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 第二十八章 审问

作品:《六零年代二婚生活

    “姓名。”

    “”

    “我问你姓名”

    “康莹莹。”

    “大声点”

    “康莹莹”

    钢厂大街公安分所审讯室里, 康莹莹正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 接受对面两个公安的审讯。

    苏曼则站在审讯室外面半开的门口,听着里面的审讯。

    先前来派出所的路上,黑脸公安跟她简单提了一下案子信息,她隐隐约约猜到康莹莹被抓, 是徐启峰出手了。

    她所在的派出所是两排青砖瓦房, 总共不到十间屋子的地方。

    房屋分成前后院,前院的五个房间门上都挂着一个牌子, 上面写着什么户籍室、档案科等等。

    前面还有空地,靠角落的地方锁着三辆一八大杠, 是公安局同志们的公车。

    审讯室则在后院。

    时代的因素,人人都怕进公安局, 一般不是遇上特别重要的事儿, 基本不会踏入公安局。

    此时的公安局静悄悄的一片, 除了苏曼两人, 没有外人在,只有几个公安在办公。

    审讯室四面墙都是黑的, 中间放着一张办公椅,两个公安坐在对面,头顶上是昏暗的灯光,半敞开的审讯室门是道厚重的铁门, 在灯光照射下, 铁门泛着幽幽的冷光。

    康莹莹坐在椅子上, 在这样具有压迫感的环境中, 心里紧张不已,说话没有一丝底气。

    黑脸公安放下手中的文件,看了一眼康莹莹道“上个月, 磐市军区37团团长经由组织安排,参加了你们钢厂的联谊晚会。当晚,徐团长被人下药,与你们钢厂人事科苏曼同志,发生了一些不正当的男女关系,造成了双方心理与身体上的伤害。事后徐团长曾在我们这里进行报案,要求我们公安局彻查此事。我们怀疑是有敌、特份子混入当时的舞会中,对徐团长进行刻意迫害,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这一个月以来,我们一直在暗中调查取证。最终,我们拿到了关键性的证据,找到人证物证,将你拘捕归案,接受审讯调查。你有什么话说没有”

    “我不是敌、特份子”康莹莹急忙辩解,“我父亲是市委财政局的局长,母亲是市妇联协会的街道办主任,我出身在市委大院里,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省城,我怎么可能是敌特份子”

    六十年代正是全民抓间谍的时候,一旦被扣上间谍特务的帽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康莹莹想也没想,搬出父母的职位行头出来澄清自己。

    “那你是承认自己买药,谋害军官及国家干部了”黑脸公安板着脸问。

    “”康莹莹咬着嘴唇沉默一秒,垂着眼皮否认“我没有,不是我”

    “你不承认没关系。”黑脸公安旁边的圆脸公安放下手中记录的钢笔,圆圆的脸上扯出一抹和善的笑容“我们已经找到人证物证,当日你在黑市找人购买药物,那人已经被我们抓了,你包药的纸张我们也找到了,上面有你的指纹印记,我们只需要做个对比就能知道是不是你干的。”

    圆脸公安说着站了起来,拿起一盒红色印章泥,笑容满面往她面前递“来,把手指伸出来,在上面摁一下,再摁到桌上的白纸上。”

    “为什么要摁,我又没做,我发誓”康莹莹被他的笑容笑得毛骨悚然,心里不信他们能找到证据。

    明明当时她把包药的纸处理了,他们不可能找到,那个卖药的人她都没看清楚是谁,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是谁。

    可面对两个公安自信的眼神,她心里怕了,死活不愿摁手印。

    圆脸公安没了耐心,脸上敛去笑容,目光冷冷道“康莹莹,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屋里很快响起康莹莹被强制摁手印,她撒泼哭嚎尖叫的声音。

    苏曼在门外默默听着,思绪散发天边远。

    她知道指纹破案,华国古时候就有,比较有名气的时候,还是上个世纪的英国警察们使用,我国广泛使用则在十年代以后。

    她倒是没想过六零年代的公安,会有用指纹破案的举动。

    在没有后世先进的指纹识别系统下,这年头想要指纹破案,估计也只有古法的指纹对比法。

    十分钟后,两个公安从里面走出来,黑脸公安反手把审讯室厚重的铁门关上,还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把门反锁上,这才转身对苏曼说“苏同志,你可以回去了,案子会在近期内按照律法章程走,到时候可能会让你出庭,你等着传讯即可。”

    苏曼点头“我会积极配合工作,谢谢你们公安同志为我做主。”

