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1. 第 61 章(捉) 冲突

作品:《算命老太逃荒成女帝

    能在逃荒路上吃上饭的, 除了徐秀越这样提前屯粮出来的,就是逃荒筛选出的强者。

    这样的人,徐秀越不需要去看他们经历过什么, 只浑身散发的血煞气息,那种深红色透着不详的气运, 已经足够表明, 这些人不好惹。

    徐秀越看了眼他们队伍里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何家的基因算好,上溪村的何家男人,个头都不矮, 甚至还有何三郎这样两米多的身高。

    他们常年劳作, 身材算不上膀大腰圆, 却十分结实。

    但若是与逃荒的灾民发生冲突, 这群汉子却有个致命的缺点。

    他们没有经历过生死、没有杀过人,也没有体会过,那种忍饥挨饿看不到明天的绝望。

    他们不够狠。

    甚至徐秀越能想象到,他们的刀砍过去的时候,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收力,千万别砍死了人。

    但这就是人性,甚至是偏于善意的人性, 一时间要扭转根本不可能。

    徐秀越叹口气,往好处想,对上饥饿但敢于杀人的灾民,总比对上吃饱喝足并且杀人不眨眼的山匪强。

    徐秀越挑了个强壮些的难民看了看他的未来, 能看到白日里他行走在路上,而后他的未来变得模糊,等到天色黑陈,他的未来已经完全被白雾笼罩了。

    这也算卡bug吧, 虽然什么都没看到,但明显这灾民的未来牵扯到了自己的生死,而且时间也定了,就在天黑之后。

    至于他的过去,徐秀越怕看到些污染情绪的,便没有再看。

    日头西斜,徐秀越看到一个早早超过他们的男人,又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蹲在路边,仿佛在休息。

    他的身边蹲了另外三个衣着褴露的男人,在他们不远处,还三三两两或蹲或躺着几撮人。

    徐秀越考虑了下,还是让众人趁着天还亮着,生火煮饭。

    因为他们带的孩子太多了,每家每户都有那么两三个孩子,若是夜行被人袭击,混乱之中很可能会有孩子被人捉走。

    倒不如停下吃饭,攒足力气,严阵以待。

    以不动待动的话,预先有准备,又是有力打无力,才最是稳妥。

    徐秀越有点后悔当初怎么不跟着师叔们学学什么奇门遁甲,实在不行,学点孙子兵法现在也能用的上。

    现在只能用她上辈子看电视剧电影的经验来准备了。

    不过,煮饭前,徐秀越先喊来了何安全,他因着跟徐秀越最熟,现在几乎相当于个领队的角色。

    徐秀越将声音压的很低“你瞧见咱们附近那些人了吗”

    何安全点头,脸色显见的严肃。

    “他们今晚会动手。”

    何安全瞳孔震动,喉结忍不住滚动,咽了下唾液,但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发出任何惊讶的声音,甚至连站立的姿势都没动。

    徐秀越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继续道“依我所见,他们会在天黑时动手。”

    何安全攥了攥拳,徐秀越感觉道他的手抖了一下。

    想了想,徐秀越继续道“让大家伙做饭快些,赶在天擦黑前吃完收拾利索,吃八分饱,做饭的时候,大家惊醒点。”

    徐秀越怕的是这些人会趁着他们做饭冲过来,所以今日比往常停的早,就是想赶着天没黑的时候吃完。

    都说月黑风高日,正是杀人时,大概是黑夜会助长恶人的胆气,仿佛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发现,就连老天也会被黑夜蒙蔽。

    或许是这样的原因,导致这些图谋不轨的人,在日光下不敢出手。

    至少,待徐秀越他们吃完饭,这些人也只是眼红地看着他们,没敢动手。

    收拾完东西,天也渐渐暗了下来,徐秀越想了想,既然人家必然会出手,那他们也得想法子应对。

    何村长带的队伍里只有一辆牛车,一辆驴车,正好将带着的孩子塞了进去,徐秀越也嘱咐狗蛋他们,今天晚上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来,而后才找来何安全。

    徐秀越看了看队伍里人的状态,他们虽然害怕,但也许是因着没有经历过真正生死,倒是没有慌的不行,同往日也没太大差别,只是眼神会忍不住往难民那里看,不过这也正常。

    徐秀越道“咱们知道他们要动手,可他们只知道咱们警惕他们,却不知道咱们知道他们今晚就要动手。”

