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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7. 第 67 章 施粥

作品:《算命老太逃荒成女帝

    留仙县的县衙并不大, 徐秀越跟着林修为喝了半盏茶的功夫,县令就匆匆赶来了。

    县令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单看年纪, 应该五六十岁, 约莫是个老进士出身, 背手皱眉,显然有不少烦心事。

    他大步走进来便招呼了一声“林少爷来了”, 显然跟林修为十分熟稔。

    林修为的态度则恭敬许多,先拱手一礼喊了声“许大人”, 之后才介绍道“大人可还记得当初学生提到的徐仙姑”

    许大人视线扫过徐秀越, 眼睛忽然冒出亮光, 惊喜道“难道这位就是”

    林修为点头道“不错, 正是学生的救命恩人。”

    “哎呀”

    徐秀越听到那位许县令夸张的“哎呀”一声,接着大步迈开两下就到了她面前, 激动地拱手道“原来您就是鼎鼎大名的徐仙姑”

    徐秀越也不知道林修为之前跟许县长说过什么,让他如此激动, 见惯了不相信她的人, 一时间还有一些不适应。

    “老朽自学命里有些年头, 却依旧猜不透其中奥秘, 不知道仙姑闲暇之余, 能否为老朽解惑一二, 老朽感激不尽。”

    好吧,原来也是一个命理学爱好者, 这就难怪了。

    “许县令若是有什么不懂的,问我便是,只不过眼前有更重要的事。”

    听徐秀越这么说林修为就直接替她解释道“许大人,仙姑于今日推算而得, 明日灾民之中怕是会出暴动。”

    “什、什么”

    许大人惊得瞪大了眼睛,最后视线转向了徐秀越,似是不敢置信般又确认了一遍道“仙姑这、这可是真的”

    虽然知道许大人想等一个否定的答案,但徐秀越还是点了点头,严肃道“时间虽然还不能确定具体,但大致在午后。”

    徐秀越看向这位五十多岁的许县令,虽说作为老进士来说,他的年纪大了一点,但是年龄大也有年龄大的好处。

    为人会更加沉稳,社会阅历也足,正要开口询问他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就见这位许县令,眼皮一翻,噶,向后晕了过去。

    徐秀越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不过想到老年人受不得惊吓,也在情理之中,好在林修为眼疾手快扶住了许县令,不然暴民还没攻城,他们县令先得摔出个好歹。

    “来人,快来人”

    县衙后面一阵兵荒马乱,待请了大夫,熬了汤药,掐了人中,许县令终于醒了过来。

    他仿佛整个人失去了希望,目光暗淡,唉声叹气道“哎,老朽五十方得中进士,虽然只得了个县令的差事,好歹也是官至七品,虽不曾于朝廷有什么大的贡献,这也算对得起一方百姓,没想到竟然要落得如此的下场,哎”

    徐秀越

    她也是没想到许县令竟然是个遇事先唱衰的性格。

    林修为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好歹跟许县令更熟悉些,便劝道“大人仙姑在这儿呢,你还怕什么”

    徐秀越

    许县令眼睛忽的一亮,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班,瞬间坐了起来“对对对,有仙姑在呢仙姑您看,老朽应该做些什么以应对明日的暴动”

    徐秀越

    徐秀越现在的感觉不是被抓了壮丁,而是上了贼船,她总觉得自己日后的生活不会再平静了。

    不过眼下的事情还是要先解决。

    “方才路上我与修为老板商议出了一条对策,只是不知能不能实行,还得取县令定夺。”

    接着徐秀越看了林修为一眼。

    林修为瞬间懂了她的意思。

    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劳烦徐仙姑呢他立即开口成为了嘴替,将两人商议的办法详细道来。