    “都是为人民服务,没啥好谢的。”黑脸公安把手中的办公文件夹在胳膊上,客气道“苏同志要回钢厂吗我正好要去你们厂里调查取证,当天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你要不要搭我顺风车回去”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人家一片好意,苏曼自然不会拒绝。

    她跟着黑脸公安走出派出所,在等黑脸公安拿公车的时候,看见两个公安一左一右,摁着一个戴了手铐的年轻男人肩膀走进所里。

    她看男人很面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男人察觉到她的目光,偏头看她,冲着她露出一抹流里流气的笑容,然后被公安推进所里去了。

    苏曼

    苏曼认出他是谁了,他就是昨天徐启峰专门开车停到市中心附近胡同,借钱的那位邋遢懒散同志。

    从徐启峰当时跟他熟稔的程度来看,他们倆肯定是认识的。但是这人现在出现在这里,这肯定不是巧合,她更加确定康莹莹被抓这件事,是徐启峰出手。

    去厂里的路上,苏曼坐在黑脸公安的自行车后座,手抓着后座边角,与公安保持距离,跟黑脸公安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黑脸公安姓苗,说徐启峰的确在上月向他们报案,他们也确实在暗中调查,只不过时间隔得有点久,而且当时没有目击证人,他们很难取证。

    今天他们获取的人证物证,其实是徐启峰派人调查后拿给他们的证据。连刚才被抓的卖药人,也是徐启峰让他们去抓的。

    那个卖药人是磐市出了名的小混混,他家里都是红色背景,在京都方面发展不错。

    偏偏他不学无术,一十几岁的大小伙,整天偷鸡摸狗,投机倒爬,啥玩意儿都敢倒卖。

    偏生他手脚利索,跑得极快,每次干坏事的时候,纠察队、公安局同志都追不上。

    这次也是费了九牛一虎之力,才把他给抓住

    两人到达厂里,已经到了饭点,苏曼不能让人家苗公安饿着肚子办事,下车就说“苗公安,劳烦你为我的事情跑上跑下,我们先去饭店吃顿饭,再去厂里调查吧,我请客。”

    “那可不行。”苗公安直接拒绝“人民公仆为人民,我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我听说你们厂里的伙食不错,我带了钱票,你给我找个饭盒就成。”

    “苗公安说得是,是我考虑不周,我马上去给你找饭盒。”

    钢铁厂食堂实行票贩制度,到食堂吃饭,要拿提前换好的粮票菜肉票去买,一般只对厂里及厂里的家属开放,价钱比外面实惠。

    外人无法到厂里买饭,但像苗公安这样的外来公职人员去打饭,还是很受厂里食堂欢迎。

    苏曼给苗公安找来一个干净的铁饭盒,领着苗公安进到人山人海的食堂里排队打饭,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力。

    康莹莹被抓的事情不过去了一上午的时间,就传得整个钢厂人尽皆知。

    现在还有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公安,跟着苏曼一道回来,在厂里打饭,稍微聪明点的人都能猜到这位公安是来调查取证的。

    这一下就落实了当初下药之事是康莹莹做的,往日对苏曼不大友好的谣言,在此刻不攻而破。

    前面排队的人太多,苏曼回头对苗公安道“苗公安,人太多了,我帮你打你饭,你去找个位置坐下吧。今天厂里供应红烧肉、糖醋排骨、酱烧茄子、清炒土豆丝等等,你看你喜欢吃什么。”

    “哦,我不挑食,都能吃。”

    苏曼作为厂里的干部,一路上有不少人给她打招呼,还有让她插队打饭的,她都拒绝了。

    她主要是为了维护干部的形象,不管前面排再多的人,也要自己慢慢排队。

    当然也有不少人跟苗公安打招呼,要让位置的,苗公安也拒绝了。

    苗公安奔波了一上午,也是真饿了,他看出来苏曼是真想请他吃饭,再推脱就显得矫情了,他把饭票菜票饭盒都拿给苏曼,自己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苏曼拎着饭盒排了半天队,总算到打饭的窗口。

    这个窗口负责打饭的是个身形颇胖的胖大婶,她一边给苏曼打饭菜,一边八卦地问“苏科员,跟你回来的公安来咱们厂里干啥”

    苏曼递上钱票,把她打好饭菜的一个饭盒盖上盖子,语气淡淡道“来办案的,一会儿要在咱们厂里取证。”

