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 第 23 章 检验昨晚的学习成果?……

作品:《我们永远炙热

    裴竞序所在的别墅坐落在远郊, 这里绿植覆盖率极高,环境清幽,私密性强, 没有过分的吵闹声, 出入的也都是上流人士。

    不同于市区喧闹快节奏的生活,这才是真正宜居的环境。

    可是今晚,别墅里头闹腾极了。

    兴许是感知到身边环境变了,在车里睡着的许听晚闻到客房里的味道清爽香氛,悠悠转醒。

    裴竞序把她抱至沙发上,然后起身去拆棉签。

    许听晚倚着沙发,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

    房间是中世纪的装修风格,床头两边的灯管制成了火烛的模样。把室内的灯悉数打开后, 火烛蹭地一下亮了起来,上面有鼓动的火苗, 不仔细分辨,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裴竞序。你家怎么用蜡烛”

    “那是灯。”

    “你家的蜡烛质量真的很不错。”

    “那是灯。”

    “怎么可能是灯。”许听晚眯眼打量着一窜一窜的火苗“骗谁呢, 这明明是火。而且它好精神哦,我吹它, 它都不带熄灭的。”

    “你看”说着,她鼓着嘴吹了一下,随后无厘头地比出一个大拇指“还是个精神小火呢。”

    “”

    裴竞序阖了下眼, 这是他从海外高价淘来的古董灯, 先前有人想以两倍的价钱买走, 他都没给这个人情, 到了许听晚这儿,好好的古董灯摇身一变,变成精神小火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 心想,算了,同一个小酒鬼有什么好争执的。

    于是,他自我说服地做起了心理建设,妥协道“是。我家蜡烛的质量非常好。是精神小火。”

    “精神小伙啊”她拖着长音,耳边自动想起某个社交平台洗脑的bg“那它能像我这样,摇花手吗”

    “”裴竞序瞥了她一眼“摇不了。下次买个能摇的。”

    “它摇不了,你能摇吗”

    裴竞序取棉签的手一顿“许听晚,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许听晚沉浸在摇花手的世界,自动忽略裴竞序的话“我教你摇怎么样”

    说着,她作势要从沙发上跳下来。

    裴竞序眼疾手快地将人托住,因为太过突然,他的手臂擦到柜子尖锐的地方,拉出一条细长的痕迹。

    “你别动。”

    “我要教你摇花手。”

    许听晚不依,仍是要从沙发上下来。

    裴竞序又把她抱回沙发。

    两人重复了三个来回,最后许听晚被抵在沙发那儿,小腹那儿横着一只抱枕,裴竞序同样坐在沙发上,手臂压在抱枕上,禁止她乱动。

    他上药的动作算的上轻柔,可架不住一个醉了酒的人大惊小怪地喊叫。

    棉签才触及伤口,她就哼唧了一声,一脚蹬在了裴竞序的腿上。

    这还算好的,至少没往脸上蹬。

    他一把拽住她的脚腕,虎口收紧,不发一言地将她往自己的腿上扯。

    在给伤口消毒的时候,药水渗入皮肤,尖锐又密集的痛感不断地从小腿那儿传来。

    她平日不是个哭哭啼啼的人,或许是今晚的情绪累积太多,又有酒精助阵,一些分明可以捱住的疼,突然放大了成千上万倍。

    眼泪顺势往下掉。

    裴竞序察觉到氛围不对,扭头去看许听晚,他的动作利落又迅速,这个时候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但他现在却面临一件更为棘手的事。

    那就是怎么把许听晚哄好。

    他收起用过的棉签,连同自己的那份倔强,一同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在她面前蹲下身,让步道“那个花手,怎么摇”

    摇花手好像有什么魔力似的,许听晚一听,顾不上哭,随意抹了把眼泪,耳热眼花地教了起来“不对。手腕内侧要贴近对齐。”

    她抓着他的手,比出一个开花的姿势“这样才好看。”

    喝酒后,口齿有些含糊,讲话拖着长音,像只树懒。

    裴竞序拿她没辙,只好硬着头皮照做。

    因此,阿姨敲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样的场面。

    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侧身蹲在地上,一旁的灯光照着他的侧脸,侧脸线条冷硬,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可他手上的动作却与周身的气场格格不入。

    阿姨平日空闲的时候,没别的兴趣爱好,就爱看短视频打发时间,她实在很难将这幢别墅的主人跟花手联系在一起,这让那些财经周刊的记者怎么写

    君达创投的创始人喜欢在家摇花手

    癖好太奇怪,她实在没法想象。

    她喊了一声“裴先生”

    裴竞序停下手里的动作,不知是觉得害臊还是怎地,没有扭头,只说“放哪儿吧。”

