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4. 第 64 章(捉) 赶路
作品:《算命老太逃荒成女帝》 虽然何三郎解释了一通“不是说娘没脑子”、“娘算的准但是读书人心眼子多”之类, 还是挨了徐秀越一拐棍
虽然她行走已经不需要支撑了,但习惯使然,加上也算个武器, 徐秀越这次出行又带上了。
最终, 徐秀越还是带着三只郎出门了,不是因为何三郎“有脑子”的发言,而是他后来提到,何四郎有个秀才身份, 而且识字。
徐秀越瞬间想起了知识就是力量。
要是遇到恶人, 可以何大郎何三郎上, 但要是在县城里遇见了恶心人的人,说不定还是何四郎的秀才身份更好使。
而且想要进城,有一张秀才文书,说不定能省点银子。
于是她才点头同意了。
临走之前, 徐秀越找到了何二郎。
因着出行把三个郎都带走了, 徐秀越怕何二郎心思敏感,会多想, 便严肃着将家里人的安全交托给他。
何二郎沉寂的眼睛里, 冒出些亮光,沉稳的声音依旧言简意赅“娘放心。”
带着三个郎,徐秀越在全村人的注视下, 爬上了何三郎的后背, 一行人往山外走去。
“村长, 仙姑去有些危险吧”
“是啊,万一有不长眼的伤了仙姑可咋办”
“三郎那孩子也真是的,不带个年龄大点的,就他们几个小子, 能保护好仙姑吗”
“就是。”
“哎,仙姑这是为着咱们才冒险呢。”
村里人吵吵闹闹的,最后一句话却说的众人唏嘘。
谁都知道仙姑有那么多粮食,又有银子,又有本事,完全不需要跟他们一群人待在山里。
有人想到当初仙姑舍下全村自己先走,立马又想到仙姑之前就通知他们有洪灾,是他们跟族老不信,仙姑烦了才自己走的。
当他们心底里认定仙姑是个为了大家的好人之后,互相一交谈,就给徐秀越所有的行为找到了逻辑自洽。
总而言之,仙姑为大家付出良多。
村长谈了口气,转身看向村里人,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仙姑为了咱们甘愿以身犯险,咱们也不能叫仙姑的心意白费,这些日子,都加把劲,争取仙姑回来时,看到的是咱们不一样的上溪村”
一句话仿佛点燃了村民们的斗志。
如今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常驻,但是好歹安全性要保障,先从山脚栅栏开始改造
村民们热火朝天的忙活去了,有结伴去山上砍树的,还有挖石头的,有妇人怕还要赶路,提出多捉点野味晾肉干的。
对大山来说,上溪村的闯入是一种打扰,但对上溪村的村民来说,这里就是他们连日逃难以来最好的慰藉。
何村长看着大家伙充满干劲,小溪潺潺、牛驴在不远处吃草,小孩子们在草地上疯跑,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
正高兴着谁料身旁忽然传来不合时宜的抱怨声
“爹,大家伙是不是太拿仙姑当回事了您才是村长啊”
何村长转头,何安福正一脸愤然地看向四周面连笑容、干活都带劲的村民们,嘴上还不停道
“我瞧他们都忘了,当初是谁带他们出的村子,又是谁不管他们死活自己先走了”
何村长看着自己曾经最得意的儿子,又想起自己曾经最得意的孙子,一开始是愤怒,最后化为一声颓然的叹息。
都是他省吃俭用一心送出去读书博个功名的,最后得了啥
但凡他们之中有一个有用的,他也不必为了村子,求着徐仙姑接下村子了。
哎
何村长摇了摇头,又怕儿子犯浑跟村民起冲突,到时候再惹恼了徐仙姑,他半辈子在村里建起的好名声就要毁于一旦了,便叹口气说了句
“仙姑又不是村长,也不是你娘,你又不听人家的,生死关头顾着你干啥欠你的
想想你一路上吃的米是谁家的,别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咱家可没这种家风”
这话骂的何安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不敢当场顶撞他爹,只能恨恨离去,待见到何书青才发牢骚一样骂了一句“也不知道那老婆子给爹灌了什么迷魂汤”
抱着洗衣盆路过的葛氏听见了,直接啐了一口“说啥屁话呢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挖两根野菜一天天闲的”
只不过转头看向村长的眼神里,带了些许不满,好在何书青说了句话
“奶,你咋洗这么多衣服,让春花帮你洗。”