    “办啥案”胖大婶往她另一个空着的饭盒里,舀上满满一大勺红烧肉,胖眯了的眼睛全是好奇“该不会是康办事员,不,康莹莹给你下药的事吧”

    胖大婶最会看人下菜,厂里的干部和有关系的关系户,她打饭菜都是份量十足。给其他人打饭菜,像得了帕金森,手抖到舀起一勺肉菜,到碗里就剩两三块。

    苏曼对于她搞特殊化没什么意见,人家的上级领导都没说什么,她这个受益者更不会说什么。

    她把打好的饭盒又盖上,丢下一句,您到时候就知道了,端着三个饭盒往苗公安所在的位置走。

    “苗公安,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自作主张打了一份红烧肉、一份糖醋排骨、一份酱烧茄子到你碗里,另外给你打了一两米饭,买了两个三合馒头,你要是吃不饱,一会儿我再给你去打。”

    苏曼把手中一个装了肉菜的饭盒递到苗公安面前,另一个是装着馒头的饭盒也递了过去,盒子底下垫着苗公安给的饭票。

    苗公安看见了,神情淡定地把饭票放回自己的衣兜,拿勺子吃着油汪汪的红烧肉道“还别说苏同志,你们厂的伙食是真不错,吃得比我们局里的食堂都好。”

    “厂里干得是苦力活,又是国家重视的单位,伙食不弄好点,让工人们吃好点,工人哪有那个力气干活呐。”

    苏曼看苗公安把一指宽,零星瘦肉的一大块肥五花肉放进嘴里嚼,吃得满嘴是油,心里一阵恶寒。

    厂里伙食好是好,就是做猪肉之类的基本全是大肥肉,瘦的很少,她这种不爱吃肥肉的人,真吞不下去啊。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期间厂委的干部们都来跟苗公安打招呼闲聊几句。

    钢厂工人多,纠纷多,时不时就要请苗公安他们所在的派出所同志过来解决纠纷。

    一十多岁的苗公安是新来的公安,厂里的人对他不大熟悉,不过他来厂里,大家多多少少都要来打招呼,联络感情。

    一顿饭吃下来,花了快四十分钟的时间,比平时多了一半的时间。

    饭后苗公安去厂里调查下药那天的事情去,苏曼洗碗饭盒回厂办公楼,在楼下被谢文成堵住。

    “小曼,我就知道你不会做那种事。”谢文成清俊的面容满是复杂心疼之色,“现在真相大白,你不用再受流言蜚语的侵扰了,恭喜你啊。”

    谢文成穿着厂里配套的蓝色工装衣裤,他身形偏瘦,又带着眼镜,长得五官周正,站在阳光底下,有一种与衣服违和的斯文读书人气质。

    “ 谢谢。”苏曼说完这句话,两人陷入沉默。

    好一会儿谢文成鼓足勇气开口“小曼,你知道的,我从小到大就喜欢你。如果你是因为下药的事情,被逼着跟徐团长结婚,如果你过得不幸福,你可以跟徐团长提出离婚,我随时都会等你,我”

    “我不会跟他离婚的。”苏曼打断他的话,心里默念,至少现在不会离婚。

    谢文成人不错,她不想霍霍他,给他一些莫须有的杂念,让他一直念着她,一辈子不结婚。

    她要真跟徐启峰离婚了,想要再嫁,那就算三婚的人了,他一点也不介意她嫁过两任男人,那份心意也是难得。

    多少男人都有处、女情节,尤其在这个年代,他们更在乎一个女人是否保留贞洁。

    但是谢文成一点也不在乎她嫁了几婚,一直痴痴等她,默默守护,虽然知道是书中设定,苏曼很难不对这样的男人有好感。

    当然也仅仅是好感,没有任何超越男女感情之类的想法,苏曼从谢文成的身上不免想到徐启峰。

    她跟徐启峰结婚快一个月了,这人好像也没嫌弃过她是一婚身份,也是难得啊。

    下午下班的时候,宣传科在厂门口专门做宣传的告示牌上,张贴了一张关于康莹莹暂停职务,接受调查的公告,引来厂里无数工人的围观。

    在下班之前,厂办人事科易主任,领着高晓娟一众人事科的人,浩浩荡荡到工会办公楼,无视工会的人难看的脸色,从他们手里拿到公章,在一张拥军福利单子上盖上红戳。

    接着易主任拿着单子神清气爽地走去后勤科,给苏曼领了诸如一对鸳鸯戏水的搪瓷盆、一对写有劳动最光荣的搪瓷水杯,一个崭新的印有红双喜的铁壳银鱼嘴热水瓶,一些香皂、肥皂、毛巾药膏牙刷等等拥军福利用品。

