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9. 第 159 章(捉虫) 姥姥
作品:《七十年代妇女主任》 八月十日, 部队家属院儿
余秀民借了一辆吉普车,停在家属院儿。
刘妮儿听着动静儿,兴冲冲地喊儿子进来搬东西。
余秀民进屋, 看见两个大大的胶丝袋子,还有一地大包小包,震惊“这都装得什么啊”
刘妮儿解释“娃他们的行李, 我的行李,家属院儿送我的东西。还有亲家公亲家母给你姐你兄弟一家买的礼物。”
她说到这儿, 对着余秀民就开始夸林清爹妈“瞅瞅你老丈人老丈母娘,给老家人儿买这老多东西, 要不说是文化人儿呢, 多讲究。”
满头黑丝的林清妈“”
丈母娘就丈母娘,为啥要加“老”,好话也让人听着难受。
林清爹儒雅地笑笑“应该的, 这是礼数。”
余秀民领情, “谢谢爸妈。”
随即,大手拽着两个袋角, 一使力,手臂的肌肉鼓起。
刘妮儿顺手托了下, 帮他扛在后背上, 又支使俩孙女拎小的, 自个儿也提起俩网兜。
林清爹想伸手帮忙拎。
“不用动亲家你们不用动”
林清爹教她一嗓子吼得停住。
刘妮儿双手都没空, 胳膊还伸出来拦,噼里啪啦地说“死啦沉的, 你们是文化人儿,拿不动,勒得手疼, 让秀民拿,秀民有劲儿。”
林清爹不好跟她撕扯,只能退开。
余秀民又进来,刘妮儿顺手把网兜塞给他,网兜里有盆有搪瓷缸子有暖水瓶一晃荡叮叮当当响。
她这架势,快赶上搬家了。
刘妮儿丝毫不觉啥,老脸笑开,对林清爹妈说“大伙儿太热情了,落下谁都不好,只能都带着。”
林清爹妈扯了扯嘴角,心里再觉得夸张,也不能当着女婿面儿说啥。
倒是余秀民没顾忌,进出几趟,无奈“妈,这么多东西,你们能拿动吗”
刘妮儿胸有成竹,“我背下火车,就让你姐夫扛着。”
余秀民“那也扛不下啊。”
“新山家赵瑞不也在呢吗我老太太回去,他还能不露面儿”刘妮儿转头又冲林清爹妈笑呵呵地说,“赵柯不是带领大队挖渠防涝吗得的俩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她自个儿没去,这不,一个换她爹去医院进修,另一个送我这侄孙子去大学了,对,就是他,知道我回去,肯定来火车站接我。”
林清爹妈“”
已经知道了,你外孙女出息,吹起来还没完了。
余秀民则是知道亲妈装好了的东西不可能甩出去,默默地继续搬。
这期间,林清紧紧抱着儿子余岳不撒手,满脸的舍不得,一点儿别的心思都升不起来。
刘妮儿瞅她一眼,没当回事儿,反正要走了,抱去吧。
东西都装好,刘妮儿他们移步到外头,家属院儿不少人来送行。
大家一撮一撮儿的。
余岁余欢的朋友们围着她俩。
余岳的同学也有来,余岳奋力挣脱亲妈的怀抱,奔向他的同学们。
林清忍不住啐了一句“没良心的。”
刘妮儿交际广阔,几乎整个家属院儿没有说不上话的,就是关系好孬远近的差别。
大多数从乡下来的老太太和媳妇儿都很舍不得刘妮儿。
“妮儿,你也舍得俺们。”
“婶儿,你走了,我们都没地儿去说话了。”
“你还回不回来了”
刘妮儿还是那爽朗的样子,挨个安慰她们。
余秀民在旁边儿等了一会儿,才出声“妈,得去火车站了。”
吉普车坐不下太多人,只能余秀民和林清送他们上火车。