    这段话有点绕,何安全反应了一会,才点点头。

    “你去通知咱们的人,你们十个还是跟往常一样随身带着家伙,其他男人们悄悄藏些菜刀什么的家伙在身上,若是有多余的,也给女人们藏上。

    另外,没有家伙的人靠近火堆,火堆里多放些好拿的木棍,到时候冲突起来,就算烧不死人,至少瞎挥一挥,也能保命。”

    何安全点头记下。

    徐秀越想了想,又道“除此之外,咱们还是轮换守夜。”

    徐秀越只看到他们是天黑动手,因为牵扯到自己,前面的未来已经模糊,所以不太能确定是哪个时辰。

    但依徐秀越推测,应该在午夜之前。

    因为往日里,他们休息的早,那时候正好是他们睡的沉的时候。

    徐秀越怕这次村里人还是睡沉了,便多嘱咐了一句“能浅眠的就浅眠,大不了咱们明日补些休息时间,可千万别睡死过去。

    再挑几个身体好的,让他们跟你们一样,前后半夜的轮换,只不过他们是坐在原地守夜,别让灾民发现了端倪。”

    徐秀越怕那些灾民看出他们今夜有安排,会改变突袭时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要是他们一直这么虎视眈眈,托的村里人都疲乏了,才更是危险。

    不过徐秀越觉得,有这么香的饭食吊着,他们不可能忍得住。

    徐秀越看向何安全,最后又嘱咐了一句“跟大家说,这一次,恐怕得见血,若是瞧见有人鬼鬼祟祟靠近,最好先出手。”

    “这”何安全明显慌了一瞬。

    徐秀越继续道“想想咱们自己的老婆孩子,你是愿意下重手砍死他们,还是愿意用自己的善心,换你自己和一家老小的命”

    何安全攥了攥拳,深吸一口气,徐秀越看到他的身体还在颤抖,不过一会,他就控制住了,严肃道“仙姑放心,我明白了。”

    看着何安全离去,徐秀越并不放心,其实她生长在现代,跟这些村人相比,她才是最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人。

    最主要的是,她还是这里面最没有战斗力的一批,所以,别看她安排何安全好像井井有条,其实慌得一批。

    徐秀越钻进驴车,车里的孩子们都眼巴巴的看过来,他们并不明白今晚要发生什么事情,但他们知道,今天晚上,他们都不能出这辆驴车,而他们的爹娘,却都不在车上。

    徐秀越将驴车包裹里的中药翻出来,里面还有两小瓷瓶的伤药,这是她准备的常用药之一,只是买的不多,药效也未可知。

    何春草似乎看出了什么,她看了眼几个还没长大的侄子侄女v,只是抿唇道“娘,咱们今晚没事是吗”

    徐秀越看出了她的害怕,摸摸她的脑袋,道“没事。”

    何春草点头“我不会让他们出去的。”

    徐秀越笑道“那娘就放心了,还好有娘的春草在。”

    何春草脸上挂起一抹浅笑,没再说什么。

    徐秀越将两瓶伤药揣进怀里,就出了驴车。

    外面,一无所知的田氏正在烤火,徐氏和张氏烤着火也脸色煞白,徐秀越看向徐氏道“一会你再告诉她。”

    徐氏点点头,已经习惯了最后一个知情的田氏也没说什么。

    徐秀越又找到在编草编的狗子,让他去驴车上躲一躲,狗子却笑道“狗子都这么大了,哪能跟小娃娃似的躲着,您瞧,”

    他说着悄悄露出一把匕首,那是何大郎他们临行前打的,花了不少银子多打了几把,还有菜刀。

    “大哥给狗子的,仙姑放心,狗子肯定把家里的春草小姐们还有狗蛋少爷守好”

    狗子自从上了他们的车,就一路小姐少爷的喊着,更正了几次让他喊名字,他也只是在少爷小姐前面加上了名字。

    或许是因着他从小讨饭喊惯了,一时改不过来,徐秀越便没再强求,不过他喊徐秀越还是仙姑,喊何大郎还是大哥。

    狗子个头虽然拔高了,但身板因为常年吃的不好,还是瘦的竹竿样,跟原来的何三郎有的一拼,不过也是个少年郎了。

    徐秀越没再劝他,而是说道“那你就呆在驴车这,别往外走。”

    “知道了,仙姑。”

    何村长看着徐秀越跟狗子谈完了,这才走了过来,小声道“咱们的人都安排好了,仙姑您也去车上避一避吧。”

    她刚说完狗子,村长就来劝她了。

    徐秀越摇了摇头“不看着,我也不放心。”