葛氏脸上瞬间笑颜如花“还是奶的青哥儿乖,你媳妇天天喊肚子疼,娇惯的劲劲的,等她生了,奶再教她怎么做人媳妇,现在还是奶的重孙儿重要。”
何书青胡子拉碴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着逃荒休息不好,眼底有着浓浓的青黑,再没有当初少年郎的朝气了,听葛氏这么说,也只是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屋子里忽然传出女人的喊声“相公,我肚子疼。”
何书青脸上才浮起一抹不耐,又隐隐含着一抹恨意,待女人又喊了一声,这才往屋里走去。
另一边,原本何三郎脚程快,但加了个四体不勤的何四郎,一行人拖拖拉拉走了一个半时辰才走到入口。
何大郎三两下爬上坡,露个脑袋看了下外面,一连等了好一会,才等到个没有灾民通过的空档,四人忙走了出去。
四个人都穿了身打了花花绿绿布丁的衣服,因着他们逃难时带的都是新衣服,这还是将最破的那件剪坏了再缝补的,可把何大郎心疼坏了,为的就是在灾民中出现时不要太突兀。
何四郎的衣服干脆有几个地方没补,穿的就是个破烂衫的风格,倒不是没有补丁打了,而是何四郎嫌热。
四个人又在衣服和脸上摸了点锅底灰,才算勉强有个逃难样了。
等他们往前走了段路,遇到了真正的灾民,对比之下,徐秀越才发觉,他们的伪装太劣质了。
首先就是他们四个太胖了,就算是徐秀越,本来是个灾民的体型,在她努力这么久后,也养出了正常偏瘦的体态,跟灾民们瘦出肋骨的样子完全不同。
再说何三郎,他本来是个竹竿,单论宽度跟灾民有的一拼,奈何自从徐秀越穿来以后,他吃饱了,在徐秀越的不加限制下,肉眼可见的横向发展,甚至个头都又窜了两厘米。
何大郎经常下地,就算是徐秀越刚穿来时,也是个正常人的体型,等徐秀越穿来后肉菜不断,现在虽说没有变成肌肉男,也已经是肩宽腿长的壮汉身材了。
唯一体型有些像灾民的,反倒是弱不禁风的何四郎,但他常年读书不下地,即使逃难这些日子晒黑了点,站在人群中也依旧是个浑身书卷气的小白脸。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吃饱饭的跟长时间饥饿的人,连气色都不一样,真心不好伪装,这还是徐秀越根据回忆努力装扮了的。
一路上,遇见的灾民都会转头瞧他们一眼,徐秀越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不知道,等到中午的时候,三人跟灾民的差距就更大了。
他们不仅带了面饼,还每人带了一个水囊。
见他们拿出了吃食,附近的灾民都拔不动腿了,徐秀越明显看到,他们周围停滞休息的灾民多了起来。
何三郎将一把匕首放在身旁,这才打开包袱,就着水吃饼。
馋了粗粮的面饼呈灰白色,闻着是纯净的面香,一口咬下,就会露出内里软软的面心。
不知道远处是谁,咽了口口水。
一个饼下肚。
两个饼下肚。
三个饼
何三郎的包裹像是个无底洞一般,源源不断地出着饼,同时,高耸的包裹也慢慢瘪了下去。
附近的灾民眼珠都不待转地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吃光所有面饼,有的舔着嘴唇,有的数着数,只是都不舍得走开,仿佛看到了,就像自己吃到肚子里一样,也变饱了。
就算这样,何三郎还跟徐秀越小声抱怨了句“娘,咱啥时候能到县里,就这些饼,也就能填个底,过不了一会就饿了。”
徐秀越看他一脸委屈的样子,真想把他手里的饼抢过来天女散花一下扔给灾民,不过想到后续的路程还得靠何三郎背着走,才把想法掐灭了。
有嘴替何四郎替她说了话“三哥知足吧,你瞧瞧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说罢他叹了口气,“若不是朝廷无作为,他们也不必背井离乡,奈何我读了这么多圣贤书,竟亦无所用,哎。”
何大郎看看左右,他似乎没有两个兄弟那么多的想法,但是兄弟们都发表了言论,只有他一个不说话显得多少有些不合群。
何大郎想了想道“还是娘厉害,早早屯了粮食,又挣大钱,不然咱们也得跟他们一样啃树皮。”
不得不说,这马屁拍的很及时,徐秀越感觉最贴心的,还是她的好大儿。
何三郎跟何四郎也如梦初醒一般,边感叹着边捧了徐秀越一通。
其实也不是他们闲着聊天,主要是被那么多双饥饿的眼睛盯着,人的神经绷得太厉害,倒不如说点话,能缓解下压力。
就算如此,吃完饭以后,几人也不再多做停留,继续往前走。
有何四郎拖后腿,赶了三天的路,他们才瞧见县城的影子。