临开车前,刘妮儿从车窗伸出头,冲着亲家夫妻以及家属院儿的一群干部娘干部媳妇儿大力挥手,热情邀请“啥时候有空,上俺们大队做客啊,俺们那儿老好了,我招待你们,随便儿造,可劲儿造。”
林清爹妈干笑,谁要去可劲儿造,顶多就是看外孙。
吉普车开走,一并带走了刘妮儿脸上“诶呀妈呀,可算要离开这破地方”的笑容。
留下的人“”
笑得也忒灿烂了点儿,能不能有点儿离愁别绪。
去火车站的一路上,林清再次搂上儿子,泪洒吉普车。
姐妹俩早就习惯她的区别对待,余岁绷着脸,余欢失落,好在,余秀民并不偏心儿子,对两个女儿温声叮嘱。
“你们听奶奶的话,多跟你们表姐学学,好好读书。”
“奶奶家老房子是有点儿旧,不过赵村儿大队要盖砖房,很快你们就可以住新房了。”
“到时候我肯定要请假,带你妈回去看看新的赵村儿大队。”
“放寒假,爹给你们买火车票回来过年”
刘妮儿也不断描述着赵村儿大队的娃娃们都玩儿些什么,不断提到赵柯小时候怎么带着村里的孩子们翻出花样儿地玩儿。
没本事的人,怎么撒欢儿的玩儿,别人都觉得不务正业。
可有本事的人,她的玩闹都带着些光环滤镜。
余欢对没见过面的表姐崇拜又向往,余岁看似不关注,实则耳朵也在悄悄听,连在妈妈怀里的余岳都一个劲儿地探头想要听得更仔细点儿。
林清又哭又气,“白疼你了。”
一行人到火车站,挤挤攘攘的人群,全家人都背上了刘妮儿整理的包裹,费劲地挤进站台。
那一段路太过艰难,林清狼狈的没心情不舍。
林清收拾形象的功夫,火车鸣笛,进站。
他们又扛起包裹挤火车。
余秀民买的卧铺票,单间,人少很多,但他们的包裹太多,还是造成了堵塞,好不容易才挪到四个人那间卧铺。
东西摆进去,完全没有下脚的地方。
随着发车时间越来越近,林清也顾不上形象了,把个孩子全搂怀里。
余秀民看着狭小的地面叹气“妈你好像不打算再回来了。”
刘妮儿美滋滋地倒腾东西,“这回我不打算走了,就老死在赵村儿大队。”
余秀民不能听这话,“妈,说什么死不死的。”
刘妮儿想得开,“我可是杀过两个鬼子的妇女队长,赵村儿大队那就是我的功勋地,我死在那儿光荣。”
以她爱炫耀的性子,这种还能给余秀民加码的光荣事迹,当然是早就传遍家属院儿,连余秀民的领导下属都听说了。
余岳最爱听这些打仗的事儿,在亲妈和姐姐们中间,躁动不已,扭头去问“奶能带我去你杀鬼子的地方看吗”
刘妮儿满口答应“那有啥的,带你们去。”
糊弄孩子还不容易,反正经历过的人,多数都作古了,还不是她指哪儿是哪儿。
林清平时舍不得动儿子一根手指头,实在控制不住了,拍了他一下,“白眼狼。”
火车乘务员来催促送站的人下车。
余岳掰开她的手臂,催促“妈今天咋总骂我,你快走吧。”
他早就惦记上铺了,一得了自由,蹭地蹿到梯子上,猴子一样往上爬。
林清气得想翻白眼又憋住。
火车又鸣笛了,余秀民揽着林清的肩,“走吧,再不下被带走了。”
林清靠在他肩头流眼泪,一步回头地下了火车。
个孩子从小就长在部队附近,一开始在周边的县城,后来搬到家属院儿。
余岁和余欢都没出过远门,余岳很小的时候跟着母亲去过外祖父外祖母家,但早没印象了。
余岁捧着本书埋头看,好像什么都不关心;
余欢有些忐忑,有些期待,有些眼眶泛湿;
余岳则是乍一离家,还没回过味儿来,啥都新奇,车一起动就趴在车窗边儿上往外看。
刘妮儿面带笑容地看着,也不去管他们。
半个多小时后,余岳就没兴趣了,拉开车厢门向外试探。