    徐秀越不敢将自己的生命完全交托到别人手上,所以她想看着点。

    既然卜卦显示此路逢凶化吉,那么她肯定不会丢掉性命的,肯定。

    夜,黑沉沉的。

    徐秀越依靠在驴车边,歪着脑袋闭目养神,她感觉自己没有睡着,但意识昏昏沉沉的,直到

    “啊”

    一声男人的惨叫响起,惊的徐秀越直接站了起来。

    定睛看去,原来是一个人从路边草丛里鬼鬼祟祟摸出来,何安全正好在附近,一直装作没看见,待人靠近后,这才一菜刀砍了上去。

    同时被声音惊醒的,还有浅眠的上溪村众人,以及藏在草丛中的灾民们。

    那人捂着受伤的肩膀倒退几步,手指间鲜血四溢,但瞧着并没有什么大碍,甚至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嗓子

    “艹他娘的,这些人有武器,兄弟们上啊抢了他们,咱就有吃有喝有女人还有两脚羊啃咱也过地主老爷的日子”

    话音落下,草丛中猛地窜出一堆衣衫褴褛的男子,他们挥舞着棍棒、匕首和猎户用的弯刀,冲了过来。

    何安全的一刀,没有砍实,不仅没有震慑住对方,反而激起了对方的血性。

    徐秀越明显看到,在对方如狼般赤红着眼睛冲上来的同时,他们村里的汉子们,紧张了。

    他们不怂,没有后退,但是明显的神色中带着恐惧和不知所措。

    或许这也跟他们村跟邻村都没有过太大矛盾,所以也没有火拼过有关。

    眼看着两方人要相遇了,徐秀越恨不得当场化身武林高手,但是不行,她依旧只是个会算点命的大姐姐。

    徐秀越眼睛慌乱地四处瞥,忽然她瞧见了地上的火堆,当机立断拿起一个火把就朝最近的敌人丢了过去,还要高喊一声“往死里砍,看谁狠”

    好歹气势上不能输

    这一声仿佛惊醒了众人,之前何安全嘱咐的话涌上心头。

    不是他们死,就是他们一家老小送命。

    那还等什么

    “啊啊啊”

    有人叫喊着第一个冲过去,就有人抡起棍子直冲敌人脑袋打,有挥舞菜刀的,就有拿着匕首胡乱扎的。

    何三郎个头最高,于是在人群中便成了最显眼的存在,然而,或许是个头的威慑力太强,竟没有一个人敢冲向他。

    与之相对的,是何安全那里。

    因为第一个砍伤人的是他,冲出来的灾民有四五个都冲向了他。

    何安全本来就不是练家子,双拳更是难敌四手,打这个的时候,手臂就被另一个划了一道。

    队伍充斥着女人的惊呼和男人的乱喊,处在内圈的妇人们按照原先说好的,拿着火把胡乱往外戳着,试图逼退敌方。

    不知道是哪家的妇人,冲到何安全身后,火把一伸戳到了一个灾民的头上,灾民的整个头发嗡一下燃烧起来,疼的难民满地打滚,拿火把的女人啊啊乱叫。

    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兴奋的。

    何三郎牙齿一咬,直接冲到了何安全身边,他手长腿长,拿着个匕首用起来跟长枪似的,对准一个人一扎

    噗嗤

    匕首直接连刀刃带刀柄捅了进去。

    “啊”

    “这”

    啊啊喊着的是第一次捅人的何三郎,不敢置信的是被捅的男人。

    何三郎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寻常,他脑袋嗡嗡的,整个人处于第一次见血的惊慌中,但本能又趋势着他保护自己,如同捅豆腐一般捅入又抽出,接着捅第二个。

    几乎只是几秒的时间,围着何安全的几个人就纷纷躺在了地上。

    然而,何三郎的匕首也因为胡乱捅,在戳断几个人的肋骨后,崩了刃。

    何三郎看着手中断裂的匕首,只觉自己心都凉了。

    周围因着何三郎的英勇而胆寒退缩的难民一看,正是好时机,一窝蜂全朝何三郎冲了过来。

    “小心”何安全大喊一声,举起菜刀就护在了何三郎身前,可来的人太多,他左躲右闪还是被砍伤了几下。

    见何安全已经成了个血刃,何三郎急了,左右一看,不远处地上正好有块半人高的石头,他健步如飞地冲了过去,一把抱起石头,“啊啊啊”得冲了回来,高高举起,直冲最前头的人砸了下去。