应该说,他们瞧见的,是县城前挤挤挨挨一大片的灾民。
三天的逃难没有驴车换乘,何四郎的脚底磨出了一个水泡,拄着徐秀越的拐杖脚步踉跄、头发林乱精神涣散,混在灾民堆里几乎看不出什么区别的。
何三郎因着每日吃喝需求量大,但他们又不能带太多行李,此时已经又饿又渴,嘴唇因为干燥起了皮。
三兄弟里状态最好的竟然是何大郎,他吃的虽然比普通人多一点,但也就是正常壮年的量,耐力却比一般人抢上许多。
再让给了何三郎两块饼外加半壶水之后,走到县城也只是面上多了点疲惫。
至于徐秀越,全程趴在何三郎背上,唯一做的活动就是算一算时辰是不是该走了。
所有人都在往前走,但前面的人却已经肩膀挨着肩膀。
何三郎拉了一下何四郎,小声道“老四你拉着我衣服,别半路掉了叫人抱走了。”
何四郎脸黑了下,嘟囔着“我又不是小媳妇”,手还是紧紧攥住了何三郎的衣服,何大郎靠在何三郎另一侧,最安全的就属徐秀越了。
灾民还在源源不断地挤过来,徐秀越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陆陆续续缓慢移动过来的人群,再看看前方黑压压的一片,拍了拍何三郎的肩膀道“往边上走走,看能不能绕过去。”
县城的前面是一条宽敞的官道,论大小,应该有现代一个花园小广场那么宽,两侧是杂草树木。
难民们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或许徐秀越他们拐弯进山的那天,县城前已经有了第一批灾民,围堵在县城门口,巴望着县老爷或是城中富户能可怜可怜他们,开棚施粥。
就算施粥,排在后面的人也大约是吃不到的,所以大家伙才会拼尽全力往前挤,就连大路两侧的树林里,都挤满了跟徐秀越一样,想要绕路向前的灾民。
再往前走一段路,徐秀越的鼻尖忽的嗅到一阵恶臭随着空气飘来。
虽说灾民们身上都带着些味道,但这样的臭味,显然不是活人能有的。
果然走了不远,树林的地面上开始出现零星的难民尸体。
有的已经腐烂了,有的还很新鲜,有的人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还有的尸体上,有着各种各样的伤口,还有一些尸体,缺少了某些肉块。
呕
徐秀越看的一阵反胃。
从前的饥荒,或是历史上的灾荒,在徐秀越的眼里,都是一笔带过的死亡数字,待放到眼前她才发现,哪怕只是个位数的死亡,承载着的困苦,就像是如今整个社会的缩影,让人反胃。
人越多的地方,争斗越多。
不像是前世互联网上人群聚集在一处也只能互喷,灾民们聚集在一起,大多数都因为饥饿没有力气说话。
但若有人起了恶心,有力气男人可以欺负没力气的男人,年轻的壮年可以抢夺年老的,力气小的男人还可以欺负体力更弱的女人,女人若是狠心,还可以欺负孩子出气。
所以走到这里的,极少有孩子。
人到了绝境,大多数惜命的人,都会爆发出掩藏起的兽性。
徐秀越叹口气,不敢再四处乱看,她只是个算命的,即便是个穿越者,即便眼见乱世,又能做些什么
何三郎似乎察觉出徐秀越的不适,走的更快了。
有灾民盯上了他们,但很快又转回头去。
三个男子一个妇人的组合,在男子都带着凶器的情况下,即便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肥羊,想要招惹的人还是得掂一掂自己的分量。
主要他们的包裹已经瘪下去了,为了避免有人见财起意,徐秀越只让何三郎带了两顿半饱的粮食,分成三天吃。
再往前走了一段,远远的已经能看到县城城门的大致轮廓,路就有些难走了。
灾民们或躺或坐地挤在一处,越往前人越多,三个郎只能小心从人群中走过,就这样依旧会不小心碰到别人。
有的灾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有些身体比较强壮的,则愤愤抬头,待看清他们四人的组合,便又转回头去。
很安静,很少有人说话,于是有些人的声音即使弱了些,也依旧清晰地传入了几人耳中。
“一捧米,只要一捧米”
徐秀越转头,远远看到一个女子露出半边肩膀在揽客,何大郎看了一眼,这个没见过大场面的古代淳朴农家汉子,耳朵根直接红了。
女人像是找到了目标,朝何大郎看过来,声音都大了些许。
“一捧米,行行好吧,大爷,只要一捧米,救救我的孩子吧”
四人加快了速度,女子见他们无意,声音又小了下去。
再往前,站着的人多了起来,徐秀越能明白为什么灾民们不坐下躺下了,因为地上被人踩在脚下的尸体多了起来。
想活命,就得站着挤。
恐怕这也是之前有些身体还算强壮的男人不再继续向前的原因。
