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7. 第 107 章 银戒

作品:《身为血族的我被人类表白了

    “怎么会这样”办公室重新变回了两人独处, 矮桌上放着两份金灿灿的神谕,而闻人歌不可思议地盯着神谕上的文字,猛地扭头望向一旁安详坐在宽大躺椅上把玩银白色戒指的柏长风,“我猜到了祂们会同意, 那些神最终一定会不情不愿地捏着鼻子同意的只要那些神还在乎信仰的力量。可他们怎么会看起来这么兴奋”

    ”这些文字, 用接地气来形容都显得保守,”她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 “与其说是神, 更像是在超市抢到了免费鸡蛋所以喜出望外的大姨们。”

    柏长风把玩银戒的手一顿, 抬头看向闻人歌,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唇角不断抽搐。

    即便是共事了快二十年, 她也依然会被某人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所震惊。

    “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阴谋。”闻人歌不断按压发胀的太阳穴, 随后重重瘫在了躺椅上, 紧挨着她的身体哼哼唧唧。

    “说真的,”柏长风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起身调整了一下姿势, 让人能在自己怀里躺的舒服些, “你就不能当是那几位神明真的很喜欢你的这个主意么就像公爵大人说的神明其实并不在乎你信不信祂们,不管你信或者不信, 祂们会向每一个生灵展现祂的仁慈。”

    “那祂们为什么会需要信仰。”闻人歌捉住她的手, 打量她掌中的银戒。

    柏长风没说话。

    她知道那不是在向她提问,而是某人在自言自语地思索。

    “想不出来,啊,从没有觉得脑子这么迟钝过。”闻人歌很快烦躁地揉起了自己的头发,随后重重吐出口浊气,摇了摇头。

    “不想了”

    “不想了, ”闻人歌忿忿咬唇,“不让无聊的事占据我的脑子。”

    她又瞟了眼柏长风掌中的银戒,突然想起了什么,狭长锋锐的眉微微一挑,捉起柏长风的手,指腹在那凸起的青筋和骨骼上不断摩挲。

    “干什么”柏长风的呼吸顿时急促了些。

    “你刚才一直没说话。”闻人歌声音变得沙哑而慵懒。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说话。”

    “真的吗那挺好。”闻人歌又往她怀中蹭了蹭,低笑,指尖在她掌心画圈圈。

    “我还以为你脆弱的小心脏又受伤了,还打算哄一哄呢。”

    柏长风呼吸一窒,腰腹发力,猛地翻身,将这个猫一样的女人压在身下,曲线与曲线紧紧贴合,和柏嘉良一样的琥珀色眸中是浓浓的冰冷,和一丝几不可查的赌气无奈。

    闻人歌,像猫一样的女人。

    像猫一样,聪明,狡猾,一眼就能看出你的情绪可偏偏又爱往伤口上撒盐,手贱嘴贱的典型代表,简直惹人喜欢又招人烦。

    啊,对了。

    她抿紧了唇,扣着闻人歌腰肢的手动了动。

    还和猫一样,身段柔软灵活。

    比如现在,某人就用那种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自己,清澈的黑眸懵懂又无辜,仿佛是只不知道自己犯错了的小猫咪。

    柏长风喉咙不自禁滚了滚。

    该死。

    “我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吃醋。”她沉着脸,放开了闻人歌,转过身去。

    “那就是我看错了,”闻人歌不紧不慢地揉了揉乱糟糟的领口,轻笑,“我还以为你在因为自己跟不上我们的思路生闷气。”

    柏长风背影一僵。

    又来了。

    又开始往伤口上撒盐。

    往常,她会选择不理睬单纯嘴贱的某人。

    但她今天突然不想控制自己了可能是因为小嘉良看秦唯西的眼神谈不上清白的缘故,她对那位大名鼎鼎的公爵大人有了双重敌意。

    “是啊,那可是秦唯西,是你一直嚷嚷想见见的公爵大人。你们聊的那么开心,明明第一次见就像是一对老朋友,或者,知己。”柏长风顿了顿,不自禁握紧了掌中的银戒,声音低沉了好几分。

    “和我这个武夫当然不同。”

    “不,不是吧,”这回,轮到闻人歌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了,她伸手戳戳柏长风的背肌,小心翼翼,“真生气了”

    “没有。”

    闻人歌眨巴眨巴眼,觉得大事不妙。

    “只是开玩笑,”柏长风发觉身后靠上来了一具温热柔软的躯体,带着讨好的语气,蹭着她的颈窝,“别生气嘛。”

    明明这么大年纪了,还用这么老套的哄人手法。

    可自己偏偏吃这一套。

    她唇角扬起一丝笑,又很快收敛,再次暴起转身,将身后的人重重压在了躺椅上,英气的剑眉微微上挑,“来啊,不是打算哄我吗”

    “嘶”闻人歌骤然被她推倒,脊背重重倒在了木质躺椅上,膈得她直抽抽,“柏长风,疼死了”

    柏长风不为所动,只是将一只手垫在了她身后。

    闻人歌狠狠瞪了她一眼,吐出口浊气,磨牙,“那枚戒指呢公爵大人给你的。”