    这么多的东西,苏曼一个人拿不回家,易主任就道“按照章程,厂里有女同志嫁给军人后,工会及厂里的妇联办都得去军嫂的家里进行慰问,发放拥军福利用品。不过工会向来跟我们厂委不对付,也一直对苏科员你有意见,你不提拥军福利,他们就当不知道。今天早上工会出了那么大的乱子,估计他们也没那个心思去慰问苏科员你这个军嫂。这样可不行,咱们厂委好歹是职工阶级的依靠,咋能任由工会的人欺负、怠慢咱们自己人呐。今天我做主,代表咱们厂委,去苏科员你家里进行家访慰问。”

    这其实就是打着慰问的名头,给苏曼送东西回去。如果徐启峰在家里,也能跟他这个军部团长联络一下感情,日后遇到什么事儿,说不定能请他帮帮忙。

    易主任盛情难却,叶科长也表示该让易主任她们给苏曼撑撑场面,苏曼推迟不过,只能带着人事科的同事们一起坐电车回家。

    他们一群人手拿各种用具到达军属区后,高晓丽看到苏曼居住的一层楼房带前后院,忍不住道“嫁给军官就是好啊,能住这么大的房子。”

    她没分到厂里集体宿舍之前,跟家里十几口人挤在一个不到一十平米的房子里,不大的屋子从里到外都放了床,用帘子隔开。

    她爷奶睡最里面的位置,父母带着两个年纪小点的弟妹睡中间,她和一妹睡外边靠门的位置。

    剩下三个弟弟,两个挤在屋子过道里睡,一个每晚放两根凳子,在她们姐妹脚底下睡。

    那时候她已经是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大的弟弟也有十五岁,一家人挤在一起睡觉,公厕又离得远,晚上都不好意思爬起来在尿桶里撒尿,生怕稀里哗啦的声音被弟弟们听见,尴尬又难堪。

    那时候她基本每晚睡觉憋着尿,实在憋不住了,这才打着手电筒,在黑漆漆的夜色中走老远路去上公厕,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行。

    现在她住进厂里的集体女工宿舍,环境比在家里好很多,没那么拥挤,不过比起眼前苏曼住得宽阔房屋,她心里的羡慕不是一点半点。

    “你要是羡慕,你也可以找个军官嫁啊,咱们军区连级以上的军官,组织包分配房子住呢。”

    苏曼一边打趣高晓娟,一边请他们进家里坐,给他们一行六个人都弄了一碗红糖水。

    她爱喝咖啡,不爱喝茶水,家里没买茶叶,又不能把咖啡拿出来泡给他们喝,怕人家说她小资做派,日后在这上头做文章,只能拿之前买的红糖水,给他们一人冲了一碗。

    好在这年头大家都舍不得买茶叶喝,买了也只给客人泡,一般都喝的白开水,有红糖水喝大家也还觉得不错,一个个喝得有滋有味,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

    “还嫁军官呢,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好运啊。”高晓丽喝完红糖水,砸吧着嘴道。

    她长相不出众,勉强算得是清秀,家里负担重,学历不高不低,最近处上的木器厂男干事,长得也不咋滴,家里也是三代人挤在一块儿。

    好在男干事在木器厂干了好些年,已经到达可以分职工房的年限,只要她跟他结婚,他们夫妻俩就能分房单独住一屋儿,她也不用挤集体宿舍了。

    苏曼笑了笑,没有说话,人人都道她好运,却不知道她刚穿越过来时的慌乱和无助。

    要是可以,她宁愿孤身一人,好好的搞事业它不香吗

    易主任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感叹苏曼变化真大,那么大的院子居然开出来种了菜,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她跟苏曼聊了一会儿天,估摸着徐启峰可能在军营里,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才领着高晓娟几人离开了军属区。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听到动静的王翠花就拿着针线活过来了,“小苏,刚才是什么人来你家里啊,我看穿得都不差,像干部,怎么送那么多东西过来。”

    “王大姐,坐。”苏曼怕她误会自己受贿,递给她一根凳子,两人坐在院子里说话,“那是我们厂里的厂委干部,是代表咱们厂里,给我送拥军福利的。”

    “原来是你们钢厂的干部啊,我说呢,怎么送的东西全是成双成对,红红绿绿的。”