    那个场景,何安全和难民们都沉默了。

    徐秀越很后悔自己因为关注着那边的战况,亲眼目睹了石头砸下的过程。

    只有何三郎,因为石头太大,他又是正面对着石头,完全没看到侧面的惨状,他只是惊讶且似乎有些兴奋的发现,石头比匕首好用

    接着他抱起石头,且真男人绝不看脚下地朝第二个人冲了过去,又是一石头砸下

    接着他抱起石头左挥、右突,击飞一个打晕一个,因着石头太大,为了避免误伤,何家的人只得远远推开何三郎所在的范围。

    “这、这娘哎”

    难民们肚子里没有粮食,本就没有耐力,只是凭着一股狠劲和杀过人的气势冲过来,这一下子就被吓得胆气烟消云散。

    不知道谁先鬼叫了一声跑了,何三郎附近的难民紧跟着叫喊了一声,一窝蜂样地四处逃窜。

    何三郎举着个染了血的石头健步如飞地在后面追赶了十来米,见他们都跑没了,这才往回走,他怕路上再冒出个难民,手里的石头都没放下。

    随着何三郎的接近,最靠近他的村里人不由都往后退了几步。

    “咋、咋了”何三郎不明所以,看了看自己身后,发现没人,这才把石头往旁边一放,砰的一声过后,才解释道,“他们都跑了。”

    整个队伍鸦雀无声。

    人就是这样,对于过于强大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第一反应都是恐惧,有的人甚至会因为害怕而想要毁灭对方。

    无论整个人是不是用自己的力量帮助过他们。

    徐秀越不知道村里人是怎么想的,但是她可不想何三郎拼了命的保护家里人,换来的是心寒。

    她走到人群前,朝何三郎伸出个大拇指“三郎,真强。”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惊呼起来

    “三郎啥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那石头得多重”

    “三叔太厉害了”

    当然,对于强大而又保护自己的人,除了惧怕,还有可能会过度吹捧。

    就像现在何三郎,整个人被夸的脸色通红,徐秀越都担心他整个人会飘起来。

    为了避免过度的夸赞使他骄傲,徐秀越赶忙打断“咱们一会再夸,受伤的人先来我这边上药。”

    围着何三郎的众人这才散开。

    女人们呆在中间,受伤的少,只有一个因为经常往外捅火把,胳膊被划了一小道。

    守在最外围的青年们则受伤最多,几乎每个人都挂了彩,最惨的就是何安全,他一个人身上足足有五六个口子,将衣服都染成了血色。

    何安全的媳妇就是那个伤了的女人,她捂着自己的胳膊,对自家男人心疼的落了泪。

    徐秀越将药瓶先给了她,让她给何安全上药,另外一瓶则给了其他伤员,让他们轮流上药,又让何大郎去车里拿了裁衣剩下的白棉布,给伤员包扎。

    幸好,虽然伤者多,至少没有一个命丧于此。

    此时何三郎已经在何大郎他们的夸赞中走近了队伍,一转眼就看见了地上几坨人形

    “这这是是我呕”

    何三郎远远跑开吐了起来。

    徐秀越也怕他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就让何四郎这个读过书的去开导一下,她约莫着,今晚村里人大多都是第一次见死人,吐的应该大有人在。

    而且,这块沾了血的地方,也不适合他们今夜休息了。

    徐秀越四下看了看,忽然发现,众人头顶那团灰黑色甚至带一丝血气的气运,此时已经变成了纯白的普通颜色,甚至有几个人带了些橙黄。

    变化最多的就是护卫队的十个青年,外加一个何三郎,何三郎的头顶上,丝丝紫气氤氲而上。

    橙黄多代表财力,从穷困潦倒的灰白变为纯白,可以说是从贫困到达了吃饱饭的程度,而带了橙黄色气运的人,则是指有了发财的可能,至少也是个小地主。

    紫气在现代代表的除了财运还有官运,若是指代财运,一般会比橙黄财运更佳,但徐秀越也见过例外,有的人身具紫气,既不是当官的,也不是公司老总,反而带有橙黄色的,财运都会显露出来。

    不过总归来看,上溪村的村民整体的气运都呈现出上升的趋势。

    难不成这次的灾民袭击,对他们而言是什么重大转折

    徐秀越想不明白,但总归是好事。

    上溪村的村民忍着不适将尸体拖到路边草丛中,又匀出一辆车给伤员坐,徐秀越这才带着队伍缓慢向前走了三百多米,找了个周边有大石头的地方,停车休息。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