时往三楼雅间看去,似势在必得的神情。

    楚奚元“”

    楚奚元看看他,又抬眸看向三楼,心中越发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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