    还是徐秋月之前提过的办法,只不过一路上,两人又聊了聊具体事宜。

    林修为对县里比较熟悉,路上的功夫已经想到了四面围堵的位置,于是便在县令屋中拿出一张舆图,道

    “咱们县四面环山,原先因为这原因路不好通,以至于走货的商人都不爱从咱这边过,如今造成的好处。

    咱们在东南西北这几条路上人为弄些塌方,如果有灾民前来,必定会绕路,到时候咱们只需要处理场下的灾民即可。

    以咱们县里的存粮,应该够用。”

    许县令细细打量林修为手中的图,沉吟片刻,道“还是仙姑的法子好,只不过此事宜早不宜迟,咱们县里怕没有足够的人手。”

    林修为接着道“县里的人手不好抽掉,但城墙下的人手却很充足。”

    “你的意思是”

    “老百姓只要不逼到死路,有一口吃的,就不会暴动,咱们可以让衙役负责监管,让场下的灾民负责截道,三餐也不过只需一碗稀粥罢了。”

    许县令想了想双眼冒光“可行可行啊”

    事情其实没有那么简单,怎么发粮、发多少粮、带几个人去、多长时间完工,都是问题。

    她本想直接去看许县令或是林修为的未来,选择一个最佳办法,在现在这种变数极多的情况下果然不可行了。

    自从各地战乱频发,这个世界的国运就乱了,天道更是瞬息万变,天机隐藏,这种关系到整个世界命运线的事情,徐秀越已经无法再清晰分辨。

    不过嘛,投机取巧的办法还是有的。

    徐秀越自认为不擅长管理方面的工作,就将事情的讨论交给了许县令和林修为,另外,还叫来了何三郎心目中的智商担当何四郎。

    好歹是跟她一起进城的,也得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她则在一旁喝茶。

    待几人讨论出了一套方案,徐秀越便开始推算明日的吉凶。

    有大吉选大吉,有小吉,选小吉,再不行可以选平,再再不行可以选逢凶化吉,若都是大凶,那就只能换一种方法了。

    这就是徐秀越想出的钻空子的办法。

    只要有足够多的策略,她作为决策者就能选出最好的那一个。

    三人讨论到深夜才挑出了一个小吉,为了方便明日安排,便都在县衙歇下了。

    翌日天刚亮,几人就起了。

    县令带着衙役清点粮仓,将陈米先抬出预备施粥,又将衙役分成了两组。

    只不过一个县总共就那么些兵,除去守门的几个,就剩下县衙里这八个衙役,四人一组也怕压不过难民,徐秀越便将家中的家丁喊来,好歹凑成了十人一组。

    何三郎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只是既然是要镇压灾民,那肯定人数越多越好,便自动请缨。

    何大郎也跟着要去。

    徐秀越想起他们的实力,想着跟县衙的衙役去一趟,说不定还能学点什么本事,便同意了。

    此时,东城下的灾民们发生了一场冲突。

    有人家的孩子最终还是饿死在了城墙下,一家人无声的嚎哭看得周围人都悲痛万分,可有人却瞄上了那孩子的尸体,竟是直接上手抢夺。

    那家人走到这里已是强弩之末,却还是奋起抢夺孩子尸身,谁料抢孩子的人直接撒了手,问他们“咋的,你们自家的孩子,自己肯吃”

    孩子的爷爷当即哑了声。

    谁能狠的下心吃自己的骨肉

    那人瞬间来了底气“总归你孙子已经没了,埋到地里也就是让野狗拔出来啃的下场,还不如给了我们,好歹能活几个人

    那什么大佛不是还喂鹰吗你孙子一命换我们这些人的命,就算是给他积福了”

    这样强词夺理的话,在这种时候听起来,竟然也有了那么半分道理。

    那爷爷跌坐在地,无声地张着大嘴仰头望天,也不知道想质问老天些什么。

    起锅、烧火。

    那家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那口锅,他们仿佛饿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艹他的”

    砰的一声,那口破锅被人一脚踢飞。

    “吃了人,你们还算人吗这吃人的世道,老子还不如反了冲进县城里,大不了就是赔上一条命,要是运气好,老子也做个饱死鬼”