毕竟再好的人,也经不住一站站好多天,他们只需要等着前面的人撑不住了,或是施粥开始,再往前冲就是了。
徐秀越他们想要尽快进城,明显等不得,只能试着再往林子里走些,看能不能绕过去。
事实上是可以的,只不过多走了许多路。
他们绕出林子的位置,已经到了官兵把手的最前线,有兵士发现了他们,当即抽出刀怒喝了一声“什么人”
何三郎立刻停住了脚步,有点不知所措,徐秀越顺势从他背上跳下来,朝前面的官兵道“这位军爷,我们想进城,您看”
“本县不接收灾民,你们要吃的,就往府城去,县里没有粮食了。”
原来他们一直在往府城赶人,徐秀越看了眼最前排或蹲或坐在地上的灾民,看来听信他们话的灾民还在少数。
想想也是。
灾民们从遥远的西南走到这里,已经是拼尽全力,又哪来的力气去府城
怕是半路上就死绝了。
徐秀越往前走了几步,官兵立刻举刀并后退了一步,厉声呵斥“做什么”
徐秀越停住,她瞧出了官兵的恐惧。
城墙外是一溜排好的木刺,将官兵和灾民分割成两个世界,但显然,官兵的数目远在灾民之下。
他们心中也是慌的。
要不是吃着官粮,只能听上面指派,恐怕这些兵士也不愿意来冒险。
人在恐惧的时候,会呈现攻击性。
为了避免误伤自己,徐秀越没再往前走,而是略提高了声音道“这位军爷,我们是安河城来的,这是我儿何秀才,没想到跟灾民混在了一处,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进城”
徐秀越说着,拽了拽何四郎,何四郎也机灵,当即打开随身包裹,里面是他的秀才文书。
何四郎拿着文书朝兵士拱了拱手“大人请看。”
官兵一脸狐疑。
这时候哪有秀才老爷会来他们县,没走到恐怕就给灾民给吃了。
不过看到旁边的何三郎跟何大郎,官兵才明了,这是有人护着才能走到这里。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慢慢走了过来,不知是想着背后有其他士兵瞧着,还是半信了徐秀越的话。
停在半米外的位置,官兵接过去看了看何四郎的文书,看了几人一眼道“等会。”说罢拿着文书往回走。
官服发的文书都有辈分,除非大周朝完了,不然去官府就能补办,所以徐秀越也不担心他拿了就跑。
那人拿着给另一个看门的兵士看了一眼,两人说了会话这才走过来,这次离得距离倒是近了,道“文书是真的,你们来咱们县做什么”
徐秀越一时语塞,还是何四郎忽然道“听说县里有一前朝诗仙留下的碑塔,学生神往已久,特来观摩,不成想正好遇上了灾民。”
官兵上下打量何四郎一眼,那嫌弃的神情仿佛在说“闲的蛋疼”,他将文书递还给何四郎,挥手道“咱们县关了,不放人进,你们还是回安河城去吧。”
“这”
不待徐秀越动作,何三郎已经一把握住了官兵的手,笑道“官爷,通融下呗,咱们大老远来的,总不能再走回去。”
官兵手指捏了捏掌心,似乎在评估手中的东西。
徐秀越此时忽然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出息了啊,这都学会贿赂官兵了。
徐秀越不知道何三郎给了多少,但眼见得官兵表情缓和了,应该是满意的。
官兵悄悄摸了一把袖口,在抽回手时掌心就空了,他没说能不能进城,只是回头扫了一眼其余士兵,压低声音道“我这还有这么多弟兄”
徐秀越
不是吧,这行贿还得从上到下来一遍那得多少银子
“我也不能直接徇私,这样,一个人三两银子,也算是给带你们进县的兄弟一点辛苦钱。”
啥、啥
一个人三两
何大郎瞪圆了眼睛,不过这种时候,他娘没开口,他也就闭了嘴。
徐秀越干笑了两声,道“是不是贵了点”
官兵摇头道“您瞧瞧外面这些人,带你们进去,咱们兄弟也是担了风险的,要是灾民一见有人进去了,都要进城咋办”
徐秀越想想,倒确实有这种风险,眼看官兵没有降价的打算,便叹了口气,一脸肉痛道“哎,就剩这点了”
边说着,徐秀越边掏出了几块碎银子,加起来差不多十二两上下。
官兵看见银子,眼睛都亮了,笑道“婶子也别嫌贵,花点小钱进城,总比跟这些灾民呆在一块强吧您家有秀才老爷,多少银子还赚不回来”
徐秀越回头看了眼熙熙攘攘的灾民,感慨道“倒也是,可怜哟。”
这会功夫,官兵已经将银子揣进了怀里,徐秀越还怕他拿了银子不干事,谁知道他倒是个守信用的,当即朝城墙上喊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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