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 第 10 章 “你今夜睡这。”

作品:《掳错男主后我连夜出逃

    龙族天性好斗,打架受伤是时有的事,诞生于混沌之际的龙种更是如此,故而,早早练就了恢复力极强的本领。

    伏寂处在完善龙体的成长阶段,也是恢复力最强的时候,就算缺胳膊少腿,转头吃些灵草补药,过些时日就能重新长好。

    盛棠不知这些。

    人修没有如此变态的强健体魄,她以为萧楚润宁愿削骨剃肉,落个手残也要摘下锁灵镯,怒急交加,恨不得拿起之前的铁锤敲他脑袋。

    “你以后不想拿圣悯剑了是不是”盛棠咬牙切齿,拍开少年按她睫毛的手指。

    冷静下来后,盛棠沉着脸,找来些干净的水。

    伏寂到天清宗有半年,对宗门中的翘楚萧楚润与其佩剑圣悯,皆有所耳闻,天川边,萧楚润还曾将圣悯掷于他相助。

    想起那把充满清圣之气的长剑,伏寂神色莫名。

    剑不错,但不适合他。

    她提及做什么。

    伏寂对法器要求很低,毕竟再尖锐锋利的刀刃,都比不上他的龙鳞。

    如果他成年的话。

    感受到自身此刻的羸弱,连竹片都能穿破防御的大反派,难得抿唇安静了会。

    盛棠冷着脸将手帕打湿,正打算扔给对方,抬眸看到被清冷月光笼罩起来的少年,乌发素衣,垂着一根根纤长的睫毛,浑身弥漫着一种好似孤寂落寞的味道。

    盛棠撇了撇嘴。

    就这还人间小太阳呢,走哪哪乌云密布,阴风森森才对。

    冰凉的触感落在伤口,伏寂下意识缩手,手腕却被紧紧捏住了,他眼神阴郁的看去,盛棠瞪着更大的眼睛回视,瞧着比他还凶。

    “”

    盛棠以为清洗伤口,对方吃痛,幸灾乐祸的扯起嘴角“现在知道疼了。”

    她说着,又用沾水的手帕在他淌血的地方狠擦了擦。

    伤口被冲洗干净后,深处露出森森白骨,盛棠用了些力的手一顿,片刻放轻了些。

    有种疼,叫看着就疼。

    盛棠眼皮一跳,打小的习惯让她几乎下意识张了张嘴,朝伤口处吹了口气。

    十指连心。

    嘶,萧楚润一定是木头人

    一直盯着她的伏寂,睫毛忽地一颤。

    盛棠身形纤瘦,脸也小,但并不瘦得过分,脸腮有些软肉,吹气的时候,雪白腮帮不由涨了起来,鼓鼓的。

    从她唇间吹出的气,拂过伤口,带来了舒适的凉意。

    原本疼痛似乎一下被吹散了。

    伏寂心头涌起些许异样,鸦羽似的睫毛向上掀了掀,将手抽了回来。

    玉简在袖下闪了闪,盛棠从储物袋摸出个药瓶放在地面,将竹片收走,来到屋外廊下。

    当魔尊不容易,尤其是手下势力强大,自己还是冒牌没有原主强大的时候。

    如履薄冰。

    贺余被盯得紧,只有这个时间,能用玉简悄悄联系她“明夜我要干票大的”

    魔宫内,弥漫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稍有些眼力劲的,都发现南冥王和北玄王两大护法,自天川归来,便对苍翼魔尊态度不同,蠢蠢欲动。

    原主魔尊都不一定是对手,何况贺余。

    他打不过,穿来之后一直以来虚与委蛇,时不时被两护法按头威胁,眼见魂穿的日子到了,打算出口恶气,在跑路前,给南北两王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一雪前耻。

    盛棠回头看了眼房门“我明晚也要干票大的。”

    贺余正在罗列穿成二世祖后,要做的任务。

    万事开头难,为了助主角伏寂突破第一道封印,正式开启神挡杀神佛当杀佛的杀伐之道,他和系统制定了详细计划。

    原著里,眼下大战过后,伏寂正在天清宗,即将被天问道人收为徒弟。

    天问道人乃乾灵道君的座下弟子,被其收为徒弟,直接将伏寂推到风口浪尖,宗内太多弟子嫉妒他了

    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弟子,凭什么。

    二世祖就是其中之一,原著里,他就用各种阴招对付伏寂。

    最终在他和背后势力的刺激打压下,身处绝境的伏寂爆发,突破了第一道上古大印,学会了掌控万倾天雷。

    听说了盛棠烙炉鼎印的任务,贺余啧了声“你主角脾气真好,若是我主角,估计能气到直接突破第一道封印,除非他死了,不然绝不能忍受。”