    她诶了一声,把托盘放到桌子上,随后很有眼力见儿地把门关上。

    裴竞序这才起身,把醒酒汤端过去。

    第二天早晨,许听晚酒醒。

    她揉着眼睛坐起身,伸手去摸寝室小床的护栏。

    摸了一圈后,掌心没有意料中金属冰冷的触感,她动作一僵,睁眼打量室内的环境,意识到自己在裴竞序家的时候,整个人猛地往后一倒,重新栽入柔软的床褥里。

    此时,所有低落消沉的情绪顷刻烟消云散。

    她安详地平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昨晚发生的事一帧帧地在脑海中倒带。

    人不能在一个地方重复跌倒,她却在裴竞序面前丢了第三次脸。

    她一把扯过被子,把自己蒙在里面,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自己永远别醒来。可是事与愿违,她非但醒了过来,老天还惩罚她记得事情的所有细节。

    思及此,许听晚恼羞成怒地在被窝里蹬了两脚,脚腕使劲儿时,才发觉肿胀的地方仍旧隐隐作痛。

    她嘶了一声,掀开被子,去看自己的腿。

    小腿上的刮痕颜色减淡了不少,想来也不会留下什么疤痕,只是她皮肤娇嫩,刮痕周围到底受到了冲撞,起了不少淤青,乍一看还挺吓人的。

    她拿掌心揉了揉,手碰到小腿的时候,好像蓦地记起什么,突然屏住呼吸。

    几秒钟的功夫,她脸色缓缓转红,一路烧至耳根子。

    有了性别意识的许听晚,不太习惯成年男性有太过亲昵的举止,所以,待她意识到昨晚的自己非但没有抵触裴竞序的怀抱,甚至在他怀里舒服地拱了拱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喝酒真的误事啊。

    她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种种,倒不是怀疑裴竞序别有居心。

    裴竞序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在这一方面,她绝对相信他的人品,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她自己。

    因为喝了酒的许听晚,根本没有人品。

    幸好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做出其他越界的事,心想这是形势所迫,脚伤之下不得已的行为,这才勉强说服自己,单脚跳下床。

    “太误事太误事太误”她一边念叨着,一边推开房间门。

    刚推门,就撞见阿姨站在门口。

    阿姨的手腾在半空,仿佛正要敲她的房门。

    见她念念有词的出来,阿姨疑惑地问“许小姐什么太误事有什么需要帮助您的吗”

    许听晚对她有点印象,知道她是住家阿姨。

    正是因为有印象,她才害怕自己的话经由阿姨的口传入裴竞序的耳里。

    她心里头发虚,第三遍太误事在嘴边绕了圈,咽了下去“阿姨,我是说,我好喜欢英国著名的母亲河,泰晤士啊。”

    阿姨不太懂她们年轻人的表述,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许小姐,早饭已经备下了。您是现在就用,还是等裴先生一起”

    “他还在睡吗”意识到他可能没醒,许听晚起了逃跑的心思“如果还在睡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裴先生就在您隔壁的书房。”

    “他怎么不回卧室”

    “书房离客房近,您在隔壁但凡有点动静,他都能照顾得到。难为他昨晚起来好几回,到了后半夜,更是连门都不敢关。您瞧”她放轻声音“到现在,书房都还拉着一条门缝呢。”

    听阿姨这么讲,一心想溜的许听晚再不好意思当个白眼狼。她犹豫了片刻,跟阿姨说“我去问吧。”

    然后扶着墙走过去,慢腾腾地走过去。

    书房里只开着一盏台灯,裴竞序整个人倚在黑色皮质的椅子里,双腿交叠搭在前面的桌子上。

    许听晚尽可能地放轻步子。

    就在她走到书桌旁边的时候,脚底突然发出纸张窸窣的声音。

    地上随意散落着几张草拟的文稿。

    她后退一步,低头,弯身捡起,本想放回原位,却突然在文稿的角落看到了钟宿的名字。

    许听晚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这封文稿实则一封书面形式的实名举报信。

    裴竞序想要对付钟宿,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那张照片同样把他牵扯了进来,照片流传出去倒是没什么,最怕一些看图说话的人,无中生有,传出风言风语。

    许听晚猜测,子虚乌有的流言对他自身乃至公司的声誉都是一种威胁。

    可像处理危机这种事,他分明只需交给专业人士处理,不需亲力亲为,正如关婧所说的那样,像他这样的大忙人,最懂物尽其用,人尽其能,压根不会把多余的精力放在这些琐碎的小事上。

    所以,许听晚根本想象不到,这封举报信是他亲自起草,一字一句都经过仔细推敲。

    她陷入疑惑。

    难不成这件事的严重程度超过了她的认知

    然而,未及他深想,靠着椅子的浅睡的男人轻拢起眉头,动了动。

    察觉到动静,她轻声唤他“裴竞序”

    裴竞序嗯了一声,但是没有掀眼。

    许听晚不确定地问他“你醒了吗”

    男人这才呼出一口气,睁了眼,靠在椅子上偏头看向她。

    “什么事”

    “阿姨问你用不用饭”

    他疲累地摁了摁眉心,等彻底缓过来,才收回腿,撑着扶手起身“用。毕竟照顾你,是场力气活。”

    又要上药,又要哄,还要表演摇花手。许听晚是懂得给他上难度的。

    裴竞序见她站在原地不动,想起她非要教自己摇花手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怎么用饭前,还要检验昨晚的学习成果我们早早什么时候定过这个规矩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