刘妮儿道“火车上有拐子,靠站的时候会把你带下车,卖到山沟沟里。”
“刷”
门咣地关上。
余岳只能再次车厢内上蹿下跳地玩闹。
他一个人玩儿没意思,就欠欠儿地撩闲。
余岁嫌他烦,冷着脸不搭理他。
老二余欢被他打疼了,也只是害怕地看着他,甚至不敢躲。
还是刘妮儿看着不像话,薅过余岳,按在她的床铺上,“别欺负你姐姐。”
余岳不听,还要过去找姐姐“玩儿”。
刘妮儿不让,他就耍起脾气,“你管不着管不着管不着”
他爱咋闹咋闹,不去折腾他姐就行。
刘妮儿对余欢说“小欢,你上我上铺躺着吧。”
余欢小心地瞥弟弟,贴着小桌挪向奶奶。
“不行”余岳不准,又伸手去扒拉她。
余欢吓得不敢动。
余岁忍不了,书啪叽一摔,一脚踹过去。
余岳跌坐在包裹上,懵了一瞬,“你打我”扑上去捶她。
余岁到底大他好几岁,轻而易举地镇压他。
余岳趴在床铺上,被按着头,哇哇大哭。
短短几秒钟,拥挤的车厢里经历了一场鸡蛋碰石头般的压倒性对抗战,以战败方痛哭流涕喊“妈妈”告终。
“诶呦,我滴个神啊”
刘妮儿血压上升,上前分开姐弟俩,气不过,还在余岳的屁股上重重地拍了几下,“让你欺负你二姐。”
她没骂大孙女对弟弟动手,只是说她“书快捡起来,多金贵的玩意儿,下回不行往地上扔。”
余岁缓缓退开。
余岳眼睛鬼溜溜地转,猛地跳起来,向她反扑。
余岁后脑勺好像长了眼睛,拽着他的手,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余岳躺在包裹上,不起来了,使劲儿地扑腾、哭闹,“奶你揍她你揍死她”
刘妮儿抽抽嘴角,看着大孙女,“岁啊,你还会这个呐”
奶奶还是没骂她
余岁微微垂头,低声道“在学校学得。”
她早就想揍余岳了,在家为啥不敢,因为知道妈妈必定不会向着她。
奶奶会维护他们,但她不知道,是不是像别人家那样,为了跟儿媳妇别苗头。
现在看,好像不是,奶奶真的不会惯着余岳
余岁就像是獠牙还没长好的小豹子,警惕地探出头,试探奶奶的态度。
刘妮儿挺喜欢,“挺好挺好,你看书吧。”
余岁点头,捡起书重新坐下。
刘妮儿又叮嘱“别看太久了,看一会儿就歇一歇眼睛。”
余岁一顿,合上书,看向窗外。
孙女真听话啊。
刘妮儿仍然不理会孙子,转向余欢,“别站着,上去躺着吧。”
余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姐姐,又担忧地看向弟弟,然后乖巧地爬上上铺。
余岳嚎得越发大声“你们欺负我我要妈妈我要回家”
整个车厢都回荡着他的哭嚎声。
外面,好些车厢门都打开,向着他们这间车厢张望。
刘妮儿没管他,拎起水壶,“我去打点儿热水,你们仨待在车厢里不要乱跑,有拐子把你们抓走,你们连奶奶都见不着了。”
余岳的哭声一滞,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余岁答应“我看着他。”
刘妮儿开门走出去,一路对被打扰到的乘客赔笑脸,“孩子头一回离家,我一会儿就治好他。”
她找到乘务员,“同志,听你口音,是老乡儿啊”
过了一会儿,高大威严的乘务员儿板着一张脸,站在祖孙四人的车厢门前,当当敲了几下车门,喊“乘务员”
余岁缓慢地打开车厢门,看到他的制服以及见过的脸,才一下子敞开门。
