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7. 第87章(营养液6w+6.5w+补更三合……

作品:《我竹马才是人形天灾

    “病房”本来就是与各种灵异怪谈挂钩的场所, 经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吓,再心大的人也睡不着。

    “我坐在这里。”季望澄说,“不要怕, 睡觉。”

    黎星川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当然希望季望澄不要走, 但于情于理, 嘴上还是得虚伪地劝说一下“没关系,你回去吧。”

    季望澄“我不。”

    黎星川点到即止, 不劝了,生怕他真的听进去。

    他小心翼翼地往窗边走,探头探脑地, 去看被放倒在地的医生, 不过以他的角度, 只能看到几角衣摆。

    “连医生都会被控制”他自言自语道。

    季望澄拉了张椅子,坐到最中间,占据他视线的中心位。

    两人猝不及防对视。

    季望澄手背托着下巴,抬头仰望他,角度和顶灯的光线都十分死亡, 五官的立体度依然一骑绝尘。

    皮肤是冷色的, 眼珠是润的,态度和缓,让人生出安心感。

    刚才显露的陌生冷酷感,仿佛只是由于远看带来的错觉。

    黎星川“他们有病吧, 为了吓人搞这么一出。”

    季望澄“嗯。”

    黎星川“你来的好快。”

    季望澄“我在楼上。”

    黎星川“我想吃火锅, 要油碟。”

    季望澄“明天吃,现在不行。”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唠了二十分钟,黎星川出走的睡意终于归来些许,眼皮撑不太住了。

    黎星川“这几个医生怎么办”

    季望澄“我会处理。”

    黎星川打个哈欠“哦”他迷迷糊糊地抱怨道, “我好讨厌潘多拉,那群人太恶心了”

    他像泡在温水里,有人陪着,安全感环绕周身。

    然而,朦朦胧胧间,心里总觉得非常不安。

    黎星川眯着眼睛,对方的轮廓逐渐模糊,他困了。饶是如此,之前被忽略的问题再度回到他的面前。

    被涂黑的照片、对于过去过激的态度。

    他劝说过一次,希望季望澄去看心理医生,结果转移话题,不了了之。

    他不清楚这算不算一种心里疾病,毋庸置疑的是,季望澄似乎一直惦记着过去,也许是曾经某一件事使他心里有疙瘩,但黎星川竭力回忆,想不出是什么样的事能叫对方耿耿于怀那么多年。

    等到明天,再问问他,好好聊一聊吧。

    这样想着,黎星川慢慢睡去。

    次日醒来时,季望澄从窗边离开了,由几位新安排的医生护士轮流陪护观察他。

    这间病房特意布置过,据说由好几位佛道教的超能力者联手打造,封印一层又一层,在里面住几天六根清净原地看破红尘剃度出家,对于天灾病毒,更是有了不得的压制。

    可这一切在黎星川身上失效。

    再一天过去,他的身体情况进一步恶化。

    黑雾延伸过肘关节,向大臂进发。

    由四肢蔓延向心脏,这是非常危险的讯号。

    黎梦娇“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黎星川“肚子。”

    黎梦娇“肚子哪里不舒服”

    黎星川“饿了。”

    “我想吃火锅。”黎星川强调。

    黎梦娇转身就走,撂下一句冷酷的忠告“那你饿着,空腹吃饭对胃不好。”

    黎星川“”

    还没想出回击的话,对方已经离开了,脚步匆匆。

    他重新躺回床上。

    手臂上的黑色纹路,看着狰狞,但目前为止没表现出攻击性,无比安稳地蛰伏。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别的原因,黎星川一点都不紧张,反而惦记着季望澄的奇怪表现。

    他给季望澄发消息好无聊

    你在干嘛

    什么时候来找我玩

    季望澄我去处理潘多拉

    季望澄要晚一点

    黎星川“”

    原来他去打击犯罪了

    莫名的欣慰感,油然而生。

    出了病房,黎梦娇吩咐小玫“他想吃火锅,你看着安排一下。”

    “好的。”小玫手里抱着平板,刷刷记下。

    “对了孟姐。”小玫说,“经过初步调查,那四名医生没有沾染潘多拉的迹象。”