    贺余说着看了看任务清单,感觉找到了新思路。

    老实说盛棠这方法,一步到位,比他步步为营助伏寂突破简单多了。

    伏寂是龙裔,不管是妖兽还是神兽,都带了个兽字,天生对领地有极强的意识,被人在身上烙个印记,不管印的是什么,都如同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了,被烙下了一个明晃晃的“奴”字,对此心灵受到的创伤,会比肉体还大。

    生性孤傲的少年,绝不能容忍。

    “对了,”突然想起来,贺余低声道,“你们合欢宗封印了个荒界前霸主,你要小心。”

    荒界原本是人魔妖鬼中的恶徒流放之地,后来没人管得了,成了没有秩序的混乱之界,由于全员恶人,荒界不似修真界那般稳定祥和,各势力时刻处在暗潮涌动中,改朝换代更新很快。

    荒界前霸主是吞天巨蟒,万古大妖。

    苍裔魔尊原本只是吞天蟒的手下,在吞天蟒被封印在修真界后,才揭竿起义,占领了他的势力,成了新霸主。

    如今风水轮流转,南冥王和北玄王势力渐大,野心勃勃,也要将他取而代之。

    近日,有人掀动吞天蟒君原来的旧部,被贺余察觉到,想起蟒君在合欢宗,故而出声提醒。

    盛棠食指在玉简摩挲了下,低应了声。

    她有所耳闻。

    这万古大妖一面为了玉钥,一面看上当年还是小宗主的祟音,闯入合欢宗作恶,正巧碰到祟音的护花使者,现在的天清宗主和萧楚润师父天曦子,于是捏鸡仔似的把两人吊起来打,差点当果腹之物吞了。

    好在他们有个能打的师尊,乾灵道君。据说赶来之后,看到鼻青脸肿,对着他哇哇大哭的两徒弟,先掀起眼皮一人给了一脚。

    嫌丢人。

    荒界霸主跑来修真界作祟,将合欢宗和周边地界搅得血流成河,自然不能随意了了。

    那战昏天黑地,最后吞天巨蟒的头颅被乾灵道君用圣悯剑斩下,大妖庞大的身躯自此陷入沉睡,被封印在合欢宗后方一座巍峨高山中,万年道行化作了灵气,为这方天地增添福泽,还能抵御妖物靠近。

    盛棠倒是不怕,原著里,大妖一直处在沉睡中,不曾醒来。

    祟音也告诉过她,不必理会,别靠近那禁地即可,纵使对方意识苏醒,如今残肢断体,还被伏妖鼎镇压着,难以掀起风浪。

    唯一需要警惕的,是防止他的那些手下来施救,不过荒界中人没那么衷心,老大没了,都想着取而代之,谁会想着把他救出来。

    除非另有所图。

    不怕归不怕,不能掉以轻心,盛棠琢磨着明日多派些人看守禁地。

    她收起玉简,回头看了看。

    仅此一役,盛棠不敢再把伏寂单独放在房间,略一思忖,将人拽回了住处。

    身为宗主,她卧室极大,几乎和寝殿差不多了。

    盛棠放了床被褥在床边地板上,搬来一扇薄纱屏风挡在中间,打算亲自盯梢。

    “你今夜睡这。”