乘务员严肃地看向躺在地上的余岳,“安静火车是公共场所,不准大吵大闹,不知道吗”
余岳的干嚎一下子息了,憋着嘴害怕地看着他。
乘务员又强调一遍,“不准再吵。”
余岳憋着一泡泪,马上点头。
“关门吧。”
乘务员转身。
门一关上,车厢内的余岳便扑在包裹上,捂着脸小声唔唔地哭起来。
而门外,乘务员冲远处的刘妮儿点头。
刘妮儿这才走过来,无声说了句“谢谢”,然后装模作样地表演“同志,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这孙子小,想家呢,我们保证绝对不会再吵了。”
乘务员清了清嗓子,严肃道“行,你们注意啊。”
“诶诶,好。”
刘妮儿点头哈腰,又歉意地冲着两边儿的乘客笑,才重新进车厢。
余岳委屈地扑到她怀里,呜呜哭。
刘妮儿嘴角上翘又强忍着落下,无奈地说“快别哭了,火车都快开出省了,又不能调头,再闹下去,给咱祖孙赶下去咋办”
余岳抽抽搭搭,气愤地说“我们买票了,凭啥赶我们”
他还挺清楚。
刘妮儿憋着笑,拍后背安抚,“好了好了”
之后,一直到晚上,余岳都赖在刘妮儿身上,睡觉也要跟她挤在一个铺上。
刘妮儿搂着他,等他睡着,起来踮脚去看上铺的余欢。
她眼睫还是湿得,明显哭着睡着的。
刘妮儿心疼地擦掉,给她盖上肚子,又去对面儿看余岁。
余岁没睡着,爬起来,“奶,你躺这儿,我去上面。”
刘妮儿低声道“行,盖着肚子啊。”
小孩子其实什么都懂,尤其懂仗着人惯着他撒泼,因为他们知道,使劲儿闹就能达到目的。
当余岳知道,奶奶不会惯着他,他就不再硬碰硬,也不再哭闹。
第二天醒过来,又没事儿人一样调皮捣蛋。
早上,车厢外卖茶叶蛋卖包子,刘妮儿在家煮了鸡蛋带过来,他不吃,非要茶叶蛋。
多少人家,连一个鸡蛋都舍不得吃,刘妮儿为了他们煮了十几个带着。
刘妮儿只买了一些包子,分着吃,不给买茶叶蛋。
余岳不敢哭闹,就磨人,蹭着奶奶拧来拧去,一直念一直念,念经一样,“我就要吃茶叶蛋,就要吃就要吃”粘牙的很。
刘妮儿任他蹭,不动摇,但也忍不住吐槽“你是真烦人啊。”
余岁第一时间点头认可。
这个弟弟烦死了。
余欢不好意思直接表现出来,埋头啃包子。
虽然没有部队食堂的馅儿实诚,但是也很香。
中午,余岳听到卖盒饭,又闹着要吃盒饭。
一盒盒饭几毛钱呢。
刘妮儿舍不得,就让他们继续吃早上的包子,“要不是怕家里带的坏,我就直接在家包了带上车了。”
不过她还有别的东西,黄瓜柿子大葱黄豆酱,也很丰盛,“就着吃。”
余岳却没继续闹着要,反倒消停下来,要去撒尿。
他一看就憋着坏,刘妮儿不放心孩子单独出去转,每次他们去上厕所还是干啥,都要开门瞅着,现在更得瞅着。
余岳很缺乏警惕心,说要去撒尿,却跑去追上餐车,手伸进裤子里,掏出钱买了一盒盒饭。
平时,刘妮儿看到孩子往回走,就会缩回去,这次她没缩。
所以余岳一转身,就对上了奶奶的眼睛。
被逮个正着。
余岳端着盒饭磨磨蹭蹭地回到车厢。
刘妮儿伸手。
余岳往身后藏。
刘妮儿不是要盒饭,“钱拿出来。”
余岳连忙空出一只手捂小腹,“不给我妈给我的”
刘妮儿威胁“你不拿,你想我脱了你的裤子翻出来吗”
余岳又哭起来,“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我要回家”