    黎星川昨晚差点被那四个举止诡异的医生吓得死,睡醒之后立刻告状。

    技术人员查完监控,发现确实有那么一回事,几个医生彼此之间并没有联络,就这么不约而同地出现在黎星川门前,多余的动作没有,顶着一脸假笑盯着病房内看。

    于是他们对四名医生展开全面的检查,一般被“潘多拉”感染的人群,身体和精神上会出现明显的感染特征,多年下来,组织已经有一套完整的判断和诊疗经验。

    但这四名医生的情况,不符合任何一种特征。

    他们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有记忆,仿佛昨夜的记忆是喝了酒断片,多次盘问,口供统一宣称自己无比清白。

    “不知道啊”

    “昨天我十一点钟就睡了。”

    “他不是我负责的病人,我不清楚。”

    “”

    盘问的时候,刘熙也在边上,他们的心音确实和本人的表情一样茫然极了,大概率没有说谎。

    黎梦娇听完小玫的汇报,沉吟片刻。

    “他们身上有没有天灾火种”

    单独剥离出来的影子,称之为“火种”。季望澄可以利用“火种”控制任何人。

    “没有。”小玫说。

    黎梦娇“再调几个人过来安保,上报给廖局,晚点开个会。蔡老到这了吗”

    小玫“那边说还有五分钟,会客室已经收拾好了,阎哥下去迎接了。”

    黎梦娇脚步一转,调整方向。

    “走。”

    蔡志帆,治疗系超能力者,于三年前退休。

    由于黎星川的情况不慎乐观,组织联系上了这位老人家,诚恳地“返聘”。

    对方住在外市,过来车程四五个小时,一开始不情不愿,软磨硬泡许久,发动前局长说情,才让对方勉强点了头。

    上了年纪的缘故,他的两鬓染上些许霜白,穿一身太极服款式的浅色唐装。

    面对嘘寒问暖客套的阎华与黎梦娇,他摆摆手,说“不用搞那么多繁文缛节,我是来治人的,直接带我去见他,我要早点回去钓鱼。”

    于是,没过多久,黎星川见到了这位眼睛明亮、精神矍铄的老人。

    医生提前给他打过预防针,他知道对方是来给他看病的。

    蔡志帆打量他“小后生,长得蛮有福气。”

    黎星川谨慎道“您好。”

    蔡志帆“手拿出来。”

    黎星川乖乖伸手。

    他解开扣子,把唐装袖口挽上去,手掌贴合黎星川的小臂,尝试运力。

    一眨眼的功夫,小臂上的黑色纹路,像是遇热蒸发一般,由浓墨重彩的水墨画升腾至半空,隐隐有剥离的趋势这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连季望澄本人动手,都没有那么惊人的效果。

    在场所有人脸上泛起喜悦,期待地看着蔡老。

    蔡老满意地点点头,收手。

    蔡老说“先讲好,老头子不是医生,不会治病。”

    黎星川不明所以。

    治疗系超能力者,说自己不会治病

    “我呢,只会转移,不能消灭病毒,也就是说把病转到另一个人身上。”

    蔡老悠悠地说着,指了下背后的黎梦娇,“喏,她自愿接收的。”

    早些年,某个人生了重病,想找无辜者替死的情况,对方位高权重,声称被转移方完全“自愿”,蔡老受其蒙蔽,差点害死一个人,幸好及时收手。

    从此,蔡老定下“行医”的规矩用能力前,他会亲口告诉病人和接收者治疗方式,在双方同意的前提下使用“转移”。

    黎星川立刻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黎梦娇解释道“我的体质是这里最好的,能抗住天灾侵蚀。趁着它还没严重扩散,转移到我这里,再让其他超能力者治疗我。”

    她的语气从容至极,仿佛这一套方案已经经过上百次锤炼,再成熟不过,绝对不会出差错。

    黎星川皱了皱眉“不行,万一治不好呢”

    黎梦娇硬邦邦地说“我们条件有限,时间紧迫,这是最优解。开始吧。”

    说完,她也捋起衬衣袖口,手臂放到小桌上。

    黎星川将手背到身后“我不要。”