    盛棠未曾与人共寝一室,本以为今夜是睡不着了,结果没一会,柔软的大床上就传出了均匀轻浅的呼吸。

    后半夜的月色,笼罩着整个合欢宗。

    一片寂静中,冷风闯入伏寂空无一人的房间,粘了点地板上的血腥味道后,从窗缝悄然溢出。

    常人难以察觉的龙血气息,在夜空扩散开来。

    唯一能嗅到这味道的妖兽,沉寂在黑暗中数百年的冰冷竖瞳,倏然睁开。

    躺在地铺上的伏寂,睫毛若有所感地微微一动,神识被拽入一座鼎下。

    四目相对。

    被龙血唤醒意识的吞天巨蟒,竖瞳刹时掀起了狂热与贪婪。

    这里竟然出现了如此强大的龙种,他若是能吞掉,必能重返颠覆获得无上造化

    被盯上的伏寂,望着鼎下的巨大蟒身,短暂惊讶过后,意味不明的看向对方七寸之地。

    他没想到合欢宗封印了条大妖,大妖体内的妖丹还完好无损。

    几乎同一时间,他脑海冒出与吞天巨蟒一样的念头。

    万古大妖的内丹,是大补之物。

    伏妖鼎下,两个神识隔空相望,互看对方是香饽饽。

    巨蟒能困住伏寂神识的时间很短,没多久,伏寂神识回到了识海。

    他睁眼坐起身,穿过窗格朝远处昏暗的夜空望去。

    意识到那方向是禁地,短时间靠近不了,伏寂低头看了看腕间的锁灵镯,又侧过脸,透过薄薄的屏纱看向了床榻。

    床间一个鼓包,里面的身影似乎在被褥下蜷成了一团。

    伏寂看了许久,缓缓收回了视线。

    盛棠迷迷糊糊醒来,看到窗外明亮的天光,一脸困倦地揉了揉眼,随后忽然想起什么,倏地坐起身。

    床边地板上,被褥都不见了,更别提人。

    意识到昨夜盯梢了个寂寞,盛棠扶额,赶忙召人来问。

    听到禀报,伏寂回了水松庭。

    “”这么配合。

    怀疑哪里出了问题,盛棠不放心的亲自盯了一上午。

    水松庭因此炸开了锅。

    消息当即传遍了所有炉鼎耳中,“新宗主来了”

    合欢宗弟子各个貌美如花,不似邪修那般对待炉鼎,成了合欢门人的炉鼎,更多的是双赢。

    水松庭内,都是自荐而来的男修,一直努力修习炉鼎之法,期待被某个弟子看中。

    由于狼多肉少,竞争还尤其激烈。

    冷不丁听说宗主来了,一个个热血沸腾,激动的难以言喻。

    他们大都不敢靠近,只在远处瞅了瞅。

    水松庭景致优美,梅兰竹菊,松柏常青,即便是不在这季节盛开的花,也被精心照料的绽放开来。

    新宗主似乎偏爱海棠,一直徘徊在树下,偶尔衣袖轻拂,从枝头折下一朵细看。

    花瓣娇嫩,映衬得少女白皙的指尖,也染了明艳动人的粉意。

    躲在假山边的几人回过神,心口跳的厉害。

    “唉,宗主长得这般好看,纵使不做炉鼎,能与其共度良宵也不枉此生了。”

    “那道友好福气啊”有人又嫉又恼。

    倚坐在树下的伏寂,听到不远处苍蝇似的嗡嗡声,面无表情地掀起眼皮,表情淡漠。

    有什么好看的。

    色相罢了。

    不想一直被监视,他冷着脸起身,再次远离了盛棠的视线。

    盛棠揣着乌木刻笔,琢磨着今夜怎么当神笔马良,看海棠花看得入神,没注意到伏寂走远了。

    等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盛棠没有继续跟上去,从怀里拿出张纸,铺在海棠树下的石桌上,就着真花,认真的描绘起来。

    她以前被迫当卷王,什么都学会了,样样精通,要说有什么遗憾,就是

    “宗主画的毛毛虫真是栩栩如生。”奉茶走来的绵云,惊叹道。

    盛棠沉默了瞬,望向她照着海棠花画的图像,腮帮鼓了鼓。

    她以为,至少像蝴蝶的

    悲泣。

    不知道盛棠正在为他鼎印做最后努力的伏寂,在水松庭四处走动。

    修长身形时不时停下来,感受扑在脸颊上的秋风。

    龙族强大的感知力,能让他察觉到风曾穿过所有的东西,一下午的时间,足够他摸清水松庭外,整个合欢宗包括禁地的动静。

    傍晚,夕阳在水松庭撒下一片余晖。

    伏寂一边在脑海中勾勒地图,一边穿过景院假山朝住处走去,他握着块随手捡的石头,指腹无意识摩挲着。

    迎面而来的清风,将少年黑色的额发吹动,伏寂抬起头,意外在前方看到个人影。

    盛棠还没走,手边的茶已经凉透了。

    一片金色的灿然夕阳下,她斜支着脸腮,嘴里叼着笔头,另手高高拿起一枝海棠观赏。

    穿过树梢的风将花瓣吹下了几片,像粉白的雪,飘然落在她及腰的青丝间。

    伏寂停住脚步,看到风一吹,花瓣又软软的落在地上。

    他目光微微一顿,嘴角抿了抿。

    她好像什么都是软的。

    搭过他掌心的手,在他指下轻颤的睫毛,涨鼓鼓吹起的脸腮如今连碰到她的花,都变得软了。

    没见过这么弱软的。

    伏寂面无表情的想。

    盛棠看了看自己的大作毛毛虫不,海棠花。

    好看

    相信少年会喜欢。

    盛棠扭过头,对站在不远处的伏寂勾起唇,粲然一笑。

    垂在她头顶的海棠在枝头轻颤,娇柔又明艳。

    伏寂愣了愣,侧过冷峻的脸庞。

    是夜。

    盛棠蹲守在伏寂屋外,攥了攥手中的乌木刻笔“我去干大事了。”