    一句话,掀起了灾民的共鸣。

    想着自己一路逃难来的艰辛,想着一家人所剩无几,想着即使承载着希望到了城下,也不过是个等死的结局,愤怒、悲凉、绝望,一时间充斥了他们的脑海。

    这样下去,还不如反了

    脑袋大了也不过碗大的疤

    好歹吃一口人吃的饭

    “各位百姓”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传入了他们的耳膜。

    众人仰头望去,一道穿着官府的身影,出现在城墙之上,他手中还拿着个奇怪的东西放在嘴边,声音便比壮年的嗓门还大。

    “各位百姓,稍安勿躁,本官是留仙县县令,本官知道,诸位来此,已是千难万难,虽然本县贫困,但也不能见死不救。

    所以本县决定,今日午时,于成门外施粥。”

    许县令站在城楼上,手中拿着徐秀越指挥人做的建议喇叭,尽量将声音传达出去。

    徐秀越怕出什么纰漏,也跟着上了城楼。

    城门前,灾民发生了一场骚动。

    “真的假的”

    “施粥”

    “媳妇儿咱们有活路了”

    “青天大老爷”

    灾民乱哄哄地吵成一团,还有人在此时拼了命的往里挤。

    许县令没想到竟然有人反应如此迅速,这时候就想着挤到前面了,立马呵斥道“都别动,呆在原地,若是有人强行上前,推倒其他百姓,本官便再不管你们死活了。”

    这句话出,吓得底下的人再不敢随意动作,只是还有些人以为县令看不到自己,反而趁机更往前挤,有瞧见他挤过来的壮汉直接一拳放倒。

    “各位,咱们话说在前头。

    县里的粮食并不多,本县知道,你们家乡受苦的百姓太多了,所以才会逃到咱们这里来,因为咱们这,是最近的未受灾县。

    可是咱们县就巴掌大,养不活这几城的灾民,到时候,怕是我也得跟着大家伙一起逃荒去”

    底下灾民又开始议论起来。

    “这、这啥意思又不施粥了吗”

    “再小的县,总有口饭吃吧”

    “不是还有朝廷吗”

    许县令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头,已经吓得腿肚子颤抖,演了口唾沫,接着道“大家放心,粥咱们一定给,只是

    哎,本县实话实说,大家伙的一命粮食,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有我一口吃的,你们就饿不死”

    灾民一阵轰动,有的甚至感动道扣头口呼“青天大老爷”,还有的人说要给许县令立长生牌。

    “但是,”许县令话音一转,灾民们便静了下来,“若是再有多的人,本县也无余力照拂了,所以,本县打算截断来路。”

    “这啥意思”

    “那粥还给不给了”

    许县令歇了口气,继续说“本县不能不顾忌百姓的死活,所以,打算在与临县的岔路上,截断往本县的通路。

    这样诸位的乡亲,便会往隔壁县求生,虽说同乡相隔两地,但好歹两个县都能养得起大家,都能活命

    今天的第一碗粥,算本县请大家的,只不过,若想吃饱,就要以工代赈,意思就是,只要听从本县的安排,干活的,吃饱饭,不干活的喝粥保命”