    黎梦娇连名带姓地喊道“黎星川,听话。”

    她板起脸来的样子,颇为不怒自威,也正是因为这种冷峭的气质,新来的实习生一个比一个怕她。

    但这吓不到黎星川。

    他早知道,有些大人习惯用这副状似威严的神态吓唬年轻人,实际上心里怎样压根没底,就像无限膨胀的气球,运气好就往天上飞,运气不好,刮到树枝就破了。

    黎梦娇真的能痊愈吗

    他们都不知道。

    眼下的情况却容不得他反对,黎梦娇一个眼神示意,几名全副武装的安保闯进来,押着黎星川的手往桌子上放。

    一对多,黎星川反抗无果,动弹不得,选择嘴上发力。

    他开始了狗叫。

    “杀人啦”

    “不行”

    “我不要我不要”

    这架势不像在治病,反倒像赌输了钱没法还,要被人砍手指抵债,喊得撕心裂肺。

    蔡老劝道“哎呦,你们不要强迫他,好好讲讲,不要动粗。我的规矩是要两个人都知情、双方你情我愿,不然我不会出手的。”

    几人悻悻然松开,黎星川这才重获自由。

    他向来吃软不吃硬,相当讨厌别人强迫他,此时气得要死,冲着黎梦娇一通输出。

    “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我自己生的病,不需要你帮我扛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还要别人替我的错误买单吗”

    “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怎么还来硬的这是法治社会”

    “你根本不尊重我。”

    黎梦娇本就急脾气,好意被拒,血压也是噌噌升高。

    她努力心平气和地对他讲道理“你看看你自己的手臂,都已经长到这里了呀,明天长到心脏,你还活不活了其他人的能力对你没用,但是对我可以。”

    黎星川看到她一副八风不动的官腔样就烦,负气道“我又没有超能力,不活就不活了,也影响不到谁,别管我。”

    黎梦娇顿时咬牙切齿,微微提高音量“讲什么混蛋话你才几岁你有没有想过外”

    她又憋了回去,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一张冷酷无情的工作脸,以及平稳如水的音量。她试图给这油盐不进的混小子说清利弊“先不谈家人。等到你能力恢复了,可以帮助更多人,收益大于风险,值得一试。而且”

    “万一我不能恢复呢”黎星川抓住漏洞,立刻打断,振振有词地反击,“你的能力,你在这个位置,每天能帮助多少人,是确切存在的事实;我能不能恢复,还是个未知数。”

    “一边是稳定的好处,另一边是没底的猜测,选择哪边一目了然吧。小梦姐。对,梦姐,你可别再画饼了,吃不下了,我戒碳水。”

    黎梦娇嘶声“你”

    为防止对方搬大道理,黎星川眼疾手快,先一步借用黎梦娇的思路打败她“你冒着这样的风险帮我,有没有想过需要你帮助的普通人怎么办组织其他人怎么办组织怎么办这是失职。”

    这话讲得其实有点重了,黎星川说完自觉不太合适,但他知道,这么说才有可能打消黎梦娇的想法。

    对于一个工作狂来说,指责她“失职”,也许会引发对方的暴怒。

    他直视黎梦娇的眼睛,心里没底,稍显退缩。

    但她的脸上没有表现出分毫怒意。

    黎梦娇往后靠了靠,双手插到外套口袋里,肩线微垂,整个人居高临下的气场仿佛也随着这动作滑荡下来。

    “不是这样。”

    她对他笑了下,笑容里有点如释重负的意思。

    加入组织以来,她从未违反过命令,连年假都攒了许多天没用,谁都知道,孟姣是风吹雨打都稳居一线的劳模。

    每次看到哭着奔向父母的小孩子,就像看到尚且年幼的自己,但那是属于别人的劫后余生。

    二十二年前,并没有另一个黎梦娇能救她。

    一直不敢停下,做梦都不能忘。

    她不觉得自己被攻击了,如果非得就“失职”争论,那大约是,没有及时将黎星川隐约表现出的特异之处上报。在既定的事实面前,这一举措能带来的影响,小得可怜。这么多年来,她并未对不起组织;亏欠家人的,却太多了。