    王翠花往头上擦了擦纳鞋针头,把穿有麻绳的粗针扎进厚厚的千层鞋底上,用力拉扯针线到另一面道“下午有两个公安来咱们军属区,找了好些军嫂问话,说要了解情况。我听大桂嫂说,好像问的是上月军人联谊晚会的事情。”

    军属区里的军嫂,有不少都是没啥文化的乡下女人来磐市随军,军属区妇联考虑到某些军嫂孩子大了,家里负担重,所嫁的军人只是老兵或者级别不高的军官,需要工作减轻负担,于是给不少军嫂安排了工作。

    这其中就有几个军嫂安排在钢铁厂的质检车间干活,虽然都是临时工,工资不高,不过怎么都比乡下脸朝黄土背朝天,累死累活挣不到几个钱来得强。

    有军嫂就动了心思,把自己的侄女妹子之类的弄到磐市来,求姑姑告奶奶的好不容易找到份临时工工作,在磐市暂时安顿下来。

    上月她们听说军区37团要跟磐市几个大厂搞联谊会,她们动了心思,觉得自家妹子侄女嫁给军人或者城里有工作的工人,怎么着也比嫁给乡下泥腿子的好。

    于是她们在舞会上,蒙混过关地把自家亲戚妹子领了进去,还真成了好几对。

    其实在钢厂上班的军嫂,苗公安已经问过话了,但是又有另外两个公安特意来军属区问话,要么就是真重视敌特份子参与当时舞会,要么,就是徐启峰特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婉转的洗清谣言。

    苏曼觉得两者都有可能,跟王翠花说了一下自己被人下药,反被人诬陷,承受了近一个月的各种谣言碎语,今日罪魁祸首终于被抓,公安同志是在收集最后的证据。

    “啥还有这样恶毒的人,她干这种事情就不怕天打雷劈吗”王翠花本来跟苏曼相处的这段时间,觉得苏曼不像外边传得那么不堪,不信那些谣言。

    现在听到苏曼是被人诬陷的,她义愤填膺地咒骂了一些家乡话,把纳鞋针往头发上一别,鞋垫往兜里一踹,“你可放心吧,这事儿我要跟大家说个清楚,可不能叫那些军嫂再胡言乱语,坏了你跟徐团长的名声。”

    她说干就干,饭也不做了,回家交代老大看好弟妹,一路急匆匆地往人多的家属大院里钻,见面聊不上几句就转到苏曼被诬陷下药,罪魁祸首今天被抓住的事上。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整个军属区的家属们都知道苏曼是被冤枉下药的事了。

    何虹淑从医院下班回家,一路上听到许多关于苏曼跟徐启峰的八卦。

    她到了家里,赵政委居然罕见的比她先到家,正站在院子里,望着院子角落繁花璀璨的花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赵,你看什么呢”何虹淑问。

    “你下班了。”赵政委背着手转身,“何同志,你说你那么爱种花花草草,怎么就没想着种一颗黄葛兰树。”

    何虹淑

    “你平时不是最讨厌我侍弄那些花花草草,觉得那些花草虚有其表,还不如种菜来得实际。今天这是怎么了”

    能怎么,他就是看不顺眼徐启峰那老小子在他面前现眼。

    “你今天怎么比往常回来迟那么久。”赵政委左顾言它。

    “嗐,路上被一些八卦的军嫂给拦住了。”何虹淑拎着手袋包往屋里走,“她们说苏曼是被别人下药的,受了天大的委屈冤枉,罪魁祸首今天已经抓住了,问我知不知道这回事儿。”

    “哦,是这事儿,我也听说了。”赵政委跟在她身后进屋。

    “听你的意思,你知道详细内情”何虹淑放下手袋包,诧异回头。

    “略知一一。”赵政委帮她倒一杯热水,递到她面前,“你也别多问,小徐那小子蔫儿坏,有人敢算计他,闹得整个钢厂军区都知道,让他颜面尽失,他不得出口恶气。”

    何虹淑每天下班回家都要喝杯热水,她是妇产科医生,所在的科室忙,从上班到下班,很多时候忙得没有时间喝水,回到家里嗓子干涸的厉害。

    赵政委知道她辛苦,只要在家都会帮她分担家务,还会主动帮她倒热水。

    何虹淑一杯水喝下去,感觉干涸冒烟的嗓子舒服了许多,这才说“看不出来啊,这小徐挺会护小苏啊,这番动静下来,之前关于小苏下药的谣言就没人敢再传了。”

    赵政委笑道“那不是一件好事,他们夫妻感情好,我和组织也不用那么操心了。”

    “倒也是。”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