    她提前知会贺余,以免对方到点用玉简敲她。

    一袭威严王袍加身的贺余,端着魔尊架子,拂袖淡淡道“我也干大事去了,明日听到我的死讯,不必悲伤,死亡的只是个空荡的躯壳。”

    盛棠道了声“珍重,”,将玉简揣进怀里,目光望向亮着烛火的房间。

    老实说,她有些紧张,不知道伏寂会作何反应,挣扎到什么地步。

    盛棠深吸口气,回忆起少年漆黑冰冷的眼眸,顿时间,所有犹豫烟消云散。

    晦暗夜色中,她扯起嘴角,露出邪恶反派的笑容。

    管他呢,反正叫破喉咙都没用。

    盛棠抄起刻笔,“砰”的闯入伏寂房间,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桀桀桀

    另一边,贺余望着为首气势逼人的南冥王与北玄王,扬起了同款笑。

    “桀桀桀”

    森冷的大殿内,回荡贺余的笑声。

    被他深夜召来的众多部下,面面相觑,望着缓缓走下奸笑的魔尊,不明所以的对视了眼。

    没等他们弄清楚,就看到魔尊走到南冥王面前,抬手在对方头顶拍了拍,冷嗤道“就你还想谋反,怎么反,跳起来打我膝盖吗。”

    众臣“”

    众所周知,南冥王擅长用毒,少时拿自己做过试验,结果用毒过度致使身材矮小,这是他心中的刺,痛到谁敢在他面前提高矮胖瘦的词,都要被割了舌头,心情一不好,还要抓比他魁梧高大的做成人彘泄愤,心狠手辣到极致。

    魔尊如此嘲讽他

    众人望着双目瞬间布满血丝的南冥王,面色不约而同的僵住。

    近日南北护法围宫的举动,他们知道的一清二楚,也知道两人想做什么,魔尊势力已经被架空了,现在大殿外的守卫,都是两人的人了。

    这个节骨眼上,魔尊如此刺激对方,疯、疯了吧不怕被疯狂报复吗

    没等他们想明白,就看到魔尊又把手伸向了北玄王。

    打人不打脸,他却是毫无顾忌,肆无忌惮,将北玄王的脸拍的“啪啪”响。

    北玄王被打蒙了,一时也忘了反抗,抬头就是贺余劈头盖脸的唾沫“还有你个臭,敢用我的尊印下令,忍你很久了”

    北玄王反应过来涨红了脸,捏紧的手背青筋暴突,发出骨头碰撞的声音。

    “看什么看,不服气我是魔尊还是你是”

    贺余一边疯狂输出,一边雨露均沾,反手又“啪啪”拍了两下南冥王的脑袋顶。

    “你也是,看什么看,想吃了我啊”

    想起一直以来受到的欺压,被按着脑袋做不愿之事,贺余龇牙咧嘴,把两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极尽羞辱。

    末了,他揉了揉打疼的手,不紧不慢转身朝高处王座走去,

    气出的差不多了,贺余正要告诉系统可以走了,殿外突然亮如白昼。

    惊雷划过。

    贺余一愣,脑海中响起系统惊喜的声音。

    “突破了”作死系统激动道,“龙裔已经突破了第一道封印”

    虽然知道伏寂突破了第一道封印,就能呼风唤雨,与天雷感应,但荒界与修真界相隔十万八千里,这种距离都能受其影响,难以想象,少年体内隐藏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

    贺余倍感心悸的啧了声,好奇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伏寂直接冲破了封印。

    不过无所谓,反正是好事。

    他笑了笑,随后突然愣了下,欲言又止“那我还要穿成二世祖吗。”

    系统雀跃的嗓音一顿,陷入诡异的沉默。

    贺余“”

    “我、我也得按规矩行事,”作死系统语气难得软了,“既然已经完成目标,师出无名的情况下,魂穿能力是受限的。”

    贺余“”

    迈向王座的身形微微一僵。

    短暂的沉默后,贺余回过头,对上两个鼻青脸肿,已经逐步逼近,双目赤红死死盯着他的南北二王。

    那他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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