    于是,黎梦娇得出结论,从容镇静地回驳道“你这是诡辩。”

    黎星川“我就问你,要是转移到你身上,也治不好,怎么办你希望我一辈子自责吗”

    黎梦娇“那”她提出了一个难以被拒绝的提议,“那就再转移回你身上。怎么样连季望澄自己都解决不了,这办法是可行性最大的一个,总得试一试吧。”

    黎星川“真的”

    黎梦娇面不改色“我什么骗过你”

    现在就在骗你。

    这确实是个过于理想的计划,口头有理有据,至于落到实处如何,谁都说不准。

    他们见过不止一位感染者的死状,无一幸免,没有痊愈的可能性。刚提出方案的时候,廖局和阎华都不同意,当前情况不严重,让她别急,三思后行。

    黎星川目前还没有症状,明天呢,后天呢,等到来不及的哪一天呢又该怎么办

    思考过后,她还是坚持一试。

    最坏的结局无非是死。

    如果能用一条命,换闪闪的命,她换。

    “”

    黎星川没明确表达同意,迟疑着,似乎在思索可行性。

    两人陷入僵持,病房内沉默了几分钟,像白色墙壁一样安静。

    蔡老左看右看,等得有些不耐烦,打个哈欠“聊好了吗我就当你们默认了”

    黎梦娇立刻对他点头。

    于是,蔡老动身。

    他一手悬在黎星川手腕上方,另一只接触黎梦娇,承担起“转运站”的义务。

    掌心仿佛有一股吸力,将黎星川皮肤上的黑雾牵引出来,摇摇晃晃的悬到空中。它们攀附在他皮肤上的时候如同墨色的画,盘旋于空时像蛇,一圈一圈地打着转。

    在黎星川出现之前,蔡老是组织内公认的、最接近“规则”的超能力者。

    他的力量不具备破坏性,只是推动能量和其他物质发生转移,与超能力法则的“等价交换”不谋而合。

    最佳的解决方案是将黑雾转移回季望澄自身,然而,季望澄比蔡老更接近“规则”,相当于法规与更高一级的法规相撞,前者原地失效,掀不起一点水花。

    黑雾们在空中顺时针游弋,打散又重聚,发生一次次的剧烈冲突。

    它们数量稀少,力量不如本体那样霸道,之前循着本能,保持沉默韬光养晦

    而现在,像被拎着脖颈皮提起来的小猫,面对前所未有的难题,终于忍不住在空中吱哇乱叫起来。

    我不走

    讨厌

    要闪闪要闪闪

    讨厌滚开

    闪闪闪闪

    它们发出尖锐的声波,扎进人耳,耳膜产生隐隐的刺痛感,根本听不清讲的是什么。

    影子们奋力挣扎无果,扒着黎星川的皮肤,一段接着一段被拎起。

    只差最后一小截,即将被一网打尽。

    黎星川突然说“不行。”

    此言一出,原本已经被抽离体表的黑雾,如同瀑布流水一般,应声落下,回归原位。

    其他人纷纷惊讶地看向他,为他突兀的反口,也为被逆转的超能力进程。

    “这”蔡老喃喃,“你是你这”

    黎星川自己也愣了愣。

    他刚刚突然想到黎梦娇反悔的可能性,所以下意识地说出了否定的话,想要拒绝,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特别的举动为什么就掉下来了

    “我说,小后生。”蔡老皱眉,看起来颇为不满,“你有这样的本事,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还要千里迢迢让老头子赶过来,一把老骨头都散架了,我还要回去钓鱼的。”

    黎星川干巴巴地解释“我没”

    蔡老“不知道你在谦虚些什么。”

    黎星川有苦说不出“不是,我什么都没干啊。”

    但蔡老似乎认定他是在炫技,用一种“我就静静看着你装”的表情看他解释,表情慈祥中透着一丝“我不信”的阴阳怪气。

    黎梦娇帮着解释了一通,对方依然将信将疑。

    黎梦娇只好转向黎星川“你现在试试呢刚才都做到一次了,这次也没问题。”