    “你要没收”柏长风轻问,却也直接将那枚银戒塞到了她手中。

    “才不是,按照公爵大人的说法,这可是矮人王亲自打造东西,多少算柄半神器了,还很难得的适合你现在的情况,她有心了,”闻人歌细细打量着那看似普通的银戒,又将手一摊,“爪子。”

    柏长风将自己的手交到她掌中,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织。

    “好看的手。”闻人歌用力揉了一把那修长骨感的手掌,轻笑一声,将银戒慢慢推进她的右手中指。

    将它推到指根,她又反复打量欣赏了会,唇角扬的更高了,拍拍柏长风的手,“好了。”

    “这就是哄我”

    “嗯哼。”

    “好吧,”柏长风五官皱起,撑起了些身子,“莫名其妙,但倒也符合你的性格。”

    她抚摸着指根处的银戒,“可是戴中指很碍事的,拿刀拿枪尤其是射箭,总觉得有点迟滞。”

    她想了想,将手递给闻人歌,“帮我戴大拇指上,这样不会影响战斗。”

    闻人歌面无表情,或者说,无力吐槽。

    这该死的文化差异。

    “你确定么”她的语气冰凉凉。

    柏长风莫名打了个寒颤。

    “确定”

    闻人歌吐出一口浊气,将她的手拉到怀里,毫不客气地将戒指扒拉了下来,又用力套在了她大拇指上,然后像只精疲力竭地猫一样,在躺椅上瘫着。

    柏长风默默挨着她躺下,又默默将银戒重新戴回了中指。

    碍事就碍事吧。

    “小嘉良和公爵大人的关系,你怎么看。”闻人歌双手交叠在脑后,皱着眉。

    “不怎么看,”柏长风淡淡地说,“几乎不会有结果。”

    “这么悲观的吗”

    “我熟悉她们俩的眼神,都很熟悉,一个一厢情愿,一个木头罢了。”

    “那你也不阻止”

    “那位公爵大人倒也不至于害了她,况且,小嘉良足够理智,你没看出来么她们已经打算告别了。”柏长风揉了揉太阳穴,“她还小,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

    闻人歌沉默了好一会。

    “她们去哪了”

    “大概是在刚铎城里闲逛吧,手拉着手,无视熟人异样的目光,在进行最后的告别旅行。”

    闻人歌倒吸一口凉气,扭头望向柏长风。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做点什么吗”她扬眉,“就像我们当年那个秘境的意外一样,也不是要她们做点什么,但好歹做点什么,撮合一下吧。”

    “不要,我的建议是不要,强扭的瓜不甜。”

    “但它解渴啊。”

    “闻人歌”柏长风难得一次郑重直呼她的姓名,转过身子,直视她的眼睛,“不要强行撮合,不要。”

    “如果她们自己没有先解决那些可以预见的,寿命也好阅历也罢之类的问题,如果一切没有水到渠成,如果她们只是被外力强行糅合到了一起,”她顿了顿,吐出一口浊气,“她们会后悔的,后悔终身。”

    “你怎么知道”闻人歌脾气上来了,开始抬杠。

    “我就是知道”柏长风压着声音低吼。

    办公室里顿时哑然无声。

    闻人歌被她吓到了。

    不仅是因为她异常的语气,更因为其中所蕴含的意思。

    “你后悔了”她愣愣望着眼前愤怒的金色狮子。

    “不,没有。”柏长风眼睫垂下,微微摇头。

    “我没有后悔,从来没有,也绝不会。”

    她拿惯了刀剑的手,缓慢而轻柔地挑起了闻人歌的下颚,在那柔软而刻薄的唇瓣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

    湿润,眷恋。

    “只是有时候会讨厌你。”她几乎是在呓语。

    “你才不会。”闻人歌反手,用力抱住了她。

    “嗯。”她将脑袋搁在了闻人歌的肩颈处,嗅着她身上的淡淡皂角香,闷闷答应一声。

    “闻人。”

    “嗯”

    “你那个世界,戒指戴大拇指是什么意思”

    “自信,权贵。”

    “那戴中指呢”

    “右手中指,象征热恋中,且准备结婚。”闻人歌眼神闪烁,声音不自觉就低了下去。

    屋内顿时陷入了沉默,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啧。”良久,柏长风轻叹一声,“闻人。”

    “有事说事别磨磨叽叽”女人开始像猫一样的炸毛了因为对某种可预见的东西的恐惧或者说,期待。

    “我是想说,我可以亲你吗”

    “你刚才没打招呼不也亲了”

    “我这次想亲用力点。”

    “如果我拒绝,你也不会听的,对吧”闻人歌嘀咕一声,不等柏长风的答案,微微直起腰。

    柔软,微凉,且偶尔刻薄的唇,印上了她湿润灼热的唇瓣。

    急促的呼吸彼此交织,温度攀升。

    良久,唇分。

    “如果我说,你如果拒绝,我会乖乖听话呢”柏长风凝视着某人因为缺氧而变得迷离的眸子,轻轻按压微红的眼尾,嗓音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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