刘妮儿“我数到,一、二”
余岳一生气,扔掉了盒饭,翻开裤头,掏出里面的钱,扔出去,散落一地,“给你呜呜呜”
竟然缝裤衩里头了
还有钱有票的
刘妮儿对她那个儿媳妇无语,对余岳浪费粮食的举动也恼火,但在外面,闹出动静儿会打扰到别人,她忍着没去揍他。
刘妮没收了他的小金库。
余岳坐在铺位上,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巴巴的。
下午,火车进入黑省地界。
广阔的平原风光,视线几乎没有阻碍,跟他们从小长大的地方,完全不同的地貌风情。
此时临近傍晚,红色的咸蛋黄一样的太阳,慢慢落入平坦的地平线,美不胜收。
本来都对窗外失去兴趣的余欢又趴到窗口,余岁也放下了书。
余岳经不住诱惑,小眼睛瞥了一眼又瞥了一眼,也挤过去看。
余岁扫他一眼,没说话。
余欢则是挪了挪,给他让出更大的地方。
余岳好了伤疤忘了疼,恢复元气,咋咋呼呼起来。
而刘妮儿看着熟悉的景象,忍不住老眼泛红。
省城火车到站,又是另一番情景。
老太太带着孩子回来,赵建国和赵棉作为直属亲人,一定要过来接。
赵瑞也是晚辈,刘妮儿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不出现不合适。
但除了他们个,还来了两个人傅杭和方煦。
拖拉机厂和轴承厂离得不远,傅杭和林海洋偶尔会替赵柯去看看赵棉,进而知道了赵柯姥姥回来的时间。
傅杭想要刷赵柯亲人的好感,又不能突兀地出现,毕竟身份不合适。
恰巧他之前托人买了相机,就跟赵棉借口说“姥姥年纪大了,你们也难得在省城相聚,我会拍照,帮你们在火车站拍照留念吧。”
赵棉性子好,不会挑剔“姥姥不是他姥姥”,也看得见傅知青追逐赵柯的诚意,最主要的是,她了解赵柯,赵柯对傅知青有耐心。
当然,赵柯现在大多时候对大多数人都很有耐性,并不一定是对傅知青特别。
赵棉愿意给年轻的傅知青一点鼓励,所以答应了他“拍照”的提议。
傅杭得到允许时眼里焕发的神采,让赵棉感受到了一丝诡异的欣慰。
就好像妹妹的童养夫长得很好
至于方煦,他休假回省城,时常约赵棉,两个人的关系越发亲近,就差一层窗户纸,但赵棉始终停留在后面,并不愿意捅破。
他们之间差一个契机,或者推力。
方煦舍不得逼迫,但该表现的时候肯定不会放过,自然提出一起来接赵棉姥姥。
赵棉顺从本心,并不是很抗拒他出现在家人面前,便也同意了。
于是,今天,赵棉下班后和方煦汇合,没有立即走,说要等一个人。
然后,等来了傅杭。
方煦和傅杭见到彼此的那一刻,无声的尴尬再次蔓延。
以己度人,他们第一时间便猜到对方的意图,不过
“方同志。”
“傅同志。”
两个人客气地近乎冷淡地打招呼。
赵棉有些奇怪地打量两人。
等到人出现在火车站,赵建国和赵瑞看到他们两个人,非常诧异。
一般来说,父亲对觊觎女儿的男人难免会有些敌意。
可赵建国发现了,他家的两个闺女,即便是性情柔和的赵棉,也很难搞。
因此,赵建国没对方煦和傅杭有太大的戒备心理,就是个平平常常的挺和善的长辈。
他头一回同时见到两个人,不是很了解两个人是否接触过,所以没将两个人之间的生疏的气氛放在心上。
将近六点钟,火车站的广播响起,刘妮儿的火车即将进站。
广播播了遍,火车鸣笛响起,
火车停稳,车门打开,乘客们蜂拥而出。