    全都是问题,鬼知道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在视线洗礼之下,黎星川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翻转小臂,全神贯注。

    他此时的状态就像面对高数大题的单白,水笔夹在指间,眼神清澈且愚蠢,状似认真,实则大脑空无一物。

    按照他们告诉他的说法,这大约是一种意念能力,那么简单地在脑海中催它离开,应该就可

    “你快走吧。”

    “离开,离开,离开我的身体。”甚至用了英文,“eave y body。”

    “能走吗哥们”

    “我想出门打篮球了,拜托你赶紧走吧,受不了啊天天关在这”

    一点效果都没有。

    手臂上的黑雾一动不动,像长着此地的树一样岿然不倒。

    黎星川十分麻木。

    刚刚侥幸蒙对了一道题,现在又来了一道,这让公式都没掌握的人怎么写根本写不了。

    “我试过了,好像没用。”他磕磕绊绊地说,“就是,它一动不动啊。”

    蔡老咋舌,像是看到一个背古诗死活背不出来的笨小孩,恨铁不成钢地劝道“怎么会没用很简单。”

    “你要把自己放在主宰位置上。想象一下,你是制定游戏规则的人,你不允许的,它就不应该发生,懂吗”

    黎星川“”

    字字箴言,然而,他听不懂。

    甚至觉得有点羞耻。

    虽然口头上会说自己是王子、是奥特曼之类的,真轮到他自居主宰者的时候,还是会羞愤到想要立刻跳楼。

    然而,黎星川只能不尴不尬地回复道“好我试试看。”

    他又一次在心里自说自话,对着那有自我意识一般的黑雾。

    “快走,快走。”

    “我命令你离开。”

    “再不走开我真的要生气了,揍你哦”

    “真讨厌啊你这个坏东西。”

    好,又失败了。

    “那个我”

    黎星川慢慢抬起头,做错事一样,目光东歪西拐,不好意思与蔡老直接对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哭喊。

    是那种小孩子发出的,憋了很久,很努力忍,却真的忍不住破防

    呜哇

    接着哽咽了闪闪不要我呜哇

    这一声像火柴上的火星子,红磷一烧完,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黎星川“”

    那是什么声音

    黎星川后背发凉,昨夜见到医生的惊魂感又一次涌上来,因而没有第一时间联想到手臂上的黑雾。

    他有种颇为不妙的预感,试探着问“你们听到小孩子说话了吗”

    其他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黎梦娇“没有。”

    蔡老“哪来的小孩,你就是这里最小的。”

    黎星川“”

    同一时间,单白和黎星川一样坐立难安。

    最近玉城不太平,到处发生冲突,他的能力就显得非常必要了,一能控制伤害范围,二能给过路市民上一层障眼法,单白立刻从无人在意的普通学渣变成了各个行动小队的香饽饽,大家争着要他当队友。

    “小蛋白,哥请你吃饭。”

    “你喜欢哪个塑料小人链接发来。”

    “去去去,我先预约的”

    单白沉浸在飘飘然的喜悦之中,每天到处跑,过上特种兵一般的生活。

    今天不太一样。

    车里,坐着一个瘟神。

    季望澄。

    他上车时,只说了两句话。

    “我跟你们一起去。”

    “我会帮忙。”

    说完,在最后一排坐下,阖上双目养神。

    几个人对视一眼,一脸懵逼。

    在偷偷确认过对方确实是来帮忙后,只能带着他一起去。

    九座的车,八个人全都挤在前两排,像拥挤的沙丁鱼罐头,所有人直视前方,不敢回头看。

    感不感动

    反正不敢动。

    大家不约而同地避免闲谈,只交流任务相关信息,生怕哪句话触怒了“天灾”,株连一整车人。

    他们发现了一个“潘多拉”传播窝点,是一间位于郊区、其貌不扬的小便利店。

    店员是扒手出身,早些年在火车上偷钱包,被“潘多拉”侵蚀精神之后,用出神入化的盗窃手段,往顾客的背包和袋子里放“潘多拉”之盒。

    目前划定一片区域,确认这里聚集着不下10名感染者,还有些未能确认的总之,是一次需要几支小队配合的行动。

    行动计划早就部署好了,总指挥通过耳机下达指令,所有人屏气凝神。

    “a组待命。”