    其实经过长时间的挨饿,大部分灾民的脑袋几乎不怎么运转了,许县令这一通话,也是说给灾民中有思想、也更容易煽动群众的那一批人听的。

    但不管是哪种灾民,至少他们都听懂了,只要听安排,他们就能活命。

    一通话下来,许县令也不知道起没起效果,只不过施粥是势必要做的,不然今天他们就会跟官兵拼命。

    许县令不再多说,而是手一挥,守门的官兵有扛着麻袋的,有抬着大锅的,顺着吊篮被放到了地方。

    道这一刻,灾民们才确定,县令没有骗他们,真的要施粥,他们有活路了

    一群皮包骨的灾民几乎喜极而泣,这是绝望之后的希望带来的狂喜。

    只有一家,呆呆地望着地上被扒光了衣服的孩子尸体,过了许久,才听见孩子爷爷一声悲伤的哭嚎。

    左右各搭了两个粥棚,城下的官兵们排着木刺,催促灾民们排成两队,三人一排。

    这时候的灾民或是拄着拐棍,或是跌跌撞撞,都十分听话的起来排队,甚至抢起了前排。

    许县令喊了一句“米粥人人有份,别抢”,可惜也没起到什么效果。

    身强体壮的抢到前面,弱一些的妇孺则很容易被挤出了队伍。

    昨日倒没有考虑到这个细节,徐秀越蹙眉,这样不行。

    若是没有良好的秩序,等粥发下去,前面的吃完了,说不定会去抢后面的,而县里的官兵数量不多,根本控制不过来。

    他们现在依仗的,就是灾民对官府天然的畏惧,要是让他们发现官府拿他们没什么办法,里面肯定有人会生了旁的心思。

    养虎为患,可不是说说而已。

    徐秀越当即传了消息下去。

    城下的官兵敲敲木刺,朗声道“左边,女人小孩,右边,男人”

    “啥”

    “这都排好了,咋又换”

    “咋的还按男女吃粥”

    话多的人,大多是没有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这样的人自身力量强些,反而更容易唱反调,这时候更不能纵容他。

    官兵直接蹭的抽出佩刀,刀背哐哐敲击木刺。

    “怎么的,嫌弃县令老爷给的饭多了,不想吃了要吃的排队,不听话的去一边饿着去”

    在凶神恶煞的官兵以及冷兵器的威胁下,灾民们又重新排好了队伍。

    右边的男人排了一长溜,可左边的女人孩子却只有短短数米。

    很快,米粥的香气萦绕在空气中,分发之前,许县令又喊了一句“凡发现抢夺他人米粥者,就地处死”

    最后一句带着狠意,吓得灾民们没人敢出声。

    到这里,米粥才开始分发。

    有碗的灾民自己带碗,没碗的则用官兵手里的,好在县里的粮食有限,碗还是够的,用完也不用送还,下一次打饭继续用。

    昨天的女人孩子分到粥后,有的也不顾粥热,吹一吹就快速吞下去的,有的却只喝了一半,剩下了部分分给了家里的男人。

    因着他们拿粥早,倒是没人盯上他们的粥。

    男人那边,却很快出现了抢粥的事。

    有先吃完的,抢夺排在后面的男人的,官兵看到了本想不管,却被县令直接喊了出来。

    “那边那个抢粥的,杀。”

    这下底下的官兵再不能装瞎,他也不敢自己冲进灾民堆里,眼神示意两边的弟兄跟上,他拿着刀便直冲抢粥那人。

    那人见他们来真的,忙陪笑道“这是我兄弟,他自愿给的,是不是啊兄弟”

    瘦弱些的男人敢怒不敢言,说话的男人身边,很快聚集了三个同样强壮些的男人。

    官兵眼皮一跳,怒道“怎么,都不想吃饭了”

    “哪里哪里,官爷,我们自个儿兄弟分着吃,不犯法吧”

    那官兵也有点发怵,习惯性开始和稀泥,恶人不敢招惹,便问被抢的男人“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男人想要告官,可看到几人凶神恶煞的眼神,以及官兵并不确定的立场,瞬间便怂地低下了头。

    “您看,我就说嘛,我们是兄”

    咻的一声唳响,那人最后一个字还未出口,一只羽箭便射进了男人的心脏。

    那人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胸口,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了一口鲜血,后仰倒地。

    “这、这”

    “二哥”

    咻的三声箭响,那男人身边的三个兄弟还在慌乱之中,便一人身中一箭,吐血而亡。

    首当其冲的官兵被喷了一身血,脸色刷的白了。

    周围的灾民不知道是对死亡司空见惯了,还是对这几人深恶痛绝,竟是一个惊呼的都没有,顶多看着几具尸体的眼神透出恐惧。

    此时,城楼上传出男人平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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