赵建国和赵棉、赵瑞踮起脚在人群中搜寻。
祖孙四个动作极其的慢,东西太多,少了担夫,他们只能后下车。
乘务员帮忙提了一下,一老小连拖带拽,最小的余岳连脖子上都挂着一个包裹,压得脖子前倾,活像一只小乌龟。
余岳累得呼哧呼哧喘气,“不长个了,呜呜呜呜”
刘妮儿硬邦邦地说“挂一会儿死不了。”
余岳谴责“奶你变了”
刘妮儿前胸后背都挂着东西,也没力气说话,语气不好,“变你奶奶个腿儿,我就这样儿”
老太太在部队家属院儿收着呢,回到家乡,立马舒展开,恢复本性。
余岳委屈地瘪嘴,“大姑父在哪儿呢”
刘妮儿不用他问,也在可哪儿打量,可惜他们个子都不高,淹没在人群里,视线范围穿不过一米。
赵瑞先发现了他们,“叔,在那儿呢”
赵建国看见人招手,“妈”
赵棉也摆手“姥”
刘妮儿回应“建国建国快来,妈要累死了”
赵建国挤不过去,就喊她“妈,你们放下别动了,我们过去”
祖孙四个直接就撂下了东西。
傅杭和方煦从他们一找到人,身姿便不由地更加挺拔,随着赵建国赵棉他们一同走向祖孙四人。
两方人终于汇合,四个人都激动不已。
刘妮儿“建国啊,你一点儿没变小棉这么漂亮了,真好真好赵瑞也比以前精神了,在城里熏陶的吧”
个孩子好奇地打量陌生的亲戚。
傅杭和方煦安静地站在后方,等着他们平稳情绪。
他们两个存在感十足,路过的乘客都要多看好几眼,刘妮儿哪能注意不到,她跟两人对上视线,疑惑地问赵建国“这两位同志是”
傅杭和方煦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上前自我介绍,并且为了避免误会,重点区分
“姥姥,我是赵棉的朋友。”
“姥姥,我是赵柯的朋友。”
“哦”
老太太活这么多岁数,哪能品不出来,笑得慈眉善目,“好好好,你们有心了。”
两个人更有心,非常有眼力见儿地伸手拎东西,且都捡大件儿拿。
赵建国和赵瑞也都上手。
“妈,先出去吧。”
大包小包,一人分了点儿,祖孙四个一下子轻松极了。
个孩子有了闲心,兴致盎然地打量起周遭。
一行人移动到火车站前的广场,傅杭提出给他们拍照。
东西放在方煦和傅杭身边,方煦并没有跟傅杭站在一起,而是站在行李的另一侧。
刘妮儿看到两人的距离,好奇地问了一句“他们以前不认识吗”
赵棉“认识的。”
“看起来不太熟啊”
拍完照,一行人去招待所住下。
路上,刘妮儿发现,只要有人问话,两个人都会回答,他们彼此却没有对话,眼神也几乎很少对视。
地域特色,本地人都很热情直爽,刘妮儿更是典型。
她回到老家更加放松,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客气”
老年人的习惯,妇女队长的职业病,本地人的性格特点,见人就想撮合,“认识就是缘分,没事儿坐一块儿多唠唠嗑,关系就亲近起来了。”
方煦和傅杭“”
两个人内心拒绝坐在一块儿唠嗑亲近。
他们经历过一场只有彼此知道的尴尬,他们不约而同地只有一个念头,那件事情最好能够带进坟里,不要再有第个人知道。
两个都没有身份认可的人
实在太丢脸了。
他们不想解释,也不想缓和。
冷淡,是他们的遮羞布。
非要问为什么这么客气
没错,他们天生礼貌。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