    “b组。刘飞,你先扮作客人,去店里买一”

    季望澄扫视一圈,手指在膝盖上点了点。

    接着起身,开门下车。

    单白“”

    他在干嘛轻易行动会破坏计划的

    其他人的想法也差不多,紧张、惊恐,却又无可奈何。

    季望澄鞋底叩地的一瞬间,天地变色。

    翻滚不休的阴云,令空中灿漫的暖光彻底消失。

    狂风刮过,掀起一片白雾般的灰尘,将街道扫荡得毫无人气。

    单白硬着头皮提醒道“你冷静点”

    片刻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吱呀”,老旧的门窗转轴,发出不堪重负的锈响。

    “啪嗒”、“啪嗒”,脚步声。

    门窗打开,探出一张张脸,表情麻木,笔直地看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巷口走出行人,神色如同复制黏贴一般,瞳孔无神。

    人们一动不动,像是被遥控的机器人。

    俯瞰的视角尤为吓人,一颗颗脑袋像一个个黑点,如涌出来的虫子。

    被那么多双眼睛注视着,哪怕是大白天,几人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约而同地握紧武器。他们十分惊异,认定这是“潘多拉”之主所为;指挥的声音在耳机中消失,显然正飞速思考着对策

    季望澄突兀开口“碰脏东西的,有二十七个。”

    如果这是一段由所有住民构成的视频,那么这视频目前处于暂停状态,他们一动不动,眼睛都没眨一下。而季望澄发话时,一些人如同被摁下播放键似的,直愣愣地往前走,沾到街道最中间。

    队员们惊疑不定地望向他,一时间,安静得令人窒息。

    他又“进化”了

    季望澄毫无所觉。

    他来这里,是为了斩草除根,然而感染者和“潘多拉”之间的联系是纯粹的单向,哪怕是他,也得不到太多拥有的信息。

    季望澄看了眼时间,准备离开。

    这个点回去,还能陪闪闪吃一顿饭。

    他知道自己是一种面目扭曲的污染源,生怕进一步加重黎星川的症状,连影子的例行跟踪都取消了,现在对于黎星川在做什么一无所知,难免感到焦虑,甚至到了坐立难安的地步。

    季望澄刚走出两步,拖曳在夕阳下的身影螺旋上升,缓缓织出一个纯黑的人形。

    它只有一个轮廓,没有脸,没有皮肤,却有着独立的意识是昨天突然出现的。

    它会说一些讨人厌的话,就像此刻

    连潘多拉这种小虫子都捏不死,太弱了,真恶心。

    你和那个废物有什么区别

    季望澄冷冷道“滚。”

    人形影子摊开双手,动作幅度轻微,活灵活现的不屑姿态。

    你迟早会发现我才是对的。

    只有我才能保护他。

    “你吓到他了。”季望澄直视对方,“拜你所赐,他被那几个医生吓了一跳。你有什么资格说保护”

    人形影子顿了顿,狡辩。

    他的狡辩逻辑和季望澄一模一样永远只从别人身上找原因,他不可能有错。

    那是意外。

    如果你主动让出主导权,我当然能控制住精神力,不去影响那几颗土豆。

    这都是你的错。

    “你不出现,就不会有这种事。”他说。

    影子的声音平稳,梵音般的质感,不断在耳边环绕。

    我是为了保护他才出现的,因为你搞砸了。

    比上一个废物好,比你做得更好。

    你也去死吧。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季望澄咬牙切齿地吐出那么几个字,齿间绕着不加掩饰的恨意,张嘴便呵出寒气,“想都别想。”

    行动组离开了,单白和另一名后勤队员留守在车内。

    他们时不时伸出车窗瞥一眼,迅速收回。

    五分钟过去了,季望澄没有走远,仍在视线范围内。

    对方单手插在口袋里,表情阴恻恻的,有种山雨欲来的沉郁感,令人立起提防之心。

    单白很纳闷“他是在跟谁说话吗”

    “对面也没有人